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名片

王根生

                                                 西安的名片
                                                       王根生
        如果说，一片落叶是秋天的名片，那么，熙熙攘攘的三秦大地，所接触的人，正是陕西人的名片。

                                                  （一）去交大财院

        10月3日一大早，我去西安交大财院参加计算机模块考试。7点左右，我从火车站坐上603路公交车去南郊。在民乐园站，上来了四五个有六七十岁的阿姨，好像身体不太好，从检票口上车，显得颤颤巍巍的。这时候，司机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请大家给老人让个座！”我坐在在距检票口不远处的座位上，看着这几位老人艰难的样子，准备让座。可我又有些自卑，因为我四十的人，而且过早的谢顶了，面相显老。要是让座，是否有些装嫩？我稍作犹豫，就没有起身，头拧向窗外，装作没看见。司机的声音大概重复了两三次，有几位看书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让了座位，我为了避免心头那意思略微的歉意，头一直拧向窗外。一切恢复了平静。车继续行驶。
        因为国庆节，西安车辆比较多，到大差事，堵车了。司机向外面的商店要了一瓶矿泉水，我怕耽搁事情，就问司机大概能堵多长时间，司机告诉我说不准，一般情况下三五分钟。这几天可真说不准。我有些着急了。这时，司机回头问我上哪，我说去交大财院。他说：“一看你就是一个有知识的人，年龄不算大，应该给老人让一下座位，我刚叫人让座，就是给你说的。这个世上人人都有老人，人人都有老的时候，人人也都要关照老人。”我连连称是，内心既庆幸又难堪，庆幸的是有人竟然认为我比较年轻，这或许满足了我的虚荣心，难堪的是自己的行为竟是那么的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只是尴尬地、做贼一般地、语无伦次地向司机解释着什么。不过这解释是多么的苍白，连我自己都感到自己的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我真诚地看着司机，希望他能理解我，这时我才观察到这位司机大约有四十的样子，穿着白短袖T恤衫，体态微微发胖；肤色白净，小平头，一张陕西人最标准兵马俑式的脸上，写满了朴实憨厚。
        下午两点多钟，我又从小寨坐车到西安火车站。不记得到哪个站，一位女士上了车。我的身边有空位，我就随意地往里挪了一下身子，把靠边的位子让给了她。想不到这位女士对我毫经意的行为显得很感动，连声说道：“谢谢，谢谢，万分感谢！”我有些惊奇，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这位女士：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瘦，表情平和，浑身透出一股知书达理的高雅的气息。对于陌生人，我一般不打扰人家。可尽管节日的公交车上，异常拥挤，但我的心里，却觉得异常清爽。
        到了钟楼，我要下车，便对这位女士说：“对不起，我到站了。”这位女士马上站起来，直起身子，给我让开一个路子，又是点着头，真诚的礼貌语：“谢谢，谢谢，万分感谢！”        一个普通的妇女，平凡的礼貌，在这里一下子彰显了人的高雅，这就是一个人的魅力。      
                                           （二）菜市场购物

        今天礼拜天。一大早，我从体育场锻炼回来，洗了一下。开始了今天的第二件工作——去菜市场买菜。
        来到肉食品摊点前，一家肉店的光鲜的猪肉立即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挤到跟前，只见这家肉红白分明、色泽鲜嫩。一问，16块5一斤。就当前的物价，应该说这么好的猪肉不算贵。可我习惯性的砍价了：“这么贵，还能再便宜吗？”说着，我在翻看着猪肉，寻找着检疫部门的公章。
        “行，大哥，老买主了。不说了，按他们的价给您算，16块钱一斤，给你称吧。少赚些，人情要紧。”那位长相和他的嘴一样轻快地姑娘爽快的回应我。
        一声大哥让我觉得不自在。我的年龄，足可以给她当叔叔了。我很少买菜的，也许是店家嘴甜，为了拉住买主，对谁都说是老买主、有些面熟。反正我也不会当真。
        我买了二斤猪肉。付了钱，准备再买点干菜。这时，这位伶牙俐齿的姑娘叫住我：“叔叔，我还得再找你9块5毛钱。”说着，油乎乎的手在一堆钞票中熟练地点了几点，拿出9块5毛钱，向我递了过来。
        刚才大哥，现在叔叔？我也顾不得考虑前后矛盾的称呼，只是有些发愣：找我9块5毛钱？
        “您看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一会叔叔一会大哥的，您别见外。您忘了吗？上次您在我们这里了一些买排骨，共40块5，您给了我五十块钱，我应该给您找9块5的。当时我忙着给别人找钱，等想起给您找钱的时候，您已经走了。现在给您补上。”姑娘的脸上露出憨厚真诚的笑容。
        这个姑娘的形象，这个姑娘的提示，让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这个人真是马大哈，那是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早上，也是礼拜天，我着急地买完排骨，赶紧去买别的菜。给了50块钱，竟然忘了让她给我找钱就走了。
        我收下钱，连声感谢。
        提着菜篮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晨风轻轻地吹着，非常很凉快，舒服。我的脚步轻松，一点也不觉得累。
        朋友，我之所以根据我的记忆，不厌其烦地将这生活中的这两件平凡的小事复原下来，不是希望他们看到我的文章会感激我，也许这样的事情他们做得太多太多，也许在他们的记忆中，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我那天内心的感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像一张名片，真实地记录了西安人的特有风貌。
        至于西安人什么风貌，我忽然很难概括得出来。也许陶渊明的两句诗能概括我的文章主旨吧：“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2006年11月23日于临潼

老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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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

此番真意，尽兴品味。推荐阅读。

云上云上

真诚，善良，感人的小故事，让人分明地感受着人世间的关爱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