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传奎” （速写）

一个放羊娃

“胡传奎” （速写）
        我乘41路公共汽车去市图书馆。
    41路是中型客车，专跑二等线路。“二等线路”是我的杜撰，意指跑偏僻小街的意思。
    车子行驶到一处两站交界的地方，有人拦车，司机“咕哝”了一句什么，不情愿地停了下来，随即跳上一个五短三粗的汉子。
    “今后请到站牌上车。”司机颇为不满，提出告诫。
    “唔。”那汉子似乎不屑回答，从鼻腔挤出一个音符，一屁股歪到座位上。
    客车继续前行。
    看那汉子没有买票的意思，司机一边驾驶一边提醒：“刚上车的那位，投币啦！”
    “站里的，你不知道？”那汉子理直气壮。
    当然不知道，知道还问你？我心里替司机回答。但司机并未接茬，我猜想大概也有疑惑吧？看他那蛮横的派头，倒有几分像“站里的”。
    我重新打量那个汉子。只见他横向发展，像个肉球，一脸的匪气，肥硕的脑袋犹如一个大冬瓜，头顶有一处类似月牙形的伤疤，如果腰间佩上一支手枪，就是一个标准的胡传奎。他的贸然造访，无异于闯入一片乌云。
    一会儿，汉子的手机响了，他旁若无人地大声喧哗，脏口连篇：“哥们儿，我正在车上呢，快到了，本来想叫上那个小娘们儿，谁知那个小鸡巴娘们儿不赏脸，妈的，哥们儿我栽了……”满嘴胡唚，全然不顾满车的男男女女，特别几位年轻的靓女，都投去鄙视的目光。
    车行几站，“胡传奎”终于下去了，望着他那摇摇摆摆的鸭子步，人们的眼光像送瘟神。
    乌云飘去，车内立刻又阳光灿烂起来。

滕农

现实的写照，读之令人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