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满江红》的真伪（6-3-2）

呼正林

[align=left][b][size=7][color=red]岳飞《满江红》的真伪（6-3-2）[/color][/size][/b][/align]
[align=center][b][size=7][color=red]邓广铭先生《“黄龙痛饮”考释》（续）[/color][/size][/b][/align]
[align=center][color=#000000][size=5][font=宋体][size=6]本文来自网络/呼正林·抄录、编辑[/size][/font][/size][/color][/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 [/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其次，《四库全书》本与“傅本”的缺字形式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这段文字是根据一本下半截烂损的书翻刻的，每行应该大约十七个字，行末残损数字。这是我把这段文字还原成上面版式的依据。然而，从出版史资料来看，现存宋元刻本中每行十八字者与十七字者都很常见，而且有些书是每行字数不完全固定，同书行十七、十八字并存的书并不罕见 。邓先生所补的关键处是五个或者六个缺字，本身也很难判定。退一步说，就算此处确实缺了五个字，邓先生补上“府乎飞尝至”五字以坐实岳飞“尝至其下”，那也是非常主观的。因为，其他的补缺方法是存在的。例如，我们可以补上“乎某某尝至”――这里“某某”是一位岳飞引述而我们已不知道是谁的古人――则文句为：[/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庙[旁有一小山]，公指山问属官曰：“诸公识黄龙[乎？某某尝至]其下，城如此山之高……”[/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我们这样补字，在本段文字中看，结果与其他文句一样，虽不很流畅但是都文理通顺，显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再说，此段因为“因多次传刻刷印而致断烂残阙不全”，就算不很通顺，毕竟文理无误，岂能随便否认？可见邓先生所补之主观而难以信从。[/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再次，邓先生说：“值得特别注意的是，岳飞口中所说的，明明是‘黄龙府’和‘黄龙城’，而到他的属官的口中，却又变为‘燕地’亦即燕山府城了”。邓先生以此说明岳飞口中的“黄龙”只能是“燕山城”，这也是很有问题的。因为，首先宋金交涉之初，北宋的目的是“恢复燕云十六州”。 当时宋金两国所指的“燕地”，都是“燕云十六州”中的“山前”各州而非只是“燕山府城”。南宋初年的抗金将领，也以此“燕云十六州”为“恢复”的可能目标。可见，此段文字中“燕地”不是邓先生所说的“燕山城”，而是燕、蓟、景、檀、顺、涿、易等州的集合。而因为“燕地”并非是金人的“巢穴”，属官指岳飞之“恢复燕地，荡其巢穴”，便应该理解为“恢复”旧疆与“颠覆”敌国两个递进的战争目标。因此，这段话也就不存在邓先生所说的“误指”问题。更何况，即便有所谓“误指”，也存在郑传斌先生所指出的，“黄龙府”与“燕地”“并非出自岳飞一人之口，这里存在谁在误指的问题。”所以，邓广铭先生以上列补缺后的记载为根据，认为岳飞错认“黄龙”，其考证是难以令人信服的。[/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最后，我们来探讨黄元振所记的可靠性。岳珂所编《鄂国金佗粹编》及《宋名臣言行录》其有三处记载有岳飞少时饮酒，因宋高宗劝谕而戒酒之事，其文句都大同小异。其中《行实编年六·遗事》写道：[/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少时饮酒至数斗不乱。上尝面戒曰：‘卿异时到河朔，方可饮酒。’自是绝口不复饮。诸将佐有欲劝者，辄怒之。”[/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这几处记载，与本文第一节提到几处岳飞“直抵（或直到）黄龙，与诸君痛饮耳”的记载，都是截然分为两处，明显是两个时间两个地点的两件事情。然而，黄元振的《岳武穆公遗事》却将“戒酒”与“痛饮黄龙”两事写在一段话里。这说明黄元振所记与其他记载是不同的。这不同的原因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其他书的“直抵”之语与“戒酒”之事都出自黄元振这段文字，要么是黄元振写这文字时袭用当时流传的“直抵”之语与“戒酒”之事，二者必居其一。[/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然而，正如邓先生所指出的，《忠愍谥议》比黄元振的《岳武穆公遗事》成文要早，“《忠愍谥议》中的‘今次杀金人，直到黄龙府，当与诸君痛饮’那一段话，便不可能是根据黄元振的《岳武穆公遗事》写成的。”可见，说黄元振糅合“直抵”与“戒酒”于一条记载，应该是更为可信的判断，郑传斌先生就直指黄元振是“错误理解”前人的记载而“杜撰”出这段故事 。郑先生所言虽然还略嫌武断，但如上所论，黄元振这段文字，不论缺文与否，不论如何补字，都是不应该[/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综合以上论述，结合我们“岳飞不至于错认”的正面论证（按：此另有文），我们的结论是：邓先生所补的缺字是不可靠的，他的结论是错误的。我们不能证明岳飞说过自己到过“黄龙府”，同时我们确认岳飞并没有也不可能误认燕京为黄龙府。[/color][/size][/font][/align]
[align=left][font=宋体][size=5][color=#000000]邓先生此文是显然的观点先行的文章。为什么老先生要观点先行？因为他想要解决“岳飞为什么说要直捣黄龙”这个问题。事实上，岳飞要“直捣黄龙”是因为“黄龙”是徽、钦二帝被囚禁的地方——五国城算是黄龙府的属地，邓先生观点先行的解答是不正确的。[/color][/size][/font][/al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