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蝴蝶（二）

高永强

（二）
哭完之后
顾丽依然在陈思的怀抱里
她娇滴滴地问陈思：
“亲爱的
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陈思深情地看着顾丽说：   
“我们到我们生前爱过的地方
去看一看好吗？”
顾丽欣然同意，说：
“好啊！”
两个人松开怀抱
一起向他们生前的家飞去
陈思笑着说：
“活着的时候
总是走
现在
总是飞
我还有点不适应
你呢？”
顾丽也笑了：
“是啊
下面的大路小路
我们曾经在上面走来走去
现在
我们再也不能在上面走了
看着它们
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陈思接着说：
“嗯
下面就是我们曾经生活过的人间
我们在其中生活了一辈子！”
顾丽妩媚地问他：
“想不想再回到那里？”
陈思深情地看着顾丽说：
“现在
和你在一起
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顾丽高兴地说：
“对
现在就很好
我也不想回去了
现在可以和你
天天在一起！
以前
我们的相爱
很像是在相思
虽然很甜蜜
但也很痛苦
好像总是在画饼充饥
望梅止渴！”
陈思也高兴地说：
“对
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顾丽深情地看着陈思的眼睛说：
“好像总是在做梦
我们在梦中相会！”
陈思也深情地看着顾丽的眼睛说：
“都是一个个美梦！”
顾丽笑了：
“那时
我们都是梦中人！”
陈思说：
“对啊
梦做得再好
终究不是现实。”
顾丽动人地说：
“可是
那时
我们就是靠着这一个个梦活着
活在现实里！”
陈思深有感触：
“现实太残酷
若没有这些梦
我真怕活不下去！”
顾丽几乎要流下眼泪了：
“你给我的梦
我给你的梦！”
陈思也很感动：
“梦里梦外
我们都在相爱！”
顾丽说：
“我们现在在一起
就好像是曾经的一个梦
变成了现实！”
陈思激动地说：
“对
就是美梦成真！”
顾丽深情地说：
“好像是把不可能的
变成了现实！”
陈思看着顾丽的美丽的翅膀
又看了看自己的美丽的翅膀：
“对啊
现在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呢？
我真怕现在还是在梦中！”
顾丽笑了：
“亲爱的
我们曾经做过太多的梦
都习惯了！”
陈思深沉地看着人世间说：
“这人世
承受不了其中的痛苦
就享受不到其中的欢乐！”
顾丽也看着下面说：
“对啊
有多少痛苦
就有多少欢乐
有多少欢乐
就有多少痛苦！”
顾丽说：
“可是
如果一个人欲望太多
野心太大
嫉妒心太强
就没有多少欢乐了
欢乐都被痛苦吞吃了！”
陈思叹了一口气说：
“唉
还是做个平常人好！”
顾丽也叹了一口气说：
“可是
有些人
就是做不了平常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思又叹了一口气：
“唉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顾丽又叹了一口气说：
“于是人世间就有了灾难
就有了悲剧
就有了痛苦！”
陈思继续说：
“没有痛苦
就没有欢乐
没有欢乐
就没有痛苦！”
顾丽深沉地说：
“对啊
欢乐的惩罚是痛苦
痛苦的奖励是欢乐！”
顾丽妩媚地问陈思：
“陈思
你说我们的爱情
称得上惊世骇俗吗？”
陈思停住
动人地看着顾丽说：
“绝对称得上！
你想啊
我们相爱了一辈子
可是
我们连手指都没碰过啊！”
顾丽也停住
深情地笑了起来：
“我们爱得很纯洁，死心塌地！”
陈思很认同：
“像是一对夫妻
患难与共
生死不渝！”
顾丽接着说：
“只是
没有孩子！”
陈思笑了：
“不接触
怎能有孩子？”
顾丽深情地看着陈思：
“谢谢你给我写了那么多的情诗！”
陈思又笑了：
“那些情诗
就是我们的夫妻生活！”
顾丽说：
“那就是我们的
人间天堂！”
两个人继续往前飞
顾丽欣喜地说：
“飞的感觉
和走和跑就是不一样！”
陈思很认同：
“对
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顾丽接着说：
“是自由的感觉！”
陈思接着说：
“在人间时
想走想跑
一定得在路上。”
顾丽高兴地说：
“对啊
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在空中
到处都是路
想怎样飞就怎样飞！”
陈思深情地看着顾丽说：
“而且
是和你一起飞！”
顾丽说：
“没人教我们
我们怎么就会飞了呢？
我们小时候
学走路时
都得大人扶着！”
陈思笑了：
“只要长出翅膀就会飞
不管是谁！
这个不用教！”
顾丽也笑了：
“是啊
我们真幸运
拥有了翅膀！”
陈思深情地看着远方说：
“我们是如此幸运
一般人死后
就是一动不动
再也不能动了
我们却拥有了翅膀
变成了蝴蝶！”
顾丽也深情地看着远方说：
“和我们一样如此幸运的
只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陈思兴奋起来：
“对啊，世间只有这么两对！”
顾丽变得很开心：
“我以前不相信
人死后会变成蝴蝶
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陈思认真地说：
“是啊
以前
我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不是真的
现在
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真真切切
实实在在
不得不相信啊！”
顾丽亲昵地看着陈思说：
“亲爱的
我也是这样
可是
亲爱的陈思
我真想和你一起变成
人间的传说
一直在人世间流传！”
陈思感动地对顾丽说：
“变成不了传说
我们也会变成传奇
我们的爱情故事
就是一部传奇！”
顾丽笑了：
“传奇传着传着
就变成了传说了
亲爱的
你说是不是？”
陈思也笑了：
“但愿如此！”
顾丽深情地说：
“你是个大丈夫
而我是个奇女子！”
陈思开怀大笑：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大丈夫
我只是觉得
自己是个好人
一个不愿害人的人！”
顾丽很开心：
“没错
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大丈夫！”
陈思也变得很开心：
“我不管成为什么大丈夫小丈夫
只要能成为你的丈夫就行！”
顾丽更加开心：
“多好
我们现在是夫妻！”
陈思深沉地看着顾丽说：
“亲爱的
我们恋爱了一辈子啊
死后
才结为夫妻！”
顾丽也深沉地看着陈思：
“亲爱的
有谁能像我们这样恋爱一辈子？
而且
一直保持着热恋的温度！”
陈思接着说：
“一定还有
但肯定不多！”
顾丽说：
“能变成蝴蝶的
就更少了！”
陈思肯定地说：
“对
肯定少而又少！”
顾丽突然惊喜地对陈思说：
“陈思
你看
我们到了
这就是我们生前一起住过的
那座小楼
你在一单元
我在二单元！”
陈思忙说：
“是呀！”
两个人一起飞在这座楼的上空
顾丽高兴地说：
“还没变样！”
陈思说：
“对！
这是我们生前相爱过的地方！”
顾丽说：
“我们一起落下来怎么样？”
陈思说：
“好呀！”
顾丽说：
“光飞
有点累了！”
陈思说：
“累了
我们就歇会儿！”
两个人一起落在了楼顶的边儿上
可以俯瞰楼前的路
他们一起
轻轻忽闪着翅膀
歇息了一会儿
顾丽看着楼前的路
突然间有点害羞
她对陈思说：
“我们就是在这楼前认识的。”
陈思感慨地说：
“是啊
那时
你从楼上下来
我也刚好从楼上下来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顾丽更加害羞地问陈思：
“那时
你想不想要我啊？”
陈思兴奋地说：
“想啊
每一次都想
每一次都得好好控制！”
顾丽妩媚地说：
“那时
你就知道
我这个女人是你的
从脚掌
到发丝都是你的
每一寸肌肤都是你的
每一个细胞都是你的
可你就是不敢
从来不敢
你若从后面一把抱住我
我就倒在你的怀中
你若强奸我
我就顺从你
任你强奸
绝不会喊救命！”
陈思由衷地叹了一口气说：
“唉  那时
我就是不敢！”
顾丽的眼泪夺眶而出：
“啊  那时
我多想怀上你的孩子
我多想拥有你的孩子！
我多想让我的肚子
为你大一次！”
陈思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顾丽擦了擦眼泪
沉静地看着陈思的眼睛说：
“你还记得
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陈思忙说：
“记得
清晰地记得
永远也不会忘记！”
顾丽沉浸在回忆之中：
“你自然不知道
我们相遇之前
我已读过了
你的很多作品
已经爱上了你！”
陈思感慨地说：
“对
我不知道
那次我来到楼下
你也来到楼下
从东面走过来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
你穿着黑色蕾丝长裙
一身黑色
但所有的黑
都遮掩不住你的美丽！”
顾丽沉静地说：
“那是我的一生中
最美丽的时候！”
陈思陷入深沉的回忆：
“那么嫩
那么美！”
顾丽也在回忆之中：
“从你看我的第一眼
我就知道你看上我了
我很高兴
我就可以和你恋爱！
我就可以抓住你！
你就跑不掉！”
陈思在回忆中依然啧啧称赞：
“那一刻
我觉得
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孩！
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都喜欢你！”
顾丽深情地说：
“那是我们的初见
我们生命的夏天！”
陈思说：
“那一刻
你美到了无限！”
顾丽说：
“那一刻
你想不想扒光我的衣裳？”
陈思老实地回答：
“没想过。”
“真的？”
“真的！”
顾丽调皮地看着陈思：
“那你想不想看到我的裸体？”
“想！”
“想不想让你的目光具有透视功能？”
“想！”
“你没贼胆
但是
贼心还是有一点点的！”
“你长得太美了
一下子就让我浮想联翩
想入非非！”
顾丽妩媚地笑起来：
“是吗？
可是你没有追我！
你若追我
我从那时起
就是你的
就打算
全部地给你！”
“那时
你多年轻
而我是个半老头子
我的两个孩子比你小不了多少
我不敢啊！
我配不上你！”
“可是
你越这样
我越爱你！”
陈思发狠地说：
“顾丽
我要爱死你！”
顾丽笑了：
“可不是嘛？
我们都死了
好像是你把我爱死了
我把你爱死了
可是
我们又都活了过来
不是嘛？
好像你为我活了过来
我为你活了过来！”
陈思深沉地说：
“这回
我们好像永远也不会死了！”
顾丽柔媚地对陈思说：
“对啊
死过的人
就再也不会死了
多好！”
陈思感激地看着顾丽说：
“活着真好！
顾丽看着天空说：
“一定是我们的爱情
感动了上苍
把我们变成了蝴蝶！”
陈思也仰望着天空说：
“对啊
就是这样
上苍真的很爱我们！”
顾丽转过头
无限深情地对陈思说：
“所以嘛
我们是奉旨相爱
奉旨结婚！”
陈思看着顾丽的眼睛
忘情地说：
“有上苍支持我们
我们还怕什么？
我们只管相爱
只要相爱
别的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管！”
顾丽一把把陈思抱入怀中
忘情地说：
“你是我的爱情！
你是我的夫君！
我要好好爱你
只爱你一个！”
陈思感激地说：
“老婆
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你！”
顾丽妩媚地说：
“这就对了
你再也不能辜负我了
你要好好爱我
要对得起我！”
陈思说：
“行
天地都可以作证！”
顾丽说：
“这座小楼
就是我们的爱情的见证！”
陈思惋惜地说：
“那时
我们好了那么多年
你从没进过我的家
我也从没进过你的家！”
顾丽笑了：
“可是
我们经常在楼下遇见！”
陈思又开始回忆：
“每一次遇见
你都那么美！
国色天香
倾国倾城！
都让我发狂！”
顾丽依然在笑：
“我早就知道
明白
但我也知道
你的发狂
只在内心
从不表现在行动上！”
陈思感叹地说：
“对对对！”
顾丽看着陈思深情地说：
“我希望你为我发狂
哪怕只在内心！”
陈思也看着顾丽
发狠似的说：
“真想不顾一切
一把抱住你
亲个够！”
顾丽又笑了：
“可是
你从来没有这样过！”
陈思用力地说：
“更想把你抱到我的床上
使劲地要你
把你真正变成我的女人！”
顾丽叹息了：
“亲爱的
可是
你从来没有这样过！”
陈思也叹息了：
“所以这辈子
我最对不起的人
是你
永远是你！”
顾丽哭了：
“那时
我多想死在你的怀中！”
陈思也哭了
“亲爱的！”
他把顾丽抱得更紧了
两个人
紧紧地抱在一起
哭成一团

哭完之后
两个人松开怀抱
陈思替顾丽擦干眼泪
心疼地说：
“顾丽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了吗？”
顾丽一把抓住陈思的手说：
“那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陈思急忙说：
“行！”
“那你向我保证！”
“好，我对天发誓
永远也不离开你！”
“陈思
你要永远记住
我为你煎熬了一辈子！”
陈思深沉地说：
“我们这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顾丽定定地看着陈思的眼睛说：
“为了得到你
我用了一生的时间！”
陈思感动地说：
“这我都知道
我准备用以后所有的时间来爱你！”
顾丽欣慰地说：
“这还差不多！
我的一生没有白费。”
陈思也欣慰地说：
“我这一生
为你写了一部厚厚的诗集！”
顾丽高兴地说：
“是啊
每一首诗我都很喜欢
都放在我的枕头旁边！”
陈思又陷入回忆之中：
“虽然我们一生不在一起
但很多个凌晨
很多人都在睡得很香很甜的时候
我就起来为你写诗了
写诗的时候
我就感觉
你仿佛就在我的身边！”
顾丽更加高兴了：
“对啊
也许是我们的爱情感动了上苍
上苍赐给我一种特别的能力
就是
我虽然不在你的身边
但我能感觉到你
隔着墙壁
我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你
我的感觉
也能到你那里！”
陈思也高兴起来：
“是啊
这我早就知道了
要不然
我一个人孤孤寂寂的
如何为你写诗？
早就灵感枯竭了！”
顾丽感慨地说：
“要不是凌晨你这样陪着我
我怎么熬过那一生？
早就熬死了！
早已不在人间
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吧！”
陈思高兴地说：
“那种感觉真的很浪漫
也很甜蜜
就感觉
你真的在我身边一样！”
顾丽欣慰地说：
“你其实
就是在我的爱中写诗！”
陈思又陷入回忆之中
更加兴奋了：
“写诗时
我们一直在热恋
卿卿我我
甜甜蜜蜜
恩恩爱爱！”
顾丽动人地说：
“其实
我们的肉体造出来
相爱时
都是渴望接触
这是一种本能
肉体的本能
否则
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怎么可能有家庭呢？
但我们怎么也接触不到
就只好这样来相爱了
我们没办法
这是我们
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思很赞成：
“对
甜蜜而又痛苦
痛苦而又甜蜜！”
顾丽也很赞成：
“对
甜蜜的痛苦
痛苦的甜蜜！”
陈思接着说：
“有多甜蜜就有多痛苦
有多痛苦就有多甜蜜！”
顾丽深情地说：
“永远得不到你
又永远在得到你！”
陈思继续说：
“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顾丽深沉地说：
“爱的极致是失去
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
陈思深沉地看着顾丽说：
“所以
你在我眼中
始终是最美的
要多美有多美
美奂美仑
谁也美不过你！”
顾丽深情脉脉地说：
“我就是你最美的爱人！”

司马鸣冀

欣赏，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