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悲剧长记性 小时候没电视,只能收音机听评书,接受历史教育和道德教育。 当时的评书,主要有袁阔成说的《三国演义》、刘兰芳说的《杨家将》,单田芳说的《三侠五义》、《白眉大侠》等,连年翻来覆去地听,但从来没从头到尾听全过。 说书的传统,由来已久,苏东坡曾提到宋代的小屁孩喜欢听“说三分”,听到刘皇叔落难就流泪,听到曹阿瞒得意就皱眉,说明古今小屁孩都一个德性。 喜剧长忘性,悲剧长记性,说书说的都是悲剧。过程不用提了,千辛万苦有个较欢欣的结果,也不过如黑夜中火柴的光亮,瞬间又沉入吉凶难测的昏暗中去了。即便结局是个大团圆,明明朗朗皓月当空,续集中总会有天狗出现。 虽然经这种种花样翻新的“好人没好报”、“坏人得实惠”的故事反复灌输洗脑,小屁孩居然个个顺顺当当长大成人,竟没有大面积地出现尔虞我诈、见利忘义、穷凶极恶之徒,这真是个奇迹。 悲剧常说而常有,常演而常新,虽然又反过来证明了人类的不长记性,但我毕竟感叹于人性中超越力量的绵长与坚韧,历史是场拉锯战,人类这能在锯齿形的苦难中前行。 天上依然有星星,胸中依然有律令,康德先生可以安息了! 想到这些,是因为翻到王叔晖所绘的连环画《杨门女将》。 临了一下第1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