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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蕞尔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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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穿越七十年[写实连載1 2 3 ---------------6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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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61#
     楼主| 发表于 2014-2-26 10:11:40 | 只看该作者
    [续前]
    此时,天已上更,窗外天井中清光泻地。草丛中,蟋蟀“蛐蛐”地叫着,伴着络纬(纺织娘)的“轧织---轧织”声,交汇成一曲秋的交响乐。使荒蕪的破祠堂,显出一种空寂、阴惨的气氛。无意从课本中带出一本薄薄的线装书来,是我省下十天的早餐钱,花五毛钱从旧书摊上买来的心肝宝贝-----古文老版“聊斋志异卷一”。我十分喜爱,随身带着。我是个十足书痴,什么废寝忘食、如飢如渴,全不足以形容我对读书的痴爱,只能以两字来形容:“忘我”,连“我”都忘记了,只剩下“书”。还特別欢喜啃半懂不懂的古文,虽不能全解,但却如嚼橄榄,经嚼,后味无穷。这本聊斋,我看之又看,读之又读,大概也能理解个七、八。但此时此境,我陡然看到此书,吃一惊,下意识的向窗外正厅一望,明晖笼罩厅外,厅内一片朦胧,白天见过的棺材,黑咕隆冬隐约可见。心口一跳,忙收回目光低头看书。然,凄风冷月之中,灵光遽起,“聊斋”中“尸变”一文,冷不丁地从腦海中跳了出来,那原文如宽屏幕,字字清晰:
    [奔波颇困,甫就枕,鼻息渐粗。惟一客尚朦胧,忽闻床上察察有声,急开目,则灵前灯火照视甚了。女尸已揭衾起。俄而下,渐入卧室。面淡金色,生绢抹额。俯近榻前,遍吹卧客者三。客大惧,恐将及己,潜引被覆首,闭息忍咽以听之。未几女果来,吹之如诸客。觉出房去,即闻纸衾声。出首微窥,见僵卧犹初矣。客惧甚,不敢作声,阴以足踏诸客。而诸客绝无少动。
    忆该文到此,我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此时,微风从窗外吹来,煤油灯火忽明忽暗。我似觉后脖耳旁,有冷气微吹,后脊梁一阵发凉,我禁不住抖索起来。忙忙放下书本,擎起煤油灯,出办公室门,头也不敢回,径望寝室而去。
    到得宿舍,呀!门沒有怎么睡?幸好,外面通道上有只稻桶,我把它挪过来,堵在沒门的门口,就在铺板上摊开蓆子,和衣躺了下去。要命的是,腦中又跳出那篇“尸变”来:
    [顾念无计,不如着衣以窜。才起振衣,而察察之声又作。客惧复伏,缩首衾中。觉女复来,连续吹嘘数次始去。少间闻灵床作响,知其复卧。乃从被底渐渐出手得裤,遽就着之,白足奔出。尸亦起,似将逐客。比其离帏,而客已拔关出矣。尸驰从之。客且奔且号,村中人无有警者。欲叩主人之门,又恐迟为所及,遂望邑城路极力窜去。-------------。旋踵尸已至,去身盈尺,客窘益甚。门外有白杨,围四五尺许,因以树自障。彼右则左之,彼左则右之。尸益怒。然各濅倦矣。尸顿立,客汗促气逆,庇树间。尸暴起,伸两臂隔树探扑之。客惊仆。尸捉之不得,抱树而僵。]
    我愈想愈怕,如果正厅里有僵尸,而且真的来了,我往哪里逃?我想起,来時,村口有一颗几人合不拢的大樟树,或许如书上所说,管用。故而我竖耳而听,若正厅一有异声,赶紧往樟树底下跑吧,或可逃得一命------。胡思乱想间,挡不住阵阵睡意上来,终于迷糊过去。
    倏然,半空中传来“嗷、嗷”两声怪叫,在静夜中显得那么阴森可怖、怪异无喻。我于朦胧中“嘣”地一下,如蹦床运动员般从床上蹦起来,惊恐万分地倾耳四听:此怪声从正厅而来?从祠堂两侧墳茔而来?从后面荒山而来?从畈心古廟而来?一時似觉处处都有怪声发出。是僵尸?是妖精?是神鬼?是惡兽?也似乎一一都有可能。我一面浑身竦竦而抖,一面精力高度集中于听觉器官,而冷汗,却涔涔地从后背脊流下。少顷,“嗷、嗷”怪声又起,此时听得真切,原来怪声从对面西南山岗上传来。怪声过后,万籁更觉沉寂,沉寂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窗外草地和田畴,沉浸在如水的银晖中,透出阵阵寒意。从怪声传出的山岗上,望去黑影幢幢,搖曳不定,似觉无数鬼怪,在那儿婆娑起舞。
    我双腿跪坐于床板,手中握紧唯一武器:挑行李的竹扁担,上身斜靠在木棂窗框,双眼死死地瞪著窗外草地,双耳竪起听正厅棺材有何异动,脑子飞快转动:这里离最近住家也有百米之遥,万一有什么情况,叫是叫不应的,唯一只有靠自己的勇敢和力量了。不管出现什么鬼怪精灵、毒虫惡兽、奸人兇犯,胆敢闯入房来,必将迎头痛击,搂头一扁担,管叫它有来无回。豪气一上,怯意全消,身子不再颤抖,冷汗亦干。
    大概被我冲天豪气所吓退吧,那“嗷、嗷”怪叫,竟然销声匿迹。深夜,复归于平静,而窗外的月光,却愈见明亮。
    我终于支撑不住,手中紧捏扁担,歪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双手兀自紧捏着扁担,以至一时舒不开手指------。
    ["祠堂之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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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62#
     楼主| 发表于 2014-2-27 12:27:2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蕞尔小民 于 2014-2-27 12:35 编辑

    二十二、桑园之夜
    [我的第一次教书生涯系列
    清晨,山被早起的鸟吵醒,掀开了朦胧的头巾,朝霞殷勤铺张,打扮得西南山岗,一脸艳丽。我揉下浮肿的眼睛,从睡梦中醒来并恢复意识,昨夜的“嗷、嗷”怪声,让我在惺忪之间还犹有余悸,我想看看那儿到底有什么怪物?舒展一下尚感僵硬的手指,我爬起来挪开当作门的稻桶,走出祠堂。目光越过草地,稻田一直延伸到对面山脚下。晨色大方地彰显光明,对面山岗沒有参天大树,一片稀疏小松林,和着一些灌木丛。据说这座山上,以前老树密林,极是深险,去年大炼钢铁時,一些大树全砍光了。这倒便宜了灌木,阳光辐射一充足,它的生长更茂盛。昨夜的幢幢黑影、鬼怪乱舞之情景,估计全是灌木惹的祸!这会儿,在旭日东升下,了无痕迹。我深吸一口带着松杉树木清香的新鲜空气,顿觉底气十足,昨夜的晦涩,荡然无存。
        去畈心古廟吃早饭。放鸭子的楊老大,早早把廟中戏台下当作鸭圈养着的一大群鸭子,赶下廟门前潺潺小溪中觅食。因着这群鸭子,食堂里常常有鸭蛋吃。到底是干部食堂,能享受到老百姓所享受不到的待遇。顺带说一下,可怜我的工资只有十八元一月,但,伙食是免费的,而且与干部同吃。这于我可是大大的运气,那年上半年,农村食堂粮食己经很紧張了,就算崧厦中学食堂,也只得青蚕豆充饥,下半年恐怕还要紧张。而我却在此享福,不仅有那時少见的白米饭、鸭蛋吃,(虽然夾着番薯一起吃。)然,但凡队里牛死了(谁知道是真死假死,反正一大群牛,过几天死一头、过几天死一头,说是误食打过农药的草),牛肉卖掉,牛下水,包括牛排、牛头、牛肚、牛杂碎等,使生产队干部,大快朵颐。我和陈老师也沾光,跟着大吃大嚼。哈哈,简直生活在共产主义社会了。我因此而沒得浮肿病,也沒嘗过老家伙伴们刮桶底、舔碗底之苦。
    食堂的罗老头给我弄早餐,我告诉他昨夜在祠堂过夜的情况,罗老头边听我讲边抽旱煙,然后他说道:“杜老师,你真够胆大的,这僵尸么,是有是无说不准,但我这么大年记了,倒也从未见识过。只是这野兽么-----,不怕你慌,以前是有的,有豹子呢,真要吃人。但去年砍掉了多少大树呵,啧啧,”罗老头在鞋底上磕掉烟灰,又装上一烟锅旱烟,不无心痛地说。“没有大树,这些兇兽都逃到深山里去了,只剩下一些獐呀麂呀。你昨夜听到的,就是老角麂的叫声呀!”“老公鸡?叫声不象啊!”我听不懂。“角麂,是象画上的鹿一样的一种野兽,很会跳呢!它喜欢吃蛇,每当吃进一条毒蛇,它就会(嗷、嗷)地叫几声,毒蛇的毒气会随着叫声,散出来呢!”“哦!”我终于明白这怪声的来源了。“不过,现在也不多哉,偶尔有只把,碰巧昨天给你听到了,哈哈-----”罗老头笑着说,“把你吓坏了吧?”
    “什么东西把杜老师吓坏了?”杨老大带着放鸭時沾上的一身水气,进门就嚷嚷。罗老头讲了老角麂的事,杨老大看着我道:“杜老师呀,你爹妈怎么忍心你到这种地方来呀!若是早几年解放前,象你这样单身小青年,住在破祠堂内,不要说僵尸、野兽,就是诸葛山上的強盗,也早把你掳去了!”“诸葛山在哪里?”我惊讶地问。“喏,就是那西北方的高峰。”杨老大用手指向廟后。“这么远的路,他们怎么知曉?”“山上強盗在村里有眼线呀,村里一举一动他们都知晓哩。”“那掳去有什么用呢?”我好奇地问。“有什么用?強壮的,叫他当喽罗,象你这样文弱的、或者要反抗的、或者想逃跑的,那就把你给宰了,掏出心肝五臟来炒炒吃呢!”杨老大加重语气,脸色凝重地说,看来不象诓话。我不禁心惊肉跳,汗毛都竖起来了。诸葛山,从此记在心里。
    陈老师知道我昨夜的情况后,想想叫我一个人睡没门的房子,也于心何忍。他去找了生产队的干部,叫木匠把门装好了。总算,晚上不怕僵尸来哉。
    我的嗓子天生洪亮而且清越,对朗读课本的抑扬顿挫,掌握得很有分寸。这点在学校读书時就得到公认。所以我讲课很有感染力。这洪亮而清越的声音,在破祠堂中盘旋,很能震撼童心,孩子们瞪著园溜溜的眼珠,微張着小嘴,听得极其认真。就是我心中认为的“刺头儿”,也在挺认真地听。因为他们以前的老师,讲课有气无力,枯燥乏味,孩子们听着烦。所以课堂纪律极坏,那几个“刺头儿”,公然爬到课桌上调戏文。如今听我的课,听得很安靜,听得有滋有味。他们听得有滋有味,我也讲得有滋有味,也讲得很兴奋。不过这样讲课,确实很累很紧張,一节课45分钟,得三斑倒,不住口地讲。早上一个半小时,下午一个半小時,还不算两节副课。直讲得口苦唇焦,气力全无。还要批改作业。这复式班作业本来佈置的多,有的老师,红筆一勾了事,有的甚至看也不看。而我这个傻瓜,却在认真地一笔一划地改。这些作业,因着以前的习惯,做得乱七八糟,花样百出,改起来真是头疼。一直改到晚上九点半,把我累得半死不活。陈老师早回汤浦伴老婆去了,我一个人硬著头皮办完公,回到装好门的宿舍,倒头就睡,哪怕僵尸把我扛到东洋大海也不知。只可惜了自学计划,是白订了。还有那本聊斋,亦成压箱货矣!
    如此个把月过去,达郭大队(后改达郭公社)中心校校长来检查,听了我的一堂课,沒说什么,只说破祠堂是危房,不能办学校。经与生产队商量后,搬到畈心古廟里去。这对我,简直是福音。一来,吃饭便当。二来晚上有伴了,生产队干部,有事无事,在队办公室总要待到十来点才回去。烧饭的罗老头和看鸭的杨老大,是睡在廟里的。这样,晚上我能安心办公,也略有時间翻翻高中课本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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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163#
    发表于 2014-2-27 17:11:10 | 只看该作者
    一生难以忘怀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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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6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0:38:05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4-2-27 17:11
    一生难以忘怀的经历!

    少年時代,逝者已矣!确实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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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65#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0:40:22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4-2-27 17:11
    一生难以忘怀的经历!

    少年時代,逝者已矣!确实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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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166#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0:48:28 | 只看该作者
    [续前]
    那个時期,每逢星期六晚上,要到中心校去学习。中心校在达郭大队(即后来的达郭公社),离蒋村十几里路。每当星期六下午,便早早放学,提前吃了夜饭,俩人就动身。盘过西南山岗,穿过白鹤村,再翻上一座山坡。一路上,陈老师依旧哼他百唱不烦的越剧:“今日是,汾阳王寿诞期,文武百官都到齐,---------”我无心听他的唱。这条翻坡捷径,虽走过次把,我却仍被稽山秋景图所陶醉:夕阳的余辉尚在东山峰尖闪烁,西边層峦却已暮蔼四合,那儿的松杉尚还聚林成片,而近处山岗却是童山濯濯,只剩得疏疏落落的,挂有一嘟噜一嘟噜带着绿色刺球的树(我后来才知,这就是板栗)。那些树叶阔阔的缀满青青黄黄的果子,我还认识,大约是柿子吧?坡道旁,忽呈现几株乔木,生着象苹果,又象橘子的水果。我想这水果长的这么诱人,肯定好吃的很,不禁谗涎洇生,暗暗咽下一口,偷眼瞧瞧陈老师,仍然熟视无睹地唱他的越剧。我一時童心陡起,伸手摘下一颗。“唉!你摘了有什么用呢?又不好吃。”陈老师忽地停顿了他的越剧,有点揶揄地说。我的行径被他喝破,不免脸红耳赤,手足无措。“这叫桐子,不好吃,是榨桐油的。”陈老师不无带著调教的口吻道。我这才恍悟:原来油木器的桐油,从这果子里榨出来的呀!我虽被陈老师嘲笑了一番,却庆幸增长了一种知识。把这果子揣在袋里,算作标本吧。这坡道下方,较为缓坦开阔,一直铺展到岗底,是大片尚未凋叶的桑园。秋风阵阵吹来,满坡桑叶,宛若千万只硕大蝴蝶在蹁跹起舞。我初进山区,只觉一路新奇,浑忘却了这路如何走。
    到得达郭,啊!好清秀的一个山村。只见所有房屋,依地势高低逐渐上升,真是瓦屋连坡绿树高。一条深而宽的溪,穿村而过。两岸全用石块砌成,溪底是裸露的岩磯和遍佈的卵石。溪水湍湍濑濑,异常清澈,一路激起一朵朵洁白的水花。这水声,時而叮叮咚咚,如张生月下操琴,時而哗哗嚣嚣,如霸王千军过境。沿着溪边往上走,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弄不清楚开的什么会,好象中心校校长表扬我们学校,说改变了面貌云云,我也不甚关心。但他提到我教三复式太累,决定撤消只有七、八个学生的三年级,稍好的上跳读四年级,其余拼入二年级,改为二复式,这对我可是个喜讯,我有如释重负之感。以后,可有時间自学了。于是后面读文件、谈形势,我都如风过耳,听而不进。
    散会時,弯月矇胧,要回校了。陈老师与我同行了一段路,至三叉路口,自沿著官塘大道,回汤浦陪他老婆去了,我却仍从捷径翻坡回校。好在我胆子也越练越大,经过祠堂之夜,我知道世上沒有鬼,所以放心地赶夜路。虽白天看到过路边山岗上乱坟成群,有的破磚坟里还望得见森然白骨,却也不惧。此時星月在天,风息树靜,万籁俱寂。倏然,头顶坟葬下的灌木丛中,忽喇喇一阵树叶荒草摇动,似一道急流直沿着山道往前激射,我大吃一惊,五百毫毛,如刺猬般怒张,忙立停脚步,凝神而望,却己无任何动静,复归于沉寂。我一泠静,猜测这可能是什么野兽跑过,动靜这么大,怕是老角麂吧?
    虽知是动物路过,心无所惧,我还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甚至有点慌不择路了。我感觉已到那个大坡,原本路一侧是桑园,另一侧则是柿树和桐子树。我走呀走的,在迷蒙的残月斜照下,只见身前身后,俱是半人高的桑树,和弥漫在其间的乳白色的雾气。我发觉不对头,其一,身边沒了柿树、桐子树,其二,身边淨是桑树,连脚下的路也不见了。我向前走呀走,是桑林,我改向左走呀走,又是桑林,我改向右走呀走,还是桑林,我改向坡下走呀走,仍是无穷的桑林。我确定我已走错路,站停下来,冷静一下头脑,我自作聪明地认为,不向前,退回原路吧。于是向我认为是原路之处退回去,走呀走呀,唉,仍然是迷蒙的白雾和桑林。这下,我可有点慌神了,我想,莫非遇上鬼打墙了?听说碰到鬼打墻,只要撒泡尿,就能解的。我定下心来,撒了泡尿,靜候变化。再想一想,仔细辨认方向。可是,残月己经下山,身边的白雾变成黑雾,而且越来越浓,全身完全被黑暗所包裹。在微微的秋风里,四周只剩下沙沙作响的桑叶碰击声陪伴着我,除此之外,就是沉重的寂静!
    初秋衣服原穿的不多,而沉浸在如水的秋雾中,我微微打着冷战。一摸身边桑叶,湿漉漉地满手露水。我双手抱住臂膀,慢慢蹲了下来。我不敢迷糊,怕露水伤了身,我努力睁大眼睛,瞪着渺茫的天空。
    有一颗特別明亮而美丽的大星,在黑黪黪的山峰上闪现!啊!我惊喜极了,那是金星,也叫启明星,俗称五更晓,它升起的地方,就是东方。它升起,宣示黎明即将到来,黑暗必将过去。我既然己走不出此桑园,不妨坐以待旦,不必再作无谓的盲撞,反正今夜无眠了。
    一阵漆黑后,跟在五更曉后面,东方微微泛出些乳白来,漆黑浑然的天地中,撕裂了一个小口子,有了些许生气。我站起来,伸出双臂,长吁一口闷气。惊动了林中宿鸟,扑喇喇一阵噪动。天边那一抹乳白逐渐扩散为一片鱼白,桑林由黑暗又转为矇胧。
    坡下远近的村庄已隐约可见,此时本应有鸡鳴犬吠,却在去年大办食堂時杀光而绝声了。但虽无鸡犬之声,人们的活动声息,却在逐渐响亮,大地,苏醒矣!
    当第一抹朝霞,红艳艳地衬在东山峰后時,我打量桑林,走了一晚上以为宽大无边的桑园,仍不过一片山坡,而那条山径,却在离我不远处,静静地躺着。原来我整整走了一夜,就只是圍着几颗桑树绕圈子。怎么也绕不出去。
    等我赶到学校,陈老师早就来了,已快要上第一堂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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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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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2-28 14:02:2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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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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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168#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09:31:43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4-2-28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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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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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9#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09:32:0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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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0#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09:32:3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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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10:04:34 | 只看该作者


    我的第一次教书生涯系列
    [三]
    二十三、暴雪之夜
    窗外的雪越来越密,通常在这个时候,内心的我很想出去走走,但终于还是没出门。就这样倚在窗前,看雪花从天上无休无止地降落。雪落时大地一片安静,安静得仿佛可以睡去。雪,此刻涌上我的心头,带着生命的呼吸,然而它的声音,簌簌地从天上飞卷。潜意识中的风雪情谊,就这样,这样慢慢铺开------ 于是,记下半个世纪前的一場暴雪。 从达郭中心校出来,开始下起雪子。那小珠子砸在瓦上,蹦蹦跳跳,砸在溪流,了无声晌,砸在脸上,有点生疼。 陈老师仍回汤浦,我又独自斜上那条捷径。 彤云压在四周山巅,沉重得连山也支撐不住。风,嘘罗罗地从西北那两座高峰夾缝中洩漏出来,在落了叶的栗树间、柿树间、桐树间,呼啸打转,在光禿秃的桑林內横冲直撞。而跟着风舞蹈的,是那些白色的小精灵。当我缩着头颈赶回学校-----古廟時,风小了些,那些小精灵,已变化成大朵大朵的雪花,鋪天盖地地从天空中倾泻。 雪,在静静地、静静地落着------- 我庆幸在天黑前赶了回来,不然,又得吃苦头。 今天下午年终会,校长虽在会上表扬我们学校,从历来的落后一跃而成先进。这中间不无我的功劳,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校长还隐约提到有些人不安心教书,把心思放在自学上云云,我想这是指我了。还在期中時,校长曾表扬过我,可陈老师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老想挑我的差错,見沒什么可挑,就拿自学说事。看来他已向上反映过了。今天开完会,也没人告诉我明年是不是继续教下去。学生早几天就放假了,也没人告诉我什么時候可回家,据说教师要一直到除夕才放假。看看陈老师的态度,我想我明年是不能来了,毕竟我是个代课的。今天是阴历廿五夜了,陈老师与我分路時,也没告诉我明天后天怎么样,与其拖到年底,倒不如早点走吧。這二月份的工资,也不想要了。 雪,在静静地、静静地落著,落在弥漫着雾气的大地上。 我站在廟门口,用力跺了跺脚,借以震掉沾在鞋上的雪泥。跺脚声惊动了戏台下鸭圈里的鸭子,“呷、呷”地躁动起来。下雪天,队干部早已回家,晚上也不来了。廟里只剩下烧饭罗老头,放鸭杨老大和我三个人。罗老头出来,见是我,他交给我一封信,说是郵差送来的。我忙拆开一看,原来是远在兰州的继拜姐夫来信,说他單位可能要招工,叫我准备准备。我大喜过望,正愁山重水复疑无路,却不想花明柳暗又一村。对大城市,我充满憧憬,管它西北、东北,能进入城市,是一步登天了。立即决定明天就回家,反正这里我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有可移交的。学生的成绩單,发下了,寒假作业,佈置了。我整理一下办公室,把剩下的学生练习本、教科书,都归拢在办公桌上。咳!回去吧! 面对着办公桌、面对着教科书、面对着学生作业本,我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依依不捨的怀恋之情,蓦上心头。我站在窗前,仰望近黄昏的雪天,雪天如我心一般沉重。 雪,在静静地、静静地落着,落在古廟的大殿屋脊、戏台尖顶上。 更有大朵大朵的雪花,从大殿簷前和戏台飞檐翘角处,悠悠荡荡地落下来,复盖了石板铺就的天井。银白色的雪光,照亮在大殿階前那堵新砌的粉墙上,使粉墙上画着的小女孩,栩栩如生。這亦使我的眼睛为之一亮:這是幅名叫“我们爱和平”的宣传画,是学校从破祠堂搬来時,陈老师叫我画的。我虽从来沒在墙上画过画,却也勉其为难,大胆地动手临摹,画上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用两只小手叠起来,小手的投影,便成了只飞翔的和平鸽。记得当初我画時,同学们都圍拢来观看。我画双手叠形时,同学们一齐比划。等我画完手的投影-------和平鸽時,同学们齐声欢呼:“杜老师画得真象呀!”我知道我画的水平不高,但听到同学们天真的称赞,心里不禁一阵甜蜜。如今我人要离开了,但画仍在呢!同学们的称赞声仍在我的耳旁呢! 我来到廟门口,朝旷野望去,旷野一片迷蒙。风停了,一嘟噜一嘟噜白色的柳絮,不,比柳絮大的多,如新采下来的棉花,一球一球地从天上有韵律地撒落下来。 雪,静静地、静静地落著,落在廟门前的草地上,草地成为白色的毡毯。那是我与同学们做晨操和体育课做游戏的地方。那红彤彤的朝阳,映照着红彤彤的小脸,犹在眼前。那游戏時发出清脆的笑声,犹在迴旋! 雪,静静地、静静地落着,落在小溪岸边的乔木或灌木上,它们被装扮成银色的卧虎伏狮、游龙飞凤。溪水仍在“叮叮咚咚”地为在空中穿著白色舞裙的舞蹈者伴奏。溪边的长堤,是我带领同学们练长跑的跑道。那時的溪水,可是和著同学们“一、二、三、四”的喊声而奔湧向前! 雪,静静地、静静地落着,落在田野上,丑陋、枯脊、寒碜的田野,美丽、丰腴、温润起来。那里,我曾与同学们一起拣稻穗。高高飘扬的队旗,插在广袤的畈中心,而红领巾,则如一朵朵盛开的荷花,佈满田畈! 雪,静静地、静静地落著,落在那通往汤浦的西南山岗脚下的盘山道上,盘山道如一条洁白的哈达,圍绕在山脚。 山道上阒无一人。但我于暮色中凝视,仿佛看到那个虎头虎脑、胖墩墩的胡同学(他的名字,前几年尚记得,于今实在记不起了。),正闪现在那山角拐弯处。这事还得从刚搬到古廟不久讲起。有天,一个同学来告诉我:“杜老师,胡某某同学今天要逃学,他要到汤浦去看物资交流会。”我允不得我的学生有逃学现象,更何况此胡同学正是班上最调皮的刺头儿,若不阻止,此门一开,今后就管不了这拨人。但胡同学读书聪明,劳动积极,也深为我所喜爱。于是,我根据同学所提供的“情报”,知他必经此山角,先埋伏等候于此。果不其然,胡同学来了。他一转过山角,突兀见我站在那儿,显然吃了一惊,一瞬時僵立在不动。我走过去面对面地站在他面前。四年级班里数他年纪最大,山村孩子上学迟,才读四年级已十五岁了,只比我小三岁。虽然个子我比他高一点,但他比我壮实得多。我温言对他说道:“学生不能随便缺课,跟我回校去吧!”他脖子一扭,直截了当地说:“我今天不想上学,要去街上看交流会。”我说:“這不行,读书如吃饭,一餐都不能放下。读书贵在坚持,才会成为有用的人。”“我今天一定要去!”他毫不动搖。我拉住他的手,想把他拉回去,不想他力气比我大,将我用力一掀,我一个趔趄,差点跌下路坎去,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忙站稳身子,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臂膀,不想他兇性大发,回过头来狠狠地在我手背上一口咬了下去,我吃痛不过,手一松,他一挣扎,一溜烟地跑了。我捧住鲜血直流的手,眼睁睁地看他远去。无奈,只好捧着手回到学校,拿块布草草包紮了。 晚上,我带了教科书,到胡同学家里去家庭访问。一进门,他爸妈正在数落他,他倔强地站在那儿抹眼泪。他爸妈已经知道我给他咬了一口,见我包紮着手背,连忙向我道歉,赔小心,拿出番薯要我吃。还连声说:“啊呀!可惜鸡都杀光了,要不然应该煎两个荷包蛋的。”我知道他们能拿得出的食品,也就是番薯了。忙说:“我晚饭吃过了,不吃不吃。”他爸妈大声呵斥胡同学,叫他向我道歉。他此時倒有点怯怯地过来,看了看我的手,低低地嚅嗫:“杜老师,我錯了。”我说:“你知道错,就是好学生。今天,我是来给你补落下的课文,和今天佈置的作业。”他爸妈忙说:“你看杜老师比你大不了几岁,多能干。读书好呀!读了书就能象杜老师那样做老师,赚大钱,不用种田。你呀你呀,要听老师话。”胡同学低声应道:“是。”于是我便给他补课。 回来在路上,我心里暗自发笑:读书有什么好,我这临時教书的,说不定什么時候回家,还不是跟你们一样种田去? 胡同学第二天一早,就送来了做得工工整整的作业本。从此以后,在他的影响下,整个班级的课堂纪律,就上去了。后来中心校统一期中测验,我们班成绩,名列前茅。 雪,静静地、静静地落着,落在那西南方的山岗、山崮上。在重重暮蔼中,我的目光转到一个岙口的山崮。那个山崮,多是谗岩巨石、癞皮石塌,沒有高大树木,多的是各种灌木和匐伏的蔓藤植物。被大雪一盖,一切诨成一片银白。倏然,毛主席的诗:原驰腊象,跃上心头。远远望去,此崮确然成为一只大白象。在雪夜雪光映照下,我仿佛看到那大象背上換成了秋装,满岗满崮遍佈著各种颜色的野生果子。而我高踞于一块高聳的巨岩上,俯视著同学们象一群快乐的小猴子,在灌木丛中蹦蹦跳跳。他们採摘着各种野生果实,欢声笑语传遍山岗。不少同学手掬什么乌米饭等野生果子,一张张脸蛋塗得紫红紫红。同学们一拨接一拨地跑向我所在的巨岩前,这个送上一捧,那个递上一把,嘴里喊着:“杜老师,你喫,杜老师,你喫!”我脑里忽然涌上“西遊记”里花果山的景象,不禁哑然失笑:难不成“美猴王”如今变成了“孩子王”?!这是在做什么呢?原来,上级佈置各学校搞“小秋收”,我带着二、四年级的学生,上山採摘野生药材如黄栀、榛子等等。同学们可是“山里精”,小小年纪都知道那些是药材,可卖钱,那些野果子,可吃。而做老师的我,却一样都不知道,只好蹲于巨石上,察看同学们的行动、安全,成为真正的“孩子王”。这一天的欢乐,比任何一次秋遊都犹过之,我一直清晰地记著。至于成果么,反正採摘了好多。这如何卖,及卖得多少钱,都是陈老师的事了,我也不想知道,只看到以后陈老师拿来一付乒乓球拍和几只乒乓球,说是小秋收的成绩。 雪,静静地、静静地落著,在昏浑的夜色中,愈下愈大。我痴痴地望著那西山崮,秋景逐渐淡去,依然是只大白象。“杜老师,你看这雪愈来愈大啦,這样的大雪近几年少有哇!明年年成一定好。”杨老大来关廟门了。 我恋恋不捨地回到宿舍。一躺在床上,“杜老师,你喫,杜老师,你喫!”的声音又在我耳边缭绕。一个俊目细眉、水灵清秀的小伢儿浮现在我眼前,这是班里成绩最好、纪律最遵守的学生,我钦定的班長。个子虽小,却很能干,聪明伶俐,惹人喜爱。半个世纪过去了,我尚记得他的名字,虽然有時把“罗秀高”要错叫成“罗再高”。他也对我特別亲切,记得有天清晨,他怀揣几个火热的番薯,来到办公室,硬塞给我:“杜老师,你喫,杜老师,你喫!”要知道,在那个饿死人的年代,几个熟番薯的价值是多少吗?! 雪,静静地、静静地落著,在窗外。全班三、四十名同学,一一在我眼前闪过。同学们哪,老师是多么捨不得离开你们呀!可是,现实和环境迫得我不得不离开你们呀! 下了一夜暴雪,天明前停止了。 一早,我收拾行李。罗老头和杨老大都来看望我、挽留我。队干部沒来古廟,陈老师估计也不会来了。望著遍世界覆盖的大雪,两位老者都说汽车翻不过长山头,这汤浦今天通不了汽车。我却说我步行到上浦,上浦总归有车子。两位老者见我如此坚决,也只好说叫我明年再来的话,我吱吱唔唔。罗老头送给我两把自扎的扫帚,说这种货崧厦难买,是他自已上山斫了竹来扎的。我拿出钱来,罗老头执意不收。杨老大塞给我五个鸭蛋,说是平時省下来的。这在当時,是一笔多么贵重礼物呀!我一激动,差点掉眼淚。两位可敬的老人,如若健在,怕要一百二十来岁矣! 两位老人找来一双草鞋,帮我套在鞋外面,说走雪路不会打滑。我告別两位老人,挑起行李,从小溪的堤上,向东北山岗下的盘山路进发。 天放晴了。天空瓦蓝瓦蓝的,山脉、原野全被皚皚白雪所复盖。大雪将一切存封起来,存封在永远的记忆中。天地间唯留一蓝一白,煞是明净。待到得长山头脚下,朝阳已从东山顶露出脸来。回望古廟,我耽了半年的学校,孤单地匐伏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那灰黄的斑驳外墙,在朝阳和雪光映照下,泛出一种奇异的红光。啊!好一派红装素裹的瑰丽景色!
    搁筆之時,窗外的大雪,正靜静地、静静地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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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2#
    发表于 2014-3-1 16:08:30 | 只看该作者
    我有18年没见过下雪了,逍遥老师又把我带回童年上学走雪路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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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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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3#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6:13:03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4-3-1 16:08
    我有18年没见过下雪了,逍遥老师又把我带回童年上学走雪路的年代。

    如此说来,独享大姐到海南己十八载了!
    真是光阴不饒人哪!
    当年那个送番薯给我吃的小牙儿,听说后来成了上虞越剧团团长,前几年己退休了.咳!怪不得,我们也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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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想起我的大儿子很快就46岁了,我还是属于晚婚晚育的人,怎能不感慨!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3-2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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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4#
    发表于 2014-3-2 17:44:54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4-3-2 16:13
    如此说来,独享大姐到海南己十八载了!
    真是光阴不饒人哪!
    当年那个送番薯给我吃的小牙儿,听说后来成了上 ...

    一日想起我的大儿子很快就46岁了,我还是属于晚婚晚育的人,怎能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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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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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
     楼主| 发表于 2014-3-3 13:16:34 | 只看该作者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14-3-2 17:44
    一日想起我的大儿子很快就46岁了,我还是属于晚婚晚育的人,怎能不感慨!

    独享大姐儿子46岁?正好比我儿子小-岁,我儿孑47岁了.屬猴.那時我们那儿还不搞晚婚.所以我爱人才19岁就来我家了,21岁正月16就生儿子了.
    但我爱人今年亦已67岁了!
    咳!光阴如箭,日月如梭,诚如此言,信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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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是实足年龄,他也是属猴。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3-3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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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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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
     楼主| 发表于 2014-3-3 13:32:23 | 只看该作者
    二十四、西行漫记
          1959年年底,自汤浦蒋村小学回到外婆家,过了个最为冷清的春节。上海沒人回来过年,也无什么年货,年夜饭总算凑合着有顿米饭吃,年就这么过了,恐怕这是我一生中最不象过年的年吧……。
           春节一过,应有同样原因而沒有升入高一级学校的失学校友相邀,同去肖山瓜沥镇代课,据说那里工资较高,每月二十四元,这比起在蒋村每月十七元要高出七元。到瓜沥镇小后,我被分配教四年级的数学和五年级的历史,也还颇合我的意。在瓜沥镇上最大的吸引力,是可以买到不用粮票的荸荠糕。(用田里生长的荸荠,碾碎作成)这能作主食充饥,比起崧厦街上卖的革命草根做成的“糕”,有天壤之别,应是货真价实的食物了。这在当时,弥足珍贵,我同几位校友,不免大飽饥腹。
           无忧无慮地教了一个月书,刚刚熟悉了学校环境,竟意想不到我母亲找到学校里来了。原来母亲此时已不在上海做佣而回家了,她刚接到在兰州搪瓷厂打炉灶的義姐夫的信,(即河西我義母的女婿,他于57年从上海疏散到兰州去的)说厂里在招工,叫我去当学徒。我喜出望外,一心想去大城市当工人的愿望,看来就要实现了。我匆匆向校领导辞了职,告别刚结识的同事,因系代课,所以也走得利索,无甚阻碍。到瓜沥街上,一下子买了好多荸荠糕,放入行李内,以充作路上食物。母亲送我至火车站,自回上虞,我不回上虞,直接从肖山到上海。我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既新鲜又胆小。先到上海娘舅家,过了一夜。虽然那大上海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虹光霓影,使我这个乡下小伙,神晕目眩,但想到我终于将脱离艰难的农村,涉身城市,竟兴奋的不想在上海逗留,立马飞往兰州。故第二天一大早,就催促小娘舅送我到上海北站,乘上上海到徐州的火车。准备由徐州转车到西安,再从西安转车到兰州。估计要花三天三夜。
           我挑著铺盖、箱子,嗑嗑碰碰地在阵旧破败的上海北站上车,找到座位。坐定后,车己驶出上海站。新奇地从车窗口张望着仲春的苏南大地,江河纵横,却也与我们宁绍平原无异。火车轰轰隆隆地过了大约九个小时,才到南京大关火车站,已是暮色降临了。因乘的是票价最便宜的慢车,不能像快车那样,可以整列车厢从火车轮渡上摆渡长江,乘客不必下车。而是整列火车全体乘客,需随带行李,统统下车,步行去下关轮渡摆渡过江到浦口,那里有空火车等著上车,再开赴徐州。等我嗑嗑碰碰地整顿起行李,挑著下车,人己走了大半。我又认不得轮渡在哪,东问西打听,等赶到轮渡,轮渡早已开走。第一次见到长江,在暮霭笼罩下,长江是那样的宽阔、煙波渺茫,滾滾的东逝水是那样地浩荡、波涛汹湧。我踡缩着,蹲在长江边上,显得那样地渺小。我开始担憂过不了天堑,赶不上浦口的火车,那叫我怎么办?火车票是否会作废?身边又没有多少钱,再也买不来火车票,莫非我要流落在这茫无际涯的长江边上?憂心忡忡地等候了半个小时,总算于蒼茫的夜色中挤上轮渡,波光鳞鳞的江水,倒映著次第亮起的两岸灯火,闪闪烁烁。到得对岸,又是嗑嗑碰碰,又是东问西问,才找到停在那里的火车。火车在大声地喘气,好象在申斥我来的这么迟。我沒等赶到月台,就急忙从佈满石子的路基,往高高在上的车门口的踏梯上攀爬,可人小担子笨,怎么也上不去;幸亏上面有个山东大汉,陡生俠义之心,伸下蒲扇般大手,抓住我行李的一头扁担,连人带担,一把拽了上去。我甫一站停,“轰咙”一声,车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一个趄趔,一头撞上车厢,头上起了一个老大疙瘩。随后,“轧煞不管、轧煞不管------”火车有节奏地唱著,向前爬动了。间或来上一大声“呜------”,似乎在说最后一个人上来了。我惊魄未定地找座位,哪里还有我的份!我只好将行李放在过道上,人坐在行李上,在南腔北调声中,在昏暗的车灯下,迷糊起来,而车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终于在矇胧的瞌睡中,到了徐州------

    [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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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艰险 踏平坎坷上大道。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3-3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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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7#
    发表于 2014-3-3 19:17:54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4-3-3 13:16
    独享大姐儿子46岁?正好比我儿子小-岁,我儿孑47岁了.屬猴.那時我们那儿还不搞晚婚.所以我爱人才19岁就来 ...

    我说的是实足年龄,他也是属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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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
    发表于 2014-3-3 20:44:16 | 只看该作者

    一路艰险 踏平坎坷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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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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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9#
     楼主| 发表于 2014-3-4 12:59:27 | 只看该作者
        [续前]       到徐州时,已是凌晨。北方仲春的清晨,尚感料峭。我不由得缩紧脖子,蹒跚着走出站台。徐州不大,但车站很大,轨道密如蛛网,有几个机头喷着白气来回奔忙。我无暇细览,挑著行李去排队簽证,簽了去西安的车,又是候车,又是排队,又上了车,这次总算有了座位。
    车在不知不觉中    转而向西,行驶在陇海线上,逐渐远离了望之神秘莫测的九里山,以及想象中的九里山前古战場。一望无际的豫北平原展望在眼前,只是刚从莺飞草长的江南来,总觉得这豫北平原有点荒漠。茫茫的黄土地,几颗东倒西歪的树,黄泥壘墙、黄泥抹顶的低矮小屋。有光屁股的孩子,在村中烂泥地上滚爬。黄土陇中,稀疏的麦苗,在满是沙尘的风中颤抖。难道这就是中原大地?我不禁有些悲凉。
    车经郑州,虽说是省会,也不过跟绍兴差不多。其车站却与徐州有得一比,铁轨纵横交错,是陇海、京广两线交叉点。倒是洛阳,虽比郑州小,房屋也不高大,但毕竟是九朝古都,自有一番古朴典雅的气派。过了洛阳,平原逐渐被深沟大壑、巨塬高墚所替代,不时从车窗外闪现。我知道已进入地理书上说的黄土高原了。
    这特异的地貌吸引着我的注意力,我兴趣盎然地望着车窗外,有一条大河在北边天际翻滚:黄河!我不由轻呼,但实在太远,只窥得巨大的身影而未及全貌。在黄河边,有一巨大的工地,在紧张地施工,问及车厢内乘客,知曉这是举世闻名的万里黄河第一坝——三门峡大坝的建设工地。等我以后第二次乘车路过这里时,铁路己南移很远,这里却成为一座新兴的三门峽市了。我不由为祖国突飞猛进的发展,而兴奋不已。山源陡然高聳成山岭,火车穿行在崇山峻嶺间,车厢广播说“潼关到了”。我忙探望窗外,深淵巨壑一闪而过,依稀有城墙城楼,这形、势,在古代,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呢!
    火车继续西行。勿而北边车窗似乎暗下来了,车也減速临时停在一个叫“华阴”的小站,据车厢内的乘客说,华山到了。啊!西嶽华山!不就是宝莲灯里的华山吗?我忙到车厢门口,探首注视。
    只见空旷的小站西北边,有座雄伟的山,其峻峭壁立,无以言状。我在车厢门口,需抬头仰视,才得以见隐约在半天云雾中的峰顶。只觉其势欲崎欲倾,直扑顶门。对此险峻,不由惊惧股栗,忙退回车厢。在汽笛声中,车缓缓西去,回望山峦,在夕阳映照下,岚气掩霭,尖峰璀灿,若莲若华,变幻莫定,端得迷人。待到余霞尽收,前方一片灯火,西安到了。
    到西安已经很晚了。又要转车,如徐州一样,所以也无暇去城里转。只从车站前广場远眺,见那辉煌的灯火中,有巍峨的城门和高聳城墙,矗立在飘渺的夜色中,我恍若来到古代。
    大约到半夜,我又坐上西安至兰州的车,据说还要二十多个小时,得第三天早晨才到得兰州。那些肖山买来的荸荠糕,我早己吃完。不得己动用了母親给我的一点全国粮票,买了几只烤镆,只有到饿极时,才吃一点。
    上车后总算有座位,睏极了,伏下就睡著。后来东倒西歪,倒在邻座身上也不知道。幸喜那时人淳厚,不至有意外发生,如若现在,说不定就出事了。不知好歹地呼呼大睡,邻座上车下车也不知換了几次,醒来时己有阳光从车窗中斜照进来。睡眼醒松地张望窗外,广塬巨沟,己退至天边,火车穿行在一马平川的河谷平原上。我记起来,这就是柳青写的小说“创业史”的诞生地-----“八百里秦川”,亦即“关中平原”呀!“创业史”中蛤蟆滩的景色,倏然映现眼前:不时有清清流水、盈盈阡陌、盛盛村落,从窗外闪过,绿树红花、曲巷小苑,其景致不亚于江南。
    待车过宝鸡,却又是峻岭大川。不知何处起,火车有两台机车了,一台在前面拉,一台在后面推。盖因兰州已上青藏高原边缘,海拔一千多米,从中原西上,势必步步见高,故车速也缓。待三十年后(1990年),我去西宁时,都己改成电动机车了,不必如老牛爬坡。前面这段路,奇特的是隧洞特多,车时不时要钻进山洞,最长的山洞,一钻几乎要花半个小时,差不多从上虞到绍兴那么远。还有一奇观,铁路往往沿川流而建,轨道穿过川滩边的山脚,从这山脚进去,从那山脚出来。往往要贯穿好几座山脚。尤其是轨道成弧形弯曲处,从车窗望出去,客车犹如一条被斩成一段段的长蛇巨蟒,在崇山峻岭间扭曲翻滾。更怪异的是长长的汽笛声,随着机车在山洞里钻进钻出,这汽笛声也就忽高忽低、忽有忽无,忽若淒厉惨號、忽若悲咽泣诉,在这几十百里无人烟村落的荒山野岭间回荡,更似被斩巨蟒的呻呤。一种蒼然凄凉之感,不禁从心底油然而生。
    心凄惶着,天又逐渐昏暗,明天,明天会如何?!
    等我从迷糊中醒来,兰州己到了。高原的暮春,还著实寒冷,从车厢中出来,我不禁栗栗发抖。我从衣袋里摸出母亲给我的我義姐夫的信,上写:兰州七里河区上海迁兰三厂筹建区。〈搪瓷厂、热水瓶厂、毛巾厂〉我问了好几个人,有的摇头,有的说很远,在火车西站那边,得翻过几条铁轨。我沒办法,只好饿着肚子,踡缩在候车室门口,等候6点钟的公交车。但,我日思夜想的兰州,跋涉三天三夜后,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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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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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
     楼主| 发表于 2014-3-6 15:22:25 |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五、苦读

    毕竟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青年,乘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沒好好地吃、沒好好地睡,一下子从江南水乡来至西北高原,也真够受得了,而且气候也不适应。那七里河区在火车西站,很冷落、很偏僻。上海迁兰三厂筹备处在火车西站那边,七里河公交车站在火车西站这边。清晨,我孤另另地一个人,在七里河公交站下了第一班公交车,马路上尚空旷无人。我累极了,刺骨的西北风使我浑身发抖,人不禁有点晕晕乎乎,只好倚在马路边的电线杆上,不由自主地大口地喘气,脚也软软地发飘。茫然四顾:建筑物疏落,都是些二、三层楼,紧紧地闭着门,无处可问讯;地势起伏,除马路是水泥地外,其余都是城市中少见的黄泥沟壑;百把米外的西站很小,蹲伏在一座土山下,(后来我才知道,兰州所有的山都是土山)有好几股轨道,卧在从西站延伸过来的台地上,似无穷尽地向西远去。看来要找迁兰三厂筹备处,定要爬上台地翻过轨道。无奈,我只好硬撑著挑起行李,慢慢地爬上台地,跨过轨道。这才远远望见那蒼黄的土山坡下,有一片低矮的平房,估计就是厂区了。脚步有点踉跄地沿坡脚而行,终于遇一路人为我指明了路,才找到我義姐家。 義姐家在搪瓷厂的家属宿舍,都是一排排平房。義姐家共三间平房,厨房、客厅、寝室都在一起。義姐比我大不了十几岁,可我却被告知有三个姪女、一个姪子。一大群孩子,靠義姐夫一个人的工资,其境况可想而知。姐夫、姐姐,见我平安到达,显得非常高兴,忙着给我张罗茶、飯。我却也毫不客气。实在三天三夜中,我受够了饥渴。只是几个姪儿女,都眨巴着圆圆的小眼睛,盯着我这个不认识的舅舅,使我很尴尬,因为我沒有什么见面礼呀!可惜,那肖山瓜沥买的荸荠糕,早就在路上充饥光了,要不然也可拿得出手的。 吃好饭,我忙着询问姐夫工作情况,姐夫说别急,先休息,我再去厂里问问。我听姐夫口气,情况似乎不太妙,但实在睏极了,所以不及细想,在他们床上,倒头便睡。这一觉直睡到下午三点多钟才醒来。姐夫从厂里回来了,他说:厂里己停止招工了。他叹口气,又幽幽地说:你早来几天就好了。这无异响了个晴天霹雳,又如兜头倒了一桶冷水,令我目瞪口呆:怎么办?那叫我怎么办?回家?不可能!赖住在姐夫家?不可能!去流浪?不可能!怎么办?怎么办?我低下头,不争气的泪水,潸然流淌。 我姐忽然说:我听人讲,在xx公园,有摆摊招工的,你不妨去试试。我忙说:公园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姐夫说:明天去吧,我先去打听一下。 晚上,两个姪女跟她们的父母同床,我与姪子一床。可我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想家乡种地的艰辛;想家乡的饥荒、饿肚子;想家中的窘状;想代课的无着;想自身今后的前途;想来兰州时一路上美好的设想,设想成为工人,几年后如娘舅他们那么风光地回乡。如今莫非这些设想皆要成空、仍回本地?我迷茫了------ 第二天早晨,姐夫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清招工地址及前去路线,告知我确有此事,但自己抽不出身,只好我独自一人自去。我大喜过望,拿了纸条,兴冲冲地走了。 东问西问,果然有一个疏稀的树林,每隔几棵树间,系有橫幅、前有桌椅,都有人在吆喝招工,横幅上赫然写著招工单位的名称,来头都很大:什么西北铁路局、什么酒泉钢铁公司、什么青铜峽水电站等等,不下几十家。我心中不禁一阵狂跳,犹如一个叫化子发现了金矿,又如刘佬佬进了大观园,看得眼也花了。那应招的却也有成千上百人,各操天南地北口音。只是每个摊位招工者都开出同一条件,要毕业证书,至少小学毕业。但这些应聘者大多数就是沒有,沒有就不肯收。我有正宗的初中毕业文憑,无异是个香饽饽,什么单位都要,使那些应聘者十分眼红。有一个甚至神神秘秘地扯我至园子角边,拿出一挞钞票,说愿意出高价买我文憑,文憑怎么可以买卖?我断然拒绝。不过,我心中却想:文憑这么值钱,显见知识是多么重要! 这么多招工摊位,我看来看去,箩里拣花,沒有十分合意的。后来转至一角,有学校在招生。有甘肃省石油学校、甘肃省工业学校等等,有一家气派更大,横幅上赫然直书:化学工业部兰州化学工业学校。中央部级学校?一想到文憑的值钱,我不由心一动,就是他了!我递上文憑。那招生的老师一看我是浙江的,特别青睞,忙登记入册,並详细地介绍起来:兰州化工学校是化学工业部直属学校,附设大专部。是西北地区最大的化工专业学校,为国家培养中等化工技术人材,三年毕业后,全国统一分配。学校一切费用全免,並免费供吃、住,家庭困难者还给予一定补贴。只招收初中毕业以上的全国各地学生。这无异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我兴奋得心砰砰直跳,几疑这纯属虚妄,或竟系梦境,我暗暗掐一下手指,疼!始知非梦!但我得禀告姐姐、姐夫,由他们帮我定夺。于是我告知招生老师,说明日再来。招生老师发给我一张卡片,叫我明日凭此卡片,到这里集中,上学校的接生车前去西固城区学校报到。 我兴冲冲地回到姐姐、姐夫家中,忙忙地告知他们招工情况,姐夫一听西北铁路局呀,酒泉钢铁公司呀等,大摇其头,说那都是些苦寒之地,你吃不消的。后来听我说兰州化工学校,他一拍大腿,咧嘴大笑道:好,好!这学校好!老实说就算我厂里同意招你做为我的徒弟,也不过十八元钱一月,仅仅够生活费,三年满徒,也只是个普工。如今你生活既有着落,且三年毕业后是个技术员,好,好!姐姐在一旁也着实替我高兴! 这一夜我在床上又睡不安分了:我一忽儿想象这学校是怎么样的,一忽儿想象这技术员到底怎么样神气,又想象几年后我成为技术员回家,我外婆、我母亲该如何如何高兴,亲戚、邻居该如何如何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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