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 - 四季歌文学社区 - Powered by Discuz!

随着年龄的增长，年长的亲人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早年爷爷奶奶，后先是娘，再是我唯一的舅舅最近离去。

其实舅舅年龄不大，才65岁，当然对于古人来说，舅舅是长寿的，对于今人普遍长寿，舅舅的离去则有点让人猝不及防。怎么一下子就离开了呢？正如我娘当年，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生病痛？

我送别过许多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同事、朋友，也有一些亲人。这些人中，除了爷爷奶奶还有我的娘我极悲痛外，让我再度悲痛的却是我唯一的舅舅。也许是母子连心；也许舅舅是娘最最亲的人，娘在天堂，冥冥之中给了我某些暗示。我真的是泪流满面，但我的男儿身又让我背过身去默默地坚强，擦掉那伤心的泪水。

印象中，早年一个正月初二，我去为他拜年。那天只有我和舅舅两人对饮，席中碰了一杯又一杯。舅舅有点酒量，我则年轻能喝。但舅舅却不顾他年纪大的缺陷就打折，依然和我一杯一杯的干，两人总喝了差不多两瓶吧，现在也记不清了。舅舅就是这样，重理性，说外甥初二是最大的，似有不让外甥喝好就不热情似的。也巧，舅甥两人总没喝多，抛开辈分，也许是酒逢知己吧。

后来，表弟们大了，每年正月初二我们众外甥济济一堂，入席则是满座。舅舅则是坐在末席，接菜斟酒真是其乐融融。酒总是斟了又斟，我们那多人，舅舅肯定是喝不过的，但总是要高兴几杯。对于我则是大外甥，坐着首席，听着他的教诲，喝着他的小酒，当然也少不了为他敬酒，众表弟则悉数跟上，他总是各种理由挡住我们的进攻，最后还能为我们端茶，说今天高兴啊。年年如此，我们也过足了瘾。如今，只剩回忆和追思。

昨天，舅舅的追悼会安排我致追悼词。作为他最爱的大外甥，我没有推辞，自己也有一份冲动，要为舅舅好好叙叙，哪怕有所遗漏。写完草稿，开头是：“今天，落叶初飞，草木含悲。我们怀着悲痛的心情沉痛悼念我最亲的舅舅。舅舅……舅舅走了，从此，您可以见到我的姥姥了，从此，您可以见到我的娘了……”因为悲痛，写时不禁泪奔。后来开头做了修改，去掉了“舅舅走了，从此，您可以见到我的姥姥了，从此，您可以见到我的娘了”原因是我怕因舅舅联想到我娘，我会悲痛失态，会泪奔哽咽。悼念中，真的几次哽咽无语，屏息着才念完悼词。

舅舅是个平凡人。他没有伟岸的身躯，也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他只一生和善，注重亲情，这些，恰是这个世界最最宝贵的东西。如今，舅舅是“明月秋风常作伴，青松扁柏鉴月还。”我则是“睹物思人人不见，举起酒杯向谁干？”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天堂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炎热、没有苦痛……但我希望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