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是好的追求｜狮城随笔（一）

艾林花园

狮子和鱼的结合，我确实第一次见到，不知出于怎样的想法。这个弹丸之国如何重要，众所周知，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是干净。从机场一出来，整个道路、车辆、树木都极干净，一尘不染，不像故乡，总感觉满面尘灰、烟火气浓。

连续两天买当地的报纸读。每到一地都想买当地的报纸，可以最快了解此地正在发生的故事。有一种融入感。

特别想做的是认识当地人，甚至走进他们的家，看看他们的日常生活，最深地撕开陌生而光鲜的观光表面，直接进入当地血液。而有时又不想这么累，便刻意保持距离，只待在安全、光滑的表面，不深入、不融入，甘于观光。

旅行还是有意义的，可以用不同的界面刺激被程式化逐渐麻木的心脑，重新激发灵思。然而我们终究不能走到更多的异域去，因时间有限，财力有限。

另一面，如果不能用心观察体会，就无法发现有意义的东西，旅行日久会觉乏味——世界虽大，并无新事，不过如此。千变万化的只有人心，物质世界无法提供层出不穷的新奇。

狮城的出租车司机有很多讲中文，店员、服务生、小店老板……到处可碰到讲中文的人，挺方便。不想去跟人家交流与中华的渊源，背后的家族故事料必沉重，知道了又如何，没意思。

夜里看著名的船形酒店时，心中蹦出“亚洲之光”四个字。确实繁华。只要和平，每个人都想要体面的生活吧，这是人之为人正当的追求，无可非议。以前会羞于说“体面”这个词，认为有强烈的阶级属性，是铜臭的、腐朽的。可谁不想被别人尊重？能干净，为什么要邋遢？能住好一些的房屋，为什么要蜗居？这些是正当的追求，也就是所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当然，为了更高的目的刻意苦行，不在此列。

体面，就是我面对船形酒店时所思考的关键词。它和很多事密切相关。几十亿普通人对更好的房屋、食物、衣服、工作环境、生活方式的追求放在一起，就是整个人类的共同追求。人之所以为人，与动物界的根本区别在于文明，文明控制着兽性、丛林法则等作为动物之人的天然属性。如果人放弃了文明，便也失去了人性。

第二次在济州岛旅行的时候，我一度感到了深深的无聊，因为已经来过一次，所有该看、该经历的全都有过，再来一遍，实在不知趣味在哪里。深刻的无聊促使我思考该如何旅行、为什么旅行。答案是：体验；目标。

即：① 旅行的意义在于，使此世拥有更多的体验，从而没有白白浪费这次为人的机会；② 好的、不无聊的旅行，一定要设定目标，即观察和体验的对象与计划，它们会引领你更好地规划时间，拥有更多层次的发现。

所以，我今早在手机上写下了以下这些本次旅行的对象：大学、酒店、艺术、植物、书店、医院、文学、生活方式、建筑……估计无法在短暂的时间里全部实现，不要紧，只要按此去做，已经不会虚度了。

在牛车水买了4枝圆珠笔，缘于笔身印有漂亮的英文国名。美好的设计勾起了我的拥有欲。

面前的饼干结实、稳定。今夜安好。

——写于新加坡，2019年5月24日晚

yxq一叶扁舟

祝旅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