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纸上森林，镰刀的履历，倒叙，时间是记忆的谎言等

大漠十一殿平 · 发表于 2022-2-22 05: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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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
可以椎破之
可以锤破，亦可以
诸如火药、雷电破之
而一块延续了半个世纪
覆盖了整个大洋的
坚冰
被一枚小小的球儿
吹弹可破，它背后的巨轮
和操盘手，秘而不宣
只是握着一堵风云
和半壁乾坤

@纸上森林
一定是方形的
与指南针和方块字有关
也可以是圆形的
与大道和季节有关
它连着一条河流，一座矿藏
一只犁杖和一把锹
掘开源源不绝的支脉
它的葱茏与茂盛
来自于五千年的肥沃积淀
一块红色土壤浇灌了
两千年风云

@倒叙
文/大漠十一

铺开纸笺
让我们从一场雪开始
退到一个硕果累累的秋天
你正驾驶着犁杖和马车
在蓝天和大地的缝隙里奔跑
我跟在你的身后
帮你收割那些金黄和饱满
每一棵玉米，红薯和棉花上
都有我丰硕的年华

沿着夏天，绕过你
脊背上的风雨和头顶的烈日
省略掉汗水和黝黑的脸庞
我们来到春天
你捧着一轮阳光，小山一样的
脊背，梁柱一样的四肢
用一辆独轮车推着我的童年
和正在返青的季节
我们一同走进辽阔的大地
和发芽的泥土
你用爱心侍弄秧苗，我在茫茫的
田野上挖野菜，找鸟蛋

再退，你在妈妈的怀里
接过我的脸蛋和小手
用肩膀和脊背
扛着一匹顽皮的小马
你把我的童年常常
举过想象
2022.2/21

@镰刀的履历
文/大漠十一

春风起
那把挂在墙上的镰刀
开始了夜夜嘶鸣
经历了多少个冬的蛰伏
和夏的淬炼
砍倒过坚挺的麦秆，粗硬的苞米秸
和一个个滚烫的落日
磨硬过老茧，磨瘦过粗石和笨重的日子
那些被石头硌掉的牙齿，被麻杆拉伤的脊背
被月牙割破的晚霞和爷爷的指血
无不镌刻着时代的阵痛
被栅栏绊倒的下臂和脚踝上
记录着爸爸一副踉跄的
老寒腿

那么多头顶的风雨
和星辰，磨亮一个铁骨铮铮的名字
看着一垄垄一地地的庄稼
被你一刀刀一镰镰割下来，又一车车
一垛垛运到家里，码放在一个个
农历之上，收藏在一座座仓廪之中
面对一场大雪覆盖下的袅袅炊烟
月亮弯了，岁月笑了
爷爷和爸爸也笑了

然而
曾经辉煌的履历
被一个升级的科技符号替换
你亲眼目睹了那些兄弟姐妹们的
惨淡命运和心酸历史
老水车下岗，木楼遭冷落
木犁和锄头相继被淘汰出局
眼看着自己的处境也一天天没落
直到有一天不得不退居二线
如今每到春种秋收的时候
只能抱着一副老身和磨损的四肢
听取旧时的风声
你静卧于高阁之上，偷吟一首金色歌谣
一任那些更新换代的儿孙们
在田野里展示拳脚，在街头披红带花
幸亏每到年终，还有晚辈们
能在奉天敬祖的时候
不忘记给你摆上一碗饺子，一双筷子
用指纹摸一摸你生锈的利刃
吻一吻你冰冷的掌心

@时间的可变性
时间每天
围绕在我的周围
有时很随性，很宽松
有时别扭，它带着棉絮一样的外套
可劲地往你的脑子里钻
往你骨缝里钻
让你通体有满满涨涨的感觉
或突如其来的抓走你的
胸腔和心包
抓走你腹内的填充物
让你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每至此时，就连一首诗
也失去了应有的美感
和悦感，它不再会勾引你的
小情绪，小确幸
我只好指使脚步和躯体
切换一种环境和存在方式
比如到一片水边散步
与一块床板建立一种
平行态和融入感

@时间是记忆的谎言
时间是方形的
也是圆形的

那一年爸爸把用了72年的时间
装进一个盒子带走了

剩余的部分
继续被我们在一个巨大的罩子里
周而复始地使用

有时我用半个小时的工夫
就能把挂在故乡老墙上的时间
重新翻阅一遍
2022.2.8

@雨的恻隐之心
突然下起了小雨
下雨好啊
那些春苗正张着小嘴
吸吮着上天的布施
坚守在海口湾的环卫工人们
也可以把躯干和四肢
换一种存放方式
他们不用总是站在迎风的
海口湾打捞水上垃圾了
有的躲进路边的临建
有的躲在茂盛的树冠下
可以放松一下自己忙碌的身影
和紧张的四肢
避雨就等于休息

他们在一部手机里
布置自己，安放眼睛和内心
雨停了
海面上的漂浮物
又涌过来
一起一伏的好像动员令
他们赶快各就各位
开始了新一轮的劳作
一场有情有义的雨
及时给他们安排了一次
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