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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医院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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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8:59
标题:
医院诡事
XXX医院是全军有名的传染病专科医院,这座医院早年间坐落在一大片荒野田地中间儿,几乎全部是平房,现在这所医院已经翻新了,高楼林立,很有气派。
医院的太平间在最北边的锅炉房边上,那紧挨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焚化车间,专门用来焚化那些具有传染性的绷带纱布。
我的一位亲戚曾是该院的护士,她跟我说过不少吓人的事,但那时我也不信,因为毕竟没见过。眼见为实嘛!
俗话说,说嘴打嘴。读中学那年,我悲剧了。急性痢疾被送进去了。
在里边全面检查时又顺带查出了一堆不算太要命的毛病,那就只好长住了。
住进去的第一个晚上,病区的走廊里就出事了
外走廊是我们病号溜达用的,内走廊是专给医生护士留着的
送药啥送饭啥的也用内走廊
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耳边老是觉得有个人在那里小声说话
那人说什么,跟他走跟他走
邻床的三位大叔都是超级胡噜王
胡噜震天动地
偶尔一翻身,猛然间看到了通向内走廊那扇玻璃窗上有一张惨白的脸
当时我整个人都石化了。那张脸白白的就跟贴在玻璃上似的,俩眼大瞪着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我
当时把我给吓的,睡意全没了,本来是想把被子拉脑袋上蒙起来的,可手一点劲都么有
这么两下里对视了足有五分钟
后来,内走廊里的灯亮了,那张恐怖的脸瞬间消失
但影影绰绰觉得那扇玻璃上模模糊糊地好象有个啥东西晃了一下
内走廊里的灯一亮,邻床的三位大叔就跟弹簧一样蹦起来,齐刷刷地翻身下床,走马灯似的往厕所里奔。我还觉得奇怪呢,通向内走廊的门开了,一只白了吧唧的手从外边伸了进来
敢情已经早晨六点了。天虽然还没亮,却已经到了吃药量体温抽血的时间
随着屋里的灯光大亮,差点魂飞天外的我这才看清,我了个去!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家伙,在那扇玻璃窗上贴了张薄膜画片
黑着灯的时候,只要远处有那么一点亮,就能把画片上的东西反射进黑暗里。
其实,这世界上好多恐怖故事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0
上一回说的是玻璃上不晓得谁那么缺德贴了张透明画片,害得老子半夜以为见了鬼,吓得偶一夜没睡成……
第二天各种检查折腾了一上午
中午连饭都吃的没胃口
午睡总算睡了一大觉
部队医院住院部全部按照部队的作息时间走
该起就不能再赖床
所以,也就睡了一小时不到
大家就开始陆续出去放风
我睡的正香,被哨声吵醒,迷糊着起来,两只脚在床下找鞋,忽然,脚踝那里一阵刺痛
钻心内
赶紧扳起来一看,我去!红了一大片
床下头啥都没有
就一个痰盂,一个盆
这下崴了
本来以为疼一会就好
结果一直疼,疼到傍晚
脚脖子都肿了
尼玛,我招谁惹谁了
没辙,只好找护士
护士来了一看,哎呀一声,说你这是跟啥打架了
我没好气的说,我要是知道就不郁闷了
就把中午的事一说,护士眨巴眨巴眼,歪头想了想,说,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摸过啥有毒的植物,要不就是给马蜂蛰了?
没有啊
下午起床时找鞋,结果就被不知道什么碰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上了药。感觉好多了
晚上没啥节目,一帮人凑一起敲三尖锄大地扎金花,反正也没人管,又不玩大的。这帮人大部分都是老兵油子,一张嘴满嘴都跑火车的主儿
扯淡扯到九点半
熄灯号响了
睡觉
洗洗涮涮,准备睡觉。就在这当口,忽然听得耳边一声痛叫:哎呀!什么东西?!痛死老子了!
只见三床的大爷捧着脚跟窗户前蹦达
表情十分痛苦
这下,屋里另外两位绷不住了
这说明,屋里确实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草!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还非要把这个鬼给揪出来!
因为过了熄灯时间我们还大放光明
值勤的哨兵来了,问明情况,干脆也守在门口,到底要看看是个神马东西
我们把病床挪开,带轮子的那种,好挪
挪开后,床下除了盆就是痰盂,还有一个夜壶
靠窗户的张长弓床下还有一个塑料袋儿,里边是乱七八糟的一堆破烂
我们挨个翻
当翻到那塑料袋儿时,张长弓自己捂着手嗷地一下蹦起来
门口早有人预备了一个空盆,照着那个塑料袋儿就扣下去了
就听盆下边有东西在使劲挠盆边,搪瓷盆,最受不了的就是挠盆边的声音,挠的人心里很慌乱
尼玛!果然还真特么有鬼
有人找来块铁皮,擦着地面搓进倒扣的盆面
然后,又找来一个网兜
一通折腾后,把我们整的痛苦不堪的元凶这才露出本来面目
乃们猜,是啥
那位说了,蝎子?蛇?
我草,要是蛇我们还能活着啊
这东西体积不大,小眼睛乱转着想钻空子跑路
浑身骚烘烘的
大爷的,敢情是一只刺猬
刺猬的刺是它的防御武器
有毒
被刺中后皮肤会迅速红肿,发痒疼痛,持续时间长,被扎的人苦不堪言
这东西不知道啥时候钻进来的
一有人声可能惊着它了
先倒霉的是我。。。然后是其他人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怎么处置它
就找来个大花盆把它扣在下面,放当院里。等明天白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外边早就吵吵开了
刺猬老师越狱了
挖了一条错综复杂的地道,没影了
后来,二楼的老兵油条喜子牵出来他养的黄大仙
尼玛,养什么的都有,还有养这个的
也不怕放屁熏死自己
黄大仙顺着地道追出去挺老远,最后灰溜溜的钻回来
大家都知道喜子养大仙了,于是找他聊天的人一下就少了
黄鼠狼放屁那可是堪比化学武器啊
被熏过的人终生难忘的说。。。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0
顺便讲个我们院里发生的小故事
那天我去大门口拿信,穿过停车场时看到管理科养的那只大黑猫
大猫身体弓着,毛发倒竖,嘴里发出的动静告诉人类,给老子有多远闪多远,老子要开打了
看不见大猫面对的是谁
被辆车给挡上了
于是我来精神了,绕过去一看,我去!是黄大仙老师
显然是被黑猫给堵在那里了,也剑拔弩张地打算玩命
管理科养的大黑猫是远近闻名的擒拿高手
就在大黑猫准备一跃而起的刹那,只见黄大仙老师迅速转身,尾巴一扬,只听噗地一声轻微响动,大黑当时就愣在当场,茶叔当场就头重脚轻差点摔倒。。黄老师趁机撒腿就跑,三两下就没了踪影
我草~!那特么简直就是地狱的味道
老子发誓,这辈子都要离黄老师远远的
大黑猫傻在那里足有两分钟,使劲甩脑袋
然后,灰溜溜地转身步履蹒跚地走了
黄大仙与猫大神斗法这种事,百年不遇呢
我特么晕了老半天,各种想吐
我草,我抽根烟去。。。我特么吃撑了,提这事干嘛啊。。想吐了又……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2
上文书说到大白天病房灵异事件,平白无故被受伤,折腾一天,刺客终于落网。。
原来是刺猬大人。。。。
接下来咱继续说。。
一开始我不是先介绍了病区的结构么
这所医院是全军当时唯一的传染病医院
看的比较严
不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
不过,也有例外
比方说我吧
白天换上小孩的衣服,猫着腰顺着内走廊贴着墙就能溜达出去
这个偷跑得讲究技巧
得充分利用墙根的死角
每面墙都有几个盲点
只要学会利用,光线阴暗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还得学会随时跟墙合体~~
总之吧,把在队伍上学到的侦察技术都使上了
反正,我是想进就出的主儿
在我的带动下,想进就出的主儿越来越多
其实我们出去也走不远
外边四周都是荒地
乃们只要走出高墙的掩护,马上就会被哨兵看到
当然了,想跑就有跑的招儿~这个私下传授哈
话说,这一次,我又成功越狱了
顺着墙根儿出溜到了外边,左右看看,四下里无人,我一猫腰,钻进了冻得硬邦邦地沟渠
我人小,穿得又是黑衣服,贴在沟渠里手脚并用的爬
没多大会儿就溜出沟渠,溜上公路
哎玛,自由了!舒坦啊!在里边可把我憋惨了
其实我也没杀大毛病,一个痢疾早就好了,就因为想泡个病号,于是,经常让自己被生病
出来的头一件事,上馆子里撮上一顿
一边吃一边告诫自己,不能吃顶了,回头吃肥了回去就翻不了墙了
问题是,饿急了,肚子里没油水。这管不住挖
一口气,90个饺子下去了
捧着肚子跟那儿坐了半天
走一步一个饱嗝
大爷的,那饺子真特娘的好吃啊
那年月没有手工水饺,都是机制的
个儿都一边大
回去,可就害苦我了
为了一顿饭
我他娘的爬不上墙了
太折磨人了这个
每坐建筑都有它的弱点和缺陷
不知道是设计者成心的还是施工者故意的
在医院靠北边的那面墙上有几处修补过的豁口
就是我开头说的太平间,焚化间跟锅炉房所在地的那儿
那个位置的墙有点可碜
是个人都能爬上去
问题是,从来就没有活人从那里进出过
没辙啊,我得赶在熄灯号吹起前摸回去,不然那帮给我打马虎眼的战友们也不好交代
狠狠心,爬
挺好爬的
爬一步打个饱嗝
嘴里都是韭菜味儿
有几个饺子就在嗓子眼儿里上上下下的
使劲憋着
翻过去鸟。。老子又回来鸟
一落地。小风就带过来一股子怪味儿
说不上来的怪。。。甜丝丝,臭烘烘,空气里有不少腻了吧唧的东西老往你身上贴
这味道太熟悉了。。当年我迷路在八宝山西侧的山道上时,也被糊了一身这东西。。。当时离火化车间的大烟囱很近。。
尼玛,这特么就是烧死人飘出来的烟油子
转念又想,不对啊,这是医院,又不是火葬厂
尸臭
我心说怎么那么倒霉啊,刚想迈腿,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好象有什么正朝我藏身的这个位置走过来
听声音像极了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被拖着
有个声音传过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
带着哭腔儿
你别怪我,我也是不得以,你就安心的去吧,我年年给你烧纸,岁岁给你念经,超度你早点投个好人家儿……
当时,我头皮都炸了
差点就喊出声来
使劲捂着嘴
又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
罗嗦个啥,赶紧把这几包都塞进去
完事,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他已经变成一缕轻烟了
尼玛!就算我再傻,也听出来了
这特么整个就是个毁尸灭迹现场啊
大爷的,我不算人么?
不能算,眼下,我就是个鬼
再这么下去,我非疯了不可,头上落尸油,浑身腻歪歪
茶叔实在是憋不下去了,脚下一松劲,哗啦一下
外边那俩儿可吓坏了
声儿全变了:谁。。。。。谁
我手在身边乱捞,捞着一块不晓得什么单子,顺手往身上一披,慢慢地从藏身处走出来
下边的事不用我形容了八
但凡是个活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魂飞魄散
更别说是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了
这两个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跑一路扔了一路的东西
还不敢喊
那种感觉,能活活把人憋死
我也得跑啊
不跑就吹熄灯号了
一口气跑回了病房,一进门一头扎进洗手间,脱衣服冲
太特么臭了
半块香皂都用完了,才把那股子怪味给搓掉
尼玛
靠在墙上惊魂不定
想了又想
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我要是报告了。我的越狱计划就得曝光
还得连累兄弟们
我要是不报告
万一那就是个毁灭证据的现场,万一真是出了人命案
这事儿把我给郁闷的
同屋的老兵油条喜子,就是养黄大仙的那位
喜子哥隔着门问我是不是见着不该见的了
我憋了半天,穿上衣裳,打开门,发现全屋的人都看着我
看着地上扔的那张单子
我这才发现那张单子上印的字
太平。。。
尼玛
我把所有的事都抖落了
大家听了,都觉得事态严重了
这已经不再是进出的事了
万一真的是。。。知情不报那可就是犯罪了
喜子哥想了想,把黄大仙从它的洞府里喊来出来
黄大仙老师平常就住在病房一楼墙根下的一个洞里
也不知道喜子哥跟大仙老师都说啥了
黄大仙朝喜子哥作了个揖,扭身儿就没影了
不大会儿,好家伙,黄大仙回来了,嘴里叼着一个小包袱
小包袱里还一路滴答着什么
我去,又是那股尸臭味儿
喜子哥吸吸鼻子,说了句没跑儿了,就是它
拉着我就奔了前院办公区
一五一十的报告了
保卫处马上向公安机关报了警
公安进驻后,没露声色
没大张旗鼓的折腾
第二天,大家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照例放风
打牌
下棋
不过,有一帮穿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背着喷雾机,号称要给病区消毒。消毒是惯例,不希奇
这帮人一边消毒一边满地踅摸
这案子破了
警卫班的某人跟病区的某女搞破鞋
搞出一鞋垫儿来
一个是现役军人,一个是护士
于是,残忍地把孩子掐死,剁成几块
偷偷跑到后院的焚化车间
打算毁尸灭迹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结果,老子恰到好处地粗线在焚化车间跟太平间之间的过道里
说来很可笑
这两位都是第一次
没经验
军事法庭判的
故意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影响极端恶劣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男的毙了
女的无期
唉……
至于俺。。由于是初次违反院规,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八字方针,念其年纪尚小,又协助公安机关破获大案。。。教育为主。。。俺就没事儿了
从那以后,俺就再没有想进就出了
幸亏是没把饺子跟尸臭联系起来,否则我的美食谱上又会少一样儿。。。。
至于说此事对偶人生产生的影响,这个嘛。。。。。。不能说一点都没有。。最起码的,打那件事儿以后,我就落了个毛病,只要看见墙上有豁口就有翻过去的冲动。。。仅仅是冲动而已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4
上回说到为吃饺子想出就进,结果无意中撞破一桩大案。
这一回我们继续说医院诡事。
要说这医院,每天都是不想走的必须走,想走的走不了
就拿我们楼下的老曾说吧
老曾肝腹水都两年了,人瘦得跟柴火棍儿似的,面如金纸,整天抱着肚子在床上叹息
听医生说,老曾没几天了
老曾的家人已经一年多没出现过
老曾的费用都是厂里给出的
听喜子哥说,老曾的儿子来过一回。是来找老曾要存折的
老曾给没给不知道,反正那次之后就没了影子
知道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大家就变着法儿的轮番去老曾的病房里陪他
老头基本无法进食,靠管子输营养液
大家就轮着给老头说笑话,讲故事
把各自部队里的趣闻说给他听
慢慢儿的,老头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我跟老年人有缘
在那几天,经常把老头逗得眉开眼笑
该来的怎么都躲不开
这天晚上吃完饭,哥几个照例揣了一肚子故事笑话打算下楼去找老曾扯淡
才走到楼梯口,喜子哥忽然一把拉住了正要下楼的我
楼梯口蹲了个人
正在那里吧嗒吧嗒抽大烟袋
我去。。医院里还许抽这个啊
早知道就把各种好烟都带进来了
喜子哥脸上肌肉微微发抖
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是曾叔么?这儿多冷啊,走,咱回屋去吧,孩子们今儿个给您老带来新段子了
蹲着的人没回头,也没吱声
我身后的二胆害怕了,抬脚想往回溜
蹲着的人忽然站了起来,在鞋底拍了拍老烟锅子,扭过脸,定定地看着我们
我。。。。。不是老曾大叔还能有别个么?可是。。可是老曾大叔是个半步离不开病床的将去之身啊
怎么可能出来,还蹲这儿抽烟袋,还站得住,还能抬得起脚。。。
我们这帮人里只有喜子哥保持着镇定
喜子哥没动窝
声音里依旧很平静
曾叔,有啥话跟小的说,能帮着办的小的义不容辞
老曾叔开口了,声音飘飘的,好象从天外飞来似的
听着挺远的
“我老曾今年六十有七,膝下三子两女,我行将就木,无一女一子床前伺候,能结识你们,是老曾的福分,老曾孑然一身,没啥可送的,我走后,枕头下边有个布包包,那里边的东西喜子你给大伙分分,就当是你老曾叔给大家的见面礼吧。礼儿轻,别嫌弃。老曾叔这就跟大伙儿告别了。”说完,长时间的看着我们,扭过头,慢吞吞地走下楼梯,消失在拐角
说真话,当是我们都吓住了
包括喜子哥在内。后来喜子哥说,那其实就是老曾叔灵魂脱体了,来跟大家告别的
发了半天呆
这才想起来要去哪儿
谁知道我们刚才是不是幻觉呢
于是我们还是下楼奔了老曾的病房
病房门口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了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悲伤
张长弓咧着嘴带着哭腔说,大哥走了。几个哥哥帮着护士在里边给换衣裳呢
我们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几个跟老曾的关系
所以主动让开条道
曾叔安详地躺在床上
衣服已经换好
大家默默地立在床边,给老人集体三鞠躬
刘护士喊住喜子哥
喜子哥,老曾临终前留了话
说这个一定要我亲手交给你
说着递过来一个灰色的小布包包
喜子哥颤抖着打开布包包
里边赫然躺着一个薄薄的小册子,是一本存折
我从来没见喜子哥哭过
可那个时刻,喜子一下就给老曾叔跪下了
嚎啕大哭
喜子哥一哭,大家都忍不住落了泪
门外有俩老病号说,别看这老哥五个孩子,没一个孝顺的,还不如这帮素昧平生的孩子
护士把平车推进来,老曾叔就要被送走了
喜子哥拉着我们几个给老曾叔跪了,我们跟着喜子哥给老曾叔磕了三个头
那本存折上有一千块钱
在那个年代,是一笔相当大的数
怎么处理难住了我们
你们可能想到了
老曾走后的第二天上午,五个中年人就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医生值班室
三男两女
五个人在值班室里大吵大闹,还摔东西。要求医院把老曾的遗物统统交出来
医院把老曾叔的衣物交给了他们,没想到他们把衣服往地下一摔说,谁要这死鬼的破衣服,我爸爸生前有个存折,一直带在身上,是不是你们医院给吞了?
存折的事,除了刘护士外,没有第二个医生或者护士知道
不过,所有在场的病号都知道。但是,谁都没当叛徒
五个人闹腾了一上午,见实在问不出个什么来,走了,扬言要去总后卫生部告状
存折,我们交给院部领导了。这不是我们该得的,拿着良心有愧
后来听说
还真去告了
上边也真来查了
存折上的钱,把被那五个不孝之子摔坏的东西赔偿的钱划出去外,其他的都交还给了他们
据说,这五个人出了医院,在大门口外上演了一套全武行
抢存折
所以说,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为了一点利益不惜你死我活
直到今天,有时回想起跟老曾叔短暂相处的日子,心里还是暖暖的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4
跟医院呆久了,和医生护士们的关系也从最初的紧张过度到了缓和跟随便。住院的人通常分几拨儿。一拨儿是真有病可他自己真不承认自己有病,被死乞白赖连哄带骗强行送进来的,因此,抗拒治疗,与医生护士对峙;一拨儿是小病小灾,跑到医院躲清闲;还有这最后一拨儿就是跟外边惹了祸的砍了人的犯了事儿的,没病装病躲进医院,由于心里有鬼,所以把一切接近他的人都当成是刺客,医生和护士是他们最害怕的人,因为他们担心仇家买通医院要他们的小命儿……
我呢,属于第二拨儿里贴边儿的黄花儿鱼儿。本身没啥大事,捎带脚的又查出一堆小病,既然如此,那咱就住着,反正我还没成年,还有医疗包干罩着。
话说,医生护士里咱最熟的还得是柳大夫跟李护士。
柳大夫是地方部队医院来进修的,人很随和,也很乐意跟我们一起坐着扯淡。李护士呢,是这儿资格最老的护士,哈尔滨人,眉目清秀,干活手底下相当利落,厉害起来,柳眉倒竖,温柔起来,就像是邻家小姐姐。
柳大夫闲下来就会抽空跟我们坐在冬天和煦的阳光下,互相侃大山,说趣闻,说着说着就忘了饭点儿,还得李护士三番两次的跑出来喊……
您说,这要不是个医院的话,该多好。
柳大夫给我们讲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事。下边就用第一人称复述柳大夫说的这个故事……
那还是我大学刚毕业,被分到咱们军区医院的第一年。
那年,我的导师带着我连上了几台大手术,我好学,肯吃苦,导师很欣赏我。别的医生起码要捱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达到的高度,我一年就达到了。于是,第一年的年底,导师跟我说,好好干,年轻人,你有很光明的前途。
就在年底最后的那个月里,我跟着导师又接了一个手术。
这是个脑外科手术,伤者是位高空作业的工人,从作业现场不慎摔下来,全身多处骨折、当场就休克了。送到医院时,呼吸微弱、血压几乎测不出。
经过一夜的抢救,好不容易把他从阎王爷那儿给拽了回来。
但我们仍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仅仅是依靠器械稳住了呼吸,X片显示,伤者的颅内有一大片阴影,不好确定是什么,还要等待他的体征稍稍平稳后,做个CT确认一下,我们才好制定手术方案。
一天一夜的抢救性手术把我累垮了。
导师叫护士把我“轰”出了抢救室,勒令我去休息,因为,还有更复杂的任务在等着我。
我没回宿舍,就合衣在值班室的床上歪了一会儿,这一歪就歪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值班室的门忽然开了,有个人走了进来,看不真切他的长相,就记住了那身粗布的工服,工服的下摆那儿还有一根挺宽的皮带,皮带上挂着各种的工具。
这人走到我近前,拉了张凳子坐在我床边。
有人来这咱得起来,别丢了礼数。
于是我翻身起来,这下看清了,是位工人师傅,方头大脸,眉毛很浓,长得英气十足。师傅见我起来了,忙站起身,有点笨拙地朝我鞠了一躬,嘴里念叨着:“咱是粗人,也不会啥客套话,谢谢您救了咱工友,您是个大好人。”
我闻听此话,还以为是外边我们刚抢救回来的伤者的工友,连忙朝他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救人是我们做医生的本分。现在还有待观察,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拯救他的生命,让他早日恢复健康。放心吧。”
才说完放心吧三个字,感觉有人在摇我的肩膀。
睁眼一看,原来是护士长。
护士长语气急促地说:“柳大夫快!院长叫你火速去手术室,那个伤员好象不行了!”
等我赶到手术室时,看到护士已经开始从伤员的身上往下拔各种线头跟器械。这说明,伤员已经不治。
导师深探叹了口气:“下午还很稳定,到了晚上,就是你去休息的那段时间里,伤员的血压忽然猛升,呼吸也开始急促,我们马上采取了应急措施,强制他的血压,也就是那么几分钟的工夫,伤员的体征就归零了。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种状况,需要做尸体解剖来判断。伤员的家属我们已经通知了。唉,小柳你也别自责了,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职责,这是个意外。”
我当时脑袋全蒙了。
这时,一位护士抱着一堆被血浸透的衣服从我身边经过,我忽然一惊!因为,我清晰的看到了那堆衣服的下边露出半条宽皮带,皮带上还挂着各种金属工具,那些工具也沾着血污……
我傻傻的站在手术室里,面对着已经被覆盖上白单的死者,脑子里满都是在值班室里见到的那一幕。
后来,死者的家属同意了解剖,导致死者猝然离世的原因是他的内伤,也就是颅内的那片阴影,那是一大块淤血……
好多年过去了,我的脑海里总会时不时的响起那位死者的话,虽然,我不确定那就是他本人,因为那太匪夷所思了。他的话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看到了自己人性上丑陋的一面,我离一个合格医生的境界还差得太远太远。
听罢柳大夫的复述,大家都沉默了。
还是喜子哥给柳大夫的故事做了个总结。喜子哥说:一个人,最宝贵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不妄自尊大,不好高不婺远,脚踏实地,本分做人。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5
柳大夫的故事讲完了。
柳大夫去查房,我们趁这个功夫赶紧摆了盘棋,请病号里德高望重的老耿头跟喜子哥对弈。
老耿头瘦高个儿,刀条脸,脸上有两道伤疤,平时严肃时,伤疤像是两道交叉在脸上的沟壑,一高兴,那交叉的沟壑就会变成一朵张开的恐怖的吃人花……
所以,我们尽量不去招惹老头笑,他一笑,准没好事儿。
喜子哥就不一样了。
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愣是没看出他的实际年龄。这家伙不修边幅,胡子拉茬的,头发留老长,一天到晚还抹点发蜡啥的,三节头的皮鞋擦的能照出人影儿,满嘴跑火车,口吐莲花能直接把院长喷的晕头转向……
喜子哥虽然把自己整得有点像江湖人士,但性格特别好。我们特别不理解的是,他怎么会跟一条黄鼠狼相处得跟哥们兄弟似的,黄大仙黄老师还特别护着他,这一切一直是个谜,我们总想揭开这个谜,可总找不到机会,因为每当我们想开口问时,喜子哥就好象知道我们想干嘛,马上就用话题叉开了。
今天是个好机会,喜子哥专注地跟老耿头斗心思,注意力不在我们这儿,于是我跟二胆儿凑到墙洞那里,把兜里的糖果啊花生啊啥的都掏出来,堆放在洞口,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在洞口那儿连连作揖。
不一会儿,洞口里边闪出来一脸严肃惊讶地黄老师。
这是一只体态修长、毛色发亮,保养极好的黄鼬,浑身覆盖着淡黄的毛发,蓬松的大尾巴轻轻地在身后摇来摇去,看上去很滑稽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们不懂兽语,没法知道黄老师此时此刻在想啥,不过,黄老师审视了我们片刻,便用前爪在那堆糖果里扒拉了几下,扒拉出一颗包着金色锡箔纸的酒心巧克力来。
呵呵,挺识货的。
我让二胆给黄老师剥开,黄老师用鼻子闻了又闻,舌头一卷,受用了。
我们俩一看贿赂有戏,又给它剥开一颗……三下五除儿,黄老师晃了晃脑袋,显然有点微醉,正这工夫,我俩的脖领子被人揪住,提溜着离开黄老师的洞府。
喜子哥黑着脸瞪我们,我们两个谁都不敢吭声。
喜子哥知道,今天不说是过不了关了。
于是,喜子哥把已经醉的不行的黄大仙抱起来,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摩着它的皮毛,慢慢地打开话匣子……
喜子哥住院前是基建工程兵某部位于大西北某地重大国防工程工地上的一员。这个国防工程对外是绝密的,因此,茶叔不打听,也不多问。喜子哥带领着他的作业团队日夜在坑道里奋战,那种艰苦自不用多说。基建工程兵部队在就地转业前是全军最苦的部队之一,铁道兵的艰苦仅次于后。
某日,喜子哥外出进山,想去给大家打点野食,改善下生活。
按照规定,工程的安全范畴内是不允许使用武器的。因此,喜子哥只带了一把大弹弓子。那种大弹弓子我们小时候都做过,用粗铅丝窝的,绑上坚韧十足的牛皮筋,威力很大,玻璃珠子大小的弹丸百米之外打碎玻璃绝无问题。
喜子哥在山里转悠了多半天也没打着什么野物。
心想,许是被开山的爆炸声吓跑了吧……
正有点失望呢,忽然眼前有个黄乎乎的影子一晃,一股子骚腥之气随即扑面而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6
喜子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一只花里呼哨的金钱豹!
我地天啊!弹弓子绝对是打不倒这家伙的,这可咋好啊?跑?爹妈少给咱生了两条腿,要知道,金钱豹的奔跑速度那是陆地动物中的佼佼者!爬树?别开国际玩笑了!猫科动物里除了山大王外,都是攀登高手,尤其是豹子……喜子哥心说完喽!这下狐狸没逮着反倒惹一身骚,怎么会碰到这么个惹不起的主儿?!这下,小命休矣!
干脆,装死得了,兴许能躲过一劫呢……
喜子哥跟那头豹子对视片刻,对方似乎已经从喜子哥的眼睛里读出了胆怯跟恐惧,浑身的毛竖了起来,喉咙里胡噜胡噜咆哮着,身体向后弓了起来……
有经验的猎手都知道,这是要扑了。
喜子哥知道,要是被扑到,那就是万劫不复。
那黄大虫嗷地一嗓子朝前蹿了起来,猛虎下山,直奔喜子哥而来,喜子哥果断的一闪身,豹子扑了个空,窜出去老远!喜子哥就地一倒,屏住呼吸,微睁俩眼,等着接下来的考验。
那头豹子返回来,在装死不动的喜子哥身边烦躁的转来转去,不时的用爪子拨拉拨拉喜子哥,鼻子里喷出来的腥骚之气熏得喜子哥直想吐。
就在这个当口儿,喜子哥的眼角又掠过一道黄影儿,速度太快了,没看清是什么,但是豹子估计是看明白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吼声,朝那个黄影扑过去!
黄影似乎在戏耍金钱豹,十几个回合下来,黄影忽然凌空一跃,跳到了金钱豹的正前方,金钱豹以为机会来了,正打算拼死一扑时,只见黄影的大尾巴一扬,空气里传来轻微的一声,金钱豹完全没有防备,被从正面喷了个正着!哎呀,实在是太臭了!喜子哥白眼一翻,登时昏厥过去。
本来就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豹子在这突如其来的化学攻击下终于耗尽了元气,撑不住了,口吐白沫轰然倒下!
不晓得过了多久,喜子哥悠悠醒转过来。
豹子就倒在离自己不远的草丛里,两只死不暝目的铃铛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喜子哥慢慢活动着身体,从草丛里坐起来,离自己不远处,豹子已经挂了。喜子哥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呢?如此猛兽居然如此翘了辫子……
喜子哥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注视自己,急忙回头一看,差点又吓个跟头!
一只毛色油亮,体形庞大的黄鼠狼正好奇地望着自己。
说体形庞大,是形容这条黄鼠狼的身形,比一般的黄鼠狼个头儿要大两圈儿,毛色密集油亮,蓬松的大尾巴,漂亮的耳朵,饱满的脸颊,晶莹清澈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喜子哥,眼神儿里分明都是善意。
喜子哥终于回过神儿来,他明白了,是这只大黄鼬救了自己的命。
至于说为什么会救自己,喜子哥当时也没弄明白。
喜子哥打了头金钱豹的消息传遍了工地,顿时成了大英雄。那头豹子虽然已经挂了,但因其是国家保护动物,还是被有关单位给拉走了。作为交换跟奖励,有关单位在拉走豹子尸体的同时,向部队赠送了五口大肥猪。这下不但解决了粮食的一时短缺,还普及了野生动物保护知识。
喜子哥只说了关于与金钱豹遭遇的事情,至于黄鼬,他只字未提。
喜子哥带了新鲜的猪肉回到山上。
在遭遇金钱豹的地方坐等。
半夜,黄鼬如期而至。
喜子哥把肉放在地上,朝黄鼬作了个揖。黄鼬明亮的眼睛闪了闪,也朝喜子哥作了个揖。可把喜子哥乐坏了!敢情这真是只有灵性的动物啊!老辈子人常说黄大仙黄大仙的,说的可不就是眼前这样儿的么……
从此,喜子哥就跟这位黄大仙黄老师交上了朋友。
一直到喜子哥突发急病被送进医院。
黄大仙竟然如影随行的从几千里之外一路跟随到了北京!天晓得如此遥远的路程它是怎么跟来的……
喜子哥说完故事,两眼里似乎闪烁着泪光“你们知道不?当初它救我其实是为了保护它的孩子们,我跟豹子对峙的地方离它的窝很近,出于母性的本能,它跳出来跟豹子周旋,可以说是个意外之举,救了自己一家子,也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不管怎么说,它都是我的恩人。我会一辈子供着它。以后,你们小孩子不要跟今天这样戏弄它了,明白不?再叫我瞧见,可别怪你喜子哥翻脸不认人哦。去,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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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爱是伟大的,无论我们在外受到了怎样的不公,如何的不快,只要回到家,见到母亲的笑脸,听到母亲的呼唤,心里所有的不快就都烟消云散了。动物的母爱同样惊天动地,同样值得人类尊敬。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6
别总以为医院里哪儿哪儿都特别恐怖,哪儿哪儿都能揪出个鬼来。
其实,医院就跟个小社会一样,各色人等,杂七杂八,心里没鬼,它就没有,除非心里憋着个鬼,那可就满世界都是鬼了。
医院里最近来了八位年轻美貌的实习护士,据说都是来自总后卫生部直属护校的,一个赛一个漂亮。八朵兵花一出现,立刻引来了一群苍蝇。
医院的一病区是特别区,住的据说都是带长字儿的大官儿。某日闲着没事儿,我跟二胆儿偷偷钻进去视察了一番,结果却发现,一病区里竟然连一个白胡子老头都没见着,倒是有几个长得很不像好人的青年四仰八叉地坐在草地上的摇椅里吹牛皮。
我还是年纪小了点儿,没弄明白敢情眼前的这几位就是一病区的“病号首长”,其实就是现在人嘴里的官二代。
话说连着好几天都闲来无事。
喜子哥一有空就去院里晒太阳,抱着黄大仙姑谈人生说理想。
老耿头则猫在屋里研究棋盘,打算吃透了就去找喜子哥挑战。
张长弓一天到晚在阳台上打太极,刘大个儿有洁癖,从早到晚不停的浪费自来水。
我跟二胆自从被喜子哥警告后,再也不敢去随便挤兑黄老师,而黄老师从那以后似乎也对我们两个提高了警惕,一见我们出现马上就把后队变前队,高扬起大尾巴……
我去~我不傻,这种情况下我俩赶紧扭头就跑。
这天,一切都照常进行,忽然,从一区那边跑来一个病员,生面孔,不大认识,只见他气喘吁吁连比划带嚷嚷的叫道:“不得了啦!李护士让人给欺负啦!”
啥?说啥呢?李护士被人给欺负了?这特么还了得啊?在老子的地盘儿上就特么敢撒野,有没有王法了?
喜子哥抱着黄大仙腾地从石凳上站起来,见他起身,院子里的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活动起来,有些人就开始满地找砖……
只是这一个病区被动员起来了,其他病区还不知道呢,这咋儿成啊?人民战争才能够形成汪洋大海嘛~
于是,茶叔撒开小腿儿,开始了挨个病区的战斗总动员。
不一会儿,几股绿色的人潮在长廊上会合了,由喜子哥领着,朝一病区冲过去!
一病区里,某间病房门口,几个长得很不像好人的青年把着门儿,门口已经有两个病友捂着脸躺在地下了。
远远的,那些警卫战士只是看了看,并不过来干预。
这无疑给那些长的很不像好人的青年壮了胆色。
喜子哥大步流星地冲到门口,几个小青年见状上来就抡胳膊,反正我是没看清喜子哥做了啥动作,只见他手一挥,几个小青年立刻倒在地上,哭爹喊开了娘。
喜子哥毫不理会这几块料,一头冲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揪着一个人的耳朵生把他给拖出了病房!
病房里,李护士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地瘫在地上,两眼通红……
病房外,喜子哥从我手里接过有一块崭新的板儿砖,照着那小子的脑袋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那小子朝一边闪了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嘴里喊着:“你特么要造反!XX军司令是我爸!我让我爸整死你!”
尼玛!喜子哥俩眼喷火道:“我特么先替你爹整死你!”说着又一大板儿砖!
我去!见红了!刺刀见红了!
那官二代捂着脑袋边哭边跑:“救命啊!杀人了!我爸是司令啊!”
(草,这跟我爸是李纲有区别么?版本早了几十年罢了)
喜子哥扔掉拍成两截的砖头,顺手从二胆手里拿过早就备好的一段儿铁水管,拿在手里当红缨枪使,追的那个官二代满院子跑,脑袋上的血滴答了一路……
李护士哭着从屋里跑出来,从后边拦腰抱住了喜子哥哀求着:“喜子哥!哥!您听妹子一句,咱惹不起的啊!”
见喜子哥动手了,那些先前只是观望起哄的病号们也纷纷抄起手里的家伙跃跃欲试,却没有人真的出去。我在后边一看,心里直骂这帮怂包,瞅准空子猛地一推身前的一位,连锁反应的最后一位直接被推到了官二代逃窜的路线上,这位倒霉,被逼上梁山,只好造反,飞起一脚,正中官二代的肚子,官二代哭了一声,昏过去了。
这个事儿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没法儿收场了。
二胆跟我换了个眼色,我俩脚底抹油,溜之为先。
末后,喜子哥被赶出了医院,那位飞起一脚的好汉被严重警告处分,老耿头在关键时刻跟院办保卫处的人说,我跟二胆一直跟他在屋里下棋……
那个他爸是司令的家伙被打成了脑震荡,他的跟班儿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骨折了……
李护士后来打了辞职报告。
若干年后的一天,我在总医院偶然遇到了俨然老板大亨般的喜子哥跟雍容华贵的李护士,这二位一起推辆婴儿车,黄大仙老师赫然坐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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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以后,过了不到两年,在某中学的大门口再度上演了全武行,几百男生痛揍地痞小流氓!总指挥兼现场啦啦队长就是给你们说故事的茶叔。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14 19:07
跟这个医院我估摸着是呆不长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直接导致喜子哥被踢出局,李护士不但没有受到组织上的慰问体恤与关怀,反倒给捏了个啥错误,也给开了。
尽管有老耿头给我俩做证,证明我两个当时不在现场,可从保卫干部幸灾乐祸的眼神里我还是读到了某种不妙……
就那么着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星期。好象风平浪静了。
原本以为喜子哥太倒霉了,见义勇为倒被开除赶走,他一定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以他桀骜不逊的个性,一定会整点什么出来,可人都给轰走了,整啥还有啥意义么?
又过了一星期,我忽然在内走廊上看见了多日不见的李护士!
哎呀!这是咋回事?
李护士没穿白大褂,穿的是军装,而且是四个兜的,四个兜的军装在那个年代里被意味着此人是干部,而且还是的卡军装,那就是说,李护士至少已经升到了营以上的级别……
隔着玻璃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李护士的表情好象很轻松,笑的很自然,她看到了我们两张几乎贴在玻璃上的小脸,笑着朝我们摆摆手。
李护士进了医生值班室,过了不大会儿,从里边出来,走过我们病房时停下脚步,拉开玻璃窗,从军装的大兜里摸出几块高级糖果塞到我跟二胆的手里,说:“小弟吃糖吧,这上我跟你们喜子哥请你们吃的。”
那时候,我们还小,真的还小,还不知道这几块高级糖果的含义。
有糖吃自然是好事,我俩拿着几块糖果美了一下午。
晚饭时,见一帮病号在当院里大呼小叫的,挺热闹,就凑过去看。
结果看到了几个病号正从一个倒扣的铁桶下边往外拽着啥。
人多,看不真切,等拽出来才看清,敢情又是一只刺猬。
这啥地界儿啊,咋这东西这老多。
我被刺猬老师收拾过,一见这东西就心有余悸,拉上二胆赶紧跑了。
跑到二楼楼梯转角时,差点撞上个人。
这个人,就是我们病房的洁癖刘。
洁癖刘已经转到了四病区,四病区还有个绰号叫“等死队。”意思不言自明。
洁癖刘已经病入膏肓。他就属于那类明明病得不轻还死乞白赖不承认自己有病的人,结果一拖再拖,拖到住院时已经扩散了,拖到现在,已经无药能救,只能掰手指头数日子。尽管如此,洁癖也没见减轻,被我们一撞,这身病号服指定是不会再穿了,一准脱下来扔走廊上。
果然,如我所料。
大冷天的,缩着个膀子往回跑。
这天夜里,我跟二胆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个梦,梦见洁癖刘坐在我的床边,拿丫那双洗的死人白的手要掐我的脖子……
同时吓醒的除了我俩外,还有张长弓那家伙。新转来的一个叫胡子兵的家伙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们三个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忽然二胆小声喊了一声:“我日他先人,遭到了。”
我吞了口口水,紧张地问:“你能不能不说这句话,干干干嘛每说一句话都要问候你家先人呢?到到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二胆小声跟我说,他老家有个风俗,说要是熟悉的人没了,头天晚上一定会来托梦。我一听,也跟着二胆一起哆嗦起来。
这一夜都没合眼,到第二天起床号吹起时,我跟二胆就溜出了病房,跑到四区门口,向门口的哨兵打听情况。
自从喜子哥暴打官二代后,每个病区都加了岗。
哨兵打了个大哈欠说:“昨天半夜走了一个,就是那个特别爱洗手的瘦高个。”
我跟二胆对视了一下,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作者:
李听圃
时间:
2016-1-24 21:45
奇异而不荒诞,猎奇而不诡异。赞一个,奇特的文风,隐隐有聊斋之风。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1-29 19:11
[quote][size=2][url=forum.php?mod=redirect&goto=findpost&pid=466560&ptid=70397][color=#999999]李听圃 发表于 2016-1-24 21:45[/color][/url][/size]
奇异而不荒诞,猎奇而不诡异。赞一个,奇特的文风,隐隐有聊斋之风。[/quote]
基本亲身经历,加上一些诡异成分,构成这样一堆儿看似荒诞却切中时弊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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