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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曲折感人的人生经历,如大海般波澜壮阔,向战斗英雄们致敬!纪实细节描写细腻,流畅,再现了当年的战斗场景,拜读学习,期待您精彩继续。 |
战争年代文学作品看得多,平叛时期一样艰苦卓绝,受益。 |
〈3〉1961年冬3营住玉树江南县甘宁生多,接到命令平叛剿匪任务结束,181团将撤军归建。撤军前3营把达娃央宗找来谈话,对她两年来配合部队圆满地完成剿匪任务表示感谢。两年来部队没给过她一分钱的津贴,只管了个口粮,达娃央宗和3营一块战斗,同生死,共命运。部队决定给她6头牦牛,200斤大米,100斤面粉,1顶帐篷,1套被褥,还有1套蓝色公安制服。 |
〈2〉在囊谦烈士陵园我们还找到了有碑文、我们较熟悉的商洛籍烈士: 龚新民烈士:丹凤武关镇人,1959年12月入伍,81部队1营3连战士。1960年7月28日在西藏昌都地区剿匪牺牲。烈士陵园右区1排14号; 方邦贻烈士:丹凤武关镇铁路沟人,1959年12月入伍,81部队1营3连战士。1960年8月西进剿匪中在扎曲牺牲。囊谦烈士陵园右区2排14号。 李德林烈士:商南县百王公社人,1959年12月入伍,81部队3营炮连副班长。1961年5月25日在称多阿多地区战斗中牺牲。烈士陵园右区3排6号。 |
后记: 〔1〕六十年过去了,当年牺牲的战友时不时地在幸存的战友头脑里晃动。他们最后葬在那里?在心里成了个结。多年来从玉树到商洛、从“地方烈士名录”到各烈士陵园,四处查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前不久终于在囊谦县烈士陵园找到了!五名烈士一个都没有少,基本上是身挨身躺在一起。 墓碑实录: 48号 李林扇烈士 陵园右区1排4号; 50号 晋春山烈士 陕西山阳县人,生于1942年,81部队3营7连战士,1960年10月剿匪牺牲。陵园右区1排6号; 51号 马同林烈士 陵园右区1排7号; 53号 曾下伦烈士 陵园右区1排9号; 54号 徐于軍烈士 陵园右区1排10号。 细心人看了会生倪端:晋春山烈士墓碑写得规范,其他墓碑写得过于简单;徐一章烈士哪儿去了?54号徐于軍又是谁呢?只有我们清楚。 那时部队人员文化程度低,几乎连队全是文盲,好多战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81部队兵源由江苏,河南,四川,河北,陕西,山西六省构成,语言各不相同;一般情况离县镇近的牺牲的烈士就近埋葬,偏远交通不便的就地安葬。过后有条件了,多数烈士又从安葬到烈士陵园。有的当时埋葬了,随后插上木牌子。有的陵园几经补修、扩建,有些纸质档案受潮褪色,文字难以辨认…… 种种原因,使有些烈士成了无名烈士。〔治多有32名无名烈士,杂多有28名无名烈士、结古扎西科有44名无名烈士〕 “徐一章”与“徐于軍”,“一”与“于”音相同,“章”与“軍”字的底部相同,音相同、字相似,徐一章就成了“徐于軍”。墓里到低躺的是谁,只有烈士自己知道。那也无关紧要,其中变故我们理解。 |
本帖最后由 李兴书 于 2020-3-30 09:03 编辑 〔10 〕 4日中午,掩埋了战友,部队顺沟北上。马匹不够,全连步行。走了一天半,爬到山顶,因积雪太厚,翻不过山,部队又原路返回。 7日中午到达央斯,眼前惨烈的景象使7连官兵义愤填膺,欲哭无泪。5具烈士的遗体全被敌人从雪中刨出,毛毯、衣服、鞋子、帽子,全被扒光,肌肉、五脏已被禽兽吃光,只剩了一副白骨,要不是有筋相连,早就散了架子、身首分离。现场找不到一条布缕缕,全被敌人剥走。 团里决定将烈士遗骨送到后方从新安葬。 在处理过程中7连犯了难:仅凭白骨没有办法辨别谁是谁,对不上号,遗骨难以后运。有人建议:把骨架从高到低依次摆到地上,由班排和熟悉的老乡从骨架长短认定个子高低,由个子高低再认定到人。这是个没办法的办法,没人提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认定结束,在骨架上一一绑上记号,找来一条毛毯,把5副骨架包裹在一起,重量不过150斤,用一头牦牛驮走了。战友们对空鸣枪,枪以示送行。 …… 夏刘娃坐在地上,脊背酸痛,挪了挪屁股,侧身又依靠在墙根。他抹去泪水,望着火堆,没烧过的纸钱粘在一起,四周发黑变灰。他用柴棍一挑,青烟袅袅,火苗又重新燃起。他添上柴火,把最后的纸钱全丢进火里,四周再洒上酒,喊着战友的名字。哽哽咽咽:“喝吧,战友,对不起,六十年了,同干一杯吧!” 他喊着徐一章,我的山阳老乡,你想妈我想娘,我给你唱首儿歌去恓惶: 山鸦鹊, 尾巴长, 娶了媳妇不忘娘, 把娘背到热炕上。 捞酸菜, 做糊汤, 把饭端到炕沿上, 一勺一勺喂老娘。 你一口, 我一口, 问娘吃的香不香, 娘夸娃是个小丁郎。 -----完 |
〔9〕 央斯战斗的记忆: 1,时间:1960年10月4日,夜。 2,地点:唐古拉山北麓,莫云地区一个叫央斯〔音〕的 方。 3,参战部队:3营7连。 连 长:韩永乐; 指导员:张仁德: 副连长:刘梦珠,山东人; 副指导员:北京军区下放干部代理,名字忘记。姓高,患有夜盲眼。 军医是韩文清。 4,牺牲战友: 李林扇,一排副,少尉,北京军区下放干部。 曾下伦,一班长。山东籍。 晋春山,一班战士,1942年生,商洛山阳人。 马同林,二班长。山西籍。 徐一章,二班战士,1959年入伍,商洛山阳人。 5,战斗负伤: 连长韩永乐; 营部通讯员朱姓; 八班战士徐清里,商洛山阳漫川关人,腿被打断。 6,战斗性质:遭遇伏击。 7,敌匪情况:〔战后得知〕 敌首是孜拉江瓜,二号战区较凶悍的股匪,聚匪300百余众。战斗持续两个小时,天亮前敌人趁着夜色逃遁。 8,天亮后打扫战场,打死、打伤、活捉敌人30多人,交获武器弹药一批。7连部分马匹及马背上驮的干粮被敌人掠走。 〔晚上战斗,视力有限,战线较长,看不到全局。60年了,有些战况记不清了〕 战斗结束了。一夜之间大家都变成了哑巴,没一个人开口说话。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觉得堵得慌。十几个小时米水未进,有的战士嘴辰裂开口子,有的起了水泡,但心里没觉得饿。 太阳升起的时候,上级指示:烈士就地安葬,掩埋后就出发。2排和3排就近找冰雪层厚的地方,挖雪坑,1排找5条军毯,把烈士包裹起来。 在阴坡山根积雪厚的地方,用刺刀尖一点一点先掏出碗口大的洞,远处找来石头,顺着洞口一点一点地砸。刺刀戳,石头砸,用手刨,硬是在冰雪层里掏出 了5个墓穴…… 没有场面,没有仪式,7连官兵用默默流淌的泪水掩埋了战友。战友,你们来去匆匆,不负韶华。大山会铭记,雪原不忘你。战友,你躺在央斯大地的怀抱,唐古拉作伴,扎曲河相随,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战友啊,从那一天起,你们的名字就刻在了7连人的心上!你们的名字是连史,是7连人心中一座纪念碑。 烈士造就英雄,烈士是待遇、也是荣耀。历史终将铭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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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兴书 于 2020-3-28 09:57 编辑 〔8〕 10月4日下午,7连战士牵着马从阳面进入一条山沟,一个小时后开始爬山。天已黑尽,夜幕之上,凸月当空,繁星点点,气温直下,寒气逼人。呼出的热气在额头、在眉毛,结上了“白毛毛”,如同雾凇。空气稀薄、缺氧,士兵们出现呼吸困难,头晕、乏力等高山反应。行军中最困难的是爬雪山,有的地方,雪深漫过了膝盖,每登一步都很吃力,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息,还要照应马匹。整整9个小时7连才爬到山顶。驮马累的筋疲力尽,喘着粗气,站都站不稳,喂饲料也不吃,有的马干脆躺倒雪地上,拉都拉不起来。 阴坡雪更厚,上层的浮雪,被大风刮走,下层的又滑又硬。战士又使出老办法,屁股坐到雪面滑行----7连叫它“坐飞机”。好在雪带不宽,坡度不大,“坐飞机”也没费啥神。马是全班动手按倒,拽头抻尾巴一匹一匹地拖下山的。 3点了部队才下到山底。汗水浸湿了衬衣,粘到脊背上冰凉冰凉的,热气透过棉衣,衣面像结了一层薄冰,冻得硬邦邦。10多个小时水米未进,觉得前胸和后背贴在了一起,饥饿和寒冷一起袭来,人困马乏,战士咬牙坚持,继续前进。 大山走向东西,北边的山沟由南向北,从窄变宽。中间的干沙河与两边的支脉相向,沟不离山,山不离川,呼应延伸。西沉的月光被山顶遮挡,山的阴影撒过河床的中心,形成西边不亮东边亮,同沟同地不同光的自然现象。 部队沿着东侧沟边,在月光下正行进着,突然密集的子弹从西山根的阴影处射来。子弹出膛迸出的火花,闪闪发光,弹丸从头顶“嗖嗖”飞过,有的在耳边“啾啾”呼啸。落到身旁的子弹,有的钻入地层,有的踫到岩石跳起,“嗡”的一声,瞬间消逝,溅起泥沙,冰屑,扑面而来。 浮云遮月,大地一片灰暗。枪声划破夜空,回荡在山谷,看不清地形,摸不准情况,无法隐蔽自己,不知哪里是制高点。只有抢占了有利地形,才能发挥火力优势,才能有效地打击敌人。 南下西进,大小战斗经的多了,像今天仗的阵势,夏刘娃瞬时间给懵住了。枪声震耳欲聋,夏刘娃听到副连长在喊“卧倒,有埋伏!”其他再喊什么,他没大听清。副连长带着2排向南撤退,准备冲过干河床包抄敌人,防止敌人见好就收,打了就跑。夏刘娃骂道:“鬼子怂,伏击!” 队伍被拦腰斩断,建制被打乱。前面200米处也响起了枪声,连长带着4排向北冲去---拦截敌人,防止匪徒向北逃窜。 敌人火力有增无减,目标集中在队伍的中间,就是夏刘娃所处的地段,能听到的,或见到的,百米方圆不超过10个战友。枪声起时,一排副李林扇中弹牺牲,还有2人负伤。夏刘娃一边射击,一边照顾伤员,把他们拖到地势低洼处,以防二次伤害。为了找到军医,给伤员及时包扎,他不顾个人安危,跑了二里多找军医,中间碰到敌人拦截,企图抓他活的,他扣动扳机,敌人应声倒地,他顺势夺过敌人的步枪…… 前头部队与敌人短兵相接,八班轻机枪射手徐清里负伤,机枪被敌人夺走,连长冲上从敌人手中把机枪夺了回来,端在手中,朝敌人猛烈射击,打退了敌人的围攻…… 返回原地后,夏刘娃发现一处制高点,找来4排的重机枪,才把敌人火力压制了下去…… 夏刘娃是连部通讯员,央斯战斗中他也是一名收容员、护理员。他所战斗地段7名战友,最后活着的剩下了2个人。他的皮帽子和棉裤腿被子弹穿了3个洞。 是夏刘娃把5名负伤的战友拖背到安全地带,陪他们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待续 |
〔7〕 冲出那日千山包围圈的敌人,如同鸟见弓、兔见鹰,没命地穿过青藏公路,翻过唐古拉山,溜到杂多西部山区。 1960年,是玉树平叛关键之年,越是最后战斗越艰难。能逃亡至今的匪徒,都是些与我军交手多年漏网的顽匪,其组织严密,装备良好,有一定的战斗经验;唐古拉北麓地域辽阔,气候严寒,大雪又即将封山,部队生存困难;运输战线长,物资给养不能及时补充;省际交界社会情况复杂,参战单位多,缺乏通信联络设备,横向不能及时交换情报…… 从东坝出发西进后,天天都是没完没了的行军、追击、打仗。天南地北,大圈子套小圈子,反复清剿,几乎没停过一天。不是早行晚停,而随机性很大。傍晚光线暗淡,行动不易被敌人发现;在青藏高原,“牛粪是个宝,烧水做饭离不了”。因此,行动多是“傍晚出发,遇粪安家”,有水源,好饮马。一旦住下,战士忙的鬼吹火,搭帐篷,放马,捡牛粪,打水煮饭,分工明确,各执其责。 1960年国庆节,3营在澜沧江上游一个草甸子上度过的,战士难得睡得叫尿憋醒。 当日下午,3营收到敌情通报:百里开外,发现孜拉江瓜一股土匪活动,正在搭建帐篷,看来要在那里过夜了。 敌情就是命令,3营立刻备马出击,部队分3路迂回包抄,拂晓达成合围。1营从北侧堵截,配属行动,防止敌人进入治多,向可可西里方向逃窜。 2日拂晓,3营各就各位,掌控了制高点,战士利用地形地物趴在地上,伸长脖子,睁大眼睛,凝视着前方。10分钟,20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包围圈内毫无动静…… 天亮后传来消息,根据马粪和敌人遗留的生活痕迹,匪徒半夜就逃跑了,去向不明。 7连沿着敌人逃跑时马匹拉的粪便和蹄印进入一条山沟。后半夜飘起了鹅毛大雪,天亮时分,雪停了,天地相连,茫茫一色。 前面传令,部队原地休息待命,人吃干粮马上料。添上料,把料兜挂在马头上,战士趴到雪地上,有的嚼着“打狗饼”,----这是各班自己烙的没有酵面的死面饼子,冻干后硬就像石头,能打死狗,战士起名叫“打狗饼”。有的战士一把炒面一把雪地放到嘴巴里,嚼着嚼着,嘴不动了,呼呼打起了鼾声…… 又传来命令,“上马,杀个回马枪!” 7连调转马头,原路返回,快马加鞭,直奔早上包抄过的无名高地。跑了一夜,又回到原点。 从一名因病被抛弃的俘虏口中得知,匪徒返回这里,大约停了3个来小时,又慌慌张张向西逃窜,7连又扑了个空。 -------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李兴书 于 2020-3-27 09:38 编辑 〔6〕 夏刘娃农村长大的,身体好,能吃苦,为人实诚,战斗机灵。1961年被调到3营当通讯员。 5月初团长魏尚友亲自挂帅,率3营到治多清剿。治多县地处玉树州最顶端,可可西里山脉横穿中西。治多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自然灾害频繁,生存环境恶劣。 在出征治多杀敌立功动员大会上,团长魏尚友号召3营全体官兵,继续发扬高原精神,吃大苦,耐大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以顽强的意志,大无畏的精神,克服困难,彻底消灭从二号战役中漏网逃窜到治多的残匪。 团长号召3营,向烈士学习,向霍如海副司令员学习。他说,霍如海是玉树军分区副司令员,是个老红军,长期军旅生涯,使他患有胃溃疡,病重时口吐鲜血。1960年7月霍副司令率一个连的兵力,在治多一个5500多米的高山地区连续数天追击敌人,战马都累垮了,站立不起。霍副司令决定,全员弃马步行,徒步追击。在短兵相接的交战中,敌人的子弹从警卫员身上穿过,又钻进霍副司令的胸膛…… 治多清剿时夏刘娃是副营长秦来栓的通讯员,一起跟随9连行动。9连连长是于世平,指导员是张连贵。 在治多一次追击中9连出发时每人只带了7天的干粮,因天暖冰雪融化,河水暴涨,路线受阻,牦牛驮运队一时没能跟上,9连7天的口粮已吃了10天,经检查全连还有90几斤大米。 第11天早上,连里布置1排值班,其余人员挖野菜充饥。这时,有一个女民兵到连部报告,说附近山上有冬虫夏草,可拔回来烧汤充饥。 女民兵叫央宗,是叛乱初期被头人裹胁来的,昌都战斗中被俘,她已无家可归,愿意留下赶牦牛当驮工。她人长得甜美,机灵泼辣,胆大心细,吃苦耐劳,脚手麻利,一天到晚总是笑眯眯的,大家亲切地叫她尕宗。她说,实际她的名字叫达娃央宗,达娃藏语里是月亮,央宗是好运。阿妈祈福她的心灵像月亮,好运一生。尕宗聪明伶俐,汉语学得快,营里常叫她当翻译。她还加入了民兵组织,配合部队侦查。 那天9连在附近山上挖了不少虫草,因为出土不几天,颗颗粗短肥胖。多的人挖了200颗左右,少的也有70-80颗。洗净后没有切,整条的倒进锅里,和狗熊肉炖了一大锅。狗熊肉肥腻,土腥味大,虫草无味,吃起来如同针金菇,熊肉配虫草,中午大家吃了个痛快。 一个多小时后,忽然有人感到恶心、呕吐、腹痛。接着人数越来越多,最后全连只有夏刘娃和达娃央宗两人没有任何反应,一切正常。大家猜测是吃虫草过量中了毒。还好,多数人只是头晕、四肢乏力、嗜睡。这下可忙坏了夏刘娃和达娃央宗。夏刘娃站岗放哨,负责连队安全警戒,达娃央宗把全连马匹赶回拴好,烧了一锅开水,逐帐篷一一送到。稍有闲时,就四周巡逻,查看动静……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大家身体才恢复正常。 第12天下午,熬了些稀饭,一人吃了一碗,战士勒紧裤腰带,继续出发追索敌人,第13天硬是把一股敌人追的走投无路,藏到一个山洞里。 叫“洞”不是洞,是亿万年前构造运动板块漂移、碰撞、挤压,层状沉积岩变形而形成的空隙。洞口背靠大山,正面悬崖峭壁,洞口有宽没高,中间高不过2米,长约30几米,两端上下相连,像一张大嘴巴。虽然在山的底部,但距地面仍有3-4米的高差。 洞口左侧地势平缓,坡度不大,可接近洞口。西山沟壑山洪形成的冲积扇层从左向右延伸,造就洞口正前方地形平坦、开阔。百米开外对面山脚有一条季节性气候形成的干沟,蜿蜒向东。 敌人是外地流窜到治多的。经过5天的追击,匪徒急不择路,中途起意,仓皇钻洞。给养有限,他憋不了几天。 据此分析,副营长觉得地形不利,山洞易守难攻,要9连以守为攻,采取围困战术。 9连在洞口守了三天三夜,洞内死一般的寂静,毫无声息,看不到一个人影。 第4天中午洞口突然一阵骚动。在人影晃动中,随着“嘭”的一声枪响,发现一个人从洞口滚落下来。洞口有的叛匪摆手,有的大呼小叫。好一阵翻译才听明白:匪首自杀了,敌人要投降。 连长于世平通过翻译向叛匪喊话:先把武器从洞口丢下来,人下到地面。 大刀,火枪,步枪,一支接一支丢了下来,匪徒侧着身子,手扶岩体,下来后集中坐到了空地上。 除自杀一人外,投降13人,交获步枪3支,大刀4把,火枪3支…… 听了9连长的汇报,团长即呼“有诈”!他立即叫备马,要到现场查看。 观察后团长当即命令: 第一,继续封锁石洞,严加把守,不得懈怠。 第二,把“自杀”“匪首”尸体搬离现场,仔细查验。 第三.清点查看西山沟敌人丢弃马匹数量和备鞍情况。 经查验:死者是头部中弹。伤口后小前大,说明子弹是从脑后射进去的。一般自杀,不是从头的左右开枪,就是从前额开枪,枪开不到后脑窝去。从后脑皮子弹进口看,枪也不是近距离开的,起码在一米以外。 由此团长推断是他杀,绝非自杀。更进一步断定,死者是一个替死鬼,而绝非“匪首”。 去西山沟查看马匹的山西老兵马坨子和军马卫生员袁山狗回来报告,西山沟有63匹马,其中4匹是马驹,55匹备有鞍具。 团长推断:石洞内应该藏有30至40名叛匪。 团长随即下达命令: 1,这次战斗以劝降为主,政治争取,分化瓦解敌人; 2,从班排挤出5斤大米,送给投降的俘虏; 3,把出洞俘虏带离现场,连夜晚交待政策,摸清洞里情况; 4,从牦牛驮队民兵中挑选达娃央宗与翻译贡布鸠成立一个劝降小组。 天黑前翻译贡布鸠报告:敌人确实是诈降,匪首是西藏聂荣县一个千户头人,1960年10月大雪封山前从那曲逃亡来的。洞中现藏叛匪37人。武器有:"歪把子"轻机枪1挺、步枪23支、F-1手榴弹6颗,火枪、刀矛一批。 第二天天不亮,战斗部署完毕,班、排各就各位,全连进入临战状态。 连长于世平带二排担任进洞主攻,兵力布置在洞口左侧西沟冲积扇层与大山的结合部;一排为预备队,随时接替支援二排任务,兵力部署在西沟口;三排由副连长带领,兵力部署在洞子右侧山根,防止敌人向东逃窜;指导员张连贵带领劝降小组潜伏到洞口正面干沟渠内,配备重机枪1挺、轻机枪2挺,采取政治争取与军事打击相结合的战术。 9时,劝降小组轮番喊话,谈形势,摆道理,讲政策,劝投降。贡布鸠话音未落,敌人首先开了火,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指导员命令射击,三挺机枪齐发,枪口吐着火舌,蹦出火光,子弹密密麻麻雨点般地射向洞口。打得草飞土扬,岩石横飞,山摇地动,震耳欲聋。一阵长射后枪声戛然而止,尕宗又上阵喊话。这时,头天投降的一名上了年纪的俘虏趴到地上,扯起喉咙、对着洞口喊着儿子的名字:“投降吧,解放军宽带俘虏,昨晚给我吃了一碗大米饭!”…… 枪声停了,没了刺鼻的硝烟,只有那位长者对儿子撕心裂肺的声声呼唤。 尕宗又喊话,“投降吧!投降吧!解放军宽带俘虏!” 暂短的停顿,相对的寂静,瞬间,空气凝结了。 三秒、五秒、一分、两分……十分钟后洞里叛匪又开始射击,3排的重机枪也吼了起来。 喊话、射击,打打、停停,你来我往,对峙了两个多小时后, 叛匪又大呼小叫,贡布鸠说:“敌人投降了!” 说是说,做是做,投降得有个投降的样子。敌人拖拖拉拉,没有痛痛快快把武器交出来。好一阵子,经喊话才把枪支丢出洞外。叛匪一个个蓬头垢面,弓身坐到地上,双手撑地,连滚带爬,从缓坡处溜了下来。 经过清点,武器弹药不差,只是人数少了一个。经审问,是一个叛匪有病,逃窜时腿部受伤化脓,已站立不起,奄奄一息了。 连长于世平喊二排六班和他一起进洞查看情况,打扫战场。连长和六班长刚进洞子,视线不清,只听“啪啪”两声枪响,连长和六班长应声倒地,连长连开数枪,将匪徒击毙。 洞内击毙是匪首。他顽固,凶悍,狡猾,怀里藏的美制勃朗宁手枪,他的跟随没一个人知道。 战斗结束了。连长于世平腿部负伤,六班长因失血过多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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