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外五首）

茅屋寒士 · 发表于 2022-11-14 11: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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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外五首）
文／钱智伟

夜空载不动
一面大圆镜就坠下来
满天的星星也跟着簌簌地落下来
她站住了，她们都跟着站住了
地上开满了百日菊、郁金香

我招招手
把肩上的一双翅膀飞过去
我拱拱手
让花海辟出了一条路

◆踏秋

那年10月我陪妻坐在教堂的广场上
老城厢有些年头的医院
旁边都有一座洋寺院
这时候，一队迁徙的雁群过来
在天空拉起一串横挂的白幡
掠过十字架
把黄昏都踩得矮下来

◆对立统一论

山那么壮实，谷还是那么虚空
崖外面，渊对面
“鸡犬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我有共工骨髓，我有精卫血液
学得屠龙术，挥刀将冈峦削平
倒扣填满沟壑
从此
一马平川

◆立冬

我是个畏寒的人
我把过冬的棉衣拿出来
放在太阳下晒
我把我自己搁到太阳下晒
让五脏六腑能储存一些暖
有人说中国人只有204块骨头
我要多补些钙，尽快长出
缺失的那两块骨头

◆等

原来月亮也可以是红色的
去年的5月26日晚见过一次你
就等着2022年11月8日今天的晚上
我特意下楼去，到伯渎河的一座桥上
河流是城市的拉链，拉开被高楼逼仄的天空
桥下夜钓的人不关心头顶
你也并没有在河面显灵
给他们一个量子纠缠的倩影
我这时候开始期盼下一次与你相会
你说2025年9月8日晚，不见不散

◆倒带

早晨的公园里
鸟鸣被歌声挤走了

50年以前的歌，那么有力量
主歌红袖套、像章
副歌红宝书、供应票证本
“我们走在大路上”

那时候大街还都是两层楼，不高
那时候店名还都是手写的，都是国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