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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生的消亡》(随笔) [打印本页]

作者: 不老神爸    时间: 2017-8-7 08:07
标题: 《生的消亡》(随笔)
    《生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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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有時令人期盼。但有時令人沮喪,如果大家都能生,是好事。但如是長生不老一般的生,真的還有意義嗎?
    那日,沿江的樓區中,有起大火,保姆點火,一大三小,亡。生与死在突然中轉換,形成為悲慘。
    昨,原足球隊隊友來電,又一个隊員离世了,略悲哀。后,我在想,這是第幾个了?
    由生,往往引出死,生是必然的,死呢?人之生命和植物一般,開完花,結完果,不能老開或老結。難道説世界上的花和果,都讓一个植物去完成?所以死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
    這离開的隊員,叫陳超云,應比我小三歲。溫州人,當時在隊里司職突前中鋒。他白淨,大眼,下巴有些翹。中等个子,人精干,腿部力量足。放在突前中鋒的位置,一旦球至,嗒嗒嗒地冲上去,特別是起動十米,能像匹駿馬般揚蹄奮起。陳超云不善言語,平時話不多,比賽時話又更少,不像有的隊員場上大呼小叫。他又像一柄尖刀,会悄无声息地拉開對手的防綫。但這一次,幾十年后,他倒下去了,拉開的卻是,我們的胸膛。
    那年,与他同隊,去三地比賽,蕪湖、蘇州、青島一圈下來,因他是溫州人,我是杭州人,地域関系,語言不盡通。溫州人説話鼻腔音重,説普通話,也嗡嗡的,一股硬气,听得耳朵發脹。球場上我因司職左邊鋒,与他球路上接触多。知道他起動速度快,所以給他球,只向前一腳,他便奔馳而去,瞬間直搗龍門,我心里便認可,他是一个追風男子。隨比賽深入,看防他的人多起來,這倒給我留出空檔,于是,那一年,我也破了幾次門,當然功勞一半還是他的。后,球隊散落,陳超云回溫州,分別多年,未有音訊。好像幾次參加省運\會足球賽,也未与他相遇。以為見不着了。
    不料,2008年,省足球隊召開建隊五十年活動,遠遠地就看見他,他身材比過去矮了,硬朗俊秀的臉松弛了,頭發顯禿了,其實与這身貌比,我的也差不多。握手時,我們還叫得出對方名字,用餐時能相互到對方的桌前敬酒。臨別,也不知怎么,就只与他相互擁抱。并説了“保重,再見!”
    以為,今后可以再見面的。而如今,卻不料不能再見了。
    球隊中還有一位走得早的,叫少君。上海人,出于楊浦區少年隊,后插隊宁波地區農村,再后来借調省足球隊。少君司職守門,訓練比賽中与我同室多。一次去上海打訓練比賽,他説上海球迷對我評价是“球皮老熟的”,我想了半天才明白,是説我的球感比較好。少君,為人誠\,老實,但性格上累有隋性。訓練時并不積极,一天下來,回到寝室就叫累。故他身材有點胖,人較黑,善笑。但別看他体重較重,魚跃扑球還是好的,特別善長右手的半高球,飞出去,一定能拿住球。后來省運\會上他代表宁波地區隊,我代表杭州隊比賽過,攻進過他守的門,看他如熊貓般在球网里撿球。
    少君走得早,应有二十多年了。
    還有就是我們的教練,名字一下子竟然想不起,走得更早。但他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瘦臉,多皺紋,眼亮,精干,善眯眼笑,宁波鄉音,喜歡叫我們打小場地傳切配合,特別是“貼墻式二過一”、“雙邊鋒套邊”。哦,他叫林成表,我叫他“林指導”,那時不知為啥,不稱“教練”,都稱“指導”。
    這些過去的,一起生龙活虎訓練比賽的队友,那時相集相分不覺得什么,而今天隨著一个人的亡去,反而有感覺了。他们一个个拿球玩耍時,最亮眼最能体现个性的印象紛紛定格出來,過去想不起的一些小事也沓至纷来。生的消亡,有時是种催化和还原,不管多少年,逼着我們再回从前。
    只是再過幾年,我们剩下的人,如果哪天想来场比賽,驀然發現,連个比赛陣容都湊不齊了。
                                                                                    写到这里,又有消息传来,高中同学一女生病重身亡。故夜里改编陈梦家小诗《一朵野花》为《一朵花》作告别送行,并发于高中小群《岁月如歌》里。
     由此,想,生命的消去,就在身旁,并无时不刻地发生着。并让人惦记着。

    2017.6.23


附:


《一朵花》


一朵花在城里开了又落了
不想这生命,向着太阳微笑过
上帝给他的聪明她自己知道
她的喜欢,她的努力
她在风前轻摇


一朵花在城里开了又落了
她看见过青天,看见过自己弱小
听惯了风的温柔,还有云的缥缈
这一次,连她自己的梦
也被轻易忘掉

注:2017.6改编陈梦家《一朵野花》


来源: 《生的消亡》(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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