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芳洲的世界 于 2017-8-3 15:04 编辑
绿叶与花的情义 李芳洲 雨后的晨风儒雅清凉,快三慢四地夹着水汽、携着草味,把蓉城哭丧的脸孔,画上眼影和胭脂,使其健康、活泼点,不那么百亿年的衰老。 我完成了早上的生活仪式,踩着和平、闲静的轻松走进书房,开始工作。 阿姨笑着把两片树叶,两朵花递给我。 “哦,这是什么,好香哦。”我说。 “我刚摘的,新鲜极了。”她说完出去了。 我想起昨晚在园中散步,踩到落叶,捡起来问:“这是什么树的叶子?” “黄果兰。”阿姨说。 “怎么会这么大,你没弄错吧?最好明儿摘两片鲜的给我装点桌案。”于是,花来了,叶子也来了。 我仔细地把玩那两张碧绿、鲜嫩的树叶,翻过来倒过去,我大约数了数,叶背上三十多根突出的经脉,都像亚当身上的肋骨,有没有抽出一根,来做成花呢?再看两朵花幸福地依偎在绿叶的怀抱,慵懒着、缤纷着、微笑着、受用着绿船深情款款的摇晃和护卫。 芳香的花,多半无色;浓艳的花,多半不香,都别想十全十美,这大概是造物主定下的。然而,黄果兰跟一般的香花不同,夏季西南三省女士都喜欢将其挂在纽扣,男士喜欢挂在车上或放进口袋。它没有栀子大,不如茉莉小,尤其与众不同的是,即使迟暮,黯然蔫儿掉,也只是叹息,不会飘落如泪,枯萎了,也会余香犹存好久好久。其实花香,色艳各有风情。
二 我转发了小说,信任地摸摸叶子,把花和它分放两头,轻声说:“静会儿吧,我很快就来陪你。” 不想等我们吃完凉面,回到书房,那两片叶子却神秘的不在了,花依旧袭人地躺着。我们寻寻觅觅,终不见踪影,暗暗怪道:“难不成刚才哈利波特骑着扫帚来过?亦或是小黄人打架到此,将其掠走?”让我们好奇心和眼崩保持不减的是,花香依旧光芒四射,但叶却人一样浮萍东西。 过了一阵,又从拜垫缝里无意中找到了它们。我才幡然醒悟:其实,高颜值、伟岸并不可靠,风来叶落比花多!虽没有大数据,而只有小数据支持,总以为落叶与花应该是唇齿相依,互为衬托,手足情深的,至于叶落于先,是情薄,是倦累,是不愿再坚持或缺少韧度? 唉,情缘有深浅,缠绵也有期,原来植物的爱也如此不可靠,难怪洪七公要远离爱情。 我感激那些经得住日烤、霜雪,兢兢业业,忠贞不渝地护花护果的绿叶和黄叶,他们多像坚持笔耕,不会因文学在现实里遭金钱、功利冷落,被世人不屑,甚至以为下作,却仍然执着地颤动,奋斗的我们。倘若都像绿叶,被风轻轻一吻,就随之旋转狂舞,焉能不早衰,不被风抛弃?那些同花同果,一起枯萎在枝条上的,不就是金婚、钻石婚的伉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如此吧。 他们中没谁逃避自然的严苛,不会像李白独自约月亮喝酒,而是关心着“路有冻死骨”和“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所以与你风雨同舟,以行动宣誓,无论风刀霜剑,沉沦上扬,都不分离,绝不会调戏山盟海誓,乌龙忠诚,玩弄、游戏人生。即使鸟啼惊了幽梦,蝉鸣唤起感伤,不会沉迷往昔——不管曾经成长于宝石岛屿,银白海滩,只要已经在一起了,就要拼尽全力,从诱惑里拔出来,神圣地凝望花凋零前那张枯槁的脸,在喧嚣繁华后,没有情绪地归零。 夕阳燃烧着黄昏,暮色的空气吱吱地冒着烟,熏烤着远古和现实的盛夏。 我以朝圣的情怀,给一朵朵歪倒于彼此怀抱的干叶、枯蕊点赞。暂时的别离,待来年更好的重生。哦,肠断梦飞去,明夏花敲窗,继续笑傲植被江湖——我等着。 2017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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