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经典】 李白与杜甫

王振江38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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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ze=5][font=微软雅黑][b][color=Black][font=新宋体]   【重温经典】
李白 与 杜甫
   【电影文学剧本摘抄】随笔006
          作者：白桦、郑君里（小标题为抄者所加）
                  摘抄于1979年3月5日
 这么好的剧本为什么至今没有人把它拍成电影或电视剧呢？
        归 去
                          …  …  …
 “ 哈哈！”鸡奴讥讽地说“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供奉翰林！”他用鞭梢挑起车帘，车内现出一只凶猛的斗鸡，“你也只不过是和他是一样的东西。它用勇猛的爪子去战斗，引皇上高兴。你呢，你用聪明的手去写几首宫中行乐诗逗贵妃娘娘一笑。不同之处就在这里！”鸡奴用鞭梢指着装有金甲的鸡爪。
 李白受辱几乎昏厥，许多戟杖把他连人带马推到了路边，鸡奴前呼后拥地走了，不断传来讥笑声。
“啊！”李白仰天长叹，“你侮辱了我，也提醒了我！我留恋什么呢？”
                                     … … …
 李白站在长安城头，迎着夜风愤慨自语：
“留恋这雄伟的宫阙？还是这奸佞小人当道的朝廷呢？……
在赫然威武的京都，没有凤凰落脚的梧桐，只有毒蛇、狐狸盘踞的
殿堂……你们竟把大鹏当做一只锦毛的山鸡，而看不见他有一对扶摇九天煽动大海的翅膀……我像一匹千里马，迢迢万里来投奔一位仁智的明主，但主人只喜欢我的金鞍玉蹬和修长的鬃毛，却不愿试一试我疾如闪电的驰骋……我能在笑谈间挥千军、退强敌，沉吟中治万民平天下。但我却要和斗鸡走狗之辈为伍，向权贵催眉折腰，还要受辱于卑贱的奴才……啊！归去吧！！！归去吧！！归去吧！”
  乘风破浪的李白画像在独白中渐现。灯下，画像前，懊丧而激怒的李白正在草拟辞呈奏稿。            
     告 别
  李白哈哈大笑 ，他在长亭与张旭、吴道子、公孙娘娘和诸学士饮别，他举杯说：“ ……清朗的云天，幽静的山林，落花铺满山径，柳絮飞遍重峦，清风不会怪我傲，白云不会笑我狂。一根钓钩，两壶美酒，在茫茫万里江天之中漂浮着一叶扁舟，那里就是我的去向！……”李白含泪向送行者深深一拜。
 阳春三月，长安城郊，一片柳浪莺歌。李白跳上骏马，公孙娘和他并马而立，他问：
“我醉了吗？”
公孙娘同情地说：
“你总是带醉的！”
“是呀！”李白沉重地说“我总是带醉的，有时我陶醉，像你对我舞蹈。有时我沉醉，像对我的诗歌，有时我不得不醉，像在长安！你们总有一天会知道，李白是一个清醒的醉汉！别了！”李白拱手扬鞭而去，他慷慨高歌：
不向东山久，蔷薇几度花。
白云还自散，明月落谁家？
白云深处，阳光尽头隐没了——隐没了锦衣白马……
          问 它
江南又是一片芳草新柳。
须发半白的李白斜卧在船头。两岸的杜鹃花映红了绿水，杜鹃鸟啼断了愁肠。
艄翁停住橹问李白：
“老爷，我们往哪里摇呀？”
李白抬起头，看着那烟草迷茫的远方，含着醉意而迷惘地回答说：
“老翁，问它！”他指着江水“问着一江春水，问它！”他指着拂面的风“问这漫天的风云，它们是我们的主人，我，永远是一个天涯的游客。老翁，把这橹交给波浪，把蓬帆交给狂风……”。
孤帆一叶飘荡在雷电交加的天涯，蓬帆痛楚地坠落下来……
 不能为之死，却能为之歌唱
驿舍之夜，杜甫把李白的画像挂在剥落的壁上，他用手探进怀里寻找着什么，但没有找到。他惊慌地搜寻着袖子，拿着残灯四下照着。
杨氏在床上抬起头问他说：
“你在找什么呀？”
“我在找寻失去的梦啊！……”
“唉，你呀！”杨氏叹息着又睡去了。
一阵微响，像一只扑窗的蝴蝶在窗外敲打着。杜甫急忙打开窗户，意外地飞进一张丹红的枫叶，杜甫欣喜地捧着这张枫叶，多么像失去的那一张啊！他注视着李白的画像。
残灯灭了……
杜甫伏在窗下沉沉入睡，他的右手拿着那张枫叶……
……一泻万里的江水，回旋喧哗的波涛上载着两只小舟，一前一后。
前面船上的是李白，后面船上的是杜甫……、
“李白——”
“杜甫——”
他们互相呼唤的声音，使人们想起黄河上李、杜的初会。峡江里回声撞击，起伏回旋不断，和风声交织成一片奇特的音响……宏大、雄伟的共鸣。
两船靠近了，杜甫向青年时代那样，一跃跳上李的船，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子美，我们走了很长很长的道路，才领会了些许道理。你舍得离开你走过的漫长而艰难的道路吗？”
“太白，你舍得离开你热情讴歌的壮丽山河吗？她正在流血……”“子美，你舍得离开和你一起挨饿、受冻……又在一起痛苦、欢乐、希望、失望的黎民百姓？……不！即使老天给我百年高寿……”
“子美，不能为之死，却能为之唱！”
“是的，不能为之死，却能为之唱！”
李白和杜甫肩并肩立在船头，迎着风浪，伸出手臂……
重崖叠嶂，扑面而来，如倾如侧……
李白和杜甫欣庆自己得到了友谊和人生愿望的满足。
群山以浑厚的混声在合唱：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舟行如飞，转眼越出夔门，豁然开朗，无边的原野与灿烂的阳光在眼前展现。
大江之水坦荡荡，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东奔流，向未来，向新天地，向无限前程奔流不息。
就像伟大诗人李白与杜甫的诗那样，永远灌溉着祖国的辽阔大地，灌溉着子孙万代的灵魂。
      …  …  …
一张丹红的枫叶无声地，徐缓地:
飘荡着——飘荡着……飘荡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白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李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杜甫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杜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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