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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穿越荡寇平倭记 [打印本页]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0 11:15
标题: 穿越荡寇平倭记
引子

  话说,这老北京跟1949年以前不叫北京。
  老辈儿人都知道,那会儿的北京叫北平。北平城的正中心从北奔南一顺戳着一长串儿的古建筑,堪舆学上管这叫中轴线。老北平的四九城跟这条横贯京城的、看不见的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咱不扯这些上辈子的典故,今儿个茶叔跟这里开坛,说的就是老北平城里发生过的一段故事。
  前门楼子后身儿,东南角儿上有那么一条胡同。叫鲜鱼口儿。
  早年间,鲜鱼口儿里住着各色闲杂人等,三教九流比比皆是。做小买卖儿的、扛着祖宗招牌混饭的不在少数。您像什么天兴居的炒肝儿、老陈家的小肠儿,这都是那会儿火起来的。
  今儿个咱要说的这位,那可了不得,据说,这位降生落地的时候,正赶上太后老佛爷瞪眼蹬腿儿,老辈儿人都说,这丫头片子一准儿是内老妖精转世……
  话虽都这么偷偷的传,可没人真敢饶世界得瑟去,可不是么,老佛爷虽然膑天了,可大清国不还没完呢么……
  说得那么热闹,这位爷是谁啊?
  这可真不是爷,这是位姑奶奶。
  瓜尔瓜氏也算是大清国某皇妃的远亲,生在这么个小贵族家,范宁打小儿就被下人们尊称为宁格格。
  要说这宁格格可不是一般人儿,怎么呢?宁格格其实是“穿越”到清末民国初年老北平的,至于说因为什么穿越了,怎么穿越的,这都留到后边儿找机会慢慢儿告诉您,反正她是穿越了,就跟后世人写的一本YY文标题似的《回到大清当格格》。
  咱们暂且忽略掉她的无忧的童年、直接奔着她如花似玉的青少年去,当年的宁格格如今还住在鲜鱼口儿这条胡同里,靠给人家看风水定宅院,小日子过的那是风声水起。这个21世纪的大美人儿,现而今,也是京城里不大不小的范儿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0 11:16
宁格格在家行五,打小就是个阿哥的性格,喜欢跟着那些下人们家的半大小子们舞刀弄枪,上树上房,偷鸡摸狗啥的……就连宁格格的额娘都习惯喊她小五哥儿。
  这小五哥儿在她7岁上的时候出过一档子大事儿。
  那天蹲在二门洞儿里玩儿蛐蛐的小五哥儿莫名其妙地没了。
  害得全府上下这通翻。
  大门洞儿外头倒是有不少证人对前来问话的官差们七嘴八舌道:“小五哥儿是叫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穿白袍子的老头儿给顺走了……小五哥儿是跟着一个红衣裳红冠子红嘴唇儿的红姑子给带走了……小五哥既不是被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穿白袍子的老头儿给顺走了,也不是叫一个红衣裳红冠子红嘴唇儿的红姑子给带走了,小五哥儿啊,她是自己个儿驾着云 飞跑啦……”我的天,就小五哥的离奇失踪,鲜鱼口里的这些个嘴啊,就能给你编出来至少百十来种去向来。
  其实,哪儿有那么复杂,小五哥儿是被一个从头到脚都捂着严严实实的汉子牵着小手给带走了。
  小五哥儿怎么就那么听话的跟着一个陌生人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呢?
  这呀,就是老年间京城最盛行的拍花子。就是拿种药粉藏在手心里,轻轻一拍小孩儿的脑门儿,药粉的力道很强,就那么一下,小孩子就服服帖帖的跟着走了。
  带走小五哥儿的这位来自天外。
  您等会儿,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敢情这位是外星人。
  谁告诉您的?
  您不是写的么?
  来自天外。
  我写来自天外他就是外星人啦?那外星人还用拍花子这么原始的手法么?
  别跟这儿搬杠,听我慢慢儿往下讲。
  这位不露真面目的汉子确实来自天外,或者说来自未来。
  跟小五哥的前世一样,这汉子在未来的那个江湖里人送外号“意猫”,是个凭着摄取魂魄讨生活的人。
  而意猫跟小五哥儿的前世饭总一样,与隐士茶炉有一生之缘。而这茶炉便是助二人先后穿越到大清的那位不世高人……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1 19:29
宁格格丢了!
  这可是件大事儿!
  鲜鱼口胡同好不容易出了个花儿似的假小子,这老少爷们儿们还没看够呢,这怎么就凭空的没了呢?
  当然了,最难过的还得是宁格格的额娘。这宁格格离奇失踪后没几年,王爷就归了西。这全府上下没了主心骨,一切一切全靠大福晋大包大揽着,风雨飘摇的王府这才没跟着大清国一块儿堆儿垮掉。
  这大福晋是个精明女人,王爷在世那会儿,她就瞒着王爷藏了不少的私房钱,具体藏了多少说不好。
  这大清一趴窝,各种八旗子弟,没落的王公贵胄们纷纷没了往日提笼架鸟的威风,一个一个灰头土脸的混迹于京城的大街小巷,能骗则骗能蒙则蒙,实在蒙不了就耍死狗耍无赖。往日风光无限、锦衣玉食的这些个公子哥们,格格们那日子混的那叫一个惨……
  惟独宁格格家依然是繁荣一片。
  大福晋很会过日子,这个当年跟着夫君上马提枪下马厨房的满族女人把这个大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有不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们听说还有个不倒的,纷纷厚着脸皮上门攀亲戚,一律被大福晋拒之门外。
  民国建国的炮声、张勋复辟的杀声,三国四方的马蹄声,学生们反对21条的怒吼声……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静都没能撼动王府分毫。可这宁格格丢了,王府上下顿时哭声一片。
  宁格格离奇失踪的时候,正是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民国初年。
  这宁格格究竟被带哪儿去了呢?
  这还真不能说。
  总之吧,一晃就到了1937年。
  鲜鱼口胡同依旧那般的喧嚣热闹,狭窄的胡同里车来人往,各种叫卖吆喝此起彼伏。胡同深处的那座昔日庄严肃穆的王府现而今已然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门口那一对儿大石头狮子显得垂头丧气,空洞的大铃铛眼睛上不晓得被哪个不长眼的贴了张卖狗皮膏药的小广告……
  连着好几天,拉洋车的大蚂蚁图省事儿抄了近道,打王府后花园的墙外路过时,都听见那墙里边儿有声音。
  王府荒芜可有年头了,平日里连要饭的都不愿意到里边打尖儿,大家都传说王府闹鬼,大福晋的鬼魂一直在里边溜达,她是在等着她的宁格格……可把大蚂蚁吓坏了!
  打那儿以后,王府的后墙外那条近道也没人敢抄了。
  这世界有没有鬼,这事儿搁在民国初年那会儿还真不好说。
  反正一到了月黑风高的夜里,王府里就传出窃窃私语声,风声伴着诡异的低语声,在静谧的夜里轻轻回荡着。住在王府周围的街坊们一到天擦黑便早早的关门关窗,上炕蒙上大被子。家里有俩小钱儿的,就扯点棉花塞耳朵眼儿里,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忒吓人了。
  鲜鱼口胡同里还开着一户镖局,叫西门镖局。大掌柜西门大官人早年是宣统皇帝的近身侍卫,武功甚是了得。可窝屈在宣统小皇帝身边,空有一身功夫没地方施展。后来,宣统小皇帝被国民军冯玉祥和鹿钟麟的部队赶出了紫禁城,大小太监和他们这些贴身的奴才们纷纷被遣散,西门大官人也在被遣散之列。好在早年间,西门大官人在鲜鱼口这地界儿置办下一处房产,名下还开着一间钱庄,日子怎么地都能凑合过下去。可这习武之人,一闲下来,浑身上下他就说不出来的难受。为了消遣江湖寂寞,西门大官人就开了这家镖局。
  西门镖局的买卖也不大景气,西门大官人倒是不慌不忙,反正镖局开着也是为了玩儿,自己还有别的买卖,不发愁。
  这日,西门大官人打京味儿楼饭庄出来,一路上打个饱嗝晃晃悠悠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到了王府后花园的墙外。
  这西门大官人喝了不少于一斤二锅头,走起路来脚下发飘,歪七扭八好象在打醉拳。
  刚刚走到王府后花园墙外,耳边就听到有个软软的声音在说“二贼,老没见了,您也打宫里给赶出来啦?”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西门大官人醉眼朦胧地抬抬手,算是跟对方打过招呼,又继续朝前晃悠。
  那个声音忽然消失了。
  西门大官人猛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下来,西门大官人刚想骂街,俩大铃铛眼忽然直了!
  惨白的月光下,立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女人。
  一身清宫里贵妇人的打扮儿,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张大脸盘子上,两只空洞的眼睛朝自己翻着白……
  “哎呀!我的妈呀!”西门大官人的酒全醒了。
  眼前这贵妇打扮的女人不正是早就死去多年的王府大福晋么?!!
  “鬼呀!”西门大官人一个箭步跳出圈外,身手去摸佩刀,却摸了个空!只见面若白纸的大福晋莲步轻移,眨眼间就到了西门大官人的身前,手里提着把明晃晃的大刀,笑着问道“二贼,你是在找这个么?”
  二贼,是西门大官人的小名儿,而这个小名儿,还是大福晋给起的,这世上,除了大福晋,没有第二个人喊过。
  西门大官人俩腿一软,扑通就跪地下了,一个劲儿的给大福晋磕头“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啊!小的可没干毁您家宅的事儿啊,您于小的的大恩大德,小的这辈子都念您的好儿啊!”
  脑袋都磕出血了。
  大福晋没吱声儿。
  过了好一阵儿,西门大官人战战兢兢地抬起满是大包的脑袋。
  眼么前儿什么都没有,只有婆娑的树影在月光下轻轻的摇曳。
  有鬼!有鬼啊……!
  西门大官人连滚带爬地朝镖局方向跑去。
  墙角的暗影里,有个人正吃吃地坏笑。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2 06:55
连着好些日子,一到夜深人静,破败的王府里就能传出嘤嘤的哭声。
  一到天擦黑,鲜鱼口的大人孩子就都没了踪影。
  就连夜里街上打更的老更夫经过王府时也会加快脚步,操着变了腔调的声音。小跑着掠过去。
  这一天头晌午,胡同里又传出一条爆炸性的大新闻:王府失踪了几十年的宁格格小五哥回来了!
  这消息传的那叫一个快,等传到警察局的时候,内容可就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前门大栅栏这片儿的警察局长叫安德海。
  内位说了,安德海这名听着咋儿嫩耳熟捏?
  可不是,但凡老北京人儿谁个不知道安大太监的名讳。而咱们知道这位安公公的事儿却总跟山东巡抚老丁挂上钩钩,老丁直接喀嚓了私自出宫的安太监,成就了历史美名,还有道菜跟着老丁一起升了天……
  又扯远了。
  眼么前儿的这位安德海虽然也在旗,可无名无份。宣统皇帝下台那会儿,安德海还跟天桥一带跟一帮地痞瓜皮混,等民国了,这小子却摇身一变,穿上了黑狗皮,还当上了局长。知道他底儿的人私下里传说,安德海的三姨太的干爹是宋哲元……
  听到这事儿的人一个一个都一脸的恍然“我说的呢,敢情这孙子里外里搭上贵人了。”
  安德海早就听一帮手下说起王府闹鬼的事儿。
  西门镖局的大当家被吓成重病,镖局关门谢客都好些日子了。
  拉洋车的大蚂蚁也给吓的不轻。
  看这意思,这还是真事儿了。
  派人查查?查个屁。谁都知道,自打王府五格格离奇失踪后,王府就开始败落,王府大管家董老蔫儿与大福晋的贴身丫鬟领班大蜜勾搭成奸,倒腾光了王府的财产,活活气死了大福晋……之后,这对儿狗男女便在东城购置了房产,开了几家青楼和酒肆,过起了神仙日子。
  安德海刚想说结案,又一想,结个屁案,都没他妈立案。还没等他点上烟,又有消息传来,又是鲜鱼口胡同。
  “呸!呸!”安大局长听了汇报后差点把烟卷给塞到嘴里去。
  “宁格格?!你见着啦?这宁格格不是几十年前就没了吗?这他娘的都是怎么了?”
  宁格格小五哥确实真的回来了。
  那这几十年,小五哥都跑哪儿去了?
  咳咳,不是早就说了么,小五哥她不是20世纪初的人,她是打21世纪穿越回来玩儿的。天性爱玩的小五哥也有玩腻味的时候,玩腻味了就穿越回21世纪,等又跟这边儿呆腻味了,再去找茶叔,于是又穿越回来。
  这一来一往,就好像是应了那句话“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小五哥每回穿越都能赶上一出人间悲喜剧,头一回穿越来回,就赶上王府破败,自己在20世纪初的亲人都已经阴阳两隔。
  小五哥暗暗咬牙,她要设个局,做个瓮,让那些个祸害过自己那些亲人的坏人一个一个都遭到报应。
  跟着小五哥穿越回来的还有个漂亮的小妮子,没有名字,绰号“乌鸦”。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3 13:10
范宁,宁格格,小五哥,还真回来了。
  猫在粮食胡同的小客栈里,女扮男装的姐妹二人白天就饶世界打听王府败落的情况,一到半夜三更,二人就潜入王府,装神弄鬼。这一来二去的,还真就给她们搞清楚了宁格格失踪后王府的大致情况。
  这王府里头,大福晋是大奶奶,底下还有从2到6五位姨太太,要说起来这范王爷也是勇武之人,祖上曾追随圣祖皇帝东征西讨,立下过赫赫战功。武功一直传到范王爷这辈儿,依旧是宝刀不老,金枪不倒。
  自从小五哥失踪后,这王爷就病倒了。
  别瞅这小五哥平素里弄得跟个假小子似的整天价不着四六的,可人家王爷就是喜欢这样儿的。王爷生前常说,要是个真小子该多好,那我老范一门就后继有人了。
  小五哥这一失踪,王爷思念成疾,没过两年的光景,竟然呜呼哀哉了!
  王爷一去,府里上下还真就乱过一阵儿。
  好在大福晋是个镇得出台面的女人。
  大福晋主持全府上下的日常事务,王爷名下的那些个产业依旧正常运转。这范王府当年可是垄断着京城大大小小药行的驴皮胶的买卖。凡是解中原和胶东一带过来的驴皮胶到了京城那都得先给范王府上头贡。后来,王爷不满足于这种二道贩子的过手,索性派员把上边两个地区的驴皮胶生意全部承揽起来。驴皮胶,听着有点磕碜,其实就是妇科良药阿胶。民国初年,惟有河南和山东两省盛产这东西。
  这可是大买卖,日进斗金那跟玩儿似的。每一季都能见着大笔白花花的银两被送到京城的晋福钱庄。这开晋福钱庄的崔老板与王府交情很深,王爷的祖上于崔老板的祖上有救命之恩。
  这范王府里有位管帐先生叫董年,外表忠厚老实,说话还有些磕巴,人送外号董老蔫儿。董老蔫儿当时很受王爷器重,府上的大小帐目都交给他打理,他呢,也从没辜负过王爷的器重,把个诺大的王府生活打理的有条不紊。
  大福晋身边有春兰秋菊四朵奇葩,四大丫鬟跟随左右,甚是贴心,然而四大丫鬟还不是最贴心的,最贴心的那个叫四九大蜜儿,是大福晋嫁过来时带来的贴身丫鬟,人长的乖巧,聪明伶俐,特别会察言观色,一张小嘴儿得吧得吧的可会来事儿了。大福晋很喜欢这个有点儿老的大龄剩女。
  可就是这样两个看似忠厚老实的人,居然就是亲手把王府送下地狱的罪魁祸首!
  这里边儿有故事,听我慢慢儿跟您往下说……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4 07:50
上文书咱们说到,宁格格和助手乌鸦白天出去暗访,夜里就跑到破败的王府大院里装神弄鬼,直闹得鲜鱼口胡同鸡犬不宁、四宅不安。宁格格这么闹腾自有她的道理。她是想借神鬼之“名”把谋财害命的一对儿狗男女给引出来,然后再以一本正经的形象出现,设坛捉鬼,让害人者当场伏法。所以,闹鬼闹的一次比一次邪乎,一回比一回更热闹。
  宁格格已经出落成大姑娘,若不是化过妆,穿上了男人的行头,熟人看到绝对会以为大福晋还活在人间。
  上一回离奇失踪其实是宁格格对清末民国初年这段历史环境没兴趣,玩腻味了,于是就用穿越前她师傅意猫给她的“传呼蛙”召唤了另一时空的师傅,师傅就突然凭空出现带走了小格格……
  那为啥又穿回来了呢?
  宁格格在21世纪这头是个当代大学生,青春,健美,生活无忧,还有一帮贴心贴肺的好姐妹。可这宁格格生性就不大安分,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对社会上的丑陋现象也很激愤,拿21世纪的话来讲,她就是个女愤青儿。在跟着师傅回到21世纪后的几年儿里,宁格格又恢复了以往的身份和名字,她在这边儿叫范范。
  范范勤工俭学时对所在机构的老大产生了好感,可人家老大是有家室的人,于是,范范开始就此纠结,陷入了说不清的情感旋涡。
  一天,百无聊赖的范范跟家里看书。
  说是看书,其实就是翻书,翻完一本再换一本,很快,书架上她爹的藏书被她翻个遍。
  就在她翻完最后一本24史,正打算把书插回到书架中去的时候,忽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抓住了心脏!
  范范伸手到书架最上面的那层,很快便摸到一本书。
  摸出来一看,是一本没有封面的小本子。
  小本子打开后,里边是一行行竖版的、字迹娟秀的小楷。像是本日记,而且,从黄发脆的纸质上推算,这本看着很像文言文的“日记”年头不短了。
  现代人看竖版的文字它就那么的别扭。
  范范耐着性子从第一行看起……
  “是日,无云
  转眼跟大清国已经混了四年,实在不好玩,真想念母蚂蚁,也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嘛呢……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要叫我说,真的有。
  在这个时代里,我大蚂蚁就是一穷拉车的,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没准儿还是我一师哥呢。
  这些日子不宜出门,听街坊四邻都在传,说王府大福晋的鬼魂回来寻仇了……”
  范范的心里陡然一惊。
  这个叫大蚂蚁的家伙莫非也是穿越过去的?
  显然,写这个日记的这个叫大蚂蚁的人也是那些穿越爱好者中的一员。他的日记中提到的大福晋的鬼魂,让范范的心忽然莫名其妙的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感觉瞬间遍布周身。
  大福晋是谁?跟我范范有啥关系?为嘛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会那么的难过?
  范范百思不得其解。
  正这工夫,手机响了,是宿舍的室友高大小姐打来的,高大小姐带着哭腔在电话那头嚷嚷着“范范你快点儿回学校来啊!乌鸦她说她要飞了,她说想见你一面就飞。。。快点儿回来啊!呜呜!”
  乌鸦是范范她们宿舍里最小的一个,平日里不爱与人交往,内向,自闭,还有点小小的神经质。只有范范和高大小姐跟她能说上几句。坐在出租车里正火急火燎往通州赶的范范边给师傅意猫打电话,边用另一台手机给白云观的茶炉子道长发短信。一方面,范范明白高大小姐所说的乌鸦要飞是个什么概念,学校主楼14层高,打那顶上飞下来,毕定是肝脑涂地……另一方面,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请道长出山,在最关键最要命的时刻把自己和乌鸦一起送回去。
  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沿着快速路飞驰。
  在路过双桥路口时,师傅意猫的私人直升飞机刚好从头顶掠过。
  在21世纪,拥有私人飞机还是个别人的专利。像那个演小品出名的笨闪老汉……意猫作为另类的灵魂高级工程师拥有私人飞机也合乎常理。
  很快,出租车在学校门口嘎然而止,范范随手扔给司机一张伟人头,推开车门撒腿就朝教学主楼方向飞跑!
  教学主楼下面已经挤满了人,很多人都在仰面朝上张望,个别男生站在人群外边朝楼顶高喊着“跳啊!你怎么不跳啊!跳了就一了百了了!你要实在不想跳,就下来给哥哥当老婆吧!跳啊!”
  范范从那个正扯着嗓子高喊的男生身边经过时,大幅度摆动的胳膊抡圆了就是一下!
  等那个家伙捂着半边脸从地下爬起来时,范范已经在快速上升的电梯里了。
  “鸦鸦,姐来了,姐没来前你可万万别飞啊!”
  范范恨不能把自己变成电梯直接飞到楼顶上去。
  乌鸦是个身材瘦小的女孩子,一头漂亮的长发扎成马尾巴垂在脑后,穿一身火红的羽绒服,火红色的皮裤,火红色的运动鞋,满眼的火红色把她原本惨白的脸也映衬的火红。
  已经站到大楼顶端护栏外侧边缘乌鸦慢慢转过身,双手紧紧攥着护栏,嘴角漾起一丝幸福的微笑“范范,你来了,真好,我可以放心的去飞了。范范,来世再见吧。”说完,紧攥着护栏的双手一下松开,整个身体颓然向后倾斜过去……范范急了,不顾一切的飞身跃起,刚好一把抓住了乌鸦扬起的一只手,可自己的身体也把持不住,与乌鸦一同栽出了护栏外!
  啊!下边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叫……
  就在这时,远处,一架黑色的直升飞机正全速朝这个方向飞来。飞机一侧的舱口,一位身材胖大的道人用双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印,有一道几乎透明的光束闪电般打在了范范和乌鸦的身上,快速坠落的两姐妹在半空中倏然消失……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6 06:44
民国那阵儿,老北京的地段儿上除了官衙门外,就都是些个小大的帮会,放在外国那就叫黑帮,搁在现在的日本就叫组织,要是拿现在的话讲,那就是黑社会。在鲜鱼口胡同这一块儿,除了安德海当差的这个警察局,还有一帮混混儿,领头的叫大蚂蚁。说他们是混混,也不准确,这是一帮拉洋车的,日子久了,成了气候,就成了帮会了。大蚂蚁这主儿长的可是一表人才,可那心眼比向日葵上的瓜子儿都多,心肠比茅坑里石头都硬。手下的那帮车夫也都是四九城数得着的刺儿头。宁王府出事儿,跟这只大蚂蚁有着很大的关联。怎么呢?这大蚂蚁跟王府里的那位帐房先生董老蔫儿居然是拜把子的兄弟,平常街面儿上见了就装不认识,只要一到了大蚂蚁的车行里,马上推杯换盏的开始称兄道弟。大蚂蚁所在的车行是西门大官人开的,西门大官人很少过问车行的事儿,平日里都是交给大蚂蚁,只要每月份儿钱交足了,其他的事就都由大蚂蚁做主。这就给大蚂蚁干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儿构成了足够大的自由空间。董老蔫儿就跟耗子搬家似的,隔三差五的从王府里往外头倒腾玩意儿。先是小件儿的,偷偷摸摸的往外顺,顺出来的小玩意儿都叫大蚂蚁和他的手下们给带到车行藏匿起来。后来,丢的东西多了,大福晋开始怀疑府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就暗中安排了老管家盯着府上储存金银的地窖。
  果然被老管家发现了董老蔫儿的小动作。
  报到大福晋那里,大福晋说什么都不相信。
  也是,那年月,照相机还没发展到像现在这么精致,也没个摄像头啥的可以藏起来,口说无凭啊。
  老管家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请大福晋把身边的大丫鬟大蜜派给他,当个证人。
  老管家哪儿想得到挖,这大蜜早就是董老蔫儿床头枕边儿的野鸳鸯了。
  结果那还用说,当着大福晋的面儿,大蜜把见到的所有事实都推倒,当场指责老管家与外人串通一气,偷府里的财物。把个老管家给气的啊,连喷三口血,活活给气死在当下……
  府上最忠诚的老管家被冤屈死了。再也没有谁敢当出头鸟。于是,董老蔫儿和大蜜放心大胆的动手了。
  每个晚上,当府里各院儿的灯火熄灭后不久,王府的后花园里就会出现一堆黑糊糊的鬼影,这一伙子小家贼从金银窖里往外倒腾钱财,整整倒腾了十多天!
  最后一天夜里,心神不宁的大福晋从睡梦中惊起,披上衣裳掌上灯,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后花园时,正遇上董老蔫儿一干人等在往洋车上装财宝……
  第二天晌午,就从王府里传出了噩耗。
  官府曾经派人来查问,董老蔫儿假装悲痛地扯淡说,大福晋是被鸡骨头给噎的,身边的小丫鬟因为害怕,竟然悬梁自尽。这倒好,死无对证,最后,拿够了好处费后,官府于此事便不了了之。
  董老蔫儿为大福晋做了隆重的法事,在西郊王爷的大墓为大福晋大操大办了丧事。
  诺大的王府就这么地,破败了。
  大蚂蚁这家伙别看心黑手狠,可有一点,这家伙对神鬼之事特别的笃信。
  自从在王府后花园外拉车路过听到鬼哭,大蚂蚁可就坐下心病了。
  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蚂蚁助纣为虐,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哪儿想得到被大福晋当场撞到,当时,就连董老蔫儿都傻在当场,要不是自己的一个手下从背后切了大福晋的脖子,这事儿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大福晋当时就没了气,贴身的小丫鬟吓的脸儿都绿了,拔腿想跑,被大蚂蚁的那个手下一把薅过来,抽出腰带三两下就把小丫鬟给挂到了树上……
  大蚂蚁总是从睡梦里惊醒。
  每天夜里的梦都恐怖异常,梦里,大福晋和小丫鬟伸着长了尖利指甲的手直勾勾地指着自己,带着哭腔儿道“还我命来!”
  几天工夫,大蚂蚁的脸就瘦下去一圈儿……
  就在大蚂蚁噩梦连连的光景儿,董老蔫儿和大蜜却用与大蚂蚁分得的大部分财宝又是买田又是置地的,在远离大栅栏的地方有滋有味儿的过起了小日子。董老蔫儿不但买了田产,还盘下了几家生意不好的青楼,让大蜜去打理,老蔫儿自己则在与青楼配套的赌场当起了舵把子,赌场的打手们都是大蚂蚁手下的那些个亡命之徒。
  传说王府闹鬼,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传到了董老蔫儿的耳朵里,董老蔫儿轻蔑一笑,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不过,这几天,这鬼闹着闹着可越闹越厉害了,从王府里都闹到了董老蔫儿名下的几家儿青楼里,大半夜的,嫖客们光着腚裹着大被子从屋子里跑到大街上,满大街乱喊“有鬼!有鬼啊!”
  不少惊魂不定的嫖客说,见到了一个舌头伸老长的年轻女鬼和一个上点岁数的老女鬼就那么突然地站在床前,老吓人了……
  
  没多少日子,街头巷尾便传开了。
  说八大胡同恶鬼乍现,冤魂不散,前去找恶人索命要债,董老蔫儿和大蜜的买卖一下子就减了好几成。
  原本闹鬼这种事,董老蔫儿见得太多了,他见过的那些有的是图财有的是害命,还有的干脆就是假道士野和尚搞的把戏,目的还是为了骗钱。要说这董老蔫儿以然是坏事做绝,真的有什么神鬼怪魔找上门了,他也未必惧怕。
  俗话说,作恶多端的人站在当街,连鬼都会绕开他。董老蔫儿正是这样一种连一般小鬼见了都肝儿颤的主儿。
  可眼么前儿,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女鬼坏了他的买卖,董老蔫儿可不干了。
  于是,董老蔫儿差人外出打听,看看四九城内外哪儿有道行高深的法师。
  还别说,第二天就来了一位,自称是八大处大悲寺的云游僧人,会使降魔术云云。
  这位看上去好象是有几分功夫的大和尚趁大白天进了王府,在府里上窜下跳了大半晌,在王府里布满了写着金刚经文的黄裱纸,还布了不少的金银铃铛。一切布置妥帖后,和尚盘腿端坐在那些金刚经中间,开始闭目打坐。
  王府外边,一大堆人围着看热闹。安德海的局子里也来了几个穿官衣的衙役,伸着脖子使劲往里张望,却没有谁敢越雷池半步。
  夜幕降临了。街上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人们都不同程度的听到过那种使人心里发颤的阴森鬼哭,谁都不敢站在黑更半夜的街上看和尚捉鬼降魔。那几个局子里的衙役们更是脚底板儿抹油溜之乎也。诺大的王府上下,只有大和尚闭目端坐于前厅的石板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着……
  忽然一阵怪风吹过,那些粘贴在破败的幔帐上的黄裱纸纷纷被吹落到地上,前厅里的烛火被吹的东倒西歪……
  夜空中猛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这哭声开始围绕着布满经文的前厅打转,似乎对这屋子十分顾忌,始终没敢擅闯。
  大和尚低声喝道“尔等妖孽,老僧我今日就把你们度了吧!”话音未落,胖大的身影已经跃出前厅,来到空旷的院子里。
  哭声嘎然而止。
  大和尚正在兀自得意,忽然,一张满是伤疤的大脸猛地垂落到他的眼前,脸上的那些伤疤还在不断的流淌着污血,污血中还有无数条不停蠕动着的白色小虫……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的是一声尖利的呼啸和变了调门儿的哭诉“还……我……命……来……”
  大和尚呆立当院,一动不动,两眼瞪得老大……
  第二天清晨,那些昨天看热闹的人又纷纷聚拢到王府那扇红漆剥落的大门外,局子里的那几个衙役又人摸狗样的来了。
  大白天的,想那恶鬼也不会出现。于是,几个衙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王府。
  几个人进院的时候看到有位穿僧袍的和尚正站在那里,好象是在想什么。
  其中一个衙役走上前去,伸手拍了下大和尚的后背“这位师傅……”
  手落下来还没来得及抬起来,那僧人的身体晃了两晃,扑通一声,颓然倒下。
  由于是仰面倒下的,几个衙役惊恐的看到了他的脸。
  僧人的脸上满是伤疤,每一道伤疤依然在流血,每一道伤疤里满是蛆虫……
  这几个衙役顿时感到肚肠内大潮涌动,哇拉哇啦地吐开了。
  连着又找了道士和洋和尚来做法,结果不是被吓成了疯子就是被变成了尸体。
  董老蔫儿这下可坐不住了,照这样下去,自己的买卖非黄了不可。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7 08:25
这一来二去的,敢来应征捉鬼的假老道花和尚都销声匿迹了。
  这可愁坏了董老蔫儿。
  还是大蜜那货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这个狠毒的女人眼珠一转,又一碗坏水儿冒了出来……
  董老蔫儿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蜜白花花的大腿“还是媳妇有主意,行,就那么地。”
  第三天,宁王府门口两边的大石狮子脑袋上各出现了一纸榜文。
  有好事者已经把两头狮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病初愈的大蚂蚁在伙计的搀扶下也凑到外围瞧热闹。
  围观者中有人煞有介事地叫道“老少爷们!瞧见没?这榜文可有年头没见着过了!皇纸儿的啊!这王府就是王府,都倒那么些个日子了还那么牛!”
  边儿上一位插了一句“你丫少跟这儿扯淡了,你也不看清楚了那上头写的是啥。噢,对了,瞧我这狗记性,你丫认字儿么?”
  大家一阵哄笑。
  被挤兑的那位不干了,揪着那个损他的人不依不饶“我他妈是不认字儿,粗人一个,您读过私塾啊,您给念念呗,也不枉跟人家先生的闺女一场相好儿……”
  围观人群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个据说识文断字儿的人还真就煞有介事地念了。
  “子曰……礼不教呼子不曰兮……”
  围观的人群开始起哄了“这他妈都是什么烂八七糟的,挑有用的念!”
  远远儿的,街对面儿的红月茶馆里端端正正地坐着两位爷。
  其中一位穿着西洋人常穿的西装,锃亮的皮鞋都能照出人影儿来,脸挺大,不过,全让一副金边儿的墨镜给遮上了,看不清相貌,手里端着根象牙雕刻的白色儿烟斗,只能瞧见一撇儿八字胡儿夸张地随着吞云吐雾上下耸动着。
  这位爷身边还坐着一位小爷,嘿,您猜怎么着?这小爷长得可太俊了!
  瓜子儿脸,柳叶儿眉,一双杏眼波光流转,要不是一身公子哥打扮,旁人还以为这是一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跑堂的小2跟老板娘红月远远儿地躲在柜台后边往这边儿瞅。打这二位爷进来以后,久经京城各种阵势的红月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个不对劲儿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伺候完之后,赶紧把小2喊回柜台里,凭红月的眼光,能离多远离多远,这二位爷绝对都不是善茬儿。
  戴墨镜的那位爷身边儿的桌角上横着一把黑色细长的文明棍儿,而那个俊朗清秀的小爷身侧地面上,搁着一只看上去挺沉重的皮箱。刚才小2去上点心时无意中碰到了小爷的腰,小2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来!敢情这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小爷腰里别着家伙呢!小2躲回柜台后边跟老板娘红月一比划,红月都傻了……
  墨镜爷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儿,没拿烟斗的手握住了桌角上的文明棍儿,轻轻一摸文明棍上边弯曲的把手,只听“嗖”地一声,一根儿细细的东西划破空气,箭也似的飞过众人头顶,梆地一声,死死地钉在了左边狮子脑袋上的黄纸榜文上!
  就在大家伙儿还没醒过神儿的刹那,墨镜爷身边的俊朗小爷撩起西装右边儿没系扣的那一面儿,闪电般地打肋下摸出一把黑亮黑亮的家伙,瞄也不瞄,大拇指朝后拉开机头,食指轻轻那么一勾……
  “砰”!右边狮子脑袋上的那张黄纸榜文应声飘落到地下。
  红月这下终于看清了,小爷抽出来的竟然是一把大张着机头的自来得匣子枪。
  真看不出,那么文弱的一个书生相,竟然那么厉害。
  两位爷不紧不慢走出茶馆,来到人们自觉敬畏的分开的那条道中间。墨镜爷用力拔出钉在黄纸榜文上的那根细细的东西,大家这才看明白,敢情这是根黑亮黑亮的、没羽毛的箭。墨镜爷把长长的箭又装回了文明棍儿里,环视了一圈之后,随手扯下榜文,顺便也把俊朗小爷打中的那张给拾了起来。
  二位爷一言没发,把榜文揉巴揉巴,就手给扔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旁若无人的走回到茶馆里,继续悠闲地品茶,冒烟圈儿,就好象刚才的事跟他们两个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人群外边儿的大蚂蚁直嘬牙花子,心想,敢跟太岁头上动土,这俩后生真是不想混了。大蚂蚁想到这儿,赶紧让伙计扶着自己赶回车行,吩咐手下赶紧去给董老爷报信儿。
  董老蔫儿一听,刚要发作,身边儿的大蜜赶紧给拉住“哎呦我说当家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有人揭榜是好事儿啊,您管他怎么揭呢是不是?这就说明重赏之下定有勇夫,应了老理儿了。咱且看看这两块料能不能让闹鬼消停下来,要是能,嘿嘿,到时候不给钱,把他们告进官府去,反正这是咱的地盘儿……”
  董老蔫儿搂着大蜜的肥腰转怒为喜“还是夫人想得周全啊!”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8 22:57
当天后晌,又有人给董大官人的府上递来了帖子。
  帖子里说,关于捉鬼之事,要容他们些许时日,做足准备等等,并且希望在正式捉鬼的那一天,董老爷和董太太都要到场。
  董老蔫儿把帖子往桌上一扔,飞横跋扈道“操!还要本老爷亲自去,那还要他们做甚?!去,告诉那个传话儿的,捉得了就捉,捉不了就他妈给老子滚蛋!少他妈跟老子这儿装大尾巴狼!”
  管事儿的刚要出去,屏风后边转出来一人,正是董太太大蜜。
  大蜜养尊处优的这些年里,已然是脑满肠肥,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会随着她沉重的步伐上下抖动,日久天长,竟然让不少见过她步履的家丁们有了非份之想……
  董太太,哦,还是喊大蜜吧,喊大蜜顺嘴儿。
  大蜜嗔怪地在老蔫儿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死相,干嘛跟下人斗气,老娘倒想看看这两个小白脸怎么捉住那个老妖婆的。”
  董老蔫儿其人,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睫毛,但只要大蜜哼一声,就立马跟个三孙子似的鞍前马后起来。这大约就是民间传说中的惧内吧。咳咳,就是怕老婆。
  书说简断。
  这日傍黑子,早有门丁飞跑来报,说鲜鱼口儿那边已经准备停当,单等老爷太太到场就开始正式捉鬼了。
  不过,门丁传话说,请老爷太太不要大张旗鼓,带几个随身的丫鬟家丁就得了,又不是打仗,人多了阳气盛了,鬼就不一定露面儿了。
  董老蔫儿琢磨琢磨也对,于是就带了几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家丁和使唤丫头,陪着大蜜,两乘小轿轻车熟路地构奔宁王府而来。
  来到正门,却见正门的两扇朱漆剥落的大门紧紧闭着,门口站着的一名差人见有人来,赶紧凑上前来解释道“两位爷已将此门用朱砂封住,请老爷太太随小的从后门进吧。”
  一直到此时,董老蔫儿和大蜜都没觉察到,危险和杀机正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们。
  后门就后门吧,这倒有无碍大观,捉鬼嘛,用法术封大门倒也有些讲究。在王府后花园的小门外,对法术只有耳闻没有眼见的董老蔫儿挽着大蜜的肥手从轿子里下来,后门被从里边打开,两名差人把董老蔫等一行人请了进去。
  董老蔫儿和大蜜分别在预备好的椅子里坐下,差人们给斟上了茶水,还备了瓜子点心,看这意思,真是请他们来瞧大戏了。
  月上中天,星辰稀落,周围的灯笼蜡烛忽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给吹灭了!
  紧接着,通向王府前厅的小径上,漂漂忽忽地出现了一盏灯笼……
  董老蔫儿正要发作,身边的大蜜嗷地一嗓子“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福晋!”
  董老蔫儿定睛一看,顿时浑身上下抖起了筛糠。
  怎么呢?
  从那幽深的小径中款款走来的不是自己的前东家大福晋还会是谁?大福晋披了件披风,云鬓略微有些凌乱,好象才从卧榻上起来,而那个走在她前边手提小灯笼的丫鬟也瞅着那么的眼熟,董老蔫儿的汗啊噼里啪啦地顺着脑瓜顶往下掉,小丫鬟正是当日里被大蚂蚁的手下给吊死在大树上的那一个!
  董老蔫儿的两条腿像是被什么法术钉在了地下似的,沉的没法儿挪动,身边的大蜜由于做贼心虚,早就吓昏过去了。
  大福晋在掌灯丫鬟的引领下旁若无人般地从董老蔫儿身边经过,仿佛压根就没瞧见这个人似的。正在这当口,董老蔫儿只闻得耳畔传来一阵嘈杂,只见后花园的小门洞开,几辆洋车被倒着顺了进来,后边还跟了几个力巴和街面儿上的熟面孔。大蚂蚁那个家伙居然也夹杂在人群里,在他的身边,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正手拿帐本儿一笔一笔的跟大蚂蚁核对着什么……
  董老蔫儿魂飞天外!
  这不正是当日里他自己伙同这群魑魅魍魉干的缺德勾当么?!
  这这这……
  就跟放小电影拉西洋片儿一般,后花园的空地上,照原样儿把发生命案当晚的那一幕人间惨剧真真切切地重演了一遍。最后,大福晋口吐鲜血,当场活活气死。小丫鬟则被一恶徒活活吊死在树杈上……大福晋临终前怒目园睁的眼睛死死望着天空!
  董老蔫儿已经遍体筛糠,身体早就瘫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大奶奶饶命!大奶奶饶命啊!都怪小的一时糊涂,贪图钱财,做了恶事,害死了大奶奶,毁了王府的千秋基业,小的罪该万死!求大奶奶开恩啊!”
  正在这时候,董老蔫儿忽然听到耳边“嘤”地一声,后花园顿时黯淡一片。惨淡的月光下,横尸当下的大福晋死不瞑目的脑袋忽然骇人地缓缓扭动起来,慢慢儿地慢慢儿地转向了他董老蔫儿!接着,更骇人的事儿发生了!吊在树杈上的小丫鬟竟然也扬起了低垂的脑袋,口中吐出长长的血红的舌头,没有眼仁儿的白眼儿直勾勾地盯着董老蔫儿,主仆二尸异口同声道“还……我……命……来……”
  饶是他董老蔫儿作恶多端,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只见他两眼儿一翻儿,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就过去了。过去了?过哪儿去了?废话,直接吓晕过去了呗!那位讲话,我还当他是去奈何桥了呢。您说什么?奈何桥?早晚会去的,眼下,还不到时候。
  等董老蔫儿悠悠醒转时,发现自己已经镣铐加身,动弹不得了。
  四下里一打眼,竟然身在公堂的石板地上,上面威严地端坐一人,谁啊,穿官衣儿的,安德海,安大局长。
  “哎,不是说捉鬼么,怎么把本大老爷给捉来了?搞错了搞错了!”
  “没搞错,捉的就是你这只丧尽天良的内鬼!”上边的大老爷安德海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文房四宝满桌子乱蹦。
  董老蔫儿可不干了。脖子一梗,就骂开了。
  “我草你姥姥!姓安的,你丫前前后后收了老子多少银两?老子给你的份儿钱都够你买个北平市长当当了!怎么着?还不满足?你丫也忒贪了点儿吧!快点把老子放喽,要不然,老子让你这个破官儿当不成!”
  安德海这人脸皮儿薄,被这么一骂,早就觉得搁不住了,一挥手,招呼手下“来呀!替本局长好生招呼董大老爷,给我往死里打!”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18 22:57
董老蔫儿哪儿受过这个啊。
  古时候过堂先得挨顿杀威棒,杀杀犯人的威风,挫挫他的锐气。您要是脑瓜儿机灵的,赶紧给青天大老爷进点儿人事儿,这棒子下的就轻点儿,您要是油盐不进,梗着脖子充大瓣儿蒜,那就对不住您了,给我往死里招呼!现如今是民国了,文明社会了,杀威棒这种残酷的清朝刑具已经免了,换上了更新潮的东西。什么创新版的老虎凳啦、改良版的披麻戴孝啦、技术革命时代的铁裤衩儿啦,还有,安大局长不知道通过啥渠道愣从德意志国搞来了一套最新式的玩意儿,什么啊?电椅。
  要说这电椅的发明人,用咱们老北京人的话讲,那真是祖上缺了八辈儿的邪德了!
  1937年,电这玩意儿早已经深入了千家万户,最起码儿的,大多数有家有业的大户人家都使上了电灯,大街上还能坐上叮零咣当的有轨电车,一到晚巴晌儿,满北平的灯火璀璨,瞅着真养眼。
  扯远了咱们,回过头来再说说这个电椅。
  电椅这东西,咱们跟电影电视剧里都见过,就一把普通的木头椅子,扶手上加包了铁皮,把犯人往那上边儿一按,手脚绑上皮带,脑袋上围一个镶满金属感应点的皮圈,边儿上的差人把开关那么一开,就看这挨整的主儿心气儿有多高了,心气儿忒高的,电流就给他加到最大,保证让他先飘飘欲仙,紧接着就鬼哭狼嚎,末了就是生不如死了。您说这东西是不是挺缺德的。
  哎,这么缺德的玩意儿,他安大局长竟然就弄到了。
  据说,这可是当时全北平的警察局都特别眼热的东西。
  不过,比起张大帅的进口绞刑架来,他安德海还是略逊一筹。
  一趟杀威棒下来,董老蔫儿硬是死梗着脖子骂不绝口。安德海长那么大,除了被师傅他老人家当猴耍过几天,还真没受过这等嚣张。一怒之下,安德海一挥手“来呀!给董大老爷上电椅!”
  比起董老蔫儿受的活罪,大蜜几乎没遭什么罪,因为大蜜在过堂的时候还没等杀威棒举起来呢就拉了裤子。搞得公堂之上臭气熏天,当差的纷纷扭头捂鼻子……
  大蜜轻易地就被按了手印画了供词,单等问斩了。
  董老蔫儿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可不糊涂。什么捉鬼捉妖的,那都是糊弄小孩子的把戏。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鬼魂,分明是安德海这兔崽子跟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小白脸合谋设的套儿,想把我堂堂董大官人弄里边儿去,他们好瓜分我的财产。我呸!做梦!所以,董老蔫尽管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就是死咬着牙关死不认帐。
  不认帐是吧,好办。
  这边儿董老蔫儿歪在电椅上苟延残喘,那边儿,安德海上后边去喝小酒,公堂之上换了判官。
  还是俩判官。小摸样看着挺嫩,董老蔫儿还纳闷儿呢,只听上边有人一拍桌子喝道“堂下可是董老蔫儿董大管家?你知罪么?”
  董老蔫儿心的话,你还少给我来这个里个儿愣的,老子我连电椅都坐了,还怕你们两个小毛孩子。
  董老蔫儿白眼儿一翻,虽然有气无力但仍旧死硬死硬道“是又怎么说,不是又怎么说?”
  上边的声音又飘下来“是就好,要不是的话,你就是冒充罪犯,藐视公堂,照样治你的罪!”
  董老蔫儿心里头一惊,心说要坏菜!这俩小鬼儿打哪儿蹦出来的?怎么不按路数出牌啊……
  董老蔫儿索性把眼一闭,假装昏死过去,耳朵可还支愣着。
  只听地板那边咕噜咕噜一阵响,上边又放出话儿来“董大老爷,你最好还是睁开眼睛看看,这可是大清国老佛爷使过的洋玩意儿,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不看可后悔一辈子!”
  您说这人吧,他生来就是好奇,刀架脖子上,都这份儿上了,董老蔫儿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把眼睛给睁开了。
  这不看则以,一看,董老蔫儿浑身的汗毛都吓的竖了起来!
  公堂里的电灯都灭了。公案前边戳着那么个灰不溜秋的铁家伙,一人多高,下边儿有三根架子支撑着,上边儿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铁匣子,铁匣子上有个突出来的圆头,圆头里射出一道白光,打在董老蔫儿身后的墙上。早有差人把束缚老蔫儿皮带给松开了,老蔫儿好奇的顺着白光往身后扭过了脑袋……
  墙上出现了一个看着眼熟的院落,是个园子,园子里有一伙人正跟鸡锛碎米似的忙活着,从一大堆假山下边往外倒腾箱子,虽然速度挺快,可这帮人的脸可都真真儿的,老蔫儿看着看着居然笑出了声儿:“嘿!那不是大蚂蚁吗?还有二杆子,好玩儿嘿!还有本老爷我!”接下去的场景,董老蔫儿可再也笑不出来了。
  远远儿的有俩人影奔过来,头里儿是个提着灯笼的小丫鬟,后边跟着个贵妇人,那一帮正倒腾箱子的人有点发慌……
  董老蔫儿使劲抬起已经肿胀的双手,拼命捂住脸,大叫一声:“我招!我招!”
  按了手印,画了押,董老蔫儿这回是跳进黄河也甭想涮干净了。
  公堂的灯重新被点亮,安德海一脸威严地端坐在上边,身边站着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儿,正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
  “没见过吧?你董大老爷到底也有没见过的东西儿。告诉你吧,这叫西洋片儿,当年老佛爷在宫里头使过的宝贝。只要有人做了缺德亏心事儿,这宝贝就都给他一笔一笔的记上了。得,小爷叫你死个明白。小爷姓范,鲜鱼口的大福晋是我额娘,你们一对儿狗男女祸害了我们一家,这笔血债今儿个可以清算了。”
  宁格格!董老蔫儿眼前一黑,瘫软在电椅里。
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2-20 10:05
宁格格!大清末?
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2-20 10:07
茶炉 发表于 2016-2-12 06:55
连着好些日子,一到夜深人静,破败的王府里就能传出嘤嘤的哭声。
  一到天擦黑,鲜鱼口的大人孩子就都没 ...

哭笑不得,鬼怪王府!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0 19:56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2-20 10:05
宁格格!大清末?

穿越到1937年去打日本!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0 20:03
内位看官说了,这宁格格跟乌鸦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让董大恶人夫妇就范了。
  轻而易举这个词儿您还真别说的那么轻巧。
  怎么呢?
  事情是这样……
  宁格格在21世纪的那个生死攸关的日子里,飞身冲上天台去救自己的好姐妹乌鸦,结果那时候乌鸦已经离开了天台,展翅欲“飞”了!好个宁格格,竟然置生死于不顾,一个大跨步飞身跃起,死死的拽住了好姐妹正在向下坠落的躯体……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的好姐妹从急速坠落中人间蒸发了。
  回想起来,第一次穿越回归后,宁格格的师傅意猫曾经这样告诉她,她是内种可以在过去和未来无数次穿越的人,而像她这种人在世界上是有一个部落的,人数不多,身份各异,彼此之间互不来往互不联系,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这些人尽管身处同一部落却有可能终生都不相往来。
  意猫说,做师傅的跟她这个徒弟有缘,所以才会互相认识。
  这个部落的穿越者们在全球的七大时空隧道中来往于过去和未来,七大隧道中的一条在华夏帝都的白云观,由一位同样是穿越者的道人守护,这名穿越者的道号就是茶炉子。
  听了师傅的话,宁格格是又兴奋又担心。
  兴奋的是自己竟然离世外高人们如此之近,担心的是万一穿越过去回不来了可怎么办。
  师傅神秘一笑,摇摇头“正所谓天机不可泄,佛曰不可说一样,回不回得来,得让时空结点说了算。”也就是说,是不是能全须全影儿的回来,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在师傅的引荐下,宁格格与帝都时空隧道的守护者茶道长熟识了。
  与茶道长的交流中,多次闻听道长提起过帝都西边的睡佛庙。道长的数次穿越,在那个地方的一个密室中藏匿了大量的财宝,如今,道长年事已高,穿越这种耗费体力和精力的旅行已经不再适合于他,因此,他在与宁格格的交流中暗示这个丫头,穿越到帝都过去的历史时,这些个金银财宝能助她一臂之力。
  于是,在第二次的穿越后,宁格格就与乌鸦女扮男装,租了一辆小汽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一直奔西去到了睡佛庙。
  
  睡佛庙在民间又称十方普觉寺。位于西山北的寿安山南麓,距市区40多里地儿。是唐贞观年间(627—649)建造,原名兜率寺。兜率是梵文的译音,意译为“妙足”、“知足”。
  
  坐北朝南,由3组并列院落组成。寺前有一座木牌坊额题“智光重明”,四柱三楼灰筒瓦顶。牌坊过后是长百余米的坡道,坡降12米,两侧古柏4行。主要建筑有琉璃牌坊、山门殿、天王殿、三世佛殿、卧佛殿和藏经楼等建筑。楼后傍依山岗,由石级登上山顶,建有亭台,可俯览全寺。两侧围以廊庑、配殿、客堂和方丈室,把3座院落联结成一个整体,是中国佛寺早期的一种布局方法,这种平面布局在北京一带较少。寺内还栽有两株娑罗树。
  琉璃牌坊是山门殿前耸立着一座四柱七楼的琉璃牌坊。琉璃牌坊的正面额“同参密藏”。碑坊的背面额“具足精严”,均为清高宗御笔。牌坊后有一半圆水池,水池两侧有钟、鼓楼,上有石桥通山门殿。
  三佛殿是最主要殿堂,因供奉三世佛(即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婆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而得名。在约1米高的须弥座上,三尊2.5米高的泥塑贴金佛像端坐在莲花座上,殿堂的两傍是 塑十八罗汉。三佛殿有东西配殿,东配殿供有“悉多太子”和“波斯匿王”像,西配殿供奉“达摩祖师”和“地藏菩萨”像。
  卧佛殿面阔3间,绿琉璃筒瓦黄剪边单据歇山顶,两侧楹联为慈禧所书,殿中为中国现存最大的铜铸卧佛。卧佛于元至治元年(1321)铸。佛身长5米,用铜25000公斤(25吨),铸铜用工7000个。
   
    铜佛作睡卧式,头西面南,左手自然地平放在腿上,右手曲肱托头。卧佛后面围坐着12圆觉菩萨,他们面部表情沉重悲哀,构成一幅释迦牟尼涅盘于婆罗树下,向12弟子嘱咐后事的景象。殿的正面墙上挂一块“得大自在”的横匾。殿外左、右各有一碑,居右者是1734年所立,居左者是1749年所立,碑上刻有简史。 配殿原有数十个大橱,皆藏着一卷一卷的经文,平时打封上锁,每年6月24日晾经时,才启封开锁。1966年佛经被毁。
  四大天王殿,殿内塑四天王像。四大天王各有一个从者,还各有91子,辅佐四大天王各守一方。四大天王殿还供有韦驮(为佛教守护神之一,居四大天王32将之首)。自唐初以来,即被安置于寺院之中。
  
  道长的财宝就封存在这尊巨大卧佛身后某处暗格中。
  
  宁格格与乌鸦把车藏好后,守到天黑,便溜进了大殿。
  
  此时大殿里已经空无一僧。
  
  在睡佛身后的阴暗角落里,宁格格按照道长吩咐的口诀首先丈量了后墙的长度与高度,然后顺着左十右五上三下四中二的顺序与乌鸦二人四只手分别按下了这些微微凸出墙面的石头,四只手二十根儿手指头一根儿都没闲着,这通忙。好歹也是个力气活儿。
  
  二人的手指头全部使上了吃奶的劲儿后,乌鸦脚下的砖石地面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接着,在她们二人站立位置的正中间儿,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
  宁格格从背囊里取出一只平常总揣在身上的狼眼儿电筒,按亮了,吩咐乌鸦守好洞口。自己就顺着中规中矩的楼梯进入了这个神秘的世界。
  路过一处拐弯时宁格格意外的发现,楼梯拐弯处有一套看上去挺复杂的滑轮系统,用手电一照,宁格格乐了“这个牛鼻子老道还挺能张罗,跟这儿还弄了个土电梯。”
  且不知地下暗室里到底有多少财宝,总之,宁格格从下边上来时,先前瘪瘪的背囊已经撑的快要盖不住了,饶是身材健美硕壮的宁格格也累的满头大汗……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0 20:04
牛鼻子老道确实老到。
  小小的密室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除了金子银子外,还有个相当规模的百科仓库。小到蓄电池、录音机、微型摄象机、照相机,大到煤油发电机,还有不同朝代的先进科技玩意儿。连最早流入我国的放映机都赫然在内。
  有了这些垫底儿,宁格格和乌鸦就开始了她们的复仇计划。
  装神弄鬼只是配合白天外出搜集回来的各种证据。当相关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宁格格就开始物色群众演员,并在西城的一处大宅院的后花园里拍了一部小电影儿。在21世纪,宁格格可是大名鼎鼎的船煤大学的高才生,拍个低成本的小电影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一切都安排的差不离儿了,宁格格和乌鸦又专程去拜访了一下安德海局长。
  安德海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货。
  听说有利可图,一向黯淡的眼睛立马就明亮了。
  三个人合计好了。等格格把戏给演足了,那董老蔫儿保准上当,等他一上当,安德海这边儿马上把网收了。
  于是,宁格格跟乌鸦便这么这么这么地把这出情景喜剧给演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董老蔫儿和大蜜也就乖乖的钻进了早就预备好的大网……这儿有个事儿得说一下,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大蚂蚁。
  大蚂蚁自从听说董大“善人”夫妻俩双双伏法的消息后,吓的连夜跑到东家西门大官人那儿,央告大官人救自己一命。
  念着大蚂蚁往日没少帮衬自己的买卖,大官人心生恻隐,就给了他一大笔盘缠,让他上外地躲避。就在安德海差人去车行抓捕大蚂蚁的当口儿,大蚂蚁已经混在一辆出关的大车上,一路奔北去了。
  西门大官人的菩萨心肠并没有让大蚂蚁幡然悔悟,反倒成就了几年后北平地面儿上的又一个大恶人的横空出世……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大仇得报,宁格格和乌鸦带着供品去到了西山的王爷坟,给大福晋磕了仨硬梆梆的响头。
  虽然在21世纪,宁格格跟20世纪初的这位王府大福晋并无半点儿血缘关系,但回想起穿越后这位慈祥的老妇人对自己的倍加疼爱,宁格格还是忍不住跪在王爷坟的高大墓碑前,酣畅淋漓的大哭了一场。乌鸦在21世纪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心理阴影,压抑许久的她受到宁格格悲伤的感染,也跟着大哭起来。
  哭完了,该琢磨琢磨下边儿怎么着了。
  宁格格和乌鸦回到旅店,正想着收拾下行囊,去白云观去碰碰运气,万一碰到牛鼻子老道了,那就是赶紧穿越回去得了。
  想得美(这是楼主说的)。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3 07:06
宁格格和乌鸦收拾停当,结了房钱,出门叫了两辆洋车,直奔白云观而去。
  一路上,宁格格和乌鸦都明显感觉到空气当中有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紧迫。街上做小买卖的少了,哪儿哪儿都是穿灰色儿衣服扛着大枪的大兵,行人们三三两两的在街边儿的小酒馆儿里扎堆儿,窃窃私语。瞅那表情,很是惶恐不安。宁格格虽然历史学的差点儿意思,可对1937年前后的中国近代史还不是那么糊涂。书上说,1937年是中国近代史上比较风云的一年,7月7日,在卢沟桥爆发了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点燃了中国近代历史上最为波澜壮阔的八年抗战的烽烟。
  宁格格的心里凛然一惊,莫不是……她赶紧打怀里摸出一个小本本,竟然是爱碰4!穿越都没能损坏喽,还是苹果结实。打开,拿手遮着,点了几个键,画面上赫然出现了一行数字:公元1937年7月7日!
  崴了崴了!这下干了!“内什么,车夫,不去白云观了,奔西,赶紧的,车钱加倍!”
  就眼么前儿的这副时局,想租个小汽车是不可能了,满城的达官显贵们早就把小汽车这种奢华交通工具据为己有,开着它,满载细软和贪来的钱财,携带着几房姨太太脚底板儿抹油溜之大吉!只能辛苦这二位拉车的把她们两个尽可能快的送到睡佛庙去。
  从前门奔睡佛庙,这一道儿可忒不近,从头晌午出发,到傍黑子太阳落山,两辆洋车才赶到睡佛庙附近。把这俩车夫给累的啊,就差吐血了。
  宁格格从随身的小皮箱里摸出两个扎着口儿的丝质小口袋儿,分别扔给了两个车夫。俩车夫虽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可一掂量这小口袋,听着里边传出来哗哗的响动,那一身的疲惫顿时就减轻了不老少,连忙叩谢。拉起洋车就要返转。
  宁格格略一迟疑,还是走过来叮嘱了俩车夫一句“就快要跟日本人打仗了,赶紧回家带上家小往南逃命去吧。”
  两个车夫瞪大了眼睛,十分不相信的点点头,拉上洋车离去了。
  小道儿边上,乌鸦忧心忡忡地问宁格格:“大师姐,你说咱们还能回去么?”
  宁格格心里也没谱儿,答非所问道“先藏起来再说,赶紧进老道的密室,再做打算。”
  眼下的时局,她们这两个来自未来的小姑娘是无力回天的,惟今之计,只有先躲起来,待时局平息下来后再做定夺。
  于是,趁着日落西山,山中无人之际,姐妹二人上了山,蹲在寺庙的山墙外等天黑。
  天完全黑下来后,姐妹二人翻进院墙,摸到大殿之上,在睡佛背后,找到并开启了密室之门。
  姐妹两个相互对视了片刻,两个身影鱼贯没入了黑暗。
  在她们的身后,那扇密室的砖石盖板无声无息的闭合……
  头了不是说过,这牛鼻子老道的密室里啥都不缺么?没错儿,千真万确!就连生活起居跟粮食贮存都提前给安排好了。这老道看来是个有心之人,除了提过的那些,在密室的斗橱里还放了几个锦囊。老道曾经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这几个锦囊切不可打开。一旦打开了,那么锦囊的内容就将直接影响到查看人的人生,也会间接影响到当时的历史进程。
  穿越者大忌之一就是绝对不能以已知的历史知识去干预穿越后的历史。否则,后代历史就将由此而改变,根据著名的蝴蝶效应理论,如果有人穿越回过去,干预了当时的历史,那么后边的时代有可能会因为前世的改变而彻底改变。
  所以,宁格格选择躲进密室,等待回归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不然,以宁格格嫉恶如仇的愤青个性,早就投笔从戎去追随赵登禹、佟麟阁将军打日本去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3 07:06
咱且不说宁格格跟乌鸦遁入“空门”下的密室避祸的事儿。咱跟大伙儿说说七七卢沟桥事变的历史因果吧。
  八十后、九十后们对这段历史很可能是模糊不清的,没关系,这是茶叔的强项,咱把这事儿改成评书的形式跟大家掰扯掰扯……
  说起日本军国主义就非得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在日本人心目中不是人,而是一个象征,一个神。他就是日本近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明治天皇。明治天皇出生于嘉永五年(1852年)11月3日,是孝明天皇的第二皇子。母亲是英照皇太后。但真正的生母是权大纳言中山忠能的女儿,名中山庆子,又名典侍庆子。万延元年(1860),他被定为储君,并赐名睦仁。这一任天皇一登基就显示出其不同凡响的一面。
  “广兴公议,万机决于公众;公卿与武家同心,以至于庶民,使各遂其志,人心不倦;破旧来的陋习,立基于天地之公理正气!”意思是说,哥们登基后,一定要让大家说代替一言堂,所有朝政大事都先听大家的意见,文官与武将们要同心同德,如此治理,必然能让所有的日本国体会到人人都能得志,保持向心力,废除一切陈规陋习,是哥们顶天立地之根本。您瞅见没,连宣誓里都透着一股煞气。
  而由他倡导推行的日本维新变法,是世界近代史上的一大奇迹。日本从一个又小又穷,资源贫乏的偏僻岛国,仅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便实现了社会、经济、军事多方面的脱胎换骨,成为一大世界强权。这一切,都和“明治”这个年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小日本自从有了明治天皇后,一直鼓励国民穷兵黩武,把能用上的银子都花在了扩充军备上,把能征集的兵员全用在对外扩张上,单单从当时的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上看,当时大清的北洋水师及陆军部队在日军的强弩下节节败退,北洋水师全军覆没……而一直在欧洲所向披靡的老毛子在中国的东北沿海被小日本儿打得是落花流水,沿海的几大军港都被小日本儿给占了去,足以说明当时的日本国力强盛,杀气腾腾。
  明治驾崩后上来的这位叫裕仁,秉承了先祖们一贯的五短身材,长了一副文质彬彬的外貌,内心里却与他所有的先祖一样,渴望着称霸世界。这小日本儿憋足了劲儿,先把矛头指向了中国富庶的东北三省,由一个叫土肥原贤二的矮胖子牵头,日本特务们在整了一大堆阴谋之后,终于在1931年9月18日这天晚上,小日本的铁路守备队炸毁了南满铁路的一段儿,嫁祸给中国驻军,史称“柳条湖事件”。
  于是,不经宣战直接开打。
  东北三省的军队都归一个叫张学良的青年统帅指挥,而张学良的爹,东北大军阀张作霖则刚刚死在小日本那一大堆阴谋之中,张家的部队也才从地方上的土皇帝改弦更张成为国军不久,日本人这通打让张家的东北军措手不及,在坚持了蒋委员长“不抵抗政策”几个月后,抵抗无望,退进关内。短短4个多月内,12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日本国土3.5倍的中国东北全部沦陷,3000多万父老成了亡国奴。“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一曲凄惨的歌声,随大量难民涌入关内而传遍全国。从此,小日本的膏药旗便飘满了东三省的上空。
  小日本侵占东三省只是它企图吞并中国的第一步。
  接下来,小日本就把一直蜗居在天津的末代皇帝溥仪“请”到了沈阳,在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的亲自策划下,成立所谓的满洲国,让溥仪做了儿皇帝。1936年6月,日本天皇批准了新的《帝国国防方针》及《用兵纲领》,公然宣称要实现控制东亚大陆和西太平洋,最后称霸世界的野心。8月7日,日本五相会议通过了《国策基准》,具体地规定了侵略中国,进犯苏联,待机南进的战略方案。同时,还根据1936年度侵华计划,制定了1937年侵华计划。从1936年5月起,日本陆续增兵华北,不断制造事端,频繁进行军事演习,华北局势日益严峻。
  当时,守卫平津地区的中国守军为第29军,军长宋哲元兼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
  这位29军的军座的干闺女据说就是安德海的三姨太,这层关系听上去相当硬气。其实,宋哲元将军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干闺女嫁给了这位安大局长,安德海的这个据说中的靠山连安德海是谁都不知道呢。
  这就是当时平津地区的事态情形。没过多久,1937年7月8日凌晨,小日本又故技重演的捏造了某士兵失踪的谎言,并以此为借口,公然向驻守在宛平县城和卢沟桥一带的29军219团发动挑衅性攻击。29军219团所部当下奋起还击,中国第29军司令部立即命令前线官兵:“确保卢沟桥和宛平城”,“卢沟桥即尔等之坟墓,应与桥共存亡,不得后退。”
  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就此拉开了悲剧性的幕布。
  在与日本鬼子展开谈判与拖延的这段时间里,华北地区的汉奸们频频向日本表示好感,一群又一群的说客们往来于宋哲元的指挥部,在汉奸们的斡旋下,日本军队与华北当局签订了三次协议,结果都被证明是一纸空文,日本华北驻屯军已经迫不及待的撕掉了遮羞布,悍然向平津地区发起了强大的进攻!
  1937年7月28日上午,日军按预定计划向北平发动总攻。北平周围的朝鲜军第20师团,关东军独立混成第1、第11旅团,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约1万人,在100余门大炮和装甲车配合、数十架飞机掩护下,向驻守在北平西郊的南苑、北苑、西苑的中国第29军第132、37、38师发起全面攻击。
  第29军将士在各自驻地背水一战。
  南苑是日军攻击的重点,第29军驻南苑部队约8000余人(其中包括在南苑受训的军事训练团学生1500余人)掘壕进行阻挠,最后,第29军副军长佟麟阁、第132师师长赵登禹战死(至今,北京还有两条以这二位抗日英雄命名的大街),不少军训团的学生也在战斗中壮烈牺牲。
  28日夜,宋哲元撤离北平,29日,北平沦陷。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3 07:08
躲在密室里的两位姑娘每天都是在忐忑不安中捱过。
  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仗打完了没有?所有这一切,都只能通过学过的历史教科书中描述的模糊记忆来判断。从掌上电脑上流逝的时间上看,29军已经全线退走,地面儿上这会儿可能已经让小日本儿给占了。短短的一个月里,在这间并不算太大的密室里,宁格格和乌鸦几经商榷,最后达成了共识。窝着肯定不行,身为炎黄子孙,不能眼瞅着小日本儿在自己的脑瓜顶上作威作福,既然命运把她们送到了这个时空,那么,她们总得有所作为。
  主意已定,两姐妹就开始忙活。
  牛鼻子老道的密室里,有一间八平米左右的空间是专门用来贮存武器的。
  好象,老道士知道这俩丫头要经历抗日战争似的,武器库里满都是历史书里八年抗战的经典武器。乌鸦曾经在茶馆里亮出过的自来得就出自这里。自来得,又叫大镜面儿、二十响、盒子枪、驳壳枪,是抗日战争主战场和地下战场中广为使用的武器,甩手打就是手枪,加上盒子当托,就成了冲锋手枪,是近距离作战的最佳伙伴。武器库里还有当时在中国战场上十分少见的日本造百式冲锋枪和美国造的轮盘弹匣冲锋枪,就是早期美国黑帮枪战片儿里常见的那种武器。除了近战武器外,还有美国造的春田步枪以及被中国人形象的称之为“水连珠”的莫辛那甘突击步枪。奇怪的是,日本的三八大盖儿却没有在这个袖珍的武器库里见到。
  长枪短枪都全了,要在北平的大街小胡同里跟日本鬼子单练,手榴弹必须不能少。牛鼻子老道给俩丫头留的竟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这倒是让俩丫头没有料到。整箱整箱的手雷码放在地上,手雷的绿色金属壳体上没有任何功能性文字,然而,精通武器的乌鸦还是从它的外观上一眼就认了出来,哈哈!竟然是21世纪美国制造的MK3A2防御型手雷!在21世纪风靡各大游戏网站的战斗网游《CS》当中,这是最著名的一款杀伤力强劲的近战爆破武器。
  武器库里还给二位预备了第三代凯夫拉防弹背心和小型机械外骨骼……惹得宁格格咬着后槽牙无声狂笑“我草,这种穿越可太过瘾了!”
  小日本鬼子,姑奶奶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管叫你们哭爹喊娘!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3 07:10

佟麟阁(1892-1937),满族,原名凌阁,字捷三,河北省高阳县边家坞村人,河北省保定市高阳县人。佟麟阁是中华民国军事将领,先后隶属北京政府、国民军、国民政府(国民革命军),是冯玉祥手下的“十三太保”之一,于抗日战争中身亡。1937年7月,南京国民政府发布命令,追授佟麟阁为陆军二级上将。抗战胜利后,南沟沿改名为佟麟阁路,以示纪念。佟麟阁将军是中国在抗日战争中殉国的第一位高级将领。

佟麟阁早年参加护国讨袁战争。曾任冯玉祥部陆军第11师第21混成旅旅长。1926年9月五原誓师后,随部参加北伐。1928年起,任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第35军军长、暂编第11师师长、第29军副军长。1933年率部参加长城抗战,取得喜峰口大捷。同年5月,参加察哈尔抗日同盟军,任第一军军长兼代理察哈尔省主席,跟随冯玉祥驰骋察省,打击日军,收复失地,为察省光复作出了贡献。

赵登禹(1898 --1937),字舜城,山东菏泽县杜庄乡赵楼村人,抗日烈士,中国国民党党员。1914年赵登禹加入冯玉祥的部队,任冯的随身护兵,跟随参加北伐战争,后国民党军改编,回任第二十八旅旅长。跟随冯玉祥参加"中原大战",战败后冯的部队被整编,赵登禹被任命为第29军37师109旅旅长。 1937年7月28日,对日作战时壮烈殉国,时年39岁,是抗日殉国的第一位师长。

为了纪念赵登禹,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北平市政府将崇元观南至太平桥的马路命名为"赵登禹路";北平通县古运河西岸一条大街,被命名为"赵登禹大街"。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确任赵登禹为抗日烈士。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2-29 18:48
看过老舍先生大作《四世同堂》的朋友们相信一定不会对那些耳熟能详的剧中人物感到陌生。
  四世同堂说的正是北平沦陷后,北平市民们在日寇铁蹄下的生活情景。咱们的故事不过多交代时代背景了,咱们抛弃那些切入点,直接进入主题吧。
  话说宁格格跟乌鸦姐妹二人身处乱世,本来想先藏上一阵儿,再图打算。但民族大义搁在眼么前儿,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青年,面对小日本的横行霸道,这二人又岂能苟且偷生,置身世外?!
  好在送她们姐妹穿越至此的那个牛鼻子老道茶炉子此前多次穿越时竟然置办下如此惊人的“收藏”,这让姐妹二人倍感振奋。姐妹二人商量来合计去,抗日杀鬼子咱不能当无名英雄,要干就得有个名号,叫什么合适呢?乌鸦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用黑纸折叠的鸟,把它举到眼前,坚定的说“就叫乌鸦吧。让这种老百姓嘴里不吉利的鸟盘旋在小日本的头顶,直到把小鬼子赶出中国的那一天!”宁格格拍手称好,于是,乱世之中,乌鸦组合横空出世!
  首次出战,必须计划周详,装备完善。姐妹二人虽然在后世看过不少关于抗日的电影电视剧什么的,但那毕竟是经过艺术加工的东西,与残酷真实的实际相差甚远,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残酷,她们二人依然缺乏认识。不过,凭着手里的武器,姐妹二人相信,一定会初战告捷。
  在21世纪,这姐妹两个别说打枪了,就连普通的五六半自动步枪都抬不起来。女生大学参加军训时,有谁没被步枪击发时的后坐力撞到过肩膀,哭鼻子的大有人在。穿越之后,不但人变得机灵了,就连体能和某些潜在的本领都被激发出来,姐妹二人不仅弹无虚发,而且个顶个儿的都是盖世豪侠……
  第一次出动,姐妹二人未免还是紧张。
  顺利的离开了密室,在巨大睡佛身后小蹲了片刻,听到外边传来嘈杂的人声,便知道进香还原的香客们陆续进山了。这姐妹二人分别从大佛背后偷偷溜了出来,详装是香客游人,慢慢儿的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低着头走出了大殿。
  出了山门,姐妹二人站在小山坡下,惬意的伸了伸懒腰,长长的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只有老天知道,姐妹二人窝在那小小的密室里,成天呼吸着通风孔里传递下来的空气,倍感度日如年。这下好了,总算可以重返人间了。
  先不忙杀鬼子,先进城找个地方祭祭咱这五脏庙。
  姐妹两个沿着出山的土路一阵疾行。
  在通往市区的一条马路上,姐妹二人举目四望,想着能找个代步的工具,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哎呀,您不是头些日子坐过我们哥俩儿车的那位公子爷么?!”
  宁格格扭头一看,嘿!真是无巧不成书!身边儿就停着两辆洋车,拉车的这二位正是当日把她们送到睡佛庙的那两位车夫。
  两位车夫跟见了亲人似的,连忙从车座下面抽出毛巾,使劲掸掉车座上的尘土,殷勤地把宁格格和乌鸦分别让进车里。俩车夫不约而同地问道“二位爷打算奔哪儿?我们哥俩儿这趟不要您使钱,我们白拉了!”
  宁格格心头一热,心说这两爷们还挺仁义。嘴上却应着“我们刚从山里收完货回来,听说这北平城里来了日本子,不知道这日本子都是些什么人,咱内些老街坊们都还健在不?”
  哥俩一前一后,拉起洋车,边跑边就里一句外一嘴的跟乘客们攀谈起来。
  从车夫嘴里,宁格格和乌鸦大致整明白了当前的形势。
  日本鬼子进城后,马上找了一伙子汉奸来组建北平维持会,意在让中国人治理中国人,他们好腾出手来继续进犯和蚕食其他尚未被攻占的中国国土。这伙子汉奸里有个名字引起了宁格格的注意:安德海。
  宁格格诧异了。这安德海不是宋哲元的干亲戚么?怎么?
  其实,那都是安德海那小子拿来糊嘴的瞎话,宋将军堂堂民族英雄岂能有个软骨头的干亲戚?!
  安德海这小子现而今居然当上了北平的警察局长,听说成天跟在日本主子的屁股后边,对老街坊们吆三喝四的,耍尽了威风。
  还有内俩原本说要秋后问斩的十恶夫妇董老蔫儿和大蜜也被日本人给放了出来。董老蔫儿摇身一变,成了日本鬼子跟前儿的汉奸特务队长,内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大蜜则重操旧业,成了统领八大胡同儿的妇女领袖。
  还有个人,宁格格跟乌鸦并不熟悉,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他叫侯弘冶,据说是日本留学回来的,跟日本人相当熟络,被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部任命为北平维持会长。不过,很多都是听说,拉车的这二位啥地位,根本连面儿都没跟这位会长大人照过……
  一路聊天儿,很快就进了市区。
  路过一亩园儿时,宁格格吩咐停车,她下车来到一处离街面儿比较远的四合大院门前,叫开了那户人家的门。
  也不知道她都跟人家说了什么,反正等她走出来,坐上车,继续朝市里头奔以后,大约过了三袋烟的光景,那户大院门口便来了一驾大车,院里的人往大车上装了些箱子被服,然后一家子人把门给锁了,趁别人不注意又把钥匙顺院墙给扔里边儿,之后,大车绝尘而去,不知所终。
  宁格格都跟人家说了什么让这一大家子人抛家舍业的就那么跑了?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书说简断,宁格格姐妹两个在离前门楼子不远处下了车。尽管两位车夫死活不肯收她们的钱,但是,以宁格格的做人之道,这车钱还是硬塞给了两位车夫。这两位车夫感动的一塌糊涂。头里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的钱,这次又给,平素里受尽汉奸鬼子欺压的车夫们忍不住连声夸赞遇上好人了。
  在两位车夫泪眼婆娑的目送下,宁格格跟乌鸦提着小皮箱来到了街边儿上的一个小茶馆儿。
  边喝茶边打眼四下里张望。
  正这工夫,茶馆儿老板娘笑嘻嘻地站在二人的面前,问道“二位爷可还记得小女子?”
  宁格格心下一惊!“糟了!被人认出来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要伸手去摸枪,但马上被乌鸦有意无意的按住。乌鸦的面相一贯冷漠,但现在,竟然跟变戏法儿似的笑成了一朵桃花儿。
  “怎么会不记得呢?哈哈!您不就是红月的老板娘么?”
  到底是乌鸦,脑袋瓜就是比宁格格好使。
  还真没说错,眼么前儿的这个小女子还真就是当年跟鲜鱼口开茶馆儿的小老板娘。老板娘有名儿有姓儿,姓甘,名叫宝儿。明面儿上是开茶馆儿的,暗地里,是国民党军事统计调查局驻华北地区工作站的交通员。而跟在她身边儿的那个有点儿呆头呆脑的伙计则是她的部下、军统杀手漠然。
  这一切,宁格格跟乌鸦一点儿都不知道。
  甘宝儿与漠然对宁格格和乌鸦同样不了解,只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又见,觉得亲切,过来招呼一声罢了。全无其他意思。但是,这种亲热却引起了乌鸦的高度警觉。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3 07:53
喝罢茶水,付了茶钱,与老板娘假装久别重逢般地客套了一番后,宁格格跟乌鸦离开了茶馆儿,在街边儿上叫了两辆洋车,坐进去,一路朝奔后海方向而去。她们饿坏了,吃了小一个月的压缩饼干,喝的都是密室中那口战备机井中的深井泉水,连蔬菜的叶子都没见过,小脸儿都没血色了。这俩丫头片子是沟奔后海的烤肉季而去的。说起这烤肉季,这中间儿还有些个说头,各位看官听咱给您接着往下捋……
  民国初年,在京津一带还不兴吃烤肉,因为吃烤肉当时全讲究自己拌作料自己动手烤,随烤随吃才有滋味。因此您打算吃烤肉就得自己来动手自己烤着吃。
  彼时吃烤肉比较冠冕点的地方,要算前门外正阳楼。此外就是推着车子串胡同卖烤肉的了,早先"烤肉宛"哥儿俩,就是推车子下街混起来的。到了民国二十年左右,民风渐渐开通,一下子吃烤肉大行其道,变成最时髦的吃喝。
  专门卖烤肉出了名的,全北京市一共有三家:宣武门外骡马市大街的"烤肉陈";宣武门里安儿胡同的"烤肉宛"("宛"音读"满");后门什刹海义溜河沿的"烤肉季"。他们三家各有所长,也各有各的主顾。
  烤肉陈地势宽敞,招呼周到。
  烤肉宛支子最老,切肉、选肉都特别精细。
  烤肉季小楼一角,高爽豁亮,雪后俯瞰后海,景物幽绝,对着雪景,真能多吃几两肉,多喝四两酒。
  三家儿里最出名儿的还得是烤肉宛宛氏兄弟。老二有一手绝活儿:一边儿切肉,一边儿算账。
  当时北平还用铜子,几吊几,几百几,算得是又快又准,不管有多少客人等着算账,他从来没算错过。后来不知道哪位仁兄替他大大的一宣传,愣说他有一架支子,是明朝泰昌年间的古董,到现在足足有三百多年了,支子老,油吃得足,肉不粘支子,因此肉烤出来特别好吃。大家受了好奇的影响,都一窝蜂拥到烤肉宛来吃,久而久之烤肉宛成了一枝独秀,不但盖过陈季两家,而且变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洋人到北平来观光,如果赶上寒冬腊月,烤肉宛也列为必"吃"的项目。
  跟这儿能美美的吃上一顿,耗到夜里,再找机会找目标。
  就那么地了。
  姐妹两个到了烤肉季门前下了车,付完车钱后,姐妹二人站在飞檐斗拱的酒楼台阶下,仰望着烤肉季三个大金子招牌,感慨万千。宁格格在21世纪的那些日子里,几乎一有腐败活动就往后海跑,烤肉季不知道来过多少回。可眼么前儿这情景,却叫她倍感亲切。
  宁格格跟乌鸦刚刚踏进门,打边儿上的耳房里转出一人,笑容可鞠地望着她俩。
  宁格格没反应过来,乌鸦抢先一步护在宁格格身前,话里话外道“哎呦喂!这不是西门大官人么?怎么着?西门大官人不开镖局开饭庄啦?这买卖好,以后我们哥俩来您这儿用膳,就不用给钱了吧?哈哈!”
  西门大官人不是开镖局的么?怎么改行了呢?
  这还得从西门大官人深夜遇鬼和大蚂蚁出事儿说起……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3 07:53
这西门大官人自从深夜在王府后花园的墙外被宁格格假扮的鬼魂吓的三魂出窍七魄离体后,就一病不起。镖局也歇菜了,买卖也顾不上了。西门大官人总做噩梦,梦见自己的恩人在梦里指着自己的鼻子尖骂,内心惭愧不已。
  西门大官人从前跟宫里头听差时,曾经不慎踩死过一只小皇帝最喜欢的蝈蝈。皇上的宠物被一个侍卫给踩死了,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又经过宣统小皇帝那么一闹腾,跑到太后面前又哭又闹的,太后也火了:好挖!都觉着大清国不成了,都跑来拆台,就连一个小小的带刀侍卫竟然敢藐视皇家威严,真不拿我们孤儿寡母当回子事儿了!
  西门大官人立刻被推出午门,上谕的意思是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子了事。
  正这时候,范王爷进宫见驾,路过午门外,遇到这一幕。天下的练家子是一家儿,西门大官人早年的师傅跟范王爷还是至交好友,于是,范王爷在问明缘由后,马上进宫面见了垂帘听政的隆裕太后,禀明前后因果。隆裕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可也不傻。她也知道,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世道里,找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比寻一班死心塌地的奴才更不容易。于是就卖了个面儿给王爷,又给自己和小皇帝找了个台阶儿,命范王爷成立一个办公室,专门从民间为小皇帝寻找够品级的蝈蝈,并且让西门大官人给王爷做侍卫。协助王爷早日寻到蝈蝈王,戴罪立功。
  打那以后,西门大官人就成了范王府的高级家丁,跟范府上上下下就都熟捻起来。特别是大福晋,着是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后生娃娃,经常抱着宁格格去嘘寒问暖,把家在远方的西门大官人给感激的呀,干活特别卖力。宁格格一身的功夫也拜西门大官人所赐……
  一晃眼儿小一年的光景,王爷的蝈蝈办公室成绩斐然,小皇帝那边儿传过话儿来,叫王爷收了神通,该干嘛干嘛去吧。原来,小皇帝又好上了一样洋玩意儿,于是,大清国有了自己第一条局域电话线,有了第一个内部交换台。
  蝈蝈办公室被取缔后,王爷照旧打理他的驴皮胶买卖,而西门大官人因办事靠谱,功过抵消,被召回宫里,继续当他的带刀侍卫,一直到国民军开进了紫禁城的那一天。
  由于有王爷的表彰,大福晋的关怀,西门大官人离开宣统皇帝后,在四九城里居然有了不错的口碑,名下的买卖也如日中天的火,知恩图报的西门大官人心里明白,这都是王爷和大福晋给他做的铺陈,这个大恩大德这辈子都难以回报了。
  后来,宁格格失踪,王爷殡天,大福晋突然暴毙,王府迅速败落,让西门大官人心痛不已,又风闻自己的手下大蚂蚁竟然也参与了对恩公的不敬中,心下拱火,病情又加重了。
  再后来,安德海差人来告知了事情的真相,西门大官人被吓出来的心病总算见好。
  后边儿的事儿前文都已经说过了,这里就不一一赘述。
  关了镖局,关了那些个买卖,西门大官人真个是无事一身轻。
  整日里提笼架鸟,优哉游哉。
  一直到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
  日本人来了,西门大官人的好日子算是混到头儿了。日本人听说他曾在宫里伺候过宣统皇帝,就派人三番五次的上门游说,请西门大官人跟随昔日的主子去新京过“好日子”。西门大官人虽然不是官场上混得太深的那种人,可谁是谁非他还是分得清的。看到那些背井离乡在街头流浪的东北难民,看到那些往日的混混今日的奴才们满大街耀武扬威的操兴样儿,西门大官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小日本子派来的那些个说客统统被西门大官人打出了门外。
  西门大官人知道,来者不善,这鲜鱼口儿怕是呆不住了,得玩儿一出人间蒸发。要不,这片儿住着的老街坊们会被自己连累的。心意已定,西门大官人马上把自己的宅子“盘”给了信得过的老街坊,自己收拾停当后,就此从日本鬼子和汉奸们的视野中人间蒸发了。
  这一蒸发,可就泥牛入海没了音信。大小鬼子汉奸还搜了一通,末了也不了了之。
  那个宣统不会因为少个奴才就不做满洲皇帝了。
  那么西门大官人这是蒸发到哪儿去了呢?
  西门大官人有个拜把子兄弟叫陈利民,燕赵承德人氏,出身厨子世家,少年闯荡京城,拜了烤肉季的掌门人为师,这一干就是几十年。厨子陈长得可不咋地,典型的厨子相貌,不有那么一顺口溜么,叫这个“脑袋大脖子粗不是伙夫就是伙夫”么,说的就是他这号人。不过,伙夫陈很讲江湖义气,得知拜把子兄弟的事后马上一口应承下来,把西门大官人安排到饭庄里当了个帐房先生。帐房先生基本上不出门儿,也就少了与外界的频繁接触,少了许多的麻烦。
  西门大官人从此便开始了他最初的餐饮生涯。
  宁格格跟乌鸦姐妹两个才走上饭庄的台阶,西门大官人跟耳房的小窗户里边儿早就看得真真儿的。宁格格跟大福晋长得那简直就是一个摸子刻出来的,尽管换了男装,还是被西门大官人一眼就瞧出破绽了。
  这会儿,西门大官人穿一身儿灰色棉袍儿,戴着一顶藏青色儿的狗皮棉帽子,还加了护耳,一副金丝边儿的圆镜片后边,笑眯眯地两只大铃铛眼正瞅着二位小爷。
  跟着西门大官人进了他的耳房后,一直跟袄袖子里揣着手的西门忽然把手给抽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当下!把宁格格吓了一大跳!心的话儿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西门毕恭毕敬地照着老年间宫里的规矩给宁格格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哽咽着说“小的若不是格格一家的庇护早就化做黄土了,格格一家上下对小的的大恩大德,小的就是做上三辈子牛马都无以报答!请格格受小的一拜、二拜、再拜!”说着又要磕,宁格格赶紧把西门大官人馋起来。
  虽然说在名分上宁格格是主,西门是仆,但在辈分上,宁格格还是要管西门喊一声叔叔的。
  宁格格安抚了西门老半天,早就忘了自己跟妹妹是来这儿干嘛来了。眼瞅着太阳即将落山,这才感觉到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开了锅。
  西门大官人吩咐伙计把烤肉的小炉子给端到了后院一处隐秘的所在,招待姐妹二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之后又把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伙夫陈引荐给宁格格姐妹。
  宁格格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告诉西门,宁格格深知,这种事儿知道的人越少保密系数就越好,再者说了,目前也没必要把西门和他的兄弟给拉下水。
  酒足饭饱,姐妹两人与西门告别,沿着银锭桥南岸漫步溜达。
  当走到大金丝儿胡同时,忽然听到前边儿的叉路口传来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凄厉哀婉,还夹杂着日语的笑声。
  格格与乌鸦对视了片刻,陡然加快了脚步,冲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
  在胡同深处的叉路口,一个摸样俊俏的女学生被逼在墙角里,惊恐万状地哭喊着。四个人摸狗样的日本浪人早就把腰里的长刀短剑扔了一地,淫笑着从三个方向朝那个女学生走过去。附近的住家儿门户紧闭,在傍晚的暮色中,整条胡同显得尤其恐怖。
  “我草泥马!看剑!”宁格格还没来得及抽枪,乌姑娘早就飞身跃起,在半空中飞行的当口,一柄银光闪烁的利剑已紧握在手,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待乌姑娘落地站稳时,那柄利剑已然不见了踪影,而那四名日本浪人的身体却僵直地呆立在原地!乌姑娘宛尔一笑“我草!都他妈这么着了怎么还不倒?!给本姑娘倒!”
  话音刚落,只见四个浪人的身体微微一晃,四颗面目狰狞的脑袋从各自的脖子上挪了位置,跟四个烂西瓜似的滚落尘埃……
  “好俊的功夫啊!”宁格格忍不住小声赞誉起来。
  乌鸦已经平复了神态,羞怯的一笑,跑过去把那名早就吓傻的女学生连抱带拉的从墙角给请了出来。
  原来,这女学生叫米可,是广东人氏,来北平的辅仁中学求学。下课晚了,路过这里时被四个日本浪人盯上,要不是宁格格跟乌姑娘恰巧路过,米可姑娘怕是难逃厄运了。
  米可姑娘已经吓的连话都说不全了,再让她一个人回住处岂不是很不安全?
  宁格格和乌鸦正犯愁时,乌鸦忽然使手一指姐妹俩的身后,惊讶的说不话来!
  宁格格一看之下,也惊在当场!
  怎么呢?
  敢情就在姐妹两个安慰米可姑娘的这当口,那四具日本浪人的尸首竟然无影无踪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15 12:52
日本浪人的尸首凭空就不翼而飞了!而且,乌姑娘纵起轻功在附近的几条胡同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
  这可让宁格格和乌姑娘包括那位被解救的米姑娘都大惊失色!
  在当时的那个环境里,如果这四具尸首撂到早晨被巡逻队或者汉奸特务给瞅见了,那整条胡同里所有的住家儿可就都得遭殃了。找不着凶手的话,全胡同的人备不住都得给这四个畜生陪葬。小日本儿人少,士兵的命金贵,死一个士兵要用被占领土居民10个、30个甚至更多人的命来换。
  尸首莫名其妙的没了,让三个小姑娘又是好奇又是开心。好奇的是难道有神仙相助?开心的是天一放亮,这里的百姓们至少可以躲过一场无妄之灾了。
  宁格格跟乌姑娘架着几乎虚脱的米可姑娘从大金丝儿胡同出来。此时,后海这边儿已经是人迹渺茫,银锭桥头的烤肉季饭庄倒仍旧亮着灯火,看起来买卖还挺不错。可就是吃客们换了拨儿两条腿走道儿的畜生。
  把米姑娘搁到西门大官人那里吧,至少姐妹俩的行动不会受到限制了。
  西门大官人一口应承下来,把米可姑娘藏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谢过西门大官人,姐妹二人复又隐身黑暗。
  单等那些挂单儿落跑的鬼子出现。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15 12:53
宁格格与乌鸦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所有日本军人,这个范围还包括那些没穿军装的日本军人。
  穿越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利用未来的历史资料对前世的倭寇进行甄别和格杀。
  沦陷下的北平城内,一到夜色笼罩之时就变成一座僵死之城。
  家家户户早早熄灯,大街小巷里几乎见不到一个中国人。
  为了控制这座城市,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在北平的媚日者当中选拔了大量的汉奸,又强迫一些德高望重的前北洋政府的官员出任所谓的亲善使者,他们自作聪明的认为,这样就能拉近与中国人的感情距离,让中国人彻底沦为他们的工具和奴隶。那些被选上的汉奸大多是街头的混混、痞子或者北洋政府的警务人员,还有三国四方时代的旧军人们,这些人得到了“大日本皇军”的承诺和恩惠后,就变成了疯狗和奴才,变着法儿的对付自己的同胞。与这些数典忘祖的败类相比,那些前朝的官员们当中倒是有不少的傲骨。
  宁格格和乌鸦分别的腰里掖着陶鲁斯国际武器公司生产的最新型半自动米伦尼厄姆型(MILLENNIUM)。这种枪在当今世界号称女性专用极品,设计充分迎合了女性的生理特点,后坐力小,击发灵活,准确率高。这种枪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在瞄准具上装有三个夜光点,配合消声器后,使得夜间瞄准和射击更加精准。这种武器是牛鼻子老道武器库中为数不多的后现代武器之一。
  两人手中所提小箱子实际上是以箱子做伪装的百式冲锋枪,加了消声装置,增加了弹容量,特别适合近距离对团体目标进行格杀。乌鸦的腰间还缠着一柄百炼钢制的软剑,刚才割掉日本浪头脑袋的正是这柄利刃。
  两人不紧不慢地在静谧的胡同中行走,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聆听周遭的动静。宁格格和乌鸦的眼镜在西门大官人那里就已经换成了夜视型的,这让她们在黑夜中行走如履平川。
  姐妹两个刚从大翔凤胡同拐到月牙河边儿时,前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拉动枪栓的声音,同时有个沙哑的男声在喝问:“什么地干活?!口令!”
  宁格格与乌鸦相互对视了一眼,沉着地迎上前去。乌鸦边走边用标准的东京都口语回答道“宪兵队!”
  宁格格跟在乌鸦的身后,边走边抽出了腰间的小手枪,双手擎枪,略一瞄准,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噗!噗!很轻微的两声闷响后,月牙河边的两名日军的游动哨便稀里糊涂地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
  姐妹二人并没有去收缴倒毙日军的武器,这样做毫无必要。
  姐妹两人把两具日本鬼子的尸首扔进了污浊不堪的月牙河(其实是条臭水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搜寻。
  这月牙河搁在21世纪的时候已经更名叫了柳荫街,也是宁格格经常出没的游览之处。因此,尽管走在夜色里,宁格格对这里仍旧是轻车熟路。
  月牙河的东边是恭亲王府,西边是愉郡王府(辅仁大学的前身辅仁中学就在这里)。
  宁格格一边走一边如数家珍般的给乌鸦大讲特讲两边儿的名胜古迹,大深更半夜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很快,远处闪起了几束雪亮的手电筒的光,同时夹杂着嘈杂的日本话的叫嚷。甭问,宁格格这是成心在挑事儿。
  果然,远处那几支灯光后边是日军的一个巡逻小队,听到人声便向这边摸过来。
  宁格格和乌鸦紧走了几步,来到月牙河的一个河汊口上。
  这里有座小桥,通向小河沟的西侧,宁格格与乌鸦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小桥,把自己隐藏在两堵矮墙后边。手中的小箱子已经轻轻的提了起来……
  日军的巡逻小队约莫有10来个人,跑到小河汊这里时发现找不到人了,于是日本兵把枪从肩膀上卸下来,端起来朝着四外乒乒乓乓的盲目打起来。带队的日本军曹恼了,叽里咕噜地吼了一嗓子,鬼子停止了乱打,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儿踏上了小桥。
  小桥很狭窄,日本兵上了桥后,桥面上便再无立锥之地,宁格格朝乌鸦做了个手势,乌鸦会意,身体朝后退了退。宁格格忽然从墙后闪了出来,把身体暴露在面前的手电光照下!那一群日本兵猝不及防,已经来不及拉枪栓和做任何动作!为首的那个来自日本关西的小日本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那泥?”
  哒哒……轻微的发射声从宁格格手中端着的小箱子里传出,一条火蛇喷吐着毒辣的信子从打头的那个日本兵的前胸钻进去,只一眨眼的工夫就从最后一个日本兵的后脊梁钻了出去……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几秒钟。
  “闪!”
  宁格格与乌鸦姐妹撤步闪身,一路狂奔,跑出了老远。在她们身后,传来了尖利的警笛声和嘈杂的人声。日本巡逻兵刚才的一通乱枪肯定把更多的同伙给招来了。
  在辅仁中学门口的树影儿里,宁格格跟乌鸦扶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毕竟格格是头一回杀人,而且杀了还不止一个,这让格格又想吐又想笑,五味儿杂陈。身边的乌鸦倒是冷静的很,仿佛在游戏中杀戮与在现实中杀戮对她来说都是一码子事儿似的。
  眼下,乌鸦比较关心的是,今天晚上,下一个目标是谁。
  而格格却显得有点儿疲惫,直打晃儿。
  乌鸦皱了皱眉头,轻轻拍拍格格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没事儿,多干几回就习惯了。要不今儿个就先到这儿吧,咱们抄个小道儿去找西门大官人吧。大晚上的宵禁,街上没洋车了,咱们住的可不近,来回折腾一趟也得累死。”
  格格忽然感到身心都很疲惫。
  最初屠杀日本人的那种快感和兴奋早就消失的没影儿了,剩下的就只有哆嗦和恐惧。扶着树,蹲在那里哇啦哇啦地吐上了……
  这对于一个第一次亲手杀戮了那么多人的女性来讲,确实也够她受的。
  乌鸦明白,此地不可久留,格格这会儿已经斗志全无,体能估计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咳,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
  这姐姐太嫩,缺练。
  就在姐妹二人重新穿行在胡同中的同时,在适才日本人被屠戮的现场出现了几条黑影。
  这些好象凭空出现的影子在河沟和小桥上忙碌了小一阵儿,然后,在大批日本兵赶到现场前几分钟时,又像凭空出现时那样凭空消失……
  而那些被击毙的日本军人的尸首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作者: 李听圃    时间: 2016-3-22 02:29
关注下文。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22 17:38
天亮了。
  宁格格跟乌鸦睡眼惺忪地从烤肉季后身儿的小门儿里走出来,身边儿紧紧跟着的是昨儿傍晚安排到这里的那位米可姑娘。
  米可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寸步不离的跟在二人的身后,一只手怯生生地拽着宁格格的衣角,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挎着的书包,好象生怕书包里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去似的。
  宁格格经过一夜的休息,情绪已经恢复了稳定。
  杀人毕竟是一件复杂的技术工作,需要的不仅是稳准狠,更要求杀手具有很高的心理素质。这可跟在王府里装神弄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乌鸦就不同了。乌鸦这姑娘像是天生就受过杀手训练似的,不仅下手狠,而且心理素质极高,在乌鸦看来,宁格格需要很好的调教和经受锻炼才能成长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杀手。
  姐妹三人走在昨天晚上经过的那些胡同,胡同里的人们都陆续起来了。各自有各自要去做的营生,匆匆忙忙地与三姐妹擦肩而过。很少有谁多看谁一眼。倒也是,三姐妹除了米可姑娘外,都是一身阔家少爷装束,老百姓谁也不会多看一眼这样打扮儿的人。这年头,多看一眼没准儿就能招来杀身之祸。
  宁格格跟乌鸦深更半夜去敲门,西门大官人就知道有事儿。
  闻见姐妹俩身上那股子呛人的火药味儿,又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密集的枪声,西门大官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在后院的地窖里,西门大官人冲着姐妹二人挑起了大拇哥“行!真行!想我西门也是练武出身,可就是没胆儿去跟小日本死磕,你们姐儿俩真不愧是这个!让我这大老爷们汗颜啊!以后,甭管什么时候完事儿了,只要离我这儿近,你们就过来,我西门这儿就当是你们的一个落脚的地方。”
  乌鸦略一思忖,跟西门大官人约定了一个暗号,以暗号为约,如果不是这个暗号,千万别开门。
  西门大官人连声赞叹乌姑娘的细心。
  一大早儿,天刚蒙蒙亮,西门大官人猫着腰从后门儿钻出来,怀里揣着一个小包袱皮儿,看看四下里无人,一溜小跑儿地来在前海边儿上,把包袱皮儿朝水面儿上一抖,哗啦啦一阵儿轻微的响动,包袱皮儿就又变成了一块普通的手巾板儿。
  西门大官人这才装摸做样地站在银锭桥头,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叫板道“咳!苦……啊!”
  然后旁若无人晃晃悠悠地走进了烤肉季的大门。
  一夜之间,凭空失踪了那么些个帝国的军人,日本方面自然是大为疑惑。北平宪兵司令部派出不少的特务便衣满大街的踅摸,警察局长安德海被日本主子叫去问了半天话,日本人又派人奔了八大胡同,一通折腾,到了也没找见失踪的那十几名日本军人。此事被列为内部机密,日本人也没敢对外声张。
  宁格格、乌鸦带着米可姑娘坐车洋车来到了一亩园附近。
  三人先是在附近兜了一大圈儿,然后才顺着田野荒地间的土道儿装做若无其事地来到一座大宅院跟前儿。
  见四下里无人,乌姑娘踮步拧腰,轻提丹田气,嗖地一下便轻松的越过两三米高的围墙。
  米可姑娘钦佩地望着消失在墙里边儿的乌姑娘,小声儿问宁格格:“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武功都那么棒!太佩服了,小妹我想拜姐姐们为师……”
  “嘘!”宁格格把手指头放在嘴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警觉地侧耳倾听着四周围的动静。
  这时候,乌鸦已经从院子里把钥匙扔了出来,紧闭多日的宅院大门吱扭一声被缓缓推开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22 17:38
这座大宅院就是格格姐妹两个在卢沟桥事变后头回进城时路过的一亩园的住户。前文书不是说了,那一家老小已经收拾了家当不知去向了么。其实格格当时什么都没说,乌鸦用日语替格格表述的意思,假冒自己是日本人,用一包金子做为代价,就把人家本来住的好好的一家子人连吓唬带轰的给吓跑了。
  咳,这不是也是无奈之举么。
  从城里到睡佛庙,路途太过遥远了,来回一趟全耽搁在路上,哪儿还有工夫去杀鬼子啊……
  再者说了,这么做,间接的也是帮着那家人抗日不是(这不是强盗逻辑么)。
  总之吧,这处地处偏僻的大宅院从此就成了乌鸦铁血抗日决死队的郊区大本营。眼下呢,这个决死队还只有格格姐妹二人,至于说米可姑娘,格格本打算给她点盘缠,劝她赶紧南下回广东去躲避灾祸,至少现在沿海地区相对来说还是太平的。日本人当时还未与英美两国交恶,毗邻香港的广东在1937年到1940年期间还是安全的。
  乌鸦却不这么认为。
  打从胡同儿里把这丫头救下来后,乌鸦姑娘就老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对头。究竟是哪儿不对头,乌鸦姑娘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一直倒进了屋,落了坐儿,乌鸦这才恍然大悟!
  怎么地呢?
  原来,但凡练家子,行走坐卧都有一股子气势。刚才进屋前,在路上,米可姑娘一直表现的怯生生的,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可一进大宅院的门,米可俨然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那种怯懦和紧张顿时荡然无存,连眼神儿都变得清澈透明了。落坐时,米可姑娘利落地一捋灰色棉布旗袍儿的前片儿,轻盈地坐了下来,显得颇有大家闺秀的范儿。
  乌鸦全都看在眼里,抿着嘴儿偷偷地在心里笑出了声儿。
  宁格格才说出自己先前的想法,就被米可断然拒绝了。
  米可霍地站起身,走到两位姐姐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两位姐姐在上,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无以回报,今小女子意欲拜两位姐姐为师,望两位姐姐万莫推辞。”说完连磕了三个响头。
  宁格格和乌鸦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招儿,等明白过闷儿来,拜师礼都完事儿了。就这么地,姐妹两个稀里糊涂的就收了徒。
  乌鸦尴尬地笑笑“唉,姐啊,我们俩都还没出徒呢,怎么就当上师傅了……内什么,米可啊,既然认我们做了师傅,就把你的真底子给师傅们亮出来吧。”
  米可调皮地一笑,早已飞身到了当院,手中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多了一副颜色暗涩的兵器。
  哎呀,乖乖!格格都看傻了。乌鸦姑娘也没弄明白米可这是哪家的套路,只听见院子里有呼呼的风声,却看不到风声中的人影儿,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乌鸦暗自出了一身香汗“惭愧啊,我这师傅可咋当啊,徒弟一出手比师傅都快……”
  一趟拳脚舞罢,米可姑娘神闲气定地站到两位师傅的面前,双手抱拳道“让师傅们见笑了。”
  乌鸦这才看清楚米可手里的那副样子奇特的兵器。
  说刀不像刀,说剑又不像剑,五短尺寸,看上去也就比米可的手掌长出那么半尺左右,圆轱伦墩的,左右手各执一把,兵器上还刻有深深的血槽,可看边缘,实在看不出来像开过刃儿的样子。这么一对儿东西能置人死地?
  宁格格跟乌鸦都一脸的雾水,不明就里地望着米可。
  米可神秘一笑,双手一抖,手上的奇特兵器跟变戏法儿似的就那么凭空不见了。
  乌鸦实在没忍住,抢上前去捏住了米可的手,又在那丫头的浑身上下摸索起来,米可咯咯儿地笑着满院子乱窜着躲闪,两个年岁相当的小姑娘就在当院里疯开了。
  眼瞅着天色将近晌午,三个姑娘这才停止了嬉笑玩耍。乌鸦给米可化了妆,也把她装扮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少爷,师徒三人这才收拾停当,离开了这座大宅院。
  跟大道儿上叫了两辆洋车,拉着师徒三人直奔睡佛庙而去。
  咱们长话短说,进了睡佛庙的密室,米可望着琳琅满目的枪械和武器,整个人都傻了。
  诸位看官,这位米可其实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米可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
  这丫头打小就崇拜英雄,看了不少的有关抗战的小说和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对那些铁血抗日豪杰们崇拜的五体投地,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变身成文艺作品中的英雄穿越回烽火年代去过一把英雄瘾。
  结果,这个梦想在她20多岁这一年竟然成了真!就是眼一睁一闭的瞬间,米可就落到了抗日战争初期的北平,落到了宁格格跟乌鸦的眼前……
  在密室里,乌鸦为米可挑选了一件称心的武器,德国HK公司HK45战斗型自动手枪。这种枪堪与二战期间最著名的德国毛瑟冲锋手枪媲美,牛鼻子老道在此枪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副可拆卸的全工程塑料的枪托,这样,即使米可乌鸦这样身材的女生也能轻而易举的操作这种武器。与乌鸦和格格的武器一样,这两款手枪使用的都是全无壳子弹,这样就使得被枪杀的人体组织当中找不到任何可以充当证据的痕迹。
  米可见到了这样的密室,又看到了密室中各种超越时代的东西,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找着组织了。
  乌鸦决死队又添新血。
  这正是:烽火狼烟三七年,魑魅魍魉逞凶顽,中华儿女多壮志,管叫倭寇下阴川!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24 08:43
话分两头各表一方。
  格格乌鸦和米可各自挑选了称手的兵器,跟密室里休整了几日,养足了精神头儿,这一日,又趁半夜无人之际离开了睡佛庙。
  半夜离开睡佛庙的姐妹三人一身夜行打扮,乌鸦跟米可一边一手挟持着宁格格运起轻功,眨眼之间就尥出去十几里地儿。要说这宁格格,打小儿也跟西门大官人练过几天花拳绣腿,可那毕竟只是一点点基础,比起乌鸦跟米可这样的江湖中人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从睡佛庙到城里可是有一大段儿脚程,深更半夜的,又有日本人的炮楼子跟巡逻队,为避免正面冲突耽搁时间,乌鸦跟米可只能用这招儿让格格大小姐免费坐了一段儿“顺风车”。
  歇一会儿赶一程,就这么地,约莫几袋烟的光景,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一亩园的秘密据点儿。
  一进屋,乌鸦跟米可就大呼小叫地嚷嚷“好累啊!宁姐姐好沉啊!宁姐姐身上的肉肉好软啊!哈哈哈哈!”
  宁格格被俩丫头挤兑的差点儿找条地缝钻进去。
  乌鸦用了点儿时间把整座院子巡视了一遭,回到前厅跟宁格格和米可合计说:“光是咱们三个也不成啊,这么大的一座宅院不能没有老妈子,佣人和厨子吧,得有赶大车的,门口得安排个做小买卖儿的当暗哨儿,还得跟大墙上下安排个警报器啥的……”
  米可赶紧打断了乌鸦师傅的话头“乌师傅姐姐啊,你想的可太周到了,可这些人我们上哪儿去找啊?这兵荒马乱的,咱们干的又是刀尖儿上舔血的营生,不知根不知底儿的人咱可不敢招。好家伙,还要安警报器,我可查过历史资料,这个时代的电器产品可都傻大黑粗的,而且不是洋行压根儿就找不见,洋行可多是日本鬼子开的。姐姐师傅啊,咱得现实点儿啊。”
  一直没说话的宁格格忽然冒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师傅他老人家如今干什么呢。”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接着就听“哎呀妈呀!疼死我啦”这一声儿,屋里的姑娘们相互对看一眼“坏了!这是有贼啊!”
  三个姑娘各持兵器来到窗前,大清早的,屋里不点灯,外边是看不到的。三个姑娘才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弄的哭笑不得。
  怎么呢?
  院子里原本有一棵茂密的大槐树,树冠伸延到了院墙外边,这头开春儿,树枝儿上还没吐绿呢,光秃秃的枝杈交错着,别说鸟了,就连乌鸦的同类路过都不落下来。眼么前儿,大槐树的枝杈像是被什么重物给砸了似的,出现了个大豁口儿,地上,有俩小丫头正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着,看看那身装束,一个是紧身皮夹克,上边还缀着一只凯蒂猫,另一个手里居然还紧紧攥着一个手包,宁格格认真看了看,肯定的说“正版LV,没有三万拿不下来。”
  甭问啊,跟院子里现在的三位主人是同道,21世纪穿越而来的。
  即使如此,宁格格跟两位妹妹也得假装一下,至少得先杀杀这俩丫头的锐气。
  于是,乌鸦跟变戏法儿似的从里屋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一身儿日本军装,往身上那么一套,又贴上一绺儿仁丹胡……嘿!甭提多神气了!乌鸦推开门,神气活现地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傲然轻蔑地看着下边儿的俩丫头。
  这俩丫头正揉着摔疼的小屁股哼唧,猛然看到凭空冒出来的一个日本军官正瞪着眼睛盯着她们看,吓的嗷地一声,俩人紧紧抱在了一处。
  “何をしますか?”日本军官瞪着她俩,嘴里咕噜了一句,正这工夫,米可戴着一顶萝卜缨子日本帽打屋里蹦出来,顺眉顺眼地站在乌鸦身边,颇有些“狗仗人势”地抢白道“太君问你们,你们干什么的?”
  两个小姑娘从最初的恐惧中镇定下来,两个人从地上站起来,仍旧抱在一起,但眼睛了的恐惧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凌厉的鄙视。
  乌鸦想把戏做足,就又用日语问了一句“テロリスト?”
  米可赶紧“谄媚”地跟了一句:“太君问你们是不是破坏分子?!说!”
  两个小姑娘当中穿紧身皮夹克的那位白了米可一眼,牙缝儿里挤出清晰的几个字儿“奴才!狗汉奸!”
  另一个抓着名贵手包的姑娘把美丽的面庞转过来,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烈火一般,掷地有声道“要杀便杀,姑奶奶懒得跟你们废话!”
  乌鸦假装发怒地从腰里拔出了一支真正的日本王八盒子,打开保险,把冰冷的枪管一直戳到了夹克姑娘粉嫩的小脸上“バカ!”
  这句话,凡是国人大约都听得明白,就是后世影视作品中日本角色常挂嘴边儿上的“八嘎”。
  夹克姑娘竟然毫不畏惧地一把攥住了枪管,迎着乌鸦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开枪吧!今天你要是不杀了我,你就是狗娘养的!”
  乌鸦发现,这姑娘说这番话时的眼神里写着的竟然全都是决意赴死。
  乌鸦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再装下去该没法儿收场了。
  于是收起了武器,露出顽皮的笑容“恭喜你们,你们通过考验了。”
  这俩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沉浸在彼时此刻的大义凛然中,没醒过闷儿来呢。
  夹克姑娘叫岚舞,LV姑娘叫粉团儿,她们两个都来自21世纪初叶,都是网络游戏迷,热衷于在网络游戏中与日本鬼子大打出手,做过穿越梦,符合穿越特质,于是乎就在眼一睁一闭的瞬间,顺着光纤穿越了。
  刚才,三姐妹还在发愁上哪儿招募成员去,上帝就把这姐俩儿给送来了。
  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24 08:43
乌鸦和米可笑嘻嘻地把两个还在气头上的爱国穿越女青年给推到屋子里。乌鸦和米可一把摘下自己脑袋上的日本军帽,露出瀑布般一头乌亮的黑发。岚舞和粉团儿傻了眼。
  乌鸦把在场的宁格格跟米可分别向两位穿越者做了详细介绍,然后笑眯眯地望着两个小姑娘,问:“你俩怎么打算的?留在这儿跟我们一起杀鬼子呢?还是先把自己埋起来,再找机会穿越回去?机会可是不容易呦妹妹们,穿越这种事儿可不是谁都能遇得到的哦。你就像我们姐妹三个吧,我们正吃着火锅,打着游戏,看着帅哥,忽然天色一变,穿越了。”
  岚舞和粉团儿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两对儿漂亮的眼睛迅速传达着复杂的意思,末了,岚舞首先发问道:“要是我们决定留下来,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俩在21世纪都是坐办公室的文员,别说打枪了,连枪都没摸过呢……”
  粉团儿忽然天真的问:“乌姐姐,真的要杀死一个人么?”
  乌鸦望着面前这两位刚才还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女孩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宁格格看看米可,米可何等聪明,赶紧摆手“别别别,别看我,我是练过的,经师傅姐姐们一番教诲,好歹比这两位妹妹有基础吧?她俩可不是一时半时就能训练出来的啊。况且,我看这两位妹妹撑死了也就跟电脑上杀人杀的比较过瘾,真要让她们像乌姐姐师傅那样一剑就取了四颗狗头,还不知道会把她们吓成啥样呢。”
  想想也对,虚拟世界里你想怎么杀都可以,反正对方是程序,没了还能再生。现实当中,杀掉的人是不可能复生的,更没有什么“霸哥和无敌手段”,要么杀掉鬼子要么被鬼子杀掉,就那么简单。
  宁格格想了想,对两个小姑娘说:“要不这么着吧,你俩既然决定留下了,就得听从我们的安排。先把这身超现实主义的行头给换了,再把脑袋上的爆花给拉平了,脸上的胭脂粉子洗干净了,嘴唇上的美宝莲擦喽,隐形眼镜摘了,耳环啥的不正常的小零碎儿都给我去掉了。从今天起,做回20世纪初的北平小女子。等你们做的让我们觉得合格了,再训练你们当英雄。你们觉得能接受么?”
  两个小姑娘沉思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那好,米米,你带她们到后堂去,把衣裳都换了,给她们选合适的服装,课程安排俩礼拜,我们三个轮流教。还可以考虑把西门大官人给接来当老师哈,总之,必须让两个小丫头短时间内给我适应现在的环境!去做吧。”
  宁格格俨然像个大姐大一样发号施令着。
  那边,乌鸦已经打扮停当,里边而是一身儿笔挺的日本军装,肩章上镶嵌的是大佐军衔,外边罩了件儿裘皮大衣,脑袋上扣了一顶当时最时髦的时尚女帽,从外观上看,分明就是一位丰姿绰约的少妇。宁格格也是一身贵妇人的打扮儿,里边套了一件黄呢子军装,是抗战期间国民党的将官制服,军衔勋标等一应俱全。这二位如此打扮这是要干啥去?
  甭问,肯定是打算进行新一轮的冒险了。
  宁格格和乌鸦出门了。
  留下米可跟两个新穿越来的妹妹在宅子里,米可手忙脚乱的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把姐妹两个的头发给拉平了,又把姐妹两个换下来的所有21世纪的东西都包在一个包袱皮儿里,跟后院挖了个大坑,埋了。这些东西不能叫外人瞧见,是会惹来杀身大祸的。
  话说到了中午了,米可和两位妹妹都有点饿。米可领着两位妹妹到厨房转了一圈。
  先前的那家人在临走前按照宁格格的吩咐给厨房加足了柴火,在地窖里存足了够10几个人吃一年的粮食。院子里有一口当年比较罕见的水井,提水靠一只手摇的压气提升机,摇两下就能自动出水。
  米可21世纪时经常回乡下,对生火做饭这一套相当熟悉,可是,面对着这种烧柴火的炉灶和那口大铁锅,米可犯愁了。
  岚舞跟粉团儿更是俩眼一摸黑。
  生炉子做饭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遥远,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姐妹两个连厨房都没进过,更别提动手煮饭了。
  那也不能干瞪眼饿着吧,可这火怎么升啊?谁有打火机?刚想到这个问题,米可就把肠子给悔青了。
  那个年月,火柴中国人自己没有能力生产,用的都是日本厂生产的或者其他外国洋行销售的火柴,当时管这叫洋火。20世纪后半叶,洋火迅速退出了历史舞台,那时候只有在宾馆和大酒店里才能看到印刷着各种广告的火柴。
  三个女孩子在厨房里一通翻腾,找是找着了,可因为手忙脚乱的缘故,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盒洋火却被粉团儿失手给丢进了水缸里。这下,米可和两位妹妹真没辙了,三个人站在厨房里大眼瞪小眼儿,不知道谁先哭的,反正啊,等宁格格和乌鸦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来时,三个小丫头已经哭的昏天黑地没法儿收场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25 18:47
列位看官,接下来的这一章无论从真实历史还是穿越历史的角度讲,都足以名垂青史。在说这一段儿之前咱们先看看这个人的历史:

图片中戴眼镜者即王克敏
  
  王克敏,原籍中国浙江杭县(今余杭),生于广东。字叔鲁。清末举人。
  1903年任留日学生监督,后改任驻日使馆参赞。1907年回国后历任直隶交涉使等职。辛亥革命后,任中法实业银行中方总经理。1917年任中国银行总裁,并一度担任北洋政府财政总长。
  1923年助曹锟贿选大总统。1932年起,历任南京国民政府东北政务委员、北平政务整理委员。1935年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抗日战争爆发后叛国投敌。先后任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行政委员会委员长和汉奸组织“新民会”会长、伪中华民国联合委员会主任委员、汪伪国民政府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兼内务总署督办、汪伪国民政府委员等职。公元一九三八年三月二十九日这一天,大汉奸王克敏陪同日本顾问山本荣治一起外出开会,车行中途,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

山本荣治
  
  书说简断。
  抗日铁血暗杀团队“乌鸦”算是正式开张了。
  宁格格与乌鸦、米可开了个小会,岚舞与粉团列席。西门大官人作为民间人士旁听。
  要说起老北平的民俗之事,就必须不能少了西门大官人。正好,他也跟烤肉季呆烦了,闲暇之余正好当当姑娘们的顾问。
  乌鸦团一般是昼伏夜出,所以基本上与当地百姓及地方人士少有往来,平日里,姑娘们没有其他事情绝对不抛头露面,一矣夜幕降临,乌鸦团的杀手精英们便倾巢出动,奔向各自选定的目的地,上演着一幕一幕惊险跌宕的抗日大戏。
  西门大官人的后世是21世纪北京的一名经理人,经营着数家连锁店,生意兴隆。西门大官人平素里对京城文化十分着迷,经常利用闲暇时间走街串巷去考察民间的那些个好玩意儿。有一天,走着走着便走进了一处僻静的大宅院,在里边转了一大圈后,等他再走出来时,竟然身处紫禁皇城!此时身份竟然成了末代皇帝宣统的一名带刀侍卫,这让西门大官人又惊又喜又害怕。当他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时,索性一咬牙一狠心,爷就跟这个时代混了!爷倒要看看这个时代里爷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就这样,龙门烤鱼坊的大当家大掌柜西门摇身一变,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
  扯远了又。
  五姐妹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很热闹。坐在一边儿的西门大官人听得这叫一个急啊。
  为什么呢?
  因为在21世纪身为京城饮食文化旗手的他对民国初年和抗战沦陷时期的京都历史相当熟悉,姑娘们很多想法听上去不仅荒诞,而且危险,如果真照她们设想的去干,不出一天,这个大宅院就得被鬼子宪兵给围了。姑娘们对这个时代的历史完全是两眼一摸黑,嘴里冒出来的都是21世纪的名词,她们真当这是网络游戏呢。
  西门大官人不动声色的等小姑娘们说得差不多时,正色道:“如果想跟北平这块儿地面儿上搞事儿,不能没有群众基础。群众基础就是……比如说就像我在烤肉季里,你们去我那里落脚,这就是群众基础。咱们都是穿过来的,身份角色都换了,在熟人眼里都不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咱哪儿来的还哪儿去,这儿可以当成秘密据点儿,但不能当成长期的隐蔽所。来时我观察过,这么大的一个宅院四面空旷,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一旦被包围了,你们打算怎么突围逃生?千万别告诉我有人会轻功,会飞檐走壁,那都是扯淡!你再快快得过超音速的子弹么?除非你们把这里改成日本的宅子,门口再挂上一面日本膏药旗,不过,那样一来,你们可就悬了。”
  西门大官人边说边观察五个小姑娘的反应。
  开始说的时候五个小姑娘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随着西门讲述的深入,五个人都不吭气了。确实如此,她们来自未来,对历史的不了解,导致她们考虑问题的面儿很窄,很多方面都没有考虑到。幸亏有西门大官人在。乌鸦听的尤其专注。
  西门大官人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想干大事,当英雄,光有勇气和枪法是不够的,你们还得进城,回王府,搞个正八经的营生干,以此为掩护,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容易些。还有,这个时期的北平地面儿上可是鱼龙混杂,什么党派都有,还有青帮和白莲教的残余,汉奸遍地都是,到处都有耳朵。想独立游弋在这些派别之外,也是干不成事业的。你们别看我现在躲着,我是不想当汉奸,不想辱没祖宗,所以我选择了逃避。我知道,这不是个好办法。”说着,西门顺便把米可的手腕抓过来,米可的手腕上居然还戴着一块石英电子表!
  米可不好意思的想往回缩,西门大官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如果这个东西在大街上让日本人或者二鬼子瞅见,你的奸细罪名就板上钉钉了。赶紧摘了,藏起来。有多深藏多深!既然穿越了,就别给自己和大家惹事。”
  西门大官人又扭头问格格:“今天几号了?”
  宁格格赶紧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她心爱的“爱碰4”,看了一眼,说“1938年3月29日上午10点30分。”见西门大官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马上发誓说一完事就把这放回睡佛庙的密室去。
  西门大官人略一思忖,抬起头严肃的看着五个小姑娘“你们知道历史上的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么?”
  五个小姑娘都摇摇头。
  西门大官人顿了顿,道:“历史上的今天,有个大汉奸会遭到截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与同行的日本顾问换座位,这样,在后边的截杀中,他就能逃过一劫。截杀他的是军统天津站派遣的军事委员会滦榆游击总司令部直属大队。”
  宁格格一听军统天津站,马上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看过《潜伏》,就是余则成那个站吧?”
  西门大官人瞪了她一眼“以后这种不靠谱的话尽量少说,万一真的有余则成这一号,你这一秃鲁嘴,遭殃倒霉的可就是一代地下英雄了。”
  宁格格吐了下舌头。
  “格格说的也没错,就是电视剧里提到的那个天津站。这个年代的站长叫陈恭澍,是军统四大凶之首,是个狠角色。手下豢养了一大票冷血刺客。这帮人我几乎不认识,不过有一个,我知道他,是我的街坊,叫漠然。公开身份是个茶馆的小跑堂。”
  西门大官人发现自己俨然成了这个秘密据点的实际领导人,因为五个小姑娘都已经听傻了。
  无奈,西门大官人撇了撇嘴,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茶水,打了个饱嗝。
  “内个,具体的事儿还得你们自己去亲历亲为,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不过你们一定得记住,即使我们是穿越过来的,也不能随便改变历史,尤其不能改变中国历史,至于说改变日本的历史,那个哈哈随你们的方便吧。”
  西门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如果能赶上机会,得赶紧抓住。
  想到这里,西门大官人赶紧收了话题,叫格格和乌鸦、米可化好妆,又叫上了两个新来的小姑娘,一行六人离开了宅院,坐上门口停着的一辆小汽车,小汽车的车头上插着一面很是惹眼的日本国旗。
  西门大官人亲自驾驶,小汽车一溜烟儿的开上了大路,直奔煤渣胡同而去。
  煤渣胡同在清末时叫煤炸胡同,位于老北平的西南部,呈东西走向。东起东单北大街,西止校尉胡同,南与北帅府胡同相通,北邻金鱼胡同。煤渣胡同20号是平汉铁路俱乐部,原先是铁路方面高级职员的休闲场所,北平陷落之后,被日本人强行征用。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25 18:48
中途,小汽车上的窗帘儿被严密的拉上,乌鸦和米可在车里已经把套在军装外边的大衣脱掉。这二位没有掩盖自己的性别,在当时的日本高级别特工当中,女性不乏其人。在21世纪,乌鸦跟米可都曾留学扶桑,对日本近代语言学方面有很全面的研究。穿越后,这个技能便被堂而皇之的用上了。
  小汽车开到离煤渣胡同不远的金鱼胡同,西门大官人和宁格格及岚舞、粉团下了车,他们会在这里的一处事先安排好的院子里等候消息。乌鸦和米可则继续驾驶着小汽车奔向平汉铁路俱乐部。
  平汉铁路俱乐部是一所大宅院。门口有带枪的二鬼子站岗,高大森严的墙外还不时有日本便衣特务们晃来晃去的身影。
  从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衣着光鲜的小日本,还有一些涂抹着吓人胭脂的日本女人。甭问,不是艺妓就是歌舞伎。
  乌鸦给自己捏造的名字具有很高的危险性:南造云子。
  南造云子是日伪时期与川岛芳子齐名的日本高级特工,生于上海,死于上海,期间一直从事密谋颠覆国民党军事集团的活动。但是,1939年,南造云子并不在北平而是在上海。作为日本高级特工,南造云子的身份很机密,除了土肥原贤二和北平特高课的课长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因此,乌鸦冒险冒用南造云子的身份属于灯下黑的性质,在平汉俱乐部这样的休闲会所中,没有人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除非土肥原将军也在场。但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小汽车拐进了煤渣胡同,身着日军少佐军服的米可全神贯注地驾驶着汽车,后边的座位上,身着大佐军服的乌鸦威襟正坐,双手扶着一柄刀鞘上刻有云纹的日本军刀。
  汽车在俱乐部门口停下。
  米可迅速跳下车,快步走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把戴着白手套的手平放在车门开启处的上方。
  门口的二鬼子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擦得锃亮的高腰皮靴,接着是另一只,然后,乌鸦低头从车里钻了出来。
  二鬼子们啪地打了个立正,齐刷刷地向这位气质高贵的日本女军官敬礼!
  附近的几名便衣特务走过来,向两位日本女军人敬礼后,低声下气地要求查验证件。
  米可嘴角撇了撇,神经质地看看四周,低声对其中一名特务用日语嘟囔了几句,这名日本特工顿时瞪大了眼睛,马上把腰哈成了九十度。
  门口的二鬼子见此情景,更不敢吭声了,奴颜卑气地连连鞠躬。
  乌鸦和米可站在会所的门口,装做不耐烦地来回踱着步,似乎在等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在来的路上,西门大官人已经把今天的目标是谁及其面貌特征告诉了乌鸦和米可,乌鸦和米可又兴奋又紧张,因为她们两个将要面对的是当时臭名昭著的大汉奸王克敏。
  下午2点,一辆悬挂日本国旗的高级小汽车来到会所近前,就在小车减速的瞬间,忽然从胡同两边的院子里窜出几条身影,身手之敏捷令人目不暇接!这些身影无一例外的边跑边挥手,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那辆小汽车顿时歪到路边,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一个戴眼镜的小老头拼命往座位下面钻,而坐在后座上的一个岁数更老的家伙则浑身是血地倒在那里。
  乌鸦明白,历史就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了!
  她一刻都没有迟疑,马上拔出指挥刀,大声喊着“突っ込め!”(就是电影里常见的那句吐死给你)
  米可马上拔出枪套中的南部14手枪,飞身向前,几个大步就冲到了小汽车前!
  此时,那些神秘的枪手看见一名日本军官突然出现,表情非常震惊!米可用凌厉的眼神向其中一名杀手示意了一下,那名神秘杀手马上读懂了其中的含义,立刻打了呼哨,枪手们听到后,一哄而散!
  米可并不理会后座上的那个奄奄一息的老者,而是用身体做了掩护,把枪抵在副驾座上遍体筛糠的小老头的脑袋上,扣动了扳机……
  紧接着,米可一边向远去的那些杀手的方向连连射击,一边大声叫喊道“助けて!助けて!”(救命)
  身后蜂拥而来的日本特务们赶紧打开车门,把两名浑身是血的乘客抬下来,胡同内外一片混乱。
  米可大声地向其中一名日本特务交待了几句,抽身跑回了会所门口,拉开车门,乌鸦马上钻进去,米可干脆利落的关闭了车门,接着跳上汽车,发动了引擎。两名持枪的日本特务立刻贴了上来,分别站在小汽车两侧的踏板上,保护小汽车迅速朝胡同的另一头开去。
  在拐过一个胡同口时,见四外无人,坐在后边的乌鸦突然出手,两颗没有弹壳的子弹从她手中的枪里疾射而出,两名日本特务毫无防范,顿时从车上跌落到地面,两个家伙的脑袋被分别打了个对穿!
  小汽车在米可的操纵下风驰电掣地冲进了金鱼胡同,路过那所小院儿时,米可有意放慢了车速并且连着鸣镝三声,然后骤然加速,小车卷起一溜烟尘,消失在胡同尽头。
  后来才知道,在平汉会所门口突然出现的那群神秘杀手就是西门大官人口中的那群军统刺客,为首的叫王文,是军统天津站所属军事委员会滦榆游击总司令部直属大队的大队长。他们事先并不知道,王克敏为了表示对日本顾问的尊重,特意在上车前与日本顾问山本荣治换了座位,王克敏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而倒霉的山本荣治则坐在了后座上。于是,军统刺客们的子弹基本都打在了后座上,老鬼子山本荣治身中数弹,在去往医院的中途不治身亡。这是真实的历史。
  而在穿越后的历史中,本以为逃过一劫的王克敏却被一颗穿越时空的子弹打进了脑袋,当场毙命,提前遗臭万年!
  米可把小汽车直接开到了圆明园附近的一处小树林边,半道上钻胡同时已经把车头插的日本膏药旗摘掉了。二人也分别换了行头。米可把小汽车藏进树林里后,与乌鸦绕到树林的另一头,叫了辆洋车,直奔颐和园。
  在颐和园下了车后,这二位徒步兜了几个大圈子后,这才走进一家路边的小饭馆,要了两碗面,边吃边观察路上的动静。
  煤渣胡同的截杀事件看来并未影响到这里,街面儿上,人们的步伐一如往常,一点都没有可疑之处。
  在小饭馆吃完面,姐俩又进了一家小茶馆,坐在里面边磕瓜子边听小曲儿,一直耗到了夜色降临。
  待姐妹师徒二人回到大宅子时,宅院里的一群人正望眼欲穿地等着她们……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25 18:48
山本荣治和王克敏的被刺在平津地区的日伪顽当中引起了喧然大波。这使得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大为恼火,责令北平地区的日本宪兵队不惜一切代价要挖出凶手。同时,就刺杀现场出现的神秘日本女军人一事向土肥原贤二机关长发出质询,结果却不了了之。
  王克敏被刺一事也在平津两地的很多抗日爱国力量中引起轰动。这让军统的锄奸部队名声大噪,蒋委员长与军统特务处长戴雨农均在内部对参与刺杀的部队及个人进行了表彰。
  在西郊的大宅院里,一群小姑娘和一个大老爷们正围坐在一起,对报纸上关于刺杀一事的报导品头论足。
  西门大官人显得很激动:“乌姑娘和米姑娘是咱们中国人里的这个!”说着冲两位小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仗打得好!虽然咱没能跟现场目睹两位女侠的风采,不过从这些报道中足可以见证这一重大的历史时刻了。王克敏这个狗汉奸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民心大快之!当然了,这个头功,中国人民跟蒋委员长是不可能记在你们二位的头上的,你们二位也别过于纠结了哈,打鬼子杀汉奸人人有份儿,咱不必在乎这一时半时的得失,咱接下来还有的是能做的事儿呢。”
  宁格格跟岚舞和粉团对两位姐妹的勇敢壮举是又羡慕又嫉妒,就差恨了。
  西门大官人顿了顿话头,忽然严肃起来。
  “姑娘们,打从现在起,咱们要面临可就不再是网络游戏跟电影电视剧里的那些个夸大了的情节了,咱要面对的可是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和那些个为虎作伥的狗汉奸,咱们就是一个民间团队,一没组织二没后援,以后一切大事小情可都要咱们自己群策群力,姑娘们一定要倍加小心,注意安全,隐蔽好自己,瞅准机会重创小日本!内什么,格格,您看咱是不是先暂时撤离这个地方,回咱的鲜鱼口去。您还回去当您的格格,姑娘们呢,都去给格格当使唤丫头,我呢,我得整个容,然后去给格格当个帐房先生,这么着,咱就不用偷偷摸摸了,咱可以正大光明的干咱想干的事儿,还能以王府为主要据点,等候八方来贺。”
  西门大官人说的不无道理,总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在体力和精力上这帮小姑娘也折腾不起,西门大官人也折腾不起,索性回到原先的起点去,自家人门前好办事这个道理,姑娘们还是懂得的。
  说干就干,姑娘们各自做了分工:乌鸦、小米跟着格格回睡佛庙当搬运工;岚舞和粉团儿跟着西门大官人先回王府收拾。大宅院暂时搁置,姑娘们在临走前在院子里精心布设了一些东西……
  乌鸦跟小米让格格先跟一个小茶馆里候着,她俩叫了一辆洋车,奔了圆明园附近的那片儿小树林,从那里的隐蔽之处取了小汽车,然后回到小茶馆接上格格后,三人驱车直奔睡佛庙。
  当三名日本军官出现在睡佛庙的山门前时,那些原本就为数不多的香客们见状纷纷脚底抹油,一家伙就都跑没了影儿。由于战乱,睡佛庙里如今就剩下几个僧人,闻听说有日本军人出现,这些僧侣表面上显得清淡若水,暗地里都在宽大的僧袍里藏了些佛门本不该有的杀机。
  睡佛庙的住持是位身宽体肥的大耳老僧。
  老和尚站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上,远远望见三名身材瘦削的日本军官朝这边走来,便垂下眼帘,故做不见。
  当三名日本军人走到近前时,老和尚的眼睛忽然张开,精光四射!
  “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佛祖怜悯众生,三位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老和尚高声吟颂罢,复又垂下眼帘,不再理会三个日本军官。
  这三个日本军官正是格格三姐妹假扮的。
  三姐妹才入山门时,乌鸦和米可便立刻把格格护在了中间,以江湖中人特有的敏锐,乌鸦与米可几乎马上断定四周有隐藏的煞气!三人以战斗队形保护着格格往前走。来到老和尚近前时,老和尚的一通呵斥让乌鸦和米可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轻易不开口的乌鸦靠近老和尚,轻启朱唇道“师傅,我们是中国人,王克敏那狗贼就是我跟我师妹做的。”说话间一指身侧的米可。
  老和尚闻听此言,低垂的眼帘忽地睁开,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一直处在保护之中的宁格格走了出来,按照满清王公贵族的礼节向老和尚施了个万福的动作,然后轻声报上了自己的贵族头衔及祖上的封号。并从贴身处摸出一只半拉的玉佩,举到老和尚眼前。
  “师傅,这是我师祖给我的,师祖曾经说过,在西山的睡佛庙有一位得高望众的高僧叫‘长发飘飘’,与他是至交好友,二人相见时有一信物,就是这半块玉佩。”
  老和尚看到玉佩,竟然笑了。笑的像个孩子。
  “这个牛鼻子老道啊,搞这么多事出来,早告诉老衲不就得了。三位,适才多有冒犯,万望见谅。徒儿们,都出来吧,自己人。”话音刚落,从四周的山墙后分别跳出几名身强力壮手持僧棍的和尚。
  暗号对上了,格格三姐妹跟着老和尚来到僧房,老和尚吩咐给三位女施主敬了上好的香茶,然后问道:“敢问施主们是来取货的么?”
  格格暗暗一惊:“货?什么货?莫非师祖他老人家除了密室还有秘密跟这座庙里不成?”
  见三位女施主不吭声,老和尚示意三人起身随他去。
  老和尚带着三个女施主来到大雄宝殿内,在睡佛的后边,格格和乌鸦惊讶万分的看着老和尚在密室开关之处一通按点,结果,密室的盖板无声的滑开了……
  格格三姐妹顿时傻了眼!
  天啊!敢情这老和尚老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了,早知道就不用那么费劲八拉的跟做耗子似的溜进溜出了。
  格格尴尬地笑笑“大师,其实我们……我们早就进去过了。”
  老和尚一本正经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这是第一回按牛鼻子老道的叮嘱打开此门。既然各位施主早已进去过了,老衲就不跟着了,需要老衲请格格吩咐便是。”说完,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姐妹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知是谁起的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咱再回过头来说说西门大官人。
  西门大官人带着俩小丫头回到了老胡同里。
  西门大官人整过容了,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走大街上也没人能认得出他了。
  西门大官人,哦,现在该叫他西门二爷了。
  西门二爷领着两个小丫鬟打扮儿的姑娘住进了破败的王府。
  这事又在胡同里成了头条新闻。
  闻风而来的首先就是这条胡同里的头号汉奸李海飞。
  这李海飞原本是海关的小职员,早年留学东洋,会说鬼子话,鬼子一来,这小子可得了势了,鞍前马后的给鬼子舔腚,终于捞着个分局侦缉队长的肥差。听手下人说,有个陌生的老男人带着两个水灵的小丫头住进了那座闹鬼的王府,这小子脑袋里的某根筋咯噔一下,拧了。
  两天前,王克敏被刺,日军在全城展开了大搜捕行动,真刺客一个没逮着,监狱里关了一大堆儿无关人等,都是拿来凑数的。李海飞听说有陌生人住进了那个地方,而且压根儿就没跟他这个地方官员打招呼进人事,火就上来了,带了几个汉奸手下,趾高气扬地奔着王府而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31 16:15
要说这四九城里的怪事儿还真不少。
  日伪时期的北平很是成就了一批人。这批人以往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一天到晚除了扛活卖力气,就是拉帮结伙的搞黑社会。可一遇到穿官衣儿的,这帮人就怂包了。穿官衣儿的根本就不拿这帮人当人对待,用得着你你就是人上人,用完了没用了你连当孙子的机会都没有。从戊戌变法到大清国的覆灭,这帮人一直郁郁不得志,被官家和更大的帮派打压着,过着非人非鬼的日子。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这帮人可算是得了意(三声部)了。
  过去没溜的,吃瘪的,靠坑蒙拐骗混日子的主儿摇身一变,纷纷蹦达到台面儿上,给日本人当起了走狗。那个从前喝五喝六的安德海居然翻脸就承认自己的干爹是谁了,人五人六儿的跟在日本主子屁股后边当起了北平地区警察局长。还有那俩差点就成了安德海刀下鬼的董老蔫夫妇,也跟安大局长捐弃前嫌,手拉手拜了把子,成了兄弟。董老蔫儿把埋在自己家园子里的、从前王府偷来的财宝起出来一部分,献给了日本司令多田将军,换来一个宪兵队侦缉队长的职位。而他的胖太太大蜜则回到八大胡同,继续当她的“女界”领袖。
  从前鲜鱼口的老街坊们对这几块料明面儿上笑脸奉承着,暗地里咬牙切齿,把这帮头顶犯坏,脚底流脓的坏种诅咒个遍。
  这一天,分局的李海飞探长正气势汹汹地朝王府那儿赶,半道儿上跟同一目的的董老蔫儿队长撞了个正着儿。
  这两个家伙彼此心照不宣地扯了几句咸淡话,然后并排来到了王府大门外。
  王府门口热闹非凡,很多工人进进出出,安门的安门,上梁的上梁,粉刷的粉刷,还有清理垃圾的跟上房揭瓦的,一派繁荣的景象。西门二爷把手揣在袄袖子里,满眼是笑的招呼着那些工人。西门二爷的身边儿,岚舞跟粉团儿一直伺候着,实际上是在保护西门二爷。不过,她俩还真就不知道西门二爷从前是干什么的,根本也不需要她俩当保镖。
  李海飞还没开腔儿,董老蔫儿抢先一步窜到西门二爷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西门二爷,不怀好意地问:“我怎么觉着这位爷那么面熟啊?”
  诸位看官,西门大官人经过格格的21世纪高技术整容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张脸,现在,就算是他亲娘老子站在他跟前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更别说这个认贼作父的董老蔫儿了。
  西门二爷其实早就瞅见了这俩东西,心里冷笑道“早晚收拾了你们。”
  面儿上还是非常诚恳地抱拳拱手道:“在下是宁格格的帐房先生,受东家的委托,跟这儿修复王府。宁格格这几天儿就跟肃亲王善耆王爷的第十四格格从东京回来。”
  西门二爷故意把东京两个字说的轻描淡写,一带而过。董老蔫儿和李海飞虽然没站在同一条直线上,可耳朵全都支棱着呢。一听说王府的五格格要回来,而且还是跟前清的十四格格一起从东京回来,这两个坏蛋的脸色儿立刻就开始翻腾。
  七个色儿来回换了好几分钟,这二位这才算找着北。
  于是抢着支使手下人去找椅子凳子,到底是年轻,李海飞腿脚利落有眼力件儿,手下人从街对面儿的茶馆里搬了把古色古香的椅子,毕恭毕敬的给西门二爷搬到身后,殷勤地谄媚道“诶呦喂!我说呢,谁那么大手,敢情是五格格要回来了。”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瞥了一眼还在台阶下面发呆的董老蔫儿。
  “怎么着董爷?我可听说老年间您那点儿破事儿了,您干的可够缺德的,王府的上上下下可都积着怨气呢,要换做是我,我都没脸跟这儿站着,做了那么缺德拐弯儿的事,害死人家的掌门人,抢了人家的财产,五格格要是回来了,啧啧,后边儿的事儿我是不敢往下想了。”
  董老蔫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揣了几百面破鼓,要真像这位帐房先生说的,五格格跟那个什么十四格格是打日本国回来的,自己这条小命儿该不会又保不住了吧……
  三十六计溜为上策,赶紧回去探探主子的口风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这儿,董老蔫儿尴尬地讪笑着朝西门二爷拱了拱手“爷们公务在身,就不陪您聊天儿了,有咱们李探长在这儿比我顺眼。得,告辞。”说完,带着手下人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董老蔫儿一口气跑回宪兵队,在门口遇到了北平日本宪兵司令部的由里龟太郎队长。见董老蔫儿的脸色儿不对,由里队长于是拦住了他“董队长,你地怎么了?”
  董老蔫儿见到由里龟太郎就跟见着亲爹似的,赶忙拉住了队长的手“太君太君啊,您可得救救我啊!”
  由里龟太郎被董老蔫儿的一通央告搞糊涂了。
  董老蔫没敢隐瞒,就把自己跟范王府家的恩恩怨怨前前后后跟由里队长说了一遍。
  这个由里龟太郎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听到宁格格倒没怎么在意,可当他听到肃亲王的14格格这个头衔时,眼睛立时瞪大了。
  说起这个14格格,要是单说她的名讳,知道的人兴许不多,可我们要跟您说起川岛芳子这个名字来,您是不是立马就有印象了?
  没错儿,这个14格格就是化名川岛芳子的大汉奸金碧辉。
  西门二爷明知道宁格格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还敢公然编瞎话呢?
  西门二爷心里有谱儿。他知道,这帮二鬼子和汉奸最怕的就是日本人,找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做幌子,管不管事儿的先蒙着,等那三个丫头回来了再说。
  没想到,这一编排,吓跑了董老蔫儿不说,还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31 16:15
为保险起见,乌鸦先行从睡佛庙回来了一趟。
  乌鸦是半夜进的城。轻功绝顶的她利用夜幕的掩护,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回到了王府。从后花园跳进来,悄然无声地来到了西门二爷住的西厢房门前。用事先商量好的暗号轻轻叩了三长一短四下门鼻儿。西门二爷赶紧摸着黑把乌鸦让进了屋里。
  西门二爷把白天的事原原本本跟乌鸦学了一遍,末了,他有点担心的问乌鸦,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忒不靠谱了。
  哪料到乌鸦听到川岛芳子几个字后竟然乐了。
  “行啊西门大叔,真有您的,敢把这位爷的名号给抬出来。放心,漏不了馅儿。您就瞧好儿吧。没准儿借着她的名儿咱兴许还能混到北平维持会里把那个侯弘冶给办了。”
  一看乌鸦如此轻描淡写,西门二爷真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说这五个小姑娘里惟独这个乌姑娘比较成熟,心思缜密,行事果断,关键时刻能撑起台面。
  跟屋里点起马灯的那一瞬间,西门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呢?这西门二爷在21世纪查阅史料时曾经见过川岛芳子的真人照片,眼么前儿的乌鸦怎么……长的那么像那位数典忘祖的14格格呢……
  书说简段。
  转眼间,王府上下给拾掇的涣然一新。
  老街坊们纷纷来到王府门前,西门二爷穿戴整齐,身边儿的两个小丫鬟穿的更鲜艳,就跟两朵绚烂的牡丹花儿似的,簇拥在西门二爷的近前。王府的朱漆大门光鲜、威严,门口的大灯笼气派豪华,门的两侧早就挂上了大鞭炮,单等王府的主人出现呢。
  大家正议论着,忽然听到胡同口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一辆气派的小轿车开了进来。车头上悬挂了一面日本膏药旗,两边儿车门外的踏板上各站了一名全副武装的二鬼子。
  老街坊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昔日的宁格格、小五爷,如今竟然是坐着日本鬼子的车回来了。
  车到近前,大家这才看清,开车的是一名长得相当漂亮的日本女军官。
  小车停在王府门口,两个二鬼子忙跳下车,殷勤地拉开车的后厢门。
  车门开处,珠光宝气的宁格格款款下得车来,身后还跟了一位西装革履的阔少爷。
  宁格格跟那位阔少爷有说有笑的走进王府大门,西门二爷连忙点燃了大挂鞭,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掩盖住了围观人群中传出来的斥骂……
  在王府斜对面儿的一间茶馆里,一个藏在隔间里的人问外边看热闹的伙计“给我描述一下刚才进去的几个人,都什么特征。”
  看热闹的这位伙计目光冷漠,衣着邋遢,不修边幅,一天到晚叼个点了一半的烟卷,年纪不大,一脸沧桑。此人就是曾经参与过截杀王克敏行动的军统杀手漠然。
  漠然面无表情的倚在门框上,逐一描述着他看到的那些人。
  “宁格格我见过,高个儿,微胖,大脸盘子;后边的阔少爷中等身材,眉清目秀,皮肤很白;开车的日本人是个女的,少佐军衔,看不清脸;哦,那个阔少爷走起路来夹屁股,像是……”
  “像是女人,对吧?”里屋的那个人接口答道。
  漠然点点头“是,队长。我觉得也是这样。”
  被称做队长的那个人始终不显山不露水,只听他又说:“情报上说,肃亲王的14格格从17岁后就喜欢扮男装,舞刀弄枪。看来,今天出现的这个阔少爷十之八九就是她了。”
  漠然问“我们该做什么?”
  “继续监视,等候命令。”里边的人回答。
  “明白。”
  漠然用满是油渍的手拿掉嘴里已经燃尽的烟头,用手轻轻一弹,烟头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形,准确的落进了店外的水沟里。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31 16:16
对于大多数21世纪的中国人而言,川岛芳子这四个字更多的是代表了一个贬义词:汉奸。而对于生活在20世纪3、40年代的中国人来说,川岛芳子这四个字只存在于军统的秘密档案及少数的一群人的记忆里,它所代表的也是一个词:目标。
  川岛芳子(1906年5月24日—1948年3月25日),原名爱新觉罗·显玗,字东珍,号诚之,汉名金壁辉,是肃亲王善耆的第14位女儿,曾替日本长期做间谍。川岛芳子参与了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变,满洲独立等秘密的军事和政治活动,并亲自导演了震惊中外的上海一二八事变和转移婉容等祸国的事件,她还曾在热河组织定国军骑兵团,为日本侵略军效鹰犬之力。1948年3月25日川岛芳子被国民政府军事法庭裁定为汉奸并执行枪决,终年42岁。

这就是川岛芳子
  北平沦陷期间,作为日军的皇牌特工,川岛芳子频繁往返于平津与新京之间,替她的日本主子积极效劳,多次受到华北派遣军方面的褒奖。由于她的身份极为特殊,又好女扮男装,行踪诡秘,令人无法揣测,因此,无论是北平方面的日本特高课还是新京方面的日本特高课部门,都对她的行踪讳莫如深,如果不是最高大本营的秘令,任何部队及个人都无权打探川岛芳子的去向及身份。
  在西门二爷那里了解到这些信息的乌鸦心里有了谱儿。正好可以利用日本人的谍报机关与常规部队之间的这些芥蒂钻钻空子。于是,乌鸦便大摇大摆冠冕堂皇的扮演起14格格来。
  这个冒牌的14格格一出现在北平,马上引起了一些人的高度重视。
  军统驻华北地区的特别行动组特意从天津派来了一名经验丰富的作战指挥员,坐镇京师全盘指挥平津两地军统杀手们的行动;而远在陕甘的宝塔山下则派出了一位身份神秘的特使。这位特使秘密进入北平后,潜伏于燕京大学校园内,以教师身份为掩护,在很短的时间内秘密从爱国学生当中发展了一批骨干和中间力量,这些学生当中,有几位曾经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抗日杀奸团成员……这位特使的代号是“潘朵拉”。
  这一阵儿,五个姑娘可都没闲着。在王府里边,乌鸦跟姐妹们依旧是姐妹相称,可一到了外边儿,乌鸦马上就换了一副东洋面孔,与她的“司机兼保镖米可雅子少佐”用日语打情骂俏,惹得街坊四邻纷纷怒目相向……
  西门二爷张罗完王府的修缮,整日里闲极无聊,又开始踅摸想整点营生做做。
  咱开头不是说了么,西门二爷从前是皇上身边儿的侍卫,后来因为踩死了小皇上心爱的蝈蝈差点丢了小命儿……被国民军轰出皇宫后,西门尝试过各种生意,但不是时运不济就是生不逢时,三折腾两倒腾的,西门慢慢儿的心灰意懒。要不是小日本上门请他出山当汉奸的话,西门二爷有可能就堕落成为一个混混,无名而终了。
  应当说,西门二爷还得感谢小日本儿,如果没有小日本儿,他又怎么会结识这五个小姑娘,又怎么能够投身到抗日救国的伟大事业当中,西门二爷每每想起这些,都会激动的在心里先小声赞美一句“天皇完菜。”然后跟着就诅咒一句“你大爷的!”
  西门每天都上街面儿上踅摸,看看自己能干点嘛儿。
  日本鬼子占领北平后,对百姓们实行了严酷的粮食限制政策,北平的下层老百姓每天只能吃所谓的“共和面”。什么叫“共和面”呢?日本人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实际上是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混合物。有糠,有麸,有磨碎的豆饼,有许多叫不出名的东西,反正什么都有,包括石头,沙子,就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粮食,总体呈灰色,和水之后没有亲和力或沉底或浮漂于水面,捏不成形,没有任何粘合劲儿,永远是散的,连窝窝头都攥不成。弄熟之后,有股臭味、霉味,牙碜,而且硌牙,粗糙不堪,无法下咽,吃多了还拉不出来。北平的老百姓对这东西倍感恐惧,看着它发愣,一点办法也没有,管它叫“混合面儿”,人人都消瘦了好几圈,永远有气无力,由嘴上,由肚子里,切身感到处于地狱的滋味。年老体弱者经不起这个折磨,纷纷死去。
  可那些达官显贵们就不同了。
  北平地面儿上的大小汉奸多如牛毛,还有那些靠日本人发国难财的奸商贵胄们,这些个人平日里跟家吃腻了就前呼后拥的下馆子进饭庄。21世纪被人们捧上天的那些个所谓的老字号在当时只不过是一些街头摆的小摊儿,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儿,进不了那些个富贵人家儿的眼。
  有一天傍晚,西门二爷溜达到了鼓楼一带靠近后海的胡同里,瞅见路边儿上有几个穿的破衣邋遢的难民正围在一个简陋的、用泥和水垒成的土炉子跟前儿,炉子上边儿横着一根黑不溜秋的棍儿,看那样子像是一根铁棍儿。棍儿上穿着一条大鱼,看那架势这鱼是刚打后海里捞上来的,少说也得有十来斤儿的分量。土炉灶里烧的还不是别的,看那意思是别人家扔出来的残炭渣子,火力不是很足,可烧的还挺起劲儿。眼瞅着穿在铁棍儿上的大鱼慢慢变了颜色儿,一股子香味儿顺着风儿飘进了西门二爷的鼻孔……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踏踏的皮鞋跺在地面儿上发出的声音,还没等西门二爷回过神儿来,那群难民中有人大喊一声“鬼子!”紧接着这群难民竟然纷纷从破烂的衣裳里边掏出了家伙,二话不说,举手就招呼!西门二爷也不含糊,撩起长衫,打腰上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来,剑身一抖,在一个离自己最近的鬼子军曹的脖子上画了一朵花儿,这名鬼子大瞪着铃铛般的牛眼,双手捂着正在血雨四射的脖子,直挺挺的朝后栽倒!
  该着小鬼子倒霉,来的是一支规模一般的巡逻队,还没半根烟的工夫,这伙鬼子就被这群看上去衣衫褴褛的难民给收拾了。6个鬼子的嗓子眼上都插了一把长约寸许的飞镖,真看不出,这帮人还都是练家子。
  收拾完小鬼子,这伙子难民把染了鬼子血的飞镖拔出来,在鬼子军装上蹭干净,收回到衣裳里。难民当中年岁稍长一点的汉子朝西门二爷一抱拳“多谢这位爷仗义出手,若不嫌弃,跟咱们一起吃烤鱼吧!”
  西门二爷抱拳还礼,赶紧叫住那汉子,道:“先别忙吃,咱得先把这7头猪收拾了,省得麻烦。”
  “哎呀也对,还是这位爷想的周到,不像咱们这般粗枝大叶的。兄弟们,赶紧,把鬼子尸首抬到海子边儿扔了。小心点儿别叫人瞧见。”
  这伙子人其实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难民,他们来自东北沈阳的北大营,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东北流亡军人。历史上,日本鬼子策划九一八事变时首先攻击的就是北大营。这几位军人当时拼死冲出北大营前往寻找救援部队,无奈到处都是小日本儿的进攻部队,敌我力量悬殊,寡不敌众的他们只得放弃抵抗,辗转流落到了北平。
  鱼烤熟了。
  大家把外边儿黑糊的皮儿扒了,也顾不上手脏不脏,顺手摸出刚杀过鬼子见过血的飞镖插着鱼肉大吃起来。
  西门二爷原本还想讲究讲究,一看大家都吃的热火朝天的,心说再不吃可就剩鱼骨头了,于是拔出腰里的匕首插了鱼头……
  这几个军人非要跟西门二爷结拜生死兄弟,西门二爷欣然应允,于是哥几个从此就不同年月生但求同年同月亡了。
  西门二爷想着,这几位都是跟小日本结了血仇的主儿,要是能收到府上,那我们岂不是陡添双翅了么……
  西门二爷跟几位东北军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说自己想开个买卖,正缺人手,如果几位爷不嫌弃,就跟他回去。这大冷的天儿老跟外边转也不是个事儿。
  几位东北军满口答应,跟着西门二爷回到了鲜鱼口的范王府。
  在王府里,几位东北军官兵差点儿就跟正在拿日本话打杈玩儿的乌鸦和米可动了家伙,幸亏西门二爷给拉住了,要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跟王府里,西门二爷把自己跟这帮丫头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协助她们杀鬼子除汉奸的英雄事迹添油加醋地细说一番,竟惹得一班东北军人钦佩之情油然而升,非要加入其中不可。年长的东北人叫孙铭,是东北军的一名营长,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兄弟都是军队里的下级军官。孙铭早年曾留学日本,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精通日语及日本历史,也是东北军中数一数二的神枪手。
  这下儿,鸟枪换炮了,乌鸦抗日铁血团不再是花木兰的天下了,终于有阳刚之气了。
  西门二爷打心眼儿里有由衷地赞美了一句“天皇完菜……你大爷的!”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3-31 16:17
西门二爷跟几位新入伙的东北军人约法三章,必须严格保守这个据点存在的真实的秘密。末了,开了小会儿对所有人员的分工做了调整:宁格格跟西门二爷负责对新人进行技术专业培训;西门二爷呢,打算跟前门大栅栏开一家饭庄,在培训新人的同时呢也张罗着新店的事儿;米可从那些新加入的军人当中挑选几个能干的,去一亩园的秘密据点儿搞开发;乌鸦则由孙铭接替米可充当司机兼保镖,继续在北平地面儿上招摇过市。
  待这一切都安排妥帖后,西门二爷的拜把子兄弟伙夫陈却找上门来。
  话说西门二爷打烤肉季不辞而别后,烤肉季就出事儿了
  那还是大汉奸王克敏被击毙前。
  一日,这狗汉奸的一个姘头领着一大帮人吆五喝六地来到烤肉季用餐。王克敏的这个姘头平日里就狗仗人势,那天在烤肉季里又闹了一出,当下里就有个看不过眼的北京爷们站出来指责她,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这女人身边的狗腿子们把这位仗义直言的爷一通乱打,这位爷呢也不含糊,梨园出身的这位爷身手可是了得,三拳两脚却把一伙子狗腿子打的满地找牙……
  事儿呢是跟饭庄门口出的,自然就跟饭庄扯上了干系,外来户伙夫陈自然就成了饭庄不得不推出来做替罪的那只羔羊。
  跟家窝屈了好些日子的伙夫陈越想越窝火,落下场大病。
  这不刚好了一点儿,就听街坊四邻说起了鲜鱼口这边儿的事儿,就想着过来瞅瞅。这一瞅,伙夫陈一眼就把西门二爷给认出来了。
  别看西门二爷整了容化了妆,可在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这儿,还是漏了马脚。
  西门生怕这个脑袋大脖子粗的家伙吐出点儿象牙来,赶紧连说带笑地把他解门口给拽到里边儿去了。
  在里边儿,哥俩聊了一晌午,都挺蹉跎的。
  末了,伙夫陈跟西门二爷这拍了胸脯子“兄弟啊,要说使家伙杀鬼子,哥哥我确实没那胆儿,那都是这些个英雄好汉们的活儿,要说抡大勺,哥哥我义不容辞啊,兄弟,就让哥哥跟你这儿干吧,哥哥一准儿能让你的买卖红红火火!”
  伙夫陈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话儿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西门二爷还能要求什么呢?
  就这么着,伙夫陈作为西门饭庄筹备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为即将诞生的新的买卖积极奔走去了。
  放下西门的新买卖,咱再回过头来继续说咱们的抗日故事。
  大汉奸王克敏殒命后,各方的抗日力量风起云涌,针对北平日伪势力的格杀此起彼伏。这其中,除了尚且不为人知的乌鸦团队外,由北平各大高校中的军统骨干构成的抗日杀奸团尤其突出。
  抗日杀奸团曾经伏击过当时的汉奸商会会长冷家骥,结果计划欠缺周详,加上这位冷会长生性狡诈,伏击未遂不说,冷会长的老婆做了他的替死鬼。
  乌鸦团得着这个消息时已经是杀奸团被鬼子的数次大围捕冲的七零八落的时候。
  乌鸦团通过有些特殊的渠道了解过,这位冷会长除了商会的事儿外基本上不出门不露面儿,家宅的防范相当严密。自从王克敏事件后,北平地面儿上的大小汉奸们那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都央告日本主子派兵保护自己,搞得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哪座宅院里住的都是些什么鸟儿。
  冷会长跟所有汉奸一样都一个共性,那就是只要得着日本主子的召唤,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也得上。乌鸦团了解到这一层面儿后,就制订了一个方案,打算利用冷会长媚日的奴才心态,给他送帖子,告诉他有重要的日本朋友要去拜访他。
  这重要的日本朋友除了乌鸦假扮的川岛芳子,还会有谁?
  做这个方案,就得把事情里里外外都想周全了,得先派人去踩点儿,把冷家的那些个明岗暗哨儿都摸清楚了,还得估算出冷家这边儿响枪后,附近的日本宪兵或者巡逻队最快能用多久赶过来……
  谁跟乌鸦去,怎么干,怎么下手,下手后怎么脱身,使用什么武器……
  尽管这种事儿乌鸦团队不是头一回做,但这关系到乌鸦团队的生存和安全,所以任何细节都不容忽略。
  就在一大帮人紧锣密鼓策划暗杀时,门房儿来报,说有位甘先生拜访。
  甘先生?谁呀?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知道这位甘先生是何方神圣。
  西门二爷吩咐大家都没出声,赶紧进密室。自己出去迎一下,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西门二爷一路朝前厅走着,心下里七上八下的,心说哪儿又冒出来个甘先生来?莫不是又有21世纪的同好穿越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2 13:11
 历史人物:
  冷家骥(1889- )字展麒,山东招远人。1928年起任北平商会会长。后兼市参议会副议长。1930年,冷家骥与西单恒丽绸缎店经理潘佩华共同出资,由名厨褚祥担任经理,开办了西来顺。1937年年7月28日,被任命为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1937年七、七事变后,平津先后沦陷日本之手,7月30日,日本特务机关即扶植江朝宗、冷家骥、潘毓桂等人,成立伪“北平维持会”。 后任伪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1945年以汉奸罪被逮捕。
  
  这个是真实的历史。咱既然穿越了,咱就不能按常规出牌,咱不能随便改变中国历史,咱可以改变日本历史,改死的没死的咱可以叫他提前去死,该活的不想活的咱可以成全他不活。王克敏原本活到了抗战胜利之后,咱提前叫他见了阎王,从他这一支的族谱上来说,后世就少了不少后代。这也是咎由自取,谁叫他当汉奸来着。
  冷会长虽说对中国近代餐饮历史做出过一定的贡献,但这改变不了他作为一个民族罪人的事实。事情咱一分为二的看待,历史功绩咱给予肯定,千古骂名咱可不能替他担着,该表扬的留给编历史书的,该惩罚的,就由咱们乌鸦团队代劳了。
  话说,正在乌鸦团队密谋策划对冷会长的谋刺时,王府大门外来了位神秘的甘先生。
  西门二爷留了个心眼儿,他没直接出门去迎,而是溜达到门边儿上,从门房的死角那儿偷偷往外看。
  这一看不打紧,西门二的眼珠子好悬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这……甘先生……不是内谁么?
  西门二爷还真没看走眼,这甘先生的的确确不是甘先生。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可不是么。这甘先生还真就不是甘先生,应当叫人家甘夫人。
  这位甘夫人不是旁人,正是昔日跟王府对门儿开茶馆的那位老板娘,民国党军统华北交通站的联络员甘宝。
  这甘宝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登门了?
  而且还把自己打扮成一男人,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西门二爷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自己出面还真不成,于是赶紧翻回去找来了宁格格跟乌鸦。
  在王府大门口,甘宝提了个点心匣子,打扮儿的跟一小地主儿似的,嚯,您就看吧,长袍马褂,西瓜瓤小帽儿,还整了副黑眼镜贴鼻梁上,这要是再加条辫子就回大清了。宁格格差点就笑喷了,好容易强忍着没笑出来,一本正经的冲甘宝拱拱了手,假装没认出来似的问道:“请问,这位爷找咱有什么事儿么?”
  甘宝对宁格格的体形早就熟悉,却对宁格格身边那个西装革履的阔少爷格外关注。
  她答非所问道:“好一个俊朗的公子哥!敢问阁下可否姓金?”
  宁格格心下一惊,乌鸦却不露声色的闪到宁格格身前,很是傲慢地瞥了一眼甘宝:“咱姓什么关这位爷什么事儿?这位爷您不觉着自己问多了么?”这时,身着日本尉官制服的孙铭全副武装地从府里跑了出来,跑到乌鸦跟前,啪地打了立正,小声用日语对乌鸦说:“中佐阁下,有您的急电!”
  甘宝连忙打岔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在下认错人了,认错了认错了!真不好意思,多有冒犯多有冒犯!”边说边退,退到台阶下后冲台阶上的几个人深深鞠躬,然后提着点心匣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关起大门,回到府内,几个人把头一碰把这事儿一合计,觉得不对。虽然这位甘夫人什么来头,大家还云里雾里,但是,乌鸦的出现,让王府这里已经开始被各方面所注意。宁格格的意见是放弃王府,返回一亩园据点,再图打算。西门二爷则不同意。
  西门二爷考虑的是刚刚打开的局面不能就此搁浅歇菜。既然日伪都开始关注这里,就说明乌鸦假扮的这位14格格在日本人那里的地位之重要,何不利用这个身份继续把戏演下去呢?正所谓拉大旗,装虎皮,国人觉得咱们是汉奸,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儿不就得了,正好利用假汉奸的身份去惩办那些真败类。
  大家伙儿也觉得西门二爷有道理,于是,一切照旧。
  果然不出所料,甘夫人离开后不久,门房又报:“来了几辆挂日本旗的小汽车,说是来拜访宁格格跟14格格。”门房儿小伙儿还递上一张名帖。名贴上竟然是日本宪兵司令部北平宪兵队长由里龟太郎的大名。
  诶呦喂!这是唱的哪出儿啊这是,今儿个是啥黄道吉日啊?
  都到这份儿上了,这出戏必须唱下去了。
  乌鸦跟宁格格稍稍稳定了下情绪,乌鸦跟宁格格说“姐姐您别出去,就跟前厅这坐着,摆出您格格的架势来,是他来拜访您。孙大哥随我出去迎接。大家都不能慌,无关人等都闪人。”
  叮嘱完,乌鸦把两只手往西装里小马甲的口袋里一插,晃里晃当地走了出去。
  大门口,由里龟太郎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脸谦卑地站在台阶下,身后跟了一班同样穿便装的日本人,还有那个董老蔫儿。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2 13:13
街坊四邻们纷纷透过紧闭的窗户缝朝对面张望。
  只见对面儿的王府大门里出来个生得齿白唇红的阔少爷,身边还跟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军官。
  早在大门外台阶下列队等候的那一群小日本儿马上把腰弯成了90度,口颂“初めまして、どうぞ、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跟在门外边儿的这群小日本屁股后面的还有那个王府原先的小偷管家董老蔫儿。这家伙跟个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搭脑儿地站在领头的那个小日本身边,跟一三孙子似的跟着他的主子们一起朝台阶上面的那个阔少爷鞠躬。
  台阶上面的阔少爷微微朝台阶下边的一群日本人欠了欠身,他身边儿的日本军官立正向台阶下领头的小日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阴暗之中,不知道是谁家的窗户后边有小声的啜泣,接着又传来一声轻声的呵斥“哭什么哭?!再哭把你送到对过儿当童养媳去!”哭声嘎然而止。
  看来,不是谁都乐意进对过的那两扇朱漆大门,最起码儿,朴实厚道的百姓们是不乐意的。
  阔少爷侧身做了请进的手势,台阶下的那伙子小日本恭恭敬敬地鱼贯上了台阶,进了王府,董老蔫儿也想跟着进时,被阔少身边的那名日本军官伸手拦住了“对不起,公主殿下有话,你,支那人,你的进去的不行!”
  董老蔫儿当时就蔫儿了,灰溜溜地他只好垂头丧气地下了台阶,站在小日本的汽车边儿上发呆。
  在王府里,由里龟太郎等一行人在14格格的引荐下与宁格格见了面,并奉上了礼物。
  宁格格一一回礼后,便由身边的侍女搀到后堂去了。
  前厅里只留下了乌鸦假扮的14格格及孙铭,面对着一群换了便衣的职业军人。
  由里龟太郎站起来,向假14深鞠一躬,道“すこ少しごめん面どう倒をおかけしたいことがあるのですが。”
  躲在后边屋里的一帮人里只有米可懂日语,又不敢出声儿,米可只得找来纸笔,一句一句翻译给大家看。原来,由里龟太郎此番来访是为了跟14格格套关系,顺便也想做个和事老,请14格格做中间调停人,调解一下董老蔫儿与宁格格之间的个人恩怨。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方面也希望通过14格格的人脉与北平的各界协调关系,以期达到统治与奴役的最大效果。
  问题是这帮小日本儿哪儿知道,跟他们面对面的这位肃亲王的14公主竟然是个冒牌儿的。
  要不说乌鸦这姑娘艺高人胆大呢,面对着以残暴凶狠著称的宪兵队长由里龟太郎竟然谈吐自若,神闲气定,完全是一副贵族千金的姿态,同时又兼有着特工人员的狡诈。
  由里龟太郎喝了一口茶,趁着14格格与其他日本官员交谈的空隙打量起厅堂四周来。
  躲在一窗之隔后边的那帮人的心砰砰直跳,米可摇摇手,叫大家踮着脚尖儿慢慢儿的从这里退出去,爱上哪儿上哪儿,就是别露面儿。小丫头们赶紧脚底抹油,悄悄地退出了房门。
  前厅里,小日本儿们准备起身告辞了。
  14格格亲自把由里队长一行送到大门外。
  在大门口,14格格指着蔫头搭脑的董老蔫儿喊道“喂!你!你过来!”
  董老蔫儿见到14格格那双冷酷的眼睛时,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身边的由里队长轻轻推了他一下“董地,你地请求我地说了,公主殿下答应考虑。你地,拿出诚意,过去,快快地!”日本主子叫过去他又不敢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走到14格格跟前儿,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多喘。
  14格格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低三下四的汉奸,从牙齿缝儿里蹦出几个字儿“五格格有话,滚得远远儿的,从此不准踏进鲜鱼口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董老蔫儿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老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慌忙给14格格连鞠了三个躬,转身儿扭脸儿跑到由里队长乘坐的小汽车边,扒着车门跳上踏板。日本车队一路扬着尘土开出了胡同口。
  前厅里,一群小丫头正围着乌鸦大呼小叫的。
  “乌姐姐你真太厉害了!跟那么多鬼子对话一点都没见你慌。”
  乌鸦浅浅一笑“这下,咱们这儿可真成了百姓眼里的鬼子窝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儿,王府大门外就站了两个荷枪实弹的伪警察。甭问,这一准儿是宪兵队的意思,要加强王府的警卫。
  事儿还得做,计划还要弄,门口站俩门神也不是坏事儿,反正女侠们出外也不走门儿。
  杀奸团刺杀冷会长未遂后,冷宅就加强了戒备。如果还用军统的蹲守伏击那套,一准儿没戏。
  乌鸦决定带着孙铭跟米可亲自上门,假以拜会的名义借机除掉这个卖国求荣的大汉奸。
  就在大家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时,粉团儿丫头慌里慌张地从后花园儿跑来,身后还跟了个面生的女孩儿,一边追还一边儿嚷嚷“你别跑啊!你还没跟我说这是哪儿呢?我是来找西门2的!”
  得,毫无疑问,吵吵着要找西门2的,一准儿是打21世纪穿越过来的。这个中缘由嘛,按下先不表。
  追着粉团儿进来的这个丫头个头不高,胖乎乎长得挺可爱,鼻梁上架着一副宽框大眼镜,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穿着一套鼓鼓囊囊的羽绒服,戴顶绒线编织的小帽儿,脚上穿的是那种时下21世纪女生最喜欢的反毛时尚靴,挎着一个大包,耳朵上还别着一个随身听的耳机……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西门二爷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荣……荣儿?”
  这副打扮儿可是让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傻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2 13:14
摘录真实历史:日本天皇特使1940年在北平被刺案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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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档案》 2009年第12期

1940年11月29日,国民党军统在北平刺杀日本天皇特使事件是北平抗日斗争中令人振奋的事件之一。但是,国内历史学者60年来对事件经过和善后处理结果语焉不详,而且疑点重重。笔者依据日本全国宪友会连合会编纂的日本宪兵队档案文献资料或许可以为我们撩开尘封近60年的历史神秘面纱。

事件发生的微妙时机

1938年中国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日本加紧进行对华和平谈判、策动汉奸投降的攻势。1940年8月,日本政府松岗外相开始着手进行通过浙江财阀钱永铭中介和重庆政府直接谈判的准备。另一方面,日本以陆军军部为核心在香港开展的对华和平密谈工作--“桐工作”宣告失败。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大将在10月1日发表“桐工作”中止声明。对于日方以蒋介石全面撤兵为前提的所谓和平谈判注定是不可能取得任何结果的。11月后,蒋介石拒绝了来自东京的所有和平条件。因此,日本对华和平交涉工作在1940年11月全部结束。

11月13日,日本以“御前会议”决定实行持久战方针的《支那事变处理要纲》。11月30日,日本政府正式承认南京汪精卫伪政府,意味着日本彻底不承认以重庆为陪都的国民政府。正是在日本承认汪精卫伪政府的前一日,11月29日,国民党军统在北平城内制造了一起严重的刺杀事件。

日军高级作战参谋北平街头被刺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日军参谋本部作战课作战班长高月保中佐和陆军步兵乘兼悦郎中佐(中方资料该日军军官姓名记载为“高悦”和“森荫”)分别于11月13日、8月1日被派遣到日军华北方面军任作战参谋,分别担任作战主任、人事主任。从两人身份、职阶和来华时间来看,并非中方资料所认为的天皇特使。二人同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33期毕业,平时二人关系甚佳。

1940年11月29日上午9点左右,二人骑马从中央饭店(今北京饭店,1940年由日本人占据)出来,因为要举行防空演习,高月保中佐手拿地图,巡察市内地理状况。东皇城根,一条娴静的住宅街,平时几乎无人影。当二人行进到平时没有路过的东皇城根道路上时,有两个中国人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在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这两个中国人放下自行车,拔出手枪从他俩背后一顿痛射,随着七声枪响后,两个中国人迅速骑车逃走。

高月保背部中3弹落马,其中一发子弹留在肠内,当即身亡。乘兼心脏上部中了两弹,以重伤住院治疗,他俩的乘马各中一弹。

二人为何要从中央饭店骑马而来呢?因为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设在城内铁狮子胡同,原中国军队宋哲元第29军司令部的所在地。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参谋和职员的宿舍是在位于长安街和王府井大街交汇处的中央饭店。两地相距约3公里,有的职员乘司令部巴士上班,大多数军官、幕僚则乘马上班。

国民党军统刺杀人员被捕

刺杀事件后,日伪各界极为震动。11月30日,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发表了事件情况,并要求北平当局和市民协助逮捕犯人。北平日本宪兵队在队长由里龟太郎的指挥下组编成特别搜查班,北平日本宪兵队总部特高课课长阿部起吉中佐在案发现场实行了勘查检证,并在宪兵队司令部特殊班进行了子弹等鉴定。驻北平日军封锁了北平城,严格监视进出城人员,并在城内开始了全城大搜查。北京伪政府当局也悬赏一万元(另有中方资料说“五万元”)捉拿刺杀者,并到处张贴刺杀案犯所使用的自行车、所戴皮帽的形制。驻天津的日本宪兵队、警乘分队、宪兵教习队、茂川机关(特务机关)等也行动起来,企图早日捉拿刺杀者归案。

驻北平日本宪兵队经过调查得知,国民党军统北平区组织在1939年遭到破坏后,由山西方面派来了新任领导薄有陵。12月25日,北平宪兵队总部特高课隐秘搜索了军统北平联络处,逮捕了相关人员十余人及军统张家口组十余人。同时,日本宪兵教习队指挥教习兵在北平城内大举搜查,并在北平伪政府、警察局的协助下,按户口彻底搜查。在茂川机关(特务机关)机关长茂川秀和中佐紧密协力下,12月30日逮捕了潜伏北平市内的薄有陵。1941年1月初,刺杀者之一的麻景贺(中方资料记载为“麻景贤”)被捕。

接着,北平日本宪兵队特别搜查班又开始追查事件的另一重要人物邱裕民,最终通过诱捕方式抓到了邱裕民。经过残酷的审讯,麻景贺和邱裕民最终供认了刺杀经过。此时距案件发生时间已经过去了近50天。

据审讯,刺杀事件是国民政府军事调查局(即军统)所属北京区行动小组麻景贺和邱裕民所为。这两人是国民党中央军第80师大尉和少尉军人。当时依据重庆国民政府的指示,已经接受了暗杀亲日派要人的指令。为防止刺客被逮捕,暴露暗杀组织的全貌,以二人为一组,组织互不横向联络。刺客只知道组内的人,这样即使有人逮捕叛变也不至于全组织被逮捕。

9月下旬,麻景贺、邱裕民伪装成普通市民,携家带口来到北平。但是,北平市伪政府要人身边警戒森严,两人一直未能得手。因此,重庆方面来令斥责两人进展缓慢,后又对二人下达了暗杀日军高级军官的指令。

因此,二人事先选择了人迹稀少的东皇城根,以自行车为等待目标。29日上午9时左右,华北方面军高级参谋高月保和乘兼悦郎乘马而来进到两人视野,两人确认了袭击现场周围状况,毅然行动,然后两人顺利逃脱。高月保和乘兼悦郎被袭击,只是因为他们是日军军官,而不是什么中方资料所陈述的“天皇特使”的特殊的身份,事先预谋以此二人为目标而采取行动。

在审讯中,麻、邱二人最初交待将手枪扔到北海公园湖中。于是,日军动员苦力在严寒冰冷的水中大肆寻找,未果。经日本宪兵再次拷打询问,才供出手枪在家中墙壁中所藏。手枪发现后,和死者高月保肠内子弹的旋孔一致,成为定案的重要证据。不久,在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内的军法会议上,判处两人死刑。

被刺日军军官善后处理

此次刺杀案中,高月保当场被击毙。日本陆军本部以高月保战死来解决处理。据日本国立公文书馆所藏《公文杂纂·昭和十五年·第九卷·内阁·各庁高等官赏与二》中一份 “内阁陆第905号”档案记载,陆军大臣东条英机在《危笃者(即“战死者”--笔者注)赏与之件申请》(1940年12月20日)的文件中记载:“支付给陆军大佐高月保金贰千九百四十五元。”高月保在陆军中任职19年,考察其在军事上的贡献,并战死殉国,决定由中佐晋升大佐,给予家属抚恤金2945元。

乘兼悦郎受重伤,立刻被送往医院,经抢救治疗,一个月后出院。不久,回到日本。1942年6月到陆军士官学校任职。1944年8月,晋升大佐。10月任教育总监部庶务课长。

此次刺杀事件是国民党军统地下人员针对汉奸和日军军官的暗杀行为之一,振奋了沦陷区市民的抗日士气,使日伪当局受到了相当大的震动和打击。

(本文来源:网易历史 作者:《北京档案》-丁伟 周进)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5 19:19
话说这个胖乎乎的眼镜姑娘在21世纪是某社区居委会的大学生主任。平日里生活比较枯燥,上班、下班、回家、Q聊,看电视,睡觉……几乎天天如此。
  某日在北京东四的龙门烤鱼店参加完集体腐败活动后,大家纷纷准备解散收工,荣姑娘跟在大队人马的后边下楼梯时,忽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
  再一睁眼时,自己已经身处一座陌生的大宅院之中,离自己不远处居然有一个长得粉白娇嫩的小姑娘怔怔地望着自己。
  荣姑娘也有些糊涂,刚不是才吃完烤鱼,偶还听着歌儿呢,猫姐儿还说让小冤家带着她去护国寺呢,怎么那么快就到寺里了……问题是我没说要跟着去啊?!
  耳机里依然传来流行歌曲的旋律,而眼前的景象却让荣姑娘万分纠结。
  幻觉,一定是幻觉!西门2这个坏蛋一定是在烤鱼里加了什么东西让人做梦玩穿越,否则又怎么会看见这样奇特的场面啊……
  一想到西门2那张略显臃肿的大饼脸,荣姑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在原地就大声嚷嚷起来:“西门2,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要求退饭钱!”
  远处发呆的那个小丫头撒腿就跑,荣姑娘觉得那丫头一准儿是西门2派来看热闹的,于是拔腿就追将上来,一直追到前厅,这才发生了大家都看傻了的那一幕……
  荣姑娘看到厅里站着一群穿着打扮奇形怪状的男女,中间居然还有穿着日本军装的人,还有穿着民国时期时髦衣服的女子,古色古香的大厅四周看着是那么的像在拍电视剧。有个戴狗皮帽子穿长袍的男人正在用一种怪里怪气的腔调跟自己说话:“荣……鹅儿?”你才鹅儿呢!荣姑娘觉得这一切都忒荒诞了。
  这不能怪荣姑娘,要换了您,我估计比她还要吃惊呢。
  老北平人们的语言结构很有意思。寻常百姓们说的是俚语,也就是带儿音的北平土话,您比方说“旮旯儿,借比儿”之类的;受过教育的一部分人讲话就是咬文嚼字的白话文儿,您比方说“先僧,你好的呀”这类民国时期老电影中常有的对白,听着十分的严谨但绝对别扭;小日本说中国话,就算再流利也能听出来是外来户。
  由于大家都是穿越过来的,时空中进行移形换影时,应景结构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重新回到20世纪初时,就顺理成章的“入乡随俗”了。
  所以,荣姑娘听着对面儿这个男人怪里怪气的腔调,第一个反应不是奇怪,而是……扑哧一声笑了。
  “我说你们这都是干嘛呢?莫非我误入拍摄现场了?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来找西门2的,走错地方了……”荣姑娘边道歉边准备退出大厅,正这时候,有人拽住了她的包,扭头一看,竟然是……西门2!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跟荣儿解释完,可这丫头仍然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连平常最擅长插科打诨的西门二爷也表示非常无奈。粉团儿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见荣儿还是怀疑,于是一把拽着她直奔大门而去。
  朱漆大门推开一条缝儿,荣儿刚把脑袋探出去,忽然迎面飞来一团不知道什么事物,不偏不倚正砸在她的脸上!吧唧!敢情是一个臭鸡蛋……
  荣儿怔怔了半天,哇地一声哭了。
  粉团儿赶紧掏出手绢给她擦,手绢太小了,没擦干净不说反倒涂了个大花脸儿,跟动画片儿里的大脸猫似的。
  没等粉团儿说话,荣儿噌地一下跳到门外,叉腰瞪眼破口大骂“这谁那么缺德啊?!给老娘站出来!”
  粉团儿一看要坏事,连拉带拽的把她拖回门里。站门外的两个伪警察煞有介事地跟那儿嚷嚷“你们他妈的都瞎了?再扔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臭鸡蛋糊一脸了都,荣儿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粉团儿急的都快哭了“姐姐啊,要妹妹怎么说你才相信这是穿越了啊!”
  粉团儿是个聪明绝顶的小丫头,眼珠一转,计策上心。
  顾不上荣儿满脸的鸡蛋清儿,又拉着老大不情愿的荣儿转到后院儿,叫住一个正扫地的东北军大哥,请他搬来一架梯子,顺着梯子把荣儿硬推上了房顶儿。
  站在这里往四下里看,是个制高点儿,房顶上一帮大老爷们正在垒碉堡。
  见粉团儿带了个不认识的姑娘上来,大家都没说什么,只是礼节性的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埋头赶活。
  荣儿站在房顶上,顺着粉团手指的方向那么一瞅。荣儿彻底傻眼了。
  不远处而能瞅见前门楼子,再远就是巍峨高大的城门楼子和红色的宫墙。四外见不着一幢高大建筑物,更别说她早就熟悉的人民大会堂和历史博物馆了,一片低矮的平房,有几处还悬挂着惹眼的膏药旗。
  大街上能看见叮当做响的有轨电车跟来来往往的人力车,还有马车……
  脚下的这条胡同里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宛若一首古朴的民间大合唱。
  看着荣儿那副半痴半傻的表情,粉团儿扑哧一声笑了“姐姐,这回您信了吧。咱真的是穿越回1939年的北京啦!”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7 08:46
咱们按下鲜鱼口胡同里的这出戏暂且不表。
  日本鬼子举行北平入城式的头几天,华北地区几大汉奸就在日本人的操纵下匆忙宣布组建所谓的“北平治安维持会”,推举一个叫江朝宗的前清遗老当会长,而其他人则当他的手下。这个江朝宗有个外号叫“迪威将军”,是段祺瑞给起的,戏谑的成分多与褒奖的含义,当初段大帅是想以此告诫他不要助纣为虐,结果这老小子最终还是走上了助纣为虐的不归路,把自己的名字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江朝宗(1861-1943年),行名世尧,原名雨丞,字朝宗,民国时改名字澄,道号大中,斋名四勿轩。因排行第四,世称"四先生"。安徽省旌德县江村人,寄居六安州麻埠镇(今属金寨县)是北洋军阀重要人物。
  日本军队“胜利”入城式还没开始,胆小如鼠的江朝宗们不敢贸然先行,生怕走在大街上被老百姓的唾沫淹死。于是,日本驻屯军方面紧急从东京抽调了一个叫侯弘家冶的人暂替江朝宗打理北平事务,待日军入城后,再宣布江朝宗的任命。实际上,江朝宗们不过是几尊傀儡,而操纵这几个傀儡的则是藏在他们身后的影子侯弘家冶。
  侯弘家冶(?-?)祖籍日本北海道,祖上世代为蕃王家族的武士。毕业于帝国大学,曾留学于德国慕尼黑军事学院及莫斯科大学。先后在厚生省和外务部担任过一定的职务。九一八事变后,这个侯弘家冶忽然摇身一变,从默默无闻的小官吏跃升成为日本特别情报界炙手可热的红人。1937年卢沟桥战争爆发,日本主战派主导了议会和内阁的大多数席位,侯弘家冶的官运开始扶摇直上。江朝宗正式出任维持会长后,侯弘家冶便隐到了幕后。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多田骏也只见过他一面。
  别看这个神秘的家伙军衔仅为中佐,可手中掌握的权利大的吓人。传说他手中握有一道特殊的兵符,紧要关头能够直接从华北派遣军所属各部队中随意调人,任何人,哪怕身份高贵如东条英机也无权阻拦。因为,那道兵符是日本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天皇陛下赐予他的。
  可就是这个侯弘家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差人给王府递了拜贴,言明不日即登门拜访14格格。
  拿着这封拜贴,宁格格跟乌鸦赶紧去找西门二爷。西门二爷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因为在后世的史书里,确实没有关于这个侯弘家冶一星半点儿的记载,这人如果不是打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那他十之八九也是个穿越者。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7 08:46
“靠!不就是杀个冷家骥么?至于整那么老多这个那个的么?直接带人奔老东西家,翻墙进去,突突了算!大不了拉这老东西当垫背,哥几个也算赚到了!”孙铭手底下的那些个东北军的军官们按捺不住纷纷在后厅里边儿吵吵起来。
  “吵几吧什么吵?!没听西门先生说么?头几天儿复兴社那帮子笨蛋找了几个学生娃娃去搞伏击,结果连个老东西的毛儿都没瞅见,硬是把人家老婆给干掉了。你们这会儿想去逞英雄是吧?好啊!我没意见,你们尽管去,别回头仇没报了把小命儿都搭上,你们琢磨琢磨你们能对得住家乡的父老么?!”
  孙铭吵吵的比他们声儿还大。吵吵完,孙铭从腰里抽出烟袋锅子,点上一锅,吧嗒吧嗒闷头抽着,不再搭理自己的那帮手下。
  宁格格赶紧给小粉团儿使眼色,小粉团儿马上拽着刚换上民国服装的荣儿奔了厨房,不大会儿就端出来两大托盘儿的甜品。宁格格亲自给每位仍在气头上的东北汉子们送上一碗,甜蜜的东东一下肚儿,这帮东北爷们的火还真就灭了不少。
  一直沉默不语的乌鸦忽然说话了“不是说,治安维持会的那个侯弘家冶要来拜访么?何不利用利用这个家伙。管他什么来头,咱们见机行事,如果能利用上就争取利用上,利用不上的话也别得罪他。”
  米可放下手里正在擦拭的手枪,抬头道“利用是可以利用,就担心人家不叫咱那么轻易的利用了。”
  西门二爷放下手里已经舔的干干净净的小碗儿,使袖子抹了把嘴角儿上的绿豆沙,道“历史资料里我反复搜寻过,就是没有这么一号人,而且,跟21世纪那边儿著书立说时我也翻阅过相关的历史资料,还进过日本国的网络搜索信息,真就没这个名字的印象。姑娘们你们想想啊,就西门二爷那么好的记性,一定不会错的。”一边儿的岚舞偷偷扮了个鬼脸儿,心说“您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
  宁格格端着小碗儿边绕着碗边儿吸溜边说道“要叫我说啊,大家都甭发愁,咱相信水到渠成这句老话儿,时候到了,阎王爷都拦不住。那老小子犯在咱爷们手里,活该他倒霉!大伙儿啊该干嘛干嘛去,为这么个老棺材瓤子值不当的。内什么,西门二叔您那买卖啥时候开张啊,小爷我想念21世纪东四内一口儿了。”
  嘿!您还别说,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啊!西门二爷猛然想起来,今儿个正是自己那个买卖试营业的日子。
  西门二爷考察了前门大栅栏儿一带的餐饮后,回到府里就开始策划他心目中的那个事业。
  那次与东北军们后海的邂逅让他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商机。
  老北平的吃食可谓是啥都有了,品种不可说不全,口味不可言不多,这说起来还都是老年间老辈子传下来的玩意儿,还都是老街坊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尽管说老年间的那些个吃饭的地方没有今天那么高档繁华气派,动不动就是高楼大厦,玉宇穹阁,好多21世纪被划定的老字号起当初最火的光景也不过尽是些街边支锅的小排挡。做鱼的饭庄也不少,但做烤鱼的饭庄居然没有一家儿!
  先不说西门二爷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买卖是红红火火的开张了。
  开张前,西门二爷在王府里问岚舞“丫头,叔儿看你挺机灵的,好象对帐目财会上的事儿挺在行儿,跟那边儿是干这个的吧?想不想上叔儿那儿去当帐房啊?”
  小舞一愣,西门二爷没等她回答就接了自己的话茬儿:“请你给叔儿当管帐的还有另一层意思,咱这个买卖吧要是没有王府和假14这档子事儿,也就大家一起哄,鞭炮一放就开张了,帐房雇个谁都成。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咱已经是一身儿‘黑’了,日本人得来祝贺吧?皇协军二鬼子们得来沾光儿吧?还有那些个北平地面儿上的达官显贵们,凡是做梦想舔日本人腚的主儿估摸着都少不了出席,小日本搞不好会提出些特别的要求,比方说往饭庄里安插点儿他们的人啦之类的,这么一来,这个帐房的位置就要命了。叔儿请你去管帐本儿,一是防日本人做手脚,二是想靠这个店把咱们的事业给壮大发展起来,以店养事。这年月,做点儿什么事不都得要大洋和铜子儿啊?咱还能总指着睡佛庙的那点儿储备啊?那是不得已才能使的。小舞你说叔儿说的有道理不?要是觉得叔说的有道理,那就啥都别说了,明儿个一大早收拾收拾跟叔去准备开张。”
  一直没把西门二爷当回事的小舞如今不得不承认,西门二爷看上去挺不贴谱的一个糙老爷们儿,心思竟然如此的缜密!
  思考了几分钟,小舞毅然决然的答应了西门的请求。
  王府大管家要跟前门开买卖的消息很快就又传到了伪警察局长安德海的招风耳里。
  驻北平的日本军界也从不同的渠道证实了消息的准确性。
  更有那些整天价巴望着拍日本人马屁的大小汉奸们也都眼巴巴地等着看他们的东家先出那条腿。
  就在开张大吉前一天的中午,王府来了位神秘的客人。
  这位客人打扮很平常,长衫礼帽,架副教书先生的眼镜,拎个小职员的皮包,当门房把来访者的名片递到宁格格手上时,宁格格一看之下吓的差点把手里的把玩儿的一对儿玉貔貅给扔出去!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侯弘家冶。
  这大汉奸怎么自己找上门儿来了?!
  宁格格赶紧问门房“这人身边儿带了多少鬼子?”
  门房大哥眨巴眨巴眼睛道“没见,就自己个儿。”
  我靠,丫胆儿够大的啊!居然敢单刀赴会,今儿个姑奶奶就叫这孙子有来无去!
  宁格格啥都好,就一样儿,易冲动。这人吧,一冲动准能干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儿来。宁格格要干的这件事儿若是干成了,别说小小的王府要完,就是诺大的北平四九城恐怕都会被翻个底儿朝天……
  西门二爷带着小舞去店面儿里张罗去了,乌鸦跟米可在后花园儿里给荣姑娘和粉团儿姑娘上民俗课,孙铭跟那几位东北军大哥在房顶上调整碉堡里的武器,诺大的厅堂里就只有宁格格一个人。这个事儿,宁格格打算自己个儿面对,就没惊动其他人。
  宁格格把裹在身上的皮草拢了拢,坐在厅里等待着这个来访的人。
  等了半天,也没见着有人进来。
  宁格格有点纳闷儿,正打算移步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嘿,饭总,真没想到啊,我们能在这种环境下见面儿啊!”
  宁格格的脑袋嗡地一声,无限扩大。唯一的反应就是抽身拔枪……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11 16:25
来访者摘下礼帽和眼镜,并且把帽子和眼镜同公文包一起轻轻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平静地望着大惑不解的宁格格。道“既然我能说出你在另一个时空中的ID名称,就说明我跟你一样,是百分百的穿越者。别担心,我和你们是一条战线里的。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清楚。虽然后世历史中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但是,自打你们冒用了14格格的头衔后,我就知道,你们在寻求一个相对安全的处境。这样的处境我可以给予你们,但你们必须配合我。”
  宁格格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可不知怎么地,她那颗小心脏就是砰砰地蹦达个不停。
  来访者平静的说完那番话,仍旧平静地望着她。
  正这工夫,孙铭出现在宁格格的身后。
  孙铭是跟房顶上看到有人进来的。
  他赶紧从房上下来,并没着急进屋,而是藏在屋外偷听。
  当他听到来人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孙铭也是穿越者。
  孙铭的穿越跟所有穿越者一样,都是偶然中的必然。作为东北土生土长的21世纪新青年,孙铭对小日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憎恶。孙铭的祖上是东北军出身,孙铭打小就从先辈们那里耳渲目染了小日本在东北的种种暴行。参加工作后,接触了不少抗日的网络游戏,孙铭对这类游戏比较热衷,就跟岚舞与粉团儿那样,在喊杀一片中顺着光纤就穿越了。而且,一落地就置身在九一八的烽火硝烟里。
  孙铭闪身进屋,站在宁格格身后,双手按在腰间的两把驳壳枪的枪把儿上,盯着来访者,问“茶叔?”
  来访者露出顽皮的笑容“部首火。我是你们的蠢长。”
  “哎呀妈呀!敢情是蠢长啊!您赶紧坐下,坐啊,椅子上也没长刺儿……内什么,都出来吧!是部首火,咱们地蠢长来啦!”
  孙铭紧着吆喝,就跟变戏法儿似的打屋里的各个角落里闪出了一大堆身影来。
  部首火,21世纪知名网络世界天涯BBS中的名人,同时也是一个由牛鼻子老道茶炉创建的名曰“腹黑村”群组的挂名儿村长。王府上下的这帮穿越者几乎都是那个村儿的村民。
  可以说,是抗日的春秋大梦把这一群天南海北的人聚合到了一起。
  部首火收起笑容,脸上冷得像是结了冰。
  部首火环顾了下屋里的人们,慢慢的说“谁想出的这个冒险的主意?冒充南造云子不算,还居然冒充起14格格来。你们可知道,14格格眼下正在张家口一带组织汉奸部队,就在昨天,14格格秘密进入北平,与北平日本占领军司令有过接触,跟日本宪兵队也有过接触。作为敌后抗日组织,你们只知道埋头蛮干,一点儿章法都不讲。更缺乏有力的信息渠道,只凭借后世的历史书怎么行?后世的那些东西都有一定的局限性,真正的历史你们根本接触不到。这样做,对你们实在是太危险了!幸亏这个消息被我及时掌握,否则,你们早就被请进宪兵队坐老虎凳了。可千万别天真了,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
  听完部首火的话,屋里的人全傻眼了。
  宁格格的脊梁沟儿里一阵一阵儿的冒凉气,心说我地个娘耶,这可真是刀尖上舔血虎狼窝里刨食儿啊,还没咋扑着兔子呢,就已经让兔子给蹬了。她心有余悸地望着部首火,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部首火依旧平静地望着大家:“在这个时空段里,我的真实身份是个天大的秘密,乌鸦,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指令行事。我需要从这里选拔一名秘书跟在我身边儿,负责给你们传递情报。另外我还需要一名精通日语的神枪手跟在我身边做应急事变的策应,名义上可以是我的亲随副官。你们看,谁毛遂自荐一下。”
  话音刚落,粉团儿已经跳到了部首火跟前儿,生怕别人抢了机会似的连声嚷嚷“我我我!我要求去保卫部首叔叔!”
  一边儿的孙铭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这个粉白娇嫩的小姑娘“哎呀妈呀,你这小面人儿似的精贵丫头你能干啥啊?还保卫部首叔叔捏,你会使枪不?会舞剑不?会说日本话不?你快拉倒吧,别跟这儿丢银现眼了。我老孙符合部首火的所有要求,我老孙跟在蠢长身边儿就万无一失了。”
  小粉团儿让孙铭挤兑的小脸儿上红一块蓝一块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部首火还是很平静地望着大家,最后把眼光落在了粉嘟嘟地粉团儿身上。“就你们两位吧。粉团儿跟着我做我的生活秘书,不必懂日语,老孙做我的亲随副官兼行政秘书。就这么定了。我们之间的联络暗语就叫部首火吧,因为我的名字偏旁里有火字旁。”
  原来部首火是这个含义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我先走,公务很繁忙。我的到访不必惊动其他人等,如果有日本人来找麻烦,我的这张拜帖能起点儿作用。先这样儿,明天咱们大栅栏儿西门饭庄开张大典上见,到时候,一定要装着刚认识我,我不希望节外生枝。就这样儿。米纳桑,撒优那啦!”
  部首火随后便带着收拾好行头的孙铭跟粉团儿离开了王府。
  王府上下各种人等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又一个晨曦。
  
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4-13 19:12
精 ,继续关注!
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15 15:39
茶炉 发表于 2016-4-11 16:25
来访者摘下礼帽和眼镜,并且把帽子和眼镜同公文包一起轻轻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平静地望着大惑不解的宁格格。 ...

真穿越啊!关注!
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15 15:39
茶炉 发表于 2016-4-11 16:25
来访者摘下礼帽和眼镜,并且把帽子和眼镜同公文包一起轻轻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平静地望着大惑不解的宁格格。 ...

真穿越啊!关注!
作者: 雪山飞鸿    时间: 2016-4-15 15:39
茶炉 发表于 2016-4-11 16:25
来访者摘下礼帽和眼镜,并且把帽子和眼镜同公文包一起轻轻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平静地望着大惑不解的宁格格。 ...

真穿越啊!关注!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18 14:37
雪山飞鸿 发表于 2016-4-15 15:39
真穿越啊!关注!

假穿越哈哈哈,真抗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19 19:21
话说今儿个是一大晴天儿!
  自打小日本儿进了北平城,这老百姓就总觉着脑袋瓜儿上的这片儿天它就没晴过。今儿这天那叫一个晴!一丝儿云 都没有,大太阳高挂在上头,照的人心头暖洋洋的。今天是西门二爷的大买卖新开张的大喜日子。王府上上下下一大早儿就忙活开了。
  西门二爷起的比谁都早,这么说吧,他压根儿就没睡安稳。
  一大早儿,天刚蒙蒙亮,西门二爷就穿戴整齐,身后跟着一班东北军化装的伙计,扛着梯子拎着刷糨糊的小筒,一行人浩浩荡荡奔了大栅栏儿。西门的店坐落在正阳桥边儿上,跟前门的箭楼子遥相呼应,是块由高人相看过的风水宝地。店面儿斜对过就是全聚得德的宝号,南边儿最应景儿的铺面儿是一条龙涮肉馆儿和天福号酱肘园儿,离着都一处烧麦也不远,正所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这还有比西门来的更早的。
  乌鸦带着她的狙击小组成员早就埋伏在了新店对面的阁楼里,三支莫辛纳干分别瞄准了新店跟前儿的那一片空地。西门的店开张,要来的肯定都是有头脸儿的人物,那个商会的冷老不死的一定不会不来,到时候……
  北平繁忙的一天又将开始。大街上的有轨电车那节奏分明的叮当声早就把睡梦中的北平给唤醒。各种叫卖声吆喝声大人的叫声娃娃的哭声牲口的吼声和鬼子整齐划一的靴子踩踏地面发出的沓沓声混在一起,构成了古老都城每天的主旋律。
  西门新店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整条马路上停满了各式小汽车,一大帮黑压压的脑袋正一起往新店前临时搭起的典礼台子上看,那上边摆了一张长桌儿,桌上铺着黄缎子。后边一溜儿太师椅。长桌儿后边临时起的一块大白布上醒目地挂着日本那个天皇的画像,画像的两边儿分别是中日两国的旗帜。
  站得更远的某些人心里暗子嘀咕着“这是新开张啊还是满州国又有新皇上了?”
  西门二爷正点头哈腰地站在典礼台下挨个跟前来祝贺开张的那些个认识不认识的面孔说着言不由衷的虚伪感谢。
  正这工夫,只听嘀嘀两声,又开来一长串儿挂日本旗的车队。
  日本车队在一里地外就停下了,打头的那辆车里跳下来的是全副武装的孙铭少佐,他的身后出现的就是那位宪兵队长由里龟太郎。不过这二位下车后并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恭敬地站在车边,低目垂手,像是在恭候谁。果然,从后边的第四辆小车里又钻出一位来,离得远,西门一时买看清,可藏在阁楼顶上乌鸦通过高倍望远镜却看得一清儿楚!靠!这人怎么长得跟自己那么……坏了!乌鸦马上用手势告诉米可跟另一位东北军大哥,立即撤出!
  来者不善,正是那位多次被乌姑娘假冒的14格格,大汉奸金碧辉,又名川岛芳子。陪同川岛芳子的是侯弘家冶。
  乌鸦边撤边琢磨,来不及告诉西门了,可西门并不知道来的是真是假,万一当面穿了帮,那后果可大大地不妙啊!怎么办啊?!
  正当她准备越过一道屋脊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人影儿……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19 19:22
西门二爷正拱着手抱着拳跟一帮汉奸流氓假仗义呢,负责维持治安的分局探长李海飞已经站在近前,抢了所有人的话头对西门二爷道:“二爷,大日本帝国满州青年联盟的总会长川岛芳子小姐已经到了。”李海飞特意把川岛芳子这几个咬得很重,西门二爷那儿还浑然不觉呢,在他看来,乌鸦这丫头片子不知道又想搞什么东东。
  李海飞的话音还没落地,化名川上的孙铭已经抢前赶到了西门二爷的跟前“恭喜蔡先生!恭喜恭喜啦!我们大日本帝国满州青年联盟的总会长川岛芳子小姐特意从满州国赶来为您的开张贺喜!这是川岛小姐的名贴。”
  孙铭把精致的名贴递到西门手上,同时用眼神狠狠地瞪了西门一下!这下西门觉察到了。
  西门是何等聪明之人,李海飞说的时候,他没当回事儿,孙铭又提醒了一遍后,西门顿感事态严重,赶紧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瞬间慌乱。
  话到人到,长相酷似乌鸦的那位真14格格已然走到了典礼台下。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肃亲王14格格了,久居宫内的前带刀侍卫西门不由自主地不宫里的那套见主礼仪给带了出来,只见他迅速掸了掸袖口跟衣裳,近前一步单膝跪地,以大清国武将的典仪向14格格行了武官之礼“奴才西门超给14格格请安!”
  现场一片哗然。
  特别是由里龟太郎少佐,自己前后派出了那么多前朝遗老去当说客都没说服的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开起了买卖,这让他这个宪兵队长的脸往哪儿放啊?!里由队长刚想发作,却被一只手拉住了,扭头一看,原来是侯弘家冶中佐。后者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他的卤莽。
  侯弘家冶用很低的声音耳语道“由里君,不要胡来!西门超先生是我的人!这间店铺是总会长殿下的交通站,搞砸了你的前途就完了!笑,真诚地,笑!”
  由里龟太郎惊出一身冷汗!真没想到,这个西门超原来有那么深厚的背景……这个身材短粗的关西汉子朝侯弘家冶中佐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凶狠的面孔上迅速荡漾起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微笑。
  川岛芳子微笑着说了一声“起来吧,我听侯弘君说起过你,你给咱们满州国的皇帝陛下做过御前侍卫,为咱们大清国效过力,是个很能干的人才。眼下,正值大日本帝国用人之际,咱们希望,西门君能与大日本帝国精诚合作,共图大东亚共荣圈早日完成。今儿个呢,来的匆忙,也没备下什么象样儿的礼物,这把剑呢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是满州国皇帝陛下送给咱的小玩意儿,咱就借花献佛送给西门君当贺礼吧。”
  此话一出,举坐皆惊。好家伙!满州国皇帝送的宝剑,那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了?!还是由14格格转赠的,这西门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这主儿可千万不能得罪了,得罪了可就干了……
  西门迅速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架势,再一次跪下,双手举过头顶,郑重其事地接过了那把御赐宝剑。声嘶力竭道“奴才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陛下的知遇之恩!奴才谢主龙恩!奴才给格格磕头了!”说着蓬蓬蓬连磕了三个响当当的头。
  西门二爷的店就这么着,隆重开张了。
  蒙在大匾上的黄缎子一揭,“龙门烤鱼坊”五个硕大的金字儿赫然匾上!这匾额的落款儿竟然是“爱新觉罗·显玗”,也就是川岛芳子的御笔亲题了。这面子可忒大了,简直就是大了去了!这以后,北平地面儿上的大小汉奸就得唯他西门马首是瞻了。西门二爷也就快成京城汉奸的总把头了。
  14格格跟侯弘家冶等人被请进了贵客包间儿,其他大小汉奸们也纷纷在各种座位上落了座。
  厨房老早就把剖好洗净的鱼入了托盘儿,四周围点缀了配菜,托盘儿与底座儿之间是烧得正旺的炭块儿。一大帮解周围各大饭庄临时拉来的跑堂儿端着烤鱼的托盘儿在厨房跟宾客席之间穿梭往来,坊间上下慢慢荡漾起一股烤鱼的浓香。
  在贵客包间儿里,14格格饶有兴致地用铁签儿拨弄着那些烧得正旺的炭块儿,漫不经意地问西门“听说范王爷的5格格跟掌柜的是发小儿?我得有多少年没见着我这位喜欢耍枪弄棒的5妹妹了。”
  西门心里一惊,脸上可丝毫没露破绽。西门小心翼翼地用银筷子为14格格夹了一大块热气腾腾的烤鱼放在格格面前的团龙绣金边儿的小碗儿里,道“5格格跟小的打小就相识,小的受王爷跟福晋的托付给5格格当过几天武行教师爷……14格格若有时间,小的可以为您带路,去看您的5妹妹。”
  14格格用银制的筷子夹了一块饱蘸汤汁儿的烤鱼,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恩,味道不错,这是川味儿吧?”
  一帮的侯弘家冶朝西门使了个眼色“去把厨子叫来,格格有赏。”
  伙夫陈很快被从楼下喊了上来。
  站在包间儿门口发呆,西门跟一边儿使劲儿朝他的腿肚子蹬了一下“你丫发身呆啊,赶紧跪谢天恩啊!”伙夫陈赶紧跪下,也不管上边坐的是谁,反正是梆梆梆地一通磕。
  14格格扑哧一声乐了“这小子还挺孝顺,得,今儿个本格格高兴,来呀,赏!”
  闹哄哄地开张大典就这么着开始了。
  西门大官人从打这一刻起,脑门儿上就被人为的印上了俩黑色儿的大字“汉奸”。这俩大字儿,一时半会儿算是抹不掉擦不净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19 19:22
北平的西南有个地方叫六里桥,是西南方向进城的主要通道。原先建有一座石桥,因距离广安门城门还有六里地,故称”六里桥”。 如今的六里桥已经由桥名成为一个地名,在原古桥附近,都称为六里桥。
  话说六里桥这片儿住着一个胖小伙儿,是一家医疗器材公司的商务客服代表。大号姓徐,因为生的胖大魁梧,憨态可鞠,还留着一头拉风的雄师发型……故大家都喜欢叫他小胖儿。小胖儿的工作不说不知道,一说详细了那可是忒惬意忒轻松了。
  每天上班的主要任务就是接听客户反馈,为客户解答相关问题。不过大部分时间里没有那么多客户问题,小胖儿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抱着电脑玩网游。最近小胖儿迷上了一款即时战略游戏,叫《抗日烽火》。一帮哥们儿没事就连线,在程序里过一把英雄好汉的瘾,痛快狙杀小日本儿。
  这一日,小胖儿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桌儿上母亲给预备好的豆浆,一扬脖儿咕咚下去了。又把老爸给弄好的锅贴三两口干下了肚儿。要说小胖儿家的锅贴那都跟别人家的不一样,怎么呢?别人家的锅贴顶天儿就一两俩,小胖儿家的锅贴4两一个……
  小胖妈有话,减肥可以,不能低于200斤。这是底限。
  小胖儿走大街上有个特点,呼叉呼叉地,带着一股风,四平八稳的。小胖儿的身上一年四季套着一件长袖运动服,运动服右胸上方醒目地缀着一个号码“69”。有朋友问他,说你咋老是这一身儿啊,也不说换个号码,你换个96也成啊,我们的眼睛都看出茧子了。
  小胖儿说了,咱没96,就69。
  嘿您说我这爆脾气……
  小胖儿背着电脑包出了门儿,沿着小区的路往外边儿走,他得去坐公交,然后再倒地铁。
  小胖儿出了小区,抬头看看天,挺蓝,低头瞧瞧地,挺干。前边儿的公交车站永远人山人海,这倒不怕,小胖儿上车时只要往车门口那么一站,任凭后边是谁都甭想推动他……
  小胖刚落下左脚,忽然脚下一空,一个趔趄,庞大的身躯扑通一声,好家伙,把地面硬是砸出一个不深的坑来。
  小胖儿别看肥,身体相当灵巧,一翻身儿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可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周遭的景物可就全变了。
  身边儿的高楼大厦全没了踪影,人山人海的公交车站也踪迹全无。四周围荒芜一片,光秃秃的很没有生机。小胖儿摸摸身上,电脑包儿还在,赶紧扒拉出笔记本来认真检查了一番,还成,挺结实,比自己禁摔。可这一摔之后我怎么不认识这儿了?
  小胖儿使劲摇摇大脑袋,回头一看,远远儿的好象有座城门楼子,自己脚下是一条土路,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一个人影儿。四面八方顿时涌来一阵又一阵的阴冷,小胖儿不禁打了个冷战。
  小胖儿赶紧掏出手机,给死党小楠发了条短信,就看发送信息那条不停的闪烁着,却一直没能发送成功。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引擎的声音,好象是辆摩托,小胖心说可遇着个人了,赶紧回头准备打招呼时却呆住了!
  来的竟然是一辆浅绿色的挎斗摩托,驾驶员戴着风镜,浑身上下穿着黄绿色的军装,那顶军帽十分的惹眼,居然是小日本儿的萝卜缨子战斗帽!而挎斗儿里坐着的也是一个日本兵,挺肥,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小胖儿一激灵,刚想喊出口的话硬硬给吞了回去。
  那两个小日本也看见了这个身材硕大,穿着奇特的胖子,摩托车减低了速度,在离小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驾驶员从腰里拔出王八盒子,对着小胖儿,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小胖儿这儿还莫名其妙呢,六里桥这块儿不是有八一电影制片厂么?这儿别不会是拍外景呢吧?可我又是怎么到的这儿啊?
  小胖儿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多,索性走近前去找这群众演员问个明白吧。
  这么想着,小胖儿迎着那个日本兵的枪口走了过去,边走边问道:“哥们儿,你们这是拍什么呢?”
  没想到那个日本兵竟然开枪了!
  也搭这日本兵的枪法实在是忒2了,那么巨大的目标愣是没打中!
  不过,子弹擦过小胖儿的耳朵时发出尖锐的啾啾声可是把小胖儿从梦里惊醒了!
  靠!敢情不是拍电影儿啊!难道我穿越了?!
  小胖儿见那小日本正在拉枪栓,容不得多想,小胖大踏步的冲了过去,两手蒲扇般的小手只轻轻一并,两个日本兵的脑袋就凑到一起,发出了沉闷的断裂声。
  收拾了两个小日本儿,小胖儿赶紧把开摩托的小日本脸上的风镜摘下来,又把胖鬼子身上的军装皮靴啥的都扒下来,往身上一套,嘿,还挺合适。胖鬼子到死都不撒手的那个皮包看样子挺重要,小胖顺手也给拿过来,往摩托挎斗里一扔,临了把日本人身上的武器跟通行证之类的统统搜刮一空,胡乱塞进口袋里,扣上战斗帽儿,扎好武装带,闪身上了摩托。这种摩托比较好操作,小胖儿跟游戏里早就对它的机械性能跟操作方法了若执掌。
  小胖儿把电脑包仍旧背在身上,从包里摸出指北针,估摸了下方向,然后紧了一把油门儿,引擎仍在运转的摩托车呼地一下沿着土路朝前方向驶去。
  这一路上,几乎看不见路人,即使见到路人,那些百姓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四下散去,小胖儿这叫一个郁闷。
  摩托车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一路畅通的进了城区。
  摩托车行至前门楼子时,小胖儿停下车,想向路边站着的一个穿黑衣戴白边儿帽子的警察打听方向,那警察一见是太君,忙立正敬礼,小胖眼珠一转,故意用生硬的语调问“去东四,从那里地开路?”
  那小警察赶紧给小胖儿太君说了方向跟走法儿,满脸堆笑,一副奴才相儿。
  小胖正打算上车继续开呢,忽然眼角儿里有个明晃晃的东西一闪。
  小胖儿透过风镜仔细一看,卧槽!龙门烤鱼坊!不会吧?!不是吧?!西门大官人的店都开到这儿来了?牛叉啊!慢着慢着,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年代啊?!我怎么越来越乱了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横竖都是一锤子,过去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小胖骑上摩托,一拐把,开到了正阳桥边儿。
  西门大官人正端着小茶壶站在烤鱼坊的门外逗八哥,忽然看见一辆日本挎斗摩托开了过来,赶紧把小茶壶递给身边儿的伙计,点头哈腰地凑上前去“空你起挖!太君,你地米西米西地?我地,烤鱼地干活,大大地良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胖儿从风镜后边拿眼这么一瞅,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我草,这不是西门大官人么?怎么这身儿打扮儿啊?还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
  小胖儿一把把风镜给拽下来,瞪着大铃铛眼看着西门。
  西门冷不防被太君这么一瞪,再仔细一看这位太君,西门大官人惊的连连倒退!
  “小胖儿,咱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二哥都被你吓出心脏病了!你怎么这身儿……你不会是也……穿越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21 18:19
太阳落山了。西门大官人把买卖交给了岚舞,就坐进小胖儿的挎斗摩托,一路给小胖儿指着道儿开进了鲜鱼口胡同。
  胡同两边儿的街坊邻居远远儿瞅见日本兵开着摩托过来,都装做看不见,等摩托一过去,就纷纷朝日本人和那个二鬼子的背影吐口水“我呸!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什么玩意儿?!祖宗的脸面都叫这小兔崽子给丢光了!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认识这么个人……”
  每当走过这条胡同时,西门都把脑袋缩在领口下边儿,围巾把大半张脸都裹着……他实在是羞于见人。被街坊四邻骂的翻肠倒肚的,眼泪总是不争气地顺着脸往下流……
  祖宗八代要是知道自己现如今跟小日本儿走的那么近,还不定跟下边儿怎么跺脚呢。好在身边儿有一群理解自己懂得自己的好伙伴好朋友好战友们,不然的话,就凭西门大官人这种个性,他非憋屈死不可。
  西门领着小胖儿走进了朱漆大门。
  进了大门,绕过两排房子,到了后院儿的花园儿里。西门走到一处假山石边,把手伸到石头缝儿里摸了摸,只听耳边儿传来一阵轻微地嘎嘎声,一块大石头慢慢儿地往边儿上闪开,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来。
  西门又伸手在里边摸索了一下,啪地点亮了灯泡。一条向下延伸的坡道出现了。
  西门在头前走,小胖背着电脑包抱着日本鬼子的皮包跟在后边。
  大约走了两三分钟,拐过一个弯儿,迎面儿是一堵墙。墙上边儿有盏凹在里边的油灯。
  西门又把油灯朝里边一掰,那堵墙竟然朝两边分开了,里边儿别有洞天。
  敢情这里还有个秘密的地下据点儿。
  这里原先是王府藏匿财宝和储存酒的地方儿,董老蔫儿跟大蚂蚁犯坏那会儿是知道这里的,后来王府破败了,这地方给堵上后就再也没动用过。后来,西门大官人跟孙鸣他们一起把这里做了很大的技术改动,另开了入口,并且在下边向三个方向打通了出口,便于隐蔽和迅速撤离时用。
  西门带着小胖儿走进那堵墙里后,那堵墙便自动的合上了。
  在地下据点的一间大屋子里,小胖儿意外的见到自己所熟悉的几张面孔。
  宁格格一拍西门的大腿“诶呦喂!这不是二胖嘛!哈哈!敢情您也穿越啦!”西门被格格大力一巴掌拍下来,疼的一皱眉,心说,您干嘛不拍自己啊。
  宁格格一高兴,又打算拍西门另一条大腿,西门见状赶紧起身坐到另一条板凳上去了。
  小胖儿这下总算搞清楚了。自己真的是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到了1939年的北平。
  电脑?网络?游戏?全都不是做梦,真的是穿越了。特别是看到了饭总跟荣儿还有西门二以后,小胖儿才算彻底死了心。
  看来这电脑游戏玩不得,最起码不能上瘾不能入迷,一入迷它就有可能出状况,就容易带着你穿越到游戏中的时代背景里来……别了,小楠,别了,哥们儿们,别了,爹娘,别了,四两重的大锅贴……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21 18:19
“内什么,赶紧把你扛回来的内小日本儿的皮包打开,瞅瞅里边儿都是些啥玩意儿?”
  西门大官人迫不及待地想伸手抢那个皮包,好象包包里藏着一条烤鱼似的。小胖儿拿大眼珠子白了西门一眼“二哥,我好象听说您连英国外语都没学利落呢,这日本外语也让您说得乱七八糟的,您看得明白这包儿里的东西么?我很怀疑。”
  西门被小胖儿这句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
  宁格格跟一边儿幸灾乐祸地咯儿咯儿直乐。小胖儿又白了一眼这大丫头“五哥,您又傻乐什么呢?您读得懂日本外语?我更深切的怀疑。”
  小胖儿连着两个怀疑逗得乌鸦跟米可哈哈大笑。
  乌鸦使劲捂着肚子,乐不可支地直摆手。
  宁格格顿时泄了气,只好朝乌鸦一指“麻烦胖葛格让你乌妹妹看吧,她精通日语,在日本国留过学。”
  小胖儿这才把那个大皮包半信半疑的递交给了乌鸦。
  皮包里有一大堆的电讯稿纸,多数稿纸上记录的是奇怪的蝌蚪文和数字,这个乌鸦也爱莫能助,这显然是日军的数字密码。另外有几张纸上却记载了一件大事儿,乌鸦用铅笔在一张草稿纸上飞快的翻译着,越翻译乌鸦的眉头拧的越紧,紧的就像是要拧出水份来。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乌鸦纠结成这个样子?
  翻译完了,乌鸦把翻译内容小声的念了一遍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这种事儿凭咱们几个人完成起来,太有难度了。不是太有难度,而是绝对难度啊!可又不能眼瞅着小日本儿把这一车皮祸害人的玩意儿运到山里去……
  从电文内容上判断,小日本为了这一车皮货物在沿途起码部署了三重兵力,就算是投入正规军的一个突击大队,也未必能接近铁路啊。接近不了铁路,就拿这节车皮没辙……
  米可看了看手表,眼睛忽然一亮“粉团儿妹妹要回来取衣服了,这消息咱让她带给孙大哥跟侯先生吧,这种事情,凭咱们几个真干不成啊!”
  粉团儿每个星期日都会回趟胡同儿,把换洗的衣裳送回来,再把干净的衣裳带回去。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情报叫她传递给孙铭,再让孙铭转交给侯弘家冶。这样重大的事情,必须征求下上级领导的意见。几个年轻人已经在感情上把侯弘家冶看成是自己的主心骨,尽管,只有乌鸦知道侯弘家冶的真实身份。
  接到这份至关重大的情报后,侯弘家冶那边一直就没有回音儿。
  直到三天以后,也就是电文上说的那个时间后的第二天,化名川上的孙铭回了趟王府,带给乌鸦一份日军派遣军司令部内部的简报。简报上说,从塘沽方面起运,经北平至保定地区的“菊字六号”绝密物资在途经XX县境内的一处铁路桥时发生意外,车辆出轨,重要货物翻沉入河,已经失去了其主要的战略功能……司令部大本营十分震怒,严令彻查等等。
  简报上还说,出事路段常有土八路的游击队活动。
  王府里,大家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甭管侯弘家冶先生是怎么做的,请谁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日本鬼子的这节车厢里装的毒气弹再也没法儿祸害老百姓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4-24 11:01
日本鬼子占领北平以后,由大汉奸王克敏牵头成立的所谓华北自治委员会篡改了北平的旧制,把北平更名为北京。这个名称一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以后才又更改成北平。
  日本鬼子试图从精神和文化上对北京平民进行奴化,在那个时候,从小学到中学,日本式的军事化教育无孔不入,到处飘扬的都是狗皮膏药旗,各大中学、小学都能见到身穿日式学生装的孩子们垂首低目接受鬼子教育长的训示。日本鬼子占领期间,北平的日常生活及商业、经济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特别是直接关系到百姓生活的物价更是此消彼涨。
  根据一位沦陷期间生活在北平的老先生留下的一本日记中的记载“近来自阴历年以后,物价飞涨不已,白糖迄今已一元八分一斤,比肉还贵,肉有行无市,有钱买不着肉,豆腐四分一块,昨买三块豆付,两把菠菜代价二毛,大米一百廿八元一石,次米三毛七八一斤,还没处买,面一元八一斤,其余无不奇,即不知以后如何生活也!言来不胜浩叹,见面时人人皆为过日子问题暗暗切齿发愁不已。下午小刘来小坐即去,下午买米一百廿三斤,代价四十四元七毛,合三毛六分一斤,从前亦只一毛余,三元一袋之白面,今涨至七倍,而闻昆明一袋面售四十元,真为前所末有之现象也。”
  意思是说自打小日本占领后,日常生活中的物价天天暴涨,民不聊生,像他这样的达官显贵的家庭都觉得难以维持生计,那些收入低微、饥寒交迫的下层百姓就没法活了。
  如此,生活在日寇铁蹄下的北平市民那日子之不好过可见一斑!
  小日本为了维护统治,力争做到以华治华的目的,不仅网络了一批汉奸走狗为他们卖命,更有甚者,日本占领军把旧北平的国民党部队及一些地方民团武装就地收编,改建为汉奸警备队,由日本军官出任队长,对无辜百姓跟爱国人士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孽。
  那个手上有两条人命的大奸大恶之徒董老蔫儿摇身一变,居然也当上了警备队的小队副!董老蔫儿肥猪老婆大蜜还经常“组织”烟花柳巷的职业妓女们前往日军营房进行“慰安”活动,大蜜被一名日军的守备队长看中,被迫做了日本人的情妇,给董老蔫儿戴了一顶史无前例的绿帽子!董老蔫儿无奈之下,只得打掉牙吞进肚子里。
  小日本儿不单在经济上弹压民众,在教育上愚弄民众,在精神上还要奴役民众。
  广播匣子里每天播放的不是大东亚圣战,就是大东亚共荣,要么就是王道乐土,总之吧,就没一句人话。
  小日本儿还秘密的从北平、天津等地以招工的形式骗取老百姓的信任,把这些老百姓强制送到日本去当劳工,很多人就此一去不返,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乌鸦抗日绝杀团队最近一直没有大的动作。
  原本计划中对大小汉奸的暗杀计划也因为西门大官人眼下的处境及侯弘家冶的突然出现而被迫改变。
  大家的心头都很沉重。
  特别是小胖儿跟荣儿。
  小胖儿跟荣儿自打穿越过来后,一直无所事事。荣儿基本上已经适应了旧北平的生活习惯和生存状态,小胖儿呢,因为穿越,游戏没得玩儿了,生活一下子变得无聊起来。想上街走走,不成。像他这般雄伟的身材若是随便走上大街,立刻就会被万人瞩目。不上街吧,整日窝在这样一个院子里,已经让小胖儿憋的快疯掉了……实在是烦恼不已!
  看小胖儿跟荣儿实在闲极无聊,乌鸦就让米可教这二位玩儿枪。
  说到玩儿枪,米可跟乌鸦那都是驾轻就熟的老玩儿家了。
  小胖儿只在游戏里是神枪手,摸到真家伙那又是另一种感觉。
  荣儿就更别提了,站在长条桌前面,看着桌面儿上摆着的那一排长枪短炮,兴奋的俩眼放光!
  米可给小胖儿选了一把驳壳枪,给荣儿选了一把勃郎宁,然后就有板有眼地当起了老师。
  没过几天,小胖儿跟荣儿就在地下射击训练场里被训练成了固定靶优秀射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一天,化名川上的孙铭回到王府。
  孙铭告诉大家,老侯打算在一亩园的那个据点搞个所谓的“华北地方治安联合会联络处”。联络处的工作人员由他安排和选择,希望大家踊跃报名,积极参与。孙铭意味深长的笑笑“这下大家可就有的忙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从睡佛庙搬运物资,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呆在那个大院子里搞我们自己的事业了。”
  一听这消息,大家立马兴奋起来。尤其是荣儿跟小胖儿,这两位还没去过一亩园跟睡佛庙呢。
  说干就干,没几天的工夫,这个所谓的“华北地方治安联合会联络处”便正式挂牌开张。
  周边地区的老百姓们经常能看到带蓬子挂日本旗的大卡车在那个孤立大院的门口来来往往,那个大院的门口好象永远都是那样的忙碌,除了日本卡车外,还能看到不少黑衣黑帽挎盒子炮的汉奸在周围出现,
  一亩园当地的汉奸小头目们被召集到一起,由当地的日本宪兵队长开小会儿,要求这些汉奸力保这个大院儿的安全,如果发现可疑分子,必须马上报告宪兵队。不准老百姓进入这个大院四周围2里地以内的范围,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好家伙!这排场也忒大了点儿……
  孙铭手下的那帮东北军兄弟开着鬼子的卡车日夜不停地从睡佛庙的密室中向一亩园的据点搬运物资,用了小半拉月的时间才把那个密室倒腾空了。搬运的过程中,遇到找麻烦找事儿的,只要亮出北平宪兵司令部的特别通行证,一切就都OK了。这种便利得拜老侯所赐。
  密室虽然腾空了,但也没荒废,睡佛庙的老和尚把一批珍贵的石刻经文藏进了那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罢。
  一亩园儿的据点里堆满了各种物资跟武器弹药。几乎所有的房间里都堆的满满当当的,足可以跟一座中型军火库媲美!
  老侯不知道哪那里招募了一批工匠,开始跟大院儿里捣鼓。
  白天,从外边儿看不到院儿里在做什么,隔着大老远的倒能听见院儿里的叮叮当当声儿。
  到了晚上,这个院儿里灯火通明,汉奸特务队的人游弋在方圆一两里地的范围里,替大院儿站岗放哨,而大院儿里边,工程的进度十分迅速。
  那些从地底下清挖出来的土石方被堆在后院的墙边儿上夯实砸平,当土堆达到一顶高度时,一直在现场指挥工程的孙铭便吩咐工人们在这座土垒的高台上用装土的麻袋构筑一座简易的工事,架上一挺歪把子机枪……当大院高墙的四个角上分别都架起机枪时,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土开始减少。
  当所有的工程都告完成后,那批工匠又跟先前神秘到来那样神秘的离去。
  问孙铭,孙铭说他也不清楚这些人打哪儿来的,但老侯找的人大家尽管放心就是了。
  大院儿里所有的留守人员,加上西门大官人跟伙夫陈哥俩又折腾了五、六天,才把堆放在大院儿里各个房间中的那些武器弹药和物资从地面儿上倒腾到了地底下,把所有人累的个贼死!
  疲惫之余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就凭牛鼻子老道自己就能置办下如此庞大的家业?莫非那老道不是人类?
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4-24 11:49
这大院里还真热闹,继续关注,问候茶班,周末快乐!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1 18:45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1 18:46
转眼就到了1940年8月。
  乌鸦团队养精蓄锐的这段日子里。华北的地下抗团们可没闲着。
  先是中华复兴社(军统创立之初的称谓)的几个爱国青年在天津和北平两地同时搞暗杀活动,成功刺杀了几个替日本人卖命的大汉奸,又有民间抗日组织在居庸关一带伏击了日本鬼子押运化学武器的车队,活跃在华北地区的八路军武装工作队更是厉害,化整为零,小股袭扰,把日本鬼子的一部分兵力死死钉在华北大平原上,日本鬼子的兵力调配被一再打乱。
  复兴社对汉奸的暗杀活动让日本派遣军十分恼怒,北平的日本宪兵队在全城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史称“8月围捕”。大围捕让复兴社的外围团队损失惨重,主要核心成员被捕杀殆尽,抗日杀奸团曾经在北平地区风起云涌的大规模暗杀活动遂告一段落。
  从1939年到1940年8月之间的这段漫长的日子里,乌鸦铁血团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既不配合复兴社也不参与其他团队的行动,虽然,复兴社成员曾经多次与乌鸦团队的狙击手们在行动现场“偶然”相遇,双方也曾经在各种对鬼子汉奸的刺杀行动中“无意”合作过,但是,遵循了侯弘家冶的指示,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乌鸦团队成员并不与复兴社发生正面接触,每次完事儿后只是点头致意一下,然后就各奔东西。
  这种无意中的默契一直保持到日本天皇特使来北平之前。
  乌鸦团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先后又接纳了来自21世纪的几位穿越者:安徽医科大学的苏小雨、林林,还有21世纪初与西门大官人精诚合作的顶级程序专家云飞。
  说起来也很有趣,苏小雨和林林是同校不同业,林林学护理的,苏小雨学临床的,这二位在穿越前根本就素不相识,活在各自生活空间里的两个人。苏小雨是系里有名的“问号专业户”,问题多多,学业勤勉,多次“被”提名为年度优等生,林林虽然学的是护理,但她选修的课程却是与医学护理风马牛不相及的商业策划。
  无论如何,她们都穿越了,而且精确定位在了一亩园的那棵大槐树下,跟岚舞和粉团儿一样,凭空冒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疼的哭爹喊妈……
  云飞的出现则是另一个偶然。
  云飞是21世纪初叶程序高手,人人皆爱的校内网源代码的编纂者。
  云飞是个专业上的痴子,生活中的大男孩儿,言语之中常常冒点儿幼稚,但行为举止却透出一股稳重和成熟。与其他穿越者不同,云飞是一觉醒来,就躺在一亩园的厨房里了。
  从柴堆上爬起来,云飞倒是不认生,爬起来之后,马上就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开始到柜厨里翻腾,想找点吃的先垫吧垫吧。正猫腰找呢,忽然感觉腰眼儿上被顶上一个硬硬的东西,同时耳边传来一声断喝“你谁啊?!干什么呢?!”
  云飞眼珠儿一转,马上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腔调哭着答道:“行行好吧,俺都饿了好些天了,俺就想找点儿吃的。”
  身后的人并不买帐,又喝道“少废话!我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云飞倒也没编,随口道“我正嚼着口香糖,编着程序,听着小曲儿,看着AV,谁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睁眼就睡在一堆柴火上了。”
  身后的人哈哈乐了“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小灰灰童鞋。跟这儿你能找着啥啊,赶紧的,跟我来吧。请你吃大餐。”
  云飞一听有人喊他小灰灰,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小灰灰是网络里大家对自己的戏称,既然对方知道这个戏称,也就说明这人最起码是熟悉自己的人。
  云飞慢慢儿转过身来,一张丰腴的、保养的十分圆润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
  “我去!你吓死我了!荣姐儿!你咋会在这儿?这儿又是哪儿?”
  荣儿把云飞领到后厅,吩咐厨房给做了一大碗大肉面,还给加了俩黄澄澄的荷包蛋。
  看着云飞狼吞虎咽,荣儿并没有急于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怕他噎着。等云飞满足地舔干净碗里的肉末儿,顽皮地拿着大碗对着电灯照时,荣儿这才平静的说“小灰灰,姐告诉你,你可扶稳了桌子,倒了姐可搀不动你。你这会儿是在北平西郊颐和园附近的一亩园儿,今年是公元1940年5月15日。这个大院儿的外边儿,满大街的都是日本儿。”
  云飞愣了老半天,忽然把碗往桌上一搁,起身就往门外窜去!
  荣儿一把没拉住,急得赶紧跟了出去。
  云飞在院子里连转了几个圈儿,跑上了大院一角的一处监视哨。哨位里有一名东北军兄弟在值班儿,看到一个穿着奇异的人跑上来,倒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诧。因为这群东北军兄弟在这一年当中见过太多奇异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云飞站在墙头,手搭凉棚放眼四望。
  远远的平原上,有一列火车正喷吐着浓烟在灰蒙蒙的雾霭中缓慢行进着,沿着火车行进的方向,一座又一座炮楼鳞次栉比,一面又一面的狗皮膏药旗像是吊丧用的招幡有气无力地在晨曦中低垂着。四外见不到一幢高层建筑,雾气中偶然传来几声犬吠,荒芜的田野像一个患了钩虫病的懒汉似的沉睡着,在它的身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个幽灵般的黑衣人在雾气里时隐时现,那是宪兵队特务科的便衣保镖们,是奉了宪兵队特务科长袁规的命令在大院周围担任警戒。
  云飞沮丧地低下了头,还真的是穿越了。
  荣儿劝道“慢慢儿就适应了,我刚来那会儿比你反应还大呢,我还替西门2那厮挨了老百姓的臭鸡蛋呢……”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1 18:47
从1940年上半年开始,那位神秘的侯弘家冶先生总是通过不同的渠道往一亩园这儿运送一些神秘来客。
  这些人一般由粉团儿或者川上少佐(孙铭)护送过来,乘坐挂日本旗的汽车,或者干脆就是穿着日本军装的日本军人。但奇怪的是,这些日本兵一没有武器,二很少说话,人人垂手低目,一进院就被送进了还在装修的地下掩体。
  过个一半月,又被粉团儿或者川上少佐开来的汽车接走。
  如此来来往往,一直持续了几个月之久。
  究竟这些人什么来头,什么去向,一亩园里的人们不知道,也不打听。组织有组织的规矩,不该问的不打听,不该知道的不了解,秘密就是这样被完好的保存起来的。
  40年的下半年,侯先生又送来了几批中国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规矩,不问来意不询去处,既来之则安之。
  地下掩体已经初现规模。
  从大院儿前端向南开挖,在地下又形成四个方向,如同一个平躺着的“X”型,在X的基础上扩展成武器贮藏室、小型野战救护站、通信室、情况分析室、生活区、粮食及物资储存室。四条与各科室平行的通道延伸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目前,通道工程还在继续,施工单位是侯先生派来的另一拨神秘的团队,是中国人,但从不与地面上的人们发生直接接触。让地面上这帮大姑娘小伙子感到惊讶的是,施工队伍中竟然有人随身携带了背囊式无线电台!
  从地下施工挖出的土石方不再运出地面,而是用来加固掩体的顶部。这群神秘的施工队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方法,用这些挖出的土制作出质量上乘的速干水泥,再用夜间运进来的钢筋进行加固……如此,北平第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地下军事掩体便悄然地在京城的西北角儿下诞生……
  也许是上天要帮助中国人对付侵略者。时空结点再一次发生了交错,苏小雨跟林林被抛到了20世纪初的腥风血雨中。
  咱们的故事会更曲折更精 ,大家拭目以待吧。
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5-2 13:02
茶班真是纵横驰骋,行笔自如,好,期待看20世纪的苏小雨和林林。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4 13:26
北平进入11月末,天气逐渐转冷,树叶脱落,枝杈光秃,空气中有一股肃杀气息。

  1940年11月2日,日本派遣军总司令部向侯弘家冶转达了大本营最高决策层的特别嘉奖,并授予其大日本帝国陆军少将军衔,以表彰其在华北地区治安维持方面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也是这一年的11月,东京方面飞来两位身份特殊的军人:日军参谋本部作战课作战班长高月保中佐和陆军步兵乘兼悦郎中佐被先后派遣到日军华北方面军任作战参谋,分别担任作战主任、人事主任。当时,日军已经占领中国华北主要城市达三年之久。

  但是,从1940年8月开始,八路军发动“百团大战”,持续几个月的猛烈攻击给华北日军造成沉重打击。被打痛了的日本朝野一片惊呼,无法理解已经占领多年的华北,竟然存在如此强大的抗日力量。当时的华北驻屯军总司令多田峻倍受指责,多田峻也上奏折为自己辩解,声称八路军的进攻只是暂时性的事件,并且遭到了遏制,华北局面已经安定,驻屯军无可指摘等,并请天皇派员到华北视察。
  由于多田峻以往的战功,最终日本国内对他还是决定不加追究。既然不予追究,就更要表示对他的信任,于是天皇通过日本议会,派遣两位特使,前往华北“宣抚”,表示对多田峻的勉励。

  至于说军统为嘛会选择这样一个时候展开刺杀行动,这个事儿还得从小日本儿在中国招募汉奸并且建立汉奸伪政权这档子事儿说起。

  1938年中国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日本加紧进行对华和平谈判、策动汉奸投降的攻势。

  1940年8月,日本政府松岗外相开始着手进行通过浙江财阀钱永铭中介和重庆政府直接谈判的准备。另一方面,日本以陆军军部为核心在香港开展的对华和平密谈工作:“桐工作”宣告失败。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大将在10月1日发表“桐工作”中止声明。对于日方以蒋介石全面撤兵为前提的所谓和平谈判注定是不可能取得任何结果的。11月,蒋介石拒绝了来自东京的所有和平条件。因此,日本对华和平交涉工作在1940年11月全部结束。

  11月13日,日本以“御前会议”决定实行持久战方针的《支那事变处理要纲》。11月30日,日本政府正式承认南京汪精卫伪政府,意味着日本彻底不承认以重庆为陪都的国民政府。基于这种形势,总部迁徙至重庆的国民党政府麾下军事统计调查局秘密策划了一起袭击暗杀行动,目标即针对活动于北平城内的日军高级军官。由此可见,“天皇特使”并非军统刺客的首选目标,这两个倒霉蛋遇刺纯属偶然。

  接受这个命令的二人暗杀小组为军统成员、原国民革命军中央军第八十师军官麻景贤少校和邱裕民少尉。这二人被要求寻机刺杀北平城内的亲日派要员,或者日系将领。由于军统局下辖的这些暗杀小组二人为一组,组织互不横向联络。刺客只知道组内的人,这样即使有人逮捕叛变也不至于全部组织成员都被侦破。所以,这件事儿从一开始就没有几个人知情。

  侯弘家冶将军便是这“没有几个人”中的一员。

  经由重庆的秘密渠道,侯弘家冶获悉了军统的这一计划,便马上把这一情报通过内部的情报渠道由化名川上的孙铭中佐带给了乌鸦团队。同时也把后世历史对这次刺杀事件的相关报道转发给了乌鸦团队全体成员。

  但是,侯弘家冶将军对“日本天皇特使”这个特殊头衔并未加以否认,这使得这次名垂青史的刺杀行动从一开始就带有传奇色 。

  麻景贤少校和邱裕民少尉潜伏在北平城内数日,一直没有寻找到对亲日派大汉奸们下手的机会。自从王克敏、冷加骥之流被刺事件之后,日本华北派遣军方面遂加强了对这些汉奸的安全保卫措施,使得外人接近的可能性大大降低。而那些臭鱼烂虾的小汉奸,即使杀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没法儿给日本鬼子的侵略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这两名潜伏者每天都上街到处溜达,寻找下手的目标跟机会。

  某日,挎着装有烟卷跟洋火篮子的荣儿一路吆喝着假装“路过”麻景贤的临时居所外,在麻的门口故意装做扭了脚,摔坐在门口。荣儿一边哼唧一边偷偷将一盒烟卷从身后门扇儿的豁口处塞进了小院儿……

  麻景贤在外溜达一天,回到住所后就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烟盒。

  侯弘家冶将军是在用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提醒军统杀手,高月保和乘兼悦郎才是他们需要干掉的目标。

  军统特工马上通过特殊渠道联络到暗杀小组的另一名成员,如此,军统刺客们便开始了对“天皇特使”的跟踪摸查。

  乌鸦铁血团此时此刻也面临抉择。

  根据上级指示,乌鸦团队必须参与这次行动,并且必须选派枪法精准,作战经验丰富并具有随机应变能力的狙杀高手,最重要的一点,被选中者将要面临的可能是死亡的威胁。

  死亡,在乌鸦本人看来,是一件特别随意的事情。而在米可、宁格格和那些穿越而来的姑娘小伙儿看来,死亡可能又是一件让她们既兴奋又遗憾的事情。因为,穿越到这个历史的他们只有通过死亡这种极端的方式才有可能返回原来的生活空间。如果此时回去,很多穿越者会觉得很是遗憾,因为还没有在这个时空里建功立业。

  乌鸦首先把自己纳入了侯选人中的第一位。乌鸦的语气是不容争辩的,这让米可跟宁格格都十分纠结。凭心而论,米可的身手绝不在乌鸦之下,但是米可却没有乌鸦那般求死之心,生活对于这个小姑娘才刚刚开始。宁格格就更不想死了,她的卦店才刚见起色,那些居住在京城的日本人的眷属刚刚成为她的回头客,这么好这么有意思的买卖才刚开始,她怎么舍得丢下这一切去以死殉国呢?粉团儿跟岚舞因职责所限,绝对不能参与行动,而荣儿跟小胖则因为缺乏实战经验而遭淘汰。最后,乌鸦从那班跟随孙铭的东北军当中选择了两名助手,这两位东北军军官可不是穿越来的,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流亡军人,对小日本都怀有刻骨铭心之恨,加上本身枪法都不赖,又有几手武功,给乌鸦做配合当是不二人选。

  深夜,乌鸦跟两位助手在地下掩体里的情报分析室对侯弘家冶将军提供的那些情报进行分析。情报提供了两名天皇特使平日里行走的路线及下榻的居所,同时也提供了两名天皇特使的相貌特征。这份情报中还额外提到了天皇特使之一的高月保中佐竟然还参与了对华的细菌战试验作战(宁波)的指挥,是指导对华细菌战的五人小组之一(小组负责人为作战课课长冈田重一大佐)。值得一提的是,1940年11月25日,高月已经离开作战课前往中国,日本陆军省签发的大陆令第169号,下令中止宁波、金华等地细菌战试验以检验战果,其发令序列中依然有“作战课高月保中佐”的名字。
  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中国无辜百姓鲜血的刽子手,没有任何理由让他继续活着!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4 13:26
根据当时北平伪警察局的公开材料称“两个日军军官是“方面军参谋”,骑马上班途中遭到袭击。实际上高月的确是还没有上任的“方面军参谋”,这可能是日军提供给伪警部门的资料。实际上这两个日军军官当时根本不是办公,而是每天早上例行公事的遛马散步。
  高月与乘兼作为天皇特使,多田峻对两人颇为恭敬,无论食宿安排都是第一流,两人下榻的地点就是孙中山在北京的行辕“和敬公主”府。这里和日军在北平的总部原段祺瑞执政府只有一墙之隔,根本不需要骑马上班。但高月和乘兼都是日本贵族俱乐部“爱马社”的成员,有每天骑马散步的习惯。

  这个 “爱马社”说来颇有来头,它的主席就是日本著名马术运动员西竹一男爵,俱乐部成员包括西男爵本人都是西化严重的贵族子弟,并且都是日本陆军中的军官,是促进日本马术运动的一个重要组织。西竹一是1932年奥运会马术金牌获得者,1945年以战车第26联队联队长身份在硫磺岛战死。这个俱乐部的成员都是西男爵的崇拜者,热衷于马术,期待着在陆军中作西男爵第二(西竹一获得奥林匹克冠军时的身份是陆军中尉)。
  所以,这两位特使即便到了北平,依然保持每天遛马的习惯。

  对此,北平当局之所以没有安全方面的顾虑,有两个原因。第一,1939年和1940年,原来活跃在北平地区的中国抗日杀奸团,先后遭到两次毁灭性的打击,成员非被捕即逃往重庆,主要负责人军统华北区区书记曾澈被杀。这个组织基本已经没有活动能力,让日军误以为北平的地下抵抗运动已经瓦解;第二,日伪当局为两位特使安排的遛马路线沿线军警机关林立,属于日军安全区中的安全区,很难想象会有人在这段路上进行狙击。同时,日军还派遣了警卫人员随行,以为万无一失。
  高月和乘兼的散步路线是这样的:从段执政府出发,沿今天的平安大街向东,到达东四十条路口(今平安大街一带是日军华北驻屯军总部),再向南,沿东四北大街直到今天的东四牌楼(这里路西什锦花园为日本华北地区茂川特工总部,后来此案就是这个机关破获),从此处向西,经过隆福寺和今天美术馆,皇城根(隆福寺和皇城根各有一个伪警察“巡警阁子”) ,沙滩到达北海(这里的团城和沙滩红楼各驻有一个中队的日本宪兵),穿过北海向北到达今天平安大街返回住地。”
  这条路线,今天依然是北京旧京风貌保存最完好的一段,说起来日军的安排是相当有水平。
  根据后世历史资料,两名军统杀手选择的是皇城根一段儿为下手地段。这就要求乌鸦三人小组事先必须达到现场,找好掩体,藏好自己,力求一枪命中,不留隐患。根据上级的要求,在军统杀手下手前抢先攻击,在长距离上用狙击步枪干掉两名特使中的高月保中佐,然后掩护军统刺客撤出战场。

  下手的地点就在皇城根的锣鼓巷,这里民居杂乱,胡同甚多,便于逃跑和进行掩护作战。

  乌鸦小组与11月28日深夜秘密潜入了锣鼓巷内居高临下的教堂顶部,与两名助手对巷口及巷子内的通行路段形成了肘制的态势。

  1940年11月29日清晨,当天皇特使高月保中佐及其同僚乘兼悦郎中佐两人的小型马队(后边有骑自行车的武装警卫)出现在皇城根附近的锣鼓巷一带时,从马队身后晃晃悠悠的骑过来一辆自行车。骑车人正是军统特工麻景贤少校。

  大概是高月保觉得总是慢慢溜达没有意思,于是忽然快马加鞭朝前方冲去,后边的自行车警卫队一下没反应过来,被拉下了一大截子!

  乌鸦纤细的手指已经套进了扳机的护圈里,乌鸦的右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瞄准镜中正在纵马狂奔的那个日本军官。

  麻景贤少校的自行车也已经加快了速度,超越了那些正玩命猛蹬的警卫们,麻少校一手扶把,一手已经撩开衣襟儿,拔出了腰里的武器……

  “噗!”乌鸦的手指轻轻一扣,一颗没有外壳的固态弹头以每秒820米的初速离开了改装过的莫辛纳干狙击步枪灼热的枪膛,顺着精确的抛物线钻进了高月保的心脏!正在纵马狂奔的高月保在马上的姿势忽然一变,身体猛然绷直!就在此时,麻景贤少校冲过了高月保的坐骑,放倒自行车,举枪就打!

  砰!砰……!

  高月保中佐一头栽到了马下,后边的另一名日本军官正待拨转马头逃走,隐蔽在附近的另一名军统刺客突然出现,举轻疾射,乘兼悦郎中佐身中数弹,受惊的马匹载着他夺路而去。

  后边的武装警卫总算赶到了,正纷纷掉转方向准备对逃走的两名刺客实施追捕,忽然,一阵急促的弹雨从三个不同方向猛砸下来,训练有素的日本警卫们顿时倒下一大片,侥幸躲过袭击的几个警卫从枪声的密集程度中判断出,不仅有步枪,而且还有日本人很少装备的百式冲锋枪。

  难道……

  现场容不得这些警卫有丝毫的想法,几个浑身血污的警卫一边朝天空胡乱放枪一边抬着高月保的尸体落荒而逃!

  锣鼓巷一带当时没有日本人的据点,都是皇协军跟伪警察在值勤和巡逻,相对松懈很多。所以,在乌鸦小组的掩护下,两名军统刺客轻而易举的摆脱了日本人的追杀,成功逃离现场。

  乌鸦小组并未恋战,目送军统刺客成功脱险后,乌鸦马上用光学暗号命令两位助手迅速撤离战场。

  当大批的日伪扑向锣鼓巷时,乌鸦与两名助手早就换上了预备好的日本军装,开着日本的挎斗摩托,从容不迫的离开了。

  高月保中佐身中三弹,当即毙命,乘兼悦郎中佐则被军统刺客打成重伤,后经抢救检了条小命儿。

  后世历史资料中,对高月保的死因有准确的描述,但是并未提及高心脏上的致命伤。乌鸦发射的无壳弹头进入高的体内时便迸裂成无数细微的剧毒颗粒,以极高的速度钻进高的心脏,瞬间就导致了高月保心脏麻痹,呼吸骤停……麻少校的那应景的三枪刚好替乌鸦的第一枪做了掩护,如此一来,天皇特使高月保之死也就盖棺定论了。

  日本人对北平全城实行了过筛子般的搜索,加上叛徒的告密,麻少校和邱少尉均遭捕手。

  天皇特使遇刺后的第二年,即1941年2月15日,麻景贤少校等民族英雄被日军枪杀于天桥刑场。

  在真实的八年抗战历史当中牺牲的民族英烈们永垂不朽!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8 10:08
天皇特使被刺后,日本鬼子在全北平城展开了史无前例的大搜捕行动。

  依照老侯的吩咐,所有乌鸦团行动成员都缩进了一亩园的据点儿。

  宁格格依旧在鲜鱼口开她的“预知前五百后五百年”的算卦生意,那些日本军官、商人的家眷们自从高月保等遇刺事件发生后,登门卜卦的频率比以往都高。宁格格呢,身边儿掖着本儿后世带来的历史大事记,遇上史上留名儿的日军家眷,就装摸做样的八卦一下,然后照本宣科的告诉对方,即将会发生什么。好事儿也往坏了说,坏事渲染的比死亡还恐怖……

  以宁格格的忽悠天赋,这点儿小事不在话下。

  孙铭跟粉团儿每日跟在侯先生左右,与外边恐怖的氛围相比,相对是安全些。

  岚舞自从跟了西门大官人,美丽的外壳都黯淡了。咋搞的?忙的呗。

  龙门烤鱼坊自打开张后,北平汉奸商会的谁谁走马灯似的上门来做说客,先是规劝西门大官人加入华北治安维持会,被西门大官人以14格格的名义给挡了驾;完后又来一拨人,声称是日本人的意思,要求安插他们的人来协助西门大官人“管理帐目”,说白了吧,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控制京城的商业。西门大官人如果硬挡,绝不是上策,如果不挡,那肯定会是下下策。正左右为难呢,侯先生出面了。

  侯先生一出面,这事儿准平。

  果然,大小汉奸都消停了。谁会吃饱了撑的去得罪日本派遣军司令部的高级顾问阁下,那不是拉屎给崩的么……

  进入1940年春节前的倒计时。

  老北平的春节比现在那可热闹多了。

  跟21世纪的北京春节习俗相比,老北平的丰富年俗还是让人羡慕。
  从腊月初八家家户户要泡腊八醋(蒜),就开始有了“年味”。

  民谣:“老太太别心烦,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在北京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从这天开始,北京人更加忙活了,要祭灶,扫房子,蒸馒头,置办年货,贴“福”字,贴年画,剪窗花,贴对联。贴门神,贴挂钱,一直忙活到除夕,开始过大年。
  北京人总是把“福”倒着贴在门里、衣柜、水缸上,寓意着福到了。

  北京人在屋内廷贴上“抬头见喜”,屋外贴上“出门见喜”,院内贴“全院生辉”等春条。
  过去大多数老北京人家都供有佛龛或神像,到了年三十最讲究的要摆上九堂大供;有成堂的蜜供,成堂的套饼、花糕的面鲜,成堂的水果、成堂的干果、花糕大小八件,年糕年饭,素饺子(或蒸食),素炒菜(或炸食)。家境不好的也要摆三堂或五堂供品。北京人过年讲得就是吃喝玩乐,以吃为主。这些供品实际上也是为人准备的。北京人除夕晚上的年夜饭(又称团圆饭)是必不可少的,也是全年最丰盛的一次晚餐。北京人除夕和正月初一都要吃饺子,取其“更岁交子之义”。
  一交丰年子时,迎来了新年,首先要放炮驱邪、焚香祭祖。老北京人有除夕守岁的风俗,守岁最早起源于晋代。守岁其意有二,年岁大的是在辞旧之际有珍惜时光之意。年青人守岁则有为父母延寿之意。所以凡是父母健在的人都必须守岁,再搞些娱乐活动。
  除夕子时接神后,全家要进行团拜,团拜最早出现在汉代为官方朝拜皇帝之礼。老北京的团拜从清代盛行。全家要先在祖宗牌位前磕头拜年,然后晚辈再给长辈磕头拜年,这时长辈要给未成年的小辈压岁钱。给压岁钱的习俗起于清代。为的是体现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情,也有驱邪取吉之意,团拜后,全家聚在一起吃素馅的接神饺子,又称五更饺子。
  初一到初五北京人则要串亲走友,相互拜年,请客送礼、逛庙会、逛厂甸。到了初五北京人称“破五”,百姓“送穷”、商人“开市”(初六正式开业)。初五家家户户都要包饺子,称之为“捏小人嘴”,其意是一年之内不犯“小人”顺顺当当。一直到正月十五北京人才算是过完了春节。
  这些欢天喜地的内容在小日本来了以后,味儿全变了。

  为了防止抵抗力量借过节生事,日本占领当局下令,不准民间百姓燃放烟花爆竹,入夜后不准随意在大街上走动,不准聚众集会……不让放炮仗是不让平民百姓放,有钱有势的和那些舔日本人腚眼的汉奸是可以放的,不过也有规定,只能在各自的宅院里放。小日本是害怕万一哪里打起来的,分不清枪炮声。不让上街可怎么拜年啊?没的拜,要么您提前拜完了,要么您就转年儿拜晚,反正天一黑您就老老实实跟家呆着吧,万一您一不留神出门儿叫小日本给瞅见了,轻的抓进去吃牢饭,重的当场以违反禁令罪当街击毙……至于说聚会,那也都是强加在老百姓头上的。

  这离除夕还有个一两天儿,西门大官人的龙门烤鱼坊的大小包间儿跟散座儿已然被预订到了初七了。

  西门大官人这叫一个愁啊!您等会儿,这都买卖这么好了怎么还愁啊?

  西门大官人愁的是,这一过春节,那些个平日里上门送货的供应商都没影儿了,可不是么?人家也得回家过年啊。这要是连着七、八天开张,这存鱼可连初二都撑不到……伙夫陈跟后院儿的大库里一盘货,愁眉苦脸地跑来找西门“当家的,这库存可也少不少东西呢,光有鱼哪儿成啊,缺东西缺大了去了……”

  西门一瞪眼“你妹的!你们丫早干嘛去了?!提前一个月把货备充裕了多好,非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他马招谁惹谁了?!”

  伙夫陈吞了口唾沫“那不是头俩月,小日本满世界抓人呢么?戒严呢么?谁还敢上门儿送货啊?”

  说这些都没用,赶紧找着进货渠道才是上策。

  眼瞅着小年儿一过,前门这地界儿上顿时热闹起来。

  可西门大官人的心里还跟放了百多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没个底儿。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17 19:16
这一天下午,西门大官人蹲在大门口发呆,打南边儿的虎坊桥方向蹦蹦跳跳走过来一小姑娘儿,身边儿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俩小孩儿一边儿走一边儿嘴里还唱着“小鸡翅儿,蜜糖粘,火上烤,滴油花儿,找根儿竹签儿穿成串儿,嚼在嘴里甜丝丝儿……”

  俩小孩儿边跳边唱地来到西门大官人跟前儿,扑通双双跪下,给西门大官人连磕了仨响头,小嘴儿里跟连珠炮似的突鲁了一大堆颇有口 的祝福语“祝福西门大官人,龙年大吉,龙腾四海,龙腾虎跃, 生龙活虎,如龙似虎,鱼跃龙门!龙儿到,鸿运照,龙气带来好运长,年送欢乐家瑞祥。大地风和艳阳笑,吉星高照福满堂。万紫千红春意闹,事事顺心身安康。龙年好运挡不住,龙年财源滚滚来!”

  西门大官人听得这叫一个高兴,哎呀瞧不出啊,这谁家的孩子啊,那么会说话儿,就冲这个,二爷也得封俩大红包,身身上摸了摸,发现没带银子。扭头冲楼上喊了一嗓子“小舞子,给爷拿十个大洋来!”

  好家伙!西门大官人啥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

  岚舞从二楼噔噔噔跑了下来,从兜里摸出十块大洋来,又顺手从柜台上要过来两张红纸儿,叠了俩红包,把大洋封进去,一个小孩手里塞了一个。俩孩子又给西门鞠了个躬,然后蹦蹦跳跳地朝正阳桥那边跑去了。

  西门大官人站在龙门的匾额下边,还在回味刚才俩孩子唱的歌谣。忽然,西门恍然大悟道:“哎呀!内什么,赶紧去把俩孩子叫回来!”岚舞心的话“我就说嘛,西门大官人怎么今天那么大方,敢情才给出红包就后悔了。”

  跑出去找小孩儿的伙计一脸惶惑的回来了。

  据伙计说,他远远儿的看见俩孩子正跟正阳桥的牌楼那儿玩儿,可等他赶过去时,那俩小孩儿就跟他眼么前儿一点儿一点儿的化掉了!

  伙计吓坏了,以为是见了鬼,撒腿就跑回来报信儿了。

  西门大官人听罢伙计的话,神情有些黯然道“我刚想起来这俩孩子是谁。”

  小舞奇怪的问“是谁啊?”

  西门大官人乐了“刚才没注意,末了才想起来,他们是我后世的朋友,女孩儿叫向向,男孩儿叫虫子。”

  岚舞若有所思的回到了二楼的账房。

  岚舞自从接了西门大官人安排的活儿后,就很少走出过这间小屋。

  一个21世纪热情活泼的青春美少女穿越到20世纪初狼烟烽火的北平,不但没有改变命运,反倒又重操旧业干起了财会,这让岚舞很是纠结。眼瞅着米可、乌鸦她们在前方打打杀杀好不过瘾,就连粉团儿都能去侯先生身边当保镖(私人秘书),为什么就偏让自己每天面对着一堆枯燥的数字。岚舞起初一万个想不通。

  后来,小日本儿跟汉奸们轮番儿上门游说,想把自己撤换掉时,岚舞才陡然认识到,自己的位置有多重要。从那时起,岚舞就不再幻想,而是脚踏实地的开始认真工作。

  龙门烤鱼坊是由几位民间商户集资成立的,放在今天就是股份制。西门大官人出大头,就是董事长,其他商户出小头,就是董事。龙门烤鱼坊又跟日本占领军有关联,又跟大汉奸14格格有牵扯,还跟乌鸦铁血团暗结珠胎,太复杂了!岚舞平素里要做三本儿账。

  第一本儿给日本人的稽查员看,能怎么假就怎么假,表面繁荣也是繁荣嘛,反正每回来稽查,都是要给好处的。

  第二本儿给董事们看,必须实打实的报花账,即使做假也得做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第三本儿留给自己看,是去掉毛利去掉成本后需要跟乌鸦团队挂钩的那一部分。

  第一本儿好做,在每一笔进出上夸大或者收缩一下,别假的没边儿就成。

  第二本儿也好做,就是日常的支出和收入,包括库存等等。

  第三本儿就得花些心思了,既要维持店里日常的花销,还要留出相当大的盈余提供给侯先生为乌鸦团队建立的一个秘密帐户。这种活儿叫洗钱。那些强盗坏蛋们洗钱叫漂白,把脏钱变净钱;岚舞洗钱叫抹白,把铜臭变成义财,意义上截然不同。积年累月的操劳,让一个原本有着美丽容颜的姑娘日显憔悴,长期窝在小屋里,岚舞觉得自己的运动机能都退化了。

  虽然,乌鸦曾给过岚舞一支防身用的伯莱塔手枪,这都快一年了,这支来自21世纪的意大利名牌儿小手枪还安逸的跟岚舞的化妆包里睡大觉呢。

  侯先生说过,财会也是战斗,与数字斗就是与敌人斗,意义非同小可。

  岚舞把先生的话牢记于心。工作干劲儿更足了。

  一转眼儿,除夕将至。

  就在千家万户准备过年的时候,西郊一亩园据点的门口来了三俩捂得严严实实的日本大卡车,最后一辆车上下来一群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站成一圈把大门口围住,奇怪的是,这些宪兵的枪口却一致冲着外面……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17 19:17

这是原作品的片片~~

  ……这一天下午,西门大官人蹲在大门口发呆,打南边儿的虎坊桥方向蹦蹦跳跳走过来一小姑娘儿,身边儿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俩小孩儿一边儿走一边儿嘴里还唱着“小鸡翅儿,蜜糖粘,火上烤,滴油花儿,找根儿竹签儿穿成串儿,嚼在嘴里甜丝丝儿……”
  八卦一下,1940年春节前夕,西门蜜汁烤翅诞生了……哈哈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17 19:18
这三辆大卡车上坐了好些人,其实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家眷跟亲友,如果他不安全,那这些家眷跟亲友就都不安全了。打了半天哑谜,这人是谁啊?那么重要……
  咱老北平地面儿上有不少的梨园名角儿。除了老百姓耳熟能详的那几位以外,还有个当年跟着宣统皇帝从宫里头出来的名伶段小楼。这段小楼吧是武生,而且是京城武生第二号。京城第一号戏剧表演艺术家咱都知道是梅兰芳先生,这第二号一般人还就真不知道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段小楼有段小楼的气节。梅先生在日本入侵中华之后就来了个蓄须铭志,从此不接戏不唱堂会不演旦角儿,以此跟日本鬼子叫板。段小楼的角儿本来就戴着髯口呢,再蓄须就该成窦二墩了。段小楼使的招数比较邪行:装疯卖傻。
  哎呀这个装容易,疯和傻可就难喽。
  现代医学证实,如果一个人的精神确实出现了问题,那么从行为举止上,从眼神中,从身体细微的信号里,都能够观察出来。如果这方面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纯粹就是装的话,遇到普通人,兴许就糊弄过去了,要是遇到精神病学的专家,就不一定了。装疯听着挺简单的,真要您去做,您还真就不一定能装得天衣无缝。
  小日本儿里头有几个热衷中国戏剧的、有点儿艺术细胞的将领三番两次的点名要听段小楼的戏,段小楼不予理睬,称病谢客。日本人一看软的不成,就开始派汉奸二鬼子轮流上门骚扰,这一来二去的,段小楼不胜其烦,干脆玩儿起了装疯。于是,街坊四邻的就都很有默契的替段先生满世界去宣扬说,段先生“疯”了。
  听说段小楼疯了,小日本儿起初不相信,派人前去查看,结果一进段府就看见蓬头垢面的段小楼整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土坷拉,吃的那么的专注,还招呼别人也跟他一块儿享用。日本人不死心,又派了两名精神病医生前往查看,结果这俩医生一个被段小楼死追到了树上,段小楼跟树下边龇牙咧嘴的冲他扮鬼脸儿,吓的这位医生不敢落地;另一个让段小楼打了个鼻青脸肿……日本人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在宪兵的护送下狼狈的离开了段府。
  段小楼疯了的消息一下就传遍了梨园儿,同行们纷纷扼腕叹息,更有那些大腕名人索性收拾细软,乔装改扮,能扯乎的就都扯乎了。
  这段小楼一疯,惊动了一个人。这位爷也是梨园儿的同门,这位爷跟段小楼的师兄相当的熟,这位爷给远在上海的段师兄挂电话,电话那头的段师兄听了师弟疯了的消息,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惊讶来,反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楼啊,这孩子打小儿就经常疯。”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这位爷马上就领会了师兄的意思,撂下电话立马就奔了伪政府所在地。
  这位爷经常出入伪政府,跟那儿的人都混的很熟,所以没费什么周折就进了侯弘家冶的办公室。
  侯先生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5-20 15:11
茶班辛苦,敬茶!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29 21:01
说起来,这位侯先生确实手眼通天,居然能在短时间内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招募来一群神秘身份的日本人,穿着宪兵的制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开着三辆大卡车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段家小院儿门口。街坊四邻全都吓的躲进了自己的院儿里。大门二门能关多严实就关多严实。大伙儿支棱着耳朵听着段家那边儿的动静。
  只听到日本大头鞋狠命踹门的声音、段家老小上上几十口子人惊慌失措的叫喊、院儿里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下破碎了、还有段家养的那只猫凄厉的哀号。街坊们绝望地闭上了眼,心说完了,段先生疯了小鬼子都不放过他,段先生没命了。
  一通折腾后,段家老小几十口子被押解着上了三辆卡车中的一辆,后边儿还跟在一小队鬼子,抬着几个看来是装满搜刮财物的红漆大箱子一起上了这辆车。
  车队卷起一股尘土开走了。
  等鬼子车队走远了,街坊们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出各自的小院儿,有那胆儿大的跑到段府门口张望,却只见段府院儿里一片狼籍,果然被小日本洗劫一空……大家不禁开始为段小楼牵肠挂肚起来。
  在第一辆车的车厢里,与段小楼熟识的那位爷摘了日本的萝卜帽儿,脱了军装,露出了一身短打,腰里还掖了一杆驳壳枪。爷拍了拍段小楼的肩膀“得嘞!段先生就别装了,装疯卖傻这活儿不比跟台上救场轻松多少吧?哈哈!甭装了,您内跟上海当寓公的师哥都跟我说了,打小儿您就会这手儿,还别说,真把鬼子给糊弄过去了还,您可真行。”
  呆坐在长条凳上的段小楼仍是一脸的痴呆,仿佛身边的话语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位爷见这招儿不灵,就把身子往过挪了挪,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位爷给闪了出来。
  段小楼的眼神儿在这一瞬间,亮了。
  浑身一激灵,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位爷身后的这位爷正是被侯弘家冶紧急从上海用军用飞机接过来的段小楼的大师哥。
  这回,小楼无论如何在装下去就没必要了,因为大师哥对自己的那些小伎俩洞若观火,什么都甭想瞒过以饰演美猴王出 儿的师兄那双火眼金睛。
  师兄紧紧搂抱着师弟,嘴里喃喃道“师弟受罪了,师弟好样儿的!没给咱祖师爷丢人!跟师哥走吧,侯先生说了,把咱们两家儿安全送到后方根据地去,从此再不受小日本儿的欺负。”
  段小楼迷惘地抬起头“侯先生?是谁?”
  师哥说“就是市长特别助理侯弘家冶先生啊!其实他是……”师哥跟小楼咬了咬耳朵,小楼听到后如大梦初醒,顿时泪如雨下!
  这才出现了上文书说到的三辆大卡车停在一亩园据点门口,宪兵枪口朝外的故事。
  经过了短暂的休整,段小楼跟他的师哥及自己的家眷亲友们又上了卡车。师哥是个孤儿,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两辆大卡车从一亩园据点起换了随乘人员。那些冒牌的日本宪兵乘另一辆卡车返回市里交差,两外两辆车由乌鸦、米可跟小胖、荣儿跟那位爷护送着,一路疾驰来到了睡佛庙山门外。
  一看来了日本人的车队,那条本来就不热闹的山道立马空无一人。前些年跟这儿曾经发生过日本兵枪击香客的事情,所以,那些香客一看是日本车,马上脚底抹油跑个精光。看起来,如来跟观音的大慈大悲也挡不住小日本的屠刀啊!
  小楼的家人跟大师哥一道被安置在了睡佛庙的那间密室里,乌鸦团队的成员留下负责保卫和交接工作,两辆卡车跟那位爷随后离去。
  米可问乌鸦,知道不知道侯先生说的那个后方根据地指的是哪个后方?
  乌鸦沉吟道“这里离党国的那个后方忒远,忒不靠谱儿,再说了,党国的那帮精英早就在八月的大搜捕中损失的差不多了,刚才跟一亩园那儿咱们瞅见的那些日本宪兵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我跟日本生活过,日本人的举止形态一看就能看出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侯先生没打算把段先生一大家子送到重庆去。”
  米可不解的问,小胖坐在那里擦枪,没吭声。倒是荣儿忽然抬起头,平静地说“别看上大学时咱历史经常考鸭蛋,可有一点咱可不糊涂。那位侯先生啥来头咱不好打听也不随便打听,他所指的后方根据地一定是八哥的地盘儿。”
  除了乌鸦,其他人的眼睛里都闪过一丝疑惑。
  荣儿笑了“不是鸟儿,也不是鸟人儿,八哥是指八路。就是小日本做梦都怕梦到的八路军啊!”
  正聊着,大殿外担任警戒的一位师傅跑进来小声报告说,那边儿来人了。
  前来接应的是活跃在这一片儿的八路军地方武装工作队,也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敌后武工队。
  武工队长是位壮实的北方汉子,热情的握着小胖的手连声说“大家辛苦了!我叫扬舒亮,我受冀东军分区副司令员包森[1]同志的委派前来与贵部接洽护送段小楼先生及其家眷的事宜。这是我的介绍信,请您过目。”
  好嘛,小胖长的最魁梧,被八路军的干部误认成领导了。
  小胖的脸微微有点儿发热。
  小胖假装看了看介绍信,又把介绍信递给了乌鸦。说真的,小胖对游戏以外的事情最感兴趣的就是腐败吃喝,除此以外,他宁愿什么都不关心。所以,他还是诚实地告诉那位扬队长,乌鸦才是他们的领导。
  当扬队长得知,眼前的这位身材瘦小眼神却很有震慑力的女子跟她的团队就是击毙王克敏和日本天皇特使的英雄时,钦佩之情油然而升,向乌鸦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与乌鸦团队顺利接洽后,扬队长率领他的队员们把段小楼及其师哥、家人亲友一并安排上了几辆大车,还有那几大箱子财物。临别时,扬队长和他的队员们再次集体向乌鸦团队行军礼。
  乌鸦团队不是军人出身,也不是正规的军事单位,所以乌鸦和她的团队没有以军姿还礼,而是向武工队和大车队远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乌鸦学过历史,知道包森这个名字,也了解八路军这支队伍,所以这个躬是必须要鞠的,也是一定要鞠的。


  人物小解:

  
  包森,原名赵宝森,又名赵寒,陕西蒲城县人。1932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37年3月赴延安,入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抗战爆发后被派往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独立一师工作,任33大队总支部书记。1938年6月率40多人到冀东,在河北兴隆一带开辟抗日游击区。1939年4月下旬,指挥部下巧妙活捉前来捉拿自己的日本天皇表弟、宪兵大佐赤本,一时震动日本朝野。1939年秋被任命为冀东军区副司令员。1942年2月17日,所部在遵化境内野虎山一带与日伪一部遭遇,指挥战斗中不幸胸部中弹牺牲,终年31岁。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5-29 21:03
过年了!拜年了!要给红包的哦。
  前面说了,老北平过年那是绝对的喜庆,绝对的热闹,绝对的火爆,可那都是在小日本儿侵略之前的事儿。
  寻常百姓们怎么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过农历春节咱就不表了,咱就说说跟咱故事有关的一个春节场面得了。
  大年三十儿这一天,龙门烤鱼坊张灯结 ,热闹非凡。北平商会及各界名人纷纷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前来此处欢庆春节。作为侵华日军总司令部首席特别顾问的侯弘家冶将军和前朝肃亲王家的14格格也应邀出席了新春盛会。为此,北平日本宪兵司令部发重兵将龙门烤鱼坊守卫成了一只铁箍桶,里三层外三层盯的那叫一个严实,这么说吧,用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去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西门大官人自从打后世朋友那里得着了秘方儿后,跟伙夫陈两个人扎在厨房研究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春节前夕隆重推出了龙门新春第一烤:蜜汁烤翅。
  要说起龙门这蜜汁烤翅来,您还得跟咱穿越回21世纪去。在21世纪京城的张自忠路一带,龙门烤鱼坊的招牌店,曾经有位小姑娘由她奶爸带着连着去了恩趟,结果愣是吃顶吃伤了。即便如此,小姑娘那个顶劲儿一过,仍旧吵吵着要跟奶爸去吃烤翅膀,弄得她奶爸没辙没辙的。
  如今,这终于找见历史依据了,敢情龙门烤鱼坊的历史已经前推了7、80年!蜜汁烤翅的影响力度从已经穿越时空……足见此道小吃之魅力。
  蜜汁烤翅的制作方法跟配料那都是秘密研制出来的秘方儿,就算你们大家想知道俺也不能说,再说了,俺也不知道挖……
  反正吧,这道菜一推出,北平城近郊区所有养鸡的农户就都发了笔小财,您想啊,那年月,养个鸡啊鸭啊鹅啊啥的,要是叫日本人抢了去,抢了也就抢了,弄不好还得搭上几条人命;可卖给西门大官人吧,虽说他脑袋上顶着个汉奸的大帽子,可好歹他也是中国人,好歹他也给钱……那年月也没个科学饲养啥的,都是各家各户分散着养,也没个数量,就指望它们下俩蛋上集市换点粮食跟盐巴。
  这四乡八县的鸡算是有着落了,这西山上养蜜蜂儿的也找着大买主儿了。
  西门大官人从此成了这些个散养户的大救星。
  眼瞅着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小汉奸们争相抢着跟特别顾问阁下跟14格格敬酒,就在这当口儿,一名举着托盘儿的伙计走到主席位跟前儿,吆喝一声“列位闪身,麻辣香锅儿来啦-------------!”众人闻声急忙撤身闪出条道儿来,只见那伙计动作娴熟地把右手上的托盘儿往左手上那么一交,就在交换托盘儿的眨眼工夫,这名伙计的右上已经魔术般地平添了一把德国造的大镜面儿20响,这名伙计什么都没说,手起枪响,砰砰砰!三枪,全打在了大本营特别顾问阁下的心窝儿上!顾问身边儿的14格格反应那叫一个快,猛然把桌子掀翻,顺势跳出圈儿外,双手打后腰眼儿那儿抽出了两把小手枪,轮换交替射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叫人眼花缭乱!
  那名所谓的伙计此刻已经面目狰狞,捂着被击中的肩膀,边打边退,来在后窗户处,眼瞅着没退路了,这名伙计忽然摸出一颗日本造的甜瓜手雷,拔了销子,用力往手枪上一磕,高喊一声“中华民族万岁!”随即扬手投出……
  已经乱做一团的饭庄里顿时趴下一大片!就连那些负责保卫的日本便衣宪兵们都抱着脑袋趴到了地板上。那名伙计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翻倒,摔出了窗外。
  手雷冒着轻烟在地板上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儿后,噗嗤,灭了。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特别顾问必死无疑,而死里逃生的14格格竟然一丝悲伤都不曾有过。她把脸儿一抹,在场的汉奸,包括那些负责安全的日本宪兵们都傻了眼!这哪儿是什么14格格啊,这分明就是个英俊的小伙儿!再看特别顾问,已经笑眯眯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了,一伸手,从长袍下边取出一块黑糊糊的金属板子,板子的正中央有仨深深凹陷的弹眼儿。
  假14是化名川上的孙铭扮的,侯弘家冶的胸口套了一块后世发明的凯夫拉防弹甲,驳壳枪的普通子弹打在上边儿就是几个凹陷……
  而那位舍生忘死的刺客投出的手雷由于引信受潮,也没有炸响。
  一系列的偶然让真实的历史险些翻了船。
  再说说那位摔下二楼的刺客。
  浑身是血的他脚步踉跄地逃进了一条胡同,接连撂倒了几个尾随的日本宪兵后,使尽全身气力一通猛跑,甩掉了身后的尾巴,逃进了一处大杂院儿。顺着大杂院儿的过道儿穿过一户过街门儿,最后终因体力不支,失血过多,一头栽倒在王府后花园的墙外……
  龙门烤鱼坊方向的枪声早就惊动了正在给日本军官太太们算卦的宁格格。
  枪声同时也把这些个日本官儿太太吓坏了,纷纷扔下钱两夺门跑路。
  宁格格打抽屉里摸出自己的小手枪,打开保险,竖起耳朵聆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这时候,有个站在房顶警戒的东北军大哥跑下来告诉宁格格,有个人倒在后花园的墙外边,已经被兄弟们给救了。现场的血迹啥的都已经清干净了。
  自从跟了宁格格她们,这些个前世的英雄好汉们都学精了许多。
  宁格格吩咐手下赶紧大门紧闭,然后赶到了地下密室里探望那位被救的人。
  这一看不要紧,宁格格差点儿喊出来“这不是早先对过红月茶馆的伙计漠然么?就是西门二爷说认识的那个复兴社的杀手漠然?!”
  这位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汉子正是军统杀手漠然。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 07:51
内位说了,复兴社,也就是军统早期的称呼,军统的杀手组织不是早都在40年中下旬的日军大搜捕中分崩离析了么?怎么还会有如此重大的行动呢?
  这事儿吧,它得从军统的抗日杀奸团最后内次大行动说起。
  以下摘再萨苏的《尊严不是无代价的》一文,文中略有修改。
  1940年7月5日,抗日杀奸团当时在北平的负责人李振英(北大化学系学生,爆破专家)在未名湖召集冯运修、叶于良、孟庆时(北京育英中学学生)、甘宝等行动人员,宣布根据上级(即军统组织)提供的情报,日伪组织将在7月7日于中山公园举办"皇军圣战胜利三周年"庆祝会,抗团决心狙击到场主持日伪合作的汉奸巨头,以示惩戒,首选目标为伪《新民报》社长,总编辑吴菊痴。如果吴不好打,就打次要目标新民会副会长陈辋子(因为身躯肥胖,外号陈胖子)。
  7月5日会议的结果是定下了行动计划,设立两个行动组,一个由李振英,冯运修组成,负责狙杀主要目标吴菊痴,一个由叶于良(北大学生)、刘永康(天津广东中学学生)组成,负责在第一组失败的情况下狙击陈辋子。孟庆时、纪采凤(贝满女中学生)、李时勉(北大学生)等负责联络和接应。李、冯都是较有经验的行动人员,而叶、刘都是第一次进行狙击行动,从这个配置可以看出暗杀的侧重点是当时在北平伪报界被称为"第一支笔"的吴菊痴,因为他的影响远远比陈辋子高。
  7月7日,日伪庆祝会准时召开,吴菊痴作为主持十分活跃,抗团的成员皆利用社会关系进入中山公园社稷坛会场,但很快就发现当地日伪军警戒备十分严密,即便下手也无退出的机会。李振英和冯运修商议之后,当机立断决定改在会场外下手,只令孟庆时等在会场散发抗日传单材料作为宣传,散发手段也改预定的刺杀后抛洒为在人群中传递散发。据说当时纪采凤、朱慧珍女学生等向参加庆祝会的中国人递发传单,对方看到这样衣着时髦的小姑娘忽然递来抗日宣传品,几乎都是心照不宣,揣起来低头就走,并无一人喧哗或向日伪报告,台上台下俨然两个世界。
  庆祝会结束后,日伪要人纷纷散去,吴菊痴和陈辋子上了吴的黄包车。冯运修等人正中下怀,即骑自行车尾随,寻机下手。
  但见两人进了前门附近的一家饭馆,原来两个汉奸是要在这里吃饭。李振英即派刘永康进去观察,刘出来后说饭店地方狭小,开枪容易误伤他人,李即下令两组人员等待。因这些抗团成员衣着举止都很得体自然,并没有引发怀疑。大约一小时后吴菊痴先出门,乘自己的黄包车向东南宣武门方向而去,李振英和冯运修即骑车尾随,叶、刘则在原地等待陈辋子。
  行进中李压低帽檐,示意冯运修上前下手,自己拔枪在后接应。
  冯运修加快车速,紧紧尾随在吴菊痴车后。
  车行到旧师大教师宿舍门前,附近胡同中突然出来一队大户人家送葬的队伍,唢呐和哭泣的声音一片嘈杂。吴菊痴的车夫为了让路停下来,吴和车夫的注意力都被送葬队伍吸引过去。
  冯见有机可乘,猛蹬两步,靠近吴菊痴的车侧,单手持枪,对吴的头部连开两枪。因为距离紧,射击准确,吴一声未吭,当即毙命。冯使用的是"掌心雷"手枪,这种枪体积小、装潢精美,通常是显要人物的护身武器,所以用于战斗威力不大,用于刺杀却因为枪声小而备受青睐。实际上吴菊痴的车夫当时根本就没有觉察,直到拉出去很远,才发现吴已经毙命。
  冯射击以后没有停车,迅速向前骑行,按照原定计划绕回西四家中去了。李振英则迅速发出"得手"信号,通知叶、刘等中止刺陈的行动,迅速转移。
  吴菊痴的死给北平日伪方面极大的震动,但当天进行的大搜捕却一无所获,抗团的人员已经如鱼入大海,脱身而去了。
  刺杀吴菊痴是抗团一次相当成功的行动,但也直接导致了日军"八月大逮捕"的迅速展开。八月大逮捕,指的是日军1940年8月上中旬在北平天津联合进行的,针对抗团的大规模搜捕行动。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 07:51
1940年8月6日深夜,日本宪兵队包围了甘宝的茶馆,警觉的甘宝马上叫漠然到地下室焚烧机密文件,自己悄悄起床并取枪走出卧室。此时,日军尚未完全合围,如果甘宝立即翻墙走人的话是可能逃出生天的。但甘宝是军统华北地区交通站的负责人,并且负责抗团组织材料和行动文件的保管,假如这些材料落入日军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掩护漠然销毁文件,甘宝放弃了逃生的唯一机会,手持双枪守侯在卧室与厨房中间的过道上。
  这时,日军在汉奸特务队的配合下砸开了茶馆的大门,穿过茶馆,进入了后院。
  日本特务喊话叫屋里的人投降,甘宝手起枪响,打头的两个汉奸应声栽倒。
  这块儿是交通站,武器和弹药的储备是充足的,因此,甘宝非常从容的使用武器左右开弓,交替射击,甘宝是复兴社第二期培训班的毕业生,以枪法奇准,作风沉稳而著称,当时培训班主任吴景中对她十分欣赏……
  当日军闻到从院了传出来焚烧纸张的糊味儿时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召来迫击炮部队打算强攻硬闯。
  炮弹接连落入院内,爆炸扬起的灰尘洒落一地,弥漫的尘土中,院内的射击声仍是那般从容不迫,日本宪兵已经赔进去一个班的宪兵,再赔可就赔不起了。
  僵持良久,地下室的漠然已经烧毁了所有文件资料,带着武器冲上地面,准备与甘宝共同抗敌。
  甘宝严厉的制止了漠然,小声命令道:“我们中间必须有一个人活着冲出去,去把北平发生的一切向局座讲清楚,我们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我们的血不能白流掉!必须有人知道我们的作为,必须有更多的人参加到我们中间来!我命令你,马上撤离,想办法找到电台,如果找不到,你一定要设法联系上天津站的同志们,把这里的一切如实禀告!”
  漠然傻了。像是从没见过老板娘似的傻呆呆地看着这个身材娇小容貌端庄的女人,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从不显山露水的老板娘在大难临头之时居然如此镇定自若,仿佛生死早就不在话下。漠然试图违抗命令,但甘宝的枪口已经顶在了漠然的脑袋上,甘宝一字一句地低声喝道“我是你的直接上级,服从命令是一名革命军人的天职!我命令你,漠然中尉,立刻突围!”
  漠然把所有的武器都摘下来堆放在老板娘身边,一步三回头地退到了墙角上,漠然泪眼朦胧地最后望了望甘宝所在的位置,只见甘宝委身于飞扬的尘土中,两道凌厉的火蛇不断从她的双手中喷出,外边的鬼子特务们哭爹叫娘,一片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漠然用力一跺脚,墙角上的地面闪出一条仅可供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漠然消失在那道缝中后,地面复又弥合,不留痕迹。
  甘宝一力对敌,虽然枪法精准,然终究是寡不敌众,身体多处挂 。从过道退到卧室,又从卧室的后窗户跳出后退到柴房,日伪始终不能逾越雷池半步。
  这时,四周围居民纷纷被枪声惊醒,意识到有人在和日军枪战。
  北平宪兵队特务科科长及汉奸特务队队长董老蔫儿先后被甘宝的子弹点了天灵盖儿,前者当场毙命。董老蔫儿因为戴了顶钢盔,子弹没有穿透钢盔,却在钢盔表面引起了强烈的共振,好似几百面小锣一起敲的振动让董老蔫儿的脑袋一直疼到命丧黄泉的那一刻……
  鬼子等不及了,他们明白,他们面对的这个中国人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们,她是宁死不降的!
  鬼子的迫击炮架起来,嗵嗵两下,炮弹准确的命中了柴房,爆炸引起了大火,在浓烟烈火中,仍不停的有子弹从小屋里射出,打得四周围墙头上的鬼子宪兵纷纷滚落尘埃!
  火势越来越大了,此刻,柴房里的枪声停止了,忽然,传出来高亢的歌声!
  远远藏在别家屋脊上的漠然听出来了,老板娘唱的是歌颂岳武穆的满江红!这个看似冷漠的汉子像个孩子般的在心底里嚎啕大哭……
  火已经把柴房围裹在中间,里边的歌声渐渐减弱,日本宪兵们此时又推来消防水车,他们想扑灭大火,活捉对手。
  大火渐渐熄灭,日本宪兵从四周围冲进已经烧的焦黑的小柴房……
  漠然伏在那家的屋脊上,耳边蓦地传来一声尖利的高呼“中华民族万岁!”
  轰隆一声巨响,茶馆后院柴房的方向腾起巨大的火光,浴火的凤凰涅磐了,她在地狱的烈焰中得到了永生!
  听了漠然断断续续的叙述,王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哭了。
  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无法想象出来,那么一个娇小赢弱的女人竟然蕴藏了如此巨大的勇气与力量。
  王府不是久留之地,这里也缺乏相关的医疗能力,必须想办法把漠然转移到一亩园的据点去,在那里,有设施完善的野战救护站,有医术精湛的苏小雨医生……
  可是,怎么去呢?大街上已经叫日本宪兵给封了,由于未能将刺客当场拿获,宪兵司令部大为震怒,日本鬼子已经把通向城郊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所有出城的人员及车辆都必须持有宪兵司令部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方可通行。
  这可咋办啊?!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 07:51
满江红·怒发冲冠
  【南宋】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 07:52
漠然牢记老板娘的嘱托分别去了几个事先联系好的交通站,却发现,这些交通站不是被破坏了就是被放弃了,天津站他找不到,他这个级别的特工通常只是领命干活的阶层,很多秘密联络方式老板娘都没告诉过他……眼下,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堂堂华北交通站站长副官竟然连一个联络人都找不到了。从北方去四川,路途遥远不说,还需要一大笔盘缠,而漠然此时已是身无长物。思前想后,漠然毅然决定留在北平,找机会替老板娘报仇雪恨。于是,漠然偷偷摸回了被日军毁坏一空的茶馆儿,从秘密的地下隐蔽所里找到了部分尚未被日军搜到的武器装备,还有些经费。漠然的打算是报仇之后,就去重庆,找戴局长汇报工作……尽管漠然清楚,自己这个级别的见得见不得戴老板还两说着……
  在京城盘桓了数日,转眼间就到了春节。漠然忽然听说,有日本大员跟汉奸头子们要来前门大栅栏儿新开张的龙门烤鱼坊搞什么日中亲善团拜会,而且开那个鱼坊的西门二也是个认贼作父的大汉奸……年关头上,很多伙计都告辞返乡过年,龙门烤鱼坊缺人手缺的厉害,于是,漠然就以伙计的身份应了聘,混进了跑堂的队伍。并且在宾客齐聚的当口拔出驳壳枪,磕着了手雷……却没曾想到的是,日本方面早就防着这手儿呢,不但特别顾问先生是替身,就连14格格也是假的。
  漠然的血算是白流了……幸亏日本宪兵队事先做了应变的准备,否则,历史在穿越当中又要被颠覆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 07:52
眼下,送出去跟带进来一样困难。
  第一,王府的地下隐蔽部缺乏做一台外科手术应有的设施跟场地,第二,就算利用华北汉奸联络处交通站的名义把苏小雨她们接过来,那些药品跟材料也运不了,日本人对每一个进入京城的人跟每一辆车都要进行过筛子般的搜查,除非……除非这辆车就是日本派遣军本部的。
  宁格格眼前一亮,马上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电话听筒。拨了几个数字,对着听筒细声软气儿的说道“请给我接特别顾问阁下,我是范王府的五格格呀!哎呦!是特别顾问官阁下么?五格格这儿给您拜年儿啦~啊啊啊,什么?哎呀哎呀哎呀!这帮挨千刀的歹徒真会挑时候儿,阁下伤着没有?我这就过来给您请安。”
  撂下电话,宁格格立马儿穿戴整齐。前边儿咱不是说过,真14格格来拜会过五格格么?真14给五格格还带了一身儿日本佐官的制服外加一把东洋刀,宁格格眼下穿戴的就是这一身儿。穿戴停当后,宁格格叫上王府里的一名会日语的东北军中尉,也穿上日本军服,开上王府里的小汽车,直奔北洋政府旧址而去。
  北洋政府旧址就是现今的日本华北地方治安维持会暨伪政府所在地。
  宁格格没费什么力气就坐车小汽车径直开进了伪政府院儿内。
  在市府正门儿的台阶上,西服革履的侯弘家冶已经等候多时。
  特别顾问官亲自等候的客人一定是非常尊贵的客人,尤其是这位女宾还穿着大日本帝国关东军的少佐制服。
  一通虚伪的寒暄后,宁格格见四外无人,便小声儿地说了几个字,声儿很低,不过,特别顾问官阁下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眼下,每一辆进出北平的公务车辆都必须到宪兵司令部去登记,这样一来,即便是贵为特别顾问官阁下的侯弘家冶本人用车,也要经过宪兵司令部的批准,而且,还要经过必须的检查。
  难度很大,如果想把漠然送出京城的话,如何过关是个头大的问题。
  正发愁时,川上(孙铭)中佐出现了。
  川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格格,嘴角流露出一丝儿笑意。
  转而立正向老侯大声报告说:“特别顾问官阁下!关东军方面吉田大佐和西村大佐求见!”
  老侯道“请他们到会议厅等候。”又压底声音对宁格格说“你去会议厅边儿上的电讯室偷听吧。”
  关东军在东北三省那会儿可是如日中天,小日子过的相当的滋润。此番关东军派来的这两名军官是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来的。关东军情报部门获得消息说,有一批国宝文物被国民党特工从失陷前的南京抢运出来,辗转送到了保定地区,据说是企图从那里的某处化整为零,分批次偷运到关外去。关东军最高大本营方面希望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给予通力配合,派重兵封锁保定地区,并且协助一支秘密入关的关东军特种部队夺回宝藏,消灭国民党特工护宝队。
  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不但能出城,还能以此为借口把漠然给捎出去。就这么地了!
  主意一定,马上各方面开始准备。
  重伤的漠然被换上了日本宪兵的服装,宁格格给化了妆。然后,趁天黑,把漠然用汽车送到金鱼胡同的一处秘密住所,再由那里登上负责警戒的大卡车。关东军方面的两名高级军官就住在距离金鱼胡同不远处的平汉铁路俱乐部,也就是击毙大汉奸王克敏
  的那个会所。
  是日清晨,特别顾问官乘坐的高级防弹轿车到俱乐部接上了两位关东军大佐,由一卡车的日本宪兵护送,往西苑方向疾驰而来。
  负责护送的那辆大卡车上的宪兵正是当日护送过段小楼先生的那批身份神秘的冒牌宪兵。漠然躺在几个弹药箱上,身体下边铺着厚厚的军毯,身体前面堆着几个满载的弹药箱,正好遮住了外界的视线。小型车队经过一亩园时,前边的防弹轿车稍稍加速,而后边的卡车放慢了速度,早就等候在路边的一群日本兵从卡车上把同样身着日本军服的漠然给扶了下来。
  卡车随即加快了速度,一溜烟儿的朝前车行驶的方向追了上去。
  如此,漠然总算被安全的转运到了一亩园。进入地下掩体后,漠然马上就被安排进了野战救护站,一身素缟的苏小雨跟林林已经在手术台前等候多时……
  侯弘家冶将军与两名关东军大佐乘坐的汽车顺利的离开了北平城,一路向南朝保定方向而去。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3 08:18
今天不加更,跟江南的大家伙儿聊聊老北京。



当年的钟楼,就跟鼓楼后影儿,一般站在鼓楼三叉路口时是看不到钟楼的,除非绕到鼓楼后边儿


北平老街景儿


东交民巷


当时的北京,那些今天称之为文物古迹的街景到处都是


天安门大街


西直门外的驼队


老北京火车站


正阳门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3 08:18
北京最早于隋朝(公元581年—618年)称北平(见《隋唐演义》当中称罗艺为北平王,即北平王罗艺--罗成他爹),后于1427年作为明朝的都城改名为北京,北平早于北京近60年。
民国时于1928年6月20日又改为北平市。
日伪政府于1937年l0月12日又将北平改为北京,但实际上并未得到中国政府和广大人民的承认,北平的名称在此阶段仍在延用。
1945年日寇投降后,又改为北平。
直到1949年9月27日将新中国的首都定在北平后,才又将北平改为北京市。
上面的图片都是1940年前后拍摄的,罕见的 色明信片。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3 08:19
苏小雨穿越过来前还只是个医学院大二的学生,临床专业。说实话,在21世纪,苏小雨同学对自己所学的专业始终入不了门儿,为此,她自己也十分苦恼。用她自己的话说“我正拿着柳叶儿刀,对着一只青蛙欲罢不能时,脑袋一热,就穿越了。”
  林林就更离谱了。穿越前,她正在反复修改自己的平面图纸,火气大得很,老板催的急,好创意又迟迟不出现,小林林这叫一个搓火啊,站起身打算倒杯水时脚下一滑,出溜一下,就出溜到了1940年除夕……
  林林在21世纪跟学妹苏小雨素不相识,虽同处一校,但素昧平生。
  穿越后,苏小雨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师出协和医科大学,是名门正派的典范,而林林俨然也是护理经验丰富的教会医院护士,这二位穿越后的第一位病号竟然就是漠然。
  躺在手术台上的漠然浑身是血,分不清哪些是创口哪些是好肉。因为事出有因,漠然突然出手,孙铭猝不及防,但手下还是留情了的,打出的子弹全都钻在肩膀上下,刻意没有打到要害。有些伤是从龙门二楼摔下去后与追兵交火时后添的,这些伤口在漠然的身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狰狞的“面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苏小雨沉着地吩咐林林跟几位帮忙的东北军大哥“林林,准备麻醉,王大哥,请帮忙把他的军装扒下来,要不扒不下来就使剪刀绞碎吧,留神别把皮肉也带下来。刘哥,麻烦您给打盆清水来,内什么,还有空着的没?有的话,帮着把土暖气给烧热点儿。”
  任何手术操作,不论大小、复杂或简单,都手术器械,手术中通用的器械为外科常用器械,外科常用器械根据结构特点不同而分为许多种类型和型号。只有掌握了各种手术器械的结构特点和基本性能,才能正确、灵活地使用,才能达到手术“稳、准、快、细”的基本要求。
  这外科医生用的手术刀它分着门类呢,有刀柄及不同形状、大小的刀片。刀片宜用血管钳或持针钳夹持安装,避免割伤手指。持刀的方式有多种,抓持式:用于较大的切口;执弓式:用于一般的切口;执笔式:用于解剖及小切口;跳起式:用于表浅脓肿切开。有了手术刀还得有辅助的器械,您比方说手术剪。有弯的及直的;钝头的及尖头的。长的钝头弯剪,多用于胸、腹腔的深部手术。尖头的直剪一般用于剪线及浅部组织的解剖。一般手术剪不应用剪线或敷料,否则,容易变钝。
  手术镊跟咱们平常使的镊子有本质上的区别,手术镊用于夹持组织,已利解剖及缝合。有不同的长度。镊的尖端分为有齿及无齿。
  血管钳的用处可就大了,血管钳主要是为了防止手术中突然出现的喷血及血管缝合不顺利导致的失血而发明的,通常就是用来止血的。
  还有缝合针、持针钳、组织钳、巾钳、拉钩、吸引头等等。还有麻醉后提供被动呼吸的设备以及用于观察患者手术过程中心跳血压的仪器等等吧,这些个后世的医疗设备跟器械在这个野战救护站是应有尽有。这个救护站若放到今天,那就相当于一个标准的小型医院的外科手术室。
  一切都准备停当时,苏小雨拿起手术刀,在蒙布上露出的那个圆孔里划定的位置上轻轻下手,切开了漠然的皮肤……
  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洁白的搪瓷盘儿里多了五颗粘满血污的弹头,手术室里安静极了,只有患者平稳的呼吸和手术器械被传递时砸在医用胶皮手套上的劈啪声。
  苏小雨沉着镇定地处理着漠然的伤口,林林在一旁一边给苏大夫擦汗,一边留意观察着仪器上患者的血压跟心跳……
  在距离一亩园地下据点几百里外的一处山间公路上,乌鸦带着她的穿越团队赶在日本人到达前在公路两侧开始安置定向雷阵。定向雷这东西炸开以后是扇形打击,波及面儿大,杀伤力足,20世纪6、70年代在越南亚热带雨林中让美国别动队损失惨重的就是这玩意儿。乌鸦团队所使用的定向雷与同时期同类型产品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这种定向雷的填充物是无壳弹头……
  如今,这后世最厉害的丛林野战大杀器将会给小日本前所未有的致命一击!
  手术结束了,漠然被送出了手术室,安排到监护室进行观察。
  苏小雨疲惫不堪的靠在手术室外边的墙壁上,有点儿不大相信的看着自己戴着胶皮手套满是血水的双手“这是我么?我居然能独立给人类做手术了……”
  半年后,当康复后的漠然在敌后根据地再次遇到孙铭时,重重的捶了孙铭一拳“老孙啊,您当初下手真狠啊,五发子弹全都打在肩膀上,人家苏大夫说,幸亏这个射击的人懂得分寸,要不然,这条胳膊就废了。”
  根据日军关东军情报部门的内部报告称,1940年底,在中国华北某地,关东军特种作战部队与协助作战的华北日军与一股战斗力强悍的地方武装发生了激烈交火,双方互有伤亡,随后又有八路军的武工队与国民党的游击队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关东军两名高级军官阵亡,派遣军大本营特别顾问官侯弘家冶将军重伤,副官川上中佐被俘……一批“重要物资”被那支不明来历的武装劫走。
  关东军情报部门特别指出,这支来历不明的地方武装所使用的武器是日本军队自进入中国以来前所未见的,毙伤于阵地的日军身上均检验不出弹药的出处……
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6-3 20:15
图文并茂的好文,拜读!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4 22:24
北平的春天是寒冷的。
  人迹寥寥的郊区土路上,一辆悬挂着日本国旗的小汽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着。
  车上坐着一位穿着高贵典雅,容貌秀美端庄的少妇,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儿。身着日本士官制服的司机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在副驾驶座位上威襟正坐的是一名日本大佐军官。小汽车开过了昔日清王朝的皇家御用码头紫竹苑,开上古老的的高粱桥头时,巍峨的西直门城门楼子近在咫尺……
  城门下边,荷枪实弹的日本哨兵跟皇协军二鬼子们虎视耽耽地盯着每一个从此过往的中国人。
  北平老城的几大城门之一西直门自古以来就是京城走水车的必经要道。甭管是装什么水的车,都得打这儿过。西直门附近的高粱河(古称高亮河)则是北平建都时期那个古老传说中神将高亮赶水的地方,古老的传说已经驾鹤西去,古老的高粱桥那坚固的石质身躯依然沉默的肃立在那儿,见证着一个又一个王朝的沧桑与其结局的凄凉。
  小汽车开到城门口,一名日本军曹伸手示意停车。
  军曹客气地走近车窗,忽然看到了小汽车车头上的标志,吓的立刻挺直了腰杆儿,大声高喊着“全体立……正!敬礼!”那些日本兵跟皇协军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长官的口令就是命令,于是,日本兵们步伐整齐地排成一排,向小汽车行持枪礼,而那些皇协军则乱哄哄地排在日本兵的对面,领头的小队长也学着日本主子的样儿向这辆小汽车敬礼。
  小汽车的喇叭“嘀嘀”响了两声,那名日本军曹随即高呼一声“天农黑撒班哉!”小汽车从容不迫地从日本兵和皇协军的礼仪注目下开进了城门。
  小汽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铁狮子胡同(今天的张自忠路)日本侵华派遣军总司令部大门口,门口的哨兵见了这辆小汽车车头的标志后,跟西直门守军一样,马上立正向汽车敬礼。小汽车径直开进了这座民国初年北洋政府的执政当局的院落。
  汽车在日军司令部门口停稳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大佐马上跳下车,小跑着来到后边的车门前,轻轻打开车门,并且把戴着白手套的手掌朝下护在车门上方。车里的贵妇跟孩子都下了车,而此时早已经等候在台阶上的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军人则快步跑了下来,到了贵妇跟前不远处立正站好,向这位贵妇人敬了标准的军礼。分列式站在台阶上的高级军官及文员们则纷纷向这位贵妇行军礼或注目礼。
  那名中年军官个子不高,戴副圆眼镜,一对儿三角眼中满含卑微的笑容,身着点缀着花里胡哨勋章勋标的军礼服,挎着军刀。在他的肩章上醒目地缀着三颗金星。此人正是日本侵华部队的总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

能劳动总司令亲自迎接,能让一路上所有的日本军人毕恭毕敬的主儿,印象里除了日本天皇的皇亲国戚外,还真就没有他人了。您还别说,这位漂亮高贵的妇人与当时日本天皇裕仁还真沾着亲戚关系,要搁在大清国,那就得管人家叫福晋,身边儿跟着的就得叫阿哥。放在日本皇室,就是内亲王殿下,身边儿的小孩儿就是小王子。
  眼么前儿这位内亲王到底是日本天皇家族的哪位后代,咱就不去追究了,单从日本司令官的眼神里就能读出来,那绝对不是一般二般的地位。
  前来迎接的人当中有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身着文员礼服,谦恭地垂手站立着,这是咱们乌鸦团队的特殊成员粉团儿。隐藏在粉团儿眼镜中的微型摄影机已经将那位贵妇的面容做了立体的、全方位的拍摄……
  日本陆军152医院的一间特别护理病房里,全身缠满纱布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侯弘家冶将军也戴了副跟粉团儿一样的眼镜,所不同的是,粉团儿是在拍,老侯是在瞧。
  老侯越瞧越觉着这位贵妇眼熟,越觉着眼熟吧还就越想不起来跟哪儿见过。这时,病房的门开了,浑身珠光宝气地宁格格扭搭扭搭地从外边儿走进来,边走还边嗲声嗲气道“唉呦喂!我说特别顾问官大人这是怎么啦?”
  老侯的脑子闪电般的,豁然洞开!他想起来了!这个贵妇跟她身边儿的小男孩儿是徐徐和小陈!
  徐徐是21世纪某城市某公司的一名职员,而小陈则是她的亲儿子。平常,徐徐喜欢在网络上大秀小陈同学的艺术照片,母爱之情言溢于表,因此,“腹黑村”的村民们几乎没有谁没见过小陈同学的艺术形象,加上徐徐长得也很养眼,于是母子俩在该群的人气值一直很走高。
  眼下的问题是,徐徐跟她儿子是怎么搞的?穿越?干嘛不穿到中国人家儿里来,为嘛跟自己一样也穿进了日本人家儿,而且,还穿进了日本皇室……
  匪夷所思是没跑儿了,而且,老侯在徐徐的眼神里还读到了某种诡异……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4 22:25
话说军统刺客漠然在烤鱼坊行刺日军高官未成,自己反倒被伤,险些丢了性命。幸亏苏小雨妙手回春,一台漂亮的外科手术挽救了这个热血青年。漠然在一亩园秘密据点儿休养了几个月后,基本痊愈。漠然牢记老板娘的遗嘱,伤还没好利落就想着去重庆找戴老板。
  漠然留下一封书信,悄悄穿戴齐整,带足了弹药跟盘缠,套上自己来时的那身日本军装,就想开溜,结果还没走出救护站的门儿就被苏小雨给堵住了。
  苏小雨愠怒地瞪着漠然“你要上哪儿去?你的伤口还没拆线,跑长路的话伤口会迸裂,你懂紧急处置么?你会给自己处理伤口么?还有……”苏小雨身后有人接了下茬儿“还有就是你懂日本话么?你会讲日本话么?你穿那么一身儿出去,要是一句不会的话,走不出一亩园儿就得被宪兵逮着。万一你意志不够坚强把我们都供出去了……”
  面对着苏小雨大夫跟林林护士,漠然有些沮丧。
  确实,漠然不懂日语,更不会说日语。他以为穿了日本军装就能蒙混过关那就大错特错了。
  先放下漠然这边儿不表。龙门烤鱼坊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西门大官人难脱干系。一连几天,西门大官人都是在宪兵队度过的。虽然有特别顾问官阁下跟14格格这两块金字招牌罩着,可该审的还是得审,该问的还是得问。由里龟太郎可算逮着机会出气了,他把汉奸特务队长董老蔫儿找来……
  皮肉之苦总是难免的,虽然没动大刑,大耳刮子跟大嘴巴子却没少挨,挨完了小日本又给西门大官人鞠躬道歉,西门大官人先是哭爹喊娘,后边儿却又得感恩戴德,把他折腾惨了。
  能从日本宪兵队刑讯室里全须全影走出来的中国人实在是凤毛麟角,那些能完整进去完整出来的,不是卖身投靠做了奴才,就是卑躬屈膝当了汉奸,要么就是沦落成为无耻的叛徒。西门大官人上边三样儿都不是,可在老百姓眼里又占全了。西门大官人才跟鬼子宪兵队长连鞠躬带感谢的拍完马屁,一扭脸儿上了大街,就挨了好几个不知道打哪儿飞来的臭鸡蛋,浑身上下黏糊糊又臭又脏灰头土脸地回到了烤鱼坊。
  回来就病倒了。
  满身起大泡,满嘴说胡话,把岚舞跟众伙计们都吓坏了。
  可着满北平的找郎中大夫给诊治,折腾了一溜够,也没能给瞧好。没辙之下,岚舞给宁格格摇了个电话,格格一听就窜儿了“你这个妮子怎么搞的?都病成那样儿了才想起来告诉我?!麻利儿的,赶紧找个车给我送到一亩园儿去!”
  满大街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了一圈,居然没有一个拉车的愿意拉这趟活儿。最后还是分局探长李海飞给派了辆小车,这才把西门大官人给送到了一亩园。
  苏小雨大夫给听了听心音又看了看舌苔跟眼底,完后详细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耸耸肩膀:“哎呀这个我也无能为力了,西门二叔这得的不是器质性病变,他这是急火攻心,给窝屈的。这是心病,咋得的就得咋整,得让他出了这口恶气,病根儿才能去了。不然的话,像这样耗下去,西门二叔恐怕熬不了多久。”
  换句话说,谁让西门大官人如此窝屈,那这个人就是药引子。
  那还用问么?大坏蛋董老蔫儿呗!
  刚刚参加过消灭关东军特工队战斗的小胖斗志正旺,一听说21世纪的好朋友董老蔫儿穿越过来后竟然做了汉奸,立马儿跑去跟乌鸦请缨,要求亲自出马除掉这个坏人,替西门大官人出了这口恶气。
  小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想要除掉董老蔫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自从宪兵队里给日本人当了回红脸儿之后,董老蔫儿知道,他又被人恨上了。日本人内部其实也闹派性拉山头,他们自己不出面却拉自己当替罪羊,出了事儿倒霉的绝对是自己个儿。那派遣军总司令的顾问是他这种小喽罗能惹得起的?那大名鼎鼎的14格格是自己这盘儿小菜儿能伺候得了的?这二位都是龙门烤鱼坊的大靠山,把西门大官人折磨成这样儿,只要一出宪兵队的大门儿,他董老蔫大概离死就没几步远了。所以,自从整治完西门大官人,董老蔫儿就成天龟缩在宪兵队里不敢露面儿,主子一有事儿吩咐,他就拿自己头疼说事儿。日本人也知道他那个头痛是咋回事儿,所以也就没有过分勉强,好在董老蔫儿的手下有一班得力干将,全都是民国时期的旧警察跟军阀部队的兵痞油子,还有街面儿上的混混儿,替他们队长办事儿也不含糊。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小飞突然冒了一句:“想干掉这个家伙,得智取,胖哥你听我的,咱们合计合计给丫做个套儿吧。”
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6-5 15:43
小飞是怎样做套的呢?这条妙计顶用吗?继续关注!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28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6-5 15:43
小飞是怎样做套的呢?这条妙计顶用吗?继续关注!

哈哈~这个套儿做的,您绝想不到。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29
就在小胖小飞等人紧锣密鼓地策划对大汉奸董老蔫儿的锄奸计划时,荣姐儿从街面儿上带回来一个姑娘。
  要说这荣姐儿就是古道热肠,在21世纪时就是个热心人,是她们社区里边儿出了名儿的。
  荣姐儿的任务看上去特别平常,每天凌晨,东方才露出个鱼肚白,荣姐儿便挎个小篮儿打一亩园儿的据点儿里闪出来,沿着田间的小道儿溜达到大路上,在通向颐和园的那条道边儿上找个地方那么一蹲,边啃着煎饼果子边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开始留心南来北往的人们。
  这条道儿上往来的人员成分相当复杂,有进城赶脚的买卖人,有出城逃难的北平人,有闲着无聊的日本人,也有身怀叵测的神秘人士。荣姐儿自从替团队完成了给刺杀日本天皇特使的军统特工递送情报的任务后,团队上下对荣姐儿的沉着机智便刮目相看。很多重大的事件中都少不了荣姐儿的身影儿。
  蹲点儿这活儿吧,看起来挺简单的,好象也挺无聊的,耗一天的时间不说,就这挎着小篮儿溜达一天下来,也够人受的。荣姐儿却不这么看,乐观的她总是乐呵呵地自我安慰道“跟21世纪总也瘦不下来,这一穿越,感觉自己苗条多了哈,这被动的锻炼对我来说是件大好事儿!”
  这一天,荣姐儿挎上她的身份标志,一只装满烟卷糖果跟洋火的小篮儿上了公路,在公路边儿的一个小茶棚里坐下,一边整理篮子里的货,一边儿调动浑身的警觉开始扫描四周的动静。大清早的,路上就已经开始过人走车了,那些个干力气活的力吧儿们起的比荣姐儿可早的多,三五成群儿地在路边儿上扎堆儿,翘首等待客商的招呼。鬼子的巡逻摩托队在每天的这个时候便要在这段路上转悠一圈,挎斗儿里蹲着的大狼狗虎视耽耽地吐着血红的舌头,狗仗人势地盯着路边儿的中国人看。
  日本人的巡逻摩托队走后没多大会儿,打城区方向的路上踉踉跄跄走来一个姑娘。
  因为这条路上很少有年轻女孩儿经过,尤其是单身的女孩儿,所以荣姐儿特别留意了一眼。
  这女孩儿面色有些苍白,头发凌乱,衣衫上还沾着暗红色儿的痕迹,离近了一瞅,我的妈呀!竟然是血块儿的痕迹!女孩儿的脚步很飘,身上系着个包包,边走边回头朝后看,好象身后有谁在跟着她似的。荣姐儿打眼朝那女孩身后望去,心说不好,后边儿离的不远还真就有那么几个委琐的身影在不紧不慢地跟着,瞅那身儿打扮就知道是北平汉奸特务队的哈巴狗们。
  荣姐儿心说坏了!被特务队咬上的十之八九是抗日分子,要么就是跟自己一样的先锋队员。荣姐儿跟21世纪那可是在党的,有组织的人。穿越了,虽然就此跟组织失去了联系,但身份摆在那儿呢,既然曾经有过组织,那就跟无组织不一样。
  荣姐儿想到这儿,忙站起身来,走到茶棚外边儿,关切的走上前扶住了那个女孩儿“呀,我说大妹子啊,你这是要上哪儿啊?姐都跟这儿等你老半天啦!赶紧的,先跟姐上家里吃了饭再说。”说完,不由那女孩儿分说,拽着她的胳膊就走!
  那女孩身后不远处的汉奸特务们一看不对,忙加快了速度追了上来。
  荣姐儿拽着小姑娘的胳膊一路小跑着穿过晨雾缭绕的荒地,来到一亩园儿村公所边儿上的小胡同里。
  荣姐儿探头看看,那些汉奸特务一时半会儿还没跟上来。荣姐儿扶着村公所外边儿的一棵小树,使尽浑身气力往左那么一板,只听耳边吱吱嘎嘎一阵儿响动,脚下的地面儿上居然露出一个洞口。
  那几个汉奸特务追到村公所外边儿的时候,追丢了。
  气的这几块料跟村公所紧闭的大门上一通乱捶,村公所里的汉奸被吵醒,气急败坏地开门出来,两下儿里话不投机,也没问明白身份,就一通混战,各自鼻青脸肿后又吵吵着要去找当地宪兵队的太君评理……让他们闹去。荣姐儿这会儿已经顺着秘密的地道把那小姑娘带进了据点儿。
  苏小雨先带着那姑娘去了消毒区,在林林的协助下,为这姑娘上上下下做了防疫处理。
  为什么要这样儿呢?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姑娘虽说疲惫,可被两个岁数相当的陌生女子连脱带扒的弄了个赤裸裸,心理上总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尽管身体虚弱,可也没少让苏小雨她们费劲。
  消完毒,喷完药水儿,苏小雨给姑娘换上一身新衣裳,让荣姐儿带着上到地面儿去。
  在地面儿的厨房里,荣姐惊讶万分地看着那姑娘一口气连喝下三大碗小米儿粥,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五个香喷喷流油的大肉包子。这人要是一吃饱了,各种精气神儿可就都回来了。吃饱喝足的姑娘这才说了打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姐姐,谢谢您!我还有事,我得出城进山去。”
  荣姐儿怜爱地替姑娘撩了下散落在前额的乱发,道“妹妹啊,不是姐姐不放你出去,实在是姐姐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妹妹,能跟姐姐说说你是做什么的吗?为啥那些汉奸特务要跟着你啊?别怕别担心,这大院儿里所有穿日本军装的都是咱自己人。”荣姐故意把自己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果然,小姑娘戒备的眼神慢慢轻松下来。姐妹拉着手坐下来,小姑娘开始给荣姐儿讲自己的经历……
  这小姑娘叫于小鱼,从前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七七卢沟桥抗战爆发时,北平各大高校纷纷组织了自己的民间团体,前往卢沟桥慰问抗日将士们。小姑娘所在的民间组织有个响亮的称号,叫做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

在前线慰问抗日将士们的民先队员们

  曾经担任全国民先队总队长,被队员们称为“铁鹰大队长”的李昌,九旬高龄接受采访时说:“民先队是‘一二·九’运动的产物,又是‘一二·九’运动的延续和高潮,它仅存在了不到三年,却为抗战做了大量贡献、输送了大量人才。”于小鱼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是民先队的文艺积极分子。小鱼姑娘跟自己的队友们经常到前线阵地去为中国军队鼓劲助威,还组织表演了很多抗日的舞台剧。她担任主演的独幕话剧《放下你的鞭子》曾经轰动大江南北……
  日寇侵占北平后,部分民先队离开了城市,到山区去参加了抗日游击队,还有一部分民先队员则留下来继续跟鬼子周旋。
  于小鱼坚决要求留了下来,
  沦陷后的北平,被鬼子严格控制着,从经济、政治和文化上对人们进行残酷统治。不仅一切进步书刊都被禁止,甚至连穿衣打扮也受到莫须有的压制。大姑娘小媳妇如果穿了浅色儿的鞋子跟红色儿的袜套(这曾是1937年夏天最时髦的打扮儿),也会被日寇以“践踏大日本帝国国旗”的罪名逮起来。学生们意识到,必须唤醒民众抗日,不能眼睁睁地瞅着这个世道这么被小日本给糟践了。于小鱼她们几个留下的女生白天在校园里宣传抗日,晚上,趁夜色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张贴抗日标语,一时间,北平的大小胡同都被贴满了红红绿绿的抗日标语,搅得日本鬼子寝食难安。
  日本鬼子加紧了对抗日爱国人士的镇压,于小鱼的处境非常危险,身边的民先队友一个一个被日本宪兵抓去或者枪杀,自己在校园里已经发现宿舍周围出现了不三不四的人,于小鱼决定出城上山找队伍,当她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并且把尚未张贴完的标语烧掉时,宿舍门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同学们跟舍监大姐在用这种方式给她报警,事不宜迟,于小鱼打开后窗户,不管不顾地就跳了出去……
  忍着跳窗户时被挂钩挂破皮肉的剧痛,小鱼姑娘一路小跑来到了一亩园附近。
  于是,就发生了荣姐儿在大路上遇到的那一幕。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35
当务之急,是把小鱼姑娘给送出去。
  只要能送到睡佛庙,就能通过那里的僧人找到小鱼的组织。可从一亩园儿到睡佛庙这一路上,日本人设置的关卡不下十几个,要是不会点儿日本话,还真不好说。眼下,侯先生是指望不上了,孙铭在上一次的伏击战中“被俘”后也没了下文,团队里会日本话的只有乌鸦跟米可,其他团队成员中除了那些东北军外,还都没有语言上的这个本事。
  荣姐儿估摸着,小鱼姑娘一准儿是上了日本人的黑名单了,保不齐连相片都上了通缉令,满大街张贴了。这要是放小丫头自己出城,走不多远就会落入虎口,这种不贴谱的事,一亩园儿的人万万做不到。
  咋整呢?
  荣姐儿思前想后,忽然冷不丁瞅见了正蹲在地道口抽烟的漠然,眼珠一转,嘿!有了!
  这招儿说起来有点缺德,可不这么办还真就没其他的辙。怎么呢?民间乡野有些旧习俗,阴婚就是其中一种。
  说起这个阴婚来,各种说法都有,比较靠谱的说法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她)们完婚,他(她)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她)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她)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于是,小鱼跟漠然就这么地“被死亡”了,装在两副上好木料打做的黑漆棺材里,装上雇来的大车,据点儿里一干东北军军官披挂上阵,吹吹打打,连哭带嚎地赶着大车就上了路。
  荣姐儿跟米可还有小飞小胖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劝说小鱼跟漠然答应了这个方案,为了增加效果,吓跑日本人,特意请苏小雨大夫跟林林护士在漠然跟小鱼的脸上弄了好些恐怖的 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35
“太君,不是小的不让您看,俺们是怕您看见了会难受。”
  装扮成赶大车的东北军齐连长点头哈腰地对一名正满脸狐疑绕着装有棺材的大车转圈圈的日本中尉说。
  日本中尉身边有个穿黑府绸褂儿的白胖子,一看就是一汉奸,还是个懂日本话的汉奸。
  白胖子跟在鬼子中尉身边,一边儿使手捂着被冻得通红的肥耳朵,一边儿讨好地给鬼子当翻译。
  鬼子中尉歪着脑袋,颇为不理解的问“‘因混’何ですか?”
  白胖子挠了挠头皮,翻翻白眼儿看看天,心说这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翻。白胖子眨巴眨巴眼睛,马上又堆起满脸的笑容“太君,阴婚就是两个死人成家,男人和女人死了以后结婚地干活。”
  日本中尉眼镜一亮“何ですか?打开地!快快地!”
  棺里棺外的人一听说日本鬼子要开棺,顿时紧张起来。跟在车边儿上的十几位假乡亲哭得就更厉害了。
  齐连长慌忙把白胖子拉到一边儿“长官,可开不得啊!这里边躺着的这二位得的可是麻疯啊!尸首是昨儿起出来的,光是白灰就用了两麻袋啊!不信的话,哦,这儿有俺们那儿边宪兵队村上太君给开的证明。”
  这边儿齐连长还在跟胖翻译商量,那边儿,鬼子中尉已经招呼哨卡里的几个鬼子兵来掀棺材盖了。
  正当鬼子们跳上大车,准备去掀盖儿时,胖翻译手里挥着张小纸片儿跌跌撞撞来到鬼子中尉身边儿,跟鬼子中尉叽里咕噜地抢白了一通,鬼子中尉跟大车上的那几个鬼子的小眼睛猛地都瞪大了!
  麻疯病可是个了不得的病,在老年间中国人的心目中,麻疯病就是瘟疫的代名词,得了麻疯就跟21世纪得了艾滋一样,人人惟恐躲避不及,绝没有人敢去碰麻疯病人。日本鬼子进入中国后,在云南某地曾经发现过一个麻疯病人组成的村寨,日本人当即下令枪傻了所有病人,并且用火焰喷射器将该村寨烧成火海……
  而今听说棺材里躺着的竟然是得麻疯病死的,吓得所有鬼子立刻扔了手里的刺刀跟橇棍,嗷地一嗓子四散跑开,就好象那里边儿躺着的死人会掀开棺材盖儿走出来抓他们似的。
  见鬼子都吓跑了,齐连长这才招呼大家准备接着往前走。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耳边有拉枪栓的声音,职业军人出身的齐连长马上探手进怀去摸武器,其他那些个假老乡听到声音也纷纷跳离大车,探手入怀去摸家伙。
  当日本鬼子中尉听说棺材里装着的是麻疯死人时,着实给吓到了。但又不大死心,于是,想招呼部下们搞个火力试探,看看棺材里到底是什么。
  却没想到,原本围在大车边的那些个中国人忽然齐刷刷地亮出了家伙,12支大张机头的20响呈扇形向周围的日本兵扫射!突突突!只一轮齐射,这个哨卡里的18个鬼子连带鬼子的翻译官一起就成了糊涂鬼。
  齐连长跟弟兄们收起武器,把鬼子的武器跟弹药装上另一辆大车,然后,索性扒了鬼子尸首上的军装给自己套上,又从哨卡的木杆儿上扯下小日本的狗皮膏药旗顺手盖在棺材上,赶着大车继续朝睡佛庙方向走。
  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卡子,都被糊弄了过去。齐连长用流利的日语跟每一个哨卡的鬼子沉痛宣布,他们是要送为大日本帝国玉碎的山本少佐夫妇去佛陀的寺院超度……
  这样,除了第一个哨卡遇到点儿小麻烦外,其他卡子的鬼子都相信了齐连长临时现编的这套瞎话,不但不检查,反而无一例外的列队向大日本帝国的“英雄”致敬,并且派出小组一站一站接力似的护送大车队到达了睡佛庙附近。“送别”了护送的小军小队后,齐连长等马上把大车上的棺材卸下来,抬进了寺院里。
  寺里的僧人早就得着飞鸽传的信儿,棺材一进院儿立刻关上了山门。
  棺材盖儿被打开了。
  漠然呆的那口里边啥动静都没有,漠然仰面朝天躺着,脸上满是花花绿绿的脓包跟腐烂的伤口,乍一看真能把人吓倒下。其实,这都是苏小雨医生的高招儿。开盖时,漠然跟里边睡的正香呢。
  于小鱼躺着的那口棺材打开后,大伙惊诧地看到,小鱼一边儿陶醉地扭动着身体一边儿嘴里还哼唧着什么,那表情出现在一张长满烂疮跟脓包的脸上,可真是一件恐怖之极的事情。
  大家纷纷扭头干呕起来……
  为了哄小于进棺材躺着,荣姐儿可真是牺牲了自己的全部爱好。把自己的爱碰4“送”给了小于,又把牛鼻子老道藏品里的一副带有三D微型录影机的宽边儿大眼镜给小于带上,小飞别出心裁地还在棺材盖儿的内侧里画了无数个卡通人物的形象……哎呀这通忙活,总算让大家闺秀勉为其难地睡进了棺材……
  前来接应于小鱼同学的八路军武工队长仍是上次见过面的杨舒亮队长,双方简单交接后,于小鱼恋恋不舍地告别了爱碰4跟3D大眼镜,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杨队长他们走了。从此,北平城里少了个表面文静的大学生,而冀东军分区的根据地那儿则多了那么一位能歌善舞活泼开朗的女八路……
  漠然呢,被活动在这一带的国军行动大队接走。
  原以为漠然一去就没了下文,谁想到,没过半年,漠然又回来了。
  转眼儿到了1941年的夏天。
  北平的夏天可真不是人类能挨的。
  穿越过来前,不少人都读过老舍先生的那篇课文《烈日暴雨下》,那篇课文儿里就把老北平的盛夏酷暑描述的淋漓尽致。21世纪时,地球温室效应增强,全球变暖加剧,北京的盛夏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穿越回20世纪初的北平后,感觉上,这个时代的盛夏跟后世的盛夏差别并不是很大,特别是8月的桑拿天儿……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38
咱们北京的抗日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二鬼子武装起义,史称通州起义。
  七七事变发生后,国内掀起抗日运动的新高潮。而通州保安队队长张庆余等人此前就同驻守平津的29军军长宋哲元联络过。7月28日,日军向29军发动了全面的进攻,29军也夺回了丰台等处阵地。
  同日,张庆余和张砚田决定趁机反正。随即通电全国,表示坚决抗日。指挥部设在通州城内东大街的一处院落。28日深夜,保安队兵分两路,一路由张庆余率领,攻打驻扎在西仓的日军守备队。仗打得很激烈。日军在西仓囤积了大量武器弹药,一时攻不进去。后来,义军抱起汽油桶冲向敌人,利用爆炸产生的烟雾,才冲进了日军营地,全歼日寇300余人。
  另一路军队在张砚田带领下攻打冀东伪政府(如今的三教庙),部队顺利占领了伪政府并活捉了大汉奸殷汝耕。当时,日军还不明白情况,日特首领细木繁大佐出来巡视并意图指挥保安队,结果被当场击毙。起义官兵还击毙了当时的冀东伪政府的日方顾问奥田重信。当天全歼驻守在通州的日军及日特500多人。
  29日,起义部队3000多人西进意图与29军汇合。但28日深夜,29军已撤离北平。29日晨,当行至安定门外的时候,冲出了一支日军,将军队冲散,汉奸殷汝耕重新落入日军手中。
  尽管最终起义失败,但是,日本侵略者入侵之初便横遭此祸,预示着日本鬼子注定要在这块不可侵犯的土地上遭到彻底的失败。
  通州起义战斗中,起义军在聚歼日本特务及守军的同时,还顺便把一座日本鬼子秘密建造的研究所给封了,据说,所有的研究人员及守卫官兵无一逃出地面,全部被封死在那个几乎从未有中国人活着出来过的地下空间里。尽管后来,日本人重新挖开了秘密研究所,并且在短时间内使其重新恢复了工作。
  时光跑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21世纪。一群天性爱冒险的北京年轻人组成了探险团队,在对通州历史地理进行了大量细致考证后,于某日夜间从某神秘入口进入了地下……
  乌鸦团队自从把全部家当从睡佛庙搬迁到一亩园的地下秘密掩体后,基本上零敲碎打的暗杀活动就再也没参与过。他们在等待时机。日本派遣军司令部特别顾问侯弘家冶将军伤愈后重新回到他的岗位,那位代表日本皇室特意从东京赶来的内亲王与小王子殿下在侯弘家冶住院期间曾多次前往探视,在严密防卫的特别护理病房里,内亲王殿下与侯先生交谈了三个小时之久。而在病房的外边,特别顾问官阁下的助理粉团儿小姐极为罕见的穿上了日本武士的和服,腰挎洋刀,盛气凌人的把在门口。就连派遣军司令部方面前来探视的高官大员们都被她毫不客气的统统挡在门口。
  内亲王殿下,真实身份是苏联红军总参谋部情报局的高级特工徐徐少将,同时也是日本反战同盟重要成员之一,她跟她的儿子与侯先生一样,也是穿越者。穿越后的身份与地位也叫她惶惑过,但很快就适应了历史环境,也很快就融入了这段特别的历史。
  内亲王殿下起初比较谨慎,侯先生笑道“放心吧,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窃听装置,检查过的。我们用俄语好了。”
  徐徐向侯先生传达了苏联方面对其工作的肯定与褒奖,同时也向侯先生通报了一件十万火急的任务……
  这次谈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当房门打开,内亲王和小王子殿下雍容华贵地出现在门口时,外边所有等候着的日本大员顿时明白了自己被拒绝的原由。所有日本军官及文员,哪怕就是冈村司令在这里,也得等着。这就是日本等级森严的皇权。
  内亲王殿下上午探访了侯先生,乌鸦团队下午就得到了任务命令。
  任务内容很复杂,但很明确:找到并且彻底摧毁日本生物化学细菌部队设立在通州的秘密研究所,同时,击毙所有研究人员以及被研究人员。命令中特别提到了“被研究人员”的重要性以及为什么必须消灭的理由。
  这个任务非同小可。这是乌鸦团队自穿越以来所接受的最高级别的挑战,与刺杀汉奸跟天皇特使不同的是,这次行动将面临不可知的危险,所有参与行动的成员都会面临牺牲这一严肃的课题。
  经过几年的锻炼,乌鸦团队的成员们已经从当初那些揣着21世纪人生观,或玩世不恭的80后90后孩子们磨练并成长成真正的抗日勇士。几乎在命令被宣读完的那一刻,所有成员都群情激动的吵吵着要参加战斗。特别是云飞跟小胖,还有荣姐儿。
  乌鸦环视了大家,点点头,又摇摇头。
  大家不明白他们的队长是什么意思。
  乌鸦严肃地解释道“这个任务很紧急,也很危险,我需要精通日语、枪法出色、具备攀登技能和应变能力强的人。”稍稍停顿了一下,乌鸦指着云飞跟小胖说“云飞必须参加,这是上级的命令。小胖留守。”
  云飞乐了,总算找着机会显显自己的神通了,虽然他也不清楚上边要求他参与的真实意图。因为在21世纪他是很出色的程序工程师,而在一无电脑二无网络的1941年,云飞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大用途。不管了,只要能杀小鬼子,他云飞一千个愿意。
  小胖郁闷地撇了撇嘴,一边儿生闷气去了。
  乌鸦又看了看林林跟苏小雨,笑了:“林林留守,苏大夫跟我们去,我们需要您的专业知识。”
  苏小雨确实没有想到能点到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激动、紧张、兴奋等心态一股脑儿地都上了头。
  团队成员最终确定下来:乌鸦带队,米可跟云飞一组,东北军齐连长跟云飞一组,苏小雨跟一位神秘成员一组。这位神秘成员是侯先生给乌鸦派过来协助完成任务的日本籍战士藤原帅子,中国名字叫原梓,是位留着齐耳短发说一口流利中国话的日本姑娘。侯先生特别嘱咐过,原梓姑娘是自己人,是侯先生埋在司令部机要部门的利剑。这次参与行动,重点负责保护苏小雨。
  全部安排停当后,乌鸦突击队全部换上了侯先生送来的日本军服,在这些日本军服上都缀有特殊的符号与标记,这是进入那个地方必须的身份识别标志。
  乌鸦最后叮嘱了一遍大家“会说日语的一定要抢先,不要让不懂日本话的露出破绽,身手好的一定要保护好知识分子,不要出现无谓的牺牲。我希望,任务完成后,我们都毫发无损的回到这里,庆贺我们的凯旋!出发!”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38
晓蓉是位不折不扣的北京姑娘。从小被姨娘接到了大上海,便一直生活在十里洋场的灯红酒绿中,在那里读完了小学跟中学,又进了同济大学。读大学时,天性活泼,花容月貌的晓蓉被电影公司的星探发现,电影公司的导演跟制片人几次三番上门游说,希望晓蓉走出校园去当女一号。晓蓉的姨娘在上海滩上也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太太,自然不会同意晓蓉搅和到那些污七八糟的演艺圈里去。电影公司的人也就罢了,还有上海滩的大流氓看上了晓蓉,公然放出话来要娶回家做二房姨太太。更有日本鬼子也在打晓蓉的主意……
  晓蓉的姨夫是镇守凇沪的皇协军司令,地痞流氓电影公司这些都好对付,但他的主子小日本就不那么好打发了。姨夫思来想去,索性派了亲信把晓蓉从学校带走,秘密的送回来北平,在东交民巷秘密购置了一处僻静的小楼,把晓蓉安排在里边儿,雇了老妈子跟丫鬟伺候着,基本上不让她出大门儿。如果一定要出门儿,也得坐上挂有外国牌照的小汽车,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才能出门儿……
  前文书咱们不是说到大恶人董老蔫儿一直猫在宪兵队里不敢露头么?
  董老蔫儿真想把宪兵队当自己的家,就那么一直住下去了?就算他乐意,由里龟太郎还不干呢。找了个由头,太君发话,叫董桑回自己家去跟老婆团聚。没辙,董老蔫儿这通化妆拾掇,把自己硬是化成一个弯腰驼背的丑老头,挑了副担子,担子两头的木桶里装的是茅房里舀出来的大粪水。就这么着,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家。一班手下三三两两在离他不远处跟着当警卫,直到看着他从自家的后门进去,这才散了。
  董老蔫儿一进门儿,就听见大蜜的大嗓门儿:“哎呀呀,几年不见,表妹出落得真是水灵啊!不是表姐夸口,表姐公司里的那些个姑娘们谁都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咧!啧啧!瞧这细皮嫩肉儿的,瞧这身儿旗袍的面料,满京城都找不出来咧!啧啧!”
  董老蔫儿才换好衣服,人摸狗样儿地拿着把大蒲扇边扇边从里屋走出来,绕到前厅时,俩眼顿时直了!
  前厅里,老婆大蜜正眉开眼笑地拉着一位姑娘的手有说有笑的。那位姑娘看着面生,但非常漂亮,董老蔫儿以前没见过,还以为是大蜜手下青楼里的哪位新来的姑娘,就无所顾忌地凑上去,从老婆手中把那姑娘的水葱般细腻的小说抓了过来,淫笑道“怎么光跟你表姐说话,冷落了我这个表姐夫哦。”
  那姑娘脸色一变,轻轻把手从老蔫儿的手掌中抽出来,面带愠怒地扭头问大蜜“表姐,他是谁?怎么这么不稳重?!”
  大蜜脸上的笑容刹那间踪迹全无,柳眉倒竖,腮帮子上疙瘩肉一嘟噜一嘟噜地直抖“你这老馋猫!这是我姨家的闺女晓蓉,怎么着?跟你日本亲爹家混不下去了?知道回来打野食儿了?放尊重点儿,我姨夫是做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小心你个老东西吃不了兜着走!滚!”
  说也奇怪,这董老蔫在外边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坏事做绝。可惟独有一样儿,这孙子特别怕老婆。就因为大蜜,董老蔫儿一天到晚连个荤腥都不敢去碰,只好躲在宪兵队特务科的小黑屋里意淫。只要他董老蔫儿敢在外边儿搞女人,大蜜的眼线们马上就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信息捅到大蜜那里去。大蜜也是个浑不吝,也不管老蔫儿身在何处,都敢带着一群半老徐娘打上门去兴师问罪,即使由里龟太郎在场,大蜜也照样抽老蔫儿大耳刮子……
  连由里龟太朗这号杀人如麻的冷血动物见到大蜜,表情也会有些不自然,也会找借口闪人,把老蔫儿留给这头母老虎收拾。
  老蔫儿被大蜜一通呵斥,灰头土脸地缩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老蔫儿气急败坏地在房中来回乱窜,浑身热血沸腾,美丽的小表妹的容貌已经把他的三魂七魄勾引的飘飘欲仙,就差当场喷鼻血了……老蔫儿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窝火,越窝火就更生气,忽然,他的手摸到了腰里别着的那支日本主子送的小鸡腿儿撸子。
  如果杀了她,我就能过快活日子了!
  被欲火烧昏脑袋的董老蔫儿想到这里,浑身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第二天,大蜜坐着洋车去八大胡同检查工作,半道儿上被一伙蒙面强人堵在小胡同里,大蜜仗着老蔫儿的身份对那群强人恶声道“识相的就给姑奶奶滚蛋!要不然,姑奶奶就把你们送到皇军的宪兵队去喝辣椒水!”那伙强人中有个声音冷笑道“那我就受累先赏您一颗卫生丸儿吧!对不住了,您就先走一步吧!”话音刚落,只见那伙人中间有个东西闪了一下,一道火光笔直地钻进了大蜜的天灵盖儿……大蜜失去生命前最后的意识里,那个声音虽然是捏着嗓子说的,可她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是谁……
  名词解释:
  鸡腿橹子:日本造南部7毫米微型手枪,其枪外型圆润,枪管显得很细,看上去象一支鸡腿,故得名。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38
董老蔫儿好色,这在21世纪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过在21世纪,董老蔫儿的好色还仅仅停留在嘴上,回到20世纪初的他,就已然是言行一致了。大蜜活着的时候,那些个花街柳巷的姑娘们都被他看腻了,董老蔫儿对那些已经被千人骑万人草的职业妓女一点都提不起兴致来,他踅摸的是别人家的那些还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这眼下,大蜜挂了,再也没有谁能左右他的生活,干涉他放心大胆的去找女人快活。
  董老蔫儿装摸做样地替大蜜掉了几颗鳄鱼的眼泪后,马上吩咐手下的几个混混出身的喽罗撒开了满世界去寻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妹。
  要不怎么说晓蓉的姨夫有先见之明呢,他给晓蓉安排的住处哪儿那么好找,晓蓉出行时乘坐的汽车车头上悬挂的可是大德意志第三帝国的旗子,换句话说,晓蓉的专车就来自德国大使馆。而德国跟日本那是同盟国的关系,在海外,德国的纳粹党旗就代表元首,日本军部早就对其下属各部队做过这方面的训导,凡是盟国的车辆及外交人员一律不得无礼,恰逢德意日法西斯三国轴心同盟成立一周年,所以,德国外交使团的汽车在北平的地面儿上那是畅通无阻。
  董老蔫儿那号人哪儿懂得这些,他的猪脑袋里全都是晓蓉姑娘的倩影,眼么前儿不时晃动着女子那婀娜的身姿跟胸前那一对儿随波荡漾的豪乳,什么盟国什么轴心,在董老蔫儿寻找真爱的道路上那全都是个屁!
  终于有那么一天,晓蓉姑娘坐车到前门的瑞蚨祥选可心的绸缎,打算做两件儿旗袍。选好料子后,晓蓉姑娘随即上车,车子开出了前门大栅栏儿,径直朝东交民巷而去。身后,早有特务队的贼眼远远的盯上了这辆车,几个小特务一直看着这车开进了德国公使馆的大门。
  站在公使馆三楼一间屋子里的几个人正饶有兴趣的俯瞰着那辆挂着日本国旗的小汽车停在公使馆门口,车上下来的那个相貌猥琐的矮个男子正在公使馆外跟德方的外交人员争吵。德国人鼻音很重,德式中文让人很难听懂,而那男子讲的是地道的北平方言,语速很快,德国人更听不明白了,于是双方就在公使馆外边你一嘴我一嘴的掐起来。
  三楼的这间屋里,晓蓉姑娘身边站着的正是小胖跟荣姐儿,还有一位身着深色服装的青年女子表情严肃的站在他们旁边,这位女青年长得跟晓蓉一样美丽,尤其是一对儿细长的丹凤眼,眼帘闭合时,散射出的魅力竟然让很少关注女性的小胖愣住了。这位女子代号“长眼皮”,是晓蓉姨夫指定的晓蓉的贴身卫士,姑娘来北平的这些日子里,身边总跟着这位女子。如果不是在公使馆里,若走在大街上,几乎没有人能分辨出长眼皮是个姑娘,因为长眼皮跟日本的那位14格格一样,喜欢扮公子哥。
  晓蓉,正式身份是特科[1]联络员,与延安单线联系,直接上级就是1949年10月1日以后坐镇中南海政务院的那位风度翩翩的美髯公伍豪先生。单眼皮的正式身份是江南新四军敌工处的秘密特工,被派到上海,潜伏在汪伪政权下属的保安部队中。正巧就是晓蓉姨夫指挥的那支部队,所以,无论是真实的历史还是穿越的历史,总会因为一些因缘际会被糅合到一起。两位同为延安工作却互不知情的穿越巾帼竟然这样走到了一起。
  更巧的是,单眼皮接到的命令来自一个代号“部首火”的人,命令很明确,与乌鸦团队接上关系,协助他们干掉北平宪兵队特务科代理科长董年。“部首火”还专门提到了一个头衔:内亲王。并且叮嘱说,整个计划的成败关键全在这位内亲王身上,希望大家精诚团结,抛弃成见。至于乌鸦团队,希望单眼皮所在的政体不要插手干预,也不要拔苗助长,相信水到了渠自然会生成。
  于是,这才有了前边儿的那些故事。
  这头小胖跟荣姐儿与长眼皮接上了关系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研究出了作战方案。
  董老蔫儿好色,咱们就投其所好,利用晓蓉的身份引他上钩,然后请内亲王殿下出面……
  内亲王徐徐在与老侯接头后并没有急于离开北平。穿越过来的徐徐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乔装改扮,带着儿子小陈和贴身保镖粉团儿坐着洋车把古老的北平城转了个够。这期间,老侯也给了她一个额外的任务,协助一个民间抗日团体铲除汉奸特务头子董年。徐徐想都没想就欣然应允。
  当徐徐带着小陈在德国公使馆的三楼见到老侯所言的那个民间抗团成员时,彼此都惊讶的愣住了!
  虽然在21世纪的网络生活里,彼此都不曾真实谋面,但彼此的照片早就印象深刻了,这一见面儿,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敢情转了一大圈,都是自己人。
  晓蓉做饵,董老蔫儿这条色狼如期而至。
  晓蓉故意半推半就,更撩起了董老蔫儿难捱的欲火。
  晓蓉假意嗔怪道“表姐夫啊,我表姐这才走了几天啊,您就那么猴急猴急的呀?瞧你这一身臭汗,身子都黏了,去冲个凉吧,冲干净了再来,小妹我等着您。”
  董老蔫儿一听,心花怒放,马上言听计从地钻进洗手间,不一会儿,里边就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趁这工夫,徐徐假意上门拜访,晓蓉大声地应着去开门。
  当董老蔫儿围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时,一下愣住了!
  表妹身边坐着一位妙龄少妇,竟然比表妹还要漂亮、迷人……
  老蔫儿傻了,攥着浴巾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浴巾呼啦一下落到了地上……
  只听卧室里顿时一片惊呼“流氓!来人啊!”
  董老蔫儿还没来得及解释,也没时间解释了,他只看见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两条腿中间微微一凉,剧烈的疼痛瞬间从腿根儿处传遍全身!董老蔫儿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楼外的小特务们听到楼上传出来的惨叫,不由分说,撞进了大门,一窝蜂似的冲进卧室,却马上又乱哄哄地急忙退到门外,一个个低头垂手,嘴里不住地叨叨着“太君息怒太君息怒……”
  卧室里已经是血流满地,他们的队长光着身子躺在地板上,下身已经血肉模糊,命根子被扔在床脚下,两个生的很美的女子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在两个女子与董老蔫的中间,一名身着日本佐官军服的军官正拄着武士刀站在那里,满脸怒气的瞪着那群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汉奸小特务们。
  这名日本军官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小特务,用生硬的中国话命令道“你地!去把你们地由里队长叫来!快快地!”
  由里龟太郎听完小特务的描述,深感事态严重,急忙穿戴整齐,坐上摩托车带着一队宪兵急匆匆赶来。
  粉团儿制服上的军衔比由里龟太郎高,而且,这身制服上还佩带有代表皇室的矢车菊标志,这让由里龟太郎大为惶恐。
  粉团儿用急促愤怒的日语把事情添油加醋的一说,又指着屋里的徐徐……
  由里队长吓的差点就给粉团儿跪下了……
  “八嘎!董老蔫地良心大大的坏了,审讯的不要,死啦死啦地!”话音未落,手起枪响。
  董老蔫儿这个死心塌地替鬼子卖命的狗汉奸最终还是被他的主子送进了地狱(回到21世纪反省面壁去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5 19:40
名词解释:
  中国共产党中央特别行动科,简称中央特科,是中国共产党在20至30年代期间,所建立的一个情报和政治保卫机关,主要活动地域在当时中共中央所在地,上海。中央特科主要从事地下工作,其中包括情报收集,对中共高层人物实施政治保卫,防止中共高层人物被国民政府和公共租界当局逮捕或者暗杀,并且开展针对国民政府的渗透活动。中央特科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是采用暗杀的方式惩处当时背叛并且对中共造成严重危害的前中共党员。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7 10:41

通州燃灯塔,位于北京城东通州区北城。辽代创建,明、清多次重修。为八角十三级密檐式实心砖塔,高约45米。须弥座双束腰,每面均有精美的砖雕。塔身正南券洞内供燃灯佛,故名燃灯塔。其余三正面设假门,四斜面雕假窗。塔身以上为十三层密檐,第十三层正南面有砖刻碑记“万古流芳”。
  整座塔上共悬风铃2224枚,雕凿佛像415尊。塔刹为八角形须弥座,上承仰莲,再上为相轮、仰月、宝珠。塔顶部原生长有榆树一株,高数米,浓荫华盖,蓊蓊郁郁,堪称奇景,为保护古塔,今已移植塔下。
  塔身十三层,一、二、三、四层每面22根飞头,五、六、七层每面21根,八、九、十层每面20根,十一、十二层每面19根,第十三层每面18根,收缩极小,有如直柱,所以格外挺拔陡峻,这是此塔的显著特点之一。第一层最高,其正南一面,设有拔券门洞,深到塔心,里面砌有神台,台上安奉燃灯石佛……
  椐通州县志记载,通州塔的确很奇,记载中提到:燃灯塔,高一十三层,底有一井,通东海,有蛟龙。
  解放前曾有人进入过塔底,(塔底有两层为空心)确有一口井,且有一条粗铁链直顺井中,当时此人与伙伴一起拉动铁链,可拉了八九个时辰都没有拉到头,到最后,他们开始听到从井里传来了风声,很阴冷的风,然后就闻到了浓烈的海腥味道,而且风越来越大,腥气越来越重,隐约还听见了兽吼的声音,几个人立马害怕了,仍下铁链就跑,后来,几个人心里不塌实,便于次日返回想将一切还原原状,但当他们回去时,一切都已回复平静,外面的非常长的锁链都又回到了井底,一切如故。
  日军占领通州期间,曾经颁布命令,禁止日本驻军及侨民骚扰古塔,表面上看,似乎是笃信佛教的日本人对佛的尊敬,现在看来,完全是在为他们险恶的某种目的做掩护,打马虎眼。
  小日本想必也听闻了种种传说,也想一探究竟。
  于是,燃灯古塔周围被日军的各种明哨暗哨围了水泄不通。还架起了重机枪,枪口虎视耽耽的冲着外边,叫人看了心生胆寒。
  通州起义事件之后,日本人加强了通州一带的防御,并且把防御重点放在了古塔周边。那里的民房已经被全部清理干净,所有原住百姓被迫迁移到更远的地方。而那些空出来的房子里则被日本人精心布设了狠毒的陷阱和暗器……
  一连很多日子,不断有蒙盖的严严实实的日本卡车从关外开进来,长长的车队排成长蛇,沿途重兵把守,气氛相当紧张。
  隐藏在日本北平特务机关内部的一名“觉醒同盟”成员冒险向老侯发出了危险信号。这个危险的信号内容很简短:1855第四课进驻通州。
  上年纪的老北京人,特别是抗战时期曾经生活居住在天坛一带的北京老人们都还记得那里原先有个国民党的中央防疫站,七七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占领北平,并且立即占领了这个中央防疫站,一支神秘的部队在这个旧址的基础上大力扩建各种设施,把这里变成了一座不为人知的人间地狱。而地狱的总执行者,也是这支神秘部队的指挥官,他的名字叫石井四郎,这是一个令所有亚洲人都难以忘却的名字,恶魔的名字。历史上有两支臭名昭著的日本细菌部队731和1855部队都曾在这个人的直接指挥下。
  731部队的恶名早就臭遍世界了,而1855部队则罕有人知。
  作为日本军队特别防疫部队的一支,1855部队也是大半个世纪前北平那场惨绝人寰的霍乱病流行的罪魁祸首……
  1937年“七七”事变之后,日军就迅速占领了天坛西门的原国民党中央防疫处,表明当时日军对这里预谋已久。这里原有的生物制品设备和设施能够用来进行细菌研究。1939年10月,原731防疫给水部队的细菌研究部长西村英二走马上任,“北平甲第1855部队”正式命名,成为日军在北平、南京、广州和新加坡组建的四支新的细菌部队之一。同一时间,石井四郎的细菌部队迁到哈尔滨平房镇,改称731部队。731部队的细菌战剂运输困难,无法满足日军大规模细菌作战的需要,1855部队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成立的。
  太平洋战争爆发的第二天,1855部队的第一分遣队强占了协和医学院,第二分遣队强占了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后分别改称第一课和第三课,这两处也成为侵华日军进行细菌武器研制、人体实验与解剖的场所。而神秘的第四课却从未在各种记载跟档案中被发现,难道这个第四课是日本人放的烟幕弹?从来就没有成立过或者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么?
  侯弘家冶相信自己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送出的情报的真实性,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想法,老侯迅速启动了隐藏更深的日共党员、代号“英曼”的秘密特工,密令她核实特务机关内线送出的情报真实性。
  “英曼”出身日本名门望族,父母亲都是日本皇室举足轻重的臣子,有着这层高贵背景的她却选择了一条与家族截然不同的道路,在英国曼彻斯特求学期间,积极参与共产主义小组的活动,并于大学二年级时经德国秘密取道去了苏联,并且在那里认识了当年风华正茂的侯弘家冶……
  1939年11月,日共成立了“觉醒同盟”,也就是后来名声大噪的反战同盟的前身。英曼跟老侯则是觉醒同盟的发起人之一。
  英曼通过日本厚生省的关系,经过多方查证,终于证实了1855部队进驻北平通州的事实。
  苏联特使徐徐的出现更加证实了英曼的汇报。根据潜伏在日本派遣军司令部里的苏联前线高级特工“燃”发回的消息,从各方面汇总的信息可以做出判断:日本人成立了新的细菌部队,北平甲第1855部队,并且在北平城内建立三个课室,而进驻通州的第四课则是秘密研制生化武器的基地,苏联方面下了死命令,要求老侯派出精悍的突击队,不惜任何代价潜入这个课,彻底毁灭它!
  夜色朦胧,一支小型车队正疾驰在通向通州古塔的土路上,前后各有一辆架着机枪的挎斗摩托护卫,车上的摩托手及机枪手都是老侯派出的冒牌宪兵。第一辆摩托车后边是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乌鸦身着日军大佐军服坐在副驾位子上,原梓跟苏小雨并排坐在后边,开车的司机则是老侯派来的人。小车后边是一辆卡车,车上除了突击队成员外,还有从睡佛庙搬回来的21世纪的C4炸药及高爆武器。
  这支小型车队沿途未遇到任何阻挡,因为老侯早就以司令部的名义向沿途岗楼下达了命令。
  通州古塔塔尖儿上的那棵老树已经依稀在目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7 10:41
就在乌鸦团队出发前夕,活跃在北平一带的中共地下组织策划了一次针对1855部队的偷袭。
  根据解密历史资料显示,这一群抗日志士通过在日伪组织中潜伏的探长李海飞提供的详细资料,夤夜对位于天坛南门的原国民党中央防疫站进行了袭击。此次行动除消灭了日军负责守卫的一个小队外,还捣毁了1855的部分设施及实验材料。对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者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但是,1855关键的细菌研究部因深藏地下,守备严密,攻击无果,遂放弃。尽管如此,日本人还是意识到,1855的核心机构放在这样一座大城市里是多么的不安全。于是,1855的主要技术部门在日本占领军的严密保护下,通过铁路及空军被分批次送出了北平,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后,又随着1855第四课的物资及人员从山海关方向运回来,送到了第四课现在的所在地------通州古塔下的秘密空间。
  基于这次偷袭,日军加强了对古塔周边地区的防卫,任何闲杂人等均不得靠近古塔周边方圆五里地的范围,违者格杀勿论。进出古塔防卫区域的人员或者车辆必须经持有最高级别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并且有可供识别的通行标志,还要经过严格的消毒,之后,方可通过防卫区域,进入核心地带。
  这些,侯先生早就替乌鸦团队想好想周全了。
  当这支冒牌的小型车队行驶到距离古塔大约6里开外时,遇到了第一支游动巡逻队。
  带队的日军小队长检查了证件及通行标志后,遂立正敬礼,挥手放行。
  车队走远后,这名日军小队长从路边的草丛推出一辆挎斗摩托车,在挎斗中,有一台摸样奇特的机器,看上去傻大黑粗,却意外的标着USA的英文缩写,看样子还是美国货。这名小队长拿起机器上的话筒,简短通报了车队的经过及车队行驶的方向。这奇特的机器就是1936年美国摩托罗拉公司研制出第一台移动无线电通信产品 “巡警牌”调幅车用无线电通信机,天晓得日本人是从哪里搞到的,这在当时属于最先进的无线电行动通信装置了。
  车队在距离古塔不足4里处又遇到了另一支巡逻队。带队的是一名日军少佐。这名少佐很有礼貌的挥手示意停车,然后认真地检查了乌鸦团队的通行证件,又攀上卡车,检查了车上的物资。车上的物资在出发前都被包装在板条箱里,外边印有派遣军司令部的标记和封条。车上负责押运的冒牌宪兵们都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因此,这名少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少佐把证件交还给乌鸦,遂立正敬礼,挥手放行。
  车队走远后,这名少佐也和第一支巡逻队的小队长一样如法炮制的走进路边的荒芜的民房里,在一间布置得像电讯室的房间里,赫然也摆放着一部巡警牌调幅无线电通信机。
  类似这样的检查,乌鸦团队前后经历了五次之多,而且,越接近古塔中心地带,检查的频率越频繁,检查的内容越繁琐,当车队行驶到古塔脚下的停车场时,出现在车队周围的日军守备部队已经可以用密如蝗虫来形容了。
  在古塔脚下的一间野战帐篷里,乌鸦傲慢地拄着军刀端坐在两个弹药箱子摞起来的临时坐椅上,目不斜视地望着对面的人。在乌鸦对面同样端坐一人,身材短粗,满脸横肉,嘴角还不时地痉挛几下,好象三叉神经方面出了点儿小纰漏似的。此人就是负责1855部队第四课安全防卫的日军联队长,军阶与乌鸦相等,但地位就不同了。
  乌鸦的军服上除了缀有昭示军衔的标志跟特别通行标志外,在她的袖口上还缀有一朵金色的矢车菊。这个标记在所有日本人眼里那就是贵乎神一般的信物,凡是携带这个标记的日本人,无论他是军官还是侨民,都只有一个合理的身份解释:皇亲国戚。守备队联队长手中的派遣军最高司令部签发的特别通行证上有明确的身份说明,这份证件的持有者是皇室重要成员内亲王殿下的兄长!眼前这位军服笔挺,举手投足间都彰显高贵的大佐正平静地望着自己。
  联队长浑身一哆嗦,噌地站起来,向乌鸦大佐行了军礼,又深鞠一躬,嘴里喃喃道“请大人恕罪!卑职职责所在,不得为之,还望大人体谅!”
  乌鸦威严地笑道“这是你的职责,大日本帝国的军人都应该以你为典范。你不必紧张,我此番来,奉御命护送大日本帝国最出色的生化专家书香雅子博士到甲第1855第四课,并且向守备联队全体传达天皇陛下的御诏,请联队长阁下集合你的部队。”
  日军联队长浑身哆嗦着,被巨大的幸福所笼罩,激动的险些不能自已。在日本人的心目里,昭和天皇代表的是天照大神,或者天皇本身就是天照大神的化身,天皇陛下远在本土,还关系体恤着自己的臣民们,这怎么能叫这些日本军人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呢!
  除了外围的警戒部队外。大部分守备队员都被集中在古塔下的停车场内,乌鸦神气活现地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身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机器,也是那个年代罕见的钢丝录音机。接通电源后,停车场四个角上的大喇叭中传出一阵沙沙的电流声,进接着,一个略带沙哑地、深沉地男声从喇叭中传出来……
  这个声音后来被证明压根儿就不是天皇的声音,而是由老侯亲自操刀上阵录制的。
  那些日本军人集体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仿佛这个声音就是他们的亲生爹娘似的……
  乌鸦朝卡车那里挥了挥手,几名冒牌的宪兵从卡车上搬下四个箱子,当众打开,是日本产的清酒,不同的是,所有酒器上都有皇室标记。乌鸦也用夸张激动的语调说“天皇陛下爱惜他的臣民,特送来皇家御酒,犒劳大和的勇士们!”
  当所有可以用来盛酒的器具中都被倒入了清酒后,乌鸦也端起一个军用餐盒,高呼三声“てん のう へい か ばん ざい(天皇陛下万岁)”!遂一饮而尽!
  台下的守备队员和那些军官们齐声高喊着“てん のう へい か ばん ざい(天皇陛下万岁)”齐刷刷地端起酒具,一饮而尽!
  联队长殷勤地带着乌鸦及其随从走进了古塔旁边的偏殿,乌鸦她们的身后,几名冒牌宪兵还抬着号称送给研究所全体科学家的御酒。
  偏殿内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空旷的大殿里除了一间怪摸怪样的小房间外,空无一物。乌鸦知道,那是电梯,跟今天普遍使用的电梯不同,那时的电梯外形五花八门,像眼前这架,连个外装饰的套间都省了。
  一行人进入了略显狭促的电梯,伴随着难听的齿轮摩擦的动静,这个小房间向地下深不可测的死亡巢穴坠落下去……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8 18:55
电梯在难听的嘎嘎声中终于降到了底。
  栅栏门被从外边拉开,带路的联队长谦卑地走在乌鸦的身边,一行人沿着幽深的巷道朝前走着。一路上,联队长不时的向乌鸦炫耀的介绍着那些标有各种功能的科室,那些科室的门大都紧紧的关闭着,尽管如此,还是能透过某些缝隙听到从里边隐约传出的声音。有一扇铁门上方标记的是“生物研究”的字样,从虚掩的门后边不时传出非人类般的嚎叫声。
  乌鸦不动声色地问带路的联队长这是做什么的。
  联队长挺直了腰杆,骄傲地告诉乌鸦大人,这个研究室专门从事生物研究工作,从支那人的人体组织中寻找突破口,发展大和民族的无敌精华。刚才大人听到的叫声只不过是那些下贱的支那人被肢解时发出的。
  听了这话,乌鸦依然不动声色,跟在乌鸦身后的苏小雨也显得很平静,而在她们的内心里,早就怒海翻腾了。跟在一行人后边负责抬箱子的四名冒牌宪兵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趁守卫不注意时在一些拐弯跟岔路口的墙壁上留下路标。
  带路的联队长不无骄傲的告诉乌鸦大人,这个地下空间是在昭和12年时,由大日本驻屯军在通州发现的,起初,细木繁大佐只是找到了那口支那人传说中的“海眼”,并且在勘察中搞清楚了所谓“海眼”的奥秘,命令工程人员用钢筋和铁条在海眼上加了盖……
  在以后的探索中,才逐步找到了这座地下宫殿的全部空间,根据细木繁大佐留下的资料看,这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建设年代应该是支那的元代,也就是支那人历史上最为短命的那个朝代。究竟建设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用途,细木大佐的日记中没有说明。但无论如何,细木大佐虽然已经阵亡,却为大日本帝国的秘密研究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细木繁大佐阵亡后,日本军方对这里又进行了二次勘察,根据细木大佐留下的勘察日记,用混凝土水泥将海眼封死。据说,细木繁大佐曾经亲眼目睹了巨大的怪兽从“海眼”中探出了半个身体……
  全部勘察完成后,工程部队就进驻了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对其进行了周密的改造,使这里成为了大日本帝国在亚洲最大的科研机构……
  谈笑间,一行人终于离开了通向电梯间的那条巷道,拐进了另一条略微宽阔的通道。
  在这里,乌鸦她们看到了通道两旁的防护掩体及掩体中的日军机枪手。也看到了堆防在通道一侧的大量尚未开箱的物资。通道的尽头竟然还设有一个铁道转运站!窄轨铁路从这里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乌鸦身后的原梓在心里暗暗佩服“太了不起了!这么庞大的地下空间究竟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修建的啊!”
  在铁道的转运站那里,联队长请一行人坐上了小火车,小火车使用的是蒸汽动力,由一名日本军曹驾驶,沿着弯弯曲曲的窄轨吭哧吭哧地朝更深的空间开进。沿途,乌鸦依旧不动声色,暗中,却已经将沿途的火力布防情况看了个透。乌鸦发现,除了刚才走过的“电梯”通道跟“宽阔通道”外,“火车通道”这段距离并没有敷设防御火力,甚至于连一个哨兵都没见到。带路的联队长似乎看出了乌鸦大人的疑虑,顺手从车厢里检起一块废铁疙瘩朝通道边的墙壁用力扔出去,只听耳边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阴暗的墙壁上倏然腾起一片耀眼的火花!借着火花大家总算看清了,原来看似平常的通道两侧竟然布满了电网!
  乌鸦此时不得不开始佩服老侯。
  临行前,老侯已经对齐连长他们另有安排。在乌鸦一行人前往地下时,齐连长与几名冒牌宪兵已经开始动作。
  地面上的日本守备队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显然是天皇陛下的御酒放倒的。酒里有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没跑儿,谁干的,甭问了。放倒了这群危险的敌人后,外围的巡逻哨用不着担心,根据命令,这些外围哨兵没有接到联队长的命令是觉得不会接近中心防区的。齐连长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守住关键的掩体跟无线电总台,防止突然事变发生。剩下的事,齐连长带了一名冒牌宪兵离开了古塔中心,驾驶一辆挎斗摩托进入了通州地界儿。
  一路上,不时能看到日本侨民跟三三两两在大街上晃荡的浪人,几乎见不到一个中国人。
  齐连长可管不了那么些个,他的使命到现在还没个头绪呢。
  老侯让齐连长干什么去啊?
  说来也简单,老侯跟徐徐他们碰头研究过,老侯认为,维持一个庞大的研究机构,能源控制与输送是关键中的关键,如果能找到能源输送的源头并且摧毁掉,那么,再庞大的地下空间也会变得漆黑一片,那些使用电力控制的设施也会因此瘫痪。因此,兵分两路十分有必要。
  出发前,齐连长从老侯那里获得一个信息,日本人跟通州建了个临时性质的发电厂,火力发电,燃料来自山西。
  找到了发电厂就等于找到了结症所在。
  作为电力供应的枢纽,防卫力量一定很强大。
  齐连长他们在通州地面儿上转悠了一大圈,没费什么劲儿就跟县城的东头有了重大发现。
  齐连长他们发现了一座秘密的、地图上没有标识的火车站,站台上的鬼子防护力量比较薄弱,而站台上的搬运业务还相当繁忙,运送煤炭的列车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说明这里距离发电厂一定不远!
  于是,齐连长他们跟着运送煤炭的汽车一路远远的跟着,终于在县城的东北角儿,一处早已经荒废的小镇子里找到了鬼子的发电厂!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8 18:55
“必须双管齐下!”齐连长与那位冒牌宪兵简单交换了意见。
  冒牌宪兵们从来不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这一点上,这些身份神秘的日本军人是一致的。最开始,身为东北军一员的齐连长对这些身份特殊的日本军人抱有敌意,主观认为只要是日本人就都不是好东西,甚至于连老侯也一并被他敌视过。通过一系列真实的接触跟经历后,齐连长彻底改变了最初的看法,与这些神秘的日本军人成了无言的战友。
  冒牌宪兵负责对车站的偷袭,而齐连长会在车站出现状况后潜入发电厂,找到锅炉房,炸毁它!
  由于通州县城的日军守备力量的戒备区域划分的很明确,因此,车站遭到袭击后,守备电厂的兵力势必会被分流出去对车站进行驰援,车站跟发电厂是一体的,谁挨了打都会疼在一起。
  齐连长把摩托交给冒牌宪兵,自己猫在路边的草棵子里等待时机。
  眼瞅着天色即将放亮,一定要赶在天亮以前解决地面的问题。齐连长猫早草棵子里心急如焚。就在这时,车站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的大火!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的大地忽悠乱颤,远远的能望见车站方向不时腾起的巨大的火光!看来,战友已经完成了使命。齐连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草棵子里钻出来,四下里望望,见没有危险,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往脸上身声使劲涂抹了一通,然后迅速朝发电厂的大门口跑去,大门已经近在咫尺,齐连长边跑边喊“助けて !助けて !(救命!)”
  跑到大门口时一头栽倒在地。守门的日本兵早就听到和看到了车站方向的爆炸声跟大火,眼下又有一名军官浑身是血的倒在这里,日本兵不敢怠慢,马上摇电话喊来了发电厂的守备队长。
  见守备队长赶到,大门口的士兵都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当口,躺在地上耍死狗的齐连长突然双手一抬,哗啦啦一阵急风暴雨般的声音掠过眼前!大门口的一群日本兵跟那位倒霉的刚从睡梦里被拉起来的守备队长一起稀里糊涂的去见他们的天照的神了。
  齐连长的双手各擎了一把21世纪的冲锋手枪,那射速,那威力,绝对是驳壳枪没法儿比的。
  正这当口,前去偷袭车站的冒牌宪兵出现在自己身边。
  齐连长顾不上钦佩,忙从地上跳起来,与冒牌宪兵兵分两路,宪兵直奔了发电厂守备队的宿舍,齐连长则直奔发电厂的核心大锅炉房而去。
  21世纪的高爆炸药的确很厉害。
  小小的几块儿软绵绵的“橡皮泥”就把诺大的一座兵营跟一座大锅炉炸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发电厂守备队的那些尚在梦中的扶桑武士们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化为齑粉。
  随着大锅炉房最后一根水泥椽子从摇摇欲坠的断墙上砰然落地,地下几十米深处灯火通明的世界突然一片漆黑!
  黑暗中,应急电源被启动,漆黑一片的地下这才闪烁起点点鬼火。
  由于发电厂被破坏,应急电源只能供应照明之需,根本无力对火力设施及防护设施进行维护,那些电网跟安全防护门统统变成了摆设。带队的联队长慌忙命令军曹加快速度,小火车咣当咣当地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简易站台。
  站台上,早就得到消息的守备队员们列队迎接,乌鸦大佐神气活现地下了小火车,装摸做样的检阅起队伍来。
  跟在她身后的苏小雨身披一件防水斗篷,把身体上下裹的严严实实,身边的原梓表情平静地挨着苏小雨的身体,其实,苏小雨斗篷下的双手上,各自紧握着一支注射器,针管儿里灌的是稀释过的秋水仙胆碱……
  跟地面上一样,乌鸦大佐骗这帮守备队员跟那名开车的军曹喝下了毒酒。
  不过这一次,毒酒很快就发作了。
  带路下来的联队长总算弄明白了眼前发生的变故,正要去拔刀时,却在一阵剧烈的腹痛中缩成一团儿……
  “行动!”
  乌鸦一声令下!大家马上进入了各自的角色。
  云飞这一路上一声都没吭,齐连长把他托付给一名冒牌宪兵后,他就没再说一句话。
  但是这会儿,云飞说话了。
  “队长,大家先别轻举妄动,我这一路上都在琢磨,咱们是不是忒顺利了。这种地方,21世纪那会看电影时看到过,哪儿像我们这么随便就进来了,还有个真大佐带路,这是不是也忒简单了?我觉得这里边儿怎么有猫腻啊?”
  乌鸦威严的笑了笑“小飞,我明白你的忧虑,根据我的观察跟老侯的判断,我们之所以可以放心的如入无人之境,还是赖于我们的皇室身份,日本皇室成员在军队中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在你徐徐阿姨出现时就已经得到了证实。所以,大可不必担心。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些门怎么开。”说着一指前方,应急照明闪烁处,一道冰冷的铁门横亘在大家前面……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8 18:55
云飞是21世纪的程序高手,精通数论,眼前这种老式的数字密码锁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一次寻常的练习而已。接连三道这样的大铁门在云飞的手下应声而开。不过,在借助手动机械杠杆系统推开这些门扇时大家发现,这些巨大的铁门厚度竟然有两、三米之余!平常人力绝对是推不动的。
  怪了,整扇大门干嘛整那么厚实?莫非里边有妖魔鬼怪不成?云飞挠挠头皮,不解地望着大家。
  米可有点不耐烦,抢先一步穿过了第二道门,却又快步退了回来,好象遇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脸上写满了惊讶!
  乌鸦和原梓见状都警觉起来,原梓把苏小雨大夫推到米可和云飞身后,与乌鸦一道,双手紧握武士刀,小心翼翼的迈进了第二道大门。
  第二道大门里边依然是一扇大门。不同的是,这是一扇石门。
  石门的两扇中间有两个巨大的石环,石环上竟然别着一把硕大的石锁,只不过,石锁好象已经从中间断裂了,象征性的挂在石环上,巨大的石门中间有一条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缝隙,里边黑洞洞显得深不可测,好象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里边飘出来,叫从小就生活在内陆城市的乌鸦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乌鸦身边的原梓抽抽鼻子道“海水的味道。呦西!我的明白了,这大石头门的后边就是细木繁大佐当初发现的那个“海眼”。
  关于海眼,老北平有太多的传说,其中比较贴谱的就是燕王朱棣坐镇京师,命下手神机军师姚广孝重新设计了京城的布局,并且形成了今天这副八臂哪吒镇京城的格局。传说中姚大军师大搞风水建设时,得到了太祖皇帝朱洪武殿前御用军师刘伯温真元的指点,把肆虐京城的两条妖龙分别镇在两口海眼之下,传说中刘伯温对镇在北新桥下的那条妖龙承诺过,除非北新桥塌了,你才能出来;而对镇在通州燃灯古塔下的这一条,刘伯温什么都没说,只是上指指天,下戳戳地,妖龙不解,去求姚广孝顺,姚大师告诉它,刘伯温的意思是,除非这古塔倒了,大地反转了,你才能出来……
  这才有了高亮赶水,黑龙锁关等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
  北新桥的那口海眼在日本人进城后,曾经派工兵带着机械去探索过,当工兵操纵绞盘机拉动巨大的铁锁链后,海烟下远远地传来好象野兽发出的咆哮,还有浓郁的海腥味不断地冒出来,有个号称大胆的日本少佐探身往海眼下张望,只望了这么一眼,这名日本少佐便被吓成了疯子……
  日本人吓坏了,放弃了探索,把拉出一多半的锁链放了回去,并且用混凝土水泥浇铸的盖子把这口海眼封的严丝合缝。
  众人眼前的这扇门前立着一块雪白的汉白玉石碑,就是那种经常能在庙里看到的大王八驮着的那种石碑。碑身洁白,一尘不染,在交叉的应急照明灯光下显现出某种诡异的神奇。
  碑文是用大篆书写的:《大唐贞观神武镇妖碑》
  大唐贞观岁在甲辰国运方隆四海归服独有高丽小国妖龙现世犯我边界侵我疆土祸我百姓大唐天威龙颜震怒发天下甲士招募十万并趣平壤以伐高丽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敬德奉诏讨伐
  原梓看罢后,向乌鸦点点头,道“如此,便没有错了。这门后边就是当年大明神机军师姚广孝与刘伯温真元在唐代镇龙关的基础上一并给另外一条妖龙设计的‘永世不得超生局’。据说,大唐建国,四海朝贺,只有高丽小国妄图螳臂挡车,对大唐种种不敬,惹恼了太宗李世民,派遣大将军尉迟敬德领大军前往讨伐,中途经过古通州时,遭遇数十条妖龙阻挡,被唐军天威尽皆绞杀,剩下的一条带着致命伤沉入水底……太宗皇帝命人在此处建造了镇龙关,封死了那些通往外界的神秘水道。这样看来,我们此番进入的应该是唐朝建造的那座镇龙关的旧址。据说,若想破此局,非得刘伯温再世,姚广孝显灵,否则,寻常凡人皆无力回天。”
  乌鸦扑哧一声笑了:“刘伯温姚广孝顺那都是近千年前的古人了,再说了没,哪儿有什么显灵再世一说啊,都是糊弄老百姓的江湖传闻。原姐姐你还信这些啊?”
  原梓表情凝重道“虽然我是日本人,但我自小喜欢你们的文化,喜欢研究你们的历史,我发现,在你们的历史长卷里,总是伴随着很多的传说跟神话,而其中不少神话仔细咀嚼一下,似乎有几分真实被掩藏在虚幻背后。就像刘伯温,明明早就是千年前的古人了,却有不少的百姓言之凿凿的声称在某时某地亲眼看到过他……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边讨论边谨慎地向那道大石门中间的缝隙靠近。
  忽然,乌鸦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惊讶和恐怖,朝对面的原梓迅速点了点头,示意原梓止步。原梓侧耳倾听了一下,脸上也同样表现出一种惊恐来!在穿过门缝呼啸的海风中,在那种能让人窒息的腥臭味道中,隐隐约约竟然有人类的哭声!
  二人把身体贴在了大石门的两只大石环下,双手紧紧攥着雪亮的钢刀,高高向上举起……
作者: 鹿城飞侠    时间: 2016-6-8 19:48
茶班辛苦,端午安康!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0 18:01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16-6-8 19:48
茶班辛苦,端午安康!

感谢一路跟贴,节日快乐!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0 18:03
肉嘟嘟跟乐乐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烟花的全部生活就像一位独行侠。
  老纱最大的优点就是执着。
  来自伊犁的小雅则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至于烛影红飘,认识他的人都离他远远儿的,为什么呢?据说他特别喜欢对身边儿的朋友们使用他的某些手段……
  就是这样一群人竟然促成了一次探险之旅,而这次探险之旅彻底改变了他们当中某些的一生。
  发起这次探险的是烛影红飘,这家伙不晓得从哪里搞来一张发黄发脆显得相当古老的纸片儿跟一个同样古旧的小册子。两样东西上的文字还都是片假名,换句话说就是日本语。关于沉迷历史,还有谁比烛影更甚?烛影喜欢钻牛角尖儿,而且一般是钻进去就不知道退出来的那种。有人还偏偏就喜欢跟欣赏他。虽然嘟嘟跟乐乐是一对儿经常打的昏天黑地的冤家,可嘟嘟很喜欢往烛影的工作室跑,在嘟嘟看来,烛影的工作室比乐乐的录音棚有意思多了,最起码,在烛影哥哥这里,能重温一下中学时代化学实验室里的那些古灵精怪,重现一下当年怎么捉弄老师的情景,每回跟乐乐掐完架,深感郁闷时,嘟嘟都会跑到烛影哥哥这里,托着腮帮子神情专注地看着烛影哥哥摆弄那些瓶瓶罐罐。
  烟花是一家大企业的公关部长。每天的工作排的满满的,工作时,表现的像个超人,工作之余在网络世界里则像个受委屈的童养媳,跟好朋友们大倒苦水。在一个小群组里,烟花也喜欢听烛影侃大山,说历史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与烟花一样,来自新疆伊犁的小雅也是位白领,小雅是典型的90后,活泼,无忧,开朗大方。在群里听过烛影的几回演讲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烛影,于是,年假一到,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行囊打了“火的(音念滴)”飞奔到帝都,她要用最近的距离接触到那根儿飘渺的红烛。
  老纱是口头的考古爱好者。为嘛是口头呢?那是因为老纱从事的工作跟考古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现实里接触不到考古,只有到天涯的鬼话里去过眼瘾,于是,就在流连忘返的眼瘾中结识了上边的几位朋友。
  某日,烛影跟得了什么大宝贝似的一大早就在群里叫喊开了。
  大家陆续报到后,烛影就跟大家宣布了自己的计划。
  一开始,大家都表示精神支持,并没太当回事儿。但是接下来,烛影竟然不管不顾地宣读了他的计划书,并且还给每一位群友安排了工作跟职位,整得跟真的似的。乐乐其实对考古啦,穿越啦,虚幻啦一点兴趣都没有,是被嘟嘟强拉硬拽加入的群,眼下,一听说竟然要组团去搞什么探险,乐乐第一个举爪反对。嘟嘟不干了,小嘴儿一撅就要哭,乐乐慌了,就怕嘟嘟哭的乐乐只好收回了反对意见。对于探险,除了乐乐,其他成员都表示坚决支持。烟花甚至向公司请了长假,专程从祖国边陲重镇飞到帝都,把大家感动的不知说啥好。
  一切就绪,那些个该带的不该带的都被装进背囊,凭着一张年代久远的地图跟一本年代久远的说明书,这群八十后九十后开始了这次领他们所有人都终生难忘的探险之旅。
  这帮小青年儿下到地底时才发现,那张老地图上标的很多地方都给堵死了,根本就走不通。勉强能走通的一条通道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很大的石头屋子里,当所有人都进入这间空旷的大屋子时,脚下忽然传来隆隆的震动,来时的那条通道竟然不见了!
  这下大家可慌了神儿。
  烛影赶紧安慰大家,又从背囊里取出了他的那套家伙什儿,有摸有样的在屋子里摆了一地。烛影摆弄了好半天,最后沮丧地跌坐在地上,脑门上密密麻麻全是白毛汗。他长叹一声“完了,这下可崴泥了。我们误入了鬼门关,看样子是出不去了。”他的话音才落,嘟嘟、小雅跟烟花首先开哭,老纱则靠在墙上发呆,乐乐气急败坏的一脚把烛影的家伙什儿踢的到处都是“你丫不是说贮备的很完美么?你丫不是保证不出意外么?!你丫的话我就不应该信!要不是嘟嘟那丫头片子胡搅蛮缠死气白赖非要参加,老子现在没准儿正跟家里睡大觉呢!你这个跳大神儿的骗子!我抽你丫挺的!”说着就要跟烛影单挑……
  就在大家乱做一团时,墙壁跟脚下又传来一阵隆隆声,他们面前原本空旷无物的空间里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座雕刻精美的亭子!亭子有八根汉白玉的柱子支撑着,中间是一张奇怪的石头桌子,在狼眼手电的照耀下,桌子上疙疙瘩瘩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显得有点阴森。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0 18:03
      几个年轻人愣了一会儿,慢慢停止了哭闹,好奇的围了过去。
  那就是一张普通的石头桌子,奇怪的是桌面儿上不但不光滑,摸上去反倒给人一种粗糙突兀的感觉。烟花用手摸了又摸,嘴里喃喃道“好象是钢筋混凝土水泥……”
  烛影一听,连忙把手电凑近了认真的照了一圈,又把手电挪到了桌面下边的底座位置上,烛影连连倒退几步,口中大喊“海眼!这是通州海眼!完了完了这下可真完了!”
  大家还如坠雾里呢,烟花追着问烛影,什么是海眼,为什么说见到海眼就真的完了。
  烛影长叹一声,抬头望了望那厚重的桌面儿,又望了望大家。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讲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燕王朱棣坐镇京师,命下手神机军师姚广孝重新设计了京城的布局,并且形成了今天这副八臂哪吒镇京城的格局。传说中姚大军师大搞风水建设时,得到了太祖皇帝朱洪武殿前御用军师刘伯温真元的指点,把肆虐京城的两条妖龙分别镇在两口海眼之下,传说中刘伯温对镇在北新桥下的那条妖龙承诺过,除非北新桥塌了,你才能出来;而对镇在通州燃灯古塔下的这一条,刘伯温什么都没说,只是上指指天,下戳戳地,妖龙不解,去求姚广孝顺,姚大师告诉它,刘伯温的意思是,除非这古塔倒了,大地反转了,你才能出来……
  这才有了高亮赶水,黑龙锁关等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
  北新桥的那口海眼在日本人进城后,曾经派工兵带着机械去探索过,当工兵操纵绞盘机拉动巨大的铁锁链后,海烟下远远地传来好象野兽发出的咆哮,还有浓郁的海腥味不断地冒出来,有个号称大胆的日本少佐探身往海眼下张望,只望了这么一眼,这名日本少佐便被吓成了疯子……
  日本人吓坏了,放弃了探索,把拉出一多半的锁链放了回去,并且用混凝土水泥浇铸的盖子把这口海眼封的严丝合缝。
  刘伯温给另一条妖龙设计的困局叫“永不超生局”。这个局相当毒辣,比北新桥的那个狠多了。也正是这个局,不但困住了祸害京城的妖龙,还困住了曾经与尉迟敬德挑衅的一条妖龙,传说这两条龙在被困的空间里相遇后,竟然同病相怜,其中一条变为母性,与另一条缠绵成一体,在法力耗尽的最后时刻产下了一枚龙卵。在那之后,困局中的妖龙灰飞烟灭了,而龙卵中的小生命则在无尽的等待中度过了漫长的时光。这一转眼可就是沧海桑田!
  一转眼就到公元1937年,小日本打了卢沟桥,占了北平城。在通州的燃灯古塔下找到了唐代建造的镇龙关跟明代的锁龙亭,同时还发现了与这两处古建筑相关联的成片建筑群,日本工兵改造了这些建筑群,把它们改建成亚洲地区最大的生化武器研究基地。
  据说,在最初对古建筑群进行勘测时,发现了与北新桥海眼相同的粗壮链条,日本工兵用绞盘车拉了一天一夜,终于把链条下的凶神给扯了出来!根据那本小册子的记载,当时带队的日本军官及少数官兵曾亲眼目睹了一头相貌丑陋的怪兽从锁龙亭下的古井中探出的大半拉身形……
  后来,怪兽被日本人密集的弹雨给打了回去,日本人还把那口井用加了钢筋铁条的混凝土水泥彻底封死。
  而锁龙亭所在的这个空间原本是六角形,有四座巨大的汉白玉门洞,其中三扇是防盗漏沙门,只有一座是真门,是可以从外界进入内部的唯一通道。小日本进入这座生门时,破坏了门户上的石锁,使其中间断裂……
  日本人从国内调集了高明的专家,在这扇可以通行的古老石门外另外加了两道厚度达3米的沉重金属及混凝土门户,开启这两扇门户,除了需要破解天文数字组合的密码外,还需要电力及机械动力,否则,单凭人类之力,根本无从谈及开启。
  当烛影的探险小集团被困在锁龙亭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身边的时间已经奇迹般的往回流动了!他们所处位置的周围,已经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乐乐和烛影是探险队里唯一的两个男生。男生就要承担起保护女生的责任跟义务来,尽管这两个男生之前还差点打得头破血流。
  乐乐是位职业歌手,烛影是一名风水专家。很奇怪的组合哈!
  两个男生沿着六角形的石头空间的墙壁慢慢摸索着,忽然,烛影喊了一声“有了”!
  乐乐忙把手电光摇向烛影所在位置,敢情在烛影身后竟然有一扇白色的大门!
  而且,大门并不是关闭的,中间竟然有一道缝隙,烛影试了试,刚好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烛影与乐乐对视了一下,烛影首先侧身挤了过去。
  乐乐与烛影沮丧的发现,在这道看似生门的后边,竟然还有一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金属门,敲上去连回声都听不到,显然是很厚很结实。
  断了希望的一群少男少女们绝望地蜷缩在六角形的锁龙亭里,时间一分一秒的从生路上无情的划过,室内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大家的呼吸也变得相对局促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嘟嘟忽然惊恐的望见,亭子下边的那张石桌的桌面忽然向上被什么东西给顶起来了……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0 18:04
通州县城里有一户人家儿,老夫妻俩都是本分人,靠着祖上留下的一份产业辛苦劳作,在城里开了一家药铺。因为信誉好,又请了有名的老中医坐堂义诊,生意一直很好。日本鬼子来了,药铺也没关门打佯,为什么呢?这还得从这家的大少爷说起……
  药铺叫悬壶堂,老堂主年事已高,生意上的事情已经不多过问,全都交给了长子打理。长子早年出洋留学,去的是扶桑国。据说跟民国著名文人周树人先生还是同窗。这位悬壶堂的少堂主去了趟东洋,学的是西医临床,学问是有了,可有一样儿,把祖宗给整丢了。先人给起的姓名让他给涂改了,改成什么了呢?改成一东洋名字,还挺顺口,叫天外飞仙。
  周树人先生弃医从文,回国后以笔为枪,与社会黑暗势力以及党国的贪官污吏打文字仗;这位天外飞仙君呢?学成回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悬壶堂的招牌给换了,换成了具有鲜明东洋特色的招牌,叫“富士山药局”。
  换招牌这么大的事儿,这位飞仙君事先压根儿就没跟老堂主说,等牌子换完了,有老主顾跑去告诉老堂主说,你家大少爷把悬壶堂改成药局了,老堂主火冒三丈,拄着拐棍就要去跟这个不孝子论理,结果才出大门,脚下没留神被个树桩子给绊了一下,人没停住,一下就扑到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当下里就撒手西去了……
  老堂主走了,老堂主夫人又急又气,没多久,连病带伤心,也跟着老堂主团聚去了。
  俗话怎么说来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这高堂二老都驾鹤西游去了,这药铺可就是大少爷说了算了。
  悬壶堂的老二远在亚美利加读书,对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大少爷倒也没亏待了他这个同胞兄弟,每隔几个月还是按时给弟弟汇学费。
  日本鬼子占领了通州城,城里大小药铺关张的关张,改行的改行,就剩下两家儿,一家儿是日本陆军野战医院开的官方药局,一家儿就是这位飞仙君“继承”下来的富士山药局。有东洋留学的底子,又有鬼子撑腰,这位数典忘祖的飞仙君越发神气活现起来。走在大街上,瞅见中国人,俩眼从来都是朝上翻,见着日本鬼子,甭管对方个子多矮,这位都谦虚地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给日本鬼子九十度大鞠躬,嘴里还不忘了念叨念叨“裤你洗挖。”
  乌鸦突击队把通州县城折腾的天翻地覆之际,飞仙君正在日本人开的“温泉汤池”里左楼右抱着两个抹得跟鬼似的日本婆娘泡澡堂子。
  东头巨大的爆炸声把所有泡在池子里的日本鬼子都惊着了。
  这帮日本鬼子光着腚从澡堂子跑出来,抱着衣服跟枪支弹药,边跑边往身上套。飞仙君听到爆炸声就知道自己发财的机会来了,也跟着从澡堂子里跳出来,光着雪白的腚,撒开长腿一溜烟儿地跑回了药局。
  回头再看,他乐了,怎么呢?满大街都是白花花光着腚的东洋鬼子。
  鬼子野战医院的药局跟富士山药局离的不近,富士山药局离发电厂货运站最近,很快,就有几十副单架被抬到了富士山药局门口,早就换好衣服的飞仙君正张罗着药局里的伙计跟花大洋请来的几个医生紧急抢救那些受伤的鬼子。
  就这个工夫,有一辆挎斗摩托从药局附近经过,飞仙君一边儿抢救还一边儿不忘记冲摩托车鞠了个大躬,嘴里也没闲着“裤你洗挖”!开车的鬼子军官冲他扬了扬手,摩托车已经从这帮鬼子伤兵身边疾驰而过。
  飞仙君眼瞅着那开车的日本军官手一扬,有个圆乎乎的东西晃晃悠悠地朝自己飞了过来!身边的一名日本军曹惊恐地大喊着“しゅ りゅう だん!(手榴弹) ”
  周围的日本伤兵们顿时炸了窝!飞仙君张着大嘴还跟那儿发呆呢,俩眼望着那个东西从自己脑袋上方飞过,落到了药局门口台阶上的一堆日本伤兵中间。
  飞仙君的耳边嗡的一下!什么都听不见了。一团火光腾空而起,巨大的冲击波把飞仙君从地面上掀了起来,飞仙君两手张开,就像小鸟展开翅膀似的飞到了大街的另一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街上一片混乱,那辆摩托车早就没了踪影,而富士山药局门口一片狼籍:齐连长甩出来的这颗21世纪花旗国制造的高爆破片手雷撂倒了15名日本伤兵,顺带把天外飞仙君的脑袋整成了脑震荡……
  地面儿上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可地底下,那间六角形安放锁龙亭的石头房子里,却正在上演恐怖的一幕……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0 18:05
锁龙亭正中央,那张钢筋混凝土的桌面儿正一点儿一点儿的被什么东西从下边顶了起来……
  一群80后90后们瑟缩成一团儿,惊恐不安地盯着那张正一点儿一点儿向上拱起的桌面儿,嘟嘟小嘴一咧,哭了。边哭边抽搭“我说别乱跑吧你就是不听,死乐乐你就是不听人话……”乐乐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对身边儿嘟嘟的埋怨充耳不闻,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恐怖的所在。
  面对恐怖,各人的表现大不相同。
  来自边疆的小雅是个对什么都特别感兴趣的小姑娘,被困锁龙亭,她没有像嘟嘟那样绝望,而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摄象机,调整好诸元,把镜头对准了那面正在隆起的桌面,她要把最精 的瞬间留下来。
  老纱则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老纱明白,这个时候折腾,会使本来就稀薄的氧气消耗的更快,反正也出不去了,与其做无谓的折腾,不如静观其变。
  烟花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看。她缩在烛影身后,尽管浑身使劲哆嗦,但嘴头上还强装镇定道“幻觉!都是幻觉!睡一觉醒来就好啦。”
  烛影跟小雅一样,面对恐惧,没有丝毫怯懦,他摆好了自己的那套吃饭的家伙,在地上弄了个像摸像样的法坛,然后盘腿坐好,做掐诀念咒状,嘴巴里边叽里咕噜不晓得在叨叨什么。
  沉重的钢筋混凝土桌面轰隆一声,被顶得朝上飞了起来,哗啦一声翻倒在底座边儿上,摔成了三瓣。那底座,不,那口古井的井口下边,一股强劲的气流夹杂着海的气息冲天而起,锁龙亭里的空气顿时变得湿润起来。
  孩子们大口大口地吮吸着这新鲜的、有着浓郁海洋味道的空气,浑身都感觉像是注入了勃勃的生机。
  就在大家为绝处逢生所鼓舞时,一个绿汪汪、圆乎乎的大脑袋从古井的井口处慢慢地冒了出来!
  “妈呀!”嘟嘟吓的一头就扎进了乐乐的怀里,遍体筛糠。
  其他人也吓呆了!小雅光是举着摄象机,嘴巴却大张着,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老纱听到大家的喊叫声,懒洋洋睁开眼,嘟囔道“临了了都不叫人家睡个好觉……”话才说一半,也傻在那里。烟花才看了一眼就昏过去了,烟花妹妹大约是最幸福的昏迷了。烛影用手掐了个诀,用力指向了那个正在慢慢升起的怪物!
  一件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当那个绿汪汪的庞大身形全部拱出井口后,却在一阵绿光闪动中缩小了,缩成了一个正常人的大小。那是一个长得相当漂亮的绿色小儿,而且还是个小姑娘!
  这个变故来得也忒大了点儿吧?!
  这绿汪汪清纯可人的小姑娘飘在半空中,睁着水灵的大眼睛平静地望着大家。
  这帮小小探险家们都看傻了!
  还是嘟嘟,好奇心到底战胜了恐惧心,居然大着胆子问“呀,你真好看!你是……是……外星人吧?”
  绿汪汪的小姑娘依旧平静地望着大家。没回答也没任何表情。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家的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就好像有谁硬把一堆画面强塞进脑袋里似的,所有人都在无比痛苦中体会着脑海里放电影的感觉,烟花虽然昏迷着,也无一例外的在昏迷中体验着,烟花无意识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只是一瞬间,电影就放完了。
  大家就跟被抽了筋似的瘫倒在地,周身大汗淋漓。
  嘟嘟使劲揉着太阳穴“妈呀,竟然还是3D立体电影儿啊!吓死我了,太逼真了!太牛B了!酷毙帅呆了!乐乐,你被我炒了,从今往后,小绿妹妹就是我的新偶像!”
  乐乐一听,乐了“求之不得的事啊!就这样奇迹般的降临到我的身上了。老天保佑,赶快叫我摆脱这个小姑奶奶吧!”
  烛影还保持着掐诀的那个姿势,但脸上却写满了大彻大悟,他全都明白了。作为一个21世纪的青年人,尽管他爱好祖先留下的这些玄妙的科学,但也并不是顽固不化的那种古董,他也接受新生事物,刚才的高速电影把他的世界观彻底颠覆了!
  绿汪汪的小姑娘落到地上,身体上的绿色慢慢儿的消退,变成一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孩儿。歪着小脑袋,忽然俏皮地一眨眼睛,笑道“好了,你们知道我和我们的世界了,就当是一个童话好么?别跟你们的世界说,好么?要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类会相信你们。我们能做好朋友么?我的名字叫做炫 -天空,叫我小 就好。”叫小 的女孩子又把漂亮的脸蛋转向嘟嘟“小丫头,我不是你的妹妹,按照你们人类的辈分,你的太祖爷爷也得叫我太祖奶奶。你身边儿的这个后生不错,对你不错,好好珍惜人家。至于说其他的嘛,当你的偶像问题不大。”
  绿汪汪的小姑娘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所有人都发誓要替她保守秘密,小姑娘甜甜的笑了,嘟嘟嘴巴咧了咧,心说“我的妈呀,我的太祖爷爷要管她叫太祖奶奶,那我得叫她什么呀……”
  小 看了嘟嘟一眼,笑了“就叫我小 好了。对长辈的敬重可以放在心里不用老挂嘴边儿上。”
  就在大家忙着高兴的时候,忽然,耳朵高度灵敏的小 听到了生门外传来异样的声音,她一下子从地面上跳起来,嗖地一声窜进了井口!嘟嘟见太祖爷爷的太祖奶奶又跳回井里,还以为太祖奶奶不要他们了,急得哭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脚下的地面又传来隆隆的巨响,六角形的锁龙亭猛烈颤抖起来!
作者: 茶炉    时间: 2016-6-10 18:07
乌鸦和原梓高举战刀,谨慎地接近了那两扇门中间的缝隙。
  云飞跟小雨站在稍靠后的位置上,由四位冒牌宪兵围在中间。
  乌鸦略一思忖,果断发问:“是谁?是人是鬼?!”乌鸦发问时留个心眼儿,没用日语,用的是带点儿西北风味的普通话。
  里边的哭声立时没了动静。
  现在还难以判断里边儿究竟是什么。
  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都太过匪夷所思:先是进来时经过的通道,四通八达,幽深漫长,从规模上判断,这座元代的地下宫殿之前,一定还有更古老的历史,结果,在这里见到了唐太宗李世民亲笔撰写的碑文……
  接连两道厚重的钢筋混凝土大门封堵在巨大的汉白玉大门前,本身就说明里边的东西要么是见不得人,要么就是极其危险。
  现在,从门的缝隙里吹出的阵阵带有咸腥气息的大风,再加上让人毛骨悚然的哭声,没法儿不让乌鸦跟原梓心里有底儿。
  正当乌鸦跟原梓左右为难时,里边儿悉悉梭梭了一阵儿,有个怯生生的少女的声音传了出来:“是人,我们都是人啊,你们是来救我们的么?我们迷路了,求求你们快点救我们出去吧。求你们了!”
  乌鸦一愣,这个声音简直太标准了。纯正的普通话。乌鸦在21世纪念书的大学普通话等级考试也没有这么标准的。
  乌鸦想了想,答道“恩是的,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有多少人?这扇大门还能再开大点儿么?”
  里边好象在议论着什么,片刻,那个女声又传了出来:“我们一共六个,哦不,七个,是七个。这扇门我们推不动,好沉啊!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推动它呢!”
  乌鸦跟原梓拉开马步,运了运气,用力去推了推,大门纹丝儿没动。身后的云飞好象看出点儿门道,走上前来,做了个手势,乌鸦跟原梓闪身让开。云飞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大门。
  在强力手电的照耀下,汉白玉大门呈现出一种光怪陆离的色 ,门上那一排排的圆钉也愈发显得诡异。
  云飞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笑了。笑的很灿烂,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我知道了,秘密就在门环上的这把断开的石锁里。我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
  说着,云飞用两只手向上微微抬起两片断开的石锁,果断地朝中间猛地一合!只听“啪”的一声,石锁竟然合在了一起!汉白玉大门抖动了一下,云飞忙把乌鸦跟原梓拉出圈外,只见,巨大的门扇竟然一点一点的向上升起!天啊,这得多大的动力才能做得到啊!古代劳动人民简直太聪明了!
  汉白玉大门完全没入了看不到顶的顶部。
  六角形的锁龙亭赫然眼前!
  在手电光的照耀下,一群身着各式21世纪潮流时尚前卫服饰的年轻男女一脸惊愕地望着门口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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