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当离别开出花

河蚌赌徒

晚餐是一个人吃的。桌上有一大碗羊肉，一盘炒豇豆，还有一盘饺子。两盘菜都是午餐剩下的，饺子是昨天包的。吃羊肉的时候，叶子说“那东西是发的，天天咳嗽还没好”，我听着，没说话。她那天带天天回金山的时候，也让我买了羊肉带回去，那时候天天也在咳嗽。炒豇豆的时候，加了大蒜调味，一瓣大蒜，分了三份。豇豆好像是正当季，超市里卖3块多一斤，这东西在老家不值钱，因为产量实在太大。类似韭菜，种一点儿，一家人吃不完。好吧， 很多蔬菜水果都类似，自家种，上市时根本吃不完。午餐是我烧的，还做了一个油爆虾，味道一般，天天给了85分，不如羊肉和豇豆。

叶子带天天去万达了，说是去拿条裤子还是换条裤子，我没听清。晚餐他们就在那边吃了，天天想吃大餐，还想去玩会儿游戏机。我没去，去健身房运动回来，自己煮饺子吃。给叶子发了微信，让她别太省，马上期末考试了，又是过节，吃好点儿。她回答说知道了，但我不确信她会照做。周五晚上，我们去吃了火锅，一个很划算的牛肉套餐，三个人一百多。味道一般吧，量倒是也够吃。主要是我几乎没怎么吃肉，就吃了点菜。也不全是发扬风格，毕竟我也还要减肥。过去两周多，好不容易减了三斤，离十斤的目标越来越近。今晚上的羊肉，我也更多是喝汤，只留了三四块肉不多的骨头啃啃。

边吃，边听歌。“当离别开出花，生出新长的枝丫......”这首歌最近经常听到，在各种很燃的短视频里作为BGM。今天刚好有空，特意搜了完整版听，很喜欢。2010年以后的歌，我喜欢的就不多了，近乎屈指可数：孤勇者、起风了、罗刹海市等，这首也算。尤其搭配着《那年那兔那些事儿》的混剪版MV，听得热血沸腾，眼眶湿润。最近在高考，说起来也是离别的时候，看到有一所浙江高中，在最后一次英语听力时，把录音就换成了这首歌。我的高考，是1999年，距今25年了，一个世纪的四分之一。我们有个高中同学群，但几乎没有人在里面说话。

如今的高考跟以前不同了。原来的高考类似景点一票通，近乎一劳永逸那种，而现在的高考只是大门票，进去后想享受各种美景，还得另外买票，考研、考公考编、考证。高考的性价比确实越来越低了，收入明显缩水不说，投入更是大幅提升了，原本是初高中卷，现在小学就卷。辛辛苦苦过了高考，离幸福生活还很远，只能说是一个暂时歇口气的平台。如果范进是现在中举，他大概率不会疯的，因为工作还没着落呢。在群里聊起来，有人说他有个邻居，孩子复旦硕士毕业，考镇上公务员，落选了。如今工作不好找，大家都知道，公布出的失业率数据，总感觉很保守。

健身回来后，把房间简单拖了一下，又去阳台上收了衣服。这两天天气不错，需要开风扇，但还不用空调。叶子给我和天天买了很多新衣服和鞋子，但给她自己买的不多。她如今就是抓天天的学习，早上天天吃饭的时候，她又在问光速是多少，结果把天天惹毛了。“我吃饭的时候，你要问我学习的事儿。”小家伙说。叶子照例是不认错的，辩称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一句话就能说完。我在边上帮天天说了两句，结果就被她批评了，怪我帮腔。我没再继续，她过会儿会想起来，我跟她说过的，她太强势，天天就会很软弱。但这个，只能是她自己想通才行。

日子一天天过，普通的小市民家庭，喜怒哀乐都差不多。有壶关门越来越近了，大部分帖子也都已经挪到了新家。六星版面的排版跟有壶差不多，只是，总归有很多人不会去了。大多数的离别是静悄悄的，并不会开出花。我知道，六星有一天也会关掉，就跟其他论坛一样，希望能够再撑四年吧，到时候，天天初中也就毕业了。我最初的计划，就是把《人生几何》写到那时候。公众号那边，2022年的《人生几何》也快发完了，2023年的我还在犹豫，或许，也会发一部分。意外之喜的是，竟然又找到了2018年和2019年的存稿，后续也可以发一部分过去，那时候，天天还在读幼儿园。

昨天下午，带天天去游泳。其实大部分时间，爷俩在玩水。他很幼稚，我也是。人生苦短，有一个玩伴，也挺好。他跟我说，他喜欢我包的饺子，肉多多的，白菜多多的，点缀一点点韭菜。他还说，他很爱我。很高兴，在他十周岁的时候，还能听到他说他爱我。至于我，几乎天天告诉他，我很爱他的，不管是否考好，都爱他。我不记得，我最后一次跟大大和娘说，我爱他们，是什么时候了。

河蚌赌徒 2024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