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都喂马了（五）

铁风 · 发表于 2022-12-16 14:00:16

欢迎你来注册，这里有更多的热心朋友期待你的加盟参与。

x

本帖最后由铁风于 2022-12-16 14:06 编辑

         五、鸡蛋都喂马了
   传说，称爷爷“快马痴”不仅是他马骑得好，跑得快。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是他对马的痴情。
   爷爷结婚是那年春季，奶奶是大家闺秀，家住在小荒地东面三十余里的小岭子村，结婚时娘家陪送了好几十亩良田。那年冬天雪大特别冷，冷到从来不结冰的井水都结冰了。风大存不住雪的壕岗上，冻得四处龟裂。
   在这最冷的日子，为生计他骑着小黑出门在外，正往家赶。路上又冷又累，连续几日不停奔波终于回到温暖的家了。人没冻怎么样，小黑却因疲劳过度冻病了。病得很厉害，两耳朵向两边耷拉着，头无力向下低垂。一连几天不大吃草料，身体虚弱得很。马棚又四处漏风，冻得它浑身颤抖，站都站不稳。他心疼它，将它牵进温暖的新房。人睡在火炕上，让马卧在铺满谷草的屋地下。他衣不解带废寝忘食护理它。喂药、喂水、喂食，像是大人侍奉生病的小孩子。一连几日，弄得屋子里面又脏又乱又臊臭。新婚近一年已有了身孕的奶奶实在忍受不了了，憋了一肚子气，顶风冒雪跑回了小岭子的娘家。
   在乡下，谁家媳妇一有身孕，家里就将鸡下的蛋积攒下来，留作产妇月子里补身子。谁家媳妇月子里吃的鸡蛋多，谁就奶水足，身体也恢复得好。同时面子上也会受到左邻右舍小媳妇、大姑娘的羡慕和尊重。
   奶奶离家时，家里十几只母鸡下的蛋，已积存了不少。她不在家，爷爷没人管束，每日早晚除给小黑灌药外，还给它灌下十几个生鸡蛋。还将给奶奶准备在月子里补身子用的老红糖也给找了出来，每日熬糖姜水，喂给小黑马喝。
   几天下来小黑马的病渐渐好转，能吃草料了。他又将生鸡蛋拌在草料里喂它。又经过几天精心调养，小黑马的病基本好利索了。可他鞍前马后操劳了近一个月终于累倒了，卧床不起。
   奶奶闻讯急忙赶回来，见家中所存鸡蛋已去十之七、八，老红糖一点也没剩下。屋里满是马屎马尿，比马棚里更脏臭。奶奶那个气呀，气得咬牙切齿。但见爷爷卧病倒在炕上，面黄肌瘦一脸疲惫，又连声叹息无可奈何。
   大伯父马瑞五，比父亲大七、八岁。一九六五年大伯父已经七十余岁了。那年冬，父亲病重咳血不止，脖子上还长个肿瘤，压迫食道吞咽食物都十分困难。我送父亲到沈阳医大看病，伯父闻讯赶来探望。病房中，两位饱经苍桑的老人相见甚欢。山南海北地聊起陈年往事，当聊起爷爷时，大伯父还向父亲抱怨，奶奶生他时坐月子鸡蛋吃得少，鸡蛋都让爷爷给喂马了。大伯父儿时奶水吃得少才体弱多病。聊到这，老哥俩都苦笑连连。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