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日记（补写） - 四季歌文学社区

   陪孙小姐买完了空调。调控经理说是要排到6号才能安装，让我等电话。顿时感觉爷爷一瞬间返老还童变成了孙子。
   等待空调的日子，那房间依然牛粪哄哄地热。我不去，那热便自己发酵着另一段故事。
   6日早晨，陌生电话打来——说装空调的事，确定时间是午后2点之前，让我后悔推掉了上午的约见。
   把上午的工作安排好，静待午后。
   11点，电话忽至：已到你楼下，来装空调。倒有些奇怪，大凡此类预约如同坐中国的火车——准点的不多，拖后的不少，提前的只能是例外！
   两个民工，一高一低，衣着朴素简约，辛苦用汗水写在脸上。二人的样貌颇似原河南建业队的徐洋和曾诚；因为常常看揪心的比赛，所以对那些比赛的队员印象尤为深刻；以下就简称小徐和小曾吧！
   小徐似乎是队长，命令小曾验货开箱。我把订货单递给小曾，小曾验过之后，把单子丢在一边，就开箱预备工具安装。小徐“哎”了一声：“老板，有些收费的事项必须先讲明，空气保险插座80元，钻孔费80元。”
   “不是说好了，空气保险插座免费送吗？钻孔不是安装空调的正常环节吗？怎么还要另收费？”
   小徐拿着订货单指给我们看：“上面打钩的是要收费的，买空调时可以给付，也可以在装空调时另付。”“您看，买空调的人在上面这些钩钩项目都标明了另付，这样买空调的人就省去了这一百多块钱的费用。”
   蓦然间，我对孙小姐的尚存的一丝歉意马上变为由衷的佩服，真应了一句话：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那粤语竟可以用来做欺骗人的工具！没奈何，自认倒霉吧。
   装空调的时候又有些争执：老张要把空调装在上面，自然是美学的视角；小徐说那样散热不好，小曾跟着附和。科学和省力在强辩中破坏着画家的构图和诗人的雅兴。
   在妥协中达成的协议总要凸出些缺点来点化吃亏的一方。柜机和主机连接的管子极其不满，像驼峰一样突兀，高出主机许多。老张说不美观，强烈要求它隐形。这一次，二人还是想了些法子，也算差强人意。
   试过空调，我们付了钱，那二人用眼神交流着满意，走向电梯，我们也锁了门准备下楼去。
   电梯口，小徐和小曾突生变故，相互埋怨着，恶骂着。我问“怎么了？”，他们却说是要我把验货单给他们。
   “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你们都当着我们的面验了货的？”
   “没有啊，你没给我啊！”小徐说。“是啊，我也没看到，你根本没给我们啊！”小曾附和着。两人一致否定着我的肯定，我却肯定着我的肯定。
   “回房找找看吧——”
   回房，那验货单安安稳稳地躺在壁柜里，以黑白事实验证着“小人寓于利”的古语。而我却在想：“科头箕踞长松下，白眼看他世上人”何以使然，到底是什么让人变成了“见利忘义、随心所欲”的唯我主义者？
   楼道里，小徐高声羞辱着小曾的记性，掩盖着自己的人性；同时平息着我若有若无的怨气和没长痔疮的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