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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14号楼1301室【诡异凶险-长篇连载】 [打印本页]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05
标题: 14号楼1301室【诡异凶险-长篇连载】
第1章 列车怪谈

发小儿大学毕业后就跟着转业的父母回他的老家了,十多年来虽然时不常的打打电话,但我还一次都没去正经拜访过人家。可这一次真的要去麻烦人家了,心里倒有点不落忍了。 

    谁叫咱是作家呢?是吧,是作家就得有范儿。 

    揣着作家的范儿跟城市小市民那点市侩和小心眼儿,我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上,没啥新鲜事儿。 

    那时,全国铁路还没大提速呢,火车跟蜗牛似的蜿蜒在辽阔的华北平原上,窗外掠过的景物都是电视里常见到的,看久了眼睛也累的慌。索性跟同坐的陌路乘客摆开了龙门…… 

    常坐火车的人不管来自何方,一上火车聊上几句,马上就能成哥们姐们好朋友,聊得兴起,还保不齐拜个把子什么的,真事儿似的。 

    我同一隔断里的其他三位乘客都是五湖四海的不同从业者,我身边的湖北大汉似乎心事很重,一路上没怎么吭声,倒是他对面的广西小姑娘小嘴儿跟没关住似的,这通忽悠,我听了几耳朵,大致上是她家的家史啥的,她的祖上好象还是大唐名将尉迟敬德…… 

    我对面坐着一位文静的女孩子,娟秀的脸庞,直而亮的披肩发,上车后一直在看小说,全然不管身边的旅伴侃的唾沫横飞。 

    我偷偷瞄了一眼她读的小说,心跳陡然加快! 

    我怎么都没想到,在这趟江南之旅的路途上,居然有人在读我的小说! 

    开头不是说了我是个作家么? 

    既然是作家,当然不能一点建树也没有吧? 

    我也出过几本书,其中一本就是对面姑娘手上捧着津津有味阅读的《独楼诡事》。说也怪了,我其他的书都不怎么卖座,惟独这本信口胡编的惊悚故事还卖出了好价钱。 

    看得出,姑娘读得很专注,脸上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局促,时而兴奋,时而鄙夷,根据她的表情,我大致上分析出她正在阅读的章节,职业病又从沉寂许久的心底沉渣泛起。 

    “门外是谁?这一章是全书的高潮,书中的女主人公茗香已经被屋里的诡异事搞的夜不能寐,这会儿,门外那段风化的木制楼梯又传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踩踏声。” 

    我的话音才落,对面姑娘忽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惊诧。 

    “你怎么知道的?一个字都不带差的!莫非你也喜欢茶叔的故事?” 

    姑娘有些欣喜。 

    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谢谢,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伙的故事,简直就是在胡编乱造。” 

    姑娘眯起眼睛,表情慢慢从欣喜转为了生气,但没有真发作,只是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就继续低头去读小说。 

    得,想搭讪还碰一鼻子灰,难道说这个时代居然还真有人如此喜欢我的作品? 

    不是说了我是个作家么? 

    脸皮比一般作家稍微厚那么一点点。 

    我不死心的揣摩着姑娘阅读时的表情,恰倒好处的又背出一段书中的原话。 

    这一次,姑娘啪地一下合上书页,表情变得很冷漠,盯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请你不要打扰他人读书,想卖弄上别处卖弄去。” 

    尴尬啊,搞得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没法儿再装下去了,只得讪笑着摸出了自己作家协会的工作证,递给对面的姑娘。 

    误会很快就因为这个蓝色的小本本而得到完美的解释。 

    我们从敌对状态立刻转入了热烈的讨论。我很乐意跟读者互动,可以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便于日后创作时遇到类似问题加以更改。 

    我们聊的很热闹,渐渐的,其他两位旅伴也被我们的话题吸引过来。 

    湖北大汉听了几句,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说:“有啥新鲜的,我们老家那里这种事情多的是,我亲眼见过咧!” 

    我一听,马上抓住了大汉的手腕,急切的问道:“真的?快给我们说说!” 

    虽然是个人就能当作家,但还是需要时刻积累,汲取,这样才能做到落笔如神嘛。 

    于是,在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下,在这列普快列车的硬座车厢里,一个诡异恐怖的故事慢慢浮出了水面…… 

    湖北汉子叫王铁塔,人如其名,确实长得很孔武,站起来像尊铁塔,他自己说是当钻井工人的父亲给起的名字,托父亲的福,这个名字硬的很,让自己躲过了很多次的灾祸。 

    大家很好奇,铁塔并没多解释,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开始了他的讲述……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06
第2章 无妄之灾1

    铁塔是下岗工人,跟媳妇开了一家卤菜作坊,在当地小有些名气。夫妻俩起早贪黑拼命攒钱,为的是给已经即将走入社会的独生女营造一个温馨的家。 

    铁塔两口子住在湖北的一个小县城里,他家经营的卤菜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味道纯正,远近的居民都愿意多走几步绕过国营卤菜店,来他的店铺消费,几年下来,两口子就为闺女挣出来一套三居室。闺女呢,也很懂事,对父母很孝顺,原本说,在改革开放初见成效的那些年里,这一家子应该过的相当不错。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家人开开心心打点家什准备搬进新居时,发生了一件让全家人都有点苦恼的事…… 

    铁塔的闺女在县城里的小学当老师,小王姑娘长得端庄大方,清清爽爽,拿铁塔的话说,那就是个水葱儿样的小公主。小公主一点儿都不娇气,从小跟父母吃苦的小王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成熟跟稳重,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小王姑娘都有很好的口碑。 

    事出就出在这个好口碑上,小王姑娘18岁那年的一天,在县城的百货商场买东西,出来的时候被一个白胡子老头堵住,那老头就是一黑脸,脸拉的跟一块牛舌饼似的,围着小王姑娘看个没完。小姑娘都羞涩,被个陌生的糟老头子那样盯着瞧,心下里自然是多了几分恼火,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问:“老爷爷,您有什么事情?” 

    黑脸老头甩下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就走,等小王姑娘醒过神的时候,黑脸老头已经无影无踪。 

    回到家里,小王姑娘就把黑脸老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父母听,那老头说,小王姑娘在23岁上有被骗被害的灾祸,23岁那一年,无论是家宅还是自己都不要挪地方。否则就会大难临头。 

    铁塔两口子从来就不信这些江湖术士的信口雌黄,安慰了闺女几句,就又去忙活生意。这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一晃眼,小王姑娘23岁了。 

    就在这一年春天,铁塔家的老房子要拆迁了,铁塔夫妇在离老房子不远的新民小区为全家购置了一套三居室,一家人欢天喜地的收拾家当,准备乔迁。新民小区是县里新开发的中档次住宅小区,在那个年代,在当地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了,老街坊们纷纷祝贺。 

    就在一家人准备停当,铁塔给搬家公司打电话联系搬家的事儿时,有个小孩子拿了一封信跑到铁塔家,递给铁塔媳妇后转身就跑走了。 

    信封上啥都没写,铁塔媳妇好奇的抽出信纸。 

    不看则已,铁塔媳妇一看,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下! 

    这是封什么信,把铁塔媳妇吓成这样? 

    一家人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茶几上平摊开的那张信纸。 

    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说的:五年前老朽说过的话尔等当成了耳旁风,大难将至,若一意孤行则无法挽救,天命如此。后边附有一行小字:若想免灾,一定不要搬家。 

    房都买了,不搬家难道要人家住到大马路上去么? 

    铁塔跟媳妇想了想,给自己的二叔打了个电话。 

    铁塔的二叔是个老中医,对周易啥的也略有点小研究,平常不坐诊时经常给街坊四邻看个相卜个卦之类的,不收费,全图个乐子。二叔的道行还行,反正没听说有谁因为卦不准找上门兴师问罪。 

    闻听此事,二叔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告诉侄子跟侄媳妇,能否跟房管部门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换套房子,兴许能免去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无妄之灾。 

    那个年头,虽然不像现在这样房价跟注水猪肉似的浮的厉害,但是能买得起房的人也不在少数,新开发的小区已经差不多卖光了,跟房管部门合计来合计去,铁塔夫妇也没看上那剩下的几套房。 

    房管部门觉得奇怪,那么好的位置,又是13层,居高临下,视野开阔,阳光充足,别人想要都没有了,你们怎么还想着换出去? 

    铁塔夫妇尴尬地回到了家。 

    一家人思前想后,铁塔最终拿了大主意:不换了,就住这套房!解放都四十多年了,还有人散布这种封建遗毒,不可信。于是,铁塔一家搬进了新民小区14楼的1031室,噩梦从此便开始纠缠上这一家人。 

    按道理说,新开发的小区,都是新房,粗装修后从来没有人住过,就算那黑脸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铁塔一家搬进新居后,就被新居所处的优越环境吸引了,小王姑娘欢天喜地的在属于自己的那间闺房里四下里布置,铁塔夫妇则忙着把那些舍不得丢掉的旧家具啥的找地方摆放,无论是谁,都把那个恐怖的预言丢到了九霄云外…… 

    这股子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入夜,一家三口简单洗漱后就分别就寝了。 

    半夜,铁塔两口子忽然被一阵尖叫声惊醒! 

    叫声是从小王姑娘的闺房里传出来的。 

    两口子赶紧披上衣服下了床,跑到闺女的房门外,急切地边敲门边问:“闺女!闺女你怎么了?” 

    闺女的房间里传出很大的响动,好象是很多人在踩踏地板,又好象是很多人在撕扯着什么,中间夹杂着小王姑娘几近变调的哀求声:“别看了,求求你们别看了……” 

    铁塔敲了半天,闺女不给开门,铁塔忍不住了,用力一撞,门开了。 

    屋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环境,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铁塔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摸灯开关,就在这时,铁塔的手忽然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冷得铁塔一咧嘴! 

    啪!灯亮了,屋里一片狼籍,就好象刚被抄过家似的,小王姑娘瑟缩在床角,披头散发,大瞪着惊恐的眼睛,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们,别看了!” 

    铁塔媳妇心疼地跑过去,正准备把闺女从地上拉起来时,忽然惊的倒退了几步!因为她清楚的看到,缩在床角的闺女竟然一丝不挂…… 

    原本是乔迁大喜,结果半夜闹了这么一出儿。 

    让铁塔夫妇十分的硌应。 

    先不说闺女卧室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就他家的闺女,从小就知书达理,对那些污七八糟的思想跟行为从来都是拒之千里之外,铁塔媳妇最清楚了,闺女自小到大,从来都是穿着内衣内裤入睡,长大了,爱美了,换成了睡衣睡裤,从来都没有裸睡的习惯,更不用说光着身子坐在地板上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再看屋里,就跟忽然冲进一大帮人似的,到处都是大鞋印子,连床单被褥上都是脏兮兮的黑印子,一个小小的三斗橱被拆得七零八落……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07
第3章 无妄之灾2

    闺女惊魂未定,铁塔两口子也没心思去打理买卖,夫妻俩一整天都陪在闺女身边,好不容易才把闺女哄的安静下来。 

    到了晚上,一家三口把里里外外的灯全都打开,里间通外屋的门也都敞开着,闺女瑟缩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那时候,电视台还没有现在这样丰富的节目,主流频道一般到了半夜就跟大家说再见了。不过,那时候跟电视台抢夺阵地的还有这么个玩意,叫录象机。这个玩意儿只要有录象带,看几天几夜那都是自己个儿乐意的事情,一些商家看准了商机,开展了租赁录象带的业务,生意出奇的火。原本铁塔夫妇没这嗜好,好朋友从广东给带回来一台当时很时髦的松下录象机一直搁在柜子里,没人动,这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一家三口打算用熬夜来打发恐怖的午夜时光,于是就从小区附近的音像店一口气租了十来盘香港喜剧片儿,天刚一擦黑,一家人就端着饭碗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开始连轴转的观赏。 

    再好看的电影也架不住连着看,看着看着,一家三口相继歪倒在沙发上,呼呼入梦。 

    这半夜倒是没出什么大动静,可等第二天大清早,习惯性作息的铁塔夫妇按照平常出摊儿的准点儿不约而同的醒来时,都傻眼了! 

    闺女四仰八叉地躺在离沙发不远的地毯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衣服凌乱地被丢了一地,女儿家的私处就那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下,铁塔夫妇可再也坐不住了。 

    可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儿该去找谁说理呢? 

    找公安?别逗了!跟公安说闺女被强暴了?谁干的?你逮着现行啦?铁塔夫妇都是过来人,再不济也不难看出,闺女并没有被强暴,地毯上也没有血迹。你要是就这么着贸然去报案,公安来,转一圈走了,你家可就出名了,你闺女还活不活了?这个想法当即就被否决了。 

    找神棍?这可是新社会,神棍那都是封资修的大毒草,那场十年的浩劫结束没几年,社会上的神棍跟仙姑们早都不晓得被当年的红卫兵小将们打到哪一层地狱去了,想翻身也得等到能爬起来以后的。 

    找……找他二叔去! 

    铁塔的兄弟背着他的小药箱,穿过大半个县城来到了新民小区14楼的1301室他哥哥家。 

    一进门,二叔猛地收住脚步,敏捷地从小药箱里取出个四四方方中间镶着一个圆表盘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拿着那个东西在门口上上下下晃悠了半天,最后用右手并拢的食指跟中指朝小王姑娘的卧室一戳,嘴里念叨了一句:难怪。 

    二叔把哥哥嫂子跟小侄女儿请到客厅里,跟他们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别出声,看二叔给你们破案。 

    这位二叔,其实就是一位神棍,不过,这是一位颇有道行的神棍。 

    只见他从小药箱里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摆在茶几上,把其中的这瓶跟那瓶里的水混合在一个小碗里,又把那瓶里的粉末跟这碗里的水搅拌均匀,又从怀里摸出一打黄裱纸跟一根毛笔,用毛笔蘸着那看上去黏糊糊的浆水在纸上笔走龙蛇,写完一张随手就贴在小王姑娘的卧室门框上,很快,全都写好了,门框上,卧室的墙上,卧室外的墙上,还有卧室里的窗户上全都贴满了。 

    一家大小都在盯着他二叔的动作,二叔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停当了,又从小药箱里摸出一把扇子,展开,用力朝小王姑娘的卧室里那么一扇…… 

    呼地一下,整个房子里全都变暗了,小王的卧室里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几个黑糊糊的东西…… 

    就好象放录象似的,慢慢儿的,大家看清楚了,是几个穿戴得像建筑工的人,正围在一个水泥墩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录象。画面拉近,这帮人敢情是在看毛片儿! 

    就见这帮人的表情,个个儿跟饿了几个月的狼似的,眼冒绿光儿,手都在撸管儿,都没闲着。 

    小王姑娘把脸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心里乱蹦。 

    铁塔两口子都看傻了。 

    画面忽然一转,出现的是一个施工场地,还是这间屋子里,那几个一起看黄色录象的家伙四仰八叉躺了一地,有公安正在现场检查…… 

    屋里忽地一下又全亮了。 

    二叔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辞道:“该去哪儿去哪儿吧,死了都死了还留在人间作乱,尔等若再不给老子滚蛋,休怪老子下手无情!我数一二三,你们几个一起滚吧。一……二……三!我操!你们这几个臭流氓,跟老子耍赖皮是吧,好,老子请不动你们,自有请得动你们的主儿!”二叔念叨罢,朝着窗户方向深深作了个揖:“二位官差,有劳了,请二位官差把这几个带到十八层去吧。” 

    铁塔只觉得面前一阵冷风吹拂,却见闺女的二叔正端坐在沙发上,屋里的那些黄裱纸全部消失了,那些摆了一茶几的瓶罐也都没了影儿,二叔点着根香烟,吹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儿,慢悠悠地说:“哥,嫂子,案子破了。” 

    过了几天,一家三口约了二叔去喝茶,四个人刚刚落坐,靠窗户坐的小王无意朝窗外一瞥,猛然看到在一家商店门口,有个身影,正是那个黑脸老头,这老东西当时正堵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左看右看的,一双老树皮般的手还在那小姑娘的身上来回摸索…… 

    正当那老头摸得起劲儿时,衣服领子忽然一紧,双脚可就离了地。 

    铁塔一手拎着黑脸老头的领子,另一只手抡圆了在老东西的脸上留下一“座”红彤彤地五指山! 

    老东西被带到了派出所,那个被他侵犯的小姑娘也被带回来。在派出所里,老东西装疯卖傻耍死狗,可当二叔出现在他面前时,老东西一下子泄了气,脑袋都快耷拉到裤裆里去了。 

    二叔哼了一声:“20年不见,师弟,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09
第4章 厕所门坏了

    我们三个听得入神,铁塔大哥讲的深沉,不知不觉,火车已经过了无数个城市。 

    正当铁塔大哥讲到高潮部分时,火车上的扩音器令人扫兴的响起来:“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是长沙站……” 

    铁塔大哥颇为抱歉的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一只背包,跟大家说他到站了。虽然听得起劲儿,可也不能不让人家下车不是,大家只好跟铁塔大哥依依惜别。铁塔大哥露出了一路上难得的笑容:“山不转水还转呢,大家遇到就是缘分,若有缘自会相见,兄弟妹子们,一路保重吧。” 

    铁塔大哥下车了。 

    我们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站台尽头,无限惆怅地坐回座位。 

    我对面的姑娘继续捧着我那本胡乱编造的小说,斜对面的广西小妹没了聊天对象,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里的游戏。火车继续前进,从长沙站陆陆续续又上来些乘坐过站车的旅客,其中一位恰好坐在了铁塔大哥适才的位置上。 

    刚上来的这位是个穿官衣的公门中人。 

    啥叫公门中人啊?就是警察,公安。 

    这位公安妹子看上去挺年轻,长相一般,说不上漂亮,但不难看,尤其是她的那双杏眼,很值得回味。 

    公安妹子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放上行李架后,整整警容,坐下来,从身上斜挎的小包里掏出一堆毛线,几根短短的竹针,旁若无人地开始打毛活儿。表情恬淡,颇有点“我坐在这里觉得你们都在千里之外”的架势。 

    广西妹子本来想搭讪,见对方这副表情,释放了一半的热情只得讪讪地收回去,继续玩儿她的手机。我对面的姑娘看意思是读不下去了,合上书本,摸出一只口红,对着车窗上的反光面开始涂抹。 

    其实最无聊的是我。 

    我最反感的就是好故事听一半,留下那一半让你纠结个没完没了,自己强迫自己去设计后半拉无数个情节跟结局,然后又统统把这些假设否定,满心惆怅地幻想着哪天又能跟火车上碰到铁塔大哥……我去!这滋味儿真特么的难受! 

    没人说话真沉闷。 

    车厢里来来回回最贫的就是推小车兜售图书杂志袜子毛巾小零食的列车员。 

    许久,我对面的姑娘终于按捺不住,从兜里摸出两块小包装食品,讨好地推到我跟前:“叔叔,要不您给我俩讲点啥吧,您写得那么精彩,一定有不少经历。” 

    我去,这是变相贿赂啊! 

    贿赂就免了,我正愁找不到说话的由头呢,这倒好,机会来了。 

    行啊,讲个什么呢? 

    这个这个,这位同学,叔该怎么称呼你啊? 

    对面的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名字不好听,说出来叔叔可别笑话我。我叫吕昌,那些讨厌的家伙一没事儿就给人家改名字,叫人家女娼,讨厌死了啦!” 

    我去,还不如不问呢,这名儿起的,是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我干咳了两声用来掩饰内心的猥琐,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拉开了话匣子…… 

    我讲的跟闹鬼真没关系。 

    那还是我坐火车去大西北出差时遇到的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时火车正奔驰在辽阔的大西北,荒凉的戈壁一眼望不到边,这种地方别说是房子了,连个人毛都不一定老能看见。在这种地段行驶的列车本身也是全封闭的小世界,外界大自然演奏的任何交响乐都与车厢里无关,车厢里发生的一切也只有外边的大自然知道。 

    那次在车上吃坏了肚子,不光我一个人,很多旅客都有同感,大家对每节车厢衔接处那宝贵的一个坑位趋之若骛,争先恐后的往那儿赶,年终分红都没见这么积极过。不过还好,没人排队,因为大家觉得站着等比坐着忍更难受,万一要是当场喷在裤子里,叫人情何以堪啊! 

    我就比这帮人聪明那么一点点。 

    我才不跟大家挤在眼前的几节车厢凑热闹,我去软卧包厢那边享受高档厕所去。 

    还真找着个没人的,哎呀,别提多痛快了! 

    整理好内务,才出来不久,我去,肚子里又翻江倒海了。 

    赶紧,回头。 

    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厕所上的绿色无人就变成了红色有人。我去!我真够倒霉的!我都没瞅见人,进去的够神速啊! 

    再往前走就是车头了,没辙,咬牙我忍吧! 

    按说就算是撇大条出大恭,5分钟还不够你在里边臭屁的么? 

    5分钟啊,憋的我是满脸通红,要不是过道里来来往往人那么多,我真的我就没准就地大小了我…… 

    实在憋不了啦,我一把拉住一位从身边经过的列车员:“师傅,帮帮忙,看看这厕所门是不是坏了,我都跟这儿等好半天了,里边要是有人,生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那列车员皱了皱眉头,掏出随身的钥匙,找出厕所门的钥匙,****钥匙孔…… 

    喀哒,门开了。 

    一股冷风呼啸着从里边席卷而出,头前进去的列车员发出一声尖叫:“出人命啦!” 

    就这一嗓子,硬是把我肚子里的百转千回吓跑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10
第5章 厕所自杀

    我说怎么老半天不开门呢,敢情里边这位确实再也开不了门了。 

    狭小的列车卫生间里,车窗半开着,窗外的风打着旋儿冲进来,吹到人脸上感觉像是刀子在割肉,生疼生疼的。被风吹几下死不了人,看见里边这位的摸样搞不好没准儿真能吓死人。 

    就那么一小点儿的空间,一个衣着华丽身材曼妙的黑发女郎高高地悬挂在厕所天花板下,站在她边上能闻到淡淡的腥骚味儿,这说明已经失禁,也说明这个人已经丧失了生命特征,变成一具尸体。 

    丧魂落魄的列车员喊来了乘警,大家七手八脚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尸体从天花板下的格栅上卸下来,卸下来之后才发现,这女的不是自杀的,事情明摆着的,这女的的手被紧紧反绑在背后,打的还是死扣。 

    原本被简单判断成的自杀案顿时就地升级成了谋杀案,而身处第一现场附近的人们自然成了第一怀疑对象,倒霉的我不但没能解决内急问题,反倒荣幸的成为第一个被警察叔叔问讯的嫌疑对象。 

    我这才说起了个开头,身边两个女孩子就都被吸引了。尤其是我对面的小吕,用聚精会神这个成语来形容是一点都不过分。那位打毛活儿的警花妹妹依旧那副不咸不淡地表情,仿佛她身边都是空位子。可当我说到自己荣幸的成为乘警第一个怀疑对象时,我的眼角余光分明看到警花妹妹手里的毛活儿已经放下了,毛活儿的主人正托着腮饶有兴致地听我摆乌龙。 

    喝了口水,继续。 

    餐车两头都被戴红箍的列车员给守住了,包括我在内的一帮被怀疑对象三三两两地坐在餐车的座位上,等待被问询。 

    问询地点设在餐车的操作间里,包着金属皮的门一关,里边儿就是出了天大的动静,外边也是一无所知。

    列车长跟乘警在案发后马上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一份简要通报,装进保密口袋,里边还坠上一块重物,在列车路过一个地级小站时,通过打开的车窗扔给了值班站长。值班站长看到保密口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马上跑到小站附近的村子里,叫人开上拖拉机,直奔了乡政府…… 

    当年,西北偏远地区的通信事业还十分落后,有些地方的有线通信还在使用那种过了气的老式手摇电话机,就连交换台使用的也是今天再也见不到的插拔式面板。因此,当地乡政府收到这份保密函件后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赶赴县城,由县局领导打开文件袋,查阅了简报内容后马上要通了省公安厅的电话,省厅立即又要通了部里……这来来回回一折腾,多半天的光景又过去了。 

    火车上的问询也接近了尾声。 

    前边那些旅客基本都洗清了自己,或者找到了不在现场的证据跟证人,惟独落在最后的我,既无证人也无证据证明我当时不在现场,事实上,我当时确实在现场,这不是废话么?我上犯罪现场嘛去了?当然是出恭了!这事儿我可得说道说道,许你们火车上的食物不干净,就不许我们的肚子提抗议么?这不整个就是一霸王条款么?!

    我第一个被当成怀疑对象,却最后一个被叫进去问询,肚子里的那些个米田共早就顶在肛门口挤成一锅粥…… 

    坐在乘警的对面,真特么是坐立不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往下流,想说又不好意思。这时,火车的速度忽然降了下来。 

    不多一会儿,有人敲门。 

    门开处,是三位上了年纪的老公安。 

    三位老公安自我介绍说是地方上派来协助工作的,并出示了介绍信跟工作证儿啥的。其中一人不经意的朝我瞥了一眼。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艰难地张开嘴:“报告政府!实在憋不住了,去去就回!”话音没落完,也没等乘警答复,人早就窜出了操作间,朝后边的厕所冲去。 

    我是真憋急了!边跑边喊“谁特么拦我喷丫一身自己洗去啊!” 

    这招儿挺管事,全闪开了。 

    一头冲进了厕所,顺脚踢上门,拉下裤子…… 

    我的个神啊! 

    为了保证我离开后不至于再跑回来,我在豪华的贵宾软卧车厢的厕所里坐了小一刻钟。 

    这里的厕所是坐位的,这在当时的铁道上比较罕见,大约是为了与国际接轨吧,谁知道。 

    坐在马桶上,四下里打量着内部的陈设,偶尔一抬头,却见到头顶天花板上有几份异样…… 

    提好裤子,整理了一下仪表,我拧开门锁,侧身出来,这才尴尬的发现,原来刚才憋急了,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女厕所…… 

    我向毛主席保证!我真不是流氓啊!我这辈子真的是头一次也一定是最后一次进女厕所……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11
第6章 神秘列车

    发案的那间厕所与女厕所毗邻,同在走廊的转角一侧,我的脑子豁然一亮: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火车已经完全停下来了。 

    后来才知道,当时部里下达了紧急通知,要求铁道部门尽一切可能,无条件的为这趟列车安排出一条专用轨道,因为,这趟火车上不仅仅是发生了涉外的谋杀案,更重要的是,这列普通的列车中段有两节邮件行李车厢,一节车厢里是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一节车厢里装载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因此,火车在一个岔道口停了下来。 

    此刻,离下趟列车达到还有三个多小时。 

    在经过紧急磋商后,火车经过了这个岔道口,沿着右边的一条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的铁轨。 

    朝大山深处开去。 

    不知道从那里突然涌出很多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迅速登上列车,控制了每一节车厢,并且把每节车厢的车窗窗帘拉上,车窗关闭;车厢衔接处、车厢顶部以及车头部分都站着或者坐满了武警官兵。 

    我重新坐回到那个乘警对面。 

    此时问询地点已经从小操作间挪到了餐车里。 

    餐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浓重。 

    转过一个山角后,视野变的豁然开阔。 

    这是一个很宽广的山中盆地。 

    四周围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中间有一个略微突起的小盆地,长得有点像火山口。在这个小盆地的中央位置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钻井平台,平台顶端飘扬着一面火红的八一军旗! 

    看到这个画面,我忍不住笑了。 

    小乘警火了。 

    “嘿嘿嘿!你丫傻乐什么呢?赶紧说!你丫跑那儿嘛切了?里边儿死的可是个东洋妞儿,我瞅见尸首了,可惜了的,盘儿多靓的妞儿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翘了!你丫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丫见色起意,先奸后杀了?!” 

    尼玛!怀疑就怀疑吧,还信马由缰了意淫上了!我草!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跟我说话时话语里带个丫字儿!尤其是公门中人,还特么先奸后杀,还盘儿靓,这些都是土匪流氓的黑话,这孙子要是脱了官衣儿,保不齐就是一痞子! 

    我闷声闷气嘟囔了一句:“证据呢?拿出来我就服。” 

    这下小乘警更火了,拍桌子了,吹绒毛了,瞪眼睛了,按着餐桌呼地站起来,手里多了条电棍…… 

    怎么地?想打架?有种你把手里的家伙给老子扔了,咱单练! 

    我也不含糊,拉开架势,要斗鸡。 

    那三位地方公安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过来拉偏架。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把头扭向车窗,随便那四个人表演去。窗外,建筑渐渐多了起来,除了施工帐篷就是简易窝棚,在盆地的正中央孤零零地戳着三间小平房,外表上看起来真心不起眼儿。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对面,换了一位颇有些慈眉善目的老公安,老头和颜悦色地问我:“小伙子,不要那么大火气,我们是尊重事实跟证据的,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跟大叔说说你的姓名、籍贯、单位、职业,我们也是走个程序。” 

    早这样问不就没事了么? 

    故事的开头我不是说了我是一落魄的作家么? 

    我这个作家是有底线的。 

    凡是跟法律对着干的活一律滚蛋,老子决不接。 

    除了这些,那可就多了。 

    有时候,因为接活,要深入基层,所以去过很多一般人去不了达不到的区域,看到了很多本不该看的东西…… 

    当我看到盆地中央的小平房时,忍不住发笑的原因是,其实那三间小平房中间的一座根本不能住人! 

    铁轨一直从中间的小平房里穿过,火车缓缓地朝小平房开过去,小平房两边的大门洞开,里边果然空旷无人,火车通过时,看清了里边的陈设,两架天车式起重机横跨在铁轨上方…… 

    火车从小平房穿过去后,大约走了四节车厢,停了四十分钟左右,接着,列车再次启动,沿着另一条轨道向山外开去。 

    很快,这趟不寻常的普通列车便离开了群山环抱的盆地。当列车的前方又出现一个无人值守的岔道时,司机降低了速度,司炉工跳下车头,跑到岔道口,扳动了岔道扳手。 

    这时,车厢顶上跟车厢里的那些武警官兵们已经全部离开了火车,排着队朝火车来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小插曲一过,餐车里的问询却没有停止。 

    我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递给老公安。 

    老公安接过去,才翻开第一页,表情立刻凝固了。 

    马上合上小本本,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递换给我,连连说对不起。 

    不瞒大家说,我确实是个作家。但我出远门时,身上通常不带行李,只带银行卡跟身份证,再有,就是红蓝绿三个颜色的小本本。 

    红本本对老公安的喻意是绝对不能怀疑它的持有者。 

    我笑了笑,对老公安说:“请您叫上您的两位同行,咱们一起去现场再看看,可以么?” 

    案发现场已经给封了。 

    负责把守现场的地方公安打开了厕所的门,一股阴风呼地扑面而来! 

    我指着厕所门上的标志问:“这是不是男厕所的标志?” 

    地方公安看了看,点点头,马上就醒悟过来:“对啊!这个女的怎么会跑到男厕所里?按她的身份跟文化程度,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吧,这中文跟英文对照都标的很清楚嘛!” 

    这就是了。 

    死者是岛国某企业总裁的高级经理,时年28岁。以死者的文化素质,不可能连厕所门上的男女标志都认不全,更不用说去男厕所如厕了。但假如她不是主动进的男厕所呢?问题就又来了。当时我刚从厕所里出来,走出去也就几步路,时间上估算连两分半钟都不到,等我再回身儿时,男厕所已经进去人了。那也就是说,就在我走出去十几步时,有人进入了男厕。我在外边憋了几分钟后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喊了列车员来开门。这前后大约耽搁了五分钟左右,在这个时间段里,犯罪嫌疑人实施作案的时间很充裕,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被吊起来后,从开始到终结顶多三分钟左右,就回天无术了。因此,这个阶段,如果作案并且从天棚顶端脱身,时间绰绰有余。 

    地方公安惊讶地望着我:“小伙子你厉害啊!” 

    我小有些得意道:“写多了,情节啥的都能分析了。最终结果还要等司法鉴定。火车什么时间可以到达终点?” 

    地方公安看了看手表:“我们中途耽搁了时间,现在开始到达终点的话,要等到明天凌晨了。” 

    另外一位地方公安对那位老公安请求道:“请您下达命令,请求沿线所有站点派出警力协助,凡遇到停靠超过三到五分钟的沿线站点,请当地公安部门派出部分随车同行,封锁所有的进出车厢的通道,只准上不准下。所有的解释权留到终点站。” 

    我很支持这一做法,假设犯罪嫌疑人就在车上,那么此刻他一定是急于离开列车逃逸。因此,限制部分人身自由的做法实为万不得但已也无可厚非。经过此番折腾,我觉得大部分乘客也不会表示相左的意见吧。 

    火车很快在沿途各站集合起一支人数相当可观的公安队伍,控制住了整列火车。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13
本帖最后由 茶炉 于 2020-3-7 11:38 编辑

第7章 古城名楼

    熬过了漫漫长夜,火车终于疲惫不堪的进入了终点站。 

    几乎所有乘客都经过特殊通道下了车,而贵宾车厢里的十几位岛国乘客外被要求暂时不要离开各自的包厢,等待司法机关的核查结果。 

    死者的遗体被移到了车站派出所内,由省厅派来的法医做具体检验。 

    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待检验结果。 

    这期间,省厅的公安们则逐个对岛国乘客进行问询。 

    我从陪着我的地方公安口中得知,死者是岛国某企业的高级职员,也是该企业总裁的私人助理,此次来中国,是考察西北某重金属基地,准确洽谈合作事宜。没想到却在荒凉的大西北铁路线上香消玉陨。 

    又是一天的等待。 

    司法鉴定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直接致死原因是机械性窒息,间接导致死亡的原因是死者胃内的大剂量致幻剂。也就是说,死者先期服用了过量的致幻剂,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被挟持到案发现场,又被人吊死。这证明,死者确系死于谋杀。可是,既然是服用了药物,又神智不清,何苦还把死者反绑起来呢?有这个必要么? 

    不管有没有必要,好象案情到了这儿,就没我什么事了。 

    也对,我又不是公门中人,我不过就是个三流的作家而已。 

    赶紧的,上此行的目的地,某单位报到去吧。 

    这通忽悠,说得我口干舌燥的,同座的三位女生已经目不转睛了。 

    我刚端起茶杯,列车的喇叭又响了起来:“各位旅客,前方即将到达的是G城站,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听到广播,吕昌都快哭了。 

    她要去的是桂林,我斜对面的广西姑娘跟我身边的警花妹妹却乐不可支,因为她俩跟我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此话别吧。大家开始整理行装,小吕还是有点不甘心,把我的手机号,QQ号,信箱号啥的都要了去,并且死缠烂打地说,一有机会一定来XX市找我。 

    拿着老同学给提供的地址,我一路找到了过去,等打听到地方了,也快中午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在人家饭点时去叨扰,要那样的话,显得我是特意去蹭饭似的,丢面儿。 

    我打算给老同学来个突然袭击,就没打他电话,而是在路边的大排挡祭了五脏庙。之后又在这座美丽幽静的江南小城里随意闲逛。一直到午饭时间过了,午睡时间过了,我这才找到老同学所在的某住宅小区。 

    我去,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按了半天门铃,没人理我。 

    打他电话才知道,这小子临时接到任务,带着媳妇去乌鲁木齐了! 

    什么情况啊?出差还带老婆?你当你是首长啊?! 

    这不是……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大老远的折腾到这里,吃了一多大的闭门羹。 

    算了,既然这样了,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翻回去吧。索性先找地方住下再说。 

    在热情的当地人的指点下,我来到市中心的商业繁华地带,买了份当地的游览指南,开始找适合我住的旅馆。 

    拿着游览指南找了一大圈儿也没找着合适的,还老走冤枉路。后来在当地好心人的提醒下才知道,被坑了。手里的这份指南是前年出的。这不是坑爹么…… 

    我到达的当日,这座江南小城正逢几大盛会的召开,我朝几大纺织品交易会同时在这里召开,满大街都是西服革履油头粉面的会议代表跟招商宣传员,那些大宾馆小旅社也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哎呀你说这不是更坑爹了么?!搞得我这个不是来参展的外地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得了么? 

    情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了她们。 

    广西姑娘跟警花妹妹。 

    摸出手机,拨了号码,先给广西姑娘打,问候一下。没打通,对方已欠费停机。 

    又给警花妹妹打。这次倒是很麻利的就通了。 

    警花妹妹非常惊讶。 

    那是,不过一面之缘而已,下了火车就一拍两散,那些留电话地址之类的不过是虚伪的掩饰,谁能想到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警花妹妹听完我的陈述揶揄的笑了,从电话里能听得出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大作家你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啊,你怎么不把你的红本本亮出来啊?那个一定比我们这些小小的户籍警管事嘛!哈哈哈!” 

    我去,哪壶不开提哪壶!三个颜色的小本本不是工作证也不当银行卡使,那东西平时不能跟胸牌似的挂脑门儿上炫耀,得关键时刻才好使。 

    警花妹妹损够我了,忙还是帮了。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人就是好使。 

    再见警花妹妹是在她的单位,小城公安局的户政科。这位火车上的毛衣妹妹是户政科的科长,不知咋地,这会儿看她居然觉得比火车上更加光鲜靓丽。 

    警花妹妹姓郁,名小七。这个名字当真比较奇特,叫我不由得联想起一位网络作家军刀笔下的同名同姓的江湖女英雄…… 

    小七姑娘笑眯眯地把我介绍给她的同事们,然后面露歉意的说:“您来的确实不巧,四个展会,几千参展商,上万名商客,已经把这座小城的承受力提高到极限了。就连我们内部的招待所都接到上级的指示,不得不对外开放,您说您要是能早点想起我来,兴许还能给您安排个床位,可您看,眼下,在我的权利范畴内真是无可奈何了。要不这样吧,您要是不嫌弃,等我下了班,您跟我上家里吧。我跟我父母一起住,俩老的一定会很开心!” 

    我蒙了。这算怎么当子事儿啊?!还要把我带回家见她父母?难道说小七姑娘对咱有意思?我去!你丫思想真龌龊!自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响亮的大嘴巴!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15
第8章 小城名楼

    小七姑娘抿嘴儿一笑:“大哥您别误会,我是说,我父母都是您的忠实读者,二老要是看到真人了,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瞧见没,人家压根儿就没那意思,是你自己心理不干净了。 

    傍晚,小七姑娘带着我换了两趟公交,又步行了一段路,眼前赫然出现一座掩映在苍翠绿色中的小院落。

    小七姑娘把我引进院子,跟她的父母见了面,她自己则脱了制服钻进厨房,把我跟两位老人留在当院。我与老人们聊得很投缘,不一会儿的工夫,厨房里就飘出阵阵浓郁的香气。 

    晚餐很丰盛,都是水里的菜,这是水乡嘛。 

    毫无疑问,七姑娘的厨艺相当了得,这顿饭弥补了在火车上餐车里的所有遗憾。 

    入夜,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暖意融融。 

    小七的父亲忽然问我:“小伙子,你写过那么多离奇的故事,一定到过很多离奇的地方遇到过很多离奇的事情吧?” 

    我一愣,随即镇定下来。我可不想让老人家看出来其实我那些小说都是闭门造车编出来的。我哪儿去过什么离奇的地方啊!再说了,就算去过,那也是万万写不得的,写了要吃官司…… 

    细心的七姑娘在一旁嗔怪地看了父亲一眼,撒娇道:“哎呀爸,你干嘛呀,干嘛问人家这个呀?我不是都跟您说了么?人家是拿红本本的哦。” 

    我去,这丫头连这都跟爹妈说了。 

    小七的父亲爽朗的大笑起来:“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可以问的?你小看你爸爸了哦,再怎么说我也当了一辈子的公安了嘛!见到为我们歌功颂德的笔杆子,激动好奇一下下是正常的嘛!” 

    我心里一惊,心说坏了!这下李鬼遇到李逵了。 

    七姑娘的父亲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望着我:“小伙子,你有红本本,就一定还有其他两种颜色,我说的没错吧?”没容我解释,老人继续说道:“你是有三色的人,有三色的人在我们这个行业里有个别名,叫‘判官’,这个称呼我想你一定不陌生对吧?” 

    “判官”是持有三种颜色护身符的特殊人群的统称。 

    我有幸成为这个特殊人群中的一员。 

    老人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脑子里高速运转,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头?我的隐蔽身份只有相当级别的官员才知道,这是铁的纪律。莫非…… 

    七姑娘的父亲长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也知道,14楼1301的案子早就该水落石出了!” 

    老人说的话我是越听越糊涂。 

    不过,14楼1301这几个数字却在我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 

    这不就是湖北的铁塔大哥嘴里的那几个怪异的数字么?! 

    听上去,这是个死案。我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案子的卷宗。 

    老人并未察觉到我的局促,喝了一口清茶,慢慢说出了一段诡异的往事…… 

    30多年前,这座江南小城矗立起第一幢合资兴建的大酒楼,高达16层,站在顶楼小平台可以俯瞰四周亮丽的风景,远远的眺望长江,水天一线,浪戈飞舟,令当时许多凭栏临风的人们着实心旷神怡了一把。 

    这座大酒楼的投资方是位爱国老华侨,祖籍此城,对江南的山水感情深厚。曾多次回乡投资兴办实业,这座大酒楼是这位老华侨一生中最后的作品,酒楼的命名及开张典礼后不久,老华侨便溘然长逝。 

    大酒楼开业后生意一直很好,直到20年前的那个细雨连绵的深夜,有个人从大酒楼的14层一跃而下,大酒楼的好风水也随之嘎然而止。 

    后来查明,跳楼的是这座小城在文革期间的革委会主任,一个靠打砸抢起家、双手沾满无辜人鲜血的家伙,这路人,就是死了也没人同情。因为此人是光棍一条,无亲无故,尸体在停尸房放了几天,无人认领,便由当地司法机关送去火化了。究竟什么原因让他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寻死,无人知道答案。从那天起,14层的1301室便有了一个不好听的绰号:“高台跳板”。 

    从那以后,又陆续有不少人光顾过高台跳板。这些人怀着各自的心事跟不可告人的秘密走进1301房间,爬上窗台,再无留恋的纵身而下。 

    总这样可不是个事。 

    酒楼的管理层换了一茬又一茬,现在的这个班子做出一个决定,把14层1301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封闭了阳台,加高了窗台,并在窗户上焊上了金属栅栏,即使这样,还觉得不保险,又在前台加了一块警示牌,提醒所有前台接待员跟新老大堂经理们,不管酒楼的客流量拥挤到什么程度,14楼的1301房间也决不可以提供给客人。否则由此引发的一切灾难性的后果将由直接责任者承担。 

    千防万防,越防越来事儿。 

    有一天晚上,住在酒楼13层一位房客给总台打电话,抱怨说楼上总是有人在跺脚,大声喧哗,吵得他难以入睡。总台马上让该楼层的服务生前去查看,末了,这名服务生面如土色的回到值班台,战战兢兢地告诉总台,这位房客的楼上是1301室。 

    后来,只得为这位房客换了房间了事。 

    但事情远远没有因此结束。 

    这位被迫换了房间的房客在办理完退房手续,离开酒楼前往机场的路上遭遇惨烈车祸,当场毙命…… 

    大酒楼本身的名气倒不如它的14楼1301房间出名,这成了当地人茶余饭后乐此不疲的谈资。几个月后,酒楼总经理的私人秘书被早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发现躺在大酒楼侧面的草坪里,面如白纸,四肢摊开,如同一个大字。法医检查后说,死者的骨骼已经碎了。 

    这个漂亮的姑娘也是从14楼的1301房间“跳”下来的。 

    警察去总经理室了解情况,发现总经理已经悬梁自尽…… 

    写字台上放着的正是14楼1301房间的房卡。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17
第9章 噩梦醒来是早晨

    小七姑娘的父亲略带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小七姑娘的母亲搀扶着他去休息了。 

    客厅里就剩下小七姑娘跟我。 

    小七姑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道:“真不好意思,让您听我爸爸唠里唠叨这么久,我爸这人吧,退休都好久了,就是这事放不下。您也别怪他,毕竟是他任上出的事,他卸任时事儿还没完,这老人的心里啊……” 

    我赶紧制止了七姑娘:“瞧七科长说的,我很理解令尊的心情,这种事儿搁谁身上谁都不好受。天色不早了,七科长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内位说了,你说你走个什么劲儿啊?人家七科长并没说要你走嘛。废话,人家七科长说过让你跟她们一起住的话么?肯定没有。既然没有那咱一大男人就不能死皮赖脸吧,我当然得走了。 

    七姑娘急了:“黑灯瞎火的您要去哪儿啊?!委屈您将就一下,凑合一晚上吧,我这就去给您安排,卫生间有热水,您可以用。” 

    得,既然人家主人说可以留宿,那咱就留吧。 

    七姑娘卧室的灯灭了,留在门缝下边的那一丝光线熄灭了。 

    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却辗转反侧。 

    晚饭后听了郁老前辈的那番叙述,脑海里的那个谜团豁然开朗了。 

    这个14楼1301案不就是那个代号“高台跳板”的保密卷宗么? 

    要真是这样,这个案卷我还真接触过。 

    郁老前辈只说出了事情的表象,而没有触及到实质。 

    在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无法解释,唯物主义也好,唯心主义者也罢,对这些谜团都没有确切的说法。唯物主义者总强调说这是人为的,是唯心的,是人吓人。而唯心主义者们则言之凿凿地说那是魔鬼降临,是人做了太多的孽导致的恶果。 

    总之就是一句话,“高台跳板”案是个无头案,鬼案,凶案。谁惹上这个案子谁倒霉。迄今为止,因为高台案丢官免职甚至丢了小命的系统成员已经多达6位…… 

    困意袭来,我没了感觉。 

    睡梦中,忽然觉得有人在凝视着我。 

    惊醒!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却能看清那一袭洁白的睡衣睡裤,感觉得出对方是个年轻的姑娘。姑娘没作声,只是在黑暗中面对着我。 

    我侧身伸手去摸了沙发边的地灯开关。 

    柔和的灯光下,一身洁白的小七姑娘坐在我对面的圆凳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眼神里满是妩媚。我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这么晚了,七科长有有有事?” 

    七姑娘还是一言不发,猛然间,她的面孔变了!变成了李昌的脸! 

    李昌,就是火车上与我们同行的对面姑娘。 

    李昌的脸上写满怨毒,眼神阴森,从眼眶里顺着脸往下流淌的竟然是两行鲜血…… 

    李昌的嘴慢慢地张开,露出里边干枯的牙床:“我……回……来了。看你的表情,你不愿意看到我是……么?那我就死给你看。” 

    那种声音让我浑身的疙瘩掉了一地。 

    就这么一打冷战的当口,李昌不见了! 

    四下张望,却看到一袭白睡衣的小七姑娘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白绫朝卫生间的门走过去…… 

    我使劲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疼!不是做梦! 

    拼命支起身体,步履踉跄地朝小七姑娘的背影追上去! 

    小七姑娘又不见了。李昌满脸怨毒地横在我的面前:“你喜欢上她了?你不想看着她死?可我却偏偏想让你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嘿嘿嘿嘿!” 

    李昌一闪,消失了,我眼前是卫生间的厕位,小七姑娘的身体已经悬挂在半空中,正在那里拼命挣扎! 

    洗手池边就搁着一把剃须刀,而我的手却一点都抬不起来,眼看着七姑娘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体不能动,腿脚不能移,手抬不起来,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七姑娘的双腿猛的一蹬,身体强直性的颤抖了一下,一股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双腿洒向地面……完了!完了!失禁了,没救了!没得救了! 

    李昌隐隐的笑声又从耳边传来:“救不了她你是不是特别难过啊?没事,既然你喜欢她,那就跟她一起去好了,我就再送你们一程吧。” 

    此时我意外的发现,手竟然能动了! 

    我一把抓起剃须刀,奋力朝七姑娘头顶的白绫挥过去! 

    手腕那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却是划破了手腕,鲜血如同节日的喷泉那样射了出来…… 

    迷茫中,七姑娘的声音遥远地传来:“大哥……你……怎么了?” 

    李昌的声音更远:“哈哈哈哈!我要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我爸爸偿命!” 

    狭小的卫生间里,我的血很快就要流干了。身体浮在鲜血汇成的水面上,轻飘无助,耳边满是李昌刺耳的笑跟小七惊慌的呼喊。 

    小七姑娘,谢谢你…… 

    我这是在哪儿啊? 

    耳边传来小七姑娘略带哭腔的声音:“天啊!您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努力睁开眼睛,身边围着七姑娘跟她的父母,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原来是噩梦一场。 

    那陌生的面孔朝我笑笑:“我是小七的同事,局里的法医,小七可能是没遇到过这种阵势,一着急没去打120,倒把我这个专给死者看病的大夫从被窝里拉过来了。您没事了就好,为这事儿遇到也是个缘分,认识一下,我是军刀,省厅到这里挂职的法医兼刑警队长。” 

    军刀?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一愣。 

    “你……是……军刀?远征军那部网络小说跟你有几毛钱关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脱口而出。 

    军刀笑了。 

    “没错,那就是我写的,业余爱好,呵呵,怎么?老兄也看?写的不好,老兄多提意见。我听小七讲起过,老兄也是同行?” 

    我的脑子里还是一团糨糊呢,所以说的话都没过大脑。 

    “啊啊,我算哪门子同行啊,我的书几乎没人读。要不是我还有个铁饭碗的话,早就成路边的饿殍了。”

    军刀长得不算魁伟,甚至可以用瘦小来形容,但眼睛很有神,眼神深处有某种洞察力跟穿透力,而且我无意中发现,七姑娘看军刀的眼神也有点暧昧。 

    总算是虚惊一场。 

    还在半夜,七姑娘送军刀出门回来后,说死说活要我睡到她的闺房里去,而她去跟父母暂时挤一挤。这叫什么事?如果噩梦里的情景是真实的,那我就是睡到保险箱里,也无济于事。看来,当我来到这座小城,从吃闭门羹开始,到住进郁家,高台案的藤蔓已经缠上我了。 

    这案子还真特么诡异!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09:18
第10章 判官

    一大早,我悄悄地起来,收拾好沙发,悄悄溜进卫生间,想洗把脸然后悄悄地离开。既然噩梦已经纠缠上了我,我就不能让这个噩梦再纠缠上七姑娘跟她的家人。 

    洗完脸,我用随身携带的一次性面巾把脸擦拭干净,无意间忽然瞥见了洗手池的上方玻璃隔段上竟然真的放着一把老式的可折叠剃须刀! 

    这个……这难道是真的?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仰望天花板,却真的看到了天花板下的水管上垂着一条已经割断的白绫! 

    不能再耽搁了!我必须马上离开七姑娘的家,远远的离开她们,把灾难也随身带走,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伤及无辜!马上离开!必须的! 

    我刚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却迎面撞上了小七姑娘那张微微愠怒的面孔。 

    “大哥您这是打算走么?就这么不吭不哈的走了,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啊?起码吃过早饭再走吧?” 

    事已至此,看来有些话必须摆到桌面上,否则,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在小饭桌上,我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三种颜色的小本本,把它们平摊在桌面上。红色代表不可置疑;绿色代表;不可推脱;蓝色代表不可饶恕。 

    通常情况下,如果需要的话,我一般只会出示红色,这意味着凡是明白小本本含义的人都必须无条件的信任红色的持有者,无条件的服从并且协助他。绿色是留给同伴的警示标志,如果我遭遇不测,同伴凭借我留下的标志可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对我实施救援。这蓝色是终极解决的象征,凡是逼我出蓝色者,绝无生还的希望,无论它是人或不是人,一句话,挡我者死! 

    七姑娘的父亲神色庄重地拿起一个小本本,掂了掂,又轻轻放下,又拿起另一本,掂了掂,语重心长地对小七姑娘说:“闺女啊,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不想咱家被卷进这桩无头案,不愿意看到咱们一家人受到伤害啊!我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了,从前只是听师傅说起过三种颜色的生死簿,师傅他老人家也没亲眼见过拿生死簿的判官,今天让我老人家开眼了。谢谢你,小伙子,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德无以为报……” 

    我连忙摆手:“您千万别这样说前辈,我是判官,既然是判官,那么无论是人是鬼我都会想方设法把它们带回到地狱。时候不早了,就此别过吧,您从来都没见过我,您一家人也从来没有接待过我这一号人。后会无期。” 

    说罢,我收起三色本,起身离坐,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七姑娘一直追出了小院儿,在院门口死死把我拦住! 

    “你干什么?!你觉得就这么走了我们就能安全了?!实话告诉你,我一直没敢跟父母说,昨天夜里,我也做了梦!我梦到我就要吊死了,大哥您想救我却杀了自己!还有……还有在火车上见到过的坐在您对面的女生的脸!” 

    我闻听此言,如同晴空霹雳! 

    我的天啊! 

    看来,即使我走得再远,七姑娘一家也已经在所难免了…… 

    望着小七姑娘夺眶而出的泪水跟因激动有些扭曲的脸,我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 

    看来,我这个彻底的无神论者该去找他了。

作者: 苍穹    时间: 2020-3-3 10:16
首读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3 15:22
苍穹 发表于 2020-3-3 10:16
首读

多提宝贵意见。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3 21:19
端来板凳听故事……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3 21:24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06
第2章 无妄之灾1

    铁塔是下岗工人,跟媳妇开了一家卤菜作坊,在当地小有些名气。夫妻俩起早贪黑拼命 ...

故事精彩,值得继续读下去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3 21:36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07
第3章 无妄之灾2

    闺女惊魂未定,铁塔两口子也没心思去打理买卖,夫妻俩一整天都陪在闺女身边,好不 ...

小说情节引人入胜,结局在我们意料之外,如果这个小说能够精炼简短就可以当闪小说看,总之小说很精彩!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4 06:47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3 21:36
小说情节引人入胜,结局在我们意料之外,如果这个小说能够精炼简短就可以当闪小说看,总之小说很精彩!

哈。要是闪一下的话我就不发在这里了~这不是憋着也是憋着么~~家里蹲创作公司也不能闲着噻~就当是支持四季歌各位领导的工作哈~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4 06:49
第11章 、军刀

    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就迎着死亡上去吧。 

    这是我眼下全部的思想。 

    走在清晨的大街上,身边是精神抖擞的郁小七警官,心里坦坦荡荡的,丝毫没有杂念。 

    时间还早,大街上还没什么人,早班公交慢慢悠悠地从我们身边晃过,街道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林荫,有些早起的老人家已经三三两两的在靠长江的那一侧架起鸟笼,舞起长剑,亮开嗓子……生活多美好! 

    小七警官带着我信步走上了越海大桥。 

    这是20世纪末建成的国内跨度最大的斜拉索大桥之一。桥面距离江面的垂直距离约莫有上百米,清晨的雾气锁在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航运只是偶尔在浓重的雾气中露出桅杆。大桥的另一端遥不可及,从我们站的位置几乎看不到尽头。 

    小七姑娘目光坚定的凝视着桥下急速流过的江潮,一分钟后,转过身望着我:“大哥,我想,我们应该去找一个人,我们遇到的问题他应该有知情权。” 

    小七姑娘说的这个人,我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小七姑娘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通了。 

    小七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我们在越海大桥这里。 

    15分钟后,一辆北京吉普停在我们身边,司机朝我们招招手。 

    坐稳后,前排的司机熟练的挂档轰油门儿,小车就地掉了个头,朝市区开去。 

    我猜的没错,开车的就是那位省公安厅下来挂职的法医军刀。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我对各种人的经历、身份都感兴趣,但作为判官,这些人的背景身世越简单越好,复杂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军刀跟小七的关系我没义务去揣摸,但是,关于噩梦的事情,关于14楼1301室,关于我们旅途中的偶遇,这些事情,必须跟军刀有所交待。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怨灵,单凭一个判官与一个关老爷的门徒,似乎不足以抵御这股邪恶的力量,我们必须寻求更多的力量加入到我们的阵营中来。 

    上一章里我不是提到过要找某个人么? 

    这个人其实是位神棍,或者叫法师、大仙、师傅也可以。 

    这位法师深居简出,几十年来几乎足不出户,四周围了解跟知道他的人也几乎不存在。在我们判官组织的档案里,但凡这路神仙都是必须记录在案的,以便随时为我所用。先不说大仙,简段结说。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4 06:51
第12章 诡异面孔

    小七并没有想下车的意思,见小七不动窝,我也就没吭声。 

    小七轻轻说了一句:“今天我倒休,我们去松涛居吧,我有话跟你说。这位大哥必须在场。” 

    军刀二话没说,继续开车。 

    松涛居是一处隐藏在江边的茶寮。 

    很幽静,人也不多。 

    走进去,小七姑娘熟门熟路地带着我们进了左边的小道。 

    这里的老板似乎跟小七很熟,互相就点了点头。 

    七姑娘把我跟军刀带到了江边的一条乌蓬船上。 

    点完茶跟点心,我们三个人对面而坐,好象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服务生送罢茶水跟点心后,小七示意他们都离开,然后走到船头,解开缆绳,把船轻轻推离岸边。 

    其实,船漂不远,茶寮已经用废弃的油桐跟圆木在江边围起一个大圈。圈外波浪起伏,圈内风平浪静。 

    还是小七先打破了沉默。 

    “刀哥,我是从长沙上车后认识这位大哥的,他是职业撰稿人,本来坐火车是很乏味的事情,但在他精彩的故事中,我跟同座的旅伴在不知不觉中把时间抛到身后。下车后,我们就四面八方各走各的,原本想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一定能再见到。谁成想,这么快就再见了。而且,再见的场合还有点……怎么说呢,在我家的那一夜,我跟他都做了同样内容的噩梦,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而启动这个残酷玩笑开关的是你师父。” 

    小七嘴里的师父就是她父亲郁老前辈,看样子,军刀跟小七姑娘的渊源还颇为深厚。 

    小七简单的叙述了那个噩梦的内容。 

    军刀认真的聆听着,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 

    末了,小七姑娘说到了我的三种颜色。 

    军刀脸上的肌肉有一丝不安的抽搐,尽管很短暂,但我一眼就捕捉到了。 

    好久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 

    军刀像是在做什么重要决定似的,咬了半天牙,最后果断的一挥手,像是在跟空气叫板:“管不了那么多了!” 

    军刀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三个小本本,把它们平摊在茶几上。 

    判官组织本身是由很多各种职业各种身份各种资力的人构成,这些人同时还身怀绝技。但判官组织的成员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更不用说向另一名判官亮明自己的身份凭证了。这是组织纪律绝对不能允许的。 

    眼下,在这条飘荡在水上的乌蓬船上,一张三角形的茶几周围,两男一女中间居然有两名判官!郁小七表情复杂的抱着双臂,望望军刀,又看看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久,还是军刀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我们还是从高台跳板案说起吧。”他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小口,在口中回味着。 

    “高台跳板案也是我在省厅实习时听同门师兄们说起过,说这是个悬案。从第一个死者开始,那房间就没太平过。第一个跳楼的人是这座古老城市中的一个弃子。为什么说他是个弃子呢?这要从六十年代的一次大武斗说起。 

    听师兄们说,他们的父母亲友对那次大武斗都缄口不言,似乎那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往事。我跟小七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父也提起过,拗不过我的再三磨唧,师父这才告诉我,那次大武斗是小城有史以来第二次人间浩劫。第一次是清兵入关,在对扬州等江南城市实施屠城的时候,顺带着把我们这座古城给洗劫了。那一次,古城上下只有十余妇孺侥幸存活。第二次,就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这一回。 

    起因是因为市机械厂的‘战天斗地’造反组织跟市轻工业组织的‘红五月’战斗队为争夺地盘而起,双方集结了能够找到的所有人马,又从机械厂的仓库里把所有能用上的材料都用上,制造了很多土武器,听师父说,当时的场面几乎失控,机械厂的造反派驾驶着土造的装甲车、手持火药枪,很多人的腰里还别着土造的马尾巴手榴弹,浩浩荡荡开到现在的市中心广场,在那里摆开了阵势。轻工系统的也不含糊,这帮人不晓得从哪个旮旯里挖出了一条小火轮,据说还是参加过抗战的巡江炮艇。炮艇上被重新装上了土造的大炮,全副武装的红五月战斗队开着炮艇耀武扬威的停靠在离中心广场很近的一个废弃码头。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4 06:52
第13章 死亡绳索上的蚂蚱

    指挥这次大规模武斗的人叫冷凤阁,运动前是个公交售票员。那场席卷全国的运动一开始,冷凤阁跟着一帮人上了趟首都,回来后就牛起来了。好象从首都领取了什么尚方宝剑,很快就爬到了市革命委员会主任的高座上。冷凤阁比谁都明白,要想在一方土地上树立威名,必须要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搞几个大的动作,好让上头的首长们看看,麻雀虽小,可很能折腾。于是,借着这次两派擦枪走火的契机,冷凤阁大张旗鼓的开始煽风点火。终于让这个阴险小人得偿所愿。 

    据说是江里的那艘炮艇先发了言。被刻意加工过的炮弹落到密集的广场人群中,当时就倒下一大片,哀号遍地。广场造反派也不含糊,马上整肃队伍,纠集枪炮手朝江中的炮艇发起猛攻!各种枪榴弹、土造手榴弹一起上,特别是仿造过的马尾手榴弹,威力巨大,用一根绳子抛射发出,命中率相当高。 

    师父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呼吸很急促。他跟我说,那个场面让他产生了错觉,仿佛又回到了渡江战役的年代,当年,师父是岸炮手,我军炮兵阵地曾对英国军舰紫石英号进行过警告性打击。 

    那次大武斗,岸上江中打得比渡江战役还激烈,最后双方的弹药都已告罄,手头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统统做了武器,玻璃瓶子、砖头、瓦块、弹弓等等,简直就是无所不尽其用。最后,岸上的人不晓得从哪里找来了汽油,就地制作了大量的燃烧瓶。这下水里的那帮红五月可惨了,整条炮艇变成了一个大火球,火球中不断有小火球分离出来,坠入江中,最后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沉入湍急的江流。岸上的人们则挥动红旗大喊胜利…… 

    武斗的策划者却站在城中最高的望江楼上,兴高采烈的欣赏着由他一手导演的这场人间悲剧。听说,大武斗中双方死伤数百,无数个原本和谐美满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很长一段时间里,大街上经常有沿街乞讨的孩子,那都是没了爹没了娘的孤儿。 

    冷凤阁因为组织有方,指挥得力,受到中央文革的高度赞扬,没几天的工夫就上省里坐上了省革命委员会的头把交椅。那是一把什么样的交椅?!是无数死者的冤魂跟血肉堆砌成的交椅。 

    当年不是有句流行的歌词叫东风吹战鼓擂,到底谁怕谁么?正所谓风水轮流转,闹腾一时的武斗之风被迅速制止,那些凭借武斗爬上高位的地方组织领袖们纷纷从高处跌落尘埃,冷凤阁也不例外。 

    武斗风被制止后,冷凤阁被隔离审查,后又被强制劳动改造,最后,被送到了偏远的南方,在广西某农场接受再教育。据说,他在那里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再后来,拨乱反正了,冷凤阁的旧事被重新提起,恢复了正常运行的公检法根据群众的检举揭发,重新审理了冷凤阁案,判处其有期徒刑15年。后来又根据其表现逐步减刑,在他被提前释放的当天,冷凤阁从小城那座著名的大酒楼的14楼1301房间的窗台一跃而下,结束罪恶的一生。” 

    军刀平静地叙述着,仿佛这些残酷的往事并不能让他有足够理由激动似的。 

    我理解他这种平静,做为一名法医,见惯生与死,也就对死亡麻木不仁了。 

    小七的眼睛瞪的很大,从她震惊不已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这个出生在八十年代的姑娘对军刀所叙述的事情一无所知。想来,郁老前辈也没有向自己的宝贝闺女透露半分半毫。 

    不过有一点我不太理解,那就是这场大武斗与我们要说的高台跳板案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么? 

    军刀又呷了一口茶。 

    刚好我在来接你们前去了趟档案室,偶然叫我看到一张照片,我拿给你们看看。 

    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从信封里轻轻倒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有四个人,一男三女。男人很健壮,脸上满是皱纹,女人相貌平平,一副农村妇女装扮。在他们的前边是两个梳着马尾辫儿的小女孩。我跟小七姑娘几乎异口同声的指着其中的一个女孩子失声喊道:“是她!” 

    照片中个头稍高一些的女孩子虽然时年尚幼,但她的面孔一点都没有变,就是那种三岁看老的面相。她正是火车上与我面对面的读书女生,自称吕昌的姑娘。 

    军刀抿了抿嘴唇,把照片翻转过来。 

    照片背后有行小字,字迹很娟秀,是女性的笔迹:全家福,凤哥,小芳,小曦,老菜于南宁。 

    又是长久的沉默。我的心情头一次不淡定了。 

    如此说来,从我上火车开始,这个怪诞的包围圈就已经形成,从铁塔大哥讲故事开始,到长沙站小七姑娘上来,再到我吃闭门羹不得不借宿郁家,整个过程从一开始就是个套,而我们都不知不觉的钻进了这个套,成为这根死亡绳索上的头一拨蚂蚱。 

    我觉得的背后有些发紧,江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吹来一阵阴风……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4 06:55
第14章 心里装着鬼的人

    郁小七是市局户政科的一把手,从系统中调档案对她来说是手拿把儿攥的事情。既然我们已经翻出了这笔旧帐的第一页,那么是不是也应该翻阅一下整本帐目,看看这个多年前离奇死亡的冷凤阁背后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隐情。 

    我对军刀和小七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文革期间的那次武斗从某种意义上讲,成就了当年的冷凤阁,必定也会成就冷凤阁身边的虾兵蟹将们,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冷凤阁策划武斗必定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从军刀的叙述中可以分析出来,冷凤阁在机械厂和轻工系统一定埋有自己的眼线,而在市革委会内部,也会有跟着他摇旗呐喊溜须拍马的主儿。如此一来,十年内乱结束,拨乱反正后,那次大武斗的直接责任跟间接责任却由冷凤阁一个人统统扛了下来,客观的讲,这是不合乎情理的。那些曾经跟着冷凤阁冲锋陷阵的喽罗们居然逃脱了历史的审判台,心安理得,冠冕堂皇的摇身一变,又成了人民头顶上的公仆。 

    所以,冷凤阁临死前的心理一定是极度的不平衡,甚至于是扭曲的,从这一条线索顺下去,很有可能,在冷凤阁临终前,把什么东西交给了自己的家人,也许是一封信,也许是一些证据,然后,他的女儿便开始实施报复计划…… 

    小七听的眼睛都圆了。 

    “大哥,您这是有根据的分析啊还是给我们编故事啊?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您天生就该是个作家啊!” 

    军刀轻轻扯了一下小七的胳膊:“别打岔,听老哥说。我觉得老哥这种分析很值得推敲。小七你看啊,你跟老哥都做了同样的噩梦对吧?噩梦里也都同样出现了这个叫‘李昌’或者‘吕昌’的女孩子的面孔,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女孩子在通过什么人或者什么手段对所有接触过或者与此案有关的人实施入梦呢?咳咳,请原谅,我用了不恰当的词,入梦这个事是有的,可以由心理医生做到,也可以由巫师大仙做到,但需要有人从旁协助。”

    小七愕然。 

    我苦笑了一声:“军刀兄所言极是,现在看来,这实际上是一起借尸还魂的闹剧。而闹剧的主角应该就是那张旧照片上的高个女孩,她在替父报仇。而在这位复仇者的名单上,很有可能还存在着没有找到的目标,也许是一个,也许还有不少。这女孩所用的手段说明她的身后肯定另有其人,这个人有可能是个神汉或者有道行的人。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回到你们二位的单位,从老档案里查一查,当年冷凤阁春风得意时身边都有些什么货色吧。”

    很快,我们便从江边回到了市局。 

    军刀先带着我去了趟局长办公室。 

    因为我是外人,如果要进入市局档案室就必须经过上级领导的批准。 

    在局长办公室里,我向市局的徐平局长出示了自己的三种颜色,并且说明了来意。 

    徐平是二级警监,看到三种颜色的证件,徐局长最初热情的面孔瞬间变得很冷酷。他的声音很轻,但很有分量:“军刀,请你带着这位判官去档案室,他想看什么必须无条件的满足他。” 

    我收起证件,向徐平点点头,便随军刀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在去档案室的路上,我跟军刀什么话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出,军刀有些小小的得意。 

    如今,政府机构都实行了电子文档化,想看什么随便一点鼠标,就全都有了。可在档案室里就没法享受这种福利。这里存放的都是年代久远的文件袋,有些文件的岁数甚至比我都大。 

    我们按照年代索引找到了六十年代那场大武斗的时间,又顺着小名签上标记的缩写找到了一份沉甸甸的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一股说不上来的霉腐气息扑面而来。 

    里边全部都是人事档案材料。照片,履历,奖惩等等,五花八门,一应俱全。 

    我们对冷凤阁的那部分暂且忽略不阅,只是在后边查看那些当初曾经与冷凤阁一道伤天害理过的名字。 

    整整翻了20几页,在这些文件的结尾处,无一例外的被打上了“已死亡”的黑色印戳。这20几位都曾是冷凤阁班子的成员,都对当年的大武斗负有直接或者间接的责任,也都是从那座大酒楼的14楼1301室纵身跳下的。 

    后边还有零散的几页纸,军刀在分析那些文件附带的照片,我随手拿起一页文件仔细鉴别。 

    这份文件中所包含的这个人名叫包整。 

    包……包什么?包整?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此人的名字与中国历史上闻名遐迩的包青天只有一字之别。 

    包青天除恶扬善,怒斩贪官污吏的故事在我国流传甚广,文件上的这个人在人品跟履历上与历史上那位青天大老爷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叫包整的人,六十年代曾经是这座城市里的一名小学教师,如果没有那场运动,如今他必然已经是桃李满天下,可惜事与愿违。运动一起来,包整就反出了校门,从最初摇旗呐喊的喽罗慢慢爬上了市革委会委员的位子。大武斗计划得以顺利实施,这位包整功不可没。他充当了市革委会与中央文革之间的通信员,那些罪恶的指示、口喻、手令等等,都是经这位包整的手上传下达,冷凤阁主任对他格外的赏识。后来纠偏运动开始,武斗非法,凡是参与过武斗的人都必须到新成立的纠偏办报到。冷凤阁首当其冲,包整和那些曾经鞍前马后的干将们却纷纷给自己找好了护身符,包整更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包整在老家的小山村里一猫就是一年多,后来风声平息,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工宣队的队长。倚仗着自己岳父在省里当二把手的大树,顺风顺水的混到今天。如今,包整是市委班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市委办公室主任。

    一个有着那么多龌龊过去的人,竟然还能冠冕堂皇的身居高位,这还得说是关系网的缘故。曾经有人在组织部的会议上提出过审查包主任的意见,但却不了了之。因此,这份记录了包整履历的黑白档案也被压在了所有文件的最底部。如果不是我们来查,兴许再放个三年五载的,就该成批销毁了吧。要真是那样,包整岂不是要长吁一口气,弹冠相庆了么? 

    还有两页,我正在看,军刀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让我看。 

    那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人没戴帽子,穿一身中山装,左胸口袋里插着三支钢笔。相貌堂堂,俨然是个正面角色。 

    军刀无声地笑了:“老哥猜不出吧,这家伙是红五月战斗队里冷凤阁埋的那根眼线。叫黄昏,如今在省财政厅当一把手,主抓本省财政大权。当上大官后连名字都改了,大约是想跟往事干杯吧?哈哈!这个可比包整坐的高。人摸狗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笑了笑,小声嘟囔了一句:“都是心里装着鬼的人。”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4 21:27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09
第4章 厕所门坏了

    我们三个听得入神,铁塔大哥讲的深沉,不知不觉,火车已经过了无数个城市。 ...

这一段火车人物及动态描写很符合现实,特别是上厕所那一段,其实小说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一直以来自己也想写一些有关坐火车的文字,我想大概就是如此吧!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4 21:35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10
第5章 厕所自杀

    我说怎么老半天不开门呢,敢情里边这位确实再也开不了门了。

厕所没上却祸事上身,然而最后又跑进了女厕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说精彩,继续关注中!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11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4 21:27
这一段火车人物及动态描写很符合现实,特别是上厕所那一段,其实小说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一直以来自己 ...

没有在火车上有过三急的经历哪儿来的感同身受啊~~哈哈~~~个人觉得,中国铁路客运真该好好改改了,不能只有动车跟高铁与时俱进了,普通特快跟绿皮车还是老样子吧。。。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11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4 21:35
厕所没上却祸事上身,然而最后又跑进了女厕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说精彩,继续关注中!

首版啊,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我是真得就进过这一回啊……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30
第15章 迟了一步

    查阅档案后,我们马上去找小七。 

    在小七的办公室里,从她的电脑上很快就调出了包整跟黄昏现在的住址。 

    当务之急,是必须将这两个还活着的被复仇对象保护起来,如果我们的分析丝丝入扣的话,复仇者的魔爪可能已经伸向了他们。 

    由于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只能跟着军刀他们一起行动。军刀从刑警队抽调了几个人,分成两组,一组跟着我们去找黄昏黄大主任,另外一组,直扑市郊的包整别墅。 

    任务分配完毕,大家分头出发。 

    黄大主任的家坐落在市区边缘的一个半新不旧的老住宅小区里,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掌握财政大权的人居然住在这么一个地方:小区楼房的破败程度已经有些不堪入目,有些楼的墙体已经出现了裂缝,有些楼的地基出现了沉基,楼房的单元门口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广告单子,内容大多是撺掇住户赶紧买新房住新居啥的,一看就知道是开发商的小把戏。 

    黄昏主任的家在6号楼的一单元一层。 

    我们按了好几下门铃,门里有了动静。 

    门开处,只有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门里。 

    原来她是黄昏家的老保姆,给黄昏主任看房子的留守人员。而黄大主任早就搬进了省财政厅为其准备的那套复式结构的大四居。 

    在赶往省城的路上,有个小警员调侃道:“我说呢,这么大的名头能住这破烂房子?” 

    军刀白了他一眼:“他管的是国家的钱,如果他还守着旧房子,说明他可能真是个廉洁的清官。不过,事情都有两个层面,黄大主任若真是清官,干嘛要举家搬迁呢?省里一套,市里一套,一人两套房占着。” 

    说到这里,军刀没继续往下点。 

    这时,我的脑子里忽然像是被谁猛敲了一记似的,有个很奇怪的画面浮了出来…… 

    从市里到省城,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底也没逃过高速公路上的连环大撞车。 

    几十辆汽车连环相撞,其中几辆车彻底报废,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现场一片混乱。 

    往回开,后边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这可怎么办?! 

    军刀马上用车上的高频电话给省厅的师兄们挂电话,请他们马上找到省财政厅的黄主任,马上把黄主任请到厅里,安排到会议室,重点保护起来。 

    我们在这条路上整整堵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路上的障碍被清理的差不多,基本可以通行时,我们这才重新拉响警笛,一路狂奔向省城。 

    军刀这才发现,车上的高频电话不知为何出了问题。 

    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可是更加奇怪的是,军刀的手机竟然是黑屏,反复按了几下,还是黑屏,这种情况多半是没电了。军刀一脸的诧异,他明明充满了电的啊…… 

    警车在接近省城检查站时,莫名其妙的两次熄火,险些又酿成重大交通事故…… 

    当我们险象环生地赶到省厅大楼前时,军刀的师兄,一位三级警督正焦虑地等在台阶上。 

    见我们的车到,这位三督马上迎了过来,边走边嚷嚷:“我草!老刀你小子整啥呢?!电话电话不接!手机手机关机!不是说最快速度么?怎么这会儿才到?!告诉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昂,出大事了!” 

    这位三级警督跟着我们上了车,司机立刻掉头,朝来路方向疾驰。 

    车上,三督几句话说明白了当前事态的严重性。 

    “接到你的电话我们马上就去了,黄主任不在家,说是下基层摸情况,我们又赶紧去了那个基层,还是没撵上,兜了一圈,只找到黄的秘书,秘书说,黄回市里去了。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结果……” 

    军刀打断他的话,着急地问:“把你手机给我!” 

    军刀用三督的手机终于要通了市里的兄弟,市里的那一组人同样心急火燎,说联系不上军刀,又听说高速公路发生了大车祸,市里主要领导都上去了。包主任也跟着上去了。 

    我草!军刀懊恼地直抓头发。 

    我们一起回顾了一下车祸现场,似乎好象是有那么一小群人在现场指挥来着,可谁能想得到呢! 

    我的脑袋这个时候忽然又剧烈疼了一下,大叫一声:“快快快!14号楼!快!” 

    14号楼,按着门牌号码索骥,就是频频出事的大酒楼。 

    在军刀的催命下,司机把档位拉到最高,油门一轰到底,这辆日式陆地巡洋舰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玩儿了命似的朝小城奔去! 

    奇怪的是,车子刚一进市区,车上的高频电话忽然就响了! 

    “二组呼叫!二组呼叫!包整进了14号楼!重复!包整进了14号楼!完毕!” 

    军刀抓起话筒狂呼:“给我追!追上后按倒铐起来!快他妈去!” 

    当我们的车在14号大酒楼门前重重的停下时,楼外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人群。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仰头朝上张望,人群中还不时有声音在议论:“1301房间又进去谁啦?不晓得。” 

    我的心向下一沉:“晚了,又他么来迟一步。” 

    在大堂前台,留守在这里的二组警员告诉我们,他们调出了大堂的监视画面,除了包整,在此前,还有一个人进了酒楼。我们来到酒楼的监控中心,停滞的画面上赫然锁定的这个人正是黄昏黄大主任! 

    在电梯里,我们心急如焚,想着赶紧到地方,撞开门,把两条命从阎王爷嘴里抢回来。 

    电梯在14层停住。 

    我们冲出电梯,直奔1301号房那条走廊。 

    等等,有读者问了,不是14层么?怎么会有1301房间? 

    这是当初大楼设计师干的。上头把这等大任交给他。不由得他不格外细心,考虑到大酒楼是本市改革开放后第一座涉外性质的贸易窗口,因此,在设计楼层时特意避开了西方人忌讳的13,电梯的信号指示也都是从12到14,中间没有13,楼层没有不等于房号没有,这又符合东方人思维的特点,于是,这才有了没有13层的14层1301房间。 

    早就到达的二组正满地打转呢。 

    他们说,从包整进入电梯后,大堂里另外一部电梯就出了问题,怎么按都不开门。 

    等他们使劲按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拼命爬上14层时,1301房间的门已经紧紧关闭,任凭外边怎么敲,里边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找来消防斧想砸开门锁,可是,当斧子接触到门锁时就被一股强大的电流打中,拿斧子的小伙子当时就休克了,现在还昏迷着呢。 

    我和军刀对视了一下。军刀马上命令二组全体撤离,清理楼层,把客人们暂时安排到楼下大堂去,不许任何人使用电梯或者安全楼梯。 

    军刀和我分别站在1301房间的两侧,我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举起双手,合拢,扣上大拇指、中指无名指及小拇指,紧握的拳头里只溜下食指,两根食指紧贴在一起。 

    那位说了,干嘛?你们这是要请祖师爷现原形么?当然不是。判官组织的每个成员都怀有绝技,也就是超能力。平素里决不使用,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宝剑出鞘。 

    我们两人的超能力属于同一类型,当能量场达到颠峰值时,所产生的力量是惊人的。 

    我们闭上眼睛,任由能量的小宇宙在意识中流动、积郁…… 

    我们几乎是同时高喊了一声:破! 

    轰地一声爆响!我和军刀的身体像两张纸片般地飘了起来,猛力撞向房门对面的墙壁,撞上后又被弹了回来……反弹了两回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在失去知觉前的那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了冥冥之中传来一阵怨毒的尖笑。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33
第16章 一张光盘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跟军刀的姿势都很奇特。 

    尽管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可走廊里硬是一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可不么?军刀之前下过死命令的,无论上边闹成啥样,都不准上来。 

    1301房间的门纹丝不动,甚至于连一道划痕都没有被打上。难道说我俩的超能力都打在棉花上了?不应该啊?想当年,在怒江一线跟南滇古洞族后裔玩儿躲猫猫时,那么大的一块石板封住的洞口,还不是在我一击之下土崩瓦解了么? 

    哎呦,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酸痛,在门与墙之间来回碰撞的滋味真不好受。 

    1301房间里还是鸦雀无声。 

    我们不知道在我们昏迷后过了多久,正在这个时候,军刀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二组打来的。 

    二组的人说打了很久都没有通,又不敢贸然上来查看情况,就那么一直的拨一直拨…… 

    二组带来的消息无疑是令人沮丧的。 

    包整与黄昏一前一后,只差了几秒钟的间隙,就从14层坠落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好事者还录了视频,我们亲眼看到,包整跟黄昏坠落的姿势非常奇怪:因为,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是这两个人竟然是从窗户里走出来的,一脚踩空,随即翻滚坠落。更奇怪的是,紧随包整其后的黄昏竟然也是走出来的!黄昏坠落的姿势比包整绝望,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了几秒钟,重重地摔在楼脚下的草坪里。身体恰好从一根直立着的浇灌喷头上穿过…… 

    包整坠落在草坪的金属栏杆上,压垮了一大排栏杆,诡异的是,据二组的人说,包整落地后,脑袋几乎是拧着的,面孔朝天,前胸扑地,脸上浮现出很惬意的微笑…… 

    军刀有气无力的命令道:“上来吧,带两副单架。带上楼层服务员。” 

    1301房间的门忽然开了。 

    是从外向里慢慢打开的。 

    里边什么都没有,空旷的房间里连一张简单的家具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像一间毛坯房。 

    在同事的帮扶下,军刀勉强站住身体。我比军刀稍微好一点,大约是我站的位置过于靠墙的缘故,身上的痛苦略微轻一些。 

    我在空旷的房间门口站了一分钟,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这间传说中的不详之地。 

    尽管从外边看进去,屋里什么都没有,四白落地的墙面倒是粉刷的挺漂亮,不过,那种白看久了,眼睛里会产生错觉。 

    1301房间跟这酒楼的其他客房没什么不同。同样带有卫生间、小储藏柜和一张宽宽大大的空床。大约是这间房空闲太久的缘故,细微的灰尘从门和窗缝里钻进来,慢慢地在房间里积累起厚厚的浮尘,我才进门,一脚踩下去,激起了一股灰尘,呛得我身后的军刀连连咳嗽。 

    当我抬起另外一条腿才要踩下去时,我的眼前忽然一晃!似乎在厚厚的浮尘里有什么东西闪了我的眼睛!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张光盘! 

    没错,是一张光盘,被装在薄薄的光盘盒里,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要是刚才那一脚踩下去的话,我们可能就无法看到包整跟黄昏到底是怎么“走”出1301房间的窗台,又是如何“从容不迫”的去拜会阎王爷的了。 

    我习惯性的从衣袋里掏出一副一次性的医用手套,认真戴好,弯下腰拾起光盘盒,光盘盒很轻很轻,在我的手里仿佛一点重量都没有。 

    莫非是包整或者黄昏留下的?有什么要对世人说的遗言? 

    起初,大家都朝着这个方面猜想,谁都没有想到,当我们把光盘放进播放器后,随后播出的画面竟然是那样的诡异跟邪行! 

    包整和黄昏的尸体被军刀的手下装入裹尸袋抬走了,现场遗留的血污也正由清洁工清洗着。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14号大楼矗立在西下的夕阳里,血色的夕阳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 

    我们回到市局,军刀和他的组员在向徐局做了详细汇报后,不顾伤痛,带着那张光盘来到了技术科。在这里,技术人员仔细的检验了光盘盒及光盘的外表,结果并没有在光盘及外包装上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检验完毕,军刀示意技术员把光盘放进播放器。 

    依照惯例,在按下播放键的同时,复制键也同时按下。 

    29英寸的大屏幕上起初是一片雪花点。雪花点只持续了几秒钟,画面出现了。 

    先是一个人的后脑勺,接着就是全身,但是个背影,看不到前边的样子。这个人先进了屋子。一进屋,这个人先是鞠了一躬,然后向四面八方点点头,夹着公文包走到靠窗台的墙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旅行杯,把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坐了下去……现在他把头转过来了,是包整。 

    请注意,这间屋子就是1301房间。我进去过,房间里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空床。靠窗户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可画面里的第一个人却能安然的“坐”在那里,并且把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的空气中,那杯子居然四平八稳! 

    过了两三分钟,画面上又出现了一个背影,个子较前边的包整略高一点,有点驼背,头发半黑半白,长了一对驴耳朵。这个人似乎与包整很熟悉,一进来就冲包整点点头,然后向着面前的空气深深鞠了一躬,又向四面八方频频点头,似乎在跟什么东西打着招呼。尔后,高个子坐在了包整的侧面,双手支在面前的虚空里,似乎很感兴趣的倾听着,还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人显得有些苍老,所以我一下子还真没把画面上的这个人与我见过的某人的照片对上号。军刀小声说了一句:“是黄主任。” 

    画面上,屋里什么都没有。而包整和黄昏就那样坐在空气中,屁股悬空,包整还把皮鞋给脱了,在虚拟的桌子下面交错着搓着脚丫子……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技术科里鸦雀无声,所有参与观看的警员的脸上都写着同一个词:匪夷所思。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包整和黄昏相继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虚空又是拱手又是抱拳的,显得十分激动。黄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表达着什么,看不清他的嘴型,无法判断他说的是什么。 

    又过了那么几分钟,包整穿上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夹起公文包,向面前的虚空深鞠一躬,转过身,气宇轩昂地朝窗台走去。走到窗台那里,伸手就去掰窗户上的金属栅栏!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大拇指粗的铁栅栏竟然被包整轻易的就给掰断了,像割草似的被推到了一旁,然后包整信心十足的登上窗台,好象是登上检阅台似的。他在窗台上稍稍停了一下,回过头,向身后的虚空摆了摆手,转身一脚踏出…… 

    包整的身影消失在1301房间的窗外。 

    黄昏抬起手腕,似乎是在看时间。他也照着包整的样儿,循着包整的足迹,拿着比包整更有范儿的做派,四平八稳地登上窗台……但是,当黄昏正要迈出那致命的一步时,忽然身体晃了晃,手似乎是想去抓窗户旁那些被包整掰断的铁栅栏,还没等抓住,惯性向前的身体已经无法收住,于是,手舞足蹈地栽了下去…… 

    画面忽然一暗,紧接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猛地充满了整个屏幕!这张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只黑洞,已经腐烂干枯的嘴唇皮贴在牙齿上,随着牙齿一开一合。 

    饶是见惯生死的法医军刀也吓了一跳! 

    我从画面上一张一合的嘴形上揣摩着,慢慢读出声来:“我……回……来……了。” 

    画面嘎然终止。 

    技术科这里一片寂静。 

    不知道是谁手里的茶杯咣当一下,杯盖掉到了桌面上,个别女警员吓的尖叫起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34
17章 超越现实的世界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似乎已经不是我跟军刀能处理的了。 

    除了包整、黄昏的意外死亡,其他的元素似乎有太多太多太复杂的超现实成分。这种超现实让我们两个人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有位懂些道行的师兄说,你们连大手印都使上了(指我们的破门方式),也没能破了对方的结界,这说明对手的水相当的深,深到足以控制相当大的一个范围。这位师兄善意的提醒说,倒不如去请一些得道的高人来协助吧,虽然唯物主义者们对高人们从事的事业颇有微词,但在这种连科学都使不上劲儿的事情面前,你就得用超现实的手段去应对超现实的事情。 

    师兄的话提醒了我。 

    确实,我还真就把这个茬儿给忘光了。 

    在军刀的办公室,我们把随身的三种颜色都拿出来,摊在桌子上。 

    红色跟绿色都撇到一边,我们两个人四只眼都盯在蓝色上面。 

    蓝色的含义前边已经说了,是寻求援助的通行证。那些个散落隐居在民间、乡野的世外高人们几乎都在判官组织的“黑名单”上,这些人虽然过着与世隔绝的清修生活,却必须随时听从判官组织的调遣。 

    我看了军刀一眼,道:“刀兄,做个古老的游戏如何?我们把我们想要找的人的名字写在手心里吧,看看我们是不是要去找同一个人。” 

    军刀会意一笑,我们分别在手掌心里写下了一个名字。然后举到双方的面前,伸展开。我发现我们都笑了。是的,我们要找的果然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叫蒋继祖,就住在沿海某个地方,是个颇有修为的化外高人,法号海灵子,曾经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江湖人送绰号“水蝎子”,是水法修炼者当中的上乘术士。精通以水治人,以水化怨,曾经有人亲眼见过他呼唤调遣大海的真本事…… 

    高台跳板案发生在沿海地区,离水很近,也与水有些间接的渊源,去找海灵子来从旁协助应该再合适不过。 

    军刀跟自己的部下们简单交接了一下,脱掉制服,换上便装,出了市局。 

    我们没有开车,而是步行加换乘公交,又换郊区长途车,下了长途车又在曲折的沿海小村镇之间穿梭,来回折腾了几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最靠近大海的蒋家岭村。 

    在村口的小卖部,我们向小卖部老板打听蒋继祖的家在哪儿。 

    小卖部很简陋,就是几根木头支着一张覆盖了防水苫布的旧渔网,渔网下面一边是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一张小行军床,另一边便是堆积如山的各种牌子的矿泉水。看来,这个小卖部不卖别的,专营矿泉水。 

    小卖部老板是个中等个头的男人,很热情,上来就报自己的大号,说他叫张祥,就是这个村的人,然后边回答我们的问题边指着身后堆积如山的矿泉水箱子做起了营销:“蒋继祖是吧?有这人,就住在村里,人挺各色的,跟大家基本不来往,不过他倒是常来小店,每回来只要王七牌,一拿就是好几箱子!呵呵,我说你们找这个怪人做啥子?啊?看病?没听说他会看病啊?哦哦哦,想起来了,两位大哥一说我想起来了,他是会看病,不过不是给人,是给动物。啊哈哈对的没错,他是个兽医,好象他爸爸跟爷爷都是兽医吧?这事儿得分人,人家那叫家传。哦对了,两位大哥看样子走了不近,口渴了吧?不来两瓶农业山泉?这水好喝的很,听说还有点儿甜噻!” 

    我去,真能忽悠。 

    我谢过小老板的好意,买了两瓶玉虚山塞到军刀背的双肩背里,按着小老板所指的方向朝村里走去。 

    拐过几道弯弯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很有气势的古老祠堂,祠堂的门匾上端正四个大篆:蒋家王朝! 

    扑哧!军刀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怪医海灵子的家到了。 

    说这人怪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别的不说,单说这块大匾额,这种写法,这个气势,就不是一般寻常人家干得出来的。好家伙,蒋家王朝!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这等胆魄?除了海灵子,再无他人。 

    森严的祠堂门口,几个穿开裆裤的娃娃正在那里玩耍。 

    我走过去,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果,弯腰叫住一个跳沙包跳得正起劲儿的孩子问:“小朋友,叔叔问个事啊,说对了叔叔有奖励哦。” 

    小朋友好奇地停下蹦达,歪着小脑袋仰望着我:“恩,叔叔想问啥?只要浩浩知道,浩浩都告诉您!” 

    原来这孩子叫浩浩。 

    我摸摸孩子的脑袋,夸奖道:“浩浩真懂事,叔叔先奖励你一块大白兔!叔叔想知道,这院子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蒋继祖的人啊?” 

    浩浩一听蒋继祖三个字,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叔叔问的是我爷爷啊!我爷爷在呢在呢,我这就给你叫去啊!爷爷!爷爷!蒋继祖!有人……人……找……” 

    我的妈呀,这爷孙两个还真是什么都不吝。 

    老半天老半天,祠堂里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佝偻着腰拄着拐杖边走边咳嗽的老迈身影出现在祠堂大门的阴影里。 

    “咳咳咳咳!谁?是谁找我啊?” 

    难道…… 

    难道我的眼睛昏花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能驱使海龙王听从调遣的海灵子?! 

    不会是浩浩那小家伙跟我们开玩笑呢吧? 

    正想着,浩浩的小圆脑袋瓜从那个老朽的都快撑不住的身影后边露出来,顽皮地笑着说:“我把我爷爷请出来啦?叔叔答应我的奖励呢?” 

    我心里这叫一个窝屈啊!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我们是来请高手出山帮忙降妖除魔,可不是来敬老院学雷锋做好事的,扶贫找政府,敬老民政局,这是连大人孩子都知道的事。当然了,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世道,想指望的这两样一般都很难指望得上了。 

    军刀比我更吃惊,整个人跟尊泥塑木雕般的傻在当地。 

    我估计军刀应该也认识海灵子,不然他不至于那么大反应,都傻了。 

    我们两个半天没吭声,门洞里的那个老朽的身影又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咳咳!老朽是不是眼花了?前边这位眼生,后边那位莫非是英王阿济格的后人军刀小哥?” 

    呦?!还真没想到,身边相处多日的这位军刀判官敢情还是大清国开国皇帝的直系后人!我草,英王阿济格,努尔哈赤的12皇子,清初著名军事将领…… 

    哎呀,真没想到,身边的人背景如此深厚,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就在门洞里的老朽说出上述那番话时,我的心也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沉渣被搅和起来。如果说身边的军刀果真是清皇室后裔的话,那么作为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的直系后裔,从渊源上论起,我俩那可就是夙敌了。 

    我去,扯那么远干嘛?那都是几百前的事了,关我们个鸟!还是赶紧把眼下的事搞定吧。高台跳板案已经成了市里的心病,成了招商引资活动中最大的绊脚石,市里还是省上,各级领导都很关注这事,都要求限期结案,就连部里也打来电话,询问案件侦破的进展。我去,这事儿的波及面儿有点超凡啊! 

    正胡思乱想中,门洞里的老朽又剧烈咳嗽了一声,忽然身子一歪,黑影里传来了浩浩惊慌失措的喊声:“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快来人啊!” 

    我跟军刀彼此对视了一眼,同时拔腿朝门洞里冲过去!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36
第18章 、超越现实的世界2:天山童姥竟然不是传说

    才冲进门洞,我跟军刀的脚步就硬生生地刹住了! 

    怎么呢? 

    门洞里哪儿有什么垂垂老矣的佝偻身影啊?只有不知所措的浩浩和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娃娃,正在那儿哇哇大哭。浩浩也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爷爷!我要爷爷!你还我爷爷!”边哭还边用胖乎乎的小手试图去掐那襁褓中可爱的娃娃。 

    我急忙拉住浩浩,问:“怎么回事?浩浩?你爷爷呢?” 

    浩浩的脸上鼻涕混合着泪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地上的娃娃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刚才爷爷还在我身边呢,我还拉着爷爷的衣角呢!”说着,像是握着一块烫手的煤球似的缩回了拽着襁褓一角的小手。 

    我和军刀满脸疑惑,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除非有人指使,好孩子善良的如同一张白纸,坏孩子都是有人在白纸上用黑笔涂鸦的结果。眼前的浩浩在我眼里依旧是一张纯净的白纸。 

    那么,地上的这个看着只有不足月余的娃娃又是哪个? 

    正当我们同样不知所措的站在门洞里发呆时,浩浩忽然妈呀一声从原地一蹦三高,窜到了我的身后,浑身哆嗦着大喊着:“我怕!我怕!” 

    我跟军刀一愣,无意间低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 

    地上那不足月余的娃娃呢? 

    明明就是个正在吮吸手指头的几岁小童! 

    军刀怒了。 

    朝着深不可测的大宅院里吼道:“海灵子,给老子滚出来!装神马鬼神!” 

    无人理睬。空旷的宅院只有阵阵遥远的回声。 

    军刀又扯着嗓子吼了一通,我的耳边却传来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别喊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他也不在里边。这儿说话不方便,你们两个随我来吧。浩浩,听话,到外边玩儿去,爷爷有重要的客人。” 

    说话的不是旁人,居然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个吮手指头的小童子,跟我才看见他到眼下,统共没过三分钟,小小童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有喉结的半大小子!嘴唇上边的胎毛似乎还没褪干净呢。 

    我草,就这半大点儿的毛孩子居然跟我们称起了大辈儿?!还爷爷?! 

    半大小子从地上一伸腿站了起来,轻轻掸了掸褶皱的衣服。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显然是大了两号,下摆都能当裙子了。 

    半大孩子说罢,扭脸看了我们两个一眼。 

    就这回头一瞥,我和军刀仿佛被雷电直接打在天灵盖上一般,呆若木鸡。 

    太熟悉的眼神了! 

    这这这也太荒诞太离奇了! 

    此前,身为判官组织一员的我只听说过上古神话里的凤凰从火中重生,却真实没有见过现实版的蘖盘。眼前的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叫我对我所学所知的一切产生了错觉!这到底是神话还是梦境?或者说我们被神话被梦境了…… 

    懵懵懂懂跟着半大小子穿过前院跟祠堂,绕过水池,来到后边的一处幽静之所。 

    半大孩子朝掩藏在藤萝中的屋里喊了一声:“有贵客!敬香茶!” 

    话音没落,门帘一挑,打里边儿款款走出一位端庄佳人。 

    佳人一副古装打扮,高挽发髻,明眸皓齿,樱桃小口,一双杏眼含情脉脉,眼神里万种柔情流转…… 

    我去!王昭君?潘金莲? 

    两个古怪的名字忽然蹦出脑海。 

    没想到佳人婉尔一笑,露出一口雪白得有点不正常的牙齿,盯着我,轻启朱唇道:“谁是潘金莲?莫非是相公的相好么?” 

    军刀在一旁掩鼻窃笑。 

    你大爷的!我刚想发作,却被那女子一把攥住了手腕。顿时,浑身发紧,脑袋瞬间就大了! 

    “别闹了,孟婆,他们都是我的贵客,远方来的贵客,不要跟客人开玩笑。” 

    听到这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女子马上松开了手,三从四德般的垂手站立在一旁。 

    孟孟孟孟婆! 

    眼前这个柔情万种的秀丽女子怎么会有这么个晦气的名字? 

    我才冒出这个想法,女子的眼神立刻就露出了凛冽的煞气,那眼神就好象恨不得一口把我连骨头带渣都吞进她的肚子里似的!有那么大仇么? 

    等等,海灵子哪儿去了? 

    婴孩能在几分钟内变成半大小子,这不跟天山童姥似的么?比天山童姥可牛逼多了!吹个充气娃娃都没那么省事儿的,这要是能推广了,孕妇还坐神马月子啊,直接下崽儿,吹口气儿,转眼成人,孕妇立马就能三代同堂儿孙绕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草,世界观彻底被眼前这个荒诞的现实颠覆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41
第19章 海灵子跟孟婆是俩口子

    端庄佳人垂手默立不再言语。我也再不敢轻举妄动。鹅滴个神啊!这古装女子竟然能看穿人的心思!读心术?是不是真的?草,这院儿里古怪太多,小心谨慎为妙。话说,上一回因为个什么事由来请过这位大仙,也没见着他的破房子里有个叫孟婆的俏女子…… 

    这个海灵子修道前跟我是一个单位不同部门的同事。 

    那会儿,小伙儿血气方刚,一副老子在此,天地不吝的浑样儿。看谁的眼神都是斜视,就连去财会室领薪水也是斜眼看人,出了门儿便正眼儿看钱的主儿。 

    才来单位没多久,就赶上樱花国在南海那边跟我国叫板,一时间群情激愤,满嘴爱国的人们扛起标语横幅上了大街,把樱花国驻某市领事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海灵子那会儿还没入道,因此还没人给他起道号,大家就知道他有个土得掉渣儿的名字叫蒋继祖。 

    蒋继祖也是一愤愤,见别人去了,他也愤愤的去了。 

    见别人用砖头砸樱花国的玻璃,他去晚了没找到砖头,找了块比砖头坚硬许多的东西用力扔了出去…… 

    别人见出血了,一哄而散。蒋继祖还站在原地踮着脚尖张望,他是想看看自己扔出去的那块挺沉的大疙瘩到底砸出点儿什么花儿来…… 

    直到警察叔叔把激动的蒋继祖“客气的请回”了派出所后,满脑子还沉浸在激动与愤懑中的蒋继祖这才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那会儿我也还不是判官,但在官面上还是有几个朋友,说得上一些话的,管得一点用的。 

    派出所的老K嘬着牙花子跟我说,蒋继祖真敢干,什么都敢往人家领事馆里招呼。别人扔块砖头起起哄也就罢了,他倒好,看不带看的,随手捞起一个就往里扔!您知道他扔的是啥不?一块钢锭。好家伙!少说也有几十斤重,那么个玩意儿,这小子是怎么抄起来还给扔出去的?!难以想象啊,结果,你说怎么那么寸!就在那当口,樱花国领事苟郎义南先生从办公室出来,想站走廊窗口上看看外边的情况。蒋继祖扔出去的这块钢锭砸碎了双层大玻璃后,势头减弱,垂直落到了领事先生的脚面上,当时就肿起老高啊!送医院一照片儿,骨折啊,没跑儿! 

    内什么,要不是职责所在,我们也不想把人家请回来,毕竟从民族感情上说,人家那是干了件大事儿啊,你说要是给判了,那我们还不让群众的唾沫给淹死啊?!这话我可就跟您叨咕叨咕,要是往上了说,这叫民族英雄啊! 

    我草,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这种打击对当时还很年轻的蒋继祖那还是相当的沉重。 

    没了工作,才谈了没几天的女朋友也一甩手跟他白了白了。 

    蒋继祖整天龟缩在家里,再也没有勇气出去找工作,天天除了对着电脑疯狂网游,再么其他的事情可做…… 

    后来,他爹来找过我,问我见没见着他家的老疙瘩,老疙瘩就是蒋继祖。说这小子有一天忽然犯了浑,满嘴胡说八道,说什么师父来接他了,他要当神仙了。然后谁都不理,连衣服都不换就跑出去,一直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毕竟是父母身上的肉,说不心疼那真是假话。 

    可是,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在公开场合下见到过蒋继祖。 

    后来,机缘巧合,我被招募进了判官组织。在总部曾经见到过一个花名册,那上边记载的都是民间特异功能人士的姓氏及紧急联络方式。花名册是按找俗名、花名、法名排序的,我在那上边竟意外的见到了蒋继祖的大名! 

    大约是因为尘世有过那么一段交集的缘故吧,只要我召唤,蒋继祖从没二话。 

    自打上一回的事以后,我好象有几年没再见着他了。 

    今番前来,这老小子居然跟我玩儿起了大变活人的把戏。 

    这时,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仙风道骨的水蝎子蒋继祖慢慢从屋里的黑暗处踱了出来。 

    “无量寿福,海灵子恭迎二位大驾光临寒舍,蓬壁生辉啊!” 

    一直站在我们身旁的孟婆姑娘忽然眉开眼笑了。她欢天喜地的跑过去,白藕般的胳膊勾住了海灵子的脖子,在海灵子的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啵!嗔怪道:“好讨厌了啦!人家只是跟他们开个玩笑嘛,人家知道他们是阴司的使者。” 

    撒完娇,孟婆姑娘小脸儿一抹,复又变得冷若冰霜,低眉顺目地向我和军刀做了一个动作,见我们毫无反应,孟婆姑娘脸色又一变,哭天抹泪儿的朝海灵子跑过去:“讨厌了啦!不玩啦不玩啦!什么嘛?!人家用阴司的大礼拜他们,这两个人好生傲慢!居然连个礼数都不还!哼!一点都不好玩!相公,人家要你陪人家玩嘛!”我草,这是CCTV第几频道啊?怎么还演上港台片儿了? 

    海灵子略微有一点尴尬:“呵呵,二位莫怪,孟婆就是阴司奈何桥头孟氏高汤的第八百八十八代传人,在下的红颜知己。二位公务完成后,若有兴趣,在下请客,去品尝下孟婆小妹妹做的高汤如何?那可是天上地下都难得尝到的美味啊!” 

    我草,还特么红颜知己呢,你丫直接说是小秘不就得了? 

    见我们还是一脸的狐疑,海灵子望空拍了两下巴掌,应着巴掌声,从前院儿转过来两个东西,身材异常高大,一白一黑,手上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响,铁链末端跪伏着两个“人”,看不清面孔,只听到他们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喊:“冤枉啊!我不想死啊!我不能死啊!都是冷凤阁那个王八蛋!冷凤阁!你狗日的给老子滚出来说个明白!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一黑一白见到海灵子,微微欠了欠僵硬的身体,算是打过了招呼。 

    海灵子指着一黑一白问我们:“黑白兄弟,想必二位不陌生吧?他们刚去你们来处提了两枚游魂,两个前世的权贵。因他们的过往,你们才会来找我。我说的对不对?”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是这么回事。 

    海灵子微微一笑,朝一黑一白打了个揖首,一黑一白拉扯着那两个游魂哗啦哗啦地朝院子的后边走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疼地一咧嘴!不是幻觉。 

    海灵子又笑了:“没做梦,茶哥,刀哥,你见到的都不是幻觉,作为人间的判官,能亲眼见到阴司的鬼差,还毫发无损,你们是绝无仅有的两个。”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5 06:44
第20章 秘密(1/3)

我和军刀外出寻访大仙这段时间里,小七姑娘的心里总是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按说,档案上跟冷凤阁有瓜葛的人都已经去下边投胎了,这个案子会不会就此沉底了……
小七姑娘把自己的想法跟父亲说了。
退休的老公安表情平淡地对女儿说了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老公安分析说,高台跳板案这才刚刚开始,绝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特别是小七跟他提到过的、关于最后两位死者死前的奇怪影像资料,说明在这个案子里,另有其他人或者其他力量在左右。
老公安告诉女儿,其实早年他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14号楼的1301房间跳下去的第一个死者就是大名鼎鼎的“造反英雄”冷凤阁。
据说冷凤阁死前留下了一个信封,信封鼓鼓囊囊的不晓得装了些什么。
这个很重要的细节是事后接受调查的酒楼清洁工提供的。
清洁工说,当时这个中年男人从电梯里出来时,自己正在用机器清洗地毯,因此,那个男人在电梯门口迟疑了几分钟,等他洗过了那一段后,才拐到了1301房的那条走廊里。
这男人经过他身边时,他看到了这个男人夹在咯吱窝里的一个很大很厚的大信封。
然而,在事发现场却没有看到这个信封。
询问过所有参与现场办案的警员、法医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有过关于大信封的印象。
老公安告诉小七,第一个死者在青海有个家,妻子跟两个女儿,案发后,他们曾通过青海公安厅寻找过死者的家属,死者的妻子已经改嫁了,是在死者尚未死亡前改的嫁。
两个女儿也跟着她们的妈妈一起到了继父的家。
地方公安找到娘仨时,娘仨睁着惊惶不安的眼,对公安提出的问题一概以摇头做了答……
小七突然打断父亲的话题,问:“有没有第一个死者的全家合影?”
老公安想了又想,肯定的点点头:“有!有一张全家福合影!不过,照片已经封存了,那是老资料,应该没有入到你们的那个电子信息库里,闺女,你没事问这做什么?你又不是刑警?”
郁小七真想一股脑的倾诉给父母,可又怕父母为自己担惊受怕。
小七去了档案室,把文革期间的老档案都翻了个遍。
她记得当时,在跨海大桥那里,军刀曾经给她跟作家大哥看过一张照片,印象里好象是冷凤阁的全家福。
但是,当郁小七累的倒在椅子上喘息时,一个很不幸的现实告诉她:冷凤阁及其党羽的案卷档案不翼而飞了……
消失的如此彻底,连一张纸片都没有找到。
这天,小七心事重重地走进市局大厅,冷不防差一点跟人撞上!
没料到,险些发生碰撞的这人一把拉住了小七的胳膊:“警察同志!我,我要报案!我要揭发!我要立功!”
仔细一看,小七一下想起来了。
这不是替黄昏大主任看守那套老破陈旧住宅的老保姆么?上一次去找黄昏时见到过。
这老太太的情绪很是激动,哆哆嗦嗦地用袖子擦着通红的眼睛,可浑浊的老泪一直不停地流出来。
老太太被小七扶到了办事大厅左边刑警队服务窗口前,小七帮着办理了相关手续后,又扶着老太太进到后边,在问讯室里,老太太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钱包包里摸出了一串钥匙,递给负责接待的警员:“同志!我要检举!我要揭发!阿拉要立功!这个是黄昏留下的密室钥匙”。
郁小七的思想还停在冷凤阁和他的那一家子人上边,屋里的人吵吵些什么她也只是鸡一嘴鸭一嘴,没听全。
不过,那老保姆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动作完全不像是一个暮年的老人,老保姆的嘴里一边嚷嚷着一边试图挣脱边上搀扶她的女警官,力量之大,年轻的小警官竟然没能拽住!说时迟那时快,老保姆把头一低,猛地从椅子边蹿了出去,郁小七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攥住了老保姆的胳膊,顺势一扯,老保姆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撞到了郁小七的胸前!
郁小七被这一撞,小心脏好悬没给撞出嗓子眼儿!
老保姆又哭又闹地喊着:“没脸见人啊!阿拉一十三岁就参加革命了呀,几十年了,从没做过昧良心的事呀!怎么会给一个大贪官守那么大一堆的脏钱啊!我对不起组织啊!没脸活了啊!”
郁小七和那个醒过闷的小姑娘赶紧又给揉心口又给捶后背的,好不容易才稳定住了老保姆的情绪。
郁小七拨通了经侦处的电话,不一会儿,经侦处的几个警官就赶过来。
鉴于此事重大,经侦处报请徐平局长批准,并签署了搜查证,带上老保姆,驱车前往黄昏的老宅进行搜查。
郁小七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户政科,坐在电脑前发呆。
军刀外出已经三天了,到现在连个电话也没有,也不接她的电话。
小七隐隐感觉,军刀他们这次出去不会那么顺利。
小七哪里想得到,其实我们十分顺利。
在海灵子的“蒋家王朝”里,我们喝酒正喝到兴头上。
海灵子显然很开心,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一旁的孟婆姑娘比海灵子还生猛,提起一个坛子,撕去了封纸,一扬脖儿,咕嘟咕嘟几大口,一坛子女儿红就见底了。
我草,孟婆不会祖籍山东吧?喝酒那么多年了,头一回见到如此豪迈的喝法儿,还是个姑娘。
海灵子喝得兴起,用力一拍身边地上的石板,大叫道:“巡海夜叉何在?!”
嘣的一声!有个什么东西在我们身边直接落到地面上!耳边却传来一串儿碎叨:“小神在此小神在此,殿下缺什么啦?王七牌脱销了,小神这里就只有农业山泉了,殿下要是不嫌弃,就它吧!农业山泉有点儿咸噻!”
怎么那么耳熟啊?扭头一看,吓一跳!只见一个高达2米多的巨大生物就站在我们身后,长着绿色的皮肤,斗大的脑袋瓜上,那副生意人精明的面孔却一点都没变。
只见他一手捏着一个纸箱子,纸箱子上印着硕大的广告词:农业山泉,有点咸噻!
我去,这不是村口批发部里的那个碎嘴的小老板张祥么?!
“敢情这位也不是……不是内什么,张祥刚才喊你什么?嘿嘿嘿!蒋继祖别灌了,刚才这卖矿泉水的管你叫什么?殿下?你丫什么时候又入宫了?”
军刀劈手夺过了海灵子手里的酒樽,飞溅出来的酒液洒到石头桌子上,只听哧啦一下,酒竟然一滴不剩的渗透进了石头桌面!
海灵子有点醉了,斜眼看着军刀,口齿含糊的说:“殿下……殿也也下!哈哈!说出来可把你吓尿了!扶扶扶好桌子,老子原本就是仙!东海龙王那是老子的亲爹!哈!九个皇子里老子排行第七!趴蝮晓得吧?那就是老子的真身!张张张祥是老子手下的巡海夜叉!替老子守着这个局,若是不祥之人靠近,得先过张祥那那一关!哈哈哈!老子多少年没这么痛快的喝过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我草,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啊?是人的话,哪儿来的黑白无常跟这个叫孟婆的疯丫头,是鬼的话,这么个喝法早他么现原形了……
不过,单凭这家伙能死而复生,凤凰蘖盘的那一手本事,他恐怕已经不能用是人是鬼来形容了,有这手脱胎换骨本事的,定是地仙无疑!我才这么一想,孟婆杏眼一瞪:“殿下早已经超越了地仙境界,如今位及天神,是地仙当中至高至圣的大罗金仙!”
越来越邪行了!连大罗金仙都搬出来糊弄人了……
这地仙本是那些修行之人追求的高级生态境界,一般修炼者都梦寐以求达到地仙的级别,而地仙的最高境界则是大罗天成,大罗天是道教神仙的最高等级,可进入元始天尊所居的大罗天界。
道教三十六天最高一层,称大罗天。
乃最高最广的境界。
说实话,海灵子要是信口胡诌自己是东海龙王的七太子,我也就权当他在撒酒疯罢了,可以一笑置之。
毕竟他修炼的是水技,呼个风喊个雨翻几个大浪啥的,不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但是,如果他狂妄到自称大罗天的话,这可就有点不象话了。
海灵子忽然收住了疯癫像,用不容置疑的语调对孟婆说了句什么,孟婆立刻垂下眼帘,站在那里僵直不动了。
那个化身为巡海夜叉的矿泉水贩子呱呱了两声,身子一扭,凭空消失。
而周围的景物也瞬间发生了变化……
我和军刀站在破败不堪的建筑外,长满蒿草的台阶上,有一只肥硕的蛤蟆呱呱叫了两声,一纵身,就蹦到台阶下边的草丛里,扭了两下,没影了。
而大门上方挂着的匾额看上去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上面的金漆已经发黑脱落,孟婆祠三个字虎视耽耽地俯视着我俩。
蓦地,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看啥呢?这里边可去不得,闹鬼呢!你们是来找兽医的吧,我就是”。
我跟军刀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来,草!身后这位穿的比李修源练成的那位济癫还寒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难闻的味道,就好象才从泔水池里游完泳上来,乱蓬蓬的头发,手里捏着一块酱猪蹄儿,一边啃一边朝我们笑。
尼玛!这这这这是谁啊?…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04
第21章 黄昏的秘密

经侦处的车在黄昏老房子所在的小区里一出现,立刻引来了大批看热闹的围观人群。
这破败的小区平常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天晓得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多口子。
从这些人的扮相上看,警员们也就明白了八九分,敢情都是从城乡交界处流窜过来的三无人员,流浪汉和摆小摊儿的主儿。
黄家老保姆在两名女警的搀扶下踉踉跄跄下了车,走到黄家老房子所在的那座危楼下,老保姆仰起满是白发的头,嘴里不晓得在念叨什么,紧闭的双眼里流出两行老泪。
蓦地,老保姆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决然,指着黄昏家所在单元的楼梯口右边对警员们说:“这里原来是存放清洁用品的公用储藏室,你们把里边的东西清理出来,靠最里边是一堵墙,到墙上摸索一下,能找到一个钥匙孔,拿着我上缴给组织上的钥匙,用最小的那一个去捅开。
打开后,伸手到里边的墙上摸,有开关,打开灯,还有一道楼梯,转着走的,同志们要当心,不大好走的……”
老保姆还在絮叨,早有警员近前抱走了楼梯下边储藏室里的所有笤帚跟簸箕,稍稍清理了一下里边的卫生,经侦处长潘军猫腰钻到里边,在墙上摸到了钥匙孔,用老保姆上缴的钥匙逐个对了一遍,最后找出最小的那一把,插进去,轻轻试了试,朝左边一拧,那面墙喀哒一声,开了。
当大部分警员站在耀眼的日光灯下时,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看上去很大的堆剁。
用防水的军用苫布盖着,地下空间的地面上十分的干净,但是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潘军处长耸耸鼻子,冷笑道:“好大的铜臭味儿!”
身边的警员满怀崇敬地望着自己的领导:“领导就是领导,连铜臭味儿都能嗅出来”。
这马屁拍的是既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实在是太没水平了,潘军瞪了那小子一眼:“等你熬到我这个位置上,我让你天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闻到钱味儿就想逃!”
潘军示意手下去把苫布掀开。
尽管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着苫布下边的东西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苫布被一点一点褪去后,一座巨大的、由各色钞票、大小金银锭构成的钱山赫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钱山里还有不少盒子,不知道黄昏出于什么心理,盒子的盖子都敞开着,里边的金银细软被灯光一晃,直刺人眼。
这个大约有60平米的地下空间几乎被塞满了!
潘军的命令很简洁:“清点大数,细查小数,找到清单,核对暗帐,装袋装箱”。
谁也不知道,这么庞大的钱山是黄昏怎么搞出来的。
老保姆肯定下来过,但从她那副风烛残年的身子骨来判断,这种规模庞大的堆山运动至少需要多个壮劳力才可能完成,那也就是说,黄昏多年来侵吞的国家财务,背后还有一个组织或者团队在支持他,或者说是他组建了这样一个团队。
不然,这么大数额的金钱很难由黄昏自己堆起来。
经侦处的人忙活了整整一天,才把庞大的地下钱山运出来三分之一。
潘军他们在规模巨大的钱堆里还有更加重要的发现!为此,惊动了徐平局长,市局的刑警队倾巢出动,在当地武警部队的配合下,在小区内外布置了双层警戒线。
因为军刀另有公干,刑警队暂时由副队长卓九负责。
那么,在黄昏这条大蛀虫精心构筑的钱山下边到底有什么惊人的大发现呢?
就在潘军等人清理钱山、核对帐目时,经侦处的一名警员才搬开一只装满了珠宝的盒子,却赫然与盒子下边的一双深陷的黑洞洞的眼窝四目相对!
潘军听到那声非人非兽的恐怖叫声时,那名抱着珠宝盒子的警员已经把盒子抛到了半空中,三窜两窜地窜下了钱山,抱着脑袋顺着楼梯就往外跑!
潘军指着那个玩命乱窜的身影厉声喝道:“按住他!”
早有在楼梯处警戒的警员一把按住了那个丧魂落魄的家伙。
看样子,是真吓着了。
潘军来到了钱山上,在刚才受惊吓警员的那个位置朝下张望,潘军的脑袋一下子就蒙了!心跌到了深渊里……
黄昏的钱山是圆形的、一层一层交错着搭建起来,但中间居然是空的!在中空的这个位置里,紧密地堆着多具已经干枯的尸体!而其中一具女尸仰面朝上,一双空洞的眼眶仍不甘地望着虚空,大张着的嘴,干枯的唇,好象仍在倾诉着满腔的冤屈!
潘军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进到地下室时,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他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原来是铜臭掩盖了尸臭!
闻讯赶来的卓九也被钱山下边这惨烈的一幕震撼了。
现场勘察的结果是,这些被藏在这里的男女尸体起码已经死了几十年,从尸体表面分析,无外伤,无伤痕,基本可以断定是死于内部原因。
地下室很干燥,从客观因素上保护了尸体不至腐败,最终形成了干尸。
具体结果还要等法医的最后报告。
潘军若有所思地递给卓九一支中华烟:“老九,这事儿可越来越有意思了,麻利儿的,赶紧把结果搞出来,这回,我们得双管其下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老潘少说了一管,应该是三管齐下才对”。
军刀和两个陌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潘军和卓九身后。
我和军刀被身后这位给腻味住了。
长这么大,除了见识过不少邋遢鬼怪外,在人间,还真没见过一个比这位更邋遢的主儿。
您说您邋遢也就罢了,是吧,生活习惯,别人也没权干涉您,您说了,咱邋遢咱乐意,你管着么?没错儿,谁都管不着。
可您别出来啊,出来叫人瞧见,您自己个儿自得其乐啃着猪蹄子,您叫别人这辈子还敢不敢啃这一口儿了啊?一点社会公德都不讲,这五讲四美三热爱普及都几十个年头了,怎么一到咱这个村儿,一切精神文明就都停滞不前了呢?
打住,扯远了。
刚才说到邋遢。
邋遢咱们也就忍了,谁还没个不拘小节的时候呢是不?可是您得讲点卫生吧?讲点美观噻!
刚才您说您是谁来着?兽医?我没听错吧?兽医也不能脏成这样啊……
人家牲口还好个整洁爱个干净呢,别的不说,咱就拿猪说吧。
别看猪一天到晚滚烂泥,那不是人家猪的初衷,那都是人的偏见造成的。
猪是动物界比较要面儿好干净的主儿,是人类不给它干净的生存环境,才导致猪的形象一代一代的这么在人们的眼里恶心邋遢起来,猪从聪明乖巧变成了好吃懒做爱贪小便宜的八戒,真替二师兄感到冤啊!
您说,一基因里就带着爱干净的猪遇到这么个超级不爱干净的兽医,心情能好得了么?
我这儿正天马行空呢,身边的军刀用脚踢了一下我的腿,咬着槽牙蹦出几个字儿:“老大,先别遐想了,时间不等人,问问他认识不认识海灵子”。
也是,再遐想顶个蛋用!要耽误正事了。
我连忙堆起一副职业的笑脸:“这位同……同志,我跟您打听个人,他姓蒋,蒋友梅的蒋,是位兽医,这个渔村里有没得这样一个人啊?”
邋遢到及至的这位翻了翻眼皮子,发黄的牙齿吮着肮脏的手指头想了想:“啥子梅?老子只晓得一个叫蒋该死的,叫我们最最敬爱的毛主席领导全国人民给赶到拉锅叫台湾的小岛上去喽!你说的这个蒋有妹是拉一锅?有妹儿?有几锅妹儿噻?老子没得老婆,叫有妹儿给老子送个妹儿娃子来噻!”
我草!我这火噌地一下就拱起来了!你丫跟我扯特么什么几吧蛋玩儿呢!跟我这儿装孙子是不是?我叫你丫啃!我扬手就去拍那邋遢鬼的胳膊,那小子居然灵活的一弯腰,闪过去了。
边闪边往后跑,边跑还边挑拨:“东方红西方亮,中国出了个大太阳,他为人民谋幸福,人民把他记心上……东方红,西方亮……”
尼玛!竟敢篡改伟大领袖的颂歌!这还了得,抓住带回去,就是个典型!慢着!我特么这不是赤裸裸的文革思维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个想法?文革都结束多少年了?
军刀厉声喝道:“老大!你别被这小子给迷惑了!这小子就是咱要找的海灵子!逮住他!”
军刀的话好象晴空一个霹雳,顿时把我从混沌中惊醒!草,好悬差点就着了这小子的道儿了!别看这邋遢小子在当地混了这么些年,可论躲猫猫他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两个的对手。
三绕两绕,就在他自以为把我们绕没影儿的时候,我们两个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是个四面都是残墙的空场。
空场上除了几根没有顶的柱子,就是地面上一汪墨色的水潭。
水潭摸不清深浅,水潭正中央是个小土包,小土包上有个小院落,院落里种了棵枣树,树下有条毛色金黄的小狗正摇着尾巴朝邋遢鬼叫唤,院落里还有一排大瓦房,正当我把视线转向房子时,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开了,门帘一挑,出来一位绝色佳人……
尼玛!这特么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孟婆么?!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07
第22章 海灵子

我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再一看,什么啊?什么都没有,水潭中间的小土包上就只有一座缩小比例的小庙,小庙做的蛮精致,庙门上一块金色匾,上书三个大黑字:孟婆祠。
我周身上下忽然打了个冷战!
扭头一看,军刀正捂着胳膊在那里吸凉风,看样子疼的不轻。
邋遢鬼没影了,站在军刀身边的是一位白衣黑冠的漂亮青年,一副仙风道骨的飘逸摸样,腰间还挂着一柄剑。
朴实的剑鞘上滚绣着一只通体透明的蝎子!
错不了,这就是江湖上销声匿迹几十年的侠盗神医水蝎子、大名鼎鼎的海灵子蒋继祖。
蒋继祖冲我微微一笑:“老大,多年不见了,我原本以为你们把我忘了。
要是真把我忘了就太合我意了。
知道么?如果你们不来找我,再过十天,我就可以位列地仙至高圣界了”。
我认真咀嚼了一下这家伙的话里话,忽然全明白了!
原来我们先前去过的那个蒋家王朝不是幻觉,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海灵子这样做,本意也是不想搀和我们来找他帮忙的这件烂事,制造个幻景给我们,叫我们迷途知返。
让那个案子彻底成为死案。
他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人世间的死案比牛毛都多,不是谁的冤屈都能得以昭雪,也不是谁一哭,六月就能降大雪。
如果人间没有这些枉死鬼冤死魂,地府阎罗那里可就要精兵简政了,那样一来,大小恶鬼们无处安身,不又要祸害人间了么?一切皆为天意定数,不能轻易更改。
可这次不同,这次,这个怪异的死案已经直接威胁到了组织。
海灵子即使很想置身度外,怕也难以脱身。
在他还没有位列圣界前,他必须出手帮忙,因为原因非常简单,他的身上也有三种颜色,他也是组织的一员。
既然还不是神仙,人间的事你就一定要管到底!
神仙是个什么境界,我是个凡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我很清楚,做了神仙后的痛苦。
番外篇之一、关于王七矿泉水
其实那个牌子早已经是神州大地上相当当的中华老字号了。
当然不是神马王七牌。
给张冠李戴的主要原因自然是版权问题了。
咱宁可少一事也不愿意多一事。
因此咧,就选用很有名的名山道士那部动画片中的的代表人物王七来做这个品牌。
王七是谁?呵呵,90后80后们一定不晓得,60后70后们只要看过那部由程前他爹配音的卡通片,就一定能想起那段脍炙人口的口诀来:……穿墙过去,我穿墙过去,定要上那山去学道……
想起来了吧?没错儿,就是那个不愿意刻苦努力,光图一时安逸想走捷径发大财的王七。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09
第23章 真凶现身?

黄昏家堆放钱山的地下室被彻底清空后,刑警队的侦察员们按办案程序对地下室的边边角角又进行了彻底的搜查。
这一查还真就查出了大问题……
在原先堆放钱山和尸体的正中心位置,有一大块颜色很深的印记。
通过各种仪器的检测发现,这块印记竟然是那十多具堆积了几十年的尸体在风干过程中渗透的尸油!就在这块印记不远处的墙边,侦察员们发现了一个很不明显的、与周围墙面颜色有些出入的痕迹。
卓九叫人端来半盆水,用毛刷蘸了水,在那道痕迹上来回刷洗,很快,痕迹边缘的白灰被洗下去,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一扇小门。
卓九马上吩咐手下严密封锁消息,并立刻告知了军刀队长。
军刀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跟随军刀一起出现场的还有我跟海灵子。
海灵子一到现场,眼睛也亮了,鼻子也耸起来了,耳朵更是竖起来了。
就仿佛一条闻到猎物气味的猛犬。
海灵子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副听诊器,戴好耳塞后,把听头部分贴到小门周边的墙上,一寸一寸的移动,仔细聆听。
我注意到,海灵子戴的这副听诊器相当老旧,电镀的金属部分都磨的发毛了。
周围的侦察员们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海灵子的一举一动。
卓九和军刀本来已经摸出了香烟,刚想点,又放回烟盒里。
约莫过了20多分钟,海灵子慢慢直起腰身,把听诊器从耳朵上摘下来,小心翼翼放回药箱里,微笑着长吁一口气,说道:“可以进去了,里边没活人”。
在卓九的带领下,侦察员们鱼贯进入了小门里边的世界。
里边比事先想象的要大得多。
虽然感觉上还是很压抑,毕竟是在地底下开凿出来的一方空间,周边四边的活计做的还很粗糙,有的地方干脆连白灰都没有抹上,露出真实的原始的岩石的青灰色,显得与匆忙抹上白灰的墙面格格不入。
在侦察员手中的强光源照射下,这间略显狭长的石头房间暴露无余。
几张桌子,正中央是一座很规整的法坛,各种符纸、旗号跟炉龛一应俱全。
正对着法坛的一张长条桌上,并排用细线串联着几十个小布偶,布偶的身上缝着小布条,小布条上的黑色字迹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十分清晰:冷凤阁、包整、王卫东、柳长青……
草!几乎都是那包秘密档案里记载过的名字!但是,其中并没有黄昏的名字。
看起来,这是一个秘密组织做法害人的所在。
海灵子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皱了皱眉头,说:“这里前不久还来过人,但是并不是从小门里进来的,说明这里边还应该另有一道暗门,请大家在不要碰触那些陈设的前提下,仔细的再找一找”。
在强烈光源的照耀下,没费什么力气,就在法坛的后边找到一块可以移动的石头,石头后边是一条只能猫腰爬行的通道。
通道延伸出去很远,看不到尽头,却能够闻到很浓烈的海腥味道。
海灵子的耳朵耸了耸:“通海边的,现在不要贸然进去,一旦涨潮,海水倒灌进来,要出人命的”。
侦察员们把现场拍了照片,又按照海灵子的吩咐什么都没有动,原路撤出了地下空间。
回到局里,经侦处跟刑警队还有海灵子和我,几方面一碰头,分析了这些个惊人发现,得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结论:14号楼1301房间发生的一系列惨案,幕后黑手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黄昏。
从第一位跳楼死亡的冷凤阁开始,到黄昏自己。
其间死亡的那些人对应的布偶都在黄昏家地下暗室里出现过,这种害人死亡的手法,可以用封建迷信去解释,也可以用远程催眠术去理解,至于说两者之间有什么内在关联,这还要请有关方面的专家做详细论证。
但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黄昏对数十条人命的死应负直接责任。
至于说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人,这些被他杀掉的人与他之间到底属于哪种关系,这都要等到经侦处对那笔巨大赃款的最终清理后再做结论。
从我在包整、黄昏意外坠楼后的案发现场找到的光盘内容看,显然包整和黄昏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被死亡的。
包整死得从容不迫,从他的穿着打扮上看,他与黄昏都好象是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俩人穿得都像是要去会见外宾似的。
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刁,整个过程里你看不到屋里有影子,也看不到催眠师在哪儿。
但包整跟黄昏进屋时都是背影,那就是说催眠师那时就站在门旁或者门后边。
屋里的那些虚拟的陈设都是通过催眠师的情景再现搞出来的,我们看到的就是一间空房子,而在被催眠者的思维里,那就是一间大会客厅,而且在两名死者的印象里是豪华级别的。
窗户上的铁栅栏事先是被催眠师换过。
等他俩都跳下去后,屋里的催眠师在其他力量的帮助下恢复了栅栏,然后从暗道溜走。
当时,清理现场时,有点混乱,那个神秘的催眠师很有可能是趁着那个混乱溜之大吉了。
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神秘的催眠师就在那幢大楼里的某个岗位上,也许是一名普通的清洁工或者是一名普通的楼层服务员……
至于说光盘视频的最后出现的鬼脸,完全有可能是凶手故弄玄虚。
但是,问题又来了。
如果说黄昏操纵了这一系列的大案,那么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全身而退。
从他身居高位这许多年来从未有人检举揭发过他来看,这个人的隐藏伪装功夫还是相当上乘的。
这一次,要不是他的老保姆出来揭发,恐怕挖出这条大蛀虫还不会如此的顺利。
卓九提醒了大家一句:“个人观点,我觉得此案疑点还有存在的。
我听了大家的意见,觉得有几点到目前为止说不通。
这第一点啊,就是给黄昏坠楼定的性质,定性为畏罪自杀似乎有点太过牵强附会了吧?我们都看到过那段视频对吧?你们自己说,黄昏跳楼的那一刹那做过什么举动?”卓九这么一说,大家似乎都想起来光盘视频中最后那个片段的……
包整跳楼跳得从容不迫,好象是去赴宴不是去投胎。
而黄昏在最后一刻好象是醒悟过来了,想挣扎一下,结果还是掉下去了。
卓九笑了:“对吧?黄昏好象在最后那一刻醒悟了。
想把窗台当稻草,结果什么都没捞住,还是坠下去了,这就可以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包整坠到地面时依旧保持着那份得意的掩饰不住的笑容,而黄昏坠到地面前在空中手舞足蹈,因为包整从头到尾都处在深度被催眠中,黄昏的意识里可能隐藏了太多的内容,在跨出窗台的瞬间,也许是风吹醒了他,让他看到了死神就站在面前吧!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
卓九拢了拢脑后的短发,右手食指跟中指下意识的痉挛了两下,眼尖的军刀忙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给塞到卓九的手指间。
卓九深吸了一大口,并没有吐出来,甚至没有人看到有烟从这位巾帼女侠的鼻孔中喷出来。
有人偷偷在下边翘大拇指“卓副队真乃铁姑娘再世”。
卓九继续分析:“第二点呢,我们队长前脚在档案室找到了铁证,后脚包整和黄昏就分别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丢了线索,等我们再次找到他们时,已经是两具冰冷尸体。
这说明,在我们的内部,有人向凶手通风报信。
大家别乱猜,我是在分析,是否合理,会有结论的。
我们的队长跟这位同志……”说着卓九一指我。
“哦,老茶同志是部里的督导员”。
军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随口给我安了个斗大的头衔。
“恩,是的,军刀队长跟这位督导员我们必须无条件的信任,当时他们二位调取了14号楼案涉及人员的绝密卷宗,查阅后又交还给保管员。
但是,这份绝密卷宗在包整与黄昏坠楼后竟然离奇失踪了!负责保管的警员在接受审查时信誓旦旦的说她绝对没有见到过除了军刀队长及督导员外其他人来查阅过那份卷宗。
这就奇怪了。
莫非这卷宗长翅膀了?飞走了?后来,我单独约谈了这位保管员,鼓励她放下思想包袱,军刀队长也向她做了某种保证,最终,这位保管员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正是这个人,在军刀队长和督导员调阅卷宗后不久,进入档案室调走了这份卷宗。
这个人的名字现在我不方便说明,具体情况,我会与督导员同志做详细汇报”。
卓九几大口吸完一根烟,立刻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第二个疑点到后来也不能算是疑点了。
因为已经有了一半答案。
下边我说说最后一个疑点。
这最后一个疑点就是,黄昏的家的老保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黄昏坠楼后跑来报案,而且,在问讯室里不晓得你们当时在场的人有没有发现,这老太太更像是在表演,而且是一个舞台表演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戏骨。
戏演的恰倒好处,把在场的郁小七科长都骗过去了。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行动都靠拐杖,怎么会在问讯室里忽然间变得那样敏捷?虽然当时我们查过她的履历,发现她确实如自己所言是十几岁就参加革命的老资格,是对这座城市的有功之人。
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被这层红色的履历所蒙蔽。
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老保姆才是一切幕后的真凶!也正是她一手导演了14号楼1301房间所发生的那些悲剧!遗憾的是,当我们醒悟过来时已经为时晚矣,这个老保姆消失了,蒸发了,不见了”。
卓九的三点分析博得了海灵子的共鸣,海灵子带头起身鼓掌。
卓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海灵子的身份,军刀没有向任何人做解释。
很多场合下,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但这小子给我安上这么个督导员的头衔事先可是一点都没征求我的意见,我不过就是一个三流作家而已,哪儿配当什么督导员啊,好家伙,一张嘴还是部里的!你丫口儿可真正。
正胡乱琢磨着,卓九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军刀见状忙招呼大家到另一间屋里去继续讨论。
门关好后。
卓九这才神神秘秘地在一张便签纸上用水笔写下两个字:徐平。
我草!尽管我真的不是劳什子督导员(真希望我就是),可一看见这两个字,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我的天!这人居然跟凶手是一伙儿的!堂堂公安局长竟然在助纣为虐!
无形当中,徐平的名字在我的心里又添了一道砝码,又多了一个秘密,我该如何把这个秘密用正当的渠道反馈给司法机关呢?他母亲的!军刀给我下的套,这事不拉上他可不成!黑锅哪儿能叫咱一个人背呢?
卓九在得到我的保证后,立正,敬礼,然后默默走出办公室。
军刀这才挤眉弄眼儿地从里屋探出脑袋:“怎么样?谈完了?感觉如何?”
“感觉?什么感觉?草!感觉相当不好!你丫给我出来!”
军刀以为我在为刚才他给我胡乱安头衔的事恼火,赶紧出来,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这怕什么呢?”
我一把拽过他的手,用水笔在他手心里快速写下几个字。
军刀使劲把手抽回去,定睛一看,眼睛立刻圆了。
我瞧着他那副表情,不紧不慢地跟他说:“小卓都跟我说了,证据充分,还有谈话录音和笔录。
铁板钉钉的事。
是你自己去纪检反映啊还是我这个部里来的督导员帮你去反映啊?”
军刀眯缝起眼睛,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从桌上抓起茶杯,一扬脖咕嘟咕嘟灌下去,头也没回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做出那样的决定对他是多么的艰难,因为徐平曾经在公安大学执教,是军刀最敬重的教官之一,对军刀有知育提携之恩。
但是,在法律与情感的天平上,军刀毅然选择了前者……
14号楼案似乎尘埃落定。
所有参与办案的人员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褒奖。
我也基本结束了在这座城市的逗留,打算继续我的旅程。
离开小城的前一天,我独自一人去了趟海边,我是想去“蒋家王朝”与海灵子道个别,无论是做为人间的好友,还是灵异世界的同事,海灵子都帮助了我们很多。
这其中有些细节不便赘述。
离开很远,就见到半山腰上一块巨大的白色牌子戳在那里,牌子上红色的大字非常清晰:农业山泉,有点咸噻!
但是,无论我怎么加块脚步,那块大牌子却总是与我拉开一段距离。
这样反复折腾了两回,我忽然明白了:海灵子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就此诀别,后会无期。
离开小城时,我选择了半夜的那趟车,因此没有惊动任何人。
火车徐徐开动,窗外的小城笼罩在迷茫的路灯光晕里,慢慢向后倒退,倒退……
硬卧车厢里没什么人,放眼望去,连我在内也就十几位旅客,大多数已经关灯躺下了。
我睡中铺,盖好被子刚闭上眼,就忽然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种感觉可真有点儿不好,我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儿,一张惨白的脸正慢慢地从天花板上降了下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13
第24章 到底谁是演员

我草!还真有不怕灰飞烟灭的主儿!我的双手在被子下边悄悄地合在一起,正打算开动我的小宇宙时,忽然发觉那张大白脸始终悬停在车厢顶部的一个位置上,既不上也不下,而且,表情十分古怪,显得很呆板。
再一细看,不觉自己用心抽了自己一大嘴巴:我去!我当是内谁追上来了呢,敢情又是一场虚惊!原来是我下铺的一哥们睡不着,拿个小手电对着面小镜子玩反光……你大爷的!
想了想,还是决定多管一回闲事,于是探出半拉身子,友善地小声对下铺那小兄弟说:“半夜别玩儿镜子,小心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那小子抬眼望了望我,笑了:“没事儿,大叔安心睡吧,我不招鬼鬼不找我”。
我心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当自己是钟馗啊?
火车在有节奏的咣当声中继续西行,枕边的手机在振动,有条短信:大哥,老大,真不够意思,半夜自己偷偷溜了,也不跟兄弟们知会一声,省厅下文件了,要给你老兄发银子呢!得,你自己跑的,不赖咱们,银子我跟你弟妹替你领了哈~算是你给我俩随的份子吧!要是没别的事,麻烦您老人家坐起来,这银子太沉,你弟妹一人搬不动……
啊!我一翻身,脑袋当时就磕到了上边的铺位,把上边那位顶得猛地一颠,换谁都不干啊,睡的好好的叫人愣给车震了……
这下,谁都甭睡了。
我摸摸脑袋,眯缝起两只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却看到小七姑娘正笑眯眯地站在铺位边的走廊上,军刀则歪在窗户那里假装没看见我,弹簧椅上还坐着一位短发女警。
原来,就在我“密谋”不辞而别的当天,省公安厅传达了一份紧急命令,大致意思是抽调由刑侦、经侦组成的特别小队,急赴青海,请求当地公检机关协助,彻查与黄昏重大经济案件有牵连的嫌疑人。
这份命令里还夹杂着另外一层意思,厅长在宣读完命令后单独把军刀留下面授机宜,厅长说,他认真查阅了军刀交上来的关于14号楼的详细报告,并且把有关案情上报了部里,部里对此非常重视,认定这是一起自建国以来比较恶劣的、有组织有预谋的邪教破坏行动,要求坚决从重从快从严打击。
省厅决定从省局抽调出部分精悍力量,加上从G城刑侦、经侦部门选拔的部分警官,组成一个特别分队,由军刀担任分队长,卓九负责刑侦,潘军负责经侦,郁小七作为有此案有间接“关联”的人,被特别调入分队,临时负责信息文档管理工作。
这帮人居然也是半夜上的车,而且,上的就是我偷偷坐上的这趟开往大西北的火车。
上车前,出于职业习惯,军刀在车站值班室调阅了本次列车的旅客持票情况,结果,把我给挖了出来……
没辙,只好收拾了一下,跟着几位警官大人灰溜溜地朝车厢后部走。
在分队所在的加挂车厢里,无可奈何的我给军刀小七作了半天揖,我特别诚恳的说:“你们去干你们的事,我去采我的风,千万千万,拜托别在把我扯进来了。
我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作家,知道的越少生活质量越高,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去!非逼我跟你丫翻脸是不是?”
最后见我真急了,军刀这才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红头公文纸,瞥了我一眼,大声宣读:“XX省公安厅,经我部核实,茶XX同志确系我部政治督导员,特此。
落款是:XXX部政治部XXXX年XX月X日”
我……
在干警们的热烈鼓掌声中,我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我草,到底谁是演员啊?
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整个被人家装进了口袋,这下好了,我原本除了三个本本外真是身无寸功,别说督导员了,就连辅导员我都没当过。
军刀这厮到底想干嘛?我去!我脑子里忽然亮了!这小子别不是打击报复吧?报复我逼着他检举揭发了他的恩师加上司!转念又一想,犯不上啊?那种情形下,就算我不逼他,他也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难道说,组织上有新精神了?
军刀把我拉到车厢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组织有新精神了,要求我们放弃传统的规矩,积极与司法机构合作,与军队合作,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鬼挡杀鬼,佛挡灭佛!”
我草!这几句话我听着怎么如此的耳熟……
其实,判官组织的最高决策者位居国家重要部门,所有在我国境内执行任务的判官成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个重要部门的特殊公务员。
换句话说,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的。
军刀说,组织上的这个精神是与传达给厅里的指示一道下发的,据说都盖有部里的钢印,省公安厅、司局级的主管领导在党委小会议室阅读了这两份文件……
这样一来,我们的身份就不再受以往严格的纪律约束,在有些场合下,可以亮明身份,方便开展工作。
我说呢,我这才长出一口大气。
军刀看着我,忽然收起笑容,立正站好,朝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督导员同志!此行代号‘西北战役’,战役第一阶段,西安”。
经过两天多的爬行,火车终于在西安站停稳。
当所有乘客都下车后,站台上逐渐变得冷清起来时,从加挂车厢里涌出来一群穿着各异、高矮不一的男男女女,这些人有扛行李的,有不扛的,还有人的手里提着长条状的特殊旅行包。
陕西省厅的两辆车已经在站台末端等候多时。
军刀和我与前来接站的省厅某处长商谈接洽,其他人则迅速登上了大巴车。
我和军刀坐在前边的越野吉普里,后边就是满载特别分队的豪华大巴,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车站,朝着古城郊区绝尘而去。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16
第25章 天父的女儿们

古城的早晨。
要说古城的霾可比帝都牛多了。
大清早出门儿登上了某部指挥中心的了望塔想饱览一下千年古城的神韵,没想到,站那么高,四下里雾霾弥漫,能见度还不如帝都呢。
了望塔上值勤的武警战士笑了:“俄蒙这里好的多,拧还没在B区住过咧,四个污染排放大户,一天到晚粗蒙都要戴口罩”。
得,看不着风景咱就想别的辙去。
风闻古城面食天下第一,既然观光不成,那咱就走起祭五脏庙去。
公务员们早就分别出动了,军刀和潘军带着大队人马去了古城市局,小七闲的无聊,于是我就拽上她,在某部指挥中心的徐志丹少校的陪同下,驱车前往市区。
一路上,小七掰着指头在数美食,开车的徐少校笑着对她说:“妹子啊,别数了,数到回家你都数不过来,俄蒙这里的小吃那是中国之最,那年有一帮老外拍纪录片的来俄蒙这里,连拍带吃,吃到了肚歪,也只领略了三分之一咧!”
“真的?”小七的眼睛跟嘴巴都张的很大。
古城,我不陌生。
老部队就在附近,离开多年一直没有回去看看老战友跟老首长们,这一回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停留多久,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打算回去看看。
吉普车开到古城旧城墙附近时,我无意中从车窗望出去,忽然看到奇特的一幕:一大群人聚集在旧城墙脚下,每人手里都捧着张小纸片,站在那里念念有词,这些人当中上岁数的居多,在他们中间,有几个穿着打扮与众不同的年轻女子,一边散发着那些纸片,一边口若悬河地给老头老太们宣讲着什么。
我扭头问徐志丹:“这些人在做什么?XX功?”
徐少校瞥了一眼窗外,随口应声道:“哦,不是不是,这些人经常在这里,好象是搞什么保健品宣传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您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从表面上看,似乎与每个城市中的那些传单族没什么两样,但第六感明确无误的告诉我,这里头有事儿,而且还不是小事儿。
我叫徐少校把车停得稍微远一点,吩咐她俩个不要下车,免得她们的制服把这个集会吓散了。
穿着便装的我走在大街上时经常会被人认错。
从正面看,咱是和谐社会的五好青年,从后背瞧,常有年轻人喊咱大叔大爷老师傅,没辙,常年笔耕,姿势欠佳,造成了咱年纪轻轻就落了个老人家才有的缩脖儿驼背,医学上叫脊柱畸形……
这回,我索性就利用这个“优点”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溜达着走向那群人。
见又有光顾的,两个女子跟花蝴蝶儿似的从人群里飘了过来。
一到近前,俩人就左右开弓,开始忽悠。
“大叔,您相信天父不?我跟您说,您相信天父吧,信天父能长生不老,益寿延年,不用打针吃药做各种健身啥的,只要您信了天父,天父就会把各种恩赐降临到您的身上,艾玛,老神奇老神奇了!我跟您说,从前我也不信,后来有姐妹跟我说了叫我去相信,我就去相信了,艾玛,打那以后,我家连着好几年都挣着大钱了,置办了房跟小车,在俺们那疙瘩,凡是信天父的银都得着实在的好处了!我跟您说,您好好看看我们的宣传材料,那里头好些个神奇见证呢!都是真的!向毛主席保证!您看我长地这么周正能像是骗银的银么?我跟您说,只要您从现在开始相信天父,交够了入会费用,您的银生从此就与众不同了……”
听这口音还是北边那疙瘩的。
天父?入会交费?噗!我心里这叫一个乐啊。
我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眼前的这一幕荒诞闹剧跟一个叫“天父的女儿”的邪教组织惊人的雷同。
几十年前,正当改革开放刚刚兴起的时候,西方腐朽的生活方式跟污七八糟的洋破烂儿,洋垃圾也随着开放顺着各种渠道进入了千家万户。
当时,人们才从僵化的思想中苏醒过来,意识跟身心还处在活动阶段,西方的那些过时的洋垃圾很容易的就入侵了人们的思想,不少年轻人开始发生变化。
“天父的女儿”就是这个时候进入我国的。
“天父的女儿”把目标放在那些高校的学生跟教师当中,利用这些人强烈的求知欲望,引诱、唆使,把西方六十年代的性解放灌输到这些年轻人的心灵里,渐渐的,开始蚕食跟毒害年轻的一代。
八十年代初,是“天父的女儿”这个组织在大陆活动最猖獗的时代。
以至于后来共和国的第一次对犯罪分子的严厉打击运动中,大批受邪教组织毒害的青年人或身陷囹圄。
或送掉了性命……
我国曾经对这个邪教组织进行过重点打击,进入九十年代后,这个组织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销声匿迹。
实际上,从这个组织的活动范围分析,是不难得出结论的,这个组织是否与境外敌对势力及政治团体有瓜葛,西方帝国主义政客们在新中国建国以后曾经有个预言,要把对红色中国的和平演变寄托在他们的第三代第四代身上。
如此看来,这个邪教组织的目的与那些敌对势力如出一辙。
进入21世纪,有个类似的教派组织又出现在大陆。
但这一次,似乎变了路数,不再集中在大中城市里,而开始从农村包围城市了。
收起回忆。
眼前,两个女子还在那里起劲儿的忽悠,见我没什么大反应,有点儿泄气,就撇下我转身又去寻找新的目标。
回到车里,徐少校笑着问我有什么收获没有,我想了想,对徐少校说:“这样,就劳烦徐少校先把我送到市局,然后请您带着我们这位小同志去进行舌尖上的旅行吧。
我忽然想到了有些事情还要跟我的同事们商量”。
车到市局大门口,我下了车,小七扒在车窗口问我:“真的不跟她们一起去大吃一顿了?”
我笑了笑,跟她说:“吃好喝好”。
徐少校开车离去。
我转身走到站岗的武警哨位旁,出示了我的新证件。
武警认真查验后递换给我,转身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卓九匆忙从大楼里跑出来。
见到军刀他们,我把在旧城墙脚下见到那一幕详细说了一遍。
也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大家。
直觉告诉我,我见到的这帮人不寻常。
而且,我隐约觉得,这帮人跟14号楼案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联……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19
第26章 噩梦连连

我又做噩梦了。
这一回跟上一回在G城小七家那一晚的噩梦惊人的相似,但又有不同之处。
上一回,是我跟小七虽不在同一间房里但却噩梦同工,这一次,小七是与卓九一间屋子休息,睡的很安逸,第二天,也没见她有什么异常,也没有迹象表明她也被噩梦袭扰。
我却惨了。
我自己单独一间屋子,晚上熄灯号一吹,我就躺下了。
我这个人通常是喜欢熬夜的。
太早了睡不着更睡不踏实。
部队营区的熄灯号一般在九点到九点半吹响,这样一个时间段,要放在平常,正是我在网络上纵横驰骋的时候,因此,只好偷偷地支撑起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用笔记本上线。
那时候,笔记本对大多数国人而言还属于奢侈品,对公务人员来说,也不是人手一本,也没有今天功率强大的5G上网功能,那会儿用笔记本上个网跟蜗牛搬家似的,你这头急的要死,网络那头仍是不紧不慢。
因此,在这种拉锯战中,我经常抵御不住瞌睡虫的侵略,在睡与不睡的艰难抉择中败下阵来……
迷了迷瞪中,好象有人在掀我的被子。
印象里,读书那会儿经常睡懒觉,贪被窝儿,每天早上都是妈妈连拍带轰的催促懒蛋儿子起床,有时候见我实在喊不醒,老太太干脆就来硬的,于是经常会有“掀被门”之类的早间新闻上演。
我抓紧被子,嘴里嘟囔着“哎呀老娘啊让咱再睡会儿呗!一会儿,就一会儿”。
耳边传来吃吃的笑声:“你睁眼瞧瞧,老娘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么肥的儿子啊?”
这个声音……
我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妈爷子!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努力一睁眼,床角赫然坐着一个女人!
屋里有点暗,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能看清这个女人穿着整齐,双手中规中矩的摆在大腿上,齐耳的短发,瓜子脸,脸色有点偏白,一双深潭似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
让我吃惊的不是她的凝视,而是她的穿着。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女式警服,肩头的警衔表明她是二级警督。
我一把拉亮了床头灯!
卓九?!
端坐床头的竟然是刑警队的卓九!
我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了:“卓卓卓卓……队副这么晚了找我有有有啥事情?”
卓九笑了。
卓九的脸在这种笑容进行的过程中竟然慢慢地变化了,变化成了另一张有点怪异恐怖的面孔:“嘿嘿嘿嘿,老师,不记得我了?我跟您坐对面,我是李昌啊,不对,我是吕昌呀,也不对,其实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您。
从一开始您就不该那么好奇,14号楼的事儿其实跟您完全没有关系,可您非要参与到中间去。
古城很美,我很喜欢这里,可是偏偏您又搀和进来,从情感上讲,我是很喜欢您讲的故事跟写的书,那些不欣赏您作品的凡夫俗子们发育不完善,眼睛没长好,我觉得,我跟老师您是有共同之处的呀,我们其实很般配的呀!”
说着说着,卓九,不,到底是谁我也分辨不清了。
床角的这个女人边说边动手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警服、内衣,内裤、丝袜……眼看着就要脱光了……
“不不不!你到底是谁?!你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我随手摸向枕头下边,那里,通常情况下都会放着一支五四手枪。
“呦!您忘了?我是您忠诚的读者呀?我仰慕您,我要我自己完全的贡献给您!您怕什么呀?呦?还害羞呢?哈哈哈哈!”
话音之间,那女人已经精赤条条地伸手来抓我的被子!
眼看就要坏事,情急之下,我劈手一下拍在女人的后脖子上,女人的身体猛地一抖,软绵绵地瘫倒了。
我急忙穿戴好,下床想去开门,冷不防腿竟然迈不动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柳下惠?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跟老娘这儿装柳下惠?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此时,屋里的灯忽然全都亮了!
我的妈呀!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在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里,竟然站着小七、卓九、徐志丹跟那个不晓得叫什么名字的读书女生,有一个算一个,赤身露体的正在缓慢地朝中间的我逼近!每张原本姿容俏丽的脸上都浮现着阴森与恐怖……
“嘿嘿嘿!老哥!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清醒过来时,床边围了一大帮人。
脸上、身上都湿漉漉的。
军刀的手里攥着一支五四式手枪,机头大张着,子弹已经顶上了火儿。
军刀关上保险,把枪递给了身边的卓九“好险啊!要不是小七她们听到你的喊叫声去喊我们,你就没命了”。
我茫然地看着大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浑身都湿漉漉的。
小七姑娘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才哭过:“大哥呀,你吓死我们了!刀哥撞开门的时候,看见你正拿着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刀哥抄起茶几上的半杯凉茶就泼到您头上了……”
我闭上眼睛用力的回忆了一下。
卓九——小七——徐志丹——读书女生——天父的女儿们!不好!
我一下睁开眼睛,抓住军刀的手用力摇晃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21
第27章 大事不好

看来,天父的女儿是想除掉我了。
在古城市局干警的协助下,卓九他们逮回来几个发传单忽悠不明真相群众的女子,其中,就有跟我照过面儿的那二位。
在问讯室里,卓九正在审问其中的一个。
我跟军刀、小七站在双向观察窗后边,通过设备旁听。
被审讯的这位看上去怎么都得有四张多了。
脸上粉儿相当厚,每说一句话,便会有细微的粉末从脸上抖落下来,不一会就把她的裤子大腿那部分给变成了粉色。
爆炸头型儿,浑身上下皆是名牌儿,脸上那双眼睛虽然竭力在装镇定,却丝毫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恐慌。
卓九没时间跟她废话,单刀直入的问:“谁雇佣你们发那些违法传单的?你们还有多少人在从事这种事情?痛快点儿,都说出来吧。
争取个好的表现”。
那中年女人的眼睛鼓了一下,脸上堆起让人肉麻的笑容:“哎呀妹子,哦不,警察同志啊,您看我像那干坏事儿的人么?我就是想混俩小钱儿,给孩子凑点奶粉钱……”
卓九微微一笑:“不说是吧,成啊,机会我给过你了,没把握是你自己的问题。
带下去,叫下一个!”
中年女人嘟嘟囔囔地被警员带出去了。
又进来一位,我一瞧,不正是那位信了天父买房买车的花蝴蝶么?
这位倒是素面朝天,而且,面对警官严厉的审问,一点都不带害怕的。
悠闲自得的坐在约束椅里,东张西望满不在乎的样子。
看样子,是个老手,比刚才那块滚刀肉还难对付。
卓九盯着她差不多看了有三分多钟,一句话没说。
花蝴蝶开始也回盯卓九,一分钟后,花蝴蝶的眼神开始游移,三分钟后,花蝴蝶低下了脑袋,嘴里嘟囔着:“别看了,你想问啥我照直说就是了”。
卓九掏出指甲刀开始修指甲,漫不经心地应道:“没事,你挺漂亮的,连我都喜欢看,多看会儿没关系吧?”
五分钟后,花蝴蝶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她满脸哀求的表情,要是能跪没准儿已经朝卓九下跪了。
卓九修完左手,又打算修右手。
花蝴蝶实在是扛不住了:“报告政府,我坦白!我交代!我都说!”
原来,花蝴蝶这伙人是通过一个叫墨迹的人与邪教组织挂上钩的。
墨迹是古城一家旅行社的经理,他把活派发给这伙人,每人每天散发传单都是有数量要求的,发完才有钱拿,为了防止这伙人图省事把传单扔掉或者烧掉,墨迹让自己的手下混到这个小集体里边当眼线,暗中监视,自己在后边坐等收钱。
看来,花蝴蝶不过是外围组织,真正与邪教有瓜葛的是那个藏在幕后的叫墨迹的家伙。
接下来的审讯就变得简单多了。
卓九把审讯的材料整理汇总后,交给古城同行们,大家一起开会研究。
我跟小七还有军刀私底下交换了意见,我打算带上几个精明强悍的警员,最好是当地人,熟门熟路,防止那个叫墨迹的狗急跳墙。
军刀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
事不宜迟,点齐人马后我们立刻出发,直扑那家旅行社。
谁知道,我们才上车,军刀就火急火燎的追出来,扒着车窗告诉了我们一个惊人的消息:G省公安厅司法检验中心打来电话,在黄昏家地下室里发现的那些干尸当中,有两具尸体分别是冷凤阁的妻子老菜跟大女儿冷梦曦,已经死去近25年!尸体当中,除了冷家的两人外,并没有发现冷凤阁的小女儿冷露曦在死人堆里。
我草!这样看来,我的那个感觉是对上号了,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除了这个失踪了的露曦,还有一个徘徊在人世间的幽灵……
确实大事不好啊!
我们到底晚了一步。
说实话,从我们突击审讯嫌疑人到我们临时决定抓捕墨迹,这一切都是在公安局内部秘密进行的,走漏风声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可就在我们兵分几路从四面八方隐蔽性的向墨迹所在的那幢两层小楼靠近时,微型耳麦里忽然传来一线侦察员急促的暗语:“鸟笼的门开着”。
这就意味着,我们要扑的那只叫墨迹的鸟儿飞了。
墨迹所在的某省旅行社驻古城办事处是一座二层小楼,位于一条相对隐蔽的小街里,从大路上经过的人们几乎看不到那面悬挂在小楼二层上的旅行社喷墨广告旗。
一个搞旅游的,把办事处设在那么不起眼的位置上,本身就让人感到不正常。
我们进入了小楼。
一层是接待室跟办公室。
茶几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烟灰缸了还有半截仍有微弱余火的香烟,报纸杂乱地丢在沙发上,桌上的电脑里还在滚动播出着本地当天的气象新闻……
这一切似乎在告诉我们,这里的主人刚才还在这里接待客户,并没走多远。
二楼有两间宿舍,一大一小,大的好象是集体宿舍,集体宿舍旁边相对独立的是个单间,紧闭的防盗门上挂有经理室的牌牌。
搜了遍,除了成捆的还未来得及开封的传单外,这里的人员仿佛融化在空气中了似的,不见了。
小楼的后边是两面高墙,砌得挺结实,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暗门通道之类的机关。
这就怪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这里的人呢?
据一直在四周监视的侦察员们说,在我们出发时,他们通过监视设备还清楚的看到办事处的一层接待室里有人在抽烟喝茶,后来里边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拉上了门帘,他们就看不到内部的情况了。
从我们出发到我们接近这里,前前后后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就是这十分钟,一屋子的人神秘的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销声匿迹了。
就在这时,正在一楼搜查的侦察员发出信号。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23
第28章 追捕

一层办公室后边有一个像是临时改造的厕所。
侦察员在这间厕所里搜查可疑物品时竟意外的发现了一条秘密暗道!
看来这伙人是得到了什么人传来的消息,从这条秘密暗道全部放了鸽子。
追!眼下只能顺着暗道追下去。
我们无从知道暗道到底通向何处,而且,这座先后成为历史上几个王朝故都的城市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没法组织足够的力量进行封堵……
暗道修的很像样,一人多高,完全可以直着身体向前跑,而且多为弯道,少有直路。
感觉上,就像是在地底下玩儿躲猫猫。
就这样跑了足有十几分钟。
当我们跑到无路可跑的时候,前边的警员在暗道的尽头摸到了一个暗销,拉了一下,眼前豁然开朗!钻出去才知道,这里是某体育场馆的停车场,而这座大型竞技场所距离二层小楼其实非常之近,简直就是近在咫尺!
由于近期没有什么大的体育赛事,诺大的停车场上十分空旷,看不到一辆车子。
但是,细心的侦察员们还是在场地的地面上找到了新的车辙,经验丰富的痕迹专家当即判断这是一辆中型客车,而且离开不过十几分钟。
我们马上与古城交通管理指挥中心取得了联系,交通指挥中心的警官告诉我们,单凭中巴车的数量而言,每天从古城穿过的各种车辆数量惊人,而运行在城市中的中型客车也不下万台,如果只凭车辙判断是中型客车的话,他们也爱莫能助,除非能有详细些的数据。
那么短的时间里,让我们怎么能搞出那么详尽的数据来?难道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惊弓之鸟逃之夭夭……
就在我们感到有些沮丧的时候,军刀身后一直形影不离的话务员身上背的步话机忽然闪起了报警灯!这位话务员是武警某部指挥中心的首长特意为我们特别分队配备的!话务员熟练的接通了频道,是徐志丹少校!徐少校告诉军刀,武警的一个卡子在古城郊区试图拦截一台拒绝接受检查的中巴客车,双方发生了追逐战,动枪了。
我草!我草!甭说了,这一准儿就是那只叫墨迹的惊弓之鸟。
军刀果断地告诉徐少校,务必要抓住墨迹!要活口儿!
我们用电台迅速召唤来机动车辆,风驰电掣地朝出事地区驶去。
一路上,飞驰而过的警车卷起阵阵尘土,惹得路上行人纷纷止步观望。
当我们赶到出事地区的那个卡子时,这里留守的武警告诉我们,哨卡的两辆摩托车带着机枪手已经追下去了,说着,武警哨兵指了指西北方向。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地平线上,三股烟尘正一前一后狂奔着。
草!军刀一挽袖子,叫了一嗓子“都坐稳了!”一竿子就把排挡挂到了最高位置,油门直踩到底,我们乘坐的这辆樱花国生产的陆地巡洋舰低沉地吼了一声,呼地朝前窜了出去!
要是撵着屁股追的话,追到天黑估计也够戗能追上。
军刀略略观察了下地形,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已经窜下公路,四轮腾空的大吉普几乎是擦着地皮在“飞”!从大片大片长着黄草的干涸河道上越过!车里的人紧紧抓住一切可以抓的东西,胆战心惊的陪着军刀上演西部大片!
很快,在我们前方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辆同样在玩命狂奔的中巴客车,眼尖的卓九喊了一声:“红叶!”听到小九的这一声,军刀心里有谱儿了。
红叶中型客货两用车的最高时速也才90公里,在一般的城市内环线上,是不允许开到如此速度的。
而我们乘坐的樱花国生产的陆地巡洋舰最高时速是红叶的两倍!红叶在我们的追击下毫无优势可言!
我们的车离那辆红叶越来越近,可以从侧面清楚的看到红叶车的后车窗已经被砸破,有几支黑黝黝的枪管从里边伸出来,正在朝后边穷追不舍的武警挎斗摩托射击。
由于武警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因此只好用密集的火力打在了红叶车前方的路面上,迫使红叶车不停的改换着狂奔的角度,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我们都看得出,如果追击的武警真打,前边的一挺机枪就能把红叶打成筛子,或者打爆它的油箱……
眼看我们的车就要跟红叶车形成夹角之势,军刀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从身后枪套里抽出了五四式手枪,顺手就在腿上顶上了火!就在两车的车头即将相撞的一刹那,军刀出鞘了!
砰砰砰!三声枪响在不时响起的连射跟点射中显得太不起眼,但却立刻显出了最佳的效果:红叶车的车头猛地朝前一蹿,紧接着就向左边倾倒,连着在公路上打了三、四个横滚,在这个过程中一连撞断了路边的六根电线杆后,最后一头扎进了路基下的小河沟……小河沟里本来就不充盈的水流溅起老高!
军刀的三枪全都打在了红叶车的驾驶座位置,开车的那个家伙几乎是当即殒命!
冰冷的河水还飘着冰碴子,那辆损毁严重的红叶车歪在河沟里,从撞破的油箱中溢出的燃油几乎覆盖了河面。
好险啊!我们车里的其他人几乎来不及摸武器,颠都颠散黄儿了,谁还顾得上去拿家伙啊!
武警战士和干警们合力从破烂变形的车厢里拖出四个人事不醒的家伙,又在离车不远的河滩上逮着一个正打算爬起来逃跑的家伙,看样子这家伙是刚才被甩出车外的,幸运的是居然没有给摔死!
武警的大型车辆随后也陆续赶到,昏迷不醒的上救护车,跟我们装了一会儿傻的那个幸运儿终于说了实话:墨迹根本就不在这辆车上!或者说,墨迹压根儿就没上过车,而是从那个体育设施的停车场朝另一个方向走掉了!
我去!怎么会这样?!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25
第29章 人算不如天算

墨迹跟警方玩儿了个金蝉脱壳,早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再想捞可真就是堪比登天啊!
不过,不是还有通缉令这个东西么?从工商部门和公安局的外来流动人口管理办公室分别取到了墨迹的照片样本,经过嫌疑人的辨认及照片质量的比对,印有墨迹照片的通缉令很快就下发到基层,一张大网已经展开,就等这只鸟乖乖钻进来呢!
在下达通缉令的同时,干警们还在四处走访那些与墨迹旅行社有过业务往来的人员,还从中挖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赌博团伙,据被抓的赌徒交代说,庄家就是墨迹。
按照出发前制订的计划,今天是我们在古城停留的最后一天,一切必须按照计划行事,即使抓不到墨迹,我们也必须要准备赶赴下一个战场。
这几天,刑警分队跟着军刀,带着我们一直在外边忙活,也没怎么与潘军处长他们碰头,不过听古城的同行们说,经侦分队在古城的商界挖出了一窝大蛀虫,为首者居然是黄昏的担儿挑!
黄昏经济案绝不只是一座钱山那么简单,它牵扯到全国各地诸多经济领域,就好象一张奇怪的关系网,而这张网上的每一个结都是一个贪赃枉法的蛀虫。
在当地经警的配合下,经侦分队从被挖出的蛀虫的老窝里不仅找到了损失的国有财物,还意外的找到了一座隐藏得很周密的、还在挖掘的古代墓葬!
听着潘处长的叙述,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黄昏经济大案似乎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案件,在黄昏生前苦心编织的这张庞大网络的背后,似乎还在发酵跟酝酿着一个更庞大的阴谋!但具体是什么,目前我还看不出来。
追捕墨迹的行动还在继续,我们却不得不告别了古城的同事们,继续踏上任务的征程。
分别时,小七跟徐少校哭成泪人,难舍难分……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继续朝大西北行进。
按照惯例,我们依旧呆在旅客列车后边的邮政挂车里。
我有些不放心,但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感觉心绪不宁。
军刀低头坐在车厢的角落里,手里攥着一副皮手套,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郁小七在一旁把军刀的手枪拆成零件,认真擦拭着每一个部件。
自古城别后,军刀就一直处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中,连小七也难得跟他说上几句话。
为此,小七总跟卓九抱怨说她在军刀的心里还不如一只惊弓之鸟重要……
我忽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朝卓九一歪脑袋,卓九马上心领神会,叫上两名部下,跟着我从挂车后边的小门走出去。
关上小门,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四周围是浓重的暮色。
趁着能见度尚可,我对卓九说:“卓副队,我想我们几个去前边车厢转转,先不要惊动乘警,只是随便转转,我总有一种不大好的感觉,似乎我们要抓的那个家伙就在这趟列车上似的”。
卓九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从G城开始,这位外表看上去儒雅文静的女孩子跟我这个冒牌的督导员就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们从挂车的后边陆续攀上车顶,顺着列车行进的方向朝前跳跃奔跑了一小段后,软卧车厢上稍做停顿,卓九做了个手势,我们四下散开后分别从车厢的两端攀缘而下,利用特殊的钥匙从外边拧开了本已锁死的车厢门。
这一切做的很利落,还没等车内气压发生什么变化,我们已经站在车厢里了。
按照规定,在每一个城市完成任务后,我们就要换回便装,这样目标小,且隐蔽性好,还方便深入民间。
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对墨迹的相貌了记于心,所以,一旦在车厢里集结,便立刻分头开始巡视每一节车厢。
依照犯罪心理学分析,逃避追捕的犯罪嫌疑人不会呆在人少的地方,只会往人多的钻。
人员流动性大的地方往往适合于他们的藏匿。
因此,我们几乎没有在软卧跟软座车厢停顿,马上去了硬座硬卧车厢。
硬卧车厢里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我们又到了硬座车厢。
硬坐车厢是客运列车上人员最庞杂的车厢,由于我们没有事先通知乘警跟乘务员们,因此不方便对乘客进行近身检查。
但是,在经验丰富的刑警眼里,那些胆怯心虚的犯罪嫌疑人很少有能蒙混过关的。
卓九曾经跟我说起过,如果你盯着对手的眼睛就一直盯下去,你的眼神要与你的心相连通,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盯死对手的眼睛,只要对手心里有鬼,那就没个跑儿!
我们过了四节车厢后,来到第五节车厢时,正赶上一场热闹的尾声:乘警抓着一个小贼,正往车厢通道这边拽呢。
那小贼挣吧的还挺凶,一口地道的重庆口音。
当乘警拖着这家伙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清楚的看到了这个家伙的脸!
尼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特么不正是那个叫墨迹的坏蛋么?!
在向乘警亮明身份后,在乘警室,我们对墨迹进行了突击审讯。
墨迹真名李睿,重庆人,原为重庆某大型旅行社的职业导游,两年前,在一次陪同海外游客的任务中,李睿带的团队中有一名外国游客突发疾病,情况危急,身材瘦小的李睿硬是背着那位外国游客从近千米高的山上走下来,及时把患病的游客送进医院救治。
李睿后来才知道,被他拯救的这位外国游客来自大洋彼岸的花旗国,是国际上一位著名的心理专家。
为表示由衷的感激,痊愈后的专家盛情邀请李睿及他的家人们到花旗国周游了一趟。
正是由于这趟免费的旅行,李睿被那位专家推荐给了花旗国的一位美女,尚未婚配的李睿一见面就被那美女高贵冷峻的气质给迷住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是说关二爷,何况李睿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呢……
一来二去,就被人家拖下了水,等醒悟过来已经为时晚矣。
据李睿交代,那个冷艳美女似乎就是“天父的女儿”这个组织的总影响人,或者叫总教主,李睿颇有些遗憾的说,其实自己看到的所谓美女根本不是她的本相,到现在为止,他也无法肯定跟他睡过几个消魂之夜的美女到底长得像谁……
“天父的女儿”与花旗国政治高层有一定的瓜葛,在花旗国的那些日子里,李睿在美女的别墅里经常能看到一些插国旗的“林肯”牌小轿车进出这座防卫森严的大花园。
望着我们面前这副沮丧的表情,卓九忽然来了兴趣。
“堂堂大经理怎么会沦落到伸手当贼的地步啊?”
李睿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啊,你们要来的消息太突然了,我只来得及脱身,身上什么都没有带,混上火车后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卓九的表情一下变严肃了:“谁给你通风报信?说!”
李睿眨巴眨巴惊惶的小眼睛“报告政府,我真的真的不晓得哦!每一次都是这个人给我们打电话,打完电话我们要是回拨过去就再也打不通了。
有这样通天的本事,那一定是你们内部出了那个啥子了呦!报告政府,可怜可怜我噻,我都一天一夜没得吃饭了呦!”
抓住了墨迹李睿,大家的心里又兴奋又沉重。兴奋的是终于摸着了天父的女儿这个带有政治色彩的官方邪教组织的边儿,沉重的是这个邪教组织竟然就是若干年前那个在大陆上猖獗泛滥过的团体,当年没有得逞,如今卷土重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6 07:36
第30章 死灰复燃

西北某重镇。
XXXX工业园区就坐落在这座西北重镇的北边,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座新兴的高科技产业开发园区,但实际上,这里是我国国防科技工业的重要生产研发基地之一,大到航天航海的上天入地,小到部队日常建设,这座工业园区中研究机构每天都会有新的科研项目诞生,因此能量绝不可小窥!
整个园区的外围是鳞次栉比的居民小区、金融商业区跟旅游区域。
工业园区矗立在繁华喧嚣的都市一隅,外观建筑风格与民居并无太大的区别,如果一定要找区别的话,那就是园区各个出入口的门卫。
居民小区的门卫大多是城市保安员,而那座庞大的工业园区的门卫则全部由荷枪实弹的武警担任,工业园区的进出除了查验证件外,还有一套相对繁琐的手续。
别说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百姓对此非常好奇,远在边境线以外的那些个不大安分的高鼻子蓝眼睛就更好奇了。
这天,住在工业园区附近的某部队大院的一群老太太扎堆儿在楼群间的小花园聊天锻炼,其中,住在将军楼的苏凉老太太坐在小木凳上,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声,其他老太太马上停下手里的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苏老太是这帮夕阳红的“民间领导”,老头是当地卫戍部队的政委,是位将军。
因此,苏老太在诸位老太太当中有着绝对的权威跟地位。
苏老太神神秘秘地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叠粉色的纸片,放在小石桌上说:“老姐妹都来拿一张,大家先看看,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
苏凉苏老太早年毕业于江南知名医科大学,后来留校当了一阵子老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现在的老头,于是就随了军,年轻的时候一直在部队当军医,退休后,就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大闲人。
苏老太为人略显刁钻,从小娇生惯养使其养成了什么都要拿第一的毛病,后来闲下来了,没人跟她争第一了,反倒郁闷了。
这不,又上民间找这些个学历资力跟阅历都没她高的老太太玩“争上游”来了。
那些小纸片在老太们的手里传来传去,有些文化墨水的就大声念了出来,扫盲班的就干瞪眼听别人读,半瓶子不满一瓶子晃荡的则似懂非懂的在那里自说自话起来。
苏老太见火候差不多了,有咳嗽了一声:“内个内个,我们家老夏说了,这个是国家允许发展的民间团体,是合法的。
内个内个,我带个头吧,每人只要交上两千块,就是正式会员了,从交完钱开始,大家就能享受到VIP的贵宾待遇了!知道啥叫VIP不?就是贵宾,最高级别的会员哦!到时候,给咱们每人发一张VIP金卡,老光彩了!”
苏老太越说越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好象天下已经给她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金子做的馅饼了……
说的那么热闹,这帮老太到底在忙活什么呢?
不知道了吧?其实还是“天父的女儿”搞的那套洗脑传销。
苏凉老太太是第一个被洗脑的,随后,苏老太把自己家里那位部队政委也给洗了。
说来也是实在可悲。
苏凉跟她家老头夏超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夏超还担任着部队政治主官的职务,竟然都在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分拙劣的当代神话面前败下阵来。
有了夏超的首肯,苏老太的传达,小区的军属们个个都开始兴奋起来。
乖乖隆滴咚!交两千块钞票,三个月就能变成六千块,那半年……一年……我滴妈爷贼!老划算了!这些出身各有不同的军属们欢天喜地的在小花园里跳起了老年迪斯科!
远远的,花园外的一幢高层居民楼下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奔驰中巴车,贴上太阳膜的车窗里边,有几双警惕的眼睛正在关注着小花园里发生的一切。
“真想不到,堂堂部队高级干部的家属竟然也被邪教给洗了脑子!”
“这有什么新鲜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越是身居高位那防范心理就越薄弱!”
“也是啊,你们说,这退休了,没事情做了,闲赋在家的老年人现在越来越多,你稍微给他们巧言令色一下,给点小恩小惠,他们就能兴奋好几天,也难怪会上当”。
正在车里的人议论纷纷的当口儿,又有一辆小面包车开进了小区大门。
在老太太们扎堆儿的小花园外停下来,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穿着打扮都很新潮,却一点看不出庸俗,戴着一副墨镜,瓜子脸型,中等个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高雅。
苏老太一见这个女人,马上从小木凳上站起身,一溜小跑着迎上前去,亲昵的拉着女人的手向大家做着介绍:“姐妹们啊,这位就是咱们天福商贸中心的邱茉莉主任,今天是特地来为大家办会员卡的。
姐妹们赶紧行动起来吧!”
好嘛,就这一忽悠,十好几位老太太马上就各回各家各找各钱去了。
不一会儿,老太太们就都排好了队,那位看不清面孔的邱主任在车里一边收着钱,一边开着收据,一边在给老太太们讲着什么,说的老太太们个个笑逐言开喜上眉梢。
没多大一会儿,事情就办完了。
老太太们欢天喜地的攥着金色的卡片,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热切的期盼,就仿佛那金子做的大馅饼正在天上向她们频频招手……
那个邱主任朝苏老太微微一点头,苏老太马上心领神会,转身跟老太太们说:“老姐妹们赶紧回家把卡收藏好,别叫你们的小孙子孙女给摸了去当玩具了,那可都是大家的小金库啊!”
老太们闻言赶紧各自散去。
苏老太则坐进了邱茉莉的小车里。
邱茉莉摘掉墨镜,露出俏丽可人的容颜,亲热地拉住苏老太的手:“干妈!您真有号召力!这个是给干妈跟干爹的一点点小意思,干妈千万别嫌少,等咱们的项目正式上了轨道,女儿还会给干妈干爹预备一份大大的红包呢!”
苏老太假装推了几下,就捏到手里,感觉厚度,钞票不会少于一万块。
邱茉莉的小车消失在小区大门外,苏凉老太太心满意足地把红包塞到贴身的口袋里,一路打着太极拳晃晃悠悠地朝将军楼走去。
奔驰车里的人刚想下车,忽然看到了一辆刚刚进入视线的部队牌照的高级轿车。
轿车开到将军楼前停下,车上下来的正是某部政治主官夏超将军。
天福商贸中心坐落在这座城市的中心繁华地带,毗邻著名的“啃的起、买当罗”,还跟当时红极一时的民族餐饮排头兵“中华鸭”当了街坊。
门脸不大,与古城墨迹的旅行社办事处一样,也是二层小楼。
一天到晚关着门窗,挂着内部装修的牌子。
一到夜里,就有不少高级小汽车开到小楼后边的小院外,小院里边相当热闹。
据周围的邻居反映,这个小院有时候一直到半夜还人来人往的。
那辆在部队小区里出现过的奔驰中巴又在商业区步行街的一隅停下来。
不同的是,原先的军队车牌被换成了地方车牌。
车里的人把几块活动的标志板挂在了车身的两边,又在车顶上高高树起了一根天线,那些标志板上喷着斗大的红色字体:省科学院环境研究所检测车。
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还有身披红色绶带的小姑娘们在向行人们分发环境保护的传单,搞得颇像那么回事儿。
奔驰车里,有个人开了腔:“这回咱们可能离目标更近了,千万不能大意,更不要轻敌,一切都要在当地政府跟驻军的统一协调下行事,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要及时通气。
现在我分配下大家的任务。
郁小七同志负责在这辆车周围的可控范围内监视对面小楼的动向,伪装身份省环境所研究员;卓九同志负责对将军楼的特殊对象进行随行监控,注意,不要轻举妄动,要考虑到你们监控对象的特殊性,以免给当地驻军增添不必要的麻烦;督导员同志,您没有具体的任务,您可以随便行动,遇到突发事件就地处理解决,不必报告。
我就在这里坐镇指挥,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另外,经侦处的同志们已经去了这里的公安局继续追查黄昏案的各种牵连。
好了,我们各司其职吧”。
没错,这辆车是当地驻军后勤部门提供的,那些伪装的标志板也都是通过当地公安机关搞来的,而那些检测器材则是货真价实的公安装备。
接连几天下来,小楼正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在小楼的后边,热闹的场面一如既往。
这下可苦了小七,身份随着任务而变化,上午还是宣传员呢,中午摇身一变就成了清洁女工,下午,清洁工的劳动瘾还没过够,又要钻进车里简单化个妆,套上红袖箍,戴上假牙套,眯缝起满是褶皱的老眼,驼背弓腰地背着手去小楼后边的街上溜达……
一直要溜达到前半夜,可把坐惯办公室的郁小七给折腾惨了!
几天下来,眼圈也黑了,血丝也上来了,漂亮的脸蛋也显得憔悴了,来回的上妆卸妆搞得皮肤都不大好了,小七却没喊一句苦,因为她所做的这些都在军刀的掌控范围里,所以做起来信心满满的。
卓九带的那一队天天开着小车在街上溜达。
卓九跟手下的侦察员化装成出租车司机跟货车司机,经常在部队的那个小区进进出出,发现苏老太最近消停了很多,每天就是打打拳,练练剑,似乎跟那些老太太们不怎么接触,那些手握金卡的老太太好象跟苏凉有某种默契似的,见了面,打个招呼,就各练各的去了。
将军楼的主人仍旧日出上班,日落回家,没有变化。
我是大家当中最大的闲人。
我的任务就是没有任务。
其实我知道,军刀是不打算给我分配任务,他可不想出什么纰漏,万一被我检到个大便宜,那功劳可就算不到他的团队了。
小样儿,你就是明说了我也不会咋地啊,我一判官,跟你争功?我也至于的。
这一天,我正在商业街一角的书报摊前闲逛,随手拿起一本凶案奇闻,还没翻两页,忽然被谁撞了一下,扭脸一看,我去!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闯入了我的眼帘!这不是内个农业山泉么?!怎么搞的?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
没错,这个人正是我在G城海边渔村见到过的那位推广营销专家、海灵子的巡海夜叉、呱呱嘴儿张祥。
“哎呦,这不是农业山泉么?怎么?发财了?上西北开分店来了?怎么没把弟妹一起带来啊?”
张祥一怔,显然是想不起来我是哪一个了。
我问的却是他熟悉的。
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很是憔悴,萎靡,衣服好象多日没有换过,脚上的鞋子布满灰土,胡子拉碴的,一张嘴就是一股子酒气……
我见他迷迷糊糊的,就从报摊上买了瓶农业山泉,拧开盖,兜头盖脸全给他浇脑袋上了。
清醒点儿没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媳妇呢?留下看家了?
我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张祥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07:09
第31章 越帮越忙

从张祥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知道了一个几乎不大可能的事实:海灵子拐带了张祥的未婚妻蔷薇跑了。
说施加,我认识海灵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凭我对他的了解,这种拆人家庙砸人家锅台的缺德事要是安到他海灵子的头上,那可太不可思意了!可是,看张祥那副失魂落魄的邋遢样又不像是在说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拉着张祥进了路边的美发厅,把他强行按在椅子上,吩咐理发师给他从额头到下巴都好好收拾收拾,收拾完脑袋,又拽着老大不情愿的张祥进了洗浴城,一通收拾之后,张祥跟换了个人似的。
整理好他的形象,我又把他拉到洗浴城隔壁的喜多来饺子馆。
这家伙,看意思得有好些日子没认真吃东西了,连上了三斤饺子,基本上来一盘光一盘,周围的吃客们都偷偷拿诧异的眼光瞥他。
一口气吞下去四斤水饺,又喝了半碗饺子汤,张祥这才惬意的拍着鼓胀的肚皮,剔了剔牙缝儿,打出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出了饺子馆,去了一家茶坊,在包间里,我给他递了根云烟,点上,这家伙总算缓过劲儿来。
一说起那位叫蔷薇的女孩子,张祥的嘴巴咧了咧,好象又要哭。
我赶紧劝住了他。
原来,张祥家的蔷薇是个平凡的人间女子,包括蔷薇在内,她娘家的所有亲戚都不知道张祥并不是真实的人类,这两个年轻人自小就在一起,属于那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模式,蔷薇对张祥是真的无猜,张祥对蔷薇可就不是无猜了。
作为海灵子的四大护法之首,张祥的真身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大蟾蜍,不仅具有人形,而且颇通人情世故,对蔷薇那是一百个依一千个顺,蔷薇呢,心满意足的沐浴在张祥的这份无微不至的关爱里,旁人看着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我们上回去请海灵子出山,已经分别见过他们小两口,对蔷薇那姑娘的印象颇好。
张祥伤感地说:“我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终生的蠢事!我那天要去进货,偏偏海灵子差孟婆门下的小鬼儿来说要送几箱王七纯净水,我不在,蔷薇只好关了小店,用小车推着几箱水跟着孟婆去了孟婆祠。
你们也见过孟婆了,那就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小妮子,开起玩笑来没轻没重的。
蔷薇是个凡人,她哪儿见过那阵势啊,结果撞见了海灵子的真身!唉,海灵子在修炼时最忌讳被看到真身,一旦被陌生人看到其真身,要么死,要么与之合体,绝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杀死蔷薇对海灵子那样高度的地仙来说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碍着蔷薇跟我的关系,海灵子没有下杀手,而是选择了第二条路,也是唯一可以保蔷薇不死的那条路……可是,那样一来,蔷薇倒不如去死了更痛快啊!合体,我想您比我更明白这个人类词汇的含义,对我来说,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我一回来就找不到蔷薇,问了一圈,土地庙里的那位临时工才告诉我,说孟婆把你女人喊去了。
我说糟了!赶紧找了上去,见到了这辈子都不愿意见到的情景……”
张祥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卷,半天,烟雾才和着颤抖的话音一起喷射出来:“我的蔷薇正躺在海灵子的大腿上,两人的表情都很享受,蔷薇的衣物很凌乱……作为一个人,我的热血全都涌上脑袋,可是,我除了是个男人外,我还是海灵子的首席护法,作为海里的仙,我又不能表现出作为人类的那种暴怒跟冲动!这种心灵的折磨你能体会得到么?”
张祥手上的烟已经燃到了过滤嘴,我连忙又摸出一根给他续上。
稳定了下情绪,张祥继续讲下去。
“我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孟婆祠的,等我清醒过来时,土地庙的临时工告诉我说,海灵子已经带着你的女人向西北方向飞升了。
我也是仙,他夜行千里,我日巡八百,速度也不相上下。
白天,我只能用人类的外貌行走,只有到了夜晚,我才能施展自己的法术,穿云破雾的追……”
我们两个的这段对话要是被旁人听到,一定以为我们是在讨论一个影视剧本。
“这么说,海灵子已经到这里来了?”
我试探性的问张祥,张祥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朝街角上的那幢二层小楼努了努嘴:“我开了天目看到他进到了那个楼里”。
我去!不会吧?!海灵子你丫到底是哪头的啊?!拐带良家妇女已经是你们那界里十大不可饶恕重罪之一了,难道说,你骨子里还要助纣为虐?
我有点迷糊。
等我抬起头时,面前的张祥已经没影儿了。
坏了!这小子别不是吃饱喝足,去找海灵子拼命了吧?
我赶紧跟前台结了茶钱,追出去时,已经找不到张祥的影子了。
事不宜迟,我立即跑回停在街角的“环境检测车”里,跟军刀碰了脑袋,把我遇到张祥跟了解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军刀。
军刀一听二话没说,拽着我就窜下车。
斜对面的小楼一如往昔的安静。
此刻已近傍晚,小楼前的街面上基本没什么行人,显得空落落的。
我和军刀刚跑到小楼附近时,军刀的脚步突然硬生生的停住,扯得我也猛地踉跄了一下。
“不对,老哥,不对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农业山泉?”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个人影一动不动地戳在小楼跟前,就像一根水泥电线杆似的毫无生气地戳在那里。
我俩慢慢从两个方向接近了这个人影,待到近前方才确认,不是张祥还能是哪个?
可是,眼前的张祥就像一尊泥塑木雕般的呆立在那里,我感受不到任何从他身体里发出的生物电,坏了!这家伙是不是已经跟里边的交过手,挂掉了?
军刀靠上前,手搭在张祥的脖子上探了探,还有脉,只是脉象有点沉。
我俩七手八脚的搬着这尊神仙把他拖离了小楼前的空地。
在“检测车”另一面,留守的两位警员从车里拖出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大家把张祥平放在床上。
又从车里找出野营帐篷支开,罩住。
军刀对两位部下直言不讳道:“待会儿发生的一切你们都要给老子守口如瓶,就当从来没见过没听过,要是实在憋不住,就当自己看了一回神话电影的拍摄吧”。
我跟军刀一人守一头,军刀守脑袋,我守脚,我俩同时在调整自己的小宇宙。
躺在床上的张祥毫无声息,一旁的两名小警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摸不清两位领导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哪一贴狗皮膏药……
蓦地,军刀周身忽然发出淡淡的白光,像一层发亮的雾似的渐渐笼罩了他的身体,我的双手也在发光,把那俩小警员惊得目瞪口呆。
军刀把双手平放在张祥的额头上方,平稳的吐纳。
我则用两只手分别握住了张祥的脚掌,体内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从张祥的涌泉穴灌入。
正值傍晚,尽管有帐篷遮盖,但强度不断增加的光线还是不可抑制的顺着帐篷的各处溢出,我边调整自己的能量输出,边命令两名警员守住门口,不要让旁人打扰。
后来听说,闪烁着强光的小帐篷外聚集了一大堆晚上遛弯的人们,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想凑个热闹。
终于,在我俩强大的能量调整下,张祥恢复了生命的体征。
那两位警员无比仰慕地望着我俩,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一句话:严守秘密,绝不背叛。
恢复了神智的张祥一翻身坐了起来,双眼迷惘地看着四周,又看看我跟军刀,问:“我这是在哪儿?我是死了么?”
我跟军刀对视了一下,我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张祥十分茫然地反问了一句:“我刚才干什么去了?”
接着,他痛苦地低下头,用手使劲锤打着自己的脑袋,蓦地,又抬起头:“我去报仇!可我接近不了那里,那里的结界不可逾越。
我感受到海灵子的力场,但他不是最强大的,我感觉到除了他以外,那小楼中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力场在运转,不但强大而且充满了怨毒的气息。
单凭我的法力,死也攻不进去,就算把孟婆、陆判跟十殿阎罗都绑在一起,我看也未必是这个力场的对手。
没准儿,如果地藏尊者加盟,或许能打个平手吧”。
我草,真有他说的那么邪行么?照他这么说的话,人间是指望不上了,判官组织就算倾巢出动,我看也未必是对手。
看来,得去花果山请大师兄出马了……
慢点慢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仙界跟地狱要联手了?莫非地狱里制度不严有怨灵跑出来了?牛先生马先生跟黑先生白先生估计都被扣薪水了吧?要不然也不至于消极怠工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有时候,我到宁愿自己就是个肉体凡胎。
神界有神界的规矩,鬼域有鬼域的章法,人间有人间的法度,这之间都有明确的界限,一旦触碰,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将是颠覆性、毁灭性的。
我的那个怪异的感觉此刻又浮上心头………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07:12
第32章 赶集

上头下了通知,要求我们暂不动作。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这里头别不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我们照常对小楼进行监视,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动向,倒是小七每天的例行汇报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根据小七的汇报,小楼前后从最初我们蹲点监测时的人来车往忽然变得冷清起来,那些飘红的高级轿车忽然一夜之间都没了踪影,仿佛那些载着达官显贵们的高级轿车都是棺材铺里现扎的纸人纸马,一进小楼就化为了灰烬似的……
小楼门可罗雀,小楼四外的步行街上这些日子可是新添了不少的观光客。
很多面孔都是小七从未见到过的,里边居然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
联想到上头曾经介绍过的这座西北重镇的战略意义,不由得不让人陡然提高了警惕!而上边,自从下达了暂不动作的指令后就再无下文,我们只得按部就班,继续各司其职。
至于张祥,我把这位大仙送到了当地的道观里,请那里的宗教界人士妥善接待。
临走前叮嘱这家伙没事儿少出来招惹是非,不要坏了判官的正经事。
张祥自从被海灵子伤心伤肝伤全身后,变得一蹶不振,整个人类的外观都弥漫着颓废跟沮丧。
对于我们两个的救命之恩,他既没表现出感激也没表现出不感激,根据道观里的宗教界人士讲,这位道友受的打击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可能恢复。
安排好了张祥,我又赶回了步行街。
还没到步行街口呢,耳边就传来了高亢激越的革命歌曲,侧耳聆听之下不禁哑然失笑:“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人记得雷锋叔叔!”
一进步行街我就傻眼了!
整条步行街彩旗飘舞,歌声嘹亮,身披各种颜色绶带的大姑娘小伙子们在人群当中往来穿梭,散发传单,街道两边搭起了很多临时性的大蓬,里边各种便民服务项目吸引了为数不少的老百姓,更有那些武警官兵们义务为老人孩子理发,修自行车,修钟修表……我去,什么时候决定要学雷锋了?这不是还没到三月五日么?
我差点就迷失在人山人海里,好不容易挤来挤去的才挤到了“环境检测车”前。
检测车这儿更热闹。
连军刀在内,车里所有的警员都身穿环境所制服,笑容可鞠的站在一看就是临时支起来的宣传画前向人们宣讲着环境保护的常识。
小七估计是没来得及换妆,依旧挎着她的清洁箱,拿着大扫把在检测车附近转悠。
我一想,得,咱就别淌这碗水了,咱又不懂环保里边这些个事情,当众演讲就更不成了,于是把头一低,转身就往人堆儿里扎。
才转过一个街角,闪身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胡同里,直到听不到外界的喧嚣了,刚停下来想抽根烟,后背就让人重重拍了一下!
扭脸一看,我去!身后这条小胡同里居然黑压压站满了人!
目测了一下,少说也有上百号人。
这些人都是?
拍我后背这位操着一副公鸭嗓儿,语调很是臃懒地打着哈哈:“老茶,茶大作家,茶督导员,身份变得还是相当迅速嘛!这才几天啊,就已经是厅局级待遇了,不像我们这些人,几十年来身份一成不变,你看我,从加入组织那天算起,我公开的身份就是个小网管,你看黄新会,肥的都快变猪头了,不也还是个小工头么?还有咱们的判官之花曼珠沙华,我才认识她时,她就是个卖药的,到现在了,也就才升级当了医药代表,还有叉叉老弟,混得比黄新会还惨……哎呀,不说了不说了,你说这都叫什么事情嘛!对了,还有一个,官儿比你我都混的高,听说就在这个城市里活动,好象是个什么部队的政治主官儿!”
我去,不是不说了么怎么还没完了?这主儿比那位农业山泉一点都不差,整个就是一话痨!说了半天,那么热闹,后边这一大票都谁啊?本作家长叹一声,唉!还能是谁?还能有谁?还不是上头一句话我们就集体公开亮相的判官组织么?
我身后这条胡同里聚集的人数至少是西北地区判官组织的三分之一!
而代表他们跟我这儿发牢骚吐槽的这个四眼田鸡绰号“部首火”,本名侯家野,是资格最老的判官成员之一,我的小师弟,公开职业是度娘网的小网管。
我看着老侯那特不忿儿的表情,忍不住噗地笑了。
“老侯啊,你愤个啥啊?你要是想当这个劳什子督导员我立马让给你,绝无二话!草!你当老子真想过这个官瘾啊?老子这不也是被某些人赶鸭子上的架么?草!直接就给我抬到了这个高度,比特么10米跳台都高,你大爷的!我想跳下来都不敢!兄弟姐妹们也不郁闷了,组织上不是说了可以公开了么?那咱就彻底公开好了!跟着我都站外边去,光天化日多痛快!”
侯家野一听我的蛊惑反倒往后缩了。
多少年来,我们都习惯了默默承受,习惯了站在幕后看着台上的鲜花跟奖杯都落到别人手里捧着,习惯了被吆喝来吆喝去的任务生涯,突然让我们站到前台去亮相,心理上真的不适应了。
沉默了一会儿,侯家野告诉我,奉了组织的命令,他带领的这一支属于正规“作战部队”,也就是说,侯家野带来的都是判官组织的精髓力量,全部都是身怀绝技的异能人士。
整那么大动静这是要干嘛?
侯家野说他也不清楚,只是要求大家到这里集结后,接受部里督导员的指挥。
草!这说的不就是我么?要我指挥?指挥这帮X战警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侯家野:“老侯啊,大家伙儿们都吃了没?”其实我这话问的都多余,满大街学雷锋呢,所有店铺门口都被占用了,上哪儿解决吃饭去啊?
我想了想,跟老侯说,叫大家跟我走吧,先带大家解决下温饱问题去。
几百人的大部队,解决吃饭问题,没有哪个饭馆能装得下这么多吃货,只有去当地部队了。
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我找到了街面上学雷锋的一名武警中尉,把情况简要的跟他说了一下,并且亮出了我的XX部督导员的身份,在这位中尉眼里,这个身份比判官的身份更有说服力。
很快,几辆带蓬子的东风卡车悄悄停在了小城的边缘,一群穿着各异的男女从城里走出来,上了这些卡车,卡车很快开进了在当地驻军的营地……
几百人的一顿饭,规模宏大,也耗资宏大,让驻军的军需处长咧嘴苦笑了半天。
我赶紧摸出支票薄……
吃饱喝足,暂时让这群判官藏匿在军营里,我向军需处长借了一辆吉普,只身回到了步行街。
才到步行街口就看到小七装扮的清洁工大妈焦急的站在街口朝我这边张望。
小七见到我时,眼泪都快下来了:“大哥!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海灵子来了!把刀哥打伤了!快跟我来吧!”
什么?!平地一声雷,把我震傻了!海灵子跟军刀怎么还打起来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07:16
第33章 难辨忠奸

海灵子不是进了小楼么?怎么居然还敢出来亮相?还跟军刀干架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情?
心急火燎的我跟着小七赶回了检测车。
留守值班的干警说,军刀队长已经被送往当地的武警医院,那个故意伤人的家伙也被弄到派出所去了,卓副队跟着去的。
我马上拉上小七,开着那辆从部队借来的小车,按着警员说的地址先赶奔了武警医院。
军刀伤的不轻,脑袋上那绷带缠的,整个一个大纱布球,只露出两只眼睛,惨兮兮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不少管子,看意思,打得挺激烈,双方估计都使了超常手段。
我心说,要是军刀都伤成这个德行,海灵子那头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七一见军刀队长的摸样,眼圈早就红了,吧嗒吧嗒直掉眼泪,我一见这阵势,赶紧把小七推进病房,自己扭头去了医生值班室。
值班医生是位大校,听了我的来意,拿着军刀的病历直摇头,说:“我从医30多年了,遇到过各种疑难杂症,可这位警察同志伤的让人匪夷所思!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开放性创口,失血很多,特别是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击,若是换了其他普通伤员,脑袋被那样大的力量打击过,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可这位同志……太让人无法理解了!基本上说,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但是心电监测跟脑电监测表明,他的大脑组织与内脏器官等同于一个健康人的水准,挨了那么狠的打,居然没有内伤,所有的伤口都在皮肤表层。
太不可思意了!”
值班医生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同志,您跟我讲实话,这位警察同志是不是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体能异于常人啊?或者说,他本身就是……”
我赶紧叉开医生的话茬:“您不用猜测了,他确实不同于常人,我们隶属一支特殊的部队,所以还请您替伤员保守这个秘密。
我担心,对手不止一个”。
这位两鬓班白的老军医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握着我的手使劲的摇了摇:“您放心,我以我的军龄党龄保证,绝不泄露半个字!我就说嘛,过去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人,这才是真正含义上的钢铁战士啊!”
看过军刀的病历,我心里有了谱,这家伙其实伤得不重,他的小宇宙很好的保护了他那条小命,就把时间留给小七吧,我得赶紧去趟派出所。
我隔着特护病房的窗子给小七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好好照顾军刀,我还要去办更重要的事情。
等我赶到派出所时,已经是中午了。
派出所的民警听了我的来意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个嫌疑人太危险了,我们十几个人动用了麻醉枪才摆平他,现在关在重点隔离室,没有分局长一级别领导的签字,谁都不能见!”
我笑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烫金的派司,放到民警面前的写字台上:“这个级别的领导可以不可以见啊?”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观察窗,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被捆成了粽子的海灵子同志。
手铐脚镣外加大拇指粗细的苎麻绳,左一道右一道跟捆猪似的把这家伙捆在一张铁腿床上。
这家伙还在呼呼大睡,看样子,麻醉药的劲儿头够大的。
带路的民警苦笑着说,他们是从动物园借来的麻醉枪,听说一颗子弹可以让一头大象睡上三天……
苦逼的海灵子啊!
不能让这小子太安逸了,得赶紧弄醒他,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好又跑了趟武警医院,找到负责军刀的那位老军医,通过他搞到了一种快速激活的药剂。
还真挺好使,海灵子醒了。
为防止万一,我没敢让人解开他的束缚,隔着窗子通过拾音器问他:“你小子牛啊,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大事儿吧?拐带良家妇女,挖社会主义墙角,砸人家的锅台,掘人家祖坟这种缺德事儿您老人家都敢干?不要您那来之不易的功德了?”
我们之间的对话让一旁的民警如坠五里雾中。
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我确定他离开这间屋子后,这才换了一种口气:“老蒋啊,你到底怎么回事?”
海灵子眨巴眨巴眼睛,困难地转动脑袋朝着隔离室的各个方向频频点头,又挤眉毛又努嘴的,显得很焦虑。
“草,少来这套,你丫不是会心灵传音么?这屋里肯定有监听,我不比你丫清楚?赶紧麻利儿的,少说废话,省着点你的力气”。
我斜着眼看着他。
海灵子终于停止了表演,这小子会心灵传音术,修炼的境界比我们这帮人要高出一个层次,不过,这手也不是他的专利,我们这伙人里也有擅长此道者,我就是其中之一。
通过传达,我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合体一说。
都是那个孟婆小丫头搞的事。
孟婆是阴君,从广义上讲,是不可能与海灵子有什么****活动的,如果一定要违背意愿霸王硬上弓的话,海灵子的千年修为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而孟婆也会丧失全部的负能量,迅速衰败成一副白骨。
就跟人们都熟悉的鬼故事一样,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仙界与阴界也是这个道理。
孟婆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来不擅越雷池,最多也就是打个情骂几句俏,牛皮糖一样腻味腻味海灵子罢了。
海灵子呢,当然也不敢出城门一步,故此,享受着孟婆的温存与妩媚的他从精神上已经得到了至高的满足。
那一次巡海夜叉的人间老婆确实是孟婆喊去送货的。
孟婆这疯丫头一开起玩笑捉弄起人类来就没完没了,结果玩笑开大了。
张祥看到的并不是事实,躺在海灵子腿上的蔷薇不过是孟婆搞出的幻影,当时,蔷薇送完货已经从后门离开了,与寻妻心切的农业山泉正好走了个反方向。
结果张祥给气个半死,孟婆觉得开心够了,也回了她的汤馆,而正沉浸在修炼当中的海灵子对孟婆开的这个国际大玩笑居然毫无察觉。
海灵子当时正在太虚神游,忽然遇到一股强大的怨气。
这股怨气来得很突然,一下就扰乱了海灵子原本修炼的那个层面,在很短的时间里居然俘虏了他的元神!
后来,怨气挟持了毫无招架之力的海灵子往西北而来,张祥随后死追。
等海灵子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待他调整本能后,寻找了一个机会突破了那个空间的桎梏,从里边脱离出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那个空间的海灵子却一时无法摆脱那股怨气的缠绕,怨气一直占据着他的身心,使他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
海灵子在街上感应到了军刀的力场,跑去找他,一见面,还没说上两句话,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对军刀发起疯狂的攻击!
军刀猝不及防,仓促还手,被海灵子打了一个稀里哗啦…
听罢,我真是又气又恨又想笑,这都什么事儿啊?!差点就把这家伙归到邪恶对立面上去了……
从眼下的情形看,海灵子不离开这儿倒成了一件好事。
也好,就让他呆这儿好好反省吧,省得他又出去裹乱,越帮越忙。
等我回到检测车那里时,留守的警员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来了个大官儿,在车里等着我。
草!大官?这一路上我们净抓大官儿了。
是个什么大官儿呢?抱着这样的心态我钻进了车里,猛一抬头,我去!这不是内谁么?
眼前的所谓大官儿正是卓九那一组日夜监视的某部政委夏超。
夏将军乍一看上去相当的年轻,这与他家里那位“贤内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实际的岁数,头发染过了,年轻了20岁,脸上几乎没有褶皱,又年轻了20,虽然也戴了一副老年人才会戴的金丝边儿眼镜,但镜片后边的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显示出与同龄老者不相符合的睿智与机敏。
夏超见到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从便衣的口袋里慢慢摸出了三个小本本,放到车厢中部的折叠小茶几上。
三种颜色,三个小本本,此处无声胜有声,不用多废话了,我忽然想起侯家野说过的一句话:“对了,还有一个,官儿比你我都混的高,听说就在这个城市里活动,好象是个什么部队的政治主官儿!”看来指的就是夏超了。
夏超摘下眼镜,掏出质地精良的眼镜布认真擦拭着镜片上的一层薄雾,慢条斯理地说:“我早就晓得你们在监视我。
我理解同志们,家门不幸,出了那样的人,她虽然是我的结发老妻,但在组织原则与法律面前,我会一视同仁,我是一名老兵,党给了我至高的荣誉,组织上多年的教导,请大家放心,我绝不会做出违背党章的事情来。
至于内人在社会上散布的某些言论,其中提到过我肯定过什么,我相信组织上会查明情况,还我一个清白。
同时,我也是一名判官,我对事物的鉴别能力从来都没有改变,这一点,也请组织上务必放心”。
说实话,听了这番话我非常感动,是发自内心的。
这些年来,改革开放带来拂面春风,也带来了西方世界腐朽的沉渣,很多曾经自诩党性坚定的老革命纷纷在糖衣炮弹面前败下阵来,这其中也包括不少老兵。
面对眼前的老兵夏超,我惟有尊重,惟有仰慕,惟有崇高的敬意,一切尽在不言里!
夏超重新戴上眼镜,言之凿凿道:“那些搞事的人我也曾派部下暗中查访过,发现他们的组织结构相当严密,那个经常来我家的邱茉莉只不过是这个组织外围的一个大班,组织的核心成员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
“没错儿,夏政委说的对,我们到工商部门查阅过小楼的注册资料,发现那就是个普通的经贸公司,法人代表叫蓝曦,德籍华人。
经营范畴也很普通,与一般贸易公司在工商的注册资料没有什么分别”。
说话的是刚刚进来的卓九。
卓九留下一组继续监视将军楼,自己则开车跟着夏超的车一路循迹来到了这里。
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话,卓九基本上都听到了。
卓九返身拉上车门,弯着腰向夏超跟我敬了个礼:“首长好!西北区分局行动科长卓九听候首长指示!”说着,竟然也从自己的警服口袋里摸出了三个小本本!
我愕然了!
真是没有想到,卓九居然也是……
小九笑了笑:“过去组织有纪律,互相之间没有关联,作为行动科主官,在我的职务范围里,我多少还是了解到一些情况的,我早就知道军刀队长、潘处跟您是我的同事,只不过没有点破而已。
咱们这支从G城出发的特别支队里,几位主官都是判官。
包括那位古城某部的徐少校也是”。
我们碰头后,夏超乘车回部队去了,卓九跟我尾随着夏超的专车也去了部队营地。
侯家野和我们的西北区分局全部兵马都隐藏在驻军部队的营地里。
各人心里都清楚,我们面临的将是一场恶仗,我们的对手是凶狠的魔鬼。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07:21
第34章 杀无赦1

根据我与海灵子的沟通,大致勾勒出那座二层小楼的内部情况。
一楼二楼很普通,奥秘都在地下。
据海灵子说,地下那部分深不可测,他也不知道里边到底有多深。
如此一来,就需要我们重新调整作战部署了,就在大家开碰头会的当口,有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老茶,搞大事不能缺了我海灵子,我就在你周围,我还给你带来几位朋友,有你认识的也有你不认识的,方便的话,找一个僻静阴暗之所,我把大家介绍给你。
放心,兄弟绝不会害你,这些朋友绝对都是你必须用得着的”。
我草,这小子怎么出来了?
转念一想,这小子怎么就不能出来了?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地方能关住他的?
偷眼看了看会场里的其他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侯家野宣读作战部署,于是悄悄起身溜出会场,溜到会场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在停车场的备用仓库门前停下,看看四下里无人,伸手在门上的大铁锁上抹了一把,锁头喀哒一声就弹开了。
我侧身溜进仓库,返身把门掩好。
屋里漆黑一片,凭着我双手发出的微光,找到了仓库正中央的空地。
海灵子的声音蓦地出现:“老兄来的挺快啊俊I以睁眼了”。
我一直闭着眼睛,预备在突如其来的光线下尽快适应起来。
然而,却还是没来得及适应,因为,在我的周遭出现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物。
站在我左侧的这位身材曼妙,表情冷艳的黑衣女子正是多日不见,擅开出格玩笑的孟婆姑娘,在她的身边靠中间站着两位,一黑一白,如果不是白的衬托,黑的伫立在备用仓库黑色的墙面前你根本就看不出来。
浑身如碳墨乌黑的是位相貌英俊的中年人,三缕银须,显得十分雅儒;站在他身侧的一身素槁是看不清面孔,一副女吊的面具遮盖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从站立的身型姿势上看,白衣人应该是位年轻小伙儿。
关于黑白无常,民间有许多传说,不过那都是比较虚无的传说,海灵子已经在我的脑袋里做了简单的介绍: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
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
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
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
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
在右边站着的这两位看上去面貌迥异,很有特点:靠右的一位体格魁伟,戴着一副马头面具,面具跟他的头颅十分贴切,就好象长在脑袋上一样;靠左一点的另一位身材略微矮小一点,却十分结实,头上同样戴着一副牛头面具。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我正在揣测着,中间那个位置突然冒出来一位!但见这位爷,头戴一顶软翅乌纱帽,身穿一件圆领红官袍,腰系一条犀牛大宽带,足踏一双歪头皂靴,一脸胡须,一双圆眼,左手拿善恶簿,右手执生死簿。
哎呀!这可是判官的正根儿了!刚刚凭空冒出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阴司首席判官崔钰崔府君!
就差阎君了,如果连阎王爷都算上,地府领导班子在这里就聚齐了。
海灵子的身形慢慢悠悠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怎么样啊老朋友?你兄弟我可是倾囊相约了,你看看,这些位阴君那可是在人间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吧?孟姑娘、黑白使君跟牛头马面我就不介绍了,想必你也不陌生,你老兄的噩梦里常出现的角儿哈哈!但是中间这位我是必须说明的。
崔大人起初是不肯来的,我委托孟姑娘去替你们求的情,这份大大的‘人情’你老兄可要想着还上哦!”
慢着慢着!我怎么有一种被绕进去的感觉呢?这些牛鬼蛇神可都是传说中的角儿啊!真实历史上,即便他们都有人世间的真身,也没这么邪乎啊!
海灵子的声音又来了:“我知道你想啥呢,你没亲眼见过的不等于不存在对吧?这个道理是你我跟那些人间的判官们都十分清楚的。
别犹豫了,深入那小楼的地狱,你我都不行,你带来的那群X战士也不一定拿得下来,但他们,这几位阴君绝对没有问题。
阴君们只负责替你们探明地下世界的结构,扫清难缠的羁绊,大部分任务还要靠大家合力去完成。
崔大人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如果可能的话,你们将一同去面对那个怨灵”。
海灵子稍稍停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崔府君,后者则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向前跨了一步,站到海灵子身边,向崔府君跟各位阴使打了个揖首,心灵传声道:“承蒙崔大人及众位使君亲来助阵,在下谨代表组织谢过!”
崔府君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耳发馈:“七太子的朋友便是大家的朋友,大家自当尽心尽力!”
有阴使们助阵,我这心里啊,顿时跟吃了一颗定心丸儿似的,腰杆立马就直了。
偷偷溜回了会场,侯家野正满世界找我呢。
我没理他,直接走到话筒那里,简短地宣布:“作战部署老侯都讲完了,我讲两点:第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吃惊,我们有神明相助。
第二,各司其职,团结协作,奋勇杀敌!我的话完了,准备出发!”
大家都纷纷离开会场时我把还在发呆的侯家野拉到一边咬耳朵:“微笑,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们有神明相助这句话不是开玩笑,你不会连海灵子师兄都忘记了吧?”
侯家野恍然大悟。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07:23
本帖最后由 茶炉 于 2020-3-23 06:40 编辑

第35章 杀无赦2

好些那次从小楼战役中幸存活下来的判官成员多少年以后还心有余悸地回忆说:“若不是突然冒出来的阴兵阴将相助,那阵仗,很有可能我们才冲进去就光荣壮烈尸骨无存了……”
很多古代传说里多有阴兵过界的内容,尽管发生的地区不同,但内容却基本雷同,无外乎就是描述了某人或某些人在行走的路上目睹无法数计的虚幻的人影儿从面前穿过……阴兵过界说穿了就是见鬼了。
然而,当这些判官组织成员在侯家野的一声令下之后,才冲进空无一人的小楼时,最初的那股兴奋很快就被莫名的恐惧感包围:小楼一层正中央是一个黑不见底的大地坑,坑中鬼火点点,漂移不定,有些鬼火甚至绵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地坑中阴风飒飒,不时的还能听到古怪的声音,似乎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低低吟唱……
正当大多数人拿不定主意是攻是守时,漆黑的地坑中突然爆发出一片刺眼的白光!白光中有个影象冉冉升起来……
活下来的许多人异口同声地肯定说,那是一个美艳到极至的女性形象,修长的身材,曼妙的曲线,冷艳异常的面庞,以及那双不时扰动空气的美丽双手……
所有人又都同时否定说那不是人类,因为离得很近,有些人甚至听到了美女平稳的呼吸……
有个叫淡定的判官成员出于强烈好奇,走到了离美女非常近的距离,却被美女回眸一瞥惊得当场呆立原地,动弹不得,一直到战役结束,还“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后来送到部队医院时才发现,此人腰部以下的肢体已经完全萎缩……
就是那惊鸿的一瞥,就已经让人类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如果再加上美女亲手烹制的鲜美高汤,恐怕天地之间,人鬼都要石化了罢?此美女就是阴司奈何桥畔首席洗脑专家、孟氏高汤传人孟婆。
孟婆只淡淡地望了那个当场石化的人类,转过身,身形一变,随着一道白光便消失在地坑深处,再无回头。
侯家野的公鸭嗓儿再度响起:“跟着阴使往前冲啊!”
很多人事先没想到会有神鬼相助,稍一迟疑,立刻就被其他反应快的同事超越,一小股人流追逐着前方不远处那道白光蜿蜒崎岖地朝地坑深处游弋。
后边掉队的判官成员们在侯家野的率领下,正打算奋起直追,却忽然感到遍体陡生寒冷!冷得彻骨冻得颤抖!侯家野还没反应过闷儿来,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你也来了?”
侯家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几乎僵硬的脖子转过来一点点,猛地就瞧见一张惨白的大脸,一条鲜红的舌头耷拉在大脸的嘴角上,口水和着血水正一点一点地从嘴角渗出来,顺着长长的舌头不停的滴到地上,大脸上方是一顶方冠,冠上垂有一条白帛,上书四个黑色大字:你也来了。
有些判官成员比侯家野看到的早,意志稍微脆弱点儿的,当场就晕倒了。
我听海灵子介绍过,知道此君便是大名鼎鼎的勾魂使者之一、黑白无常中白无常谢必安。
谢必安的脸上永远戴着一副吓人的面具,他的真面目,据说连搭档黑无常范无赦都没见过,这会儿,黑无常肯定就在附近,但因地坑内实在漆黑,黑无常就算站在你眼前你也无比能分辨的出来。
算了,反正这哥俩前世今生都分不开了,随他们去吧。
我的注意力并没放在黑白兄弟身上,黑白兄弟也化做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束射向地坑深处!
我大喊一声:“老侯!快跟上去!不要辜负了阴君的一番好意!”
侯家野还呆呆地沉浸在谢必安那张恐怖大脸营造的幻境里,我一声大喊把他硬生生拽了回来,他这才如梦初醒,拔腿跟着大部队朝地坑里涌去!
我其实一直在寻找崔府君跟海灵子。
牛头马脸那二位我也不用操心,勾魂使者可以出现任何地方,完全不受条例限制,崔府君这个级别的阴司官吏可就不同了,判官上面就是十殿阎王,可谓一鬼之下万魂之上。
能请动这个级别的鬼吏来帮助人类,海灵子的面子不可谓不大啊!
正琢磨着,耳边就传来海灵子的声音:“老哥你跟这里傻笑啥?赶紧跟上,崔大人就在你身边!”
艾玛!敢情总判一直就跟着我呢!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只管朝前走,其他的事我来办!”
这个幽深地坑的终点是一座被掏空的地下宫殿式建筑,当判官组织成员从各路杀进此处时,被熊熊烈火围裹着的宫殿的祭坛上,一名一袭白袍的女子正高扬双手,声嘶力竭的朝着虚空呐喊着什么,离得有点远,没听清,海灵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也不晓得他是怎么鼓捣的,那高高祭坛上的声音就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
“天父垂爱……杀……杀……杀……”
我去!要说这是祷告,这祷词是不是有点血腥啊……
祭坛上女子的话音未落,祭坛下边忽然跃起了上千名白衣人,手执明晃晃的利刃,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这些白衣人个个表情雷同,脸上写满了仇恨跟愤怒,挥舞利刃就朝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劈刺砍杀而来!
要说恐怖,眼前这场面可比刚刚落入地坑时差远了。
据那些后来幸存下来的判官成员撰写的内部回忆录记载,孟婆的双眸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致命武器。
那些从阴暗藏身处突然出现的邪教游动哨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在这个美艳冷酷女子的惊鸿一瞥中永久变成了一尊石雕!就算美杜莎还活着,也没有孟婆玩儿的神速吧?
白无常先生出现在哪里,哪里就遍地哀号!
空旷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回荡着阴森恐怖的尖笑声:“嘿嘿嘿嘿!你也来了!嘿嘿嘿嘿!”在他尖利的笑声中还夹杂着另外一个低沉的轰鸣:“霍霍霍霍!我来捉你!霍霍霍霍!”
谁也没看清黑白使君的动作,光听这动静就已经很让人崩溃了。
在另外一条坑道里,判官成员们只顾埋头死冲,根本不看领着自己冲锋的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些人类精英分子的耳畔只有急速流动的风声跟荡人心魄的锁链拖动声,他们不知道,那是勾魂使者牛头马面的锁链,锁链每拖动一声,就会有一个邪教分子的魂魄被拘拿掉,而锁链拖动的频率在人们的耳畔越来越激烈!
此时此刻,我与各路人马被那些歇斯底里的狂热分子分割开来,三拨死硬的邪教分子抡着大刀分别与孟婆、黑白无常跟牛头马面混战在一处!
渐渐地,我忽然发现,那三拨死硬的邪教分子似乎个个都是不死之身,而地府阴君与判官成员们的异能法术使在这些人身上时犹如泥牛入海,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坏了!要出事!海灵子浑身一激灵,一种不祥之感笼罩了他的周身……
崔府君洪水瀑布般的声音再度冲击了我的神经:“高台上那个白衣女子!必须除掉她!你设法跃上去!只要跃上去接近她,余下的事情交给我!”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协作方式了!
我快速围着高高的祭坛跑了一圈儿,终于找到了一条狭窄的石阶。
当我的双眼与祭坛地面齐平时,一个诡异无比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那名白衣女子浑身被裹在血红色的光芒中,向着虚无的空间伸展着双臂,嘴巴一动一歙地,但听不到丝毫声音,而她的身体则悬浮在离地约半米高的虚空中,在我这个距离望过去,被裹在熊熊烈火中的白衣女子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时,女子的脸忽然朝我这个方向转了过来!而就是这一急速的扭转,竟让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07:25
本帖最后由 茶炉 于 2020-3-7 07:27 编辑

第36章 杀无赦3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有个名字曾经风靡过祖国的大江南北,有个声音曾迷倒过芸芸众生,有张甜美的脸蛋曾让一代歌迷如痴如醉,她就是台岛名伶、一代歌后邓丽君小姐。
话说,我家几大口人,包括爹妈在内,都是邓歌后忠实可靠的超级粉丝,这样一位深入人心的艺术家留给人们的印象之深,是近代中国音乐舞台上罕见的现象。
那会儿,大街小巷满都是邓小姐的音像作品的海报,这位平民艺术家的形象早就根植于千家万户的心坎儿中了。
慢着,不是说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么?怎么又跟邓小姐扯到一起去了?您别急啊,其实我发现的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是……
啥天大的秘密都不及死神来得快!
正当我一愣神的当口儿,就感觉脑袋一大,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嗖地一下钻进了包裹着白衣女子的那团烈火!
白衣女子到底扭没扭头现在已经不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正邪两道、中西之间正在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意志较量!
我虽是判官成员,但我同样看不到烈火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附在我身边的海灵子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跟我的耳朵边上进行着现场直播:“我草我草!崔大人卯上劲了!呦呦呦!内女的也不弱啊!我去!糟糕了!我特么怎么把这茬儿给忘的光光了!崔大人要危啊!这中国的阴君怎么去管洋人的魔鬼呢?!生死薄上也没这号王八犊子的名号啊!我草我草我草……”
你丫直播就直播吧,带那么多口头禅干吗?仙家的形象都特么叫你这号人给败坏了。
不过有一点海灵子真没说错,这东方地府的神官还真没法儿管西洋地狱的魔鬼。
崔大人的生死薄上压根儿就没有这号人的名字!果然,没多大会儿,我就觉得周身猛的一坠,接着头重脚轻地从那条狭窄的小台阶上骨碌骨碌滚了下去!
我这叫一个窝火!
爬起来顾不上拍打浑身的尘土,手脚并用又从那里攀登了上去。
刚爬到上边,又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耳边嗖地掠了过去!
高台上突然响起了尖利刺耳的笑声:“嘿嘿嘿嘿!你也来了?嘿嘿嘿嘿!”伴着另一个低沉的调子:“霍霍霍霍!我来捉你!霍霍霍霍!”震得人耳膜发麻。
甭问,这准是黑白使君驾临了。
此刻的台下,胜负基本分清,抡大刀的把玩异能的逼到了墙角,甩链子的被一群邪教狂徒围在坑道里脱身无术,而号称能呼风唤雨的海灵子此刻只是个元神漂浮在我周围的空气里,地府判官空有凌云之志,却奈何不得眼前的这个魔鬼的女儿。
孟婆呢?对了,孟婆姑娘哪儿去了?
高台上的白衣女子忽然收了神通。
熊熊烈焰陡然消失,白衣女子徐徐飘落到地面上。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几条臭鱼烂虾还想挡老娘的道!老娘是天父的女儿!天父垂爱,教老娘率领教众灭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我草!正在高台下与一大刀狂徒对峙的判官成员黄新会被这通言辞惹火了!
“尼玛!天父的女儿有特么你这样的么?那都是圣洁的裸女!你丫是假货!假货!”
高台上的白衣女子听到此言,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哈哈!这位教友一定是贵国早期我教派的信徒吧?说的不错,不过形势变了,时代变了,天父的女儿们也要与时俱进了!老娘懒得跟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多费口舌,说说吧,你们想速死还是慢慢磨死?老娘怀着一颗仁慈之心给你们这个机会,可别叫老娘空欢喜一场哦。
哈哈哈哈哈!”
此时,一名与白衣女子同样装束的使女端着一只托盘从高台后边走了上来,托盘里只有一只木制的杯子。
白衣女子从托盘中拿起木杯一扬脖就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我似乎感觉那端托盘的使女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白衣女子忽然踉跄了一下,扭头怒视着那名使女:“你!给老娘喝了什么?!”
那名使女神色慌乱道:“回圣女的话,是是是圣水啊!”
“胡说!你到底是谁?!”
使女低下头,好象在啜泣,却忽然直起了谦卑的身子,用手在脸上一抹,冷艳的双眸射出两道精光,直刺白衣女子!
不是孟婆还能是谁?
白衣女子的周围忽然又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窜起两米多高,却又让人丝毫感觉不出温度来。
这团烈火比刚才我们见到的似乎杂乱了许多,火的苗头显得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
这其实是西方邪教的一种障眼法,也是护身之术。
看起来,孟婆刚才给她喝的一定不是忘情汤,海灵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嘤嘤道:“那丫头给这娘们喝的绝对是断魂汤!”
只见围裹在白衣女子周身的烈火似乎正在渐渐消退。
白衣女子双手举过头顶,声嘶力竭地朝虚空叫喊道:“天父垂爱!天父!您的女儿需要您的垂爱!天……”
声音嘎然而止,因为,白衣女子身前,阴府使君谢必安竟然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谢必安的真面目据说从来就没有人类亲眼目睹过。
那是一张怎样俊美的面孔啊!
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平素以一张恐怖女吊面孔来往于阴阳之间的勾魂使者白无常摘掉面具后竟然是一翩翩美少年!
白衣女子在这张英俊秀美的面孔前竟然丧失了所有的魔力,她慢慢地瘫软在地,嘴里喃喃自语着:“臭男人,臭男人……”双手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宽衣解带!
哗啦哗啦!震人心魄的锁链拖拽声骤然响起!
白衣女子的一缕芳魂早已进了牛头马面的锁链!高台之上的那具躯壳在孟婆的逼视下正一点一点的萎缩着,很快就化为了一堆灰烬。
谢必安并没有马上戴回面具,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台下的那些白衣大刀,厉声喝道:“尔等的主母已被收伏!还不放下屠刀,更待何时?!”
大刀片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那些白衣邪教分子纷纷匍匐尘埃,磕头告饶。
地下的事已了,地面上的事也告一段落。
卓九带的那一队人马在将军楼附近把正在蛊惑人心的天福贸易中心的一伙人当场擒获,包括邱茉莉和将军夫人苏凉在内的邪教骨干皆落入法网。
一场正邪之战终于落下帷幕。
那个天大的秘密此刻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当时我看到的那白衣女子的面相与邓小姐居然形肖酷似……
在一个隐秘的所在,我与海灵子向各位阴君叩首致谢,一席清风过后,阴君们杳无踪迹,朗朗乾坤复又太平盛世。
然而,事情远没有平息。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7 10:34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11
第6章 神秘列车

    发案的那间厕所与女厕所毗邻,同在走廊的转角一侧,我的脑子豁然一亮:对啊!我怎么 ...

这一段语言描写很丰富,特别是小公安的暴躁与老公安的沉着描写很到位!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7 10:43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13
第7章 古城名楼

    熬过了漫漫长夜,火车终于疲惫不堪的进入了终点站。

读完这段文字有些啼笑皆非,真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如果出现这种事,还真是要“小心谨慎”!文中有一处错别字“见接导致死亡的原因是死者胃内的大剂量致幻剂。”,“见接”应为“间接”。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7 10:49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15
第8章 小城名楼

    小七姑娘抿嘴儿一笑:“大哥您别误会,我是说,我父母都是您的忠实读者,二老要是看 ...

14楼1301房间渐渐浮出水面……越读越有精神,让人欲罢不能……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7 10:55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17
第9章 噩梦醒来是早晨

    小七姑娘的父亲略带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小七姑娘的母亲搀扶着他去休息了。&#16 ...

真真实实,虚虚实实,这个梦也很诡异……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7 10:59
茶炉 发表于 2020-3-3 09:18
第10章 判官

    一大早,我悄悄地起来,收拾好沙发,悄悄溜进卫生间,想洗把脸然后悄悄地离开。既然噩 ...

三个颜色的本本各有含义“小本本,把它们平摊在桌面上。红色代表不可置疑;绿色代表;不可推脱;蓝色代表不可饶恕。 ”很精彩,文中“我”的身份也浮出水面,期待下文……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7 11:13
茶炉 发表于 2020-3-4 06:51
第12章 诡异面孔

    小七并没有想下车的意思,见小七不动窝,我也就没吭声。

没想到军刀也深藏不露,小说越来越精彩……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7 11:18
茶炉 发表于 2020-3-4 06:55
第14章 心里装着鬼的人

    郁小七是市局户政科的一把手,从系统中调档案对她来说是手拿把儿攥的事情。 ...

小说前后呼应,精彩!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11:34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7 10:34
这一段语言描写很丰富,特别是小公安的暴躁与老公安的沉着描写很到位!

回首版的话,生活中有不少公门中的朋友,我小师弟是秦皇岛刑警,小师妹是广西某市看守所的警员,还有一位大哥是辽宁公安系统的支队长,所以,对一线警察们相对比较熟悉。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11:35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7 10:43
读完这段文字有些啼笑皆非,真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如果出现这种事,还真是 ...

多谢指点,写的忘了形,肯定出错字。马上去改。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11:38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7 10:49
14楼1301房间渐渐浮出水面……越读越有精神,让人欲罢不能……

您喜欢看就成。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11:39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7 10:59
三个颜色的本本各有含义“小本本,把它们平摊在桌面上。红色代表不可置疑;绿色代表;不可推脱;蓝色代表 ...

一句话,见到三色本,所有有关单位必须绿灯全开!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11:40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7 11:13
没想到军刀也深藏不露,小说越来越精彩……

哈哈,这里边儿的人间判官可不止我们几个哟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7 11:41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7 11:18
小说前后呼应,精彩!

借妖魔鬼怪的故事折射人世间的邪恶教派,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作者: 桑晓航    时间: 2020-3-7 18:51
每天来看一章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8 06:10
本帖最后由 茶炉 于 2020-3-8 06:12 编辑

第37章 阴魂不散

大西北之行,收获颇丰。
黄昏经济大案牵扯出一大批蛀虫,还扯出一个邪教组织来。
这不能不说是一大突破。
带着战斗的成果,我们踏上了归队的征程。
临别,海灵子“假惺惺”地流了几滴泪,用心语告诉我,务必看好那件宝贝,万不可见光,也不可被组织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宝贝的存在,否则,将是一场大难临头。
海灵子说的那件宝贝我已经吩咐卓九妥善保管起来,没有本督导的口头命令,谁也甭想打开它。
为了防止邪教组织的残渣余孽沿途袭扰,部里为我们调拨了一架专机。
按照预定的航线,我们起飞后大约会在8个小时后抵达G城。
8小时,一个工作日,够大家美美的睡上一个好觉了。
因此,飞机才起飞不久,大部分成员相继进入了梦乡,这有奉命守护宝贝的卓九、抓紧时间写总结报告的军刀跟小七,还有梳理前因后果的我还在死扛着。
军刀跟小七要整理的资料非常纷繁,够他俩忙活到着陆的。
卓九跟我们不同,我们大多数组织成员都不是修仙练道之人,而卓九则不然,她修的是一门非常独特的秘术,并且已经练到了第五重境界,这个境界最大的特点就是任何时候都是精神饱满,毫无倦意。
换句话说吧,卓九同志已经摈弃了普通人类的睡眠跟疲倦,摈弃了生物钟……当然了,吃喝还是要的。
卓九的身边是一具看上去很厚很沉重的黑色木头箱子。
这大箱子是海灵子转交给我们的。
据海灵子说,人类得到这件宝贝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我们得到了。
既然得到了就必须用性命做抵押,确保它的安全不受到任何侵害。
这大箱子的质地非常坚固,而且,每当离它很近时,都会感受到强烈的寒意!曾有队员好奇的抚摩过箱子一下,结果马上抱着胳膊惨叫起来,他接触箱体的那只手瞬间就从手腕处断掉了……
海灵子说过,这箱子是黑白使君之一白无常谢必安的拘魂宝瓶的盛具,具有极端的寒意,凡夫俗子不要说去开启了,就是稍微碰一下也会叫他终身残疾!从那个摸过箱子的队员开始,我们订下了死规定:除了看守员卓九,任何人不得接近并且与之有身体接触,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海灵子曾告诉过我跟卓九,关于箱子开启的方式及口诀,但同时又叮嘱我们,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随意开启,他听白无常说,被拘禁的这个女人极度危险……
为了缓解紧张的氛围,我扭头望向舷窗外。
外边是两种颜色构成的高空世界。
碧蓝透彻是大气折射阳光的结果,在这层如洗的蔚蓝天幕下,是绵延不绝的洁白云峰。
云层很厚,有时会有一个顽皮的突起,快速变幻着形态,似乎有无数个扎着小辫儿的娃娃在滚绣球,又好象有千万匹奔腾的骏马从天际飞驰而来!这种天上幻境乍看起来显得活泼生动,但是盯久了就会产生视觉疲劳,加上机身的颤抖跟引擎的轰鸣及内外的压差,会让人有耳鸣目眩跟憋闷之感。
我只看了一小会儿就把目光从舷窗外移回来,而卓九则支着腮帮子饶有兴趣的盯着舷窗外的天空万花筒看个不停,还不时地发出吃吃的笑声,那样子活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就在这当口儿,卓九身后固定在特殊装置中的那具大箱子忽然猛地抖动了一下!接着令人难以置信地朝地板方向倾斜下来,倾斜的速度十分缓慢但又非常固执!
卓九似乎还沉浸在对舷窗外面的童话世界中,对身后的变故毫无察觉。
我迅速解开安全带,按照海灵子叮嘱的方式喊出了一个音节:丁!
箱子很勉强地停住了。
但只停了半分钟都不到,就又开始朝地板歪。
“小九!”我只好打断了卓九如痴如醉的梦幻。
我们同时喊出了那个奇怪的音节后,箱子终于“极不情愿”地慢慢端正了姿态,又回到了原始的固定姿势。
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诺大的头等舱里就只有我跟卓九。
队长军刀和郁小七在中层的安全舱里整理保密文件,其他队员大部分在经济舱休息,而行李货运舱则被改造成临时的囚笼,关押着那些牵涉大案的犯罪嫌疑人。
我跟卓九死盯着奇怪的箱子,盯了足足有五分钟。
箱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就在我们的心随着箱子的再无变化稍稍放松的瞬间,箱子突然以一种罕见的角度从固定的装置里呼地蹿了起来,下边卡住箱体嵌环的卡榫发出嘎嘎的怪叫,似乎已经难以承受了!
我草!这是要逆天吗?!
此刻,舷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卓九跟我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东西!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恶心丑陋的东西!
箱子与固定装置之间的拉锯战更激烈了!
似乎是受到了舷窗外那个恶心玩意的感应吧,箱子,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禁锢在箱子里边拘魂宝瓶中的那个邪灵正在拼命地试图挣脱!
从我离家到我回来,中间仿佛过了一个多世纪似的。
眼下,我就是一个普通乘客,一个三流作家,一个看上去没长相没福样没财运的肥仔。
靠窗户坐着,眯缝着眼睛享受洒在身上的阳光,那感觉,不要太舒服哦!
“请问,这里有人么?”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这会儿,爱谁谁我都懒得搭理,我就想享受难得的安逸时光。
女孩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请问,这里有人坐么?”
谁啊那么讨厌!没见人家正享受呢么?
我极其不耐烦地睁开眼,正要发作,却硬硬地把冲到嘴边的话吞了又吞,等到脱口出时已经变了味儿:“小雪?!你咋跟来了?”
小雪是卓九的小名,眼前一副清纯学生妹装扮的正是G城市局刑警队的队副卓九。
为什么?难道说小雪要跟我一起回家?我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家那俩老革命可是出了名的编外户籍警,甭管是接电话还是到访,不把你问出个五代来是不会消停地……更不用说小卓跟咱还啥关系没有呢!
我正胡思乱想呢,耳边又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哎呀!是大哥啊!真是有缘分啊!山不转水转,我们果然又碰到了!讲故事讲故事!等等啊,哎,我去找列车长换座位去!”
我去,这谁啊这位?
竟然是来时路上的广西小姑娘!
我发现卓九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跟那位小姑娘打量个不停,就装出一副爱谁谁的样子显得很不在乎,可广西小姑娘有点吃酸了,白了卓九一个大眼:“呦,这位姐姐是谁呀?干嘛拿这神光看人啊?放心,妹子我才不跟你抢人呢,妹子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挖!”
我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正发愁怎么跟卓九解释这事时,耳边又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我立刻从纠结跌落回了现实:“大哥?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说呢,这趟回去,路途上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要无聊死了呢!”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以至于我在卓九跟广西小姑娘面前当场失态……
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叫吕昌,或者其他什么名字的女人慢慢地把血肉模糊的那张脸抬起来,语调平静地问我:“怎么?见到我的这副摸样你居然无动于衷?哦,我差点忘了,你不是平常人,见得多了对么?明白了,也就是说即使我变得再恶心再恐怖,对你来说,也只不过都是幻影。
好吧,那么我们还是恢复到正常状态吧,我想你一定特别想了解我,特别想知道我为什么偏偏会选中了你做我的见证人,对么?那么好吧,就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要打断我,听我讲完,我讲完了,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跟人类为敌了”。
这个面孔分裂的女子又用长满尖利指甲的手把翻卷开的皮肉慢慢抹回去,很快就又恢复到了刚才我们才见到的样子。
吕昌,或者叫什么其他名字的女子把恢复如常的双手平放在桌上,语调平和地开始讲述关于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8 06:14
本帖最后由 茶炉 于 2020-3-8 06:21 编辑

第38章 女鬼冷梦曦

我出生在一个寻常的家庭。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我的童年无忧无虑,我跟我的妹妹几乎是同时降生的,我比妹妹早出来几分钟,听妈妈说过,邻居们都说妹妹长得跟我很像,我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后来才明白,在医学上这叫孪生,就是人们常说的双胞胎。
从小,我跟妹妹就不合群。
我们不喜欢人多喧闹的环境,就是上学,也是常常选择结伴独行。
让我不明白的是,那些同伴同学们也都躲着我们两个,仿佛我们的身上长了刺,头上有犄角……后来长大了一点后,我隐约明白了一点点,好象是因为我爸爸。
我爸爸是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里炙手可热的权利人物。
在我们生活的年代里,这座城市发生过很多重大的历史事件。
我不多说,我想你(指我)比我还清楚对吧。
我爸爸是这些重大历史事件的直接策划者跟指挥者,因此,得罪了很多人跟很多家庭,很多团体,用你们的话讲,就是身上沾满了鲜血。
这个我不否认,我也不回避。
爸爸在我们姐妹两个刚上初中的那年被公安叫去谈话,一直到我去大西北插队,整整三年,爸爸一点音讯都没有。
那时,我所在的城市掀起了一股上山下乡的热潮,那些成分比我们好的都在积极踊跃的报名,而我跟妹妹却被排斥在这股政治热情之外。
一直到这股风快要过去的时候,有人来家里找妈妈,要求妈妈把我送到大西北去接受再教育。
妈妈虽有万般不舍,也不敢跟专政对抗,只好含泪把我送上了西行的火车。
火车走了几天几夜,终于把我送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蛮偏僻的地方。
从此,我就在这个远离家远离妈妈跟妹妹远离一切熟悉生活的偏远世界安家落户。
因为我发育的早,显得比同龄的女孩子们都早熟,被那些队上的臭男人们盯上了。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三个黑影摸进了我们女知青的宿舍,就在那一夜,我们同宿舍的8个女生在劳作一天的疲惫梦境里失去了最宝贵的一切!
噩梦从那一夜起就没有过间断。
在无休止的肉体折磨中,我的心碎掉了,精神麻木了,就像一张简陋的床,任由那些野蛮的伪君子们辗转,践踏,作为一个女孩子的全部尊严在这张床上被碾成粉末。
我本以为,自己终究会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野蛮之地,可残酷的命运偏偏又把已经很悲惨的我推进了另一个大坑!
那天,当我们扛着农具疲惫不堪的从地里收工回来,路过一个有解放军站岗的小院时,因为体力不支落在大家后边的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身影!
老天爷残酷的作弄了我,这个身影我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这一辈子都无法抹去,无法忘怀!我记得第一个被凌辱的夜晚,在畜生们的轮番凌辱下我发了毒誓,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报仇雪恨,把这些畜生送进地狱!
第一回摸进来的三个人当中,有一个稍稍有些驼背,身材高大,有点鼻腔炎症,虽然他没说话,但一直在用鼻子吭哧,我隐约记得我爸爸也有鼻炎,鼻子也总是这样吭哧,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在那个小院里,有个白发苍苍的高个子正在用斧子劈柴,背有些驼,抡斧子劈柴的姿势正是我小的时候在自家的院落里经常看到的爸爸的姿势!
我失口喊了出来。
高个子猛地定住了,抡斧子的手高高扬在半空里,好半天,他才慢慢转过身来。我们父女就这样,在这个偏远的乡村相遇了。
在得到值勤战士允许的情况下,我跑进了院子,一头扑进了爸爸的怀抱,又不敢大声哭,只好无声的落泪。
爸爸紧紧抱着我,老泪纵横。
这时,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这副本该属于亲情的怀抱里我忽然回忆起了那个羞辱的夜晚,头顶上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抚摩我身体时的那种感觉……还有头顶上不时传来的鼻腔里的吭哧声……
我的天啊!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他是我的爸爸啊!是我妈妈的爱人,是我跟妹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仰慕尊敬跟热爱的亲人啊!不能够不能够!我真是下贱啊!我怎么会怀疑到我的亲生爸爸身上!我真是猪狗不如!
可是,我是女人,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确最灵敏的,我越发的感觉到我的记忆不会有错,那个被侮辱与被迫害的夜晚,其中一个骑在我身上肆意玩弄的男人就是……就是我日思夜想突然见到的爸爸……
天啊!你为什么这样颠覆我!这乱伦的忤逆之罪为什么偏偏叫我这个不幸的人摊上了!我感到窒息,喘不上气来,浑身上下就像扎满了尖尖的刺一样难受。
我试图挣脱开他的搂抱,却又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有一种异样的说不清的感觉使我又想逃离又不想,我茫然了。
我的世界观彻底的颠覆了。
我想,如果换做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或者我身边的这位姑娘遭遇此事,她们可能早就选择带着尊严去死了吧。
可我不能,我不能去死,想都不能去想,我还有妈妈,还有妹妹,还有那个已经残破不全的家。
仇恨的种子已经埋好,待到时机成熟,瓜熟蒂落,秋后算总帐时,我要让那些害我失去一切的臭男人们生不如死!
我发誓!
我终于与爸爸一道回到了曾经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城市。
回到了家。
家已经破碎了。
妈妈整日思念我跟爸爸,忧郁成疾,在我离开家乡的第二年就撇下妹妹撒手人寰。
妹妹被好心的街坊菜大婶接过去抚养,菜大婶儿独身一人,无子无女,在医院看太平间,虽然说这份职业在某些人看来很是晦气很是卑微,但菜大婶绝对是个好人,妹妹跟着菜大婶从没受过一天的罪吃过一刻的苦,菜大婶把自己全部的爱都交给了妹妹。
如果一定要我对我熟悉和痛恨的人间做一个评价,我承认,菜大婶是我这短促一生中见到过的最善良伟大的人间女性。
只此一个。
家没有了。
爸爸每天都要去街道点名报到,去派出所签到,因为他那些血腥的过往,很多人闻听说他回来了,都不约而同的上门来讨债,讨的都是血债。
我们家的玻璃自从我回来就没有完整过,我们家的门上墙上到处都是永远都抹不去的那些怨毒的话语。
后来,菜婶偷偷跟我讲了爸爸犯下的罪孽,跟我讲了那场震惊全国的惨烈大武斗,讲了那些漂在水面肿胀腐烂发臭的尸体,讲了爸爸如何因此而火箭升迁。
后来,在这个城市我们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光是每天的鄙视、唾沫星子跟恶毒的诅咒就已经快让人崩溃发疯。
加上我的家庭成分和爸爸的历史问题,我们姐妹的就业一直得不到妥善解决,虽然爸爸经人撮合跟菜婶最终走到了一起。
于是,我们举家搬迁,又从家所在的城市搬回到了大西北那个荒凉的小乡村,在这里,我们总算躲开了那些毒舌跟鬼口,一家人总算可以平安渡日了。
菜婶在附近驻军的卫生院找到了一份工作,做食堂的大师傅,还管着卫生院的清洁工作,我和妹妹在这家医院开的培训班上了课,毕业后就在这家医院里做了护士。
爸爸始终没有找到工作,就在家里负责生活。
我们以为,我们一家人的日子就会这样,在平平淡淡中慢慢度过。
有一天,遥远的那个省城里来了几个人,又把爸爸叫了去。
到了晚上,爸爸才疲惫不堪的回来。
回到家一句话都没说,倒头就睡。
夜里,我跟妹妹正睡的香甜,我还在梦里梦到了天上的妈妈……
忽然,感觉到身体好象被重物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疼!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与正趴在我身上的爸爸四目相对!爸爸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是要吃人的恶魔!多年前的那个噩梦之夜再次上演……仓促情急下,我随便在床边摸索了一件东西就朝爸爸猛力戳过去!爸爸大叫了一声,捂着脸从我身上跳开,踉跄着夺门而去。
抱着被吓傻的妹妹,我放声大哭!
多少年的委屈跟羞辱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菜婶儿在医院值班没有在家,这个原本看上去还算温暖的家顷刻之间就在我的心底里坍塌了。
爸爸再也没有出现。
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也没有特意的去找过他,菜婶儿带着我们重新组成了一个奇特的家庭,我们终于开口喊了菜婶一声妈妈,把菜婶激动的老泪纵横。
再后来,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我跟妹妹分别报考了北京医学院的不同专业,我们以为,从此就要告别痛苦跟黑暗,新生活正在不远的未来向我们招手。
大学生活很快过去,我跟妹妹被分配在首都的大医院里工作。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的时候,有一天,有个病人在诊疗室里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问我是不是冷凤阁的家属!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诊疗室的门被那个五大三粗的病人反锁上,就在这间小小的诊疗室里,这个病人眼睛喷火地强暴了我……
我的噩梦不仅没有随着爸爸的失踪而结束,反倒愈演愈烈。
这一切都源于我的爸爸。
在饱受欺凌后,我向医院交了辞职报告,头也不回的独自离开了首都,偷偷回到了我出生的那座城市,我的悲剧人生从此就陷入了一个永远都无法解脱的深渊………
由于职业的缘故,我设法给自己整了容。
在那个年代,整容是一件耗资巨大而又颇有风险的手术,一般医院都不具备这个条件,更没有哪个执业医生敢把自己的前途跟命运都赌到这上面来,所以我想,求人不如求己。
我开始寻找机会。
我原来的那个家庭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但从小我就常听妈妈唠叨一件事儿。
这事儿谁都没把它当成一回事儿,街坊四邻都听妈妈叨叨过,也都没放在心上,惟独我上心了。
妈妈从打我记事起就成天价跟我念叨说,姥姥从前是大家闺秀,家有千顷良田,过的是丫鬟伺候下人服侍,出门大轿车马的奢华生活,姥姥的爷爷好象做过什么大官儿,是在清朝哪个朝代,实在记不清了,妈妈也说不清,她就那么一讲,我就这么一听。
妈妈的叨叨很长,但里边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我家的房子下边,不知道到底在哪个位置上,埋有祖先留下的一笔巨大财富,是金银珠宝还是银锭金条,妈妈没说。
街坊们总拿这个取笑妈妈,说,要真有这笔钱,你家还至于住在这寒酸破旧的老房子里啊?不早就住进大楼房去了么……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妈妈老了,我也长大了。
在我被发配到大西北的前一个晚上。
妈妈流着泪含着笑给我做了一顿好吃的饺子。
妈妈夹一只饺子放到我的碗里,就用蘸了酱油的手指在桌面上写一个字,饺子满满一碗时,桌上的字已经差不多干涸了。
我至今都记得那些字的含义,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
妈妈之所以见人就念叨,是想替我保守住一个天大的秘密,妈妈的妈妈。
也就是我的姥姥曾经说过,狼来了,一次新鲜,两次新鲜,次数多了就不新鲜了。
你念叨的越多,相信的人就越少,当这份念叨成了你生活中的习惯时,别人呢也就见怪不怪了。
妈妈正是按照姥姥的叮咛这样去做的。
当所有人都听烦听腻后,这个秘密就永久的被埋在了我的心底。
我潜回老家,回到那一片已经成为废墟的老房子附近。
城市改造的很快,老邻居们早就搬进了楼房,我的老房子也都被铲平挖开,到处一片破败之相。
我用带来的一副钢铲在妈妈告诉过我的那个位置上迅速挖掘。
这个地方,别说晚上了,就是大白天都没人愿意过来,因为我们的老街挨着坟场很近。
挖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铲子碰到了硬物。
我把碰到的硬东西上的土块扒开,是一块青砖。
当我把整面拱券上的砖都橇松搬开时,露出下面的一个洞口。
我家族的全部财富当真就静静在躺在下边的空间里,等待着我的到来。
我不能把财富留在这里,一旦这里改变了,盖上新房子或者派上其他的用场,那我就再也无法拿回属于我的财富。
那时候,黑市很活跃,几乎什么东西都能从黑市中获得,只要你有钱。
我用一根金条从一个黑市分子手里换得了一辆面包车。
在那个年代,一辆面包车是了不起的财产,是一个人是否成功的象征。
虽然我没考取过驾照,但从小跟着爸爸摸方向盘,我早就是一名技术熟练的司机了。
我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地下财富转移到面包车上,开着这辆几乎被压垮的面包车到了城市的另一端,在古老的教堂下边,在我们小时候常去玩的教堂地下室,有个隐秘之所,那是我独自发现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个地方比教堂原有的地下室还深,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建造的,里边还有一条很长的隧道。
我把所有的财宝都藏在了这里。
白天,我开着面包车到处找房子,晚上,就回到教堂深处的这个密室里,仔细输理思路,回忆我要做的每一件事情。
后来,我找到了一户人家,这家人是打算全家搬迁到西南去,于是,我用一笔相当数量的钞票跟他们买了本地户口,同时也买下了他们的房子。
有了落脚点,下一步我就打算把落脚点改造成一间手术室。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手里有巨大的财富,不怕办不成事。
最初那个黑市分子也被我拉拢进来,充当了我的跟班儿。
那小子挺机灵,从前在银行干过,对金融方面的事门门通,社会关系也很多。
那个年代,很多事都靠一个批号,如果手里有了批号就等于有了阿里巴巴开门的口诀。
他去拉关系,我去搞批号,我是女人,我有丰富的床上经验,搞批号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很快,我就有了一间设施齐备的手术室。
他给我把风放哨,我自己给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复杂的一台手术。
三个多月以后,当我拆掉缠在头上的绷带时,镜子里的那个漂亮女人是谁?
金钱有时候能收买人,却无法保证他的心也能被金钱填满。
人的欲望往往是罪恶之源。
终于有一天,他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我把他埋得很深很深,既然他那么爱钱,那就让他给我的财富当条看门狗吧。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有了一张新的脸,就等于有了一个新的人生。
我要用手中掌握的财富去惩罚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渣,包括那个曾经叫做爸爸的男人。
我还需要一个公开的社会身份,有了公开合法的社会身份,我才能招兵买马来达成我的心愿。
那时,大陆的政策天天都在变,用当权者的话说是越来越好,不过我可没看出来。
贪官遍地,恶霸当道,地痞流氓穿上官衣戴上大盖帽摇身一变就成了公仆,横征暴敛迫害百姓的事时有发生!
我觉得自己就是上天派来惩罚这些恶人的天使!我的手里握着惩罚的利剑,我要替天行道!
我成立了一个公司,表面上是做正行生意,暗地里用金钱收买了很多当地的头面官场人物替我铺路搭桥,为我开展复仇行动扫清了很多障碍。
14号楼的竣工,其实是我投的资,找来个假华侨冒充本地人投入了巨额资金,这些钱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楼建好后,我又请人刻意的装修了1301房间,在里边加装了秘道跟机关,我就要用西方人最忌讳的13来向那些恶人复仇!
第一个上钩的竟然是爸爸!
后来我才知道,原本发出的第一份帖子请的是包整。
可这个坏人当时居然没在市里,在市委大门口扫地的清洁工,就是我的爸爸,冒充传达室的职工冒领了请贴……
于是,爸爸成了14号楼1301房间的第一名客人。
在对待爸爸的问题上,我曾经万般的纠结过。
毕竟他于我有生养之恩,可他偏偏又是夺走我宝贵贞操的那个恶人!既然是恶人,就必须要接受报应!
我安排的那些群演们煞有介事的在1301房间里上演了一出冤鬼索命戏,气氛搞得很足,对于本来心里就有鬼的人来说,这种惊吓绝对是立杆见影。
爸爸被那些无头鬼跟开膛破肚的冤魂围绕着,汗如雨下,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饶命……
我当时就站在秘道的观察孔边,我望着屋里上演的一幕,心里出奇的平静。
这出人间活报剧的高潮部分以爸爸推开窗户一跃而下告终。
我吩咐手下清理了房间里的一切痕迹,从秘道撤出。
导致后来大陆公安把这起神秘的坠楼事件归类成了自杀案。
爸爸生前罪恶昭彰,无人可怜他的生死,所以,此案得以顺利的蒙混过关。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利用14号楼的1301房间向所有罪人复仇。
这些心里有鬼寝食难安的坏人一个又一个从1301房间的窗台跳下去,而这间客房从此也有了一个不吉的绰号,我想这个绰号你最清楚,不用我重复了对吧。
本来我可以做完这一切后全身而退,带着妹妹跟菜婶儿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黄昏的出现把这一切都打乱了。
黄昏这个人,从前也是爸爸的跟班小喽罗,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自己洗白了,还当上了省城抓经济的大官儿。
我的一个手下在省城遇到个熟人,那人说有桩大买卖,来钱快,问他干不干。
我那手下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马上就答应了。
开始是瞒着我自己去跑单帮,后来从我这里陆续拉走了几乎所有的帮手。
当我得知这个情况时,身边已经没有手下可以支配了。
培养这些人是花了一定工夫跟时间的,也耗费了不少的金钱,因为我一直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可却偏偏没有想到,人间的重赏跟金字塔的台阶一样,你高他比你更高。
当时,G城有了第一家股票交易所,我冒了很大的风险买入了大量的原始股,把全部的财宝兑换成了绿色的小纸片。
我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安全着想。
那些从我这里离开的小人们,一旦从新的雇主那里得不到好处,一定会杀回马枪的。
我一个单身的弱女子是没有办法对付这么多条白眼狼的。
我带着满满一箱子原始证券,开着我的面包车离开了G城。
在省城郊区租了一套院落隐居下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陷入被追杀的境地时,一个神秘的电话彻底打乱了我的心境。
有人告诉我,务必去一趟省委黄昏主任的办公室,因为,有人揭发我投机倒把。
我还是幼稚了。
投机倒把这个词在当时早就被扫进历史垃圾堆,而一向对政治不关心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还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就不能有任何闪失。
于是我去了黄昏的办公室。
我太大意了。
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此一去便是黄泉路上奈何桥畔……
在黄昏办公室里,我遭到了陌生人的袭击,从背后用细麻绳把我活活的勒死。之后又把我的尸体封到了一座圆形的钱塔里,在这里,还有我敬爱的菜婶儿,还有我那些见利忘义的原手下们,在这个由高人设计的坟茔中,我一躺就是几年……
黄昏以为已经斩草除根,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他千算万算就忘记把我的妹妹也算上。
我的妹妹当时不在国内,当她回来时,曾经来找过我们。
但没有找到。
我死得冤啊!我的一缕冤魂几经辗转,终于被我寻到一个漏洞,冲出了禁锢地。
我找到了妹妹,并且住在她的身上,从此以后,她就是我,我也是她,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后来,妹妹认识了来自德国的化学博士蓝曦,蓝曦把一个全新的世界从西方带给了我们……我觉得,我又看到了希望!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8 06:22
第40章 恶性循环

“喂喂!你干啥呢一个人在这里自说自话的?叫别人还以为你是发神经了呢!”
有人在用力拍打我的后背。
就在这稍一分神的工夫,我对面的吕昌倏然消失!耳畔只留下了一句话:“我是冷梦曦!”
火车依旧在铁轨上奔驰,车厢里的乘客或在交头接耳,或在磕瓜子聊天说笑,或在打瞌睡。
我对面的小九正关切地注视着我,身边此时又多出了两个身影。
这两位中间的一个就是把我从梦魇中拍醒的蒋继祖,那个修为颇深的海灵子,而另外一位就更熟悉了,虽然穿着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可从他抱在胸前的那个纸箱子上一下就认出了他本人:农业山泉贩子张祥,海灵子的巡海夜叉!
好一阵儿,我才从梦魇里完全清醒过来。
卓九担心地望着我:“吓死我了!你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嘴巴大张着,眼睛死盯着我,眼珠子居然一动不动,就像是石化了一样。
要不是海师傅把你拍醒,我真害怕你出点什么事……”
海灵子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压低声音问:“你刚才进入了一个结界,完全失去了自我防范意识,我的手下跟我说,他看见你的对面坐着一个女子,脸是从鼻梁中间被撕裂开的,面孔模糊了一点,看不出来是谁。
告诉我,她是不是那个所有事情背后的总后台?”
与冷梦曦的对话犹在耳边,这姑娘的身世实在是让我觉得悲惨,也值得同情。
但是,同情毕竟不能代替理智,如果说她前半生水深火热,那么她变成孤魂野鬼后的表现就实在不可以原谅了。
与邪恶的西方魔教狼狈为奸,蛊惑无知,毒害善良,公然与和平时代对抗,这样的结果恐怕并非她的初衷吧。
放过她,就等于放魔鬼过关,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在判官身上的事情。
闭上眼睛,在内心里问责自己,究竟善与恶的分水岭到底在哪儿。
醒来时感觉脑袋很沉。
整间屋子里就我自己。
外边传来低低的私语,我环顾了四周,发现环境非常陌生。
房间不大,墙上床头贴了不少大明星的海报剪贴,盖在身上的被子居然是粉红色的!床头居然还有一架梳妆台!我去!我不是在回家的火车上么?怎么一家伙穿越到谁家姑娘的闺房里了?
侧耳倾听外边的议论时,我更糊涂了。
外边是一个年轻的女声、一个苍老的男声跟一个苍老的女声在议论着什么,听不清楚内容。
我使劲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试图活动一下四肢,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勉强挣扎着下了床,摇晃着想去拿挂在床头的衣物,才拿起裤子,却意外发现在我的衣物下边赫然还搭着一套警服!而且是女式警服!
我晕了!慢慢转过身体,彻底晕了!床头上方悬挂着的是一幅很大的艺术照,英姿飒爽的一为女警察正表情妩媚的凝视着我。
我这是在哪儿?这到底是谁?我不是在火车上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手忙脚乱的才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套上夹克,门忽然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开了,从外边飞扑进来一团毛茸茸的事物,一头就扑上来,双手搭在我的肩头,不分眉眼一通乱吻!
毫无防备的我一个后仰摔在床上,那张本不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小单人床哪儿受得了我这分量啊,只听哎呀、喀嚓!哗啦啦!一连串的动静之后,屋里的灯亮了,狼狈不堪的我仰面朝天躺在一堆散了架的木料与被褥上边,一条雪白的博美犬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无辜地站在我的肚子上,天真无邪地还在我的脸上吧唧吧唧舔得带劲儿呢。
门口的三张陌生的面孔惊讶了片刻,忽然爆发出哄堂大笑!
我的双臂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得用温柔的无助的眼神哀求小博美同学赶紧先从咱的肚子上挪挪窝,想亲热咱一点都不反对,可先得让人家坐起来再说嘛!
博美可一点挪窝的意思都没有,小爪子一按我挣扎欲起的胳膊,潮乎乎的舌头吧唧一下就齐着我的鼻子横扫了一遍……
“刀刀!你又调皮了!听话,别去惹叔叔!”
门口传来清脆的女声,听上去略显稚嫩,还有点儿嗲。
小博美耳朵朝上一竖,顽皮地眯起大眼睛,迅速从我身上跳下去,摇着短尾巴屁颠屁颠儿的朝门口那个模糊的人影跑去。
好不容易才撑着地板爬起来,勉强靠在墙边上,我满脸都是小博美的口水,狼狈地边擦边向房子的主人连连道歉:“真是太对不起了!您看我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还把您的家具打坏了,这样这样,您把损失告诉我,我双倍赔偿!”
不知道我到底是喝了什么还是吃了什么,我的眼睛始终看不清东西,总是蒙着一层雾霾似的,对门口站着的屋子的主人到底长啥摸样也分辨不清,只好低着脑袋一个劲儿的道歉。
门口的人影扑哧一下乐出了声儿!
“老茶大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能请您住到我家里那是我家莫大的荣幸呢!”
我对这个声音感到十分陌生,歪着脑袋竭力回忆着,可就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大哥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您忘了?咱们可是一趟火车到的这儿,我就坐您旁边,我是从长沙上的车,您还给我和其他旅客讲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侦探故事呢!我是卓九啊!”
这个声音……卓九又是谁?我怎么会住到别人家里?我不是来找同学投靠的么?
才想到这里,就好象揣测到我的想法似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是啊,您的同学去了西藏,我们这里又在举办国际网兜节,大小酒店都客满了,我在大街上遇到了您,就把您请回家了呀”。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呢!如此局促,还打坏了人家的东西……慢着,卓九……卓九是谁呢?
这时,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我顿时失去了知觉。
很多梦境,很多场面,似曾相识,又很陌生。
穿警服的女子的脸交替出现过……
烈火熊熊之中歇斯底里的白衣女子仰天狂呼着天父垂爱……
赤身裸体的无数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围在我的床边……
巨大的、由金钱堆砌成的钱山下,干枯的尸体,不瞑的双眼,剧烈挣扎的姿势……
疯狂的公路追逐、满脸血污的无脸人……
还有时近时远的阴冷笑声:“嘿嘿嘿嘿,你也来了?霍霍霍霍!我来捉你!”
胸口好象有重物按压着,喘气不匀,喉咙里好象有团烈火!耳畔依稀有个遥远的话语声:“我叫冷梦曦……”
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我发现自己歪坐在二等软座里,大张着嘴巴,口水流了一领子,前后左右空无一人,火车还在朝前奔驰,但是车厢里一个人都不见了。
这副睡相实在是有些狼狈,才想抬手找纸去抹嘴,忽然感到右侧太阳穴上有个冷冰冰的东西在顶着。
对武器一向敏感的我马上分辨出那是一支手枪。
拿枪的人长叹了一口气:“我来送你上路。
安心去吧”。
声音!这声音非常熟悉!好象……好象是……郁小七!
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顶在太阳穴上的武器发出令人魂飞魄散的机件撞击声,那是大拇指在掰开保险的声音。
生死也就在瞬间,命悬一线。
忽然,耳边传来汪汪地狗叫声。
我用绝望的余光扫了一下眼前,发现一条似曾相识的博美犬正愤怒地冲着我身边这个要置我于死地的女人大声狂吠着!
太阳穴上的压力瞬间减轻!
只听当啷一声,似乎是金属物体掉落到地板上的动静,我趁势翻身跳起来,双手准确地抱住了身边的嫌疑人,用力板向地面,摔倒,然后迅速把对方的双手拧到她的背后,利落地把她的腰带从裤子上抽出来,把腿跟双手别一块儿,三下五除儿地绑了个结实!
当我把脸朝下的嫌疑人翻转过来后,瞬间石化了。
被我绑成老头看瓜的嫌疑人既不是郁小七,也不是卓九,更不是我熟悉跟认识的某某,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看上去非常无辜的面孔。
老头看瓜是一种约束方式,通常用在那些情绪暴躁、死命挣扎的对象身上。
这姿势十分难熬,脑袋强迫性后仰,手跟脚被绑在一起,整个身体像只煮熟的大虾那样强迫性地后弓着。
当然了,也可以把手捆在前边,跟脚捆一起,脑袋窝在裤裆里,这个姿势比上述那个要舒服一点点,但同样是让被约束者颜面尽失的约束方式,尤其是用在女性的身上。
躺在地板上的陌生女性身上的服装在倒地的瞬间也发生了变化,从绿色的警服闪电般的转换成了薄如蝉翼的透明纱衣,女性身体上最隐秘跟最显著的器官顿时暴露无余!
我只好尽量不去看这个被我捆成个球状的女人,尽量不去听她在地板上辗转反侧时发出的荡人心魄的呻吟。
我弯下腰,拾起她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枪。
这是一把老式的寇特点45中口径自动手枪,曾是花旗国陆军大量装备的防身轻武器之一,我草!要是她扣动板极的话,我的脑袋立马就能变成个只剩小半拉的烂西瓜。
等我的视线从手枪上移开时,却发现身处的环境也变了。
不再是奔驰中的火车,而是一间空旷的大屋子,而那个被我捆成粽子的女人依然窝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又变回了警服,面孔也回到了我熟悉的那张脸,郁小七的脸。
小七的脚边匍匐着一只可怜巴巴地小博美犬,正在用小舌头舔着小七发紫肿胀的手。
我连忙解开了小七的束缚,如果时间久了,小七会被绑成残废的。
博美犬感激地冲我摇摇尾巴,小七四肢平摊在地板上,躺成个大字,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我检查了一下手枪的弹夹,不禁苦笑了一声。
弹药是满负荷状态,如果连续射击的话,大罗金仙也难逃生天……
谁那么恶毒要致我于死地而后快呢?想来想去,似乎除了邪教的那帮人外,没有其他人了。
我现在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郁小七为什么始终跟在我的身边?军刀跑哪儿去了?
望着四下里空空如也的房间,脑海里跳出一个又一个设想:密室杀人?不像……心理暗示?目的是什么呢?
正在这时,身边有人重重拍了我肩膀一下!
毫无防备之下我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海灵子和农业山泉笑眯眯地站在我身边。
我的意识又一次陷入了混乱。
海灵子用手掐着我的脉门,眼睛死盯着我的眼睛,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几分钟后,我觉得脑子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海灵子说我是被某种思维控制了,即便是判官的身份也不能幸免,对方使用的是思维影响这种意识流的手段,很厉害,要不是海灵子跟农业山泉一路尾随着我,暗中保护的话,恐怕我有十条命都已经交待在这趟火车上了。
海灵子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一条粗粗的链子,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感觉很古朴。
海灵子对我耳语道:“兄弟别嫌弃,这是哥们身上的某一部分制成的,你戴到脖子上就是,从此后无论东方西方的邪魔妖孽都不可能接近你的左右,如果遭遇危急,咬断它!无论我身处何方,必定现身相救”。
说罢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把链子给套在我的脖子上。
这链子与皮肤摩擦时感觉怪怪的,十分的说不上来。
火车仍在朝目的地奔驰,我的身侧跟前后,除了海灵子跟农业山泉,什么都没有。
其他的乘客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瞌睡,毕竟已近午夜,瞌睡才是再正常不过的环境。
海灵子把我从座位上扯起来,低语道:“跟我们走。
你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了”。
我们一直走到了最后一节车厢与外挂邮政车厢的衔接处,海灵子跟农业山泉左右挟持着我纵身一跃,转眼间就落到了十几丈外的路基下边。
海灵子用手指在我的眼睛上抹了一把:“你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定睛再看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三个站立的位置是一处土坡,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确实有两根钢轨伸向远方,可让人不解的是,两根钢轨锈迹班驳,四周杂草丛生,沿着轨道两侧密密麻麻都是坟茔!
海灵子说,若不是他们兄弟及时出手,恐怕我现在已经去了鬼门关了。
没错,我在人间是判官,但在下边,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什么都不是。
海灵子的眼神越过了那些荒草萋萋的坟茔,越过了弥漫在荒野坟地上的阴霾,他自言自语道:“我们面对的这个怨灵比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我简单跟他复述了怨灵冷梦曦的回忆,海灵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吩咐农业山泉张祥道:“去,做一个结界,把外界与我们隔绝开,呼唤其他护法,捍卫这个空间,防止邪灵入侵”。
于是,我又置身于一间陈设简朴的茅舍之中,海灵子抚琴沉思,孟婆姑娘立于海灵子的左侧,我坐在他们的斜对面,在我们中间有一面立体的巨大水屏,水屏上上演的正是冷梦曦在虚幻背景下向我叙述的她自己的人生………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8 06:25
第42章 化学南茜

花旗国发动的海湾战争结束后,阿拉伯中央司令部曾经发布过一套扑克牌通缉令,其中排在头号战犯后边的“化学阿里”引起国际社会的强烈关注。
阿里·哈桑·马吉德是椰枣国总统的嫡亲表弟,在椰枣国是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魔。
1987年3月,他动用化学武器对付库尔德人,造成大批库尔德平民死亡。
1988年,马吉德亲自下达命令,对椰枣国北部库尔德人叛乱实施镇压。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发动了大规模旨在镇压库尔德人的安法勒(Al-Anfal,意为“战利品”)行动。
在整个行动中,共有2000座库尔德人村庄被摧毁,10万库尔德人死亡或失踪。
在椰枣国首都巴格达西北300公里处发现了一处集体坟墓,里面埋葬了大约300多具尸体。
据悉,这些受害者都是库尔德人,他们丧生于“化学阿里”的芥子毒气。
1988年3月,他再次下令动用直升机喷洒芥子气等化学毒气攻击库尔德人居住的城镇哈莱卜杰,至少导致5000平民死亡,成千上万人受感染,数百万库尔德人背井离乡。
此人热衷化学武器,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却也对此痴迷不已。
此人虽然已经伏法,但余孽未平,仍有人为其喊冤,这其中就有他的入门导师、绰号“化学南茜”的旅德化学专家蓝曦。
蓝曦出身显赫,家族当中只有她是个另类。
从中学到大学,直至博士学位,始终与化学紧密相关。
根据总局传回的资料显示,蓝曦在从事课题研究期间,秘密加入了“天父的女儿”在南德的邪教组织分支,凭着她超乎寻常的冷酷很快就在这个组织里迅速爬到了教主副手的地位。
没有资料证明她与阿里的关系,但从她对扑克牌通缉令的态度上看,她与化学阿里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关联。
“化学南茜”这个绰号要追溯到二战结束后,当时花旗国与狗熊国都在争夺轴心国的科技人才,花旗国在这种挖墙脚的活动中总是旗高狗熊国一筹,大批轴心国的科技人才被他们抢运到了本土,这其中,就有后来成为花旗国航天之父的布劳恩博士。
在战败国,成立与1925年并且有着悠久历史的法本公司成了花旗国重点挖掘的对象。
法本是啤酒红肠国最大的化学康采恩,当年,啤酒红肠国与狗熊国尚处蜜月期间,法本的化学武器专家们就曾为狗熊国培养了大批的化学武器人才,还指导建设了法学武器生产基地。
因为希特勒担心在欧洲战场使用化武遭到同盟国报复,于是在整个二战期间,啤酒红肠国都没敢在战场上使用化武。
但这并不能成为法本资助纳粹,参与戕害人类的借口,法本的23名高管在战后被国际战犯法庭审判,其中4位获罪入狱。
花旗国网罗了法本的高级人才,在本土建立了一系列的化武实验室,一直到20世纪末,在花旗国本土仍有当年的纳粹余孽在为其从事化武研究,蓝曦的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导师曾经对总局的调查员说过,蓝曦的入门导师就是个老纳粹。
毫无疑问,蓝曦从她的导师那里不仅继承了才华与技术,而且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纳粹的那套种理论也深深根植于她的意识当中,使得她在日后的岁月里所从事每一项研究都不可避免的烙上的纳粹的印记。
加入邪教使蓝曦如虎添翼,利用手中掌握的化学武器技术,结合了这个神秘的邪教组织的种种邪术,使得蓝曦的地位与声望在组织内部迅速崛起,“化学南茜”这个恐怖的绰号也因此成为她的显著标志。
当时,在那个巨大地坑里,很多判官成员都亲眼目睹了蓝曦被围裹在熊熊的火焰里,似乎什么力量都不能对她有分毫的损伤,冥冥之中好象真的有撒旦在庇护着她。
要不是地狱冥使孟婆的那碗断魂汤分散了她的心志,白无常谢必安当着她的面揭开了自己的鬼面具的话,这个阴险的毒女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束手就擒呢?
海灵子平静的讲完这一切后,纤细的手指在古琴的弦上轻轻勾了一下,低沉的颤音顿时从他的手指尖下朝四外扩散开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引起阵阵涟漪。
海灵子想了想,又说道:“虽然我们暂时禁锢了她的魂魄,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听总局的师兄说,拘魂宝瓶中的魂魄似乎正在变小,感觉上好象这不是她的元神,而是个复制品。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正在这时,房间忽然猛烈的晃动了一下!我差点栽倒,海灵子反应更大,嗖地一下凭空跃起,落地时,手中的古琴已经变成一柄寒光烁烁的利刃!
农业山泉慌里慌张地从外边跑进来:“七七七……七太子大事不好啦!地震啦!”
我草!我还当是邪灵来袭呢,闹半天是地府的军火库叫鬼给点了。
其实地府是迷信说法,故事中这个地府属于异度空间类的,是与人类生存的这个空间平行或者交错的另一个空间,若真有地府,地震这种巨大杀伤力的自然灾害来临时,首当其冲要倒霉的肯定是阴曹地府无疑。
由海灵子制造出来的这个结界消失了。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狼籍!
先前看到的绵延不绝的坟茔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腐朽残破的棺木碎片被大自然的巨手抛掷的到底都是,夹杂其间的还有为数不多的罐葬跟缸葬残片,至于说那些久远年代以前逝去的死魂灵则比包裹他们骨骼的那层皮更悲惨,混合在潮湿腥咸的泥土中,东一块、西一根,已经无法分辨谁是谁的谁。
那两根伸向未知远方的生锈钢轨则姿态奇特的朝上拱起,并且角度刁钻的拧成了麻花状,先前锈迹班驳的金属表层居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大自然的手已经用砂纸为其精心打磨过一般!
我问海灵子:“老弟,咱们这是在啥位置?”
海灵子沉吟片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道士们常用的罗盘,其实,我认得那东西,那是总局发给每一位判官成员的无线电的定位仪。
我嫌麻烦,配发时随手就扔给了别人。
“现在我们的位置有点混乱,这定位装置不大正常,这附近一定有金属矿,或者这附近有特么秘密基地!”海灵子十分肯定的说。
话音未落,忽然耳边有人说了句话:“我草!都伪装成坟地了也没能骗过你小子的这双贼眼!”
一个两头窄中间宽的身影从乌烟瘴气的尸骨堆里冒了出来,甭管远近,这副独一无二的身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中南局的黄新会,绰号“肥糕”。
这肥仔怎么会跟这儿出现啊?难不成海灵子真的是一语成谶?不会那么寸吧?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8 06:28
第43章 黄胖子

黄新会的公开身份是魔都的一名建筑承包商,在判官组织中担任中南局第二把交椅,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我不了解的:代号33A的秘密基地司令。
海灵子皱皱眉头,道:“你们丫也忒特么缺德点儿吧?随便整点什么当伪装不好,整这么些个阴宅给你们打掩护,上头同意你们这么干了?这特么可是缺八辈儿德行的勾当!你们丫就不怕老子把孟婆喊来?”
黄新会嬉皮笑脸地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再说了,33A从事的是啥子研究,你老兄能不比我们清楚?还有您老兄身边儿这位新出炉的督导大人,千万别告诉我等屁民们您二位啥都不知道成不?”
这话倒是叫我们一时语塞。
33A不过是我朝无数个从事保密科学研究的秘密基地之一,他们搞的这些研究与两弹一星有着明显的差别,两弹一星是强大国防的盾牌,那是九天揽月的大工程,国家倾人力物力必须从事的千秋功业。
33A这类的基地呢,从事的都是光怪陆离的实验,当然了,也跟化工物理高数电子生物等领域的学科沾亲带故的,可说到底,都是些上不了台面儿的事儿,这些事儿说了没人信,不说又憋的慌,当然了,保密条例就摆那儿呢,谁也不想因此丢了饭碗又丢了自由……
到底33A搞的什么研究,至于如此尴尬如此神秘。
话说到这儿,索性就说开了吧。
33A的全称是防御部秘字第33-A潜能实验基地。
防御部在我朝行政编制中您根本就找不到,也别费劲去翻什么内部资料,内部资料上也不会记载。
在这个防御部下边挂着大小实验基地几十个,其中像33A这样的大约有7到8个,遍布于人们脚下深达百米的地层中。
至于说为什么要搞那么多坟茔阴宅来打掩护,黄新会说,是为了研究跟实验的方便。
我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黄司令,你们在这下边多久了?上边发生的事情你们不知道么?刚才那么大的地震你们都没事?”
黄新会眨巴眨巴厚厚镜片后边的小眼睛,两个嘴角朝上一翘,乐了。
“宾搞啦!哪里有神马地震,那是我们在搞实验啦!你们上头刚才不是演了两出大戏么?一部是‘火车大劫案’吧?还有一部好象是‘密室怪谈’?呵呵,别看我们成天跟地老鼠似的猫在下边儿,上边儿那些个破事儿我们全都晓得。
怎么?咱是跟这儿接着闻尸臭啊,还是跟我下去喝杯咖啡啊?”
我们两个尾随着黄胖子走近一座破败不堪的巨大坟茔,从坟茔一侧倒塌的墓门鱼贯进入。
离海灵子不远处的草棵子里骤然升起两股模糊的轻烟,很快就溶入了空气,跟着海灵子和我来到了巨大的坟茔前。
起初还真有点步入阴曹的味道,越往里走越觉得阴冷刺骨,耳畔还时有啼哭叹息跟哀告的声音,声音有点远,时有时无。
拐了两个弯,在一口巨大的石头棺椁前停下脚步,黄胖子清了清嗓子:“番茄开门!”
巨大的石椁忽然朝上竖了起来,虽然动作显得略有笨拙,但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竖起的石椁下出现了一条蜿蜒幽深的隧道,隧道两边闪烁着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冷光照明装置。
“跟着我,别停下”。
黄胖子简单交待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进隧道。
我们连忙跟了进去。
走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脚程,前边是一座圆型的石室,石室四壁有十扇金属门,一样的造型一样的尺寸一样的浑然。
黄胖子啥都没说,轻车熟路地走向其中一扇门,把眼睛贴在门上几秒钟,又张开嘴巴朝着门上的某处大呼一口气。
门后边传来一阵复杂的机械运转声,便毫无悬念地朝上升起。
我们很快便进入了33A的外围防御体系。
我们不知道的是,在我们进入了那扇金属门后,金属门关闭,镶有十扇金属门的石壁缓缓地开始了旋转,而石室里的光线随之黯淡,黯淡的光线照射下,密如蛛网般的精细亮线骤然显现……
通过了十几道安检门户后,在最后一道门户前,海灵子的身后忽然传来惨叫:“哎呀!什么东西!敢刺老娘!哎呀哎呀!”
黄胖子扭过脑袋,顽皮地一笑:“费那个事做啥子噻?我老早就晓得你们两个跟进来了,我就是不打算说,我就是想看看我们这里的最新研究成果到底管不管事儿,哈哈!现在看来,不但管事儿,而且是相当管事儿!居然能把大名鼎鼎的幽冥使者孟姑娘拿住,还顺带着把夜叉大人给安排了。
恩,不错,回头给4组请头功!”
在那扇无形无质的安检门户前,隐藏在空气中的孟婆跟农业山泉颇有些狼狈的现出原形。
孟婆的两只手奇怪地反别在后背跟肩头,就跟被谁上了拇指铐似的,表情十分痛苦。
农业山泉比孟婆强,那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电晕了。
黄胖子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间防护森严的实验室外,吩咐那些穿着厚重防护服的警卫替我们取来了防护服。
尽管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穿这种笨拙的蠢衣服,但还是穿上了。
就连海灵子也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套了进去。
巨大实验室内,中央的多重冷冻箱体的正中心,有个闪烁着冷光的透明的古瓶稳稳地戳在那里,透明瓶体内部有一团若有若无的模糊影子。
黄胖子没有理会我们的惊诧,自顾自地介绍:“这瓶子是孟婆小姐的吧?别急,等我们用完自然完壁归赵。
这里边关着的就是你们都很关心的那个邪教头目‘化学南茜’。
是不是她本人的元神现在不好判断,不过自从高空遇险后,这枚元神显得格外的安静。
而且就这一两天了,元神的物质体积似乎正在缩小。
因此我们的研究人员决定提取少量物质化的元神样本,不过,还没有开始这样做,因为缺少辅助人员,这不,督导大人及时出现了,好象还有一位应该也在场的,不过也不要紧了,即使督导大人不在场,瓶子的主人孟姑娘在就齐了”。
孟婆冷若冰霜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看来她还在为刚才受到的攻击恼火。
海灵子亲昵地拉过她的手,在手心儿里重重地吻了一下!孟婆冷酷的面容刹那就变得温柔了些许。
如炬的目光也稍稍缓和了一下。
提取物质化的过程很顺利。
孟婆亲自操刀,这个过程在燧石电光之间,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就完成了。
正当研究人员把装有少量物质化的密封容器抬出实验室后,拘魂瓶中的那团气态物质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黄新会眉头一皱,叫了声:“不好!快快快!快离开这里!”
别看这家伙穿上防护服钟得跟头熊似的,可身形相当灵活,撒开两条短粗的大象腿,三两下就窜到了大家的前头,透过防护服上的观察镜片,我发现他在冲出房门的一刹那,伸手在门框上抹了一把。
我跟海灵子都使了手段,我们刚刚冲出那间实验室,门唰地一下就从上边的门槽里直落下来,嘭地一声砸进了地面上的那道门槽里,接着,门的外边又象堆积木似的堆上去一道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属门。
一切都好象在电光燧石之间完成的,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实验室所在的这条隧道警报长鸣,防爆罩里的警戒灯急速旋转,那感觉就跟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一般!
我们把身体紧紧贴在轨道输送车上,输送车沿着钢轨飞速地朝前方狂奔,在我们的左右,另外两股钢轨上同样飞驰着两台轨道车,车上是两拨已经脱掉防护服的研究人员,看得出,这帮人显然是吓坏了,不时回头朝后张望。
我们的后边,巨大厚重的防护门一扇接着一扇地轰然落下!如果按照往常的关闭速度,显然已经来不及,因此,可以依稀看到每扇门两边的发出的火光跟硝烟,那是爆炸螺栓被引燃后产生的效果。
看样子,刚才那间实验室里即将发生异常恐怖的事情!
终于,随着身后最后一扇防护门轰然落下,我们的逃命之旅告一段落。
黄胖子惊魂不定地按着手里的一只遥控器,那上边所有的绿灯都灭了,取代的是一只血红的“眼睛”。
黄胖子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计算时间。
这时,我们感觉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颤!紧接着,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雷鸣……
黄胖子大喊了一声快上轨道车!我们三拨人又趴在轨道车上,三台轨道车骤然加速,继续沿着钢轨朝未知的前路飞驰!这特娘地要跑到哪块儿才算到头啊?我们已经脱掉了笨拙的防护服,才喘了一口气儿,还没歇过来呢,就特么跟奔命一样跑个没完。
这时,海灵子蒋继祖忽然低低吼了一嗓子:“孟婆!”
跑出那么远了这才想起来,好象缺了点什么似的,海灵子的红颜知己、拘魂宝瓶的主人孟婆姑娘居然没有跟我们一起“跑”出来!
轨道车又狂奔了十几分钟,这次确实是跑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架高速电梯。
我们三拨人慌里慌张的挤进电梯,正要关闭电梯门的一刹那,海灵子身形一晃,已经窜出几米开外。
海灵子很坚定:“我不能丢下她独自逃命,尽管她是冥使,但这里的机关重重,我必须回去找她!你们快走!”
我草!根本来不及拉住他,也没法拉住他。
电梯径直朝更深的地下沉降!
“尼玛!黄胖子你丫到底搞啥名堂?!我们这特么是往哪儿钻呢?!”
黄新会正在检查那两拨研究人员带出来的物质化样本所处的容器,头都没回地答道:“刚才,实验室里刚做完物质化采集,实验室里的报警灯就亮了,而且还是顶级警报。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顶级警报的后果就是实验室自行进入毁灭倒计时,现在我不晓得到底是什么触动了警报,也许就是那团物质化的元神……现在,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后,实验室所处的楼层所有隧道会被流沙充满,实验室里安装了一件原子武器。
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地震了”。
电梯停下来,门开处是一个有点简陋的码头。
码头上方是人工修造的穹顶,星星点点的冷光源从穹顶洒下来,洒在平静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在如此深邃的地下,居然有一座码头,居然有一条看似平静其实很深的人工河!我们几乎是跑出电梯,沿着台阶跑下了码头,在码头下边的平台边,停泊着一条银色的大型攻击型潜艇!
来不及问太多,所有人都鱼贯进入了潜艇内部。
黄新会一声令下,潜艇中的值班水兵们马上行动起来,一分钟左右的光景,这条看上去十分庞大的金属长鲸迅速没入水中,开动所有的喷射引擎玩儿了命似的朝前冲!
潜望镜里,我看到了万分恐怖的景象:人工河上方的穹顶轰然倒下来,裂成几大块坠入了大河,接着,被长期压抑在人工穹顶上方的山体岩石如同山洪爆发一般相继落下,剧烈的震动远远从潜艇后边的水中传来……33A完蛋了。
我们能不能快过上边爆炸的那颗原子弹,连黄新会也无法做出保证,只能尽力为之了。
就在这时,潜艇声纳兵忽然大声叫喊起来:“司令!在我们左侧好象有回波!”
黄新会打开操作台上的一组屏幕,用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指点着,屏幕上的信号跟线条变换了几下,一幅令人惊悚的景象赫然跃入大家的眼帘:潜艇外边,竟然有一条缀满青色鳞片的巨大尾巴在摇动!随着巨大尾巴的摇动,潜艇的速度猛地加快,几乎达到了不可思意的速度!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8 06:34
第44章 趴蝮

仿佛神话一般的腾云驾雾。
潜艇根本就没用自身的动力,五条压缩喷射管道中已经没水可喷,因为硕大颀长的艇体已经脱离了人工河,正贴着水面飞行。
我去,超人出第五集了?跟上边拽着潜艇飞行的还真不是人,而是一条奇形怪状的生物。
从安装在艇外控制塔上的防水摄像头中我们能看到生物的长相:身材短粗,四条同样短粗的利爪分别抠在潜艇外缘上的突出部件上,腹部微微泛白,全身上下除了腹部外,皆有厚厚的鳞片覆盖。
从镜头往上看,能够清晰的看到生物的头部,像龙虾的脑袋,又像传说中中华民族的那个著名图腾的样子,特别是脸部靠近嘴的地方赫然飘着两条暗红色的长须!由于摄像头的位置偏下,转到极限也看不到这生物的全貌,潜艇里的人们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跟黄胖子之间的一个旋转操作台上,农业山泉站在那里,手脚很不安的扭来扭去,好象浑身上下长了虫儿似的。
我忽然脑袋一亮,草!我怎么那么聪明呢?!一把抓住了农业山泉的袖子,贴着他的耳朵恶狠狠地小声说道:“张祥,上边那位是不是内谁啊?别告诉我不是内谁哦,你丫的真身是巡海夜叉对吧?一个夜叉居然跟人类一起呆在这个铁壳子里,不正常吧?你难道不想出去把他换下来么?”
张祥被我说的直冒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奇怪,一只蛤蟆居然也会冒汗。
此时,后边的大塌方好象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水面上的涟漪也越来越稀。
我们的速度似乎也开始慢下来。
我知道,上边那位的功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终于,潜艇重新没入水下,镜头里奇怪的生物却无影无踪了。
黄新会眨巴眨巴圆眼睛,问我:“刚才咱们见到的不是冥使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鬼故事看忒多了?哪儿那么多冥使啊?再说了,冥使都是有形无质的主儿,哪儿来那么大劲拎着一艘潜艇腾云驾雾的?你多咱见过唐老师去西天取经时被仨徒弟驮着腾云驾雾来着?要是真能驮着,还费劲除什么妖怪啊?吴大爷的西游记恐怕就得变科幻小说了”。
黄胖子被我噎的半天没接上话。
我扭过头,暂时不再理会黄胖子,而是盯着张祥那对鼓突地大金鱼眼问:“趴蝮同志累惨了吧?别跟这儿戳着啦,赶紧的,去后舱伺候着去吧”。
张祥如梦初醒,赶紧一溜烟儿地奔后舱去了。
黄新会的胖脸上写了一大堆问号,狐疑地听着我跟农业山泉说着让他听不明白的话,末了,终于还是没忍住:“我说老茶,刚才那个……到底是啥?还有那个小个子跟你啥关系?”
我在操作台上找了一张数据纸,在背面写了几行字,推给黄新会,并且用唇语告诉他:“看就是了,别声张,你能懂的,但你的手下就不一定能懂了。
这事儿保密,限于你我”。
黄胖子迅速浏览了一下纸上的内容,嘴巴一下就张大了。
我跟没事人似的朝后边的生活舱走,黄新会站在操作台那儿发呆。
发呆就发呆吧,你要是知道了全部秘密的话,我还真挺担心你小子那张大嘴巴。
才走到后舱的压差门前,门口忽然浮现出一张冷艳妖冶的面孔,面无表情地挡在我的面前。
我去,还能是谁啊,地府第一大美女孟婆。
孟婆没说话,眼里似乎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位地府第一桥开汤铺的大美女居然在哭……
能让孟婆热泪盈眶,此人一定非同凡响!除了趴蝮海灵子还能有谁?
其实茶叔在故事的前边已经有所交待,这个有着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俗名蒋继祖的家伙,真身是执掌海洋大权的东海龙君的第七子,名唤趴蝮。
世人皆知龙生九子,要么给人家当门童,要么被某些帝王耍诈骗去驮石碑,要么因为严重便秘直接升级当了善财兽,还有一位比其他兄弟过得都惨,一天到晚蹲在人家房顶上,风吹雨淋的,雷公来了,这位还得受累充当一会避雷针……所有龙子当中,除了那位只进不出的貔貅过的相当滋润外,趴蝮过得也还凑合。
如果您生活的地区有古时候遗留下来的桥梁、河道等故地,只要您留心观察,都能在河道里、古桥下看到一只或者两只蹲守岸边的怪兽,长着一副龙王的尊容,却多了两根龙虾的长须,身材五短,四肢短粗,全身上下包裹鳞片。
这就是龙王七太子趴蝮,又名镇水兽,生性好水,顽皮可爱,是龙王九子中非常卡通的一位,也是心地最善良的一位。
就因为太善良,无意中触犯了天条,被贬至人间,重新修炼,道号海灵子的趴蝮在其万年修为即将功德圆满之际,却碰上了西方世界的怨灵作祟,行侠仗义的海灵子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为民除害的义务……
就在黄新会领着我们疯狂逃命那会儿,海灵子担心他的红颜知己出状况,独自又闯回了那个死亡巢穴。
那座深埋地下的实验室当时已经多处塌陷,孟婆之所以没有立刻离开,是因为她舍不得自己的心爱至宝拘魂宝瓶,而此刻宝瓶中那团正激烈挣扎的东西还在继续扩大……
海灵子冲进实验室时,孟婆还在呆呆地戳在那里。
海灵子顾不上解释,一把搂住心爱的女人,撤身就跑!海灵子没发现,孟婆在被自己搂住的刹那,那尊原本被牢牢固定在平台上的拘魂宝瓶砰地一下,竟然挣脱了羁绊,紧跟在海灵子身后一路追来!拘魂宝瓶终生都是跟着主人的元神,主人在哪儿,宝瓶就在哪儿,海灵子只顾夺路奔逃,哪儿还管得了身后的天崩地裂!
当海灵子一路追到地下人工河时,上边实验室中的自毁装置起爆了。
据说,孟婆生于西汉时代,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
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
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
她只知道自己姓孟,于是人称她为“孟婆老奶”。
后来,孟婆老奶入山修行,直到后汉。
因为当时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往往泄露天机,因此,上天特命孟婆老奶为幽冥之神,并为她造筑醧忘台。
在《阎王经》中说,鬼魂在各殿受过刑罚后,依序解送至下一殿,最后转押至第十殿,交付给转轮王。
第十殿掌管鬼魂投生,凡被送到这里来准备投生的鬼魂,都会先被押到由孟婆神所掌管的醧忘台下灌饮迷汤,让鬼魂们忘却前生。
相传孟婆汤的做法,先取在十殿判定要发往各地做人的鬼魂,再加入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如酒一般的汤,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
凡是预备投生的鬼魂都得饮下孟婆的迷魂汤,如有刁钻狡猾、不肯喝的鬼魂,它的脚底下立刻就会出现钩刀绊住双脚,并有尖锐铜管刺穿喉咙,强迫性的灌下,没有任何鬼魂可以幸免。
我们来梳理一下思路。
从我们组队出发到现在,似乎总有个恶魔时刻徘徊在我们周围。
郁小七跟军刀他们已回G城交差,跟他们的交集似乎到此就该告一段落了,可是为什么每次我遭遇魔鬼时郁小七的形象都会出现?
还有卓九。
凭心而论,我对这位干练的刑警队长颇有几分好感。
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卓九在办案风格上很是干脆利落,有时候甚至于有那么几分强悍。
但她在行政关系上也是军刀跟小七那一系的,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相识一场而已,没理由我每回被带进噩梦时这两位巾帼女英雄都会出现吧?
那个叫冷梦曦的枉死之魂好象是被注入了某些不属于华夏死亡文化的东西,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她的那些曾经在地坑里与我们为敌的部下们也个个凶悍,似乎我们这些身怀绝技的判官都奈何不了他们,还多亏了海灵子面儿大,邀来我朝地府的冥使们,劳动白无常谢必安破天荒的摘下了他从未动过的面具,这才降服了来自西方的魔鬼们。
看来,某些时候,还必须得帅哥出马,才能顺利搞定那些披着美女外衣的毒蛇。
眼下,我们手里的拘魂宝瓶完好无损,里边的那个物质化的元神也不再继续缩小,与先前取出来的那一小部分物质化元神重新复合,却再也没见折腾。
调息运功后的海灵子诡秘的告诉我,孟婆那丫头居然把白无常谢必安的虚拟形象注入了拘魂宝瓶。
草,我说呢,还得需要地府第一大帅哥压镇……
黄新会指挥的这艘潜艇在水下潜行了几个小时后,声纳兵报告,前方是一堵石壁,已经无路可走。
黄新会笑了,抬头按了个什么钮,潜艇继续倾斜向更深的水下沉去,众人只感到脚下微微一震,似乎已经坐沉到了这条神秘大河的河底。
黄新会用大家都听不明白的口令指挥着那些潜艇兵们,潜艇略微向上抬了抬艇艏,这时黄新会扭头朝大家眨巴眨巴眼睛,道:“都抓好了,可能要颠一会儿啦!一号、二号、四号、六号准备!注意距离跟角度,自由发射开始!”
潜艇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分别传来不同的回应:“一号准备完毕,二号三号四号准备完毕!”
也就有那么一分钟左右,潜艇巨大的艇体轻轻摇晃了几下,四道白练分别从潜艇的前端的几个孔洞中飞射出去,以罕见的仰角朝上方飞快地冲去!
这个过程显得有点漫长,潜艇里的人们跟冥使们都在等待着,好象冥使们显得更紧张一点似的。
忽然,艇体开始剧烈摇晃,所有的人都拼命抓住能抓住的东西,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冥使孟婆属于有形无质,这种剧烈的晃动似乎对她丝毫没有影响,这位地府美女的脸上先是毫无表情,继而竟然嘴角向上一翘,乐了。
我去!看我们的狼狈样儿的吧?
随着摇晃的逐渐减轻,黄新会又喊了一串数字口令,这条巨大颀长潜艇微微朝后一缩,呼地一下朝上窜了出去!
还没等我们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新会已经升起了潜望镜,招呼我过去看。
从潜望镜里望出去,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这地方怎么那么熟悉啊!这个近在咫尺的高塔,塔身四分之三位置上顶个大圆球的不是内什么吗?我去我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
黄新会接过我的话茬:“东方名珠,上海电视台的发射塔。
老茶也别太吃惊了,我们现在吴淞口外的近海海下”。
黄新会抻了抻因为大肚子弄褶皱的军服,问我们:“现在你们是就此登陆呢,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舟山基地呢?就此登陆的话,我叫兄弟们把你们送到灯塔那附近,你们可以用潜艇外备用的皮艇登岸,完事后把皮艇的气放掉就是,我们会有人去取。
如果不想就此分别,那就跟我们去舟山外围的C岛基地,那里是33A的备胎33B,设施齐全。
诸位怎么打算的,尽快给阿拉一个回复好勿啦?”
黄新会是广东新会地方人氏,公开身份常年在上海讨生活,又娶了当地的一位小家碧玉,从生活习惯跟语言习惯上都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上海小男人。
所以听到他略带广味儿的上海话,我倒没觉得吃惊。
我感到吃惊的是,这家伙把那么大的一个实验基地给搞没了,还显得若无其事,精神世界实在是有够强大……
我看看海灵子,又看看农业山泉,显然,农业山泉有些不大情愿,他心里始终惦记着他的那位美丽娘子,巴不得马上跟我们分手,好赶紧回去跟娘子会面。
孟婆对黄胖子的建议不置可否,只要海灵子愿意去,她就跟着,去哪儿都无所谓。
我把黄胖子扯到一边,咬住他肥厚的耳朵,低语道:“把那个小个子从阀门放出去,这位趴蝮兄弟跟这位孟姑娘会跟我们走”。
黄新会马上心领神会,扭脸朝农业山泉喊了一声:“你们老大说了,叫你回去给他看诊所去,我这就打开海底阀,就不用我加压了吧?”
张祥乐了,赶紧朝海灵子作了个揖,两三步就窜到海底阀所在的舱室,钻进去,回身把舱门关死,瞬间,海水就充满了那里……黄新会和他的潜艇兵们并没有发现,农业山泉才把水密门关上,就现了原形………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8 06:43
第45章 来自德国的寻人启示

从外表上看,舟山的这座基地显得过于普通了。
各种钢筋水泥堆砌的码头,码头上堆积如山的居然是……渔网!我从潜望镜里往外看,除了渔网,居然还有来来往往的渔民、小贩,拖着大鼻涕拽着父母衣角的小娃娃……码头边停泊着十几艘机帆船,船上的简陋输送带正在从船上往码头上运送大量鲜鱼……
我去,这也敢说是个秘密基地?
黄新会没说话,熟练地拨弄了几个按钮,收起潜望镜,那些喧嚣繁荣的码头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大家有些犯困时,耳畔传来咣当一声,有只肥厚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喂喂喂,我说,到地方了,别睡了啦!”
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正好看到一个肥大的屁股扭搭扭搭地在上升旋梯上摇摆。
草,黄新会你丫敢不敢减肥啊?再肥点儿这舱口你丫还过得去么……
33B跟33A相比,规模看起来是要宏伟的多。
我忽然对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在我走下潜艇后更加强烈。
黄新会那家伙不失时机的贴上来,本来就窄的接舷梯上,我不得不手扶栏杆才勉强稳定住身体。
黄新会眨巴着小眼睛,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夹杂着浓重的洋葱味儿,熏得我差点打舷梯上一头栽下去……
这胖子好象看出我在想什么,边走边用手指着庞大基地内部的各处问我:“怎么样老茶,我就知道你会觉得自己曾经到过这里。
实际上,不但你来过,还有你那位叫趴什么的朋友也来过,除了那位貌若天仙的冥使,包括所有的判官成员确实上都到过这里。
嘿嘿,我代表中南局欢迎各位组织成员重返娘家”。
终于想起来了!这里就是判官组织的大本营跟训练基地。
我们所有的判官成员都曾在这里接受过系统的培训,也都在这里立下的终生的誓言!我自顾自地站在岸上感慨,海灵子却像是头一次来这里似的,好奇的东张西望,开心的像个孩子。
孟婆恢复了人形,依然是那副冷艳美人的范儿,只是古装换成了制服,看上去,陡增了许多神秘感。
孟婆形影不离地跟在海灵子身边,所过之处,所有正在工作的基地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其貌不扬的海灵子身边的大美女行注目礼……
在基地的大会议室里,大家分别落座后,会议室里的灯光立刻黯淡下来,正对着我们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几张德文版的报纸,当画面放大到每张报纸的中缝广告版,我们发现,所有报纸的那个位置都赫然登载着一则寻人启示:寻妻蓝曦,望见报速归,夫携儿女期盼佳音。
落款:老公
黄新会的圆眼镜在黑暗中反射着大屏幕上的光:“各位,这是我们在德国的工作站日前搜集到的几份大报,几份大报都刊登了这样一则寻人启示,如果只是普通的寻人启示也就罢了,关键是,刊载这则启示的人竟然是德国著名的核化学专家蓝曦的丈夫!这就不寻常了。
别人不清楚,我想您二位不会不清楚这个蓝曦是何许人也吧?她的元神现在可就躺在冥使的宝贝瓶子里。
没错,这位被寻找的蓝曦就是国际警察组织多方通缉的国际恐怖分子首领之一、臭名昭著的化学南茜。
也就是我们在地坑战役中被冥使白先生亲手擒获的那名白衣魔女。
由此,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在坐的各位会不会赞同我。
我想请这位蓝曦的丈夫带着他的一对儿女到这里来,让他们夫妻面对面的交流,或许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因为,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蓝曦与她的先生感情深厚,若不是多年前误入歧途的话,他们二人在当地的华人圈子里那可是一对神仙眷侣。
口碑相当的好”。
其实在坐的两个人和一个鬼都没表示异议。
黄胖子提出的这个想法蛮切合实际的,结合舟山基地所掌握的资料分析,打出爱情这张牌对分化瓦解邪教阵营确是一着好棋,现在的问题是,蓝曦的这位家属是否愿意跟我们合作。
对此,无论是黄新会还是我跟海灵子都没太大的把握。
沉默了片刻,一直闭口不语的孟婆忽然插了一句:“假使这对夫妇之间的感情果真如此,小女子觉得,这个事儿值得一试”。
海灵子笑了,拍了拍孟婆白藕般的胳膊道:“这种事,小孟最有发言权了,她每日都在奈何桥头施汤,见过的人间美眷不计其数,这当中,抵死也不喝汤的男男女女大有魂在。
不喝汤的都是想来生来世再做夫妻的……”
说干就干,目前,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要紧的了。
只要能从蓝曦这里打开突破口,邪教组织的覆灭那就是迟早的事。
见大家都持赞许态度,黄新会来精神了,马上吩咐下去,请德国工作站的同仁们务必找到蓝曦的丈夫跟儿女,并且一定要毫发无损的把他们带到中国来。
之前我们也考虑到了邪教的因素,如果蓝曦的丈夫连篇累牍的发寻人启示,势必引起邪教组织的注意,因此,他们的人身安全在一定程度也势必受到威胁。
就在我们讨论这个方案的同时,一支精悍的小分队已经在德国汉堡秘密的组成……
找到蓝曦的一家人并颇费周折,在汉堡蓝曦曾经居住过的公寓,小分队没有找到蓝曦的丈夫柳轶。
这支小分队全部由我朝最高统帅部直属海外作战总队在德国当地的华裔突击队员组成,这些突击队员都有过在德国国防军的服役经历,其中一些人服役期间还获得过勋章跟奖励,它的指挥官是国家安全部特种作战部队成员、特等射手战云飞少校。
这支小分队与判官组织之间没有直接关联,直接服从最高统帅部的指挥。
此番营救任务,判官组织首脑与最高统帅部进行了协调……
小分队在蓝家所在的公寓虽然没有找到柳轶一家,却在他的录音电话里发现了有趣的内容。
那是一条简短的语音留言,讲话的人显然是用了声音过滤装置,使其听上去显得不男不女:“柳博士,我们是您妻子的朋友,她很好,跟我们在一起,如果您希望见她请于今天下午3时到圣米夏艾丽斯大教堂,到时会有人接待您”。
事不宜迟,距离所谓的接待时间还有不足一小时了,小分队立刻驱车前往大教堂。
St.Michaeliskiche它是北德最漂亮的巴洛克风格的教堂,它雄伟的钟楼以及它所处的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汉堡的象征。
德国各地的教堂很多,汉堡的圣米夏艾丽斯大教堂是最具代表性的一座。
高达132米的圣米夏艾丽斯大教堂被汉堡人亲切地昵称为米歇尔(Michel),它是北德最漂亮的巴洛克风格的教堂,它雄伟的钟楼以及它所处的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汉堡的象征。
这座雄伟的教堂位于汉堡市中心区域,它最初建造于1647-1669年。
现在的建筑形态是1786年重建时确立的。
大天使米歇尔战胜魔鬼的雕像屹立在教堂大门之上。
钟楼是这座教堂的标志,登上钟楼能将整个汉堡的市容尽收眼底,所以每天都有人排队等候一台保持着古风的缓慢电梯将大家运送到钟楼平台去观赏风景。
这座华美的巴洛克式教堂内部非常敞亮,毫无阴郁之感。
挑高的穹顶起到了完美的扩音效果,这一点甚至吸引了一些合唱团来教堂灌录唱片。
这里也是作曲家勃拉姆斯的受洗之地,教堂至今保留着为勃拉姆斯施洗的水盆。
神秘录音电话的留言者选择这里作为接头地点可谓煞费苦心,这里人多,游人如织,一旦发生交火,可以借混乱的人群做掩护溜之大吉。
小分队的两辆路虎风驰电掣般的穿行在汉堡的大街小巷,卫星导航不断提示驾驶员抄最近的路线,终于在离预定时间
还有25分钟时赶到了教堂附近。
小分队手中有这位蓝曦丈夫跟他们那一对儿女的合影,因此在当时游客并算太多的教堂前广场上很容易的就锁定了目标。
就在小分队准备上前接应时,提前占据教堂两侧制高点的狙击手们不约而同的发现,在柳轶跟两个孩子的周围忽然出现了一些身着白衣的可疑目标。
狙击手立刻向小分队的指挥员战云飞少校发出警报!
柳轶跟他的那对儿可爱的宝贝正在广场上玩耍,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向自己靠近。
那些白衣人与柳轶和孩子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警戒距离,看得出,这伙可疑的家伙是受过军事训练的,懂得起码的战术。
这些人的右手都无一例外的藏在了白色西装的左侧内部,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因为那些雪白刺眼的上边都覆盖着一副墨镜。
战云飞不动声色的坐在离柳轶不远处的长椅上佯装读报,他戴的棒球帽上装置的微型摄像头早就把四周围的一切动态收入眼底。
战云飞的喉咙处有一块很不显眼的创可贴,看起来好象是有处小伤似的,其实,那是一张薄薄的拾音器,工作原理与装甲兵们使用的那个深喉大同小异。
与人对话时,只能看到喉咙在动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左边,距离150公尺,三个,红外透视,武器型号:乌齐微冲带激光瞄准具。
右边,距离80公尺,五个,武器型号与左边三个相同,注意他们还带着眩光手雷。
教堂大门那里还有四个,武器型号:贝莱塔,年轻女性。
注意,圣米歇尔像后边还蹲着一个狙击手”。
战云飞手拿的报纸后边盖着一块薄薄的毯子,毯子的夹层是经过处理的防红外线干扰的物质,而毯子下边的腿上则平担着一支德国造的MilitaischSchafschutzenGeweh,直译过来就是军用精确步枪,PSG-1狙击步枪可能是世界上精确度最高的狙击步枪了,如果配合优秀射手,它能在300码的距离上把50发子弹全部打进一只高尔夫球里。
战云飞知道,如果自己配备了可以透视的红外装置,那么自己的对手们也很有可能配备了透视装置,道高一尺,魔就必须高出三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去,离接头的时间近了。
柳轶拉着两个小家伙朝教堂大门口走去,教堂广场四周围的白衣人们却毫无动静,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
教堂大门口的四个白衣女子则警觉地朝柳轶围拢上来……
“动手!”战云飞的喉咙轻轻动了动,潜伏在教堂两侧建筑物上的狙击手几乎是立刻扣动了扳机!那四个正在围拢上来的白衣人毫无悬念的朝四个方向倒下,在她们的胸口位置几乎无一例外的绽开了一朵小小的血色玫瑰。
那名躲在圣米歇尔雄鹰雕像后边的狙击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呆了,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这种迟疑绝对意味着死亡。
就在这名狙击手愣神的瞬间,战云飞站起身,把报纸卷成一个圆筒状,步枪被巧妙的裹在纸筒里,枪口微抬,噗地一声,一颗子弹撕裂了空气,发出轻轻的呼啸,准确的钻进了那名狙击手的前额!
那几个站在教堂左右的白衣人仍旧毫无动作。
战云飞迅速发出撤离指令,自己抓着报纸筒里的步枪,若无其事地走到还在发呆的柳轶身边,微笑着用汉语说:“不要发呆,跟在我身边,我们离开这里”。
柳轶如梦初醒,忙抱起最小的女儿,拉上稍大些的儿子,紧跟在战云飞身边,慢慢地离开了教堂。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8 20:10
茶炉 发表于 2020-3-4 06:55
第14章 心里装着鬼的人

    郁小七是市局户政科的一把手,从系统中调档案对她来说是手拿把儿攥的事情。 ...

每个人的名字都有自己的含义,人如其名!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8 20:19
茶炉 发表于 2020-3-5 06:30
第15章 迟了一步

    查阅档案后,我们马上去找小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8 20:34
茶炉 发表于 2020-3-5 06:33
第16章 一张光盘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跟军刀的姿势都很奇特。

这一段,光盘上的画面描述很详细,很有画面感,甚是诡异……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9 07:19
第46章 穿越绝境

突击队员们有条不紊的撤离了战场。
十几分钟后,接到游客报案的警方才赶到现场,除了教堂前的四具女尸外,警察还在圣米歇尔像的下面找到一具摔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在尸体的右手里,还紧紧扣着一支狙击步枪的扳机。
在这些尸体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证件,现场勘察的警察们结合这些不明来历尸体的特征,又在教堂两侧发现了几名姿势怪异的白衣人,这几位都戴着墨镜,姿势有些奇怪,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假人纸板做的路牌,待靠近时,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们便立刻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些僵硬站立着的白衣人周身上下找不到血迹,也找不到弹洞,接触他们的肢体时,明显感到了寒冷,这说明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超过了半小时以上。
警察们还在忙于教堂前的不明血案,突击队员们乘坐的路虎已经把他们带到了汉堡港附近的一处中转站。
在这里,惊魂未定的柳轶才落坐,就迫不及待的抓住战云飞的手使劲摇晃着:“我妻子呢?孩子们的母亲呢?!”
战云飞的眉毛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柳博士请听我说,我们这次到德国来,就是奉命接你们回国的,你的妻子,孩子们的母亲已经先期回国了,目前一切安好,希望柳博士不要激动,配合好我们,我以军人的荣誉向你保证,一定让你们全家团聚!”
身材高大的柳轶摇着战云飞的手连声道谢,身边的两个小宝贝则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爸爸对面的那位帅气的叔叔,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这个中转站里,突击队员们稍适休整了一下,马上又带上柳轶一家乘车前往码头,在那里,柳轶一家人将在突击队员们的护送下登上一艘在美国某船务公司注册登记的香港货轮,在到达公海海域后,会有潜艇在那里接应,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就在战云飞他们驱车离开中转站后不久,中转站就给战云飞发出了一条紧急警报:内线报告,有不明国籍的大量可疑人员出现在港口附近,可能携带武器。
看来,特别小分队的行踪暴露了!战云飞当机立断,马上改变了行动方向,指挥队员们驱车掉头,一阵急驰后,出现在汉堡港的一处偏僻的正在修缮的码头。
战云飞的打算是直接用卫星定位引导公海上的潜艇直接从水下开进港口,在这里把柳轶一家人送上潜艇,送回国去。
这种做法虽然有悖国际公法,但这是不得以为之,只要潜艇玩儿的隐蔽,不被发现,一切都OK!
突击队员们警惕的在两辆路虎的周围布置好了警戒线,利用码头上的维修材料临时搭置了战术掩体。
战云飞关掉卫星电话,多年的职业生涯让这位战功卓著的老兵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道,直觉告诉他,有一场险恶的战争即将迫近。
夕阳下下,浓重的火烧云笼罩着繁忙的港口,战云飞望着杂草丛生的码头尽头,远方的那个地方似乎有一些令他很不安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战云飞吩咐手下从路虎里搬出来一只长条形的塑钢手提箱。
突击队员们打开箱盖,从里边提出一挺样子奇特的大口径步枪。
乍一看上去,这支步枪长得很有些像反器材武器,也就是部分国家武装力量常备的反坦克枪。
突击队员们迅速把这支枪的附加部件安装起来,推上弹夹后,把步枪架设在临时搭置的战术掩体上。
“准备战斗,兄弟们,我们必须保证柳博士的安全,必须把时间拖延到潜艇的到来,祖国与我们同在!”
战云飞说完,随即伏下身体,抓起了枪托顶在肩膀上,开始调整瞄准镜,在他身边,一名突击队员手持红外侧距仪替队长担任狙击目标的搜索。
其他突击队员则分别进入各自的掩体,两名突击队员则分别进入了路虎敞开的顶棚,各守一挺高射机枪,拉平枪身,严阵以待……柳轶和孩子们被安排到码头下边接近水面的扶梯上,一名突击队员守护在他们身边。
幽深的海底,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钢铁长鲸无声无息地朝目的地急驰。
这艘潜艇采用的是喷射推进方式,引擎几乎没有声音,安装在艇艏外的两只脉冲发生器正不断地向周围海水中释放着模仿鱼群游弋的生物信号。
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鱼目混珠,蒙混过关。
码头上,突击队员们的耳畔传来杂乱的引擎声,远远的,尘土飞扬,乱哄哄地开来不少乌七八糟的车辆,其中还真有不少“梅得因拆纳”的山寨版本,看得战云飞瞠目结舌……
乱七八糟的好一通折腾,这些各具特色的改装车一字长蛇阵摆在小分队面前,正中间的一辆福田小卡上居然摆着一张躺椅!战云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巴眨巴再看,没错儿,还真是一张躺椅,躺椅上躺着的竟然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妙龄女郎!哎呀呵!有意思,真特么有意思了!这是要干嘛?唱堂会?唱堂会躺着的也得是位老太爷啊,怎么躺了个小丫头……
双方对峙着,沉默着。
几分钟过去了,双方的手指都扣在扳机上。
再看那些改装车上的人,个个都缠着五颜六色的头巾,戴着雷朋墨镜,穿着白色的休闲服,身上缠着子弹链,显得不伦不类。
还有一拨人手里没拿武器,却摇着小旗儿,远远望去,那些白色小旗儿上似乎画着个人脑袋,更有甚者,在这两拨人中间居然还站着十几位身披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我去!这都什么人啊?战云飞舔舔嘴唇,右眼却一时一刻都没离开瞄准镜。
对面福田小卡上的躺椅吱呀一声,那妙龄女郎懒洋洋地坐起来。
小分队的突击队员们这才看清,竟然是个漂亮妞儿,白皙的肤色,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微微上翘的鼻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穿一件儿相当随意的休闲衫,白嫩的小手扶在腰间别着的白色枪套上。
要不是那副枪套,旁人还以为这是谁家姑娘跟这儿拍文艺生活片儿呢……
那女子从躺椅上站起身,旁边一个马屁精赶紧递过一只话筒。
女子拿着话筒好象在酝酿感情,过了十几秒钟的光景,一个臃懒柔媚的声音炸响在双方的上空:“交出柳博士,从此天各一方互不相干,不交出柳博士,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我给你们五分钟考虑时间”。
声音有点刺耳朵,女子恼怒地给了那个递话筒的马屁精一嘴巴,战云飞笑了,估计是喇叭没设置好,影响了漂亮姑娘的正常发挥吧……
福田小卡朝后退了退,就被边上的改装车给挡住了。
战云飞通过拾音器下达了简单命令:“起爆!”
此前,战云飞早已经命令突击队员们在通向这里的来路上呈梅花花瓣的形状敷设了遥控地雷跟反坦克雷,还在道路的两端安装了隐蔽成石头的飞旋空爆定向雷。
这一句起爆,可是要了亲命喽!
就见车辆扎堆儿的地方猛地腾起一道烟柱儿,伴随着烟柱的猛然高升,两三辆改装车已经四分五裂,抛的到处都是!对方的阵营顿时乱了套!扩音喇叭里不断传来那女子声嘶力竭的声音:“散开!马上给老娘散开!快散开!”本来就不很宽敞的通道上顿时乱做一团,各种倒车各种堵车各种撞击声此起彼伏。
轰轰!又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那些正纠结在一起不知所措的车辆跟车上的恐怖分子一起飞上了天!
战云飞再次下令:“注意隐蔽!”
话音刚落,大家只听到耳边传来尖锐的呼啸声,接着就是一片凄厉的惨叫!那是预设的定向雷起爆了!瑞典造的FFV-013定向雷可谓该家族中的“巨无霸”,重量达到了惊人的24公斤。
引爆后,在9.5公斤高爆炸药的推动下,杀伤钢珠以每秒1700米的速度袭向目标,在150米距离上形成宽100米、高4米的杀伤弹幕,相当于一个步兵连的机枪火力同时开火的火力密度。
从这一组数据上可以想象得到,此时的战场该是一幅什么样的情景!
铺天盖地的钢珠雨过后,小分队面前呈现出一幅惊心动魄的人间惨景:各种汽车的残骸歪七扭八的纠结在一起,人体被迸裂的碎块星星点点的粘在那些扭曲的金属结构上,现场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的踪影。
离着小分队最近的地方赫然扔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勉强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副金属管结构的东西,战云飞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这不是那副躺椅么……
战场上的胜负已决,小分队的成员如释重负地纷纷从掩体后边直起身子,而就在此时,那些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残骸后边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战云飞身边的测距员低声惊呼道:“豹!”
豹2-A6系坦克是德国装甲部队列装的主战坦克,也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主战坦克之一,无论是防护能力,机动能力还是火力和信息化方面都位世界坦克的前列。
我草!战云飞吃惊不小!这帮恐怖分子够牛逼的啊!居然连国防军都贿赂了,居然把德国的主战坦克都使上了!随着引擎轰鸣的迫近,一头庞然大物冲破了硝烟,赫然出现在小分队正面!果然是豹2-A6!人们顿时紧张起来,无论是武器装备上还是人员心理素质上,面对这样凶悍的对手,突击队员们的心理压力陡然增大!2-A6的强大火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撕裂这支人数不足十余的战术小队……
战云飞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吩咐手下:“咱不是还有几个小玩具么?赶紧使上!”所谓小玩具其实是几辆稍微大一点的玩具遥控电动车,装上高爆炸药就成了流动的遥控炸弹。
两个队员忙从路虎里把这四辆小玩具搬出来,手脚麻利的装好炸药包,遥控四辆小车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朝那个庞然大物冲去!
说实话,就算把这四辆小车上绑的炸药都放一起,如果运气好的话,有可能碰上坦克的履带,那这只陆地上的钢铁旱龟也仅仅是无法动弹而已,并不能影响它的火力宣泄。
不过,豹2-A6装备了很先进的车载监视系统,可以从不同角度对迫近的目标进行扫描分析,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四辆小车的出击可以分散下豹子那颗智商并不怎么高的小脑袋的注意力。
果然,那头豹的炮塔开始转向,炮口也最大俯角的降低,显然,它发现了其中的一辆玩具车,打算用它的牛刀干掉这只逼近的小“雏鸡”。
“发射磁力雷!发射电磁干扰器!”战云飞不慌不忙地下达着命令。
命令被有条不紊的执行着,六枚磁力雷被特殊的发射具准确的射到了豹子的“腿”上,磁力发生器牢牢地将爆破雷吸附在坦克两侧的行走机构上,同时,一组三件的电磁干扰器也被射到了豹子的炮塔周围,紧紧贴在上边。
别小看了这东西,它能完全阻断坦克与外界的一切电子联络,严重干扰坦克中电子设备的运行,让单兵出击的坦克变成聋子、瞎子跟哑巴。
砰砰砰!附着在行走机构上的磁力雷爆炸了,庞大的车身颤抖了一下,双侧的履带哗啦一下,断裂成了几截……正在追踪玩具坦克的豹忽然像喝多了威士忌似的抖晃起来,炮塔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这种疯狂的旋转令所有目击者叹为观止!炮塔的疯狂旋转使得旋转机构冒出一溜刺眼的火花!砰地一声,已经完全失去控制的炮塔与车身分了家,在半空中仍然旋转着朝通道靠海的那一侧悠悠飞去,扑通一声,坠入大海……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豹2-A6转眼间就地转换了身份,成了没脑袋的拖拉机。
战云飞乐不可支地扣动了手中那支大口径步枪的扳机。
轰!一道白烟打着旋儿地径直钻进了豹2-A6拖拉机正面的腹部!一股巨大的火焰从那个没了盖儿的地方骤然升起,车体内部的弹药被引爆,在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中,四个火球从车里滚落到一旁的地上,在地面上翻滚挣扎,惨呼连连!
战云飞手中的这支看上去跟反坦克枪一摸一样的大口径武器实际上是德国陆军装备的火力最强大的G22狙击步枪,也叫精确打击步枪,命中率极高。
刚才射进豹腹的那颗致命弹丸是经过特殊加工并改造过的穿甲燃烧弹,打穿了坦克最薄弱的腹部,在坦克的内部引起了熊熊大火,几分钟内,这头适才还气势汹汹的豹子已经变成一个到处喷火的金属空壳!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现场满是刺鼻的烤肉味儿跟塑胶金属熔化时的味道……
敢情小分队只放了一弹就结束了战斗。
这可真成了奇观了……
远处,又一次传来警笛的嘈杂。
背后,一条橡皮舟悄然载走了柳轶和他的一对儿女,战云飞和他的战友们站在码头上目送小舟驶过转角后,马上清理了装备,分别跳上路虎,从码头的另一侧快速离开了。
好大一会儿,一长串的警车才姗姗来迟,从码头一侧几乎被炸塌的工具小屋里钻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娇小身影,朝警车方向蹒跚了几步就瘫倒在地………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9 07:46
第47章 医院怪客

从外表上看,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医院。
甚至于可以说是一座很不起眼的社区医院。
医院静静的坐落在汉堡市内某高尚生活小区里,如果你细心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尽管这是一座医院,却没几个病人前去就诊。
某生活小报的记者曾经好奇的前去采访,据院方负责接待的人士说,实际上,这座坐落在社区内的医院大多数时间里从事并非医疗诊治,而是政府的医学研究机构,专门从事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新型药品的研究开发。
渐渐的,公众对医院的存在变得习以为常了。
就在码头激战后的第三天,三辆黑色奔驰越野车相继驶入医院的地下车库。
在车库里,从奔驰车上下来的十多个白衣墨镜人又分别从三辆车的后车厢里抬出三副担架,等候在运送平台上的医护人员接过担架后,这些白衣墨镜人什么都没说,转身上车,三辆奔驰又鱼贯开出了地下车库。
三副担架被遮得严严实实,除了能看出遮盖物下边有人体轮廓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三副担架被安装在带滑轮的手术车上,被六名戴了奇怪耳麦的彪形大汉分别推进三部电梯。
电梯没有像平常那样上升,其中一部电梯里,一名墨镜大汉伸出手在控制面板上拂了一下,原本毫无表情的面板骤然变得生动起来,各种信号灯光交替闪烁,大汉用手指在面板上的一只小屏幕上轻点了几下,电梯呼地一下,笔直地朝下坠去!这种骤然的加速度会让很多人感到极不舒服,但电梯里的人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仿佛他们不是人类。
急速下坠的电梯嘎然停下,重力中心回归。
电梯里的两名墨镜大汉一前一后,推着手术车从徐徐开启的电梯门内走出,与这部电梯平行的另外两部电梯里也分别推出另外两台手术车。
三台车会合后,又分别走进三条幽深阴暗的隧道。
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清晰声音的隧道两侧每隔十步就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白衣墨镜人,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雕像……
三台手术车又在一座圆形大厅会合,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扇正徐徐开启的自动门。
三台手术车鱼贯被推进了门里。
门里没什么特别,就是一间宽敞的大屋,屋里有一张很宽的大手术台,手术台边站着一个穿医用服装的中等身材的女人,与那些墨镜大汉不同,她戴了一副“风镜”。
第一台手术车被推到手术台边,遮盖物被第一次被掀开,里边竟然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手跟脚都被金属戒惧束缚着,嘴里塞着塑胶口球,用细皮带紧紧绑在头上。
风镜女人低头看了看那个表情痛苦的裸女,什么话也没说,挥挥手,两名大汉又把遮盖物重新覆盖好,把手术车推离了这间大屋。
接下来是第二台、第三台……
第三台手术车上的遮盖物被掀开后,里边是一位满身肮脏,蓬头垢面的女子,身上的白衣早就被油泥搞得污七八糟,光着脚,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嘴巴微张,处在昏迷状态。
风镜女人认真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很满意,示意两名大汉把女子抬上手术台。
两名大汉分别捉住女子的双肩跟双脚,像拎个面口袋似的把她从手术车上横移到手术台上。
风镜女人忽然变得麻利起来,很快就把女子脱个精光,调节了一下手术台边电热水器的温度,拿起软管,用温润的水流仔细清洗着女子肮脏的身体。
她洗得很认真很仔细,不放过每一条褶皱,也不放过每一处污点,仿佛她手下清洗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艺术珍品。
终于,洗完了。
风镜女人又用浴巾把裸女包裹起来,轻轻翻动她的身体……
洗干净后的裸女变得光洁香艳,高耸的双峰,平滑的小腹,玉藕般的四肢,唯一与美妙胴体不协调的就是那张泛青发乌的脸。
风镜女人似乎有点怜香惜玉,嘴里喃喃自语道:“爱睡觉的小美人儿,这一觉还没睡够么?就给姐姐这个权利,把你从噩梦里唤醒吧。
我的小瓷娃娃,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好美好美!”
大屋里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无影灯下的手术台上,风镜女人从手术台下拉出一根管子,用消毒液反复冲洗后,把管子一端的球形探头慢慢地从女子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塞了进去……
这座医院外表稀松平常,地下却又是别有洞天。
就在风镜女人把一根管子捅进裸女的嘴巴里时,在这间大屋子的隔壁,另外两台手术车被推进另一道大门,在这里,有一群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在做着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间大屋里有一张巨大的金属平台,平台上又安装了很多类似一张整床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躺着一名裸体女子,有一根管子从她们的嘴里伸进去,她们的肚子无一例外都鼓得老大,手脚痉挛,浑身颤抖。
待到这些裸女的肚皮趋于平复后,嘴里的管子被撤除,又被悬挂在凹槽上方的喷头里喷出的液体从头到脚冲刷一遍,就被另外一群人从凹槽里抬出来,扛在肩上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看不清甬道里有什么,但是,从里边不断的排出的浓浓的白雾。
从甬道的另一端,这些裸体的女子就已经被装在透明的薄膜袋子里,袋子的上端被一根细细的金属链固定着,源源不断的裸女袋子就这样被悬挂在无数根轨道的凹槽里,缓慢地被导轨导向大屋幽暗的深处。
大屋的隔壁,风镜女人已经完成了那根管子的工作,昏迷中的裸体女子被风镜女人扶着半坐起来,毫无知觉的身体任由风镜女人来回摆布。
风镜女人又把一具半透明的头罩套在裸女脑袋上,罩子上有很多根细管通向屋顶的某个地方。
风镜女人边弄边慢条斯理的自言自语:“我的小美人儿,你到家了。
虽然你没能完成天父的使命,照理说,你应该接受天父的惩罚,可你是我的,小美人儿,我说你能活你就死不了,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是,心也必须是。
你的师姐跑不出我的手心儿,虽然她的灵魂被禁锢在东方魔鬼们的瓶子里,可她的肉体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那些东方魔鬼得不到她的肉体,得到灵魂也无济于事。
来吧,我的小美人儿,来姐姐这里向天父忏悔你犯下的罪恶,祈求我们神圣的天父宽恕你的罪吧”。
半透明的罩子轻轻一颤,只见那具美妙无比的裸体就像动画片一样,生命的颜色闪电般的从皮肤上消失,也就几秒钟的光景,原本鲜艳红润的裸体就变成一具看上去毫无生气可言的僵尸……风镜女人十分满足地把罩子从灰白色的裸体头上移开,一直守侯在她左右的墨镜大汉走过来,又把裸体僵尸抬回手术车,装进一只灰色的袋子,袋子的约束口出有一面蓝色小牌子,牌子上面的名字是:刘寐。
接着手术车便被推离了这间屋子,进入了刚才我们“窥视”过的那间大屋……
风镜女人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走进屋里的一间封闭的小间,稍顷,从小间的另一侧出来的竟然是一位丰姿绰约的年轻少妇,举止得体,着装简练,戴一副金边眼镜,梳着一束乌黑浓密的马尾辫儿,随着她的步履轻快的摆动着。
她左胸贴着的黑色工作牌上印有白色的小字:生化实验中心主管:诸葛楠。
诸葛楠步履轻快地走进电梯,电梯门合闭的一刹那,电梯里那张俏丽青春的面孔倏然一变,有一小片黑云将那张脸笼罩起来……
电梯快速向上升起。
与诸葛楠乘坐的电梯相向而行的另外一部电梯里,有一群从头裹到脚的白衣墨镜客,与先前见过的那批白衣客不同的是,这一群白衣墨镜客的身上都无一例外的装备了武器跟弹药,其中两名白衣客的手里,还各自紧紧抱着一根红色的粗棒。
电梯到了底。
白衣客之一用手在控制面板上拂了一下,控制面板马上变得十分愉悦。
过程与前一批白衣客的进入大同小异,武装白衣客们很快就控制了地下世界的控制权,那些还没搞清状况的普通白衣客几乎都被装了消饮器的冲锋枪打成了筛子,命丧黄泉,只有少数几个被打晕后绑成了粽子扔在地下。
白衣武装客们屏蔽了监视系统,修改了播放程序,使得地面上某处的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始终是先前那些正常状态。
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的状态下进行的,武装白衣客中的高个子带着抱有红色粗棒的两名白衣客进入了那间巨大的地下“车间”。
在车间的入口小屋里,高个白衣客迅速在电脑上搜索着所有的名单。
很快,两个相距很远的名字分别被他搜到:蓝曦、刘寐。
那些被悬挂在轨道下方的透明袋子里,无数具看上去毫无生机的躯体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白衣客们只得从外围的甬道里小心翼翼的穿过去,高个白衣客敏锐的观察到,在那些密密麻麻悬挂着的躯体袋的下方还悬挂着一只透明的容器,容器中,似乎都有一点微微发光的雾气……
在巨大车间的最里端,有一架高台,高台上有7只透明袋子,正中央的那只袋子是空的,瘪的,似乎抽成真空后就从未被使用过。
两侧的袋子里盛装着的都是曼妙无比的女性裸体,而在这些裸体装具的下方也分别悬挂着透明的小容器,小容器中,有着微微发光的雾气……
高个子朝部下一挥手,两名部下马上把抱着的红色粗棒放倒,按动了棒上的什么机关,只见两根红色粗棒以令人眩目的速度很快就地展开,变成了两副飘在地面上方的担架。
磁悬浮?不要那么高科技吧?!
蓝曦跟刘寐的躯体分别被小心翼翼的从轨道上摘下来,那些与轨道中暗藏管线连接的接口处被迅速切断,管线接口被重新接到了悬浮的担架上,装有两具躯体的袋子被固定在担架上后,高个子白衣客环顾了一下这座高台上剩余的四个袋子,似乎在思忖。
稍顷,高个子从固定在武器前端的刀架里摘下短吻刺刀,轻轻在那四只口袋上依次划了一下,顺手摘去了四只口袋下悬挂的透明容器,把容器的接口端也接到了红色悬浮担架的剩余接口上。
做完这一切,高个子一挥手,两名部下推着担架迅速从原路退回到大车间的入口处。
白衣客们从四面八方迅速集结到一处,正要回到电梯那里时,高个子忽然制止住大家的脚步,用手指了指左边的幽暗通道,于是,所有人跟在他的身后,很快地就消失在那条通道里。
当白衣客们的脚步声远去后,巨大车间里骤然响起了鬼哭狼嚎!最靠里边的高台上,被高个子白衣客用尖刀划过的那些袋子中的躯体已经干瘪发黑,而中间的那只抽成真空的袋子正迅速的膨胀起来,周围的空间里回荡着怨毒地尖叫:“死!死!死!”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9 07:51
第48章 魂兮归来

如果说安全,哪儿都不安全。
但如果想在地球上找个相对安全且不受骚扰的地方,深海无疑是最为合适的所在。
编号2013AXY的战术核潜艇无声无息的蛰伏在百慕大海域。
大概是畏惧百慕大千百年来恐怖的传言,那些不怀好意的它国舰船都不敢擅越雷池一步,惟恐自己变成这片吞噬之海的美餐。
那为何编号2013AXY的这艘潜艇竟然如此大胆,敢于深入如此令人胆战心惊的禁区呢?
这问题的关键不在潜艇,也不在百慕大的那些恐怖传说,问题的关键在距离潜艇500米开外的一座形状奇特的金字塔!
早就有传说,百慕大海底有两座怪异的金字塔,不知年代,两座金字塔的塔身上分别有贯穿性的巨大空洞,海水从这些洞穴中汹涌穿过,形成激烈的湍流跟令人魂飞魄散的巨大漩涡。
只有想死不要命的主儿才敢接近这里。
眼下,其中一座金字塔身上的洞穴竟然消失了。
塔身发出轻微的震颤,塔外的四个角上分别伫立着四尊凶神恶煞般的不知名生物的雕像,凑近观察,原来是四尊巡海夜叉的雕像!
深海的生物在这里几乎看不到踪影,只有一些微生物藏匿在那些万年形成的古珊瑚残骸中,纵起迟钝的感官,谨慎地感知着四周的动静。
潜艇内部一处被改造过的空间里,有一群白衣墨镜客正紧张的忙碌着。
为首的高个子正在指挥手下把两副悬浮担架安装在一具平台上,平台某处伸出的密集的管线接驳在担架上,一名白衣墨镜客小心翼翼的把两只透明的瓶子交给站在一旁的一位冷面俏丽女子,女子一言不发地把瓶子揣进怀里。
在与此处毗邻的另一处舱室里,几名海军潜艇军官通过观察孔注视着这一切,没人说话,也没人发表意见。
柳轶博士双手紧紧搂着两个孩子,焦虑的目光望着头顶的一面大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隔壁忙碌的景象。
汉堡脱险后,柳轶博士和他的孩子被安排在潜艇中,有专人负责生活起居,丰富的菜肴,精美的玩具,孩子们无忧的戏耍,都没能让柳博士轻松起来,相反,他的内心反而有种隐隐的不安。
“柳博士,请您跟我过来”。
说话的是一位海军中校,奇怪的是,舱里的灯光很柔和,可这位军官却戴了一副黑色风镜,柳轶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是从对方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友善。
柳轶的一双儿女已经睡着了,柳轶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孩子们的身上移开,一位年轻的海军女军官给孩子们盖上了薄毯,用微笑告诉柳轶,请他放心。
跟着那位中校在潜艇狭长的通道中行走,空旷的通道里除了潜艇的引擎发出的声音外,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经过两个圆形舱门后,中校带着柳博士来到了艇艉的鱼雷室。
鱼雷室门口值勤的一名军官查验了中校的身份牌后,对柳轶点了点头,返身按动了鱼雷室门边的电钮。
门无声的打开了一条仅供一人侧身进入的缝隙,柳轶跟着那位中校闪了进去……
这艘潜艇的鱼雷舱与常规潜艇有很大的不同。
常规潜艇的艇艉鱼雷舱都很狭小,除了鱼雷发射管跟机械绞车外,还有储备鱼雷,给人留下的空间几乎都让武器弹药给占完了,操作手只能站在发射管后边,舱门一关犹如蒸笼。
而这艘潜艇的艉部鱼雷舱则显得很宽很空洞,里边的鱼雷发射管显然已经被拆除,弹药储备也被移走,几排强光灯把舱室照的如同光天化日一般。
现在整个舱室里除了几把临时搬来的椅子外,就只有舱室正中央的一具金属盒子。
那盒子看上去十分丑陋,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有几个全身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在盒子下方忙碌着。
中校向柳轶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随即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副墨色风镜递给柳轶:“柳博士,请把这个戴上,我没有说摘请一定不要随便摘下,免得发生意外”。
鱼雷舱里十分凉爽,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冷气让柳轶不禁打了个冷战。
白衣人忙活完了,其中一名白衣人走过来,向中校敬了个礼:“报告!线路连接完毕,一切正常,可以开始了”。
没人说话,那几排强光灯倏然熄灭,舱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柳轶嘴上没说,心里直犯嘀咕“本来就黑,还戴墨镜,这下更黑了”。
中校似乎感觉到了柳轶的不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耳语道:“从现在开始,你是主角,一会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希望你能沉着镇定的去对待,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把你妻子从邪恶世界中拯救出来,她能不能幡然醒悟,全看你的了。
祝你好运”。
咔哒,不知道从那里传出一个轻微的声音,柳轶的眼前忽然一亮,那种亮度绝对不是人的视力所能够接受的,幸亏有了起保护作用的墨色风镜,不然,这种突如其来的闪烁绝对能让没有防护的人当场变成睁眼瞎!
刺眼的亮光来自金属盒子的正面,但在风镜的作用下,光线已经变得很柔和。
柳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见了什么东西,没错!是有东西!就在强烈光线变得柔和的刹那,柳轶看到了一团模糊的物质正在盒子里轻轻翻滚着。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深处忽然揪心裂肺的跳了一下,就好象自己面对着的那团物质是自己很久以前非常熟悉的某个人似的。
有个若隐若现的声音似乎从天外飘来:“老公……老公……救……我……”
柳轶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这声音很不真实,却又十分熟悉,柳轶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黑暗里,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有柳轶自己的心砰砰跳动,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胸腔里那颗几乎要跳出来的心。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难道说,那团东西是……蓝曦!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闪现时,那个不真实的声音一下就变得真实起来:“老公……救我!”
柳轶当下就有一种想扑过去推倒金属盒子,把妻子从里边救出来的冲动,身边有一双大手用力的把他的肩膀按住。
这时,似乎有个身影挡在了盒子与他的中间,那个身影好象是透明的,周身散发着幽蓝的冷光,好象是个姑娘。
那姑娘嘴唇没动,柳轶的脑海里却猛地一紧,有个冷冷的声音好象是硬塞了进来:“你不要冲动,我们把你妻子的躯体从西方魔鬼的宫殿中抢出来,现在你所看到的是你的知识领域所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你妻子的元神,现在,你妻子的元神需要你来调整,我们可以帮助你,人类,请你帮助你的妻子多回忆美好的过去,用你内心的感情把她心中的魔障驱逐出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帮助她的元神回到她的躯体里去。
你听明白了没有?不用管我是谁,用你自己的心去唤醒她的混沌。
如果你还想夫妻团圆”。
声音骤然消失。
柳轶努力定了定神,脑海中盘桓着刚才的话语中的含义。
柳轶是旅德华裔,自幼生活在大陆,那些古老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常听老辈人说起,因此记忆中倒有几分印象,刚才说到的元神,按现代心理学的术语来说,元神代表的是大脑皮层调节功能的总括。
按传统的内功术语来说,元神是人生命活动的主宰。
当然了,科学的解释纯粹是牵强附会,元神之说,道家跟佛家各有说法,说法不一,但万变不离其宗。
如果按刚才冷面姑娘的话意去理解,妻子的元神是被污染了,被什么污染了自己不得而知,但自己有责任有义务把妻子从混沌的意识中解救出来,只有这样,一家人才能得以真正团聚!
想到这儿,柳轶反倒坦然了。
他慢慢站起身,朝金属盒子靠过去……
柔和的灯光下,躺在担架上的蓝曦忽然动了动手指!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成功了!她醒了!”
蓝曦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与此同时,在潜艇的另一间舱室中,还有一场营救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已经卸掉白色防护服的战云飞身着笔挺的海军制服,领花及袖口上都已经缀上崭新的上校军衔。
战云飞的手里捏着一张金属卡片,卡片的背面镌刻着一个中文名字:刘寐。
卡片上的刘寐此刻就静静的躺在一副悬浮担架上,周身赤裸,一丝不挂。
装有她元神的透明小瓶子已经交到了孟婆的手上,如果无法唤醒她混沌的元神,刘寐将会被孟婆带到十八层以下的那个去处……
此前的一段的时间里,战云飞一直都在电脑前,面对着那张金属卡片上承载的海量信息发呆。
他委实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曾经在汉堡码头上神气活现的恐怖分子指挥官、这个名列邪教6大护法之一的美女蛇的真实身份竟然是……竟然是我朝的机密卧底!
按照常规,一个卧底侦察员即使迫于形势的需要违背良心去做了一些无法理喻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些事情属于常规理解范畴之内的,上峰在通常情况下会替其设法消除掉这些行动所导致的负面影响。
但是,眼前的这位卧底所从事过的所谓事业,所经历过的所谓行动,没有一项不是与恐怖袭击、恐怖杀戮有关的,根据相关记载,刘寐身上至少背负了上百条人命!战云飞每每反复读到这一段时,心都不免被狠狠的揪上一下:我的天!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一个杀人魔头!简直不可思意!
孟婆小心翼翼的把装有刘寐元神的透明容器递到一位白衣客手里。
白衣客举起容器在灯光下认真观察了片刻,马上把容器安放进特殊的平台里。
白衣客摘掉了头罩,露出一头浓密的红色秀发跟一张写满稚气的娃娃脸。
苏小雨是战云飞小组的随队军医,也是战云飞上校最亲密的革命战友。
唤醒刘寐要比唤醒蓝曦费劲的多。
刘寐只有一个哥哥,在她接受卧底使命后,她的哥哥突然离奇失踪!基地曾经花费了很长时间搜索,但时至今日也是毫无线索。
如果说,唤醒蓝曦靠的是爱人之间的情感纽带,那么,要想唤醒一个身中“剧毒”难于自拔的侦察员,又要依靠什么呢?为此,基地特意派出了当初分配刘寐任务的特战局指挥官、代号“凡人”的夏超随潜艇前来德国接应。
希望以夏超对刘寐潜伏使命的详尽了解协助唤醒沉沦在邪教深渊中的灵魂。
战云飞与夏超有过短暂的交流,大致了解了刘寐的个人情况,特别是当战云飞听夏超提到末日战役四个字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曾经在末日战役中生存下来的军人竟然会被邪教洗了脑!
末日战役是我朝从未公诸过的神秘战争之一,是与强大的外来生物进行的一场惨烈的战役,所有参与过末日战役并且能够生存下来的军人后来都参加了意志力的测试,结果一致表明,这些生存下来的军人的意志力都已经突破了人体意识形态的极限,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这样一个具有突破心理极限素质的女人怎么会被邪教控制了心智呢?这个叫“天父的女儿”的邪教组织究竟掌握了什么法宝,能够轻易的驾驭所有被它奴役心灵的人们?!战云飞百思不得其解。
苏小雨是神经内科专家,在刘寐的问题上,苏小雨与战云飞一道为其的苏醒制定了一套用虚拟场景逐步唤醒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关键是利用软件虚拟出刘寐非常熟悉的生活场景,包括亲人,友人及爱人都会出现在这个虚拟的场景中,让刘寐的元神在这个虚拟的环境中虚拟生活,在时间的设置上,将时间的规则打乱,让一天以几小时或者几分钟的速度快速翻过,争取在很短的时间里达到很大的效果。
制作这个虚拟化的生活环境,对战云飞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檎来的事情。
战云飞不仅仅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反恐专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德国汉堡大学数学信息工程学与自然科学系的研究生导师。
他是数学信息工程学这个领域中数得着的顶级专家之一。
眼下,这套计划已经正式得到批准,并且正在进行最后测试。
战云飞此前已经得到了蓝曦复苏的消息,因此,对眼前复苏刘寐的计划也抱有很大的期望。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大家预期的愿望前进,唤醒刘寐确实比唤醒蓝曦艰难……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9 07:56
第49章 魔鬼终结者

综合各方面信息的分析,我朝决策者英明果断的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天父的女儿这个臭名昭著的邪教组织的总部在花旗国,而精神核心及生化中心就在德国境内!如果不彻底消灭这个组织,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灾难在等待着和平的世界。
根据内部消息,这个邪教组织已经与东突、基地以及死灰复燃的日本赤军和意大利红色旅等邪恶组织建立的完整的相互关联,这样一群恐怖主义者纠结在一起,已经形成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这个星球上最为恐怖的邪恶轴心!并且,恐怖主义已经开始向欧洲各大政治团体进行渗透,邪恶组织的最终目的是占据各国的政治经济及军事领域,如果任由其发展,这个世界将很快沦为撒旦的天下。
复苏刘寐的过程虽然艰难,但最终还是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通过对复苏后的刘寐及蓝曦的了解,天父的女儿这一邪恶教派的面纱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揭开……
天父的女儿这一邪教组织最初产生于60年代末的花旗国。
天父的女儿最初的雏形是上帝的儿女,其精神头领为伯格,生于1919年南加州的渥仑市,其父是大学讲师,其母是宣道会传教士。
1968年,伯格的母亲在南加州布道,需要有人协助,于是便把儿子请去。
伯格去后深受当地一些热心传教而又反传统传教方式的青年的影响,很快吸引了一批信徒,成立了“少年归主协会”,不久他为了吸引更多的信徒参加,把它改名为“上帝的儿女”。
在他创建该教派的开始,该派还属于信奉世界末日很快来临的千禧年主义中的一派。
七十年代中期,伯格的信仰变得更为离奇,也更具有邪教的特点,在教派内公开鼓吹为了传福音,肉体上勾引异性是正当的值得称颂的行为。
当他们因此而受到花旗国政府取缔后又激起他对政府的痛恨,特别是1978年人民圣殿教事件之后,更把花旗国政府视为最大的敌人,说花旗国是妓女,是圣经中的大恶人,当世界末日来临时,所有魔鬼都会在花旗国出现。
他还声称人民圣殿教中死去的人已借着基督得救,进入了天堂,不过他们所处的灵界要比上帝的儿女低一等。
八十年代“上帝的儿女”受到西方各国的取缔,伯格让他的组织化整为零,向小型化、家庭化方向发展。
当他意识到在西方发展没前途时,便号召信徒从西方转向亚非拉第三世界国家。
为了能在这些地方打开局面,他要信徒竭力与当地政府搞好关系。
他本人也不发表任何对那些国家政府攻击的言论。
尽管如此,该教派的乱交、乱伦已为愈来愈多的第三世界国家政府所认识,因而也陆续遭到取缔。
因此,伯格隐藏起来,每月以他写的“摩西书信”发送各传教点让信徒作为最高指示和与圣经并列的圣书阅读。
这些所谓的圣书据说都是他醉酒后神进入其体内后借他的嘴说出,并由他的妻子玛利亚将它们逐字记载下来,供各地的信徒传阅和研读。
它们构成了该派的基本教义。
在教义中,伯格声称自己是上帝领导层的人物,是上帝拣选的国王。
他所领导的教派是唯一正确的,是“完全与其它任何一个教派不同的一派,是上帝末日必备的工具,担负着神圣的使命和责任,要拯救每个上帝的信徒免遭即将来临的末日的毁灭。
凡不服从他的人,就将失去上帝的恩宠,无法得救。
那些迫害他们教派的人和政府定会受到报应,遭到上帝的惩罚”。
伯格把政府对他们的取缔视为迫害,是末日来临的标志。
尤其在1978年人民圣殿教事件发生后,社会上有强烈的反邪教要求,他更把它与末日相联系,在教内竭力鼓吹政府对他们的镇压正是末日来临的确证,要求信徒妥善处理重要材料,诸如重要信件、财务记录、档案等,随时迎接这一时刻的来临。
由于“上帝的儿女”的面貌为愈来愈多的人所认识,他们的传教手段更隐蔽。
伯格本人的行踪更为神秘,每次活动都事后才由他的小女儿在教内发布,平时根本无人知道他的动向和住处,这使各国政府至今无法从组织上彻底摧毁他们。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国开展了一系列针对淫秽及猥亵犯罪的严厉打击行动,基于当时的一些不可逆转的主观及客观因素,在严厉打击行动中,性犯罪及混居、同居等非正常行为也被列入了严厉打击的范畴,在第一次严厉打击中,很多青年男女几乎都是受了上帝的儿女的鼓惑,在严厉的意识形态斗争中稀里糊涂的送掉了小命。
1993年9月初,阿根廷当局一举捣毁了自称“爱的家庭”的7个家,拘捕了30名成人教徒,成员除几名是本国人外,多数是外国人,包括美国、加拿大、法国、西班牙、乌拉圭、玻利维亚、巴拉圭等。
他们的罪名是绑架和侵犯儿童权利。
在他们的“家”中共有268名受害儿童,其中有80名来自美国。
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只有4岁,最大的13岁。
经当局查获的录像带表明,其中有多人受过性侵害。
有些孩子还是父亲与女儿乱伦的产物。
经查实这一教派实际就是早被美国禁止多年的“上帝的儿女”又一称谓。
天父的女儿正是当年上帝的儿女的衍生物种,也是各种分支机构中力量最强大的一支。
纵观历史,凡是与政治利益挂钩的宗教组织,最终都会沦为受政治力量驱使的工具,天父的女儿亦无例外。
花旗国的政客们从最初对这个组织的排斥到后来逐步的渗透,最终从精神上控制了该组织的成员,架空了教主伯格,使其成为了一副毫无用处的皮囊,并且在完全控制了该教派后,秘密处决了这个祸害了千百万无辜者的魔鬼。
自此,天父的女儿遂沦为花旗国的又一隐匿的、官方的恐怖组织。
位于德国汉堡的这个生化基地及精神控制中心是天父的女儿在海外最大的集结地,主要负责人除了绰号“生化圣母”的诸葛楠,还有一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女性……
文质彬彬的战云飞抱着一大堆学术资料从办公室走出来。
才一出办公室,就被一群早已等候多时的女学生给围住了。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教授!亲爱的教授先生,您答应过的事能不能尽快解决呀?我们都等不及了呢!”
战云飞表情严肃地用下巴点了点手里的资料,朝女生们一龇牙:“亲爱的教授先生一向言出必行,记住这个句成语,在遥远的东方,言出必行的含义就是说到做到,信守承诺。
对不起姑娘们,亲爱的教授先生还有一堂课要上,失陪了”。
说完,奋力历出姑娘们的包围,一溜小跑地朝走廊尽头而去。
战教授今天确实有堂课要上,不过不是在走廊尽头拐角处的阶梯大教室,而是大教室下面第二层的资料仓库里。
仓库里有一群人早就有些等不及了。
战教授一进来,就返身把门从里边上了锁。
仓库不大,由多个房间串联而成,每个房间里都摆满了那种资料库中常见的移动式文件柜。
战云飞摘下金边眼镜,一改严肃的表情,顽皮地朝那群人微微一笑,说道:“前方来信说,要求我们把地狱的大门打开,把那些被封锁的灵魂释放出来,同时要求我们务必要抓住那个‘生化圣母’,我们先前去过地狱了,外围的战士可能没有看到过地狱的景象,为防止不必要的心理打击,这一次,我们还是依照上一次的分工,外围依旧负责外围的警戒,有过前次经验的内部突击队跟着我。
前方的信还说,届时,将会有一支突击队协助我们的行动,要求我们不必细问出处,也不要与这支突击队发生任何语言或身体接触,如果……我是说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战云飞的话音还没落地,在他的身后忽然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如果发生意外,教授先生马上带着你的突击队撤出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是”。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因为,在此之前,不算太大的仓库里除了战云飞和他的突击队员们外,再无他人。
而就在战云飞向大家做部署时,却冷不丁地突然凭空冒出了一群人!
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这群人穿着怪异,装扮怪异,举止怪异,尤其是他们的目光,不但怪异,并且还带有一股凛冽的煞气!
战云飞眯缝起眼睛,说实话他也很吃惊,难道前方信中所提到的那支突击队就是这群电玩游戏式的怪人们?为首的这个中等身材,相貌奇伟,一只眼上盖着眼罩儿。
他与他身后的那群人都穿着青灰色的紧身服,身上挂满各色器械,说实话,那些器械战云飞压根儿连见都没见过……
为首人的身边同样站着一位容貌秀丽、靓如天人的姑娘,一头火红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若不是那一对儿闪着冷森寒光的眼睛,战云飞真有一种想揽入怀抱的冲动!
站在姑娘跟眼罩男左右的两位,一位身材矮敦,黑头黑脸黑衣,惟独那一双吊眼儿闪烁着迷离;他身边的这位则相貌俊朗、举止儒雅、风度翩翩,俊美的丹凤眼里,同样也闪烁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寒光……
突然出现的这一群人当中为首的那位略略向战云飞欠了欠身:“在下蒋继祖,隶属阴山基地,我身边的美丽姑娘是我的助手小孟,黑衣的这位姓范,名无赦,白衣姓谢,名必安,戴着牛头马脸的那位是阴山基地的试验武器,用诸位大学问家的话说,就是战斗机器人。
身后的这几位都是阴山基地卫戍部队的成员,个个身怀绝技”。
阴山基地?
战云飞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基地。
不过,战云飞转念又一想,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秘密应该也有不少,阴山基地是否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前方来鸿中已经把这支神秘突击队的众生像勾勒给了他,因此一见到这群怪人,战云飞立刻就与文件资料中的那些长相挂上了钩。
前方来鸿中并没有具体交代这些突击队员的来历,只是告诉战云飞,在行动进行当中,所见所闻不必大惊小怪,更需要吩咐手下,对所见多闻的一切都无须紧张,各司其职,各安天命。
战云飞读到最后两句时忍俊不已。
具体分工很快确定下来,行动的时间定在那所医疗机构附近的爆破拆迁当天。
根据入侵市政当局的网络得知,就在明天白天,在那所医疗机构附近的一处老旧小区需要进行定向爆破拆除。
上一次的突击任务中,战云飞已经摸到了庞大地下停尸房的几处隐秘出入口,这一次,他们将从这些隐秘出入口中的一处杀进去。
而阴山基地的那伙人似乎对他们的计划漠不关心,在大家伏案进行策划时,那伙人始终站在墙边,一声不吭。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9 08:05
第50章 这才哪儿到哪儿

一觉醒来,梦境中还回荡着地下停尸房中凄厉的惨叫声,睁眼一看,却身处一个似曾相识的环境中。
这特么到底是哪儿?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地方看着挺眼熟。
光秃秃的四壁,班驳剥落的墙皮,晦暗的天花板下孤零零地悬挂着一盏看上去挺古老的吊灯。
这也就罢了,旧点就旧点儿,咱也不是没睡过破房子,但让人觉得离奇的是,这房子四壁破落,唯一的一扇窗户居然被钢筋跟水泥封的死死的,看不到一丝亮光,可是,生物钟告诉我,这会儿肯定是日照三竿了。
醒来才察觉,敢情自己夜里竟然睡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耳边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吃吃的冷笑声:“呵呵,大作家?没想到吧?山不转水转,转来转去,您老人家又转回来了。
吃惊不?知道我是谁不?”
我用力眨巴眨巴眼睛,这声音特别的熟悉,草!这特么不是内谁么?!就是内谁!
“别费神了,我是冷梦曦”。
脑海里唰地一下,亮了。
我去!我说怎么那么耳熟呢,敢情是教主大人!
空气中传来吃吃的冷笑声:“嘻嘻,不要以为你会一点雕虫小技,你那点小伎俩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还想攻击我?你找得着我在哪儿么?”
我确实有点想不通。
之前,我不是一直跟着海灵子、黄新会那帮人在舟山基地忙活着么?意识里我压根就没离开过那里,怎么一睁眼,就睡在14号楼1301室的地板上了?
似乎我只要一发动思维,那个隐藏在空气里的邪恶教主马上就能觉察到,这倒是叫我有些担心了。
想吧?对方能够洞察你的一切,不想吧,可能不想么?没有思想的人还叫正常人么?可是……脑海深处忽然一闪念,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狡猾与狰狞。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才改变思维内容,藏匿在空气中的教主大人勃然大怒!
当然,勃然大怒的结果就是教主大人不再探究我的思维,我可以迅速思想一些内容。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感谢黄胖子!这家伙曾经私下里跟我探讨过关于邪恶思维的课题,我们曾经假设过,假设出现思维被控制的局面,被控制者可以选择逆反思维方式,当然,前提条件是被控制者的思维意识史上从没有使用过这类想法……具体到想法的内容,可以是任何邪恶的、污秽的甚至于肮脏的东西。
呵呵,虽然我不是个正人君子,但平生还真没有对一个女性有过非常过分的想法,眼下这种情形,属于无可奈何之举,草,邪恶就邪恶吧,反正流氓与君子之间不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么?真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玩笑在这里还真用上了!
鲁迅先生曾经写过一段关于不健康思想的评论,非常精辟,一针见血。
具体的想不连贯了,大致意思就是当一个人的思想变得邪恶起来后,就会顺着邪恶的想法继续深入,直到意淫成功。
如此说来,我这样做还是遵循了大文豪“理论指导”喽?不为过,不为过也。
教主大人被我如此这般的一想象,她曾经作为人类的生命历程中最不能见光的那一段立刻被再次放大,你们说,她能不勃然大怒么……
教主大人的控制刚刚消失,我的脑海中突然就传来一个声音:“老茶别慌,顺着你刚才的思路继续YY,YY得越黄越好,想起一出再一出,最好把她对你曾经说过的她的倒霉历史也搀杂进去,你是耍笔杆子的,这一点小弟我绝对相信你能做的出来!”
我去,海灵子你丫还能再坏点不?这种馊主意也就你这号人能想得出来“老茶你可别冤枉我,这主意绝对是黄新会那肥仔出的!”
我去,你俩都不是什么好鸟儿!赶紧的,下一步呢?
“你只要激怒她,越怒越好,只要她过度愤怒时我才好趁虚而入,把你拉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展开思想的翅膀吧……老婆,请一定务必原谅我,我也只是想想而已,不然小命不保啊!
我眼前的空间忽然浮现出一片雾霾,雾霾中,一个瘦小的女孩子正惊慌失措地奔跑着,她的身后,有好多双干枯的手在乱抓着……蓦地,一个魁梧的身影拦腰挡住了她的去路,女孩子好象见到了救星一样一头扑进了那个身影的怀抱里……那个身影却顺势抓住了女孩子的手,三两下就把她的衣服撕下来,露出雪白的身体……
接下来的情景里,女孩子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个魁梧的身影蹂躏着,可以感觉到她的绝望跟无助……我本来每到此时就有些把持不住的想放弃,却又被海灵子那厮的话挑起火来。
就这么一直幻想着。
空气中,教主的声音从轻蔑到慌乱,从愤怒到绝望,最后,声音变得凌乱不堪,并且全没有了最初的冷漠与傲慢“求求你,别再想了!求你了!”
我的后背像是被谁猛地推了一下似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直到视觉适应了周遭的光线时,才发现我就歪坐在沙发上,身边的一群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适才的记忆历历在目,我不觉脸上阵阵发热,到底红成啥样了我不知道,从身边这帮不怀好意的家伙们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黄胖子肥硕的大肚子顶在写字台上,笑得浑身发颤,海灵子虽然矜持,却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窃喜……苍天啊!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咋净让我碰上这些个损友啊!
黄胖子一边哈哈一边拿我打岔:“嘿嘿,你确实能想,想得还真全面,细节部分都勾勒出来了,难怪教主大人落荒而逃了呢哈哈哈!我得认真隆重的感谢你一下,激发我找到了创作灵感,我黄新会凭借你老兄独特的思维又能在耽美文学界重振雄风了哈哈哈!”
我去!还特么耽美呢,不就是情色小说么?还说得那么唯美,生怕小朋友们听不明白,告儿你,这年头,小朋友们比咱们这些个假装正人君子的大人懂的多得多!
海灵子赶紧过来打岔:“得了得了黄胖子你就别逗他了,刚才那一幕确实也难为了他,这种事会留下后遗症的,别回头嫂夫人发觉不对,再对老茶兄施行满清十大酷刑啥的,那咱们兄弟就着实说不过去了”。
我草!这孙子比黄胖子还损。
虽然说有惊无险,却也由此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对付邪教教主的唯一手腕竟然是入梦。
没错儿!你丫不是擅长洞察别人内心,用你的意志力驱使他人么?你不是喜欢看穿别人思维么?行啊,那别人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事实证明,这招好使,而且不是一般的好使,是相当的好使……
一名通信兵走进来,向黄新会立正敬礼:“将军,总部密件,请您签收”。
总部密件被打开后,黄新会只粗略的瞥了一眼,立刻兴奋起来:“有没有搞错挖!”
海灵子发现黄胖子的眼神跟情绪都指向自己这边,立刻就明白了。
这下他比黄胖子还要兴奋,可算是有机会搞一搞了。
这份密件的内容后来我是听海灵子透露的,当场我们不方便都去围观,毕竟有个身份级别在那儿摆着。
海灵子说,总部在德国的突击队从邪教那里抢出来两个活死人,想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设法复活这两位,请海灵子设法安排这样一个地方。
绝对安全。
说说容易,我们生存的这颗星球上,哪儿有特么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啊?
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绝对啊,不都是相对而言的么?总部那帮老糊涂真的老糊涂了么?怎么能下达这种违反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命令呢?我草!我怎么忘了,这种命令一定不能够是唯物主义者下达的,这种命令一定得是判官组织的最高首脑下达的才可以,那老家伙身穿两件马甲,一件标榜着彻底的唯物主义,一件贯彻的是绝对的唯心论,这样矛盾的结合统一也只有体现在我们这类人身上了。
海灵子的真身那可是龙王的七太子趴蝮啊!陆地上是别想找着什么安生之所了,深深的大洋底下呢?于是这才有了特殊的潜艇在特殊构造的大洋深处成功实施了复活计划的那一幕……
在舟山基地呆的我都腻味了。
不让抛头露面这咱也就罢了,谁叫咱们是一帮见不得光的主儿呢。
可这日常生活实在是忒乏味了,连个妹纸都瞧不见,一天到晚都是穿笔挺制服的海军军官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刻板的制服下边根本看不出来性别,要不是离得很近,兴许你连他们是男是女都摸不清。
没有妹纸对我们来说倒也无所谓,可对黄胖子那种人来说就是一种悲惨的心灵折磨了……
这种日子确实无聊得很,可没有许可,我哪儿都不能去。
那位说了,您跟上头打个报告不就结了?要是能打报告老子早就打一堆了,他不是打报告的问题,是打了报告你也没处递去……他母亲的!
海灵子这家伙带着小秘孟婆走了快有一星期了,没跟我说去哪儿,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猜得到,一准儿是去了他说了算的去处。
舟山基地里,一天到晚百无聊赖,想玩玩儿游戏,所有电脑上,有一台算一台,没有一台上装了游戏的,哪怕是超级幼稚的空当接龙呢,居然也没有……见我实在是烦的不行,黄新会眨巴眨巴小眼睛,把我拽到了作战室。
还没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紧张肃杀的氛围。
一群身着陆战队迷彩作战服的锅盖头齐刷刷地坐在各自的电脑前,一手键盘一手鼠标,交替得速度令人眼花缭乱,我去,这种地方拽我来干嘛?还没等我回过神儿,黄胖子一屁股就坐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熟练地开机,并且进入系统,我这才发现,画面上显示的并不是作战地图,而是……而是游戏界面!而且,还是类似CS那类的射击游戏!尼玛!一群陆战队员难道说比我还闲?居然在作战室玩对战?!
见我呆呆发愣,黄胖子扬起肥硕的三层下巴朝他身边的一张空位子歪了一下,便不再理会我,专心致志地扛起了狙击步枪……
CS我是真心不爱玩儿。
想当年,一进网吧,就能听到各种口音交织成的吆喝,要不就是东北浓郁的大苞谷味儿的对骂,各种刺激各种惊险各种不忿儿,全都因着大家都沉迷在一个游戏里,那就是CS。
《反恐精英》(Counte-Stike)是由Valve开发的射击游戏系列,2006年度最受欢迎的射击类游戏,成为21世纪初拥有玩家最多的游戏之一。
我军在21世纪初也推出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一款军事对战游戏《光荣使命》,画面场景与CS有点相近,是基层作战人员的必修专业游戏课之一。
噢!我恍然大悟!眼前的紧张游戏场面原来是模拟作战训练……
黄胖子一脸懊丧地扔掉鼠标,左右的陆战队员纷纷朝他挤眉弄眼,黄胖子自我解嘲道:“咱是海军,玩儿不转陆战队的活儿”。
后边一个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黄司令,陆战队可也是海军的战斗序列,您一个海军的领导玩儿不转《光荣使命》,传出去丢的可不是您自己个儿的脸啊!”说话的是一名陆战队的大校,肥胖程度不在黄新会之下,我与此人四目相对,我俩同时惊叫起来:“他喵的,原来是你这个死胖子!”
第一回见到熊杰还是在司法鉴定部门,这胖子当时是那里的法医。
这一对儿专门给死鬼开膛破肚的胖爪儿啥时候扛起了自动步枪了?我还真是不大了解,话说,跟这肥仔差不多已经十多年没碰面了。
我正犹豫是不是该打开电脑时,门外一名少尉军官向我立正敬礼:“报告首长,这儿有您一个文件需要签收”。
这都数字化时代了,怎么还有纸媒传来传去的,搞不懂黄胖子这里到底是咋回事。
签完字,少尉转身离开。
我打开这张对折的纸,是一份命令。
大致意思是要求我不要等待海灵子,马上离开舟山基地,前往G城与先期到达那里的地区组织官员碰头。
具体事项待接关系时对方会详尽说明。
我草!真是好消息!总算可以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大水缸了。
G城?这不是我最初误打误撞去过的那个南方小城么?
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军刀那张略带猥琐的鞋拔子脸,还有郁小七漂亮可人的笑容,还有巾帼女杰卓九,当然了,还有那间诡异阴森的1301室。
对G城,我是既欢喜又忧虑,南方小城,气候温润,绝对是个养人的好去处。
可是,这样一座哪儿哪儿都顺眼的城市里还有一座不详的大厦,大厦里还有一间鬼气森森的房间……
黄胖子还有点依依不舍,我在舟山呆了小一礼拜,几乎天天泡在他家厨房,给他做大鱼大肉,这家伙一星期没去食堂,分量增加了十多斤,走起路来姿势更像企鹅……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9 20:50
茶炉 发表于 2020-3-5 06:34
17章 超越现实的世界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似乎已经不是我跟军刀能处理的了。

这一段为军刀的背景做了一些交代,持续关注……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9 20:58
茶炉 发表于 2020-3-5 06:36
第18章 、超越现实的世界2:天山童姥竟然不是传说

    才冲进门洞,我跟军刀的脚步就硬生生地刹住了!&# ...

这一段充满了神奇,悬念……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0 05:03
第51章 画地为牢

G城没有机场,我搭载的那班军机降落在离G城一百八十多公里外的樟城。
在机场附近稀稀落落的停着几辆挂着出租灯牌的汽车,看来,军用机场就是不如民用机场热闹,连拉客的出租都如此稀有。
我扛着行军包,走过去逐一打量着那些半新不旧的车子,最终,我选中了一辆北京现代。
北京现代的司机是个饶舌的女汉子,这一路上她的嘴就像上足了发条的闹钟,在我耳边上叮叮当当敲个没完。
我得承认,我是上了点岁数,快到更年期了,可即便如此,我也没像这位似的,好家伙,整个就是一话痨!本想在后座上好好补个觉,这下倒好,别说补觉了,我连脑子加耳朵都不够使了,从开车到现在满脑子灌的都是这位司机的家长里短……
北京现代的司机非常健谈。
天南地北的一通胡吹后,见我没太大反应,于是话题又从国际风云转到了国内局势,见我还是那副半梦半醒的摸样,女汉子吞了口唾沫,忽然眉飞色舞地问:“先生您结婚了没?”
我去,这事儿您也值得这么激动的问么?我结婚不结婚关您鸟事?
女汉子见我的表情有些变化,知道说对路了,接下来的100公里车程里,我听到了一段味道十足的当代版本的琼瑶故事……
女汉子出身尚可,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家境殷实。
可偏偏出了一个放着大好前程不去非要干这方向盘下淘食儿的活计的姑娘。
几近而立的她一直孑然一身,据她自己说,是那些臭男人瞧不起她从事的职业,对此说法,我可一点都没敢苟同。
说一点个人看法,仅供大家参考。
女汉子确实够爷们。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让我怀疑这是个圈套,这姑娘起当初就不该是个女儿身,可如今,除了身裹一副娘娘的皮囊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阳刚之气息……她自己有没有觉得错位咱摸不准,反正咱是觉得,她投胎投的实在是欠准性……
女汉子说,最近她好不容易遇到个对上眼儿的男人,男人是家里的独子,用时下流行的说法,那就是一凤凰男啊!我心的说,你可真是条汉子!连找男人都找这号的。
女汉子的碎嘴到这里才算让我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女汉子的爹妈见了凤凰男后,胃口大倒。
怎么呢?这位女汉子寻觅到的优秀凤凰男居然……居然是个伪娘!这可真特么是……我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本来刚被提起的兴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睡意全无,就剩下恶心了。
我按了一下前座靠背后的一个突出的小钮,我与女汉子之间升起了一道玻璃墙。
这是所有出租车上都有的隔离墙,设计的主要目的是方便乘客吸烟,以免打扰到司机驾驶。
我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银灰牌香烟,忙不迭点燃后,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我草!我必须得承认,眼前这位女汉子除了长像很雄伟外,敢情内心也很狂野,居然对伪娘式的男人动了凡心,我要是再对她那副公鸭嗓表示出很有耐心的样子,估计我听完她那荡气回肠的叙述马上会疯掉。
接下来的路程就变得很沉闷。
我一根接一根的往肺里送烟,打开车窗,任由外边的疾风灌进来。
窗外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G城的轮廓慢慢从薄雾中显露出来。
蓦地,远远的我似乎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广告路牌,正当我眯缝起眼睛打算细看时,前座靠背上的液晶小电视里恰倒好处的传来一句四川普通话:“农业山泉有点酸噻!”
我去!我这才离开多久啊?农业山泉就由咸变酸了?
很快,G城高速路收费站到了。
前方出现了一名打着手势的交警,北京现代顺从地把车头调转到了匝道标志线内,在那里,停着两辆黑色的广本,从车牌上看,应该不是警方的车。
其中一辆车的车头那里站着个人,瘦高个,戴一副雷朋,双手抱着交叉在胸前。
我有些迟疑地下了车,摸出四张大团结递给女汉子。
谁想到女汉子一把就把我递钱的手推开,眉开眼笑的喊道:“刀哥亲自迎接的人可真心不多,您是刀哥的客人,我怎么好意思收您的车钱啊!后会有期啊!”说完,原地掉了个头,飞快地开跑了。
刀哥?我的上下级里还真没有叫刀哥的。
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这样想着,正打算招手叫其他的出租车,肩膀上却搭上了一只手:“老茶大哥,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扭脸一看,正是那位站在广本边上的男人。
见我一脸的茫然,墨镜男有点挂不住了,非常热情地摇晃着我的肩膀:“是我啊!我!连我都认不来了么?我是军刀啊!军刀!”
军刀?谁是军刀?你不是军刀,军刀还有个把儿,你小子连个把都没有。
你不可能是军刀。
我说这话要搁在别人哪儿,估计那人早跟我急了。
可眼前这位却不慌不忙地摘下了遮了半边脸的雷朋,叫我仔细辨认。
这下看清了,摘了雷朋才看明白,那张鞋拔子脸一览无余。
原来一俊遮百丑这句俗话指的就是军刀这类人啊……
慢着慢着,军刀不是G城刑侦的法医么?什么时候换了行头了?
军刀身上那股子精明劲儿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觉到有些变味儿。
这家伙眉飞色舞地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朝他身后的那几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喊道:“都过来!叫茶叔!”我去!一下子给我长了一辈儿,估摸着也顺坡就驴的给他自己长了一辈儿吧……
那几个人点头哈腰地朝我喊着:“茶叔!”
就这么着,我都没来得及问清楚军刀为嘛不穿警服就被稀里糊涂的拥进广本。
军刀在前座上扭过头,朝我眨巴眨巴眼睛:“老哥,兄弟请您去天下人间,给老哥接风洗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也就半根烟的工夫,广本已经停下了。
军刀一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手夹着根粗大的哈瓦那雪茄,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地走上一排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汉白玉台阶。
列立两旁的侍应生跟礼仪小姐们毕恭毕敬地90度扶桑式大鞠躬,口中称颂道:“刀哥好!茶叔好!”惊得我目瞪口呆!心说我什么时候也变成上海滩的大佬了……
抬眼望去,天下人间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真行,天上人间才被部里清理掉,这儿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天下人间来。
走进大门,我这才发觉,叫天下人间一点都不冤枉。
一进大门,迎面竟然是一幅巨大的春宫图,图的两侧,各有一只两米多高的金属笼子,笼子里各有一名赤身裸体的西方女郎缠绕在笼子中央的钢管上,卖力起劲儿地表演着,边演还边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
军刀搂着我从其中一只金属笼子旁走过时,停下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叠美金在那女郎眼前晃了晃,那女郎马上朝军刀抛来一个飞吻,灵巧地从钢管上跳下来,打开笼子门,扭捏地走下来,走到军刀的跟前,跪在他面前,双手麻利地拉开军刀的裤子拉链儿,把嘴凑到近前……一脑袋金色的短发就在我眼前激烈颤抖着,瞥了一眼身边的这位,发现军刀已经陶醉在一派惬意中。
金发女郎这趟活儿持续了大约10分钟左右,大庭广众之下,人们进进出出,对这样一幕仿佛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终于,军刀浑身乱抖了一阵儿,深吸一口气后,弯下腰,把那叠美金卷成卷从女郎的乳沟处塞进去。
满脸幸福陶醉的女郎又回到了金属笼子里,继续她的当班表演,与之前略有不同的是,从笼子那里离开前,我似乎看到了女郎眼角挂着的泪珠和她脸上的白色黏液……
这个天下人间其实与西方那些夜总会大同小异,外边是赌台,里边是舞池,楼上是包厢,后边是另外所在……
军刀一路狂笑着拥着我走进一间包厢。
这下包厢里就剩下我跟他。
大眼瞪小眼。
我歪着脑袋审视着他,他就那么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任凭我那么瞧着他,一言不发。
这时,门开了,外边涌进几个身材丰满的女子,那妆化的那叫一个大,看得我当时就一股酸水往上冒,差点吐了。
“哎呦!刀哥您老都不来,都想死伦家了啦!呦,这位爷是?刀哥你坏死了啦,都不给伦家介绍介绍!”一个看上去少说也得有三四张的胖女人挤到我跟军刀之间的半个屁股大的空间里,嗲声嗲气地一个劲儿的腻味。
我被那身肥肉腻味的都快窒息了。
军刀朝包厢外拍拍手,这几块大料呼噜呼噜跑出去了。
没多大会儿,外边儿又进来俩。
一个长得娇小玲珑,皮肤白皙,水汪汪的一对儿杏核眼满含秋波。
另一个体态婀娜,金发碧眼,正是门口跳钢管脱衣舞的那个外国女郎。
外国女郎顺服地依偎在军刀的身侧,一边跟军刀舌吻,一边把手从军刀半敞开着的裤链儿口处伸了进去……
杏核眼女郎则轻盈地走到我身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了我片刻,并没有像金发女郎那样上来就进入主题,而是带有几分矜持地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我,她自己端着另一杯。
杏核眼儿轻启朱唇道:“这位爷一看就跟刀哥不是一路人,初次见面,小女子敬爷一杯,为爷洗尘了。
小女子先干为敬”。
说着,一扬脖,一杯红酒见了底儿。
端着高脚杯,对着光怪陆离的灯光,观察着被酒色反射出的奇特的乱像,心下里不禁暗自生疑。
我这才离开多久啊?这座规矩的南方小城居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连特么黑恶势力都成帮结伙了……眼前这位军刀究竟还是不是那个睿智沉稳的法医刑警?要说不是的话,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直很少说话的军刀忽然没头没脑的冲我说了一句:“这地方就是从前的14号楼”。
什么?!你说什么?!
也就是电光燧石一闪念的工夫,外边跑进来一个黑大个儿:“刀哥,警察临检,带队的是您的老相好儿!”
军刀一直半睁半闭的眼睛猛地一亮,这下我倒看清了,满眼的凶光。
门口的黑大个话还没说完,就一个踉跄朝屋里扑倒,身后闪出一个英姿飒爽的漂亮女警来!
“呦喝!我当刀哥这是招待谁呢,那么大排场,原来是老茶大哥大驾光临了!老茶大哥莫非跟刀哥是一条道上混的?”说话的这位还真不陌生,谁啊?还能有谁?G城公安局大名鼎鼎的郁小七科长。
此时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词:画地为牢。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0 05:07
第52章 风云突变

这次突击临检,是军刀之流事先没有料到的。
一干人等都被塞进几辆“北方尼奥普蓝”大客车,浩浩荡荡开进了G城公安局的大院子。
在荷枪实弹的武装特警的注视下,那些浓妆艳抹的小姐跟侍应们被分别看押,院子里搞了个临时的登记处,每个人都在此进行身份登记。
我和军刀则被“特别关照”到了一间四面无窗的大房间里。
军刀被押进里边的套间,一扇厚重的橡木包铁皮大门把我们两个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负责审查我的还是郁小七。
我正感到纳闷儿呢,小七姑娘不是户政科么?什么时候改成扫黄打黑组的了?
此时,屋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知趣的离开,大屋子里就剩我跟郁小七面对面。
郁小七半晌不说话,一双充满问号的大眼睛不停的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
“怎么?不认识了?我才走了这么几天,在你眼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我试图缓解屋里紧张沉闷的氛围,却发现一点都不奏效。
郁小七的表情一点没变化,依旧用审视跟怀疑的目光盯着我看。
在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从我身上搜出的物品。
出发前,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跟横生枝节,我只带了三种颜色的证件跟部里的那封委任状。
眼下,这几样东西就放在小七的眼皮子底下。
要不是有个人突然推门进来的话,这种让人窒息的审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进来的是另一位女警官,她一进门,我一抬头,两下里一对上眼,顿时,我身上的压力便释然了。
来的是卓九,判官组织行动部门的总指挥。
卓九的到来彻底为我洗清了嫌疑。
原来,卓九就是我此行要接洽关系的那位地区指挥官。
接到上峰的信息后,卓九一直在高速路入口处等候我,当她看到我被军刀等人带上车的时候,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开车在后边跟着,当我与军刀进入天下人间时,卓九本想混进来提示我,却被突如其来的临时检查打乱了方寸……
卓九向郁小七亮出了自己的特殊身份,小七姑娘这才收起了谨慎的表情,站起来向我敬礼并且说了道歉的话。
我还沉浸在对军刀的疑惑中,冷不丁问了一句:“小七姑娘不是和军刀法医马上结婚了么?我记得走时你们两个已经确定了婚期了,现在是个啥情况?”
小七一怔,眼圈立刻红了。
从小七和卓九分别的叙述中,我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当初,奉上级指示,我随同军刀小七所在的特别行动分队离开G城前往大西北,经历了很多惊涛骇浪,联合西北地区的组织成员以及来意异域的阴司使者一举摧毁了盘踞在大西北的邪教组织基地,活捉了绰号“化学南茜”的旅德化学家蓝曦的元神。
同往的经侦分队在当地同行的协助下还挖出了一连串与“黄昏贪污案”有关的涉案人员,此战役干脆利落,非常漂亮,G城公安局的干警们因此受到了上级的褒奖。
就在上级的嘉奖令刚刚颁布后的某日,G城局接到一个任务,押送一名部督要犯去省城,此重犯由海外引渡回国,交接仪式就安排在G城港口,交接完毕,国际刑警遂将此犯移交给我朝警方。
上级指示,由G城派出精悍力量,走空路押送此犯直接去帝都。
这事原本很简单,押上飞机,帝都着陆,就算交差了。
可事就出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秘密状态下,除了参与其中的警察与前来递解的国际刑警外,没有外人知道。
但这个消息却被泄露了。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载有此重犯的囚车被突然出现的一支车队堵截,据当时侥幸活下来的干警说,不但地面有车队,天上竟然还有两架直升飞机!对方的火力很猛,而且,似乎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弹无虚发,我方人员伤亡惨重,带队的正是军刀。
当战斗打响后,军刀一直守在那名重犯身边,打成一锅粥时,有人看到军刀把那名蒙着黑头罩的重犯从车里背下来,往战场外的空地跑,两名特警见此情况,立刻追上去试图拦截,却被军刀连开两枪爆了头……军刀和那名重犯很快就被一架直升飞机救走。
这事儿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匪夷所思。
堂堂G城刑警队长竟然是黑恶势力的内应,竟然是长期潜伏在司法机关内部的卧底!就凭我对军刀的了解,就凭他也是判官成员这一点来看,让我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事情发生后,最难过的自然是小七。
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天一夜,然后红肿着眼睛向局长递了一份报告,强烈要求从户政科调进重案科,局长并没有把她调进重案科,而是派她进了扫黄打黑科。
小七当时非常不理解上级的意图,为此还曾经萌发过脱掉制服的想法……
军刀事件后,部里下了批文,将军刀永远踢出了警界,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发出了对这名前警察的内部通缉令……
天有不测风云,G城突然来了一群开发商,据说还是海外某财团看中了G城的重要经济地位,在开放搞活的大环境下,很快,G城的大规模经济建设就摆上了意识日程,市政府指派相应级别的领导主抓此事,而这位领导却很快被开发商集团拉下了水,成了不法商人的保护伞。
军刀就是在此种情况下重新出现在G城的。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
重出江湖的军刀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叱咤风云的警界英雄,此时的军刀俨然已经成了黑恶势力的代言人,进出都有帮会成员保护。
很快,14号楼也被改头换面,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与改扩建,天下人间从此便成了G城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军刀的公开身份也马上转变为天下人间的总经理。
这种转变来的也忒快了点儿,让我感到眼花缭乱。
一个服务警界十多年的人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黑社会的老大?别说我转不过弯来,就连跟了军刀多年的卓九到现在也没能适应的了,就更不肖说局里的那些基层干警们了。
但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军刀亲手射杀了两名武装特警,这在很多人的眼里是不争的事实,抛开其他的疑点不提,单就这件事,就基本给军刀的叛逆定了调调。
就在我们唏嘘不已的当口,门外进来几个穿西服的人,这几位进门后径直就朝里屋的门口走,对外屋的人一概置若罔闻,这几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忽然感到浑身一阵发紧,直觉清楚明白的告诉我,这几位是组织里的人,而且还是组织高层里的。
小七正欲上前阻止,被卓九一把拉住。
看着小七迷惑的表情,卓九想了想,附在她耳边小横嘀咕了几句,就见小七脸上的表情迅速换成了恍然。
组织上派来的这几位究竟意欲何为,就我目前的权限而言,我无权过问,我与卓九对视了片刻,我从小九的眼睛里读到了四个字:清理门户。
别介啊!就算是要清理门户,也得等事情搞清楚了再说啊,难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一个浑身都是疑点谜团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么?
想到这儿,我摸出自己的手机,正欲拨号,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于是放下自己的手机,向小七要了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报出自己的密码后,电话接通,没等我发问,对方竟然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下了命令:“不要问,不要想,不要提,不要参与,不要过问,不要干预。
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挂断后很久,我的脑子都是一团糨糊,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情啊!
看来,我得暂时把个人感情放一放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跟卓九安抚了小七一番后,便离开了那间没有窗户的大屋子。
卓九要我上她的车,她则坐进驾驶座,熟练的发动车子,开出了公安局大门,拐上外环线,朝郊区而去。
我坐在卓九边上,一言不发,卓九同样如此。
是啊,说什么好呢?似乎说什么都找不到话题,上头讲的很明确,关于军刀的事,一律三缄其口,不准谈论,甚至连想都不能想,我草,这里边的水有点深了。
车子从外环高速的A出口拐出去,向北开了一段路后,又原地折返向西跑了十几分钟,我正纳闷卓九这是想干啥时,无意中一抬头,迎面一块巨大的路边广告牌瞬间掠过!尽管是瞬间掠过,但我还是看清楚了广告牌上的字句:农业山泉有点酸噻!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卓九已经把车头又朝南掉过去,开上了一条略显狭窄的山区小路。
这条路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呢?噢,想起来了,这特么不就是当初我跟军刀走过的那条道么?再往前几十米可就是张祥那小子的水摊儿了。
拐过一块巨大的岩石,我开始四下寻找那个简陋的大帐篷。
结果,大帐篷没找到,却在大帐篷所在的位置上看到一幢漂亮的二层小楼,楼顶一块大标语牌,牌子上用大红油漆刷着的居然还是那段熟悉的词句:农业山泉有点咸噻!一楼是间门市,门市外边的空地上堆着高高的包装箱,那些包装箱无一例外的都标着农业山泉的字样。
门市里有个身影正在忙碌着,从体形看,是个女的。
小九停下车,我们下车走近门市时,正在柜台后边忙碌的女人抬起头,大家都愣了一下。
这不是蔷薇姑娘么?我特别注意到,蔷薇姑娘的身子好象有些笨拙,莫非……
显然蔷薇姑娘也认出了我,惊讶的表情马上变成了热情跟激动,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扭头朝楼上扯开嗓门就喊:“当家的!快下来!有贵客!”伴随着她的喊声,从楼上通通通跑下来一个小个子,我去,还能是谁,巡海夜叉张祥!
张祥看见我,嘴咧得跟大漏勺似的,那笑容绝对不是装能装出来的。
“哎呀我削!是您啊!介位不是小卓姑娘么?怎么您二位这是?蜜月旅行?哎呀我削!咋早不通知一声捏,你看看你看看弄得我跟你弟妹啥思想准备都没有……内个啥,蔷薇啊,赶紧去镇上打酒买菜,顺道把老蒋大哥跟孟姑娘也请来,今天大喜啊,得好好喝一通!”
“哎玛我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谁跟谁蜜月啊?我都婚完十多年了,你小子唱的这是哪一出啊?可不兴这样啊,人家小卓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卓九跟在我身后,啥表情咱没瞅见,不过,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力场发生了变化,我身后的温度陡然上升了十多度。
我这话还是说晚了半拍,蔷薇姑娘已经没影了。
得,这下,八卦戏算是铁定了,呆会儿,海灵子跟孟姑娘还不定怎么挤兑我呢。
我佯装生气的弹了一下张祥的脑门儿:“你小子就不能有点正行啊,内什么,废话少说,赶紧给老子拿瓶水,渴死了!”
“哎呀我削,我咋把这事都忘了呢?内个什么,不能喝农业山泉了,您瞧我这小店外边堆的那些个箱子,那都是下边批发商退的货,您在外边跑着,消息比我灵光,农业山泉摊上事了您知道吧?摊上大事儿了噻!您还是喝咱们本土货吧,王七牌最近销得特别好,都快供应不上了……”
这小子,到底还是没能把他那张婆婆碎嘴改了。
不过他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一个月前,帝都知名媒体联合向农业山泉集体发难,强烈置疑农业山泉的生产线及水源污染问题,尽管农业山泉方面百般抵赖,但对方证据充分,几个回合下来,农业山泉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这下,农业山泉的有点咸彻底变成了有点酸了。
水酸了是没法喝,喝王七好了,崂山矿泉取自高山泉眼,比农业山泉的那个什么钱稻湖纯净。
我是渴坏了,一扬脖咕嘟咕嘟连灌了四瓶子,小卓只喝了小半瓶。
张祥站在一旁还在拧瓶盖儿:“哎呀我削!看来王七要火啊!您再来一瓶?”
“打住打住,你小子真把你老大哥当成水缸了啊?慢着,我说你小子怎么从眉毛到眼睛都透着喜庆呢,老实交代,是不是要当爹了?!哈哈恭喜恭喜啊!早得贵子,大吉大利!回头红蛋煮好了别忘了请我们呦!”
张祥兴高采烈道:“您真神了!这您都测得出来啊!七太子给看过了,说是龙凤胎,胎位正,足月降生,而且,而且七太子还说了,我这俩宝贝疙瘩生下来就是人神!”
我心说,废话,你小子本来也不是人噻,你个人间的女人搞出来的种不是人神还能是啥子?
正唠叨间,我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有个声音慢条斯理的从脑后传来:“老茶,茶督导员,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嘛,连领导都叫你给瞒过去了,你行,还是你行啊,没啥悬念地就把G城警界的头牌牡丹花给摘到手啦?这么大的事儿你我兄弟相处多日,都没见你透露半个字,行,你老哥真行!”
尼玛!这八卦还真特么开始了。
如此阴阳怪气者除了龙宫七太子趴蝮还能有谁?噢对了,现在得改称呼,喊人家官方的头衔:阴山基地司令蒋继祖同志。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相公啊,瞧人家都开花了,咱们什么时候……是不是也内什么一下啊?小女子不求相公的名分,只求相公一辈子能对人家真心真意……”
我地个神啊!受不了受不了啦!好好的一个见面会这特么都成相亲大会了。
张祥那小子站在一边只顾傻乐,直到蔷薇使劲推了他一下才清醒过来。
蔷薇嗔怪地推了老公一把:“傻乐啥呀,还不张罗着给客人们备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依照海灵子的吩咐,张祥带着老婆在门市外边正常营业,海灵子给这座二层小楼布了个结界,我们四个就在这里召开了临时作战会议。
海灵子先汇报了他跟孟婆姑娘的工作成绩,包括在百慕大海域搞的深渊复苏行动跟德国的邪恶深度打击行动。
关于那个深度打击的情况,我跟卓九都是第一次听说,具体的细节海灵子没有详细透露。
我暂时没有可以说的,卓九把G城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大家说了说,其中,并没有特别提到军刀叛变的事,只是一笔带过。
海灵子笑了:“在咱们这个小圈子里,说也无妨,上头跟我打过招呼,说这其实是个任务。
上头不让老茶想,我琢磨着是不是跟老茶曾经被教主大人入过梦有关啊?要是那样的话,还真不能跟你细说这事儿,要不您先外边跟他两口子唠唠嗑?”
尼玛!什么大不了的破事还不能说了!爱说不说,老子也懒得知道,我刚要起身,却被小九给按住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0 05:16
第54章 天使投资

关于天使投资,还是卓九提供的情况。
卓九告诉我,如今的G城,你要是问起市长姓啥叫啥,保不齐说得上来的人真心不多,但你要是问起天使投资的法人代表是谁,热心市民一定会纷纷抢着告诉你,法人姓冷,叫冷露曦,是位美丽的女人,从法国来,是个华侨,她给这座城市带来的不仅仅是大片崭新的居民住宅楼,还带来了巨大的城市投资潜力,她所在的天使投资不但惠及了G城,投资范畴已经辐射到了周边的很多中小城镇。
姓冷?露曦?冷露曦?我的脑海里喀嚓就是一道闪电!冷露曦跟冷梦曦这两个名字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亲戚关系?还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纯属巧合呢?教主大人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逼得我不得不把所有冷姓人氏都在脑子里过一遍筛子,眼下,冷露曦这个名字无疑又给这种猜忌跟疑虑增添了新的筹码。
卓九从我的表情中猜出了八九分,作为特别分队的成员,她和小七一样,是见过冷氏父女那张全家福照片的,其中冷梦曦与冷凤阁形肖酷似,而冷露曦却长得跟她们的母亲菜氏很接近。
关于菜氏,印象不是很清晰,联想到露曦时就更加模糊。
卓九善解人意的从衣袋里摸出了那张照片的影印件。
噢,这就是对上号了。
照片阴影件中的那一家子人呈现在我眼前,冷凤阁的妻子菜氏长得真是一点都没有悬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怎么看,都是一副西北农妇的典型装束,典型面孔,皮肤黝黑,面目粗犷,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勤劳踏实的女性。
依偎在菜氏身边的那个矮小的女孩子大约就是冷露曦了,怎么看怎么跟冷梦曦联系不上,矮不说,脸型随娘,大饼状,鼻子上一簇簇的小麻点儿,单眼皮儿,短睫毛,双眼没有神采,一头稀落的黄毛,身材瘦弱,胸部平平,与站在父亲身边发育提前的姐姐相比,整个就是天我鸟与小麻雀。
海灵子从屁股下边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摊平了,指着报纸头版上的一幅大照片对我说:“老哥,你眼力件儿好,你看看这上边的这个人跟照片上那个黄毛丫头有啥关联不?”
报纸上的大幅照片里,一位身材婀娜,显然保养很得体的贵夫人正在与当地市领导寒暄。
照片配词:天使投资集团首脑冷露曦女士与本市领导亲切交谈。
我盯着报纸看了半天,又跟照片影印件反复对比。
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找出二者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一直依偎在海灵子身边发嗲的孟婆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真逗,人世间不是总说女大十八变么?你们看的那是人家十几岁时的摸样,这都过了几十年了,这人不都是要变的么?要我说呀,要么越变越丑,要么越变越美。
照你们这样看下去,永远都别想对上号。
要叫我说呀,你们还不如去网上搜搜呢,找找这个冷露曦前因后果,不就有对比了么?哎,你们呀,还不如小女子呢”。
哎玛我去!世道真是变了啊,连阴司冥使都懂得互联网了。
摸出笔记本,联网开搜。
搜了半天,除了搜到几千张冷露曦的艺术照外,还是没有找到能跟眼前旧照片之间的对比资料。
海灵子挠挠头,卓九歪着脑袋想了又想,摸出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那头不知是什么人跟卓九说了一大通,卓九只是简单的点头摇头,恩啊了老半天。
卓九在局里一直被大家误认成男人婆。
尽管这女子生得明眸皓齿,秀丽端庄,可行事做人总透着那么一股子爷们气概,二十大几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我听小七说过,不是没人介绍,是没人敢介绍,据说介绍了不少,连局长大人都做过月老媒婆,结果是无一例外的被卓九“踢飞”。
打那以后,也就没有谁愿意去招惹这位爷们范儿的姑奶奶了。
省得自讨没趣。
挂掉电话,卓九对我们说:“我刚跟我师兄通过电话,师兄在国际刑警组织混饭,师兄说,这个冷露曦跟她的天使投资好象是凭空冒出来的,之前一点都没有征兆。
联想到天使投资在华的巨大投入,不能不让人们疑虑,如此巨大的资金链是怎么产生的,天使投资的背后是怎样的运行体制,都有哪些投资人参与其中,都是何种背景。
国际刑警组织通过秘密调查后得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结论:天使投资与世界上任何一家投资企业都没有关系,这个神秘的横空出世的财团的背后竟然是总部设在意大利的神秘教会组织‘君主12’,以及来自花旗国的政治团体。
换句话说,天使投资背后的资金链来自国际政治团体及古老的杀手集团”。
我草!这水可真特么深了去了。
难道我朝对此就一无所知么?任凭这个投资机构在大陆上到处撒种,四面开花而置若罔闻么?
卓九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这丫头,不晓得她又想到什么了。
海灵子笑了笑:“现在告诉你不妨是了,我设的结界教主大人钻不进来。
我朝对天使投资早有怀疑,通过与国际警察组织的合作协议,搞清了其中的猫腻。
这不,才派遣了一位高级卧底躺到了天使的身边。
这位高级卧底你认识,小九认识,其实大家都认识”。
我迅速与卓九对视了一下。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结合此人之前的种种表现,我不禁在心里直嘬牙花子“我草,这孙子演的太逼真了,扮黑老大这个简单,气场够了,威武有了,嗓门一粗,不怒自威。
这个好办,换我没准儿演的比他还强也说不定呢……可是,在天下人间大门口的那一幕,还有在包厢里的那一场,那种情色双收的情节就不是那么好装的了吧?我可是亲眼瞅见了那洋妞脸上的分泌物了!那洋妞的脸顶着这孙子的裤裆不会是在拉洋片儿吧?这要是叫小七给当场看到了,鬼晓得会发生啥惊天动地的事儿呢”。
海灵子的眼珠骨碌一转,笑道:“老大,别想了,想破脑袋你也想不到的。
我去过那里,元神去过。
他俩是搭档,那妞儿是法国人,国际刑警,是她的上峰派到我朝执行任务的,我们都认识的那厮跟她是合作关系,老大啊,很多时候您眼睛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发生的哦!”
我去!我明明看见了……
海灵子端起酒杯,眯缝着小眼睛盯着那杯中之物小半晌,慢条斯理的说:“就像这杯中之物,世人皆说多饮误事,可适当的饮一些却能强身健体。
事情不都是相对而言的么?那厮原本就是正人君子,可上头偏叫这样一个正人君子去扮演臭流氓,这对他的人生绝对是个大考验。
考验的结果是,他通过考验了。
那法国洋妞表演的算是出位吧?我们都亲眼目睹过,人家那也是职业的操守,至于说他两个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了感情,我想,老大会判断出来吧,如果真有了感情,恐怕早就被砍成几段丢进大海喂鲨鱼了!内个,老大不会忘了京畿那件事吧?当然了,有得必有失,在他得到了这个重要角色的同时,他也失去了人世间最真挚的情爱。
咳咳,小七姑娘人品是相当不错的,鉴于特殊的情况,这个事情在水落石出之前,老大您一定不能透露半个字给她,否则,那厮跟法国洋妞的努力与付出就算打了水漂了”。
海灵子提到的京畿那件事,说的是津鄂粤两省一地联合稽毒差点穿帮的事。
据说当时京畿市局稽毒大队的主要领导以身犯险,亲自深入虎穴扮老虎,被对方摸底,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位领导豁出去了,当场吸食了高纯度的海洛因,才使得与毒贩的交易继续下去。
事后那位领导花了好一阵工夫才摆脱了毒品的侵蚀。
这个事件后来被艺术工作者做了加工,拍成电影《毒战》搬上了银幕。
这件事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做卧底可不是拍电影,也不是港产蛊惑仔,更不是省港奇兵,现实生活里的卧底那可都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海灵子一番话,让我之前的种种疑虑得以冰释。
卓九的眼里则满含对那个人的敬佩,除了敬佩,似乎还隐藏着另外的东西。
其实,从我认识了这帮同行到现在,我的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卓九似乎对那家伙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
海灵子使了个法儿在我脑海里咬耳朵:“哎呀老大这我得批评您了,作为领导,怎么就一点都不关心下属呢,小九姑娘那是思春了!阿猫阿狗大蛤蟆都能看出来的事,您一大活人愣没看出来?小九姑娘暗恋那厮可不是一年半载了,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您可别忘了,中间可还横着一个小七呢!按道理说,小七姑娘在后,小卓姑娘在前,这先来后到之分……咳,在感情上,哪儿有神马先来后到的事儿啊!如果挑明了,那不就是你死我活的路线斗争么?”
海灵子在我的脑袋里一个劲儿的婆婆妈妈,由于受制于他,我端着酒杯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少说也有十来分钟了,卓九又不是傻子,早就看出其中的端倪。
卓九用手一拍海灵子的肩膀:“喂!太子殿下,能不能让老大歇会儿啊?胳膊那么悬着都十分钟了,人家又没求着你要练童子功!”说着,特意的朝孟婆姑娘瞥了一眼。
小九的搅局,才结束了海灵子对我大脑的入侵。
他母亲的!胳膊这叫一个酸!
总之,天使投资一定不是什么好鸟来的,我们三个猛然之间都想到了一起:我草!我们异口同声喊了出来!君主12!他妈的君主12!
没错,君主12这个词无论是在谷歌还是在百度上都找不到解释。
这是个非常古老的组织,其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基督教诞生后的那些时光。
所谓君主12,是指12位各国政要及军事首脑、商界精英构成的决策团,从君主12诞生的那天起,12个角色的位置就从未更改过,而且,一律都是来自西方世界的白种人。
若提及君主12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远的不说,近代历史上许多重大决策都深受这个组织的影响,这其中就包括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同盟国的总体战争决策及二战结束后东西方之间的冷战思维,韩战、古巴导弹事件,越南战争等等影响20世纪的重大历史事件。
君主12的触角除了干预跟影响人类文明的发展外,还在另类领域大行其道,比如说始终笼罩在众说纷纭中的花旗国51特区,还有被电影人渲染的神乎其神的17号仓库……
另外,那个天使投资也让我们联想到了一些事。
如果天使投资背后的问题大到足以影响世界的话,就不难理解国际刑警组织会从中插一杠子了,也不难理解上头为嘛要派那个家伙以身犯险。
同时也感受到了被无形中加在身上的压力……草!压力山大啊!
海灵子放下酒杯,指着报纸上那女人的照片笑道:“咱打个赌吧,明儿个,没准儿今儿这位露曦小姐就已经坐在市府领导对面痛陈投资利害,替某人当说客了”。
我颇不以为然:“大名鼎鼎的天使投资大姐大会为手下一个小小的马仔求情?说出去我也得信才行啊!”
海灵子诡秘一笑:“这个嘛,只能说咱们的这位大哥气场足,够魅力,任何女性在他面前都在劫难逃。
哈哈!”
轮到卓九撇嘴了:“切,让你给说的,好象刀哥已经是流氓了似的”。
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反驳小九道:“我去!难道他如今在公众眼里还是那个正人君子不成?!”
小九又撇撇嘴,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
我知道,她那是想替军刀洗洗白,小姑娘,想替你的情哥哥洗白白也不是这个时候,如果他这会白了,那真相可就全黑了。
耐心点儿,你的刀哥哥会回来的,到那时,你跟你的七妹再去一争高下也不迟……
事情明摆着,如果天使投资的冷大小姐找到的是那位油盐不进的市府领导,那可就崴泥了。
回来之前我就听说,G城如今的领导班子里有两位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一位是天使投资的保护伞部首火,另一位则是嫉恶如仇、刚直不阿的朱子家。
部首火是主管经济建设的副市长,而朱子家则是主管社会治安及司法的副市长。
自从天使投资一出现,这两位之间原本的同级合作关系就逐渐演变成了对立关系……
这一次也不例外,冷露曦小姐去找的正是这位管司法的副市长。
按照惯例,朱子家肯定不会给冷大小姐好脸色看,如果事情僵在这里,后边的戏还就真不好唱了。
要知道,如果让军刀在天使投资集团的视线外多停留一分钟,就会给他的回归多增添一分危险的变数。
阴谋集团对任何一个人的信任从来都是相对而言的。
我们匆忙结束了会议,我跟卓九很快就回到了市里。
海灵子跟孟婆姑娘则赶往14号楼,要趁夜总会关门之际对1301室做一番探察……
在车上,我们简单交换了意见,决定由我出面,去说服朱子家,如果无法说服就直接行政干预。
在朱子家办公室外被他的秘书挡了驾。
秘书面露难色道:“实在不好意思,朱市长吩咐过,今天谁都不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让他给我等着”。
我草,谱儿够大的啊!我还真没见如此牛逼的干部。
卓九不耐烦地推开这位试图挡驾的男秘书,走到门口,伸手拧开了门把手,推开门,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没等我迈进门槛,屋里就传出一声咆哮:“你守在门口就是个摆设么?!谁让他们进来的!滚蛋!都他妈给老子滚蛋!”
我去,这人简直太有种了!
我们这种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被滚蛋。
每一个判官成员的脸皮早就磨砺的又黑又厚。
于是乎,我依然面不改色的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陈设简朴,诺大的办公桌上除了应有的办公器具跟两部电话外,就再无其他摆设。
坐在办公桌后边的是一个长得很文弱的白面书生,身着三级警督制服,真想象不出,刚才的咆哮出自此人之口。
这位大概就是朱子家了。
这位前明开国皇帝的嫡系后裔跟他的祖先一样,有副臭名昭著的坏脾气,这副臭脾气让朱子家在现在的岗位上比别人多呆了几年,市里都换了两届班子了,他还是个副的。
大概是得罪了太多的人闹的吧。
这种刚直不阿的人应该再多一些才好。
怀着对刚直不阿的敬佩之心,我没有拿出应有的官威,而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朱副市长对面,面带微笑地望着他。
卓九则早就换上了警服,站在我身侧低眉顺目不吱声。
我向朱子家递上了我的证件。
朱子家看了我一眼,接过证件。
只草草扫了一眼,眼睛便瞪大了。
急忙起身向我立正敬礼。
我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而这个时候,我们身后的门无声的打开了数次,屋里又多出几位穿制服的高级警官,判官组织在G城的全班人马,除了海灵子跟军刀外,都到齐了。
朱子家之前从未听说过我们所在的组织,因此,也没有必要把这个古老的头衔搬出来忽悠他,简单点,直接用我的部级督导员身份就足够使了。
组织中的一位警官在我们进入市长办公室前就已经秘密的动用了手段对副市长办公室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让朱子家不寒而栗:就这样一间简单的办公室里居然被探出了14个传感器跟窃听器来!还不包括隐藏在中央空调里的8毫米微镜头。
在我们进入朱子家办公室前,这些“间谍”设备已经被实施了反监视,因此,我们在室内的谈话及动态,这些设备的主人是觉察不到的。
为了保险也为慎重,我没有直接说什么,也没有在任何一张纸上写什么,我抓住这位副市长的手,把他的手掌摊开,用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快速写了几笔。
朱子家的眼睛顿时圆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0 05:32
第56章 恶灵陷阱

从朱子家办公室出来,我忽然想起个什么事,站在楼梯口想了想,转身问正欲上楼的卓九:“小九,海灵子跟小孟他们是什么时候去的天下人间?”
卓九不假思索随口答道:“一小时前吧”。
一小时前……时间上差不多,可问题是,海灵子这家伙为什么没有给我消息呢?这家伙不是那么粗枝大叶的性格啊,况且还有个冥使跟在身边,就算是有什么西方魔鬼,让孟姑娘瞧上一眼,不变雕像也得精神失常……
“小九,天下人间被查封后,局里有没有派人蹲守?”
卓九想了想“按惯例,应该有人蹲守,不过……我没这方面的信息,这事儿是小七她们做的,得去问问她们扫黄科”。
问小七?这个时候?怕是不大合适吧……
我把目光再次转向卓九,聪明绝顶的小九马上就读出了我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双手乱摇。
语无伦次地喊了句什么,拔腿就跑,一眨眼工夫就不晓得跑到楼上哪个屋里去了。
咳咳,其实我确实是想请小九去充当下这个问话的,却没想到这个问话的到头来还要我来当。
正当我打算去一楼的综合治安办找小七姑娘侧面打听打听情况时,口袋里的手机不是时候的叫起来:“歪?有电话了~有电话了~你怎么老给伦家打电话呀?你素八素对伦家有意思呀?”我底马呀!这谁那么无聊给老子设这么个不伦不类的铃声啊!
电话显示,是郁小七。
这事儿有意思了,我还没找着她倒找上我了。
才下了半截楼梯,整个人忽然猛地一侧棱,差点摔倒,幸亏身边一位同步下楼的警官及时扶了我一把,不然,从楼梯上摔下去,一定很难看。
谢过人家警官后,我扶着墙定了定神,脑海里立刻传来海灵子略显惊慌的声音:“大意了大意了!叫人着了道儿了!我他娘地转不出去了!”
堂堂七太子跟大名鼎鼎的阴曹地府接引使者孟婆居然被困了!这事儿要是传到仙界岂不是羞辱了海灵子他爹那张大驴脸么?我去,都特么这个时候了,面子不面子的都是扯淡,眼下,得赶紧找着小七,把天下人间的事问个清楚,我估计,就算那些各西方魔鬼们暂时能封住海灵子跟小孟,却也奈何不得他们两个,况且,只要叫海灵子沾到一点点水花儿,那可就有大热闹看了……
扫黄科可比户政科热闹多了。
我才走进一楼大厅就瞅见外边被押进来一长串花枝招展的野鸡,个个双手捂着脸,踩着10厘米的高跟儿皮拖,穿着很不统一,总之是怎么诱惑怎么来,在这长串队列的末尾,四名辅警一人一角提落着一床褥子,褥子里头有一大团看不清是啥的东西,裹在床单里纠结扭曲着,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呻吟,听了叫人颇有些春心荡漾……
我侧身把道儿让给这一长串的野鸡队伍,等这些野鸡过完了,那床褥子被四个累的满头大汗的辅警连拖带提的从我眼前经过,褥子里的床单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里边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鬼!鬼呀!救命!”
随着这几声惨叫,床单的一角立刻变黑,同时有一股直冲脑顶的恶臭从那里散发出来,原本突兀着的床单瞬时塌了下去,也就一分钟左右,整张床单变得一团漆黑,从床单的一角流出一股黑不黑黄不黄的液体,那种沁人心肺的恶臭迅速向大厅的各个角落蔓延。
大厅里正在走动跟办事的人先是愣了一会,紧接着就是一阵大乱,那股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臭味儿把每一个正在下楼或者进门的人熏的撒腿就跑!有几位上点年纪的老人则直接就躺地下昏厥了。
那四位辅警也吓的目瞪口呆,急忙撒手跳到一边,惊慌失措的望着那已经变成一团漆黑的床单。
这时,床单慢慢的被拱了起来,一个人的形状正在一点一点的坐起来。
我草!什么情况啊这是?!
容不得我多想了,迅速闪身到与几个辅警平行的墙边,同时双手暗下里做了个手势,默念了句口诀。
“噗嗤!”随着轻微的一声闷响,那张黑成乌碳的床单竟然燃烧起来!隐约可以看到一团淡淡的绿色屏障把火焰与外界隔绝开,使得我所处的位置上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
火焰蹿起一人多高,却始终突不破那层绿色屏障,乌黑的床单竟然渐渐褪去了深色,慢慢地又变回了最初的颜色,而床单下边的人形也从坐姿变为了卧姿。
过了一小会儿,火焰黯淡下去,最终无声熄灭。
绿色屏障也随即宣告消失。
大厅里的恶臭算是一时半时消散不去了。
看着掩鼻捂嘴的几个大厅保安张皇失措的德行,我有点怒了:“你们几个!嘿!说特么你呢!嘛呢?干得了干,干不了滚蛋!没见着堂堂公共大厅都特么改茅房了,还特么愣着干嘛!赶紧的!通风!”
那几个保安如梦方醒,急忙四下散开,空调排气扇一齐上阵,不大一会儿,大厅里的臭味儿才算稍稍减轻了点儿。
由于我是便装出行,那四个辅警以为我只是来办事的,见我讲起话来那么牛B,领头的那个有点不忿儿了:“你谁呀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界儿,你丫说话能不那么牛B么?!”
哎玛!磕瓜子儿真还磕出只臭虫来,真正是啥人都有!我斜了那人一眼,特意看了看他的臂章跟编号,又看了看那张略显浮肿的面孔跟乌紫的眼眶,看得出这几位是一夜没歇,估计是蹲坑抓嫖来着。
都不容易,劳累了一夜,火气大也在所难免。
平心而论,我挺敬佩这些辅警的,一线的劳动力,二线的资格,三线的待遇,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永远是小二的地位,那些正职“忙”不过来的活都是辅警的事儿。
想到这里,我也就没再介意对方的态度,微微一笑:“对不住啊,刚才实在是太臭了,我也是急的,态度不好,给各位保安同志道歉了!”
我这儿正跟人家端正态度呢,走廊里传来一个声音:“都特么给我蹲下!你们给老娘听好了!从今往后,天下人间你们都特么别再想去了!趁早从良走正道儿!你们这几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声音有点变调,不过一听就知道是谁。
追着声音看过去,正好跟郁小七的目光相撞。
小七一本正经的扒拉开几个正在被上背铐的野鸡,朝我走过来。
到了跟前儿,看见我们几个的表情,乐了:“哎呀都是龙王庙里的虾蟹,你们这是干嘛啊?石头,别叉着脸了,介绍一下,这位是部里下来指导工作的督导员老茶”。
说着使手在自己的肩章位置比划了一下“人家扛的可是一监呢,说话别太冲哦”。
石头是局里的老辅警,听小七一说,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窝脖儿,脸上的表情比那个晴雨表变的都快,俩眼的眼角菊花儿怒放,已经眯成一条缝,快瞅不见眼球了。
“哎玛!这话儿怎么说的这是,我内个……其实吧,他们,我……”好家伙,这也至于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圆了。
在小七的办公室里屋,小七关上门,问:“刚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厅里怎么那么大味儿?”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小七:“刚才看到的那一长串都是天下人间逮回来的?那床褥子是怎么回事?” 
小七点点头:“对的,这几十口子都是天下人间的高级别野鸡,那床褥子是石头他们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床上的两位纠葛在一起,居然分不开了!”说到这儿,我注意的小七的脸竟然微微一红。
这事儿后来问过石头他们,据他们说,当时他们破门而入时,可能惊着屋里的人了,正在翻云覆雨的一对男女顿时石化,结果,想叫他们穿衣服下床时才发现,嫖客的那话儿被死死卡在了野鸡的通道里,稍稍一动,两人就哇哇乱叫。
石头他们只好用床单裹住两位,连床上的褥子一起提搂回来了……
我去,大千世界啥玩意都有。
郁小七不是我们组织的成员,所以,有些事没法儿跟她解释。
不过,个人觉得,小七倒是颇有些判官的范儿……
发生在市局服务大厅里的意外事件耽搁了我对海灵子受困状况的及时判断。
不过很快,卓九就赶到了。
不愧是干刑警的,才从楼上跑下来,到了近前,简单问了问情况,转身走到那床已经被辅警撒手扔在地上的褥子边,弯腰伸手掀起床单的一角,一使劲就给撩了起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
望着床单下面那个赤裸着身体、蜷缩成一个球的猥琐男人,包括四名辅警在内,连同郁小七跟所有目睹了适才发生悚然一幕的人们都傻眼了!
石头脱口而出:“我草!我们……我们明明是把一对狗男女都兜进去了呀!这不是活见鬼了么!大白天的,那女的呢?”
小七也觉得十分奇怪,顾不上床单上散发的骚臭味道,蹲下身认真的观察着那名嫖客身下的床单。
我跟卓九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下眼神。
小七是肉身凡胎,就算她看破眼睛也看不到,其实就在那名嫖客的臀部四周,床单上清晰的印着一个人体的形状!在我跟小卓的视野里,那具人形的颜色非常恶心,就好象是一堆伤口化脓积液跟墨汁勾兑出来的似卤汤,那些液体似乎还在床单的纤维织物中流动着……
小卓朝我点点头,用我们之间才能感觉到的方式无声交流着。
“老大,我觉得,老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机会把真相跟小七说说,不然小七实在太可怜了”。
“你不是头一天才出道吧?跟她说什么?跟她说她的刀哥其实是省港奇兵,是超级无间道?跟她说完全不用担心,她的刀哥从来都没背叛她?你要是说了,且不谈是不是严重违纪,单就军刀的人身安全而言,假若你告诉了小七,就等于宣判了军刀的死期”。
“老大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难道老大没有感觉么?我总觉得小七跟我们的组织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真的,不知道老大是不是有感觉,反正我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了。
从我调入这个局的那天,就对郁小七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
就在我们两个你来我往交流热烈时,我们彼此的脑海里突然切进来一个略微陌生的声音:“哎呀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名堂?搞得人家都不好集中精神观察了!求求你们!先别叨叨了行么?”
我和卓九瞬间石化!
我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几乎僵化的身体在小卓的搀扶下慢慢转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郁小七目光平静,神色淡定地凝视着我俩。
时间在我们三个之间似乎刚刚走过一个世纪,此刻,周围所有的人跟事仿佛都不复存在,空旷的世界上就剩下我、卓九、郁小七。
小七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茶哥还有卓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得到你们之间的谈话的,我刚才正在观察证物,脑海里就突然被一根棍子敲了一下似的,豁然开朗。
接着眼睛就花了,然后就感觉到了有人在我脑海里窃窃私语,然后就听到了卓姐姐说要告诉我什么,再然后……”
颠覆了!我特么完全颠覆了!
判官组织吸收成员基本都是通过内部档案,也就是说,所有在编判官成员进入组织前早已经是组织这张餐桌上的一盘菜了,只不过,在组织没有发出召唤前,只算是后厨案板上的半成品罢了。
需要组织对其进行召唤才会完成最终的脱胎换骨。
可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女警官却是档案中没有登记的,换句话说,在小卓负责的潜力档案中,并没有郁小七这一号!
这下崴了,我跟卓九大眼瞪小眼,到底我们两个还能不能继续交流啊?除了心灵交流,我们倒还有临时应急的交流方式,不过就是累点儿,那就是喉语。
我们每一个组织成员的咽喉部位都被实施过微创手术,通过微创植入了一个超微芯片,用以与耳朵位置植入的芯片相连接,形成一个内部的感应系统,在紧急情况下,用做联络用。
由于捕捉信号的范围很有限,因此,很少应用过。
眼下,我们只好装做听不懂小七的话,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看她,然后分别站到了过道两侧的墙边。
郁小七对我们两个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追究。
她眼下关心的是那张污秽的床单。
我跟小卓都十分紧张,我们两个需要冷静。
郁小七横空出世显然打乱了我们事前的计划,现在,海灵子跟孟姑娘还下落不明,刚才发生的床单燃烧是我做的,被烧掉的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的元神很有可能掌握在教主大人那里。
我去,眼下这个时候,就算把局里的判官都绑一起,可能也不是教主大人的对手,我很替海灵子担心………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0 05:38
第57章真相?

几辆警车散乱的停靠在路边,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现场到处可见拉起的警戒线,不少警员在天下人间大门外走动。
天下人间被查封后,我又回到这里。
虽然已经是初秋,但秋老虎还没完全离去,空气中仍漂浮着大量的水分子,显得异常潮湿闷热。
卓九跟小七已经先行去与现场负责的警员联络,我则信步走到了天下人间紧闭的大门前。
此刻,海灵子跟孟婆就在里边某个地方,从我们分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身处此地的我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来自海灵子的任何信息。
我仰头朝上望去,黑洞洞的大楼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遥远的大楼顶端,卫星电视天线末梢的雾灯在黑暗天际中微弱的闪烁着。
又回来了。
之前若不是军刀刻意提醒,我根本就没有料到,天下人间原来是在14号楼的基础上翻建装修的。
看来,我想不把天使投资集团的董事长冷女士跟教主大人联系上都不可能了!不过,教主大人跟这个冷露曦究竟是怎么个关系?姐妹?可是从那张老照片上辨认的结果是否定的。
朋友?无从查证。
或者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我给否决掉了,因为这个想法听上去有点疯狂跟不贴谱。
我顺着大楼的底边线慢慢绕了一大圈,边走边用我的超能力去感知周围的异动。
走了一大圈回来,竟然感觉有点累。
因为,我刚才的那一大圈走下来,大楼的周围居然有不下几十个强度不一的灵体若即若离……所谓灵体,说白了就是人死后的脑电波聚合体,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鬼魂。
不过令我万分奇怪的是,这些灵体当中,竟然还有几十年前就殁掉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冷凤阁!还有包整跟黄昏!还有一些就是冷凤阁的那些个喽罗走卒们,大大小小的灵体徘徊在大楼的周围,凡人瞧不见,可我们这种人能瞧见,您还别说,这能瞧见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多瘮的慌啊!
这些陈年的灵体之所以还在这里徘徊,没有被冥使们觉察,根本原因还是教主大人。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教主大人的能量,这个被仇恨冲昏心志的女鬼似乎还拥有很强大的力量。
脑海中忽然切进来卓九的声音:“老大,里边情况不明,贸然闯入恐怕有诈,我把黄新会跟侯家野调来了,还有几位您想象不到的贵客”。
卓九这丫头搞什么名堂?什么贵客?黄新会跟侯家野这俩家伙不是一个在黑龙江一个在舟山么?翻着筋斗云来的?侯家野那只四眼田鸡,近视都一千多度了,筋斗云一翻,他还不直接翻上南天门去啊……还有,黄新会都肥成那样儿了,筋斗云丫翻得动么……
懒得多想,有人帮忙自然是好事,草,我就担心帮倒忙。
转回正门口,老远就瞅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身影站在卓九对面,三人正交谈着什么。
郁小七则在另一边跟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交流。
我慢慢靠过去,经过黄胖子身边时,拿手使劲捏了一把这家伙脖子上的赘肉,这家伙竟然毫无反应!我去,看样子是肉忒多忒厚了,捏那么大劲居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懒得搭理他,我还是看看贵客都是些什么货色吧。
郁小七的对面黑压压站了一堆人,为首的那位身材瘦削,雪白连衣裤,全副武装,脑门儿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沟壑,与上下两道不大清晰的沟壑相平行,稍稍一皱眉头,便由一条青筋从中间插入……脑门儿上有“王字”的男人!我去!这可是人中猛虎啊!在人中猛虎身后,还分散着几位同样一身雪白服装的武装人员,而在这些人的后边,靠路边的一辆路虎里,隐隐约约的我感受到了两种迥然不同的气场!
我也就是绕了大楼转了一大圈,充其量不超过半小时,短短的半小时里,竟然冒出来那么多人!从我的感应当中几乎没有这些陌生来客的涟漪,除了侯家野跟黄新会外,这也只能说明,这些陌生的客人不是组织派来的。
从小七与他们之间交流的熟悉程度上看,最大的可能就是部里派下来协助工作的,类似应急反应机动部队那种的突击队。
管他是谁,只要能帮上忙就行。
离小七跟那些突击队员不远的路边,停靠着一辆路虎越野车,车窗都是关死的,看不清里边的情况,但是,车内却有着两股迥然不同的能量场,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显得十分活跃。
我正打算往车边上凑凑,打探个究竟时,小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老大,他们是部里派来协助我们的,他是战云飞队长,就是他们在德国摧毁了邪教的生化基地,逮到了那个老妖婆诸葛楠。
这一次,他们带来了两个关键人物,基本上可以确定,盘踞在14号楼里的是邪教力量是德国基地的残渣余孽。
我们有把握将其彻底摧毁!”
小七的话没有让我高兴起来,相反,我倒是觉得,小七跟那个叫战云飞的家伙都过于乐观了。
特别是小七,根本就不晓得,我们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在外边耽搁的越久,里边的海灵子就越危险。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海灵子还是没有消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楼的水源已经被人为的断绝了。
教主大人显然已经从不同的渠道了解了海灵子的厉害,也洞悉了他的命门。
离开水源的时间越久,七太子身上的灵性就越弱,这显然于他大大的不利。
小七跟卓九她们还在制订临时突击方案,我这边已经耐不住性子。
我找来局里的几个组织成员,跟他们迅速交了底,希望得到他们的协助。
这几位都是长期蛰伏在局里的“隐士”,如今一旦曝光,便肆无忌惮起来。
得知我要利用大楼下边复杂的水系时,长期负责资料档案保管的老纱马上兴奋起来。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从江边的泄水道潜进去,一直进入到教主大人设置的关碍处,打破这个关碍,利用江中我们的“力量”使江水倒灌,只要楼里边出现了水的分子,海灵子就有救了。
教主大人设置的关碍被轻易的突破,汹涌的江涛源源不断地从外部被倒灌进来,一路呼啸着涌进了14号大楼的一层。
就在大家准备强攻的当口,站在马路对过的一个观察哨忽然发出一声恐怖的惊叫:“快看!”
顺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仰头观瞧。
好家伙!14号楼从一楼到顶楼,几乎每一层的每个窗口里都在向外喷火!我们站在楼根,离楼很近,那喷薄而出的烈焰竟然没有一丝温度,却咄咄逼人,让人不敢正视。
我心里清楚,这是孟婆驱使的地狱之火,没有明火的温度,却有着摧枯拉朽的毁灭力量!
熊熊烈火从每一扇窗户向外喷射,恍惚间,瞥见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在火中时隐时现……
一般人的听觉有个上限,超出普通人听觉上限的频率只有我们这类人可以感受到。
我的目光与正在探究答案的侯家野、黄新会等人短暂的碰撞了一下,答案也几乎同时在我们的脑海中乍现:里边掐起来了。
海灵子的真身是龙王七子趴蝮,是个见着水比见着亲爹都兴奋的主儿,如果在陆地长期不接触水份的话,他的功力会下降到连只苍蝇都拍不死的地步,然而,只要被他接触到水,哪怕是空气中漂浮的水分子,这条龙的小宇宙就会超常爆发。
至于说孟婆,阳间阴间对她来说全一回事,没有什么可以制约到她的行动,之所以没有突破结界独自离开,除了凡人们谁都晓得,那是因为海灵子,那个可以让她抛弃一切深爱的男人!
里边到底是什么一种情况,由于不在现场,一切都是猜测。
如今这个形势,强行闯入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搞不好还会阻碍了海灵子的正常发挥……
没辙,这一次,兄弟们只能坐山观虎斗了。
除非出现个空隙让我们往里钻。
我们的听觉范围里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怒吼跟呼啸声,也不断地传来某种奇特的摩擦撞击声,这些声音对我们而言都是很巨大的心理冲击,如果普通人类听到,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在我们身边的那一群白衣突击队员都守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动作,他们的首领,那个脑门上有王字的男人跟我们一样也在仰头观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惊悚场面。
黄新会凑过来跟我咬耳朵。
这肥仔特别喜欢咬耳朵,好象什么话到了他的嘴里就都成了不可明说的秘密似的。
黄新会的小胖手指着那个脑门带王的男子道:“瞧见那个家伙没有?就那个脑袋上写了个王字的高个儿,就是他带着一帮普通人灭掉了教主大人的总坛。
现在我们的手里,掌握了几乎所有教主大人麾下的元神。
这个家伙同时还毁掉了那些元神所属的肉身,我草,我是没看见那个场面,听‘凡人’说,场面激烈的很,不过到头来,教主大人还是没逮到,逮到了她手下最大的一张牌,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生化圣母诸葛楠。
教主大人总坛所在的那个医院变成了一个深坑。
我草,这孙子看起来也不是善茬儿,虽然我不晓得他是不是我们的同党,我看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儿吧”。
黄胖子不晓得临来前吃了什么,总之他一嘴的臭豆腐加香肠味儿熏得我差点休克了。
就在黄胖子跟我咬耳朵的时候,一根紫红色的光柱从14号楼的顶楼冲了出来,直达云端!在这根光柱上似乎还纠缠着一条暗绿色的光带跟一条青色的光带,三种颜色的物质相互纠缠撕扯着扶摇直上,阴沉的云层被捅开了一个大洞,大洞似乎在强行弥合,被冲开又弥合上,开了关关了开,相当热闹!
一直沉默不语的侯家野突然蹦出一句:“垂死挣扎了。
你们别看我,我说的是教主大人”。
我跟黄新会对视了片刻,强忍着才没喷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辆高级小轿车忽然闯过了警戒线,亮着大灯,边跑还边鸣着喇叭直朝我们这边冲过来!
尼玛!这是谁那么嚣张啊?!敢闯警戒线?!还没等我们动作,一群特警呼啦一下围了上去,黑洞洞的枪口硬生生的把那辆轿车给逼停了下来。
从车里走下来的是副市长部首火,车里好象还坐着一位不肯露面儿,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女的。
部首火三十郎当岁,体形像只活在陆地上的皮皮虾,走起来脖子带着后背一弓一弓的。
小脑袋,窄脑门儿,嘴唇很薄,眉毛在俩眼之间拧成了一个疙瘩,鼻梁上架了一副深度近视镜,边朝我们这边走边挥动他那一双修长的胳膊:“搞什么搞!谁叫你们这样做的?谁是现场负责的,叫他来见我!”
他说了什么我没听太清楚,就觉得他的步态十分的滑稽,怎么形容呢?像虾像猴又像人。
前边我们已经对此人做了交待,他是天使投资集团的保护伞,在市里主抓经济建设,据说在上头还有他的一顶保护伞,因此无论做人还是做官,都很是嚣张。
市局的几位头头都在,但他们都没吭声,目光都转向了我。
这帮人,关键时刻又把我给晒里边了。
部首火撇势辣嘴地走到我对面,歪着他的小脑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下,把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准备倾听的样子,大约是想听我跟他说点什么。
我压根儿就不拿正眼瞧他,取出我的部督证。
部首火先是疑惑,又显得不可理解,最后,两只手不知不觉地改了姿势,垂在身体的两边,脑袋也低了下去。
这时候,一直没有显山露水的朱子家才从黑暗里冒了出来。
朱子家声音低沉地问道:“冲击警戒线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身为市委主要成员,你不清楚么?”
部首火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的身后,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骤然传来:“哎,要叫我说啊,你们都别吵,贵国不是改革开放么?不是鼓励海外投资么?不是有很多扶持政策么?这样搞算什么?先封我的生意,又在这里搞这些稀奇古怪,不要怪我没有说明哦,我在你们上边还是有一些朋友的,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不然的话……”
我草,这又是谁的裤裆没栓住啊?
说话的这位从部首火的身后闪了出来。
“这位好象是从上边下来蹲点的吧?你们惠副部长可是我的老相识了。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天使投资集团董事长冷露曦,叫我露曦就好了”。
我心里马上有了底儿。
冷露曦说的那位惠副部长,在部里早就有了一个新的绰号“贿副部长”。
由于严重违纪等问题,惠副部长已经被部里的纪委秘密双规了。
大约这个消息还没到达冷露曦这里吧。
被这个突发事件一搅和,大楼顶端的那根光柱竟然神秘消失了。
冷露曦拉着部首火的胳膊,嗲嗲地说道:“好了达令,不要跟这些人说了,我们回去好了啦,回头我去跟我干爹说”。
说完,竟然旁若无人地走了。
14号楼的地狱之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熄灭,整幢大楼重新变得阴森恐怖。
黄新会正伸着脖子使劲朝顶楼看,肩膀忽然搭上了一只手,扭脸一看,吓得他大喊大叫起来!
黄新会的目光与孟婆的目光不期而遇。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0 05:44
第58章 奇葩

书说简断。
且不提海灵子跟孟婆,因为就在海灵子跟孟婆身陷困龙局的时候,海灵子化身所在的蒋家沟出事了。
这蒋家沟原本是一个有着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村,村子倚山傍海顺山势而建,村民世代打渔为生,皆因渔汛不佳,日子勉强维持。
蒋家沟并不是因为有了蒋继祖后才改名叫蒋家沟,但奇怪的是,蒋家沟的所有村民却无一姓蒋。
挨着张祥的矿泉水批发点最近的一家姓闫。
老两口带着个闺女,闺女原本在市里的电脑城做生意,在那儿成了家,后来,因为种种变故,婚变、离异,一个人身心疲惫,就结束了买卖,回到渔村与父母相依为命。
闫姓老者是远近闻名的观渔者。
所谓观渔者,是渔民们给那些具有千里眼本事的人起的绰号,意思是这个人能穿透海水看到下边是不是有鱼群。
一旦发现鱼群,观渔者就要从全村人的收入中分得一杯羹,但这杯羹大家都是心甘情愿付出的,故此,闫姓老者的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
话说,这个本领可是不得了!起码说明了一点,在民间,绝对不缺乏卧虎藏龙之辈,并非每一个异能人士都入了组织的花名册。
不过,自从蒋继祖从外乡来自定居,并大张旗鼓的修建了蒋家王朝后,这里的渔汛一夜之间变得繁荣茂盛起来,渔民们基本不用远走外海就能杯足钵满,而且,打上来的都是很少能见到的稀有品种,如此一来,不消两三年,蒋家沟便一跃成为远近知名的高产大户,不仅市里,就连省上的水产品销售商们都蜂拥而来,蒋家沟从此翻身见了太阳。
自从蒋继祖出现,观渔者基本就没了营生。
闫姓老者不得不重操起打渔的家什,跟着大家下海捕捞。
说也奇了,别人都是一网就能收获满满,而他老闫每次下网却基本落空。
老闫百思不得其解。
更为奇怪的是,每当老闫的闺女小闫接替父亲下网捕捞时,那些不知名的肥鱼却又争先恐后的往她下的网里钻!闫姓老者的老伴揶揄他:“你退休得了,你呀,一准儿是干观鱼的事得罪龙王了,一条鱼都不给你。
瞧咱闺女多能干”。
这村子里除了那些勤劳朴实的渔民外,还有一户人家居然不靠打渔为生,靠啥?说出来您一准儿都不敢相信:靠讹。
大城市里有一帮人靠讹为生,讹,说白了就是骗的一种,有些讹诈者专门守在马路边上,看准了就往你车头冲,知道你踩了刹车撞不着他,但他却因此赖上你,像一块恶心的牛皮糖那样黏着不放。
更有甚者,如果讹不到钱,这类人还会借用道具达到他们的目的,从嘴里冒血、吐内脏等等,让被讹者在极度恐慌下被迫破财免灾。
城里人管这种骗术叫碰瓷儿。
碰瓷儿,碰不着你就是那块瓷儿,要是运气不好,碰着了,他就成了那块瓷,而且是碎了一地的瓷儿……
蒋家沟的这一户可不靠这一手,人家的手段比那帮拿小命去赌收入的阿猫阿狗厉害多了。
蒋家沟的这户原本是夫妻两口,姓苟,夫妻连姓儿,女的叫苟大翠。
大约是缺德事儿干太多的缘故,男人某年某月某日在出门时猝然倒地,还是闫家闺女路过时发现喊来人给抬回了苟家。
关起门来,苟家女人大翠不但没有积极救治自己的男人,反倒悠闲自在的该吃吃该喝喝,把头破血流的男人弃置炕头不闻不问,半天不到,男人一命呜呼。
死了,苟大翠这才开始披上麻袋片儿,开开大门,哭天抹泪的拉着装有男人尸首的板车直奔了老闫家,门口陈尸,嚎啕大哭,鼻涕一把眼泪一坨,上窜下跳指着老闫家破口大骂,声称男人就是给老闫家给害死的。
好嘛,救人的倒成了害人的,把个老闫给气的啊,浑身乱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讹诈有门儿,苟大翠儿愈发猖狂起来,直闹到有人报警,乡派出所来了警车,民警把当事人都带到了乡里。
由于缺乏有利于闫家的证据,加上苟大翠出色的表演天赋,从派出所闹到了乡政府,在乡政府门前继续上演“窦娥冤”,乡政府上下公务员们不胜其烦,最后,糊涂的乡政府某主官最后居然把公理天平倒向了苟大翠儿!不但要闫家赔付苟家的一切损失,还要那些曾经参与此事的村民连坐……村民抗诉未果,差点给扣上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帽子,为息事宁人,闫家老汉咬牙赔钱了事。
回到家,闫老汉大病一场,在村里面竟抬不起头了。
从此,苟大翠便成了远近闻名的坐地炮,胡搅蛮缠的讹人大王。
打这以后,乡派出所凡是接到的报警电话,只要是关于这个苟大翠的,不是装糊涂不出警,就是装摸做样的出趟警,敷衍了事。
苟大翠儿一不打渔,二不结网,就靠讹诈过日子,居然也混成了万元户,整日吃香喝辣,瞧谁家不顺眼了就上门讹他一锤子,村里没有人不讨厌她的,可又惹不起,大多选择忍气吞声。
这一天,苟大翠果真是吃饱了吃顶了闲极无聊到了顶点,她忽然想到,全村都叫自己讹遍了,但好象还有两家没讹过。
蒋家王朝排场太大,门口还有看门护院的,进不去不说,弄不好再叫那些看家狗咬两口,那就不划算了。
可村口卖矿泉水的那小俩口……
这人世间的事儿吧他就是这么变幻莫测,昨儿个苟大翠儿还琢磨着卖矿泉水的那小俩口,今儿个,机会就到了。
苟大翠儿年约四十上下,脑袋比斗大,肩膀刚好能放下一副扁担,腰没缸粗但绝对赛过水桶,一双粗糙的大骨节手掌外加一对小船大小的蒲扇大脚,走起路呼杀呼杀地,大老远,街坊四邻就赶紧把各自的小孩拢到怀里,忙不迭地关上自家门户,把手指头放在孩子的嘴唇上惶恐地、小声地警告道:“不准哭!再哭,叫狗大碎儿把你叼了去!”
人品混到如此地步,本作家也是相当无语。
话说这苟大翠儿溜溜达达就来到了村口的小卖部门外,人还没进屋,嗓门先到了:“哎呀俺的娘爹呀!谁那么缺德把个水桶子放在这儿啊!摔死老娘了!屋里有喘气儿的没有?给老娘出来一个!哎呀哎呀!老娘的老腰断了……”
草,这比那碰瓷儿也高明不到哪儿去吧?忒低劣了。
张祥早就算着了,压根儿就装没听见,呆在屋里清点货物,蔷薇姑娘到底心眼儿好,听到动静忙不迭地跑出屋门,正好与正在地上耍死狗的大翠儿撞个满怀!大翠儿本来都已经爬起来了,这一撞,又顺势倒了下去。
“打人啦!打人啦!救命啊!”苟大翠又把看家本领拿了出来。
她知道,在村里,已经没人吃她这套了,可这是在村口,紧挨着国道,来来往往的车跟人都很多,一定会有不明真相好打抱不平的主儿出来替自己主持正义。
于是,满地打滚,边滚边把自己的头发乱扯,口吐白沫嗷嗷乱叫。
远远的,还真有好管闲事的主儿,有几个行路的瞧见这边的动静,居然离开大路奔这边儿而来。
要真被搀和了,这事儿,蔷薇浑身是嘴都别想说清。
张祥在屋里吼了一嗓子:“个傻老娘们儿裹什么乱!给老子进屋去!老子倒要看看这狗大碎儿能折腾到啥时候!”
蔷薇一愣,但是很快就收起了蕴怒,乖乖地丢下还在满地打滚的大翠儿,悄没声儿的回她自己的屋了。
那几个想凑热闹的路人才走了一半时,忽然眼前一黑,短暂地蒙了一下,等再亮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悬崖边上,可把这几位吓坏了!扭头就跑!跑了好几圈了,总也跑不到大路上去……
苟大翠儿盼望的救兵老半天了居然没动了声息,这叫大翠儿十分恼火,而更叫她恼火的是,那个卖矿泉水的小个儿的媳妇居然也悄然无声的离开了,把个蓬头垢面满嘴唾沫的苟大翠儿给扔在当场。
见一招不成,苟大翠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没事人似的走进小卖部,朝正在低头算帐的张祥笑眯眯地说道:“掌柜的,给俺来两箱王七,叫你媳妇给送家去,货到结帐”。
张祥头都没抬说道:“现金交易,交钱送货。
本店概不赊帐。
墙上都写着呢,认识字不?认识自己看去,不认识等老子忙活完了念给你听”。
说完,仍旧埋头算帐,再也不搭理苟大翠儿。
苟大翠自从讹人事业开展以来,还没受过此等侮辱,从兜里摸来摸去,居然叫她摸出来一张崭新的五大领袖!我去,苟大翠也蒙了。
自从出道以来,自己的兜里就没装过钱,走到哪儿就能吃到哪儿的主儿兜里还用放银子?可今天真是邪门了嘿!这兜里咋就有钱了?还是一张百元大票!
苟大翠把票子啪地一下拍在柜台上:“怕老娘讹你?切!老娘是那讹人的人么?”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不是大白天睁眼说瞎话么?
张祥这才抬起眼皮,只扫了一眼就又把脑袋埋进帐本里:“乡里乡亲的,你不拿钱就算了,我也不说啥,赊帐是没门儿,您哪儿来哪儿去,我也不追究你。
可你拿一张死人票来忽悠我,这就太不地道了吧?”
苟大翠刚想发作,没留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拍在柜台上的大票。
这不看则已,一眼,大翠嗷的一嗓子,扑通一下又跌坐在地下,这一回,可不是装的。
苟大翠从兜里摸出的那张百元大票竟然真的是一张冥钞!
怎么能够呢?!我明明看到的呀!就是一张一百的大票啊!
“不对!你把老娘的钱换了!你居然讹到老娘头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把钱交出来!不然老娘给你报官!”
张祥依旧没抬头,门帘子一掀,从里屋转出来一位身材婀娜、容貌秀丽的高佻姑娘。
这姑娘看了一眼低头算帐的张祥,把白藕般地胳膊顺势绕到了张祥的脖子上,娇滴滴道:“这是谁啊?真讨厌,大白天吵得姑奶奶囫囵觉都睡不成”。
“呦?看不出来啊,你长得这么寒碜,竟然炕头睡个,怀里还抱个,就不怕你老婆跟你打离婚?”苟大翠也是个碎催,这会儿居然忘记了讹人的事儿,转而关心起张祥的私生活来。
这中年妇女一到更年期就十分八卦,当然了,大多数中年妇女同胞还是正直的,极少数一小撮的人品就很差劲了。
苟大翠儿说着,把她那张大饼脸又往近前凑了凑,大约是想看清楚那姑娘的长相。
可当她把脸凑到近前时,整个人却突然的呆住了。
这哪儿是什么漂亮姑娘,分明是自己那早就翘辫子的男人!
男人满头满脸是血,站在阴影里,眼睛里也滴着血,颤巍巍朝大翠伸出胳膊:“大……翠……我死的窝囊啊……来……来……跟我下去吧,我想你啦……”
苟大翠的两条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步也挪不动,浑身的汗毛孔全部张开,汗水就好象不要钱似的从每一个缝隙中倾泻而出,很快就在脚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这会儿,她连跪都忘了,像根木头桩子般的戳在原地,惊恐万状,汗如雨下。
眼前的男人忽然消失了。
那高个漂亮姑娘的脸上写满了冷酷,一对杏眼射出令人类魂飞魄散的寒光:“苟氏,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夜叉的买卖你也敢讹?孟婆的八卦你也敢编?仔细看看我俩是谁”。
说着,顺手把低头算帐的张祥拽起来……
苟大翠这回算是喊出了声:“啊!鬼!鬼呀!妖怪!救命啊!神仙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求神仙妖怪饶了我吧!”
“有眼无珠?我还真没见识过有眼无珠的人,叫我看看,果然是有眼没眼珠啊”。
高个姑娘的嘴里冒出一股阴冷的寒气,苟大翠的双眼立时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懵懵懂懂看不清了。
清早,第一批扛着渔具准备出海的村民才出门,就听到了平常熟悉的呼杀呼杀的脚步声,吓的几个人赶紧扛着渔具往胡同里扎。
还没全钻进去,耳边却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哭喊声:“有妖怪!妖怪!妖怪!卖矿泉水的是妖怪啊!当家的……嘻嘻嘻嘻……咱回家,俺给你摊饼子吃……哈哈哈哈!老娘是谁?!老娘就是那奈何桥头卖汤婆……哈哈哈……妖怪呀……”
苟大翠疯了。
蒋家沟从此少了一个碰瓷儿的,多了一个蓬头垢面满嘴鬼话走道撞树的疯子。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0 05:49
第59章 密室幽魂

冷露曦的意外搅局,导致情势突变,正在跟海灵子和孟婆决以死战的教主大人倏然销声匿迹!整幢14号楼里的热闹场面就像是被凭空落下的一只无形巨手一下拍灭了,猛然间刹车,鸦雀无声。
这种静谧变得让人害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有些迷离,还有些人忽然间加重了心事。
黄新会站在侯家野身边小声地嘟囔着:“宾搞挖,还没有演完就停店了挖……”
冷不防,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黄新会头也不回道:“搞咩搞挖,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谁跟你开玩笑了啦!”
肩膀上的手不但没松开,反倒加重了力道。
这下黄新会真不干了,拧过肥硕的身姿,正要开口骂街,却忽然双眼瞪圆,嘴巴张到了一个恐怖的角度,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婆婆婆婆……救命啊!我要变石头啦!”
“真是好乖孙啊,婆婆婆婆叫得那么亲,本姑娘本来心情不大好,经你这么一喊,心情好多啦!也罢,本姑娘还没收过徒孙呢,既然孙子那么孝顺,从今往后,你就给孟婆当徒孙吧!道上要是有谁胆敢不拿你当回事,就报师婆婆的名号!哈哈!难得本姑娘如此开心!徒孙啊,师婆婆给你个信物吧!”
黄新会看到的竟然是笑容满面的孟婆。
孟婆不笑。
不管是人间的江湖还是鬼域的国度,是人是鬼都知道这个传说。
传说中,孟婆如果对着某个人或者鬼笑了,等待这家伙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可眼下,传说中永不言笑的地狱冥使孟婆居然对着一个人类笑了,而且笑得那么真诚那么开心。
黄新会不敢揣摩孟大美女的想法,他最担心的就是被孟大美女看上一眼就会立刻变成半身不遂的石头人。
黄新会还在那里哇啦哇啦的叫喊,侯家野过去冲他肥大的臀部就是一脚:“喊喊喊!喊什么喊!没听到婆婆说要收了你么?还不快谢恩啊!丢你先人的脸!”
孟婆的眼里有道寒光闪烁了片刻,却又笑容可掬地朝侯家野微微点点头。
我们一帮人也跟着起了哄:“我去,黄胖子,你小子啥时候修来的福气啊?孟婆婆从古到今可都没收过徒孙啊!恭喜恭喜哈哈!赶紧跪吧!”
黄新会总算搞明白了自己不会被变成石头,双腿一软,如释重负地跪倒了。
无论如何,教主大人是又一次从人类的视线中销声匿迹了。
海灵子疲惫不堪的坐在草地上。
看得出,这场神魔大战把他搞得很受伤。
好长一阵儿他都不愿意说话。
在所有判官成员中,孟婆跟我还算是交道最多的,有些话也愿意告诉我。
孟婆说,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后来七太子跟她进入到了1301室后,就被困住了。
困住他们的那个结界似乎不像是西洋鬼子的手法,七太子说,可能有中土的术士在暗中相帮。
要不是你们及时把水放进来,七太子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西方魔鬼居然需要东方的道术败类帮忙,这是个新情况。
看起来,教主大人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日薄西山的境地。
虽然教主大人目前成不了大气候,但必须加紧对其踪迹的搜索,防止其狗急跳墙,这个棘手的任务被移交给了那位脑门上有王字的战云飞。
直到现在我们才知道,战云飞队长也是组织成员之一,而且比我们的级别都要高,是7人核心小组的一分子。
所谓7人核心小组就是判官组织的最高权利组成,7人小组的构成全部来自国家最高权利机构……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拉网搜索之时,在G城西边荒凉的郊区,一座老残破旧的教堂孤独地矗立在荒野之中。
在教堂地下某个深深的阴暗之处有间密室。
密室中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室内昏黄一片,昏黄中,有个身影一动不动地靠在墙边……
假如室内的灯光稍稍亮那么一点,人们就会看到这个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的身影竟然是一具女性干尸!
这具干尸全身上下赤裸着,干瘪的皮肤覆盖在骨架上,皮肤下边干枯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辨,干尸的脸上挂着一副诡秘的笑容,整齐的洁白的牙齿突出在无法合拢的嘴唇外,显得很突兀。
如果仔细打量,干尸生前绝对是个美人,只可惜任何美丽都经不起时间跟大自然的折磨,最终都会变成丑陋不堪的摸样。
一阵阴风乍起,室内的灯光摇曳了一下,干尸嘴角渐渐现出一丝冷笑,随着这一丝惊悚的冷笑,干尸的身体居然开始肿胀起来,不消一根烟的光景,干尸竟然还原成一位正倚靠在墙边打盹的美丽女子!
密室的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笼龛,里边是一个又一个透明的瓶子,如果熄灭灯火,整个密室里就会呈现出一幅诡异的荧光世界:所有笼龛里都闪烁着游移不定的蓝色鬼火……
干尸,哦不不,现在该叫回她本身的名字了,她就是曾经在14号楼冲撞警戒线的天使投资集团董事长冷露曦。
冷露曦自言自语道:“我才是教主,我是,我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教主!嘿嘿,想打败老娘,你们都还嫩的很!老娘我是不死之身嘿嘿嘿嘿哈哈哈哈!而你们,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海灵子在孟婆的陪伴下回他的蒋家王朝休养生息去了。
关于14号楼中发生的一切,海灵子只字未提,看样子把他整的够戗,可能也是件丢面子的事情,不提就不提吧。
我们跟组织上也有了各自的交待,这件事在内部自行消化,黑不提白不提了。
不过,在警方那里,这件事儿马上就又与另外一件震惊G城的离奇大案牵扯上了瓜葛……
事情还要从G城第三外国语大学说起。
G城第三外国语大学的前身是G城外交学院,这所与国家同龄的高等专科院校为社会各界培养了为数众多的人才,我朝不少政要的高级秘书皆出自该校。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发展与国家防务的需要,这所专科学校也扩张成为一所本硕联读制的大学,而且,是所女子大学。
有人说,G城有三道风景线。
第一道就是已经被查封的天下人间,第二道,是G城的望江楼,这第三道,就是第三外国语大学的正门口。
每到傍晚学生下课的时候,大学门口便早早停满了各类高档名牌的轿车、跑车,各种司机身着名牌服装守侯在大门口,焦虑地等待着那一群即将出笼的金丝雀。
离奇的案件就发生在所有金丝雀都被接走以后……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10 20:42
茶炉 发表于 2020-3-5 06:41
第19章 海灵子跟孟婆是俩口子

    端庄佳人垂手默立不再言语。我也再不敢轻举妄动。鹅滴个神啊!这古装 ...

引人入胜。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10 20:53
茶炉 发表于 2020-3-5 06:44
第20章 秘密(1/3)

我和军刀外出寻访大仙这段时间里,小七姑娘的心里总是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小说跌宕起伏,精彩,文末留下悬念,期待……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1 04:26
第60章 离奇校园案中案

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名贵跑车跟公子少爷的青睐,她们下课后,或回宿舍继续用功,或去食堂犒劳自己一天以来的辛苦,或到校园里幽静的妃子湖畔聊天游玩。
校园里显得格外的安逸平和。
某日傍晚,学校里来了一辆金龙大客,随车来的一名西服革履的年轻女性走进了校长办公室,之后不久,学校的校园广播便播出了一条通知,请所有来自边远山区的学生到校长办公室报到。
这所大学里,有不少享受国家扶贫贷款的贫困生,她们品学兼优,大多家境贫寒,穿着简朴,不修粉饰,没有乱七八糟的绯闻,出了课堂便进了图书馆,学习非常刻苦,心地也十分善良。
就是这样一群可爱的小姑娘们,却在她们的同龄人眼中属于另类,居然还遭到了那些家境优越者的歧视。
这特么叫什么事!
在校长室里,校长笑容可掬地向大家介绍那位西服革履的女子:“这是天使投资集团的公关部长岚舞,天使投资集团提供给我校一百个岗位实习名额,岚舞部长带来了天使投资集团董事长冷露曦女士的要求,要求学校从你们当中挑选出一百人去天使集团实习。
也可以自愿报名,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啊!”
那位叫岚舞的女子微笑着对这些面带惊讶的女孩子们说:“集团董事长之所以把这样优厚的条件提供给大家,是因为她从小也生活在和你们一样的家庭环境中,她太明白跟理解各位同学的处境,她请我转达她的想法,请同学们放下思想包袱,是金子总会发光。
岗位实习期间,集团为各位同学提供食宿条件,每人每日按实际工作成绩统计薪酬,我们集团每个员工的实际效绩都在日常的统计当中,这也是集团的制度。
好了,如果同学们没有其他意见,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天下掉下好多大馅饼啊!
这可是重镑的契机,而且还是在傍晚以后发生的,平素里看不惯这些贫困生的金丝雀们也都飞到各自主人的怀抱里享受夜生活去了,从根本上说,没有其他因素影响到这件事,也不会有谁来跟她们争夺这个收获。
这一百多名来自边远山区或者贫困地区的良家姑娘在校长办公室的会议厅里坐好,她们的面前都放着一张印制精美的表格,每个人落笔前,都凝神思索着。
人生太多的惊喜与失落,眼下,便是最大的惊喜。
就这样,在这样一个平静的毫无悬念的傍晚,这一百多名女孩子的人生就此发生了质的转变。
校园里忽然少了一百多位同学,这引起了那些金丝雀们小范围的议论。
不过很快,议论就被平息下去了,因为,根据某女极度可靠的内部消息透露,那消失的百多位贫困生因各种原因被学校“劝退”了……
这里边固然有太多客观的原因,不过,在那些生活条件优越的金丝雀们看来,被劝退未必是坏事,至少对她们来说,校园里从此没有了那些穿着寒酸没有品位的同窗后,变得更加适合她们了。
校方与天使集团的合约中,最后一条是这样规定的:乙方有义务协助甲方做好一切相关的保密手续。
这保密手续指的当然就是那百多位学生的去向了。
“不过,我们真没想到,三外的领导真是连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
后来参与侦破的市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卓九如是说。
这一百多位女生被大客车接走后,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关于她们的半点消息。
当然了,这大概也列在了所谓的保密范畴之内吧……
到了假期,其他学生都打包回乡,这百多名学生的家长们却坐不住了。
不断有电话打到学校来,询问各自孩子的情况,学校一律回答说学生去参加社会实践,暂时不回家,请家长谅解。
问题是,实习也是可以跟家里通个情况吧,这都那么久了,孩子连个音讯都没有,这无法让大多数家长选择安心。
于是,不少孩子的家长长途跋涉来到学校,想找到学校讨个说法,更多的家长还要求见一见正在实习的孩子,好让大家放心。
面对越来越多的家长,学校方面也有些应付不及了。
校方急忙与天使集团联系,得到的却是让他们始料不及的答案:天使集团从未有过所谓的招收岗位实习的计划!天使集团从来没有过一位叫岚舞的高级行政主管。
这下可算是炸了窝了!
愤怒的家长们把学校大门围个水泄不通,有人打出自制的横幅,要求学校给个交待,现场混乱之极,还发生了踩踏……
接到学校报警后,G城警方紧急出动,在地方派出所的协助下,逐渐平息了事态的进一步扩张。
在市局接待处,学生家长跟学校各执一词,争吵不断。
卓九一直安静的坐在他们当中,一言不发。
她明白,这种情况下,缺乏相关的证据,没有证人,很难想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让这些情绪激动的人平静下来。
就在屋里吵成一锅粥的时候,接待处的门悄然被推开,有两个身影闪了进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卓九眼角的余光已经把这二人罩住,其中一人是郁小七,另一位则是面容陌生的女孩子。
卓九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用力拨拉开争吵的人们闪到圈外。
吵架果然是一件庞大的工程,这些吵架的人压根就没把警察放在眼里,全部精力跟情绪都集中在争吵上,甚至于他们中间谁的孩子近再咫尺也丝毫没引起注意。
郁小七和那女孩子被卓九一把拽起来推进了里边的套间。
厚重的橡木门把外界的争吵隔绝开来,使得里屋显得格外的安静。
“小姑奶奶啊,你也不瞅瞅这架势,你居然还敢把人往这儿带!是不是干户籍科干成精了你!真服了你!”
听着卓九的揶揄,小七倒是没生气,淡淡一笑,把那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女孩子拉过来,指着卓九说:“小蓓,这位姐姐是刑警大队的领导,把你看到的跟听到还有经历到的都跟这位姐姐说,她会还给你跟你的同学们一个清白”。
卓九一愣,连忙问小七:“怎么回事?这什么情况?莫非她就是?”
小七默默地点了点头,拉着女孩子的手,望着女孩子深埋在长发中的头,满眼爱怜地小声说了一句:“一群畜生!那就是一群畜生!”
一直低着头的女孩子慢慢抬起头,卓九被惊住了。
我去,这姑娘长得真好看!
“俄叫王筱蓓,四三外大三的学生……”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1 04:29
第61章 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从这个叫王筱蓓的女生的叙述中,一群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渐渐浮出水面。
当时,那个自称天使投资集团公关部长、叫岚舞的女人把女生们带上大客车后,大客车就开出了校园。
因为是晚上,车窗外的景色随着路灯的渐渐减少变得荒凉起来,女生们刚刚经历了兴奋跟向往,加上一天的学习生活,大多数都撑不住进入了梦乡。
坐在最后排的王筱蓓可睡不着,小姑娘一直处在亢奋中,好家伙,能到那么大的公司实习,还有工资,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情。
小蓓兴奋的一点没有睡意。
车越走越荒凉,到后来,外边一点灯光都看不到了,显得有些阴森。
就在小蓓也支撑不住想要睡过去的时候,车停了。
小蓓还是没顶住瞌睡虫的骚扰,睡着了。
车门开了,岚舞跳下车后,朝着黑暗中挥了挥手,从黑暗里倏然分离出一群黑糊糊的影子。
这些影子鱼贯上车后,一对一的站在沉睡的女生身边,仿佛有什么号令似的,这些影子扛起身边的女生,步履轻快地下了车,再度消失在黑暗里。
等筱蓓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身体被粗粗的宽带子固定在冰凉的床上,她只能转动脖子朝两边看,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同学,那些同学全部都没有穿衣服……筱蓓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被头顶的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
这时筱蓓才感觉到浑身上下冰凉刺骨,原来自己的衣服也……
在她还清醒时,一张丑陋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那张面孔上堆满恶心的笑容……
小蓓吓得大叫了一声,昏过去了。
丑陋面孔在昏迷的筱蓓身边停了片刻,扭头对身后的某处嘟囔了一句:“吓出尿了,先扔一边儿,处理其他的”。
昏迷中的筱蓓算是检了条小命。
她从小到大一直没能克服掉的小毛病关键时刻救了她。
巨大的洞窟中,一百多张金属床上,一百多名一丝不挂的女生正在被一些白色的影子摆弄:这些女生都醒着,却无法动弹,也出不了声音。
她们被水管里的清水冲洗,反复的冲洗后,一根软管捅进她们的嘴里,那些肠道内的污秽之物便从她们的下面排出去,当所有人都被反复冲洗完毕后,那张恐怖的丑陋面孔便飘到了第一张金属床边,从床下拉出一根细管,细管头上是一个精密的机括,长得活象一张小嘴。
小嘴一张一合,被凑到女生的额头上时,那张小嘴忽然朝前一纵,竟然直勾勾地从额头处钻了进去!
金属床上赤裸女生浑身剧烈扭动着,双眼像是要从眼眶里迸裂出来似的突起,喉咙里嘶哑地喊着,发出来的却是含混不清的呜咽。
小嘴儿飞快地退出了女生的额头,从退出之处流淌出几股黑色的血,紧接着,整个身体便如同被抽去空气的口袋一般迅速干瘪下去,几秒钟内就变成一副人皮……
不晓得哪里出了纰漏,王筱蓓竟然被遗忘了。
与那一百多张干瘪的人皮一道,被装进了透明的袋子里,送到了另外一个很宽阔的空间里。
小蓓相当惊慌。
眼前的同学们昨天还一起欢笑一起开心,转眼之间,就都变成了一张张毫无生机的、甚至于说十分丑陋的人皮。
小蓓害怕归害怕,当她觉察到自己仍然可以活动,自己仍然是有活力的时候,便开始了求生的各种动作。
小蓓先是拳打脚踢,想挣脱这层透明袋子的桎梏,当她发现袋子很结实后就放弃了这个企图,转而寻找其他方法。
小蓓此时也顾不上害羞了,她在自己赤裸的身上来回搜寻,忽然被她摸到了一样硬东西:是一个金属质地的小扣子,而且让她欣喜万分的是这小扣子居然是三角形的!
小蓓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用小扣子在袋子的边缘划开一个小小口子。
正是这个小小的口子救了她的命。
因为,就在她努力划开口子的瞬间,装有其他人皮的口袋已经开始被抽真空了。
虽然,小蓓所在的袋子也被抽了真空,但由于有了纰漏,真空状态只保持了几秒,袋子就从里到外松弛下来,把差点以为自己要死的小蓓从噩梦般的窒息中解脱出来。
一百多个装有人皮的袋子抽去空气后悬挂在上端的轨道凹槽里,远处的灯光射到这些袋子上时,让人恍惚中还以为进了腊肉制作车间。
小蓓的口袋混杂在这些袋子中间,在阴影的掩护下显得很一般。
巨大空间里的气温有点偏低,很快,小蓓就觉得浑身发皱,寒冷迅速包裹住她的周身,小蓓惊异的看到,周围那些人皮口袋外边竟然开始生出薄薄的白霜……
这些口袋忽然间有了些许的松动,又开始朝着某个不知道的目的运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蓓都快失去知觉了,口袋忽然往下一坠,还没等小蓓醒悟过来,身体已经重重的被掼到了地上,摔得她两眼金星飞舞。
也就是几秒钟的停顿,小蓓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从口袋里滑落出来,正沿着一条滑腻的、臭烘烘的通道飞速地朝着不明目的地跌落。
小蓓还不晓得,这条臭烘烘的通道的最终目的地是一具位于江边水线以下位置上的焚尸炉……
就在小蓓沿着这条通道快速滑落的时候,她的身后似乎多出了一截黑影。
王筱蓓死里逃生,被人挟持着在夜幕下飞驰。
前文书咱们说过,王筱蓓差一点就命丧焚尸炉,就在下泄闸门打开的一瞬间,有个影子忽然从旁闪出,一把就楼住了正在下坠的筱蓓!紧接着,楼住筱蓓的这个影子奋力朝上一纵,筱蓓头顶的泥土轰然迸裂,泥沙俱下间,筱蓓只觉眼前一亮,漫天星海扑面而来!
筱蓓全然忘却了自己还是赤身裸体,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挟持着以极高的速度在夜幕下的原野上奔驰。
筱蓓有气无力地问了一个字:“谁?”
挟持筱蓓的生物没有应答。
筱蓓又追问了一个字。
挟持筱蓓的生物没有应答。
直到身边的夜风飕飕,筱蓓发现,自己的高耸的乳胸跟那生物贴的如此之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尴尬窘境,嗷地一嗓子,喊出了自出土以来第一个完整的句子来:“流氓!放开我!”
挟持筱蓓的生物沉重的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我要是放开了你就得从一千多米的高度摔成肉饼”。
筱蓓昏了过去,因为在生物发出人语的刹那,月亮从一抹浮云中现身,冷光打在了那个生物的面部,一张丑陋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面孔跟筱蓓打了个照面,筱蓓当下就吓昏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1 04:37
第62章 萧氏诊所

萧小天的诊所坐落在G城的一隅,临海靠山,环境幽静。
萧氏祖上曾经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游医,清乾隆年间,乾隆帝三下江南,人海舟山,穷极奢华。
历史上关于这位风流皇帝的传说相当不少,其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他到处采花,四下留种,如果那些传说都是真的,那乾老师可以算得上是中国历史上直系跟旁系后代最多的帝王了。
据说,乾隆老师二下江南时,某次微服私访民间,在萧家附近的一条小溪边偶然的遇到了一位绝色佳人。
民间的美女大多心地纯正,对大城市里来的风流男人缺乏必要的警惕性,再加上乾隆老师这样的猎艳高手,三两下就把美女搞的芳心乱跳,但美女还是有些羞涩,不肯轻易就范。
乾老师的两个跟班只好假扮强人半路杀出,乾老师亮出自己轻易不露的绝世武功,三拳两脚就把两个大内侍卫给打出三里地去……
这下,美女终于倒向乾老师的怀中。
这位美女就是萧家当时的千金大小姐萧涟漪。
乾老师与萧美女巫山云雨,颠鸾倒凤一番,翌日清晨突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身边除了萧美女外再无旁人,正暗中着慌时,萧美女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盒子,从里边摸出几根银针,分别扎进乾老师的穴道……
乾老师休息片刻后顿觉精神气爽,欣喜之余,摸遍周身上下却找不出一件玉佩挂件之类的信物,一着急,要腰间的短刀给摘了下来,赠给了萧小姐,言明,他日定当携带重礼,并八抬大轿迎娶小姐。
萧小姐把自己随身心爱的鸳鸯帕一分为二,把雌鸳鸯那一片塞到乾老师手里……
草,乾老师的有些话可以听,这种话,最好别信。
回到紫禁城,乾老师又忙于军国大事,下江南的风流韵事渐渐被淡忘了。
再说那萧小姐,自君别后,伊人日渐憔悴,每每守望在窗前,巴望着那个英俊男人又像那天那刻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日子一长,肚子可就藏不住了。
为防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萧小姐只好带着贴身丫鬟南安躲进了山间的萧家禁地。
所谓禁地,就是萧氏的祖坟所在地,这种地方轻易不会有人光顾,相对安全一些。
多半年后,就是在这里,萧小姐生下一儿。
生产时遇上难产,小丫鬟吓的花容失色,欲上山下请稳婆,被小姐扯住……
无奈,粗通医术的南安小姑娘满头大汗的折腾了老半天,终于把孩子从母亲的子宫里请了出来!可怜萧小姐终因失血过多,加上身体虚弱,只来得及看上孩子一眼,就撒手人寰!小姐临终前断断续续地嘱咐南安,无论孩子的亲爹是否能寻到,都要把孩子抚养成人,教他学医,长大后悬壶济世……
尚且不谙世事的小丫鬟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守在小姐的尸身旁边放声大哭……
南安不敢声张,含泪把小姐的尸身背到了祖坟后边的一处低洼地里,架起柴火焚烧。
然后收拾出骨殖,用小姐身边的那半方绣有雄鸳鸯的丝帕细心包好,带上小姐留下的那柄短刀,抱上小姐的遗腹子,咬咬牙,只身进入了禁地后边的原始森林……
多年后,乾隆老师再下江南,又犯了微服私访的老毛病。
鬼使神差般的,乾老师信步闲庭地走到了郊外路边的一间茶肆门口,觉得口渴,便撩起门帘,走进小茶肆。
茶肆不大,却显得雅致幽静,室内布置的很干净整洁,竹制的四壁上皆是些文人字画,对诗辞书画颇有研究的乾老师对那些个字画很不以为然。
正在这时,柜台后面的门帘一掀,走出来一位布衣女子。
布衣女子相貌端庄清秀,虽然是粗布衣裳,却丝毫掩饰不住天成的魅力。
布衣女子为客人斟上清茶,又摆上两小碟茶点,便回到了柜台后边。
乾隆老师边饮茶边拿眼角瞥看那位女子。
乾隆老师的心思当然不在茶上,乾隆老师的心思在哪儿,我不说地球人都知道。
正在这时,有个小童蹦跳着从门外跑进来。
边跑边喊:“娘!娘!我渴了!”
乾老师才看到这小童时,不觉心下一惊!这孩子,就仿佛是自己幼年时候的摸样,那眉眼之间掩盖不住的英气,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自己么?!
布衣女子忙拉住小童,又是疼爱又是嗔怪地把小童拢到自己怀里,小童亲昵地在女子的怀里蹭啊蹭的,恍惚间,竟然让爱新觉罗-弘历眼眶潮湿起来,就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在生母李氏的怀里撒娇的样子。
乾老师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转过脸去,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却冷不防看到了悬挂在茶肆正中央的一柄短刀!
古朴浑然的刀柄上镶嵌着七颗银色的珠子,形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上等鲨鱼皮制成的刀鞘虽然经历过些许的岁月,但仍可以看出出身高贵不凡。
乾老师心里翻腾开了。
显然,这柄短刀就是当年自己的一次拈花惹草后留给当事人的所谓信物。
那么,眼前的这可爱小童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龙种了。
按着乾老师以往的脾气,这孩子肯定会被随后赶来的大内侍卫“领”回宫里,和自己的那帮龙儿们一道接受三纲五常……
但这一次,乾老师不知道哪根筋转了弯,居然没动声色。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孩子被私塾了,先生是江南很有名望的学究;孩子渐渐长大了,孩子的娘,也就是当年的小丫鬟南安改头换面,按着小姐生前的遗嘱,把孩子送到了萧氏开办的医馆做学徒;后来,经名人“举荐”,又被送到了京城的医学最高学府太医院学徒,最终以优异的成绩从太医院“毕业”,名正言顺的成为宫里的一名太医。
这一晃可就是沧海桑田啊!到了20世纪80年代,当年萧小姐的贴身丫鬟南安的后人刘丽女士带着萧小姐的遗物重新出现在萧家医馆……
萧氏家族的后人终于在萧氏宗族的族谱中重新加上了萧涟漪的名字,萧涟漪的第五代后人萧小天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改回自己的祖姓。
当初乾隆皇帝的那柄御赐宝刀被萧家视为至珍,供奉在萧氏宗祠。
那么,我们拐弯抹角的说了那么多萧家的家事,到底这个萧家与本故事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在萧家位于郊区豪华阔绰的别墅地下空间里,存在着一处非常阴森的所在。
据说,这个所在比萧家的别墅早很多年,甚至可以说早几个世纪……萧家在这里建成了别墅后,这里就成了G城第一个私人领地。
曾经传说有过几个人误入了这里后失踪,警方调查了很久也没找出疑点,后来就不了了之。
萧家别墅地下的这个阴森的所在里到底有什么呢?
自从萧涟漪的牌位重新回到萧家,她的后人萧小天也名正言顺的回到了这个阔别几百年的家。
作为几百年前奋不顾身抚养萧家后人的义仆南安的后人,刘丽姑娘也被萧家待为上宾,可以随时随意的进出萧家。
在萧家郊外别墅尚未完工时,萧小天就带着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把很多大箱子抬进了幽深的地下空间,在最后工程收尾的阶段,萧家别墅的建筑工人们曾不止一次的看到地下室的入口里边有神秘的鬼火闪烁,吓的工人们纷纷请辞,连工钱都不要了。
别墅收尾的工程只能由萧小天带来的那帮神秘人继续搞下去。
话说,别墅终于完工。
大户人家盖个房子也要搞个剪彩仪式,萧家亦不例外。
剪彩这一日,萧姓宗族上下几百口子都来到这幽静山林间,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正当仪式进行到一半时,别墅所在的地下忽然传出很大的响动,就好象地下有几百头母猪在哼哼,声音虽然不大,但频率相当高,震得大地直颤!有人首先反应过来:“地震啦!地震啦!”没多大一会儿,整个山间别墅前就空无一人了。
萧小天不紧不慢地从前厅转出来,拍打着袖子上沾的白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在他身后,冷若冰霜的南安后裔刘丽幽灵般的探出半张脸……
真的地震了?答案肯定是不存在啦!
那究竟是咋回事?
难不成还惊动太岁了?难不成萧家选择这里盖别墅真的是因为地底下躺着一只太岁爷?
我去,咱能不瞎猜么?我啥都没写呢还……
刘丽步履轻盈地走进地下室,三绕两绕就来到一扇简朴的小木门前。
小木门看上去特别简朴,除了一个门把手外,再没其他装饰,只有门楣上挂了一面稍显破旧的八棱镜。
刘丽站在小门外,低眉顺目地,就好象小木门是她的主子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刘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小门。
小门的后边是一间宽阔而低矮的大厅,低矮的程度让身材并不高佻的刘丽也不得不低着头行走。
大厅里几乎暗无天日,只是在大厅的两侧每隔50步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泡在那里鬼魅般的眨巴着。
除了这些,还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弥漫在大厅里。
无法勘测她走了多远,猛然间,刘丽停下脚步,无限谦卑地俯下身子,口中不晓得念叨着什么,不过有三个字是能听懂的:老祖宗。
如果这会儿刘丽手里有只手电的话,大家可就都会吓死了。
就在刘丽面前三米开外的地方有座石台,石台上竟然趴着一个身材瘦削鹤发童颜的小老太太!小老太太身穿那种少数民族绚烂的服饰,头上挽着奇形怪状的发髻,红润但稍显灰白的面孔上,一对儿漂亮的丹凤眼眼帘低垂。
那位说了,这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老人家么?
从正面看,是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您要是从侧面看,或者从后边看,出啥事我可真不担责任啊……
这小老太太的后边,或者说她的整个下半身竟然都与岩石长在了一起!
刘丽谦恭地垂手站立在那里。
她面前的这位大约终生都要趴着见人的古怪老太太是萧家别墅地下世界里最大的秘密……
刘丽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伴随着喘息还有难听的嘎嘎声,萧小天不知什么时候推着一辆平板小车步履沉重的从黑暗里钻了出来。
萧小天累的够戗,那小车上黑糊糊的堆了一大堆不晓得什么东西,看上去相当沉重。
推到古怪老太太面前时,奇迹发生了!一直闭着眼睛的古怪老太太忽然睁开了眼!从眼中射出两道精光,刘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萧小天则见怪不怪地从小车上捞了一把,手里就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只暖水瓶。
萧小天把暖水瓶的盖儿拔掉,把瓶嘴儿凑到了古怪老太太的嘴边晃了晃,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从瓶口中散发出来,那小老太太的脸色竟然随着血腥的味道而变得愈发红润饱满起来!
然而,萧小天拿瓶子的手又缩了回去。
显然,萧小天并不急于把暖水瓶里的东西喂到老太太的嘴里,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跟想法。
站在一旁的刘丽因为过度紧张浑身微微颤抖着,她可太清楚她这位太祖太婆的脾气,这样被戏耍的结果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果然,小老太太被萧小天这种猫捉老鼠的把戏激怒了。
只见她的上半身猛地朝上一挺,从她的身上,衣服的每条缝隙中都飞出一团一团的灰。
刘丽的眼角早已经瞥见了那些灰尘,急忙一抖袖口,从袖子里滑出一颗粉色药丸,刘丽把药丸往嘴边一抹,喉咙眼一使劲,吞了下去。
萧小天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把手里的暖水瓶往上举了举,做出要往地下扔的动作,那老太太见状一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而此时此刻,那些离开主人身体的灰尘已经开始向四外的空间扩散,眼看就要扩散到萧小天站立的位置上。
萧小天信心十足地松开了攥着暖水瓶的四根手指头,仅剩一根小拇指勾在暖水瓶的瓶把儿上,那暖水瓶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从萧小天的手里跌落了!
古怪老太太的身体猛地一晃,那些已经飞离她的灰尘竟然十分听话地及时收住扩散速度,顺从地飞回了她的衣服里。
萧小天笑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把暖水瓶又伸到了小老太太的嘴边,按了一下暖水瓶上的开关,一管透明的管子从瓶嘴里伸出来,一直伸到了老太太的嘴里,随着老太太的腮帮子有节奏的伸缩,看上去非常浓稠的暗红色液体源源不断地从水管里流向了老太太的口中……
原来那平板推车上满满的都是这样的暖水瓶,每瓶里装的都是浓稠的血浆,不是畜类而是人类的血浆。
收集这么多的人血,光靠抽血和去血站冷库里偷远远无法满足那古怪老太太每三天一狂饮的需求,于是,本市从萧家别墅建成的那一天起,就开始频繁的失踪各类少男少女,这些失踪案在警方那里则都是雾里看花的无头案。
靠喝人血延续生命的古怪老太太有个同样古怪的名字:南安。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1 0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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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巫蛊世家

清乾隆年间的那位江南大户萧氏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南安当时看上去还不到十六岁。
萧家招聘丫鬟使女仆人啥的都是由中间人介绍,放在今天就是找职业中介,通过中介从社会上招聘,然后由专人进行上岗职业培训后,还要通过几个月的岗位实习及试用,萧家大管家觉得各方面都满意了,这才可以成为萧家下人团队中的正式成员。
南安跟这些人不同。
南安是萧家的远房亲戚,这个辈分尚未出五服,算得是远亲。
萧家招下人时,有的时候也会兼顾一下那些生活比较贫困的远房亲戚们,肥水少流外人田嘛,自家的亲戚,做起事来勤快,也好调教,出了问题还能找后账,比起那些中介找来的下人要好管理。
南安就是这样来到萧家的。
论起辈分来,南安要喊萧大小姐表姐,但她的实际身份是贴身丫鬟,亲戚这层关系在外人面前就不能随便使用了。
南安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懂得这一点。
很快,这个聪明灵巧的小姑娘就博得了萧大小姐的喜欢,主仆出双入对,南安对大小姐的一举一动洞若观火,小姐一个眼神,南安马上能领悟到灵魂里去,于是,大小姐对长辈们说,不需要再找丫鬟,南安非常称职。
南安长得皓齿明眸,瓜子小脸,微微上翘的小鼻子,皮肤特别好,让小姐都好生羡慕。
南安做事勤快,从不需要大小姐操心劳神,大小姐的闺房被南安用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装点的十分雅致。
不但雅致,而且,自从南安入了小姐的闺房,这房子内外常年盘踞的毒虫、飞蚊等害虫竟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在江南水乡呆过的人应该知道,南方潮湿,常有蚊虫盘桓,有些毒蚊子在蚊子家族中属个体庞大类,叮你一口红肿半个月。
可自从南安来了以后,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们居然统统不见了踪影。
大小姐平素里就是绣个花、做个画,写写诗什么的,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约也是习惯了吧,对这个奇特的现象居然毫无察觉。
每当夜深人静,月朗星稀之时,睡在大小姐卧榻下边的南安就会悄然起身。
南安的身法卓绝,三两下就“穿”过窗户,来在当院里。
萧大小姐的院落不算大,被厚厚的藤蔓掩盖着,冬暖夏凉,十分惬意。
南安站在当院里,皎洁的月光投下来,照在她那张渐渐变化的脸上。
这会儿要是有个谁忽然闯进来,一定会被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因为南安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已经从齿白唇红蜕变成满是疙瘩、脓包,并且蛆虫横行的烂肉!南安浑身的骨头节咯咯做响,身上的贴身小衣服也开始起了变化,好象衣服里有台鼓风机似的,全身的衣服都开始从里向外膨胀起来!
此刻,有两股黑雾从藤蔓架下飞出来,在空中悬浮着,发出嗡嗡地声音。
南安的身体已经膨胀成一个气球,只见她猛然抖动了一下身体,从她的衣服里边陡然窜出七道暗色光束,这些光束与正在藤蔓架下盘桓的黑雾一经碰撞,立刻捉对儿的厮杀起来!
连半根烟的工夫都不到,两股黑雾就被七道光束杀得片甲不留。
南安又一抖身形,七道暗色光束倏地回到了她的衣服里,接着,鼓胀的衣服渐渐平复,而南安丑陋的恐怖面孔也在鼓胀消失的同时慢慢恢复了原有的娇好容貌。
每晚要做的事对南安来讲,都如同脱胎换骨,这种仪式一直持续到大小姐为情所困,为爱而亡的那一刻。
大小姐撒手人寰,留下个遗腹子,南安带着这个孩子进了原始森林,从此,萧家上下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小丫鬟。
南安进了原始森林后发生过什么,我们无从得知,我们只知道乾隆老师在江南偶遇了自己曾经送给情人的那把短刀后,南安又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但是,南安的实际年龄绝对比乾隆时代要早,用她自己的话来讲,早在武王伐纣时期,南安的身影就曾长期出没于姜尚子牙的中军大帐里,只不过那时的南安是一名子牙大帅麾下的小校,负责姜子牙的起居饮食。
而从那时起算,南安当时也不过十四、五岁。
以姜子牙的绝世神功,对南安这个怪物般的存在竟然毫无察觉,这很不符合常理。
除非……除非南安不是人类。
我是说,除非。
南安由猛扑姿态慢慢缩回了身体,变成了适才那种蛰伏状态,眼睛里的精光也慢慢消退下去。
她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远远站在一旁的刘丽立刻惶恐不安地朝后又缩了缩身体。
南安的咕噜声似乎有些恼怒,刘丽只得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南安蛰伏的那块巨大青石座前,扑通跪倒,鸡锛碎米般地磕着头,一直磕到青丝散乱,额头现血,南安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站在推车旁的萧小天看不过去了,从推车上拿起一只暖瓶,看了老妖婆一眼,猛地高高举过头顶,一撒手,暖瓶呈自由落体的轨道从半空中跌了下来,砰地一声,摔成了八瓣!地面上立刻绽开了无数朵暗红色的血花。
南安的喉咙里连续咕噜了好几声,已经磕到有气无力的刘丽勉强抬起血肉模糊的脑袋,气若游丝道:“弟弟……快……快住手,婆婆说不罚我了”。
说完,身体一歪,躺倒在地上。
萧小天黑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老妖婆道:“倘若再叫我瞧见你这样对待我姐,我就叫你活活饿死在这个墓穴里!别拿眼神吓唬我,你有多少上辈子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没有我们姐弟俩,你将很快结束这辈子,并且再也不会有下辈子。
记住我的话”。
南安怨毒的眼神在萧小天后几句话说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纵使她拥有所谓的不死之身,但如果超过24小时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那她可就真的像萧小天所说的那样,再也没有下辈子了。
萧小天抱起已经昏迷的刘丽,轻声呼唤着:“姐,姐姐,醒醒,你那个太太太婆保证了,不再责罚你了”。
南安的周身开始渗出液体,腥臭扑鼻,那些无色的液体渗出的越快,南安的身体就越发的收缩,细腻的皮肤也开始出现各种斑块,更有稀疏的白毛开始分布在裸露于空气中的皮肤上,几千年来,南安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
南安的身体并不是平白无故跟石头长在一起的。
南安最后一次换血是在20世纪60年代,从那次之后,南安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很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她竟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这可让她惊恐万分。
她深知,如果无法行走,那就等于坐以待毙。
尽管这世界上还没有谁能接近她的身体半步,然而天外有天这一说法她还是相信的。
为了治疗自己的怪病,南安想尽了办法,却始终不得要领,一直到了21世纪初,南安才在后人刘丽跟萧氏后人萧小天的协助下,在这个黑暗的地底世界找到了这样一块巨大的青石,这块青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南安发现,只要靠近石头,自己就不会昏昏睡去,仿佛活力再一次回到周身。
南安与巨石依偎了多年后才发现,自己身躯的一部分竟然与这块大石头融合为一体……
这下,南安可真是寸步难移了。
南安从未婚嫁,是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之身。
谁也没真正接近过她的肉体,包括萧大小姐的遗腹子也没真正接触过她的肌肤,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南安的皮肤表层跟毛囊发孔中生存着无法数计的生物,是一些经历过生死撕杀最终存活下来的虫王们,而这些生物就是南安克敌制胜的超级大杀器!这些恐怖的生物还有个令人魂飞魄散的名字:蛊。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1 04:49
第65章 夜叉土行孙

当筱蓓悠悠醒转时,已经天光大亮。
筱蓓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又松又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暖和的薄被,床沿上坐着一位美丽少妇,正端着一碗不晓得是什么的食物关切的注视着自己。
蔷薇发觉床上的小姑娘睁开眼睛,便欣喜地扭头招呼了一声:“当家的,孩子醒了”。
王筱蓓喃喃道:“这是哪儿?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蔷薇笑了:“闺女,我出门挑水,在村边的老井台儿上看到的你,当时你就那么躺着,身上啥都没穿,我赶紧把自己的外罩给你盖上,喊了我们当家的,把你从井边抬回家来。
闺女你是咋地了?干嘛啥都不穿,就那么躺在凉地上,会坐下病啊!你打哪儿来的?”
王筱蓓眨巴眨巴眼睛,就算这孩子平时有点呆,这会儿也明白了,眼前的漂亮姐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竭力想支起身子向姐姐道谢,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蔷薇帮着筱蓓半坐起来,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着鱼蛋瘦肉粥。
一小碗粥落肚,筱蓓有了一点力气,眼巴巴地看着蔷薇手里的小碗,蔷薇乐了:“哎呀太好了,想吃东西就说明你没啥大问题,等着啊,姐这就给盛大碗去”。
三大碗鱼蛋瘦肉粥下肚,王筱蓓俏丽的面孔上有了些血色。
张祥怎么会出现在事发地点的呢?
那还得从14号楼被改成夜总会,灵异与人间两大派别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准备对教主大人实施灭绝打击的那档子事儿说起……
当时,教主大人的元神已经被海灵子跟孟婆压制住,教主大人曾试图拼命逃脱,无奈冥使阴君强大的魔法与七太子的神技使她寸步难移!形势危急,忽然峰回路转,现场忽然来了两个人,使得局势一下被扭转了。
来人是市里的部首火跟他的老相好、天使投资集团董事长、法籍华人冷露曦。
冷露曦的出现彻底搅了战斗的局。
事后,海灵子私下里跟我说过,教主大人马上就要撑不住了,猛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场冲突进来,把他苦心设下的结界冲了个七零八落,教主大人的元神趁这个空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警方的视线立刻从14号楼转向了天使投资集团。
说起这个天使投资集团,据说颇有来头,而且还是上级主管部门隆重推荐给G城领导班子的,天使集团的冷露曦女士年轻干练,长得也很漂亮,天晓得,上级主管部门中的哪位领导是被这漂亮的脸蛋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果然,漂亮脸蛋到哪儿都吃得开。
来到G城还没出半个月,市里主管经济的部首火就乖乖地钻进了冷女士为他罗织的温柔大网兜,成了冷女士最忠诚的马前卒。
天使投资在G城投资兴建了不少的厂矿企业,基本上也算是为城市建设做了些贡献。
这也就成为了天使投资集团的丰功伟绩跟政治本金,这一点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铺满墙壁的锦旗上就能得到证实。
可谁又能想得到,天使投资集团董事长的真实面目。
14号楼斗法后,海灵子大伤元气,在孟婆的陪伴下回到蒋家王朝休养调息,农业山泉张祥则又回到他的批发部,继续他在人间伟大的甘露事业。
在人间,他是辛勤的小老板,每天开着小皮卡往返于城市与乡村之间,进货出货,与爱人蔷薇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在神界,他依旧是龙王麾下忠勇的巡海夜叉,每当夜幕降临时,他的元神就会离体出窍,祭起真身,乘着夜风巡游在苍茫大海上。
这日,张祥依旧巡游出勤,却未曾想在长江边的一个小山包上稍做停留时,感应到了脚下的地层中有某种异样的生物回波……于是就有了夜叉遁地、筱蓓获救,高空飞行大喊抓流氓的经过……
在筱蓓的床前,已经恢复人形的夜叉十分关切地问筱蓓:“妹子啊,这是咋回事?你咋会躺在俺们村儿的井台上,还还还还没……”蔷薇见状赶紧踩了老公一脚。
这才把夜叉的后半句硬生生堵了回去。
您想啊,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姑娘被个大老爷们问起为嘛不穿衣服躺在光天化日之下,那该有多丢人啊!
张祥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感激地朝蔷薇笑笑。
又问:“妹子啊,你家是哪儿的?家里还有谁啊,有家的电话不?跟哥嫂这儿歇两天,哥开车送你家去”。
筱蓓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要让老妈老爸知道了他们的闺女光着身子叫人家带着满世界乱飞,而且保不齐地面上有哪个望远镜爱好者一不留神夜观星象时看到裸体仙女在天上飞,再被拍下来……我筱蓓的节操何在?叫我情何以堪啊!那还不得闹出人命啊俊I眼下,又咋跟救命恩人解释呢?
筱蓓情急之下忽然想起了同屋室友给自己起的那个绰号。
恩,有主意了。
筱蓓的眼睛蒙上一层呆滞,端着已经吃光的大碗憨憨笑着对蔷薇说:“姐,饿,还要”。
蔷薇使劲吞了口唾沫,心说好家伙!这小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胃口咋嫩好?三大碗粥都下去了,还想要?我得先去灶台上瞧瞧,锅里还有没,没了咱还要赶紧给她煮一锅……
一直到筱蓓撑得嘴歪肚圆,也没跟蔷薇和农业山泉吐露半点关于她身世的内容。
这事儿还麻烦了。
张祥跟蔷薇这里多添一双筷子一个碗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张祥只是担心这姑娘的来历,为什么会在长江边上的地底下发现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条光滑的管道里,而且还赤身裸体、一丝不挂?那条管道的终点是一座焚化炉,什么人在江边上建了这么个玩意儿?张祥越琢磨心里越没底,越没底就越想搞清楚,可越想搞清楚就越理不出个头绪来。
张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趟七太子合适,至少七太子在人间是公门中人,知道的事情比自己多。
海灵子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元气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孟婆姑娘的悉心调理,内伤基本痊愈。
这日,正在府上练功,门口的虾兵禀报说巡海夜叉张祥求见。
听完张祥的叙述,海灵子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他早就听说,市里最近接连发生多起女性失踪案,还都成了无头案。
虽然,这些失踪案集中起来都或多或少的与天使投资集团有瓜葛,可苦于毫无证据,根本无从下手。
眼下,张祥汇报的这个情况还真没准儿会成为这些失踪案的一个突破口呢!
事不宜迟,兵分两路,海灵子跟孟婆前往张祥说的那个地方查勘,张祥开车送那不知姓名的小姑娘前往市局,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在市局,王筱蓓的叙述把卓九跟小七们都惊呆了!

作者: 桑晓航    时间: 2020-3-11 10:07
看看
作者: 冬风无痕    时间: 2020-3-11 21:28
茶炉 发表于 2020-3-6 07:04
第21章 黄昏的秘密

经侦处的车在黄昏老房子所在的小区里一出现,立刻引来了大批看热闹的围观人群。

“在中空的这个位置里,紧密地堆着多具已经干枯的尸体!而其中一具女尸仰面朝上,一双空洞的眼眶仍不甘地望着虚空,大张着的嘴,干枯的唇,好象仍在倾诉着满腔的冤屈!”这一段吓我一跳。。。。。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2 10:23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11 21:28
“在中空的这个位置里,紧密地堆着多具已经干枯的尸体!而其中一具女尸仰面朝上,一双空洞的眼眶仍不甘地 ...

鬼吓不死人人吓人才吓人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2 10:24
第66章 小七的心病

自从14号楼被封禁后,法国洋妞儿跟军刀的使命基本上也就算告一段落。
洋妞儿扭着丰乳肥臀登上了国际航班,回国际刑警总部述职去了。
军刀望着消失在天际的波音737,心情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良心话,跟法国同事相处的日子尽管充满了奇特风情跟风花雪夜,可毕竟没有假戏真唱,这一点说的轻巧,做起来可真他么难!在那么多黑道人物面前做假您觉得容易么?
又要做的逼真,又不能超越道德底限,又要逢场作戏,又不能对不起小七,又要充大尾巴狼,又不能叫外籍同事吃亏,别提多纠结了。
法国女人前脚刚离开,郁小七后脚就追到了警察宿舍,堵着军刀的门破口大骂,满楼道的警察纷纷探头张望,一见是男人婆在骂阵,赶紧把脑袋都缩了回去,心说这婆娘可招惹不得,惹到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有好事者好奇追问道:“兜什么走?”内位虎着脸说:“你没见咱们队长么,那就是下场。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我草,关咱们鸟事,打牌打牌,哎我说趁我不注意你丫把我内老A藏哪儿去了?!”
其实,军刀没在屋里,军刀当时正在机场跟法国妞儿道别呢。
屋里也不是没有人,来找军刀汇报工作的卓九刚好在屋里,和军刀同屋的雷子才扯了没几句,就被门外震天动地的叫骂声噎住了。
卓九十分尴尬,这个时候如果开门出去,肯定是一身是嘴说不清,且不说军刀是不是心里有她小九,小九的整个身心其实都扑在这位风流倜傥的帅哥那儿了,但从没挑明过,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整个一个暗送秋波。
眼下这个情形,卓九确实也不敢露头,生怕一旦露面,说不清楚还得毁了多年的姐妹情分,不划算,忍着吧,小七是有一肚子的牢骚委屈,发泄下就让她发泄吧。
雷子是鉴定科的法医,军刀没在期间,他顶的是军刀的缺,军刀回来了,据说他要回省厅述职了。
基本上,跟G城市局里那些个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搭不上趟,平素里为人也很低调。
被堵在屋里挨了一顿不着边儿的骂,雷子只有苦笑着戴上耳机,又递给卓九一副,把音量扭到最大……
郁小七骂了整整一下午。
日落西山时,郁小七筋疲力尽地靠着八楼的栏杆瘫坐在地上。
眼泪很不争气地顺着脸往下流。
边哭边对自己发狠:“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么?为这么个不忠不义的臭男人你哭个什么劲儿!你干嘛要为他哭?!”
整条楼道里安静极了。
那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光杆司令们才不会开门找骂呢,早都从窗户外顺着楼外的排水管道攀缘而下,平时里练就的基本功居然用在这里,叫这帮干刑警的情何以堪啊!
太阳都下山很久了,楼道里的感应自明灯被急匆匆的脚步声逐一点亮,军刀小跑着出现在楼梯口。
跑得一脸大汗的军刀全副武装,背着行军包,垮着微冲,脑袋上还扣着一顶钢盔,这副打扮让本来满腔怒火的小七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了……
宿舍里,卓九,雷子,小七还有军刀,四目相对,无言以答。
老半天,还是雷子打破了尴尬,很自然的拉起了卓九的手道:“咱俩就别当大灯泡了吧,走走走,老雷我今天请客,咱们去风满楼吃烧鹅吧”。
一边说着一边夹起手包,拉扯着还有点恋恋不舍的卓九夺路而去。
电梯间里,卓九使劲地把手从雷子的手中拽回来,有些嗔怒道:“嘛呢?我说,我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个份儿上吧?”
雷子嬉皮笑脸道:“咱没啥文化,老粗一个,啥亲密不亲密的咱揣摩不出,不过,人家小七科长既然能为军刀队长骂了一下午又哭了俩钟头,就足以说明七科长从心底里还是跟队长有感情的,既然有感情,您说您还跟中间搀和个啥啊?是不是?”
卓九被雷子说的满脸七色,恨不能找条地缝一头扎进去。
可她的个性又使得她不肯轻易认输,尤其是在这个省厅下来的代班儿面前,认输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卓九稍稍整理了下情绪,俨然正色道:“本姑奶奶,哦不,本姑娘是还待字闺中,是还没找着婆家把自己嫁了,可也还轮不着你跟这儿说三道四吧?你算哪棵葱啊你?”雷子仍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切,还跟我这儿装,我倒要看看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成啊,我是灶王爷跟前耍大勺,穷显摆了。
这么着吧,为了表示咱老粗的歉意,今儿晚上这顿我是请定了,队副儿不至于那么小器,连这点儿薄面儿都不给吧?”
卓九虽然泼辣干练,但那经常体现在工作办案当中,在生活里,男人的那些个小伎俩很轻易的就能把她诓到坑里去。
这不,雷子摆明了是憋着坏呢,可卓九硬是乖乖地顺着他的意思钻进了这个大坑……
风满楼二楼的雅间里,各种美味佳肴摆了一桌,雷子却只看不动筷子,卓九一脸疑惑:“不是说你请客么?干嘛?干嘛不吃啊?是不是也要跟内帮微薄控似的先过完眼瘾再去过嘴瘾啊?”雷子神秘一笑:“别急啊,咱老粗,连扣扣啥的都没有的网络瞎子才不玩儿那套虚的,等一小会儿的,还有客人没到呢”。
“啊?还有谁啊?敢情你这小子糊弄老娘呢?”卓九好不容易淑女了一把,一抹脸儿的工夫就又差点儿原形毕露。
话音儿还没落地,门外闪进一人,是个二督,生面孔,没见过。
二督朝卓九点点头,满脸歉意道:“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了二位的独处机会,雷队,省厅加急通知,要你立刻跟我回去,出大事了!”
雷子也愣怔了,手忙脚乱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物件儿,一把就塞到卓九手里,说了声“我先走,你再想想,我去,还想什么啊,打开戴戴看合适不,不合适咱去换”。
说完,把一头雾水的卓九撂在雅间里,跟着二督头也不回地朝外奔去。
卓九面对着一大桌菜,哭笑不得。
老半天,才想起雷子塞到自己手心儿里的物件儿,刚才一慌乱,雷子往自己手里一塞,自己就下意识地把手指给攥成了拳头,全没想想人家塞的是啥。
这会儿,借着雅间里柔和的灯光才看明白:一个装潢精美的红丝绒小锦盒儿。
打开么?还是就那么地搁着?还是打开吧,看看到底是个啥……我去,这还用看么?傻子都知道里边装着啥……
卓九这叫一个纠结啊,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先放下这边,让卓九纠结一会儿。
回过头去,警察宿舍八楼已经风平浪静。
那帮从8楼攀缘而下的光棍鬼头鬼脑地爬楼梯上来,在楼梯口张望了老半天,没见一点激烈战斗的动静,于是就放心大胆地走进通道,为首的一个家伙刚刚踏进楼道,耳边就传来一声断喝:“我就是再装傻再装B,亲眼看见的还会有假?!收起你那套假惺惺吧!我郁小七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要你这种二手货!给我滚!”吓的那家伙朝后一仰,要不是后边兄弟及时顶住,就背摔了。
一帮人伸着耳朵又听,过了约莫一分钟的光景,听到军刀有些没底气的声音:“这……是我的宿舍,往哪儿滚合适呢……”
嘭地一声巨响!郁小七怒气冲冲地从军刀的宿舍里出来,头都不回地朝通道尽头快步走去,楼道这边的一帮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儿:“那边是死胡同啊……”
果然,没多大会儿,郁小七又气急败坏地返了回来,这帮爷们赶紧各找墙角冒充建筑材料,郁小七走到电梯口,恰好电梯升上来,郁小七走进电梯的一刹那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2 10:29
第67章 人鬼之间

14号楼封了,教主大人也偃旗息鼓不晓得跑到哪个旮旯里哭去了,高校人口失踪案随着案情的深入也逐渐浮出水面,因失踪案与天使投资有甩不脱的干系,天使投资集团的法籍华人女士隔三差五被叫到司法机关去问话,天使投资集团的大楼终日铁将军把门,那个充当天使投资保护伞的部首火副市长被省纪检委的三个干部带走后就黄鹤飘渺一去不归……哎呀,满耳朵都是特么好消息!慢着,也不都是好消息,失踪案引发的“质问大地震”就不算好消息。
愤怒的家长们几乎把某大学和市教育局的门槛踩平了,公安局的接待大厅也成了这些家长们落脚的常来之处,还有人把这事捅到了网络上,一时间,谣言四起,谬论满天飞,对办案形成了极为不利的态势。
海灵子带着孟婆顺着巡海夜叉出土的那个窟窿一路朝下,很快就进入了那个恐怖的地下魔窟。
在那里,海灵子跟孟婆又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人间地狱。
这座人间地狱与当初他们在德国捣毁的那座异曲同工,但规模远比海外那座要壮观得多。
海灵子跟孟婆在地狱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后,孟婆告诉七太子,这里感受不到那些脱体元神,也没有感应到那个妖婆。
海灵子眉头一皱,心中便明白了八九分……这个地方唯一与海外地狱不同的地方就是皮囊与元神被人为的分开安置了。
这也许就是教主大人汲取了失败的教训后想出的恶毒花招吧。
孟婆请来了黑白使君,三位冥使在这人间地狱搜了遍,结果叫他们大失所望,确实没有一丁点儿元神的感应。
也没有搜寻到教主大人的踪迹。
海灵子考虑的是,既然焚化炉那个结界已经被夜叉给破了,作为诡计多端的教主大人不可能无所察觉,但她不会想到,冲破那个结界点的不是那些讨厌的判官,而是一只得道成仙的癞蛤蟆!教主大人也许已经布下了新的阵法,等待着那些判官的贸然进犯。
而迎接那些判官的阵法对于已经接近大罗金仙境界的海灵子而言,无异于是雕虫小技。
毁掉这里非常简单,可是,如果找不到元神,那么,被存放在这里的那些皮囊也就毁之一旦,再也没有还阳的机会。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教主大人跟那些元神。
可是,那些神秘的元神究竟被教主大人藏哪儿了呢……
判官们很久没事可做了。
大部分判官分别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我这个临阵磨枪的督导员也谢了幕。
无官一身轻的日子是云淡风轻的日子,找间酒馆儿,叫上几碟小菜儿,要半斤小烧,弄一堆报纸杂志,边踅摸除了神鬼妖魔以外的奇闻趣事,边嘬口革命小酒,吧唧两口温柔小菜儿,那叫一个爽!
估算着日子也该回趟家了。
这一趟出来都小半年儿了。
家里的老娘老爹始终也是放心不下。
老婆大人隔三差五就发短信查查哨,呵呵,这婆娘还是不自信。
就这么闲吃罗卜淡操心的过了几天舒服日子,打理了一下行装,我登上了回家的夜航班机。
这人吧,一旦卸下了担子,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别无杂念。
飞机平稳地飞着,我左右的旅客们早就跟周公下棋去也,诺大的客舱里只有我还在欣赏舷窗外的夜空。
时钟指向了午夜,除了阻隔不了的引擎轰鸣,客舱内十分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在注视,懒洋洋扭过头,这一看之下,唬得我浑身上下的汗毛孔忽悠一下,全都张开了。
教主大人一身空姐装束正微笑着站在我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别妄想了,你觉得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你觉得你能走得了么?”教主大人的话才在我脑海里响起,周围的环境瞬间起了变化……
什么夜航飞机,什么舷窗外的繁星,全都一股脑的消失不见了。
四周围漆黑一片,冷飕飕的,教主大人那张惨白的鬼脸若隐若现地漂浮在我的上方。
教主大人放浪地狂笑着,笑声迅速朝四周围散开,我的耳畔轰轰做响。
起码我知道我身处何处了,这里应该是个不小的空间,教主大人的笑声被远处的墙壁反射回来,在空间里到处飞迸。
“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那条东海的小青龙,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鬼婆娘,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早就对你说过,做我的见证人,不要多管闲事,可你一点都听不进去,还是到处插手……也好,既然有人愿意陪着我,再好不过,省得老娘在黄泉路上孤独寂寞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从你进入了14号楼的1301房间起,你就永远走不出去了!那些你经历过的事情不过是现实折射给你的幻象,实际上,从你进入这间屋子起,你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鬼扯!如果我没离开过,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教主大人阴阴地冷笑道:“你还真顽固,为了让你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就让你活着再看看外边吧!”话音刚落,眼前忽然豁然一亮,刺眼的光线从一个突然出现的口子外倾泻而下,让人猝不及防!
“走过去,看看下边发生了什么,看了你就会明白,你从来就没有跳出过我的手心儿”。
迟疑了片刻,我还是直起身体,摸索着朝那个明亮的地方挪过去。
凑近了才明白,是一扇窗户,窗户大敞着,外边暖洋洋的气流从我脸上吹过,我甚至还看到了远处的望江楼……
下边,下边发生了什么,乱哄哄的嘈杂从下边传来。
扒着窗台努力朝下望去。
一大堆人正仰望着我所在的这个位置,而在他们的中间,一具人体奇形怪状地平摊在那里,手脚都扭曲了,有一小片黑色的液体正慢慢从他的身体下边向四外扩散……
人群外围,站着几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郁小七!军刀!卓九!怎么会是他们?!
教主大人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出现:“看到了吧?包整才从这里跳下去,如果再加上你,我的数就凑足了。
你以为做一个孤魂野鬼很自由很潇洒么?我已经厌倦了。
好吧,真相已经给你看到了,从这里跳下去吧,什么人生烦恼就全都不存在了。
你再也不必为家庭纠结,也不用为怀才不遇而烦恼,你不是有一群阴曹地府的兄弟么?去那里发展,绝对会比在人间仕途坦荡……”
该死的!这恶毒的女鬼把我看得很透彻。
不!不能就这么等着死神摆布。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图像,也就是一闪的瞬间,教主大人凄厉的吼叫声立刻充斥了1301房间:“不许想!不……许……想……”
事实证明,当初在舟山基地黄新会那家伙总结出来的歪招儿确实管用。
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教主大人曾经遭受的凌辱画面,并且在我的不断膨胀的发挥意念驱使下,那些场面也多了不少被添加的情节。
这的确是教主大人的命门。
只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教主大人对我思维的控制就不复存在,我慢慢睁开眼睛,柔和的机舱灯光下,四周围仍旧安逸静寂。
舷窗外的夜空中,有个奇怪的东西正与飞机比翼齐飞,长得实在不敢恭维,但挺眼熟,见我在注意它,便朝向我所在舷窗的位置扮了个鬼脸儿……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2 10:36
第68章 呆呆筱蓓

自从王筱蓓被解救出来后,就一直处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下。
警方把筱蓓安排在一处秘密的安全屋里,由一男一女两名便衣警员负责她的日常生活,就在安全屋不远的一处高层建筑里,三处监视哨不分白天夜晚的监视着位于庙堂之间的小小房舍。
筱蓓获救后,已经官复原职的刑警队长军刀曾经在走廊上与筱蓓不期而遇,军刀从这陌生女孩的脸上觉察到一丝阴郁,心下暗暗叫道:这孩子身上有妖气!于是,军刀祭起了他那轻易不露的阴阳眼,装做有意无意的样子,看似不经意的瞥了筱蓓几眼。
军刀发现,筱蓓的身上至少有三种异样的物质共生着,互相抵制,但却不互相吞噬,三种物质在筱蓓的体内就好象一个循环系统,可又觉察不到有任何的异动。
军刀回到办公室后,用电话把卓九叫了进来。
卓九从上回尴尬的中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省厅的那个老雷子已经正八经的通过组织关系向卓九抛出了“绣球”,卓九哭笑不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纠结了一个多礼拜,最后在姐妹们的唧唧歪歪中终于还是默许了。
这些日子,老雷一直在省里忙个大案子,而卓九则在姐妹闺蜜们的协助下开始忙活起了终身大事……
工作上,卓九还要配合军刀,当然了,工作归工作,不能因为三人之间的尴尬就连工作都不要了,这也不是小九的风格。
办公室里,军刀沉吟了片刻,问:“小卓,刚才你们带出去的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我发现她的身上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卓九无奈一笑:“我早就发现了,可你家七科长非要抢我的风头,不叫问,紧着要把那孩子给送回家去”。
军刀听到七科长三个字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阴郁,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他手里的笔被他玩儿的跟杂耍一般。
忽然,军刀把手里的笔往笔筒位置一甩,笔准确的落进了笔筒。
军刀从抽屉中取出一张有警用标志的信笺,在上边刷刷写了几行字,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又在名字上重重地压了一个大红戳儿。
“拿着我这个东西,到局长那里复核一下,请局长下令,把那个女孩子送到八号安全屋监视居住。
这事要快,更要保密。
这样,你去请求局长把郁小七撤出专案组,免得她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办案”。
“是!明白!”卓九转身离开了。
八号安全屋是市局无数个安置重要证人的保安保密居住所之一。
位置也是无数个安置所中风水最好、最辟邪的。
市郊香火鼎盛的黄龙寺就是它的保护伞,如果没有位置图标出来,外人根本就没法从几百处房舍中找到这处安置所,更何况这安置所压根儿就没在明面儿上。
只有站在距离黄龙寺几百米的一座高塔中的密室中,从望远镜中看出去,才可能看到安置所内外及周围的动静。
黄龙寺与那高塔简直之间横亘着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
今天负责监视居住的警员是判官组织江南局下属长江站成员之一、二级警司张弘强。
假如张弘强此时穿着警服的话,王筱蓓一定会立刻被这位帅气英俊的棒小伙给迷倒。
棒小伙长得绝对是玉树临风,性格好,脾气好,说话特轻,还做得一手好菜。
王筱蓓那丫头甚至开始做白日梦了。
安置所的日子很枯燥乏味,窗户被封得很严密,就差在卧室与前厅之间的窗户上安铁栅栏了。
一天到晚,王筱蓓憋得都快疯掉了。
但她又不敢把自己真实的个性流露出来,筱蓓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装傻充愣那么难过,还不如当初直接就跟那卖矿泉水的大叔说实话呢……
自从王筱蓓被送到安置屋,张弘强就没闲下来的时候。
细心的张弘强发现,这个叫王筱蓓的女生一直在装。
为什么这样说呢?
每天早上,当张弘强把早餐送到筱蓓面前时,他明显的感觉到这姑娘对食品的强烈渴望,但这种渴望又被她强行压抑着,反映到表情上就是一副呆像。
安置屋的一日三餐都是有标准的,对于王筱蓓这个级别的受保护对象,伙食标准相当高,内容也很丰富,一天三顿饭,顿顿不重样儿。
有时候,张弘强还会亲自下厨做几样他的拿手小菜。
当然了,这一切,安置屋里的王筱蓓都不知道。
王筱蓓的睡眠质量可以说糟糕的一塌糊涂。
与张弘强轮换值勤的于小鱼警员深有体会。
为了保证受保护人的安全,于小鱼负责夜间到凌晨的卧室保卫工作,奉命与王筱蓓同床共枕。
王筱蓓的种种怪异睡眠习惯都叫于小鱼的神经绷得很紧。
筱蓓睡觉不脱衣,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了粽子,睡觉睁一眼闭一眼,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惊起,缩进床下浑身发抖……每当此时,小鱼就不得不与筱蓓一道缩进床下,紧紧抱住受惊过度的女孩,细心安慰。
一来二去,于小鱼一到晚上就高度紧张,干脆不躺下,直接坐床边上……
被保护的这些日子相对而言还算安静,其实,每一天,安置屋外都没消停过。
从王筱蓓进入安置屋的那一刻起,负责监视的判官成员就经常发现有很多灵体在黄龙寺上空上窜下跳,仅仅止于上窜下跳,这些灵体的级别很低,没有一只能够接近安置屋。
筱蓓入住的第二天,有股灰色的烟曾经短暂的出现过,但同样没能突破安置屋的屏障。
安置屋里的人可能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但那些隔岸观火的判官们可是一刻都没消停,根据监视日志显示,最热闹的一次就在筱蓓入住的第四天凌晨,数不清的灵体围绕在安置屋外,一股浓如墨汁般黝黑的烟柱几次三番想突入安置屋,一直折腾到天光即将大亮才偃旗息鼓。
负责监视的判官们也感到十分困惑,难道说,安置屋设在了庙宇中,这庙宇的法力竟如此之强盛么……
军刀也有这个疑问,但又无从求证,把筱蓓安置在这里,起初确实有借庙堂之法力驱散幽灵之意,可却没想到的是,黄龙寺竟然法力如此的无边,直到海灵子跟孟婆的出现,这个谜底才算彻底被揭开……
大家可能还有印象,在舟山附近海域的万倾碧波下面,有一座神秘的基地,代号33A。
海灵子跟孟婆等人曾经从那个基地里九死一生过。
没错儿,33A是毁于一旦了,但是,从那里出产的技术成果可都很好的保存在它的姊妹基地33B的19号仓库里。
其中一项绝密技术就是代号紫金钵盂的特殊安置屋。
大家千万别认为,警方所有的安置屋搞得都是这项技术,那成本可忒巨大了。
只有判官组织指定的安置屋才可能用上这项永远都不可能转为民用的专利技术,眼下,王筱蓓就住在这样一间安置屋里。
一大早,郁小七就耷拉个苦瓜脸,一声不响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活,同屋的同事们看到了,本想关心一下,然而一看到科长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就赶紧把到嘴边儿问候都给吞了回去。
甭问啊,这指定是被上边给削了,不然,背景深厚的七科长哪儿至于给大家摆这副嘴脸啊……
郁小七这一阵子啥事都没做。
那个被郊区一对经商夫妻送来的神秘女孩原本是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可昨天快下班时,局长办公室的礼阳给七科长来个个电话,说局长要见她。
郁小七忐忑不安地走进局长办公室,她不知道,新来的这位局长找自己做什么。
办公室内基本还保持着前任局长的风格,简练,朴素。
局长办公桌上除了必要的用品外,再无其他累赘之物。
在办公桌与墙壁上巨大的城市地图之间,一个背影伫立在那里,宽阔的后背像一面岩壁。
郁小七整了整服装,立正敬礼:“报告!扫黄科郁小七报到!”
约莫有一分多钟,背影没有动作。
站在一旁的礼阳朝小七吐了吐舌头,又朝背影努了努嘴儿,示意小七稍安勿躁。
果然,背影缓缓转了过来。
新局长竟然如此年轻。
小七浑身的血液才被新局长的英俊帅气调动起来,还没来得及兴奋跟激动,就被新局长兜头一盆凉水浇得牙根儿发紧。
“郁科长,你好,我是新来的局长陈启超,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这么个事,局党委经过认真研究,决定把你调回户政处,我们向省厅组织部打了报告,同志们一致认为郁科长爱岗敬业,勤勉认真,是难得的人才,鉴于你是被临时抽到扫黄科,对刑侦业务又比较陌生,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并报请上级批准,决定把你调回刚刚组建的户政处,省厅组织部已经批复了,决定由你担任这个新组建部门的主管,组织上的任免令及调令马上会发布。
小郁啊,我知道你觉得太突然,但这是组织的决定,也是组织上对你工作的肯定和信任,希望你服从需要。
回去整理下手头的事情,准备移交”。
一顿官腔,让郁小七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
小七张了张嘴,想想还是别说了。
冷不丁就从科长蹦到了处长,连中间的副职缓冲期都免了,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这巨大的喜悦与幸福砸晕了。
可小七却没动声色,心里头早就七上八下,跟打翻了杂货铺似的。
离开局办时,小秘礼阳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旁边的屋子里,关上门,压着嗓子对她说:“七姐还不知道吧,新局长是从军队里直接调来的,听说以前还是个将军。
他说出来的话,你根本没机会反驳,姐啊,小妹刚才就看出来你想说啥,幸亏没说,你可不知道新局的脾气,艾玛,老吓人了”。
小七苦笑了一下:“谢谢妹妹提醒啊,要不然今天这儿就该成战场了。
妹儿啊,你也新来的吧,过去我咋没见过你呢?”
礼阳调皮的扮了个鬼脸儿:“哈!我一猜姐就得查我的底儿。
我可不是新来的,我是局里的老资格耶,从前一直在档案室做管理员,咱长得又不起眼,去过见过我的人走了就忘了。
这不,新局一来,我就被解放了”。
小七跟礼阳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这一夜,小七几乎没有合眼,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大早,就来到局里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边收拾脑子里还在过电影,所有的情绪就都写到了那张原本很漂亮的脸上。
正在此时,屋里的小喇叭喊了起来:“各科室除了留守人员外,一律到大会议室集中,有重要文件宣布”。
大家纷纷起身出门,平素里便衣简装的扫黄组干员们都一本正经地换上了警服,可不么,一般这种事情,都是要正装出席。
小七放下手里的事,换上警服跟着人群涌进了会议室。
经过就省略了吧,宣布的内容除了一些职务的调动外,就是省厅关于新组建部门的文件,郁小七理所当然的被大家热烈鼓掌了好几回。
在热烈鼓掌的人们当中,有个人引起了小七的注意,因为那人不但鼓掌热烈,而且表情里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得意。
直到此刻,小七才恍然大悟。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2 10:44
第69章 不速之客

这些日子,萧小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家别墅平素里大门紧闭,二门紧锁,平均一个月左右由管家开车外出采购生活用品及瓜果蔬菜等食材。
刘丽姐已经很多天没露过面了。
自从上一回在地下洞府中用人血要挟过那个老妖怪后,刘丽只匆匆在萧府住了半个晚上,凌晨就被一辆神秘的汽车接走,从此,就再也没见过她。
萧小天曾经去地下洞府吓唬过老妖怪,想从她嘴巴里套出刘丽的去向,可那老妖怪总是半死不活地哼哼道:“等姥姥我练成九重凤翅大法,这小妮子自会出现与你相见”。
九重凤翅大法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萧小天也不清楚。
萧小天只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每天要给老妖怪喝人血,而且在老妖怪享用鲜血的时候不许任何人在场,连萧小天也不例外。
萧小天正巴不得送完血桶赶紧走人,呆在这个阴风飒飒的地洞里,跟这个比千年王八万年龟都老的妖怪在一起呆着,萧小天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萧小天每天送完血转身就走,地下洞府的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
萧小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果他第一次送完血不那么迅速离开,而是在门外的观察小窗看上一眼的话,一幕令所有正常人毛骨悚然的恶心画面会让萧小天终生难忘……
不过,上天还是让萧小天无意中看到了这个令他后半生都活在噩梦中的场面。
刘丽的影子始终在萧小天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开始,萧小天只是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姐姐值得依赖,尽管萧小天的身后是庞大的财倾一时的萧氏家族,然而作为萧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萧小天的内心深处却总有一种没办法说得清楚的空虚。
也许是回归家族前一直与刘丽相依为命的缘故,萧小天从感情上已经把刘丽既当成了姐姐又当成了母亲。
那天,管家开着车出门采购,萧小天带着一伙黑衣黑面的人便从别墅的暗道溜了出去。
他要去给老妖怪物色血液。
如果总是找活人下手,早晚有一天会露了马脚。
虽然校园失踪案跟萧小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这个案子至今未破,已经闹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光天化日之下萧小天当然不敢胡作非为,可一到了晚上,大街上就几乎没有了人迹。
往日热闹繁华的夜市不见了,人声鼎沸的大排档也失去了踪影,街上冷清的连条狗都瞧不见。
想靠活人取血的招式是使不开了。
萧小天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夜色中的沉睡的那些医疗机构。
可是,医院血库的资源毕竟有限,如果盗取太多反倒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况且,那些医院血库中的存血还有二次污染的可能……
想来想去,萧小天有主意了。
哪个城市都有角落,哪个角落里都有流离失所的人群,这就是存在了上千年的丐帮。
萧小天便把取血的目标锁定在了这里。
这个奇特的群体无论是少多少人也不会影响到整个群体的存在。
因为会不断的有新的乞丐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加入到群体中来。
说到这里,有人不免要问了,医院的血源有二次污染的可能,那这帮活在社会最脏乱差环境中的乞丐岂不是更有传染疾病的可能么?这样的血源萧小天敢给老妖怪用么?
萧小天有他的主张,到目前为止,萧小天还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因此,在供应血液问题上,绝对不会有半点马虎。
为了给老妖怪提供最纯净的血液,萧小天利用家族的势力在别墅的地下仓库中秘密安置了一套完整的分离提纯设备,在这里把取来的人血经过提炼跟透析,再按时给老妖怪送过去。
平常,萧小天送完血液,几乎都是立刻转身就走。
他可不愿意跟这个老妖怪多呆哪怕是半分钟。
但这一次,鬼使神差般的,萧小天本来已经离开了地下洞府,但是走了十几米时,他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恶狠狠地抓了他的心一把,疼的他几乎站立不住,险些跌倒……
萧小天扶着冰冷的水泥墙壁慢慢往回走着,花了不少力气才挪回了洞府大门口。
早在建设这些秘密所在时,萧小天就让人在洞府内外安装了很多偷窥装置,什么观察孔啦、摄像头啦、窃听器之类的东东,眼下,正好是个检验这些装置的机会。
萧小天蹑手蹑脚地打开隐藏在墙壁上的一道门,闪身进去。
这间秘室不大,里边只有一张椅子和一具镶嵌在墙壁里的屏幕。
萧小天进入秘室后,秘室里的屏幕就亮了。
萧小天眯起眼睛,屏幕的闪烁刺的他眼睛有些不适应。
但当他适应了屏幕的闪烁后,眼前的一幕吓得他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老妖怪的身体几乎膨胀到了原有的几倍大,身上的衣物都变成了褴褛的条条,身体的周围微微发光,放在她面前的几只暖瓶漂浮在半空中,从每只瓶口中正汩汩地向她的身体上倾泻着血流。
殷红的血液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引力牵着,一旦碰到那层微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妖怪原本的粉面桃花此刻变得丑陋不堪,脸上爬满蛆虫,眼球突出,从嘴角不停流淌着黏液。
萧小天几乎要吐了。
他强忍着恶心,望着屏幕上的老妖怪,他是想从老妖怪的动作中寻觅一个关键的东西。
几只暖瓶空了,缓缓落到地上。
老妖怪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丑陋不堪的面孔竟然慢慢向内收缩,周身的微光渐渐形成一层雾气,老妖怪被这层雾气所笼罩,就好象一只洁白的蚕茧。
萧小天见时机成熟,伸手在屏幕前摸了一把,只见洞府中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那只放射微光的大茧。
也许是周围的光线突然变暗的缘故,大茧中的人影显得很清晰,猛然间,一束不知道从那里亮起的光束打到了大茧上,光束很刺眼,顿时,微光形成的大茧刹那消失,赫然显现出里边的人影,那人影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什么,边吃还边偷偷向四周围张望。
萧小天惊呆了!
大茧里边正狼吞虎咽的那个人竟然是刘丽!刘丽边往嘴里塞着什么,边用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身上撕扯着,萧小天这回彻底看清了,原来,刘丽吃得那么起劲,居然是在从自己身上撕肉扯皮!萧小天再也忍不住了,扭头朝地上一通狂呕!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精光,这才强迫自己转过身体,继续观察。
此时,刘丽已经“不见”了。
准确的说,是老妖怪的双生又缩回了她的身体里。
原来,自己朝思暮想的刘丽姐姐竟然跟老妖怪是……
老妖怪南安每次饮血后,身体都要经过一次完全的褪皮,而这些褪掉的破皮烂肉可不能浪费了,那都是南安练功后的精华遗留,而这些宝贝就由寄生在南安体内的刘丽负责“收藏”后,再由南安慢慢消化掉。
刘丽其实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充其量只能算是南安的化身,除了短时间可以脱离南安的本体自由存在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寄生在南安的身体里。
就在萧小天恶心的一阵一阵犯呕这当口,屏幕旁边的警报灯忽然频繁闪烁起来!
屏幕上,刚刚恢复了蛰伏状态的南安猛地朝上跃起,从她赤裸的体表轰地飞起一层灰色的雾状物质!就在南安对面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很快,影子就清晰了,是一个身材高佻的女性的背影,背上还夸张地伸展着一对破烂不堪的翅膀!萧小天眯起眼睛,还未等他看清楚那是什么,身体猛地一颤,就好象无意中踩到了电门上似的,一阵不算强的电流忽地从他的头顶钻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2 10:48
第70章 摄魂大法

总算是平安顺利的抵达了帝都。
到底是千年古都,地灵人杰,有姚广孝跟刘伯温的威名罩着,还有太祖皇帝跟紫禁城前大广场上坐镇,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不敢在帝都造次。
我老茶总算是有惊无险,这下,我倒要看看教主大人还怎么拿我说事儿。
回家的感觉真心的好。
尽管老娘一见我就劈头盖脸一通骂,连带着洒了一大把老泪,咱这心里甭提多激动了。
人还真是贱,好话听着舒服可那是包藏祸心,听多了容易犯错误。
家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双亲不管再咋责备你,那都是为你着想,替你担忧。
屁股还没坐热,门铃忽然响了。
老娘过去开门,耳边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伯母好,我是老茶的同事。
工作上一直挺忙,也没过来拜访您老人家,这不,今天跟我爱人一起来看看您老,听说老茶出差回来了,顺便也瞧瞧他”。
同事?我记得我没什么同事啊,作协成员彼此都较着劲呢,同行是冤家嘛,哪儿来什么同事啊?想到这儿,忙起身穿过前厅来到门口。
正跟门外站着的那位四目相对!我草!这还真特么是同事!还不是一般概念上的同事!这同事身边还跟了一位淡妆素抹眉清目秀的靓女子。
谁啊?还能有谁啊?出门进门都带个小秘的除了七太子,还能有谁?甭问啊,身边这位改头换面的小女子一定就是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的孟大姑娘了。
宾主落坐,海灵子从孟婆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礼物轻轻放在茶几上,满眼带笑道:“伯母的身体还好吧,初次登门也没啥可带的,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伯母别嫌弃”。
哎呀,士别多日,这小子学会说人话了啊?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得,咱也别猫着啦,出去见客。
老娘离休前也是我党我军官场上打拼多年的人物,特别喜欢听好听的。
被海灵子一通忽悠跟奉承,又被口齿伶俐的小孟婆使劲赞美,心里自然是喜不自禁,再加上茶几上堆放的名贵大补礼品,老太太就快乐的找不着北了。
正在这时,海灵子身上的手机响了。
这家伙摸出电话,跟俺娘说了句不好意思后就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从客厅里望出去,这家伙动作十分夸张,好象在跟电话那边的什么人激烈争辩。
屋里,俺娘拉着小孟婆藕样白嫩的小手,乐得合不拢嘴,就好象孟婆不是海灵子的傍尖而是她眼里的儿媳妇似的,我看得出,孟婆姑娘实实在在的是相当的局促!
海灵子在阳台上表演完了,匆忙推开拉门走进来,脸上挂着十二万分的歉意对俺娘说道:“伯母您瞧,这可真不凑巧,单位说要开年会,要在京的所有员工都要参加,您瞧,一刻都不消停,那我们只能下回再来打扰您了,老茶哥咱一起吧”。
这小子真能演,作协年会早就开完了,刚才那个电话不定是哪个判官打来的呢。
简单收拾了一下,跟俺娘道个别,就跟着海灵子和孟姑娘出了门儿。
离开大院有一段距离后,海灵子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找出其中一把短粗型的,按了一下,只听耳边传来啾啾两声,一辆流线型的宝马竟然缓缓地行驶到了海灵子的身边。
我去,这小子看来是发财了,起码发的不是龙宫他爹的财。
在舒适的车里,海灵子这才收起了刚才虚伪的表情,露出严肃的本相:“老哥,出大事儿了!小孟被人着了道儿了!”
啊?!
孟婆?!我没听错吧?!奈何桥头靠着断魂汤威镇地府的孟氏居然还能着了别人的道儿?!
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海灵子身边的孟婆,果然发现了问题:昔日冷艳孤傲的那个地府冥使不见了,现在表情木讷靠在车窗边发呆的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孟婆姑娘变成这样了?
海灵子十分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大腿:“唉!都怨我!在我闭关修炼期间,不晓得是那个庙里的神仙造访了蒋家王朝,用仙界早已封禁的摄魂大法将小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照这个样子下去,小孟现在就是一具凡胎肉身,丝毫没有防御能力,更别说回归地府了。
恐怕现在都已经上了老陆的生死簿……”
摄魂大法?个人表示只在某邪教组织被捣毁的现场听到过这个词汇,具体啥情况,真心没见过。
这事儿谁干的,其实也不用深猜,无非三个方向:第一、那些假装喝了断魂汤其实偷偷吐掉的幽魂,不过这种事基本不可能发生,因为孟氏的汤是跟地府鬼差们的效益直接挂钩,如果孟氏的汤没进到该去的幽魂体内,那么负责筛选的小鬼们就要用挠钩直接上来把不喝汤的家伙五马分魂;第二、那些个被孟氏直接灭了轮回之路的恶鬼们;这第三嘛,恐怕就只有那位我们久寻不见的教主大人了。
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教主大人的西洋魔法从根儿上就斗不过东方神仙们的仙术,这东方神仙们都避之不及的摄魂大法她是打哪儿学会的呢?
先不纠结教主大人的事了,眼下,得赶紧想办法把小孟保护起来。
小孟现在就是一肉体凡胎,恨她的可不在少数,放哪儿合适呢?哪儿才是小孟的安身之所呢?
我跟海灵子的目光一下撞在一起:紫金钵盂!
事不宜迟,赶紧的,直奔机场。
想跟家过两天舒坦日子的美梦算是又泡汤了。
先编个瞎话糊弄糊弄老娘吧,等彻底歇下来再去尽俺的孝道。
书说简段,飞机才在G城落地,早已经等候在停机坪上的警车就把我们一行带到了黄龙寺。
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孟婆被特警们“簇拥”着进入了安置屋。
待特警们离开后,海灵子一把拉住正待离开的我,一脸诚恳地央告着:“老哥老哥,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您得留下,咱哥俩得在这儿弄点名堂,我估摸着,教主大人的大限快到了,必有最后的疯狂,我是真担心小孟躲不过十五去啊!”
望着人模人样的龙王七太子满眼的期待,我这个凡夫俗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连您大名鼎鼎的趴蝮都有搞不定的时候,您一地仙都搞不定的事,我一凡人能搞定?”说实话,我心里真的很没谱。
不过,既然神仙大人都开了金口,那就留下吧。
反正早晚都得跟教主大人照面,这笔老帐也该算算了。
王筱蓓开心坏了。
她已经对独自的滞留厌烦透顶,虽然有帅哥小强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老是看着一副面孔,也难免审美疲劳,加上那个整天酸了吧唧的于小鱼总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眼神打量她跟小强,筱蓓早就想爆发了。
小孟的到来,让原本对自己的长相很是高傲的筱蓓顿时自惭形秽起来,这漂亮女生都有个共同特点,只要有那个气场跟气质压倒自己的主出现,一定会降低自己对自己的要求,主动向新主儿献媚,就跟孔雀打架似的,使劲开屏,还没斗呢,气焰就被灭了。
小孟的美,即便是失去了法力后也丝毫不减。
单说她那副拒人千里之外,只为知己者容的态度就让筱蓓对其另眼相待,自从小孟进入安置屋后,张弘强跟于小鱼仿佛就变成了透明的空气。
我跟海灵子也没闲着。
尽管黄新会主持研制的这个紫金钵盂威力强大(我们在舟山基地早就领教过),但海灵子还是不放心,这不放心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摄魂大法。
抛开其他的先不去剖析,假如真的是教主大人发动的攻击,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教主大人跟中原的某个教派已经搭上了关系,这样一来,我们将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天父的女儿,而是一群不知来历的强大对手!
我们在黄龙寺内外布好了网,海灵子用灵识催动了自己的虾蟹部下们,分别前往中原各地教派打探情况,我们的目的就是想抢在教主大人发动新一轮攻击前找到那个与之沆瀣一气的叛徒。
安置屋这边目前还是风平浪静。
然而,这种平静显得格外的不正常,似乎在我们的周围,空气中正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作者: 茶炉    时间: 2020-3-12 16:16
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0-3-10 20:42
引人入胜。

首版怕是没有想到俺居然敢拿阴曹地府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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