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蝴蝶翻飞 于 2014-4-9 11:24 编辑
我迟迟不敢动笔,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文字能表达对您的怀念,我生怕自己的捉刀之文惊扰了您安息的灵魂。可我还是忍不住动笔,只有倾注笔端是对您怀念的唯一表达。
再见时是一座土丘,是一座安葬亡灵的坟茔。我捧着一束野菊花,放在您的坟头。记得您说过,您喜欢花,喜欢山里开的野菊花。
您被安葬在生前劳作了一辈子的那片土地上,家门口距那片地仅几步之遥。如今,依然是几步之遥,只是这几步之遥却阴阳相隔,变成天底下最遥远的距离,这几步之遥,却是昨日和前世之遥,恍若昨日,顷间前世。
今年清明节,也是您生前的最后一个清明节,您拖着膏肓之躯,步行六、七里路,在孩子的陪伴下,来到您母亲的坟头,献上您对母亲最后的祭拜。那六、七里路,足足走了您近两个小时。那天,您早早就动身了,您说这是最后一次给母亲上坟了。那时,您已完全不能进食,之后二十余天,您与世长辞。今年的清明节,我没能回去给祖母上坟,错过了最后一次见您的机会。每次想到这里,我只有哽咽,世上还有什么样的遗憾更能刺痛生者的心。
死前数日,您安排别人为自己买好棺木、寿衣,妥善安排好后事,包括治丧细节。我不敢想象一个将死之人坦然接受自己死亡时的无奈,不敢想象一个人对生的眷恋已成为不能时的心情。在最后的日子里,您说不能再给孩子们做几顿热饭了,不能再陪伴他们了。您不止一次说想抱抱您几个月的孙儿,虽然您连说话都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您说能把孙子看大多好... ...谁不眷恋自己的生命,面对无力回天的绝症,这份眷恋最后化为无奈。
想起儿时,您为我纳的布底鞋,鞋面上漂亮的小碎花一直跳动在我的记忆里,那就是野菊花吗?今秋十月,漫山遍野开满了您最喜欢的野菊花,一丛丛,一束束,它们在为您盛开,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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