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文/雁过留芳 婆婆临终前一天 ,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她并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哭。当时,我正在做着术前各项检查,心情非常不好,随便安慰几句便挂掉电话。第二天,婆婆去世时,我还在手术台上。苏醒后得知这一噩耗,我哭了,特别是听小姑讲,婆婆临终时还拿着我的照片。 回忆和婆婆相处点滴 真的谈不上融洽。待到斯人已去,细想很是愧疚。 第一次随老公回乡下的家过年,听着左邻右舍对新媳妇的赞扬,婆婆很高兴,倒了红糖水,顺便尝了一口,递给我说:“东东,喝吧,不烫了。”我不由得皱一下眉头,拿出旅行包里的矿泉水笑着说:“谢谢妈妈,我喝这个就可以。”婆婆的手僵在半空中…… 第二年,我怀孕了,婆婆拿了笨鸡和土鸡蛋来看我,还用旧衣服给宝宝预备了几十块尿布,我一看就急了:“宝宝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尿布。”随后,我将这些尿布全部收入垃圾袋,婆婆很尴尬,枯黄的脸上泛着红晕。 宝宝出生了,我如愿生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孩。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巨大喜悦中。女儿满月那天,我正给孩子哺乳,婆婆诺诺地说:“好好喂喂孩子吧,明后天,妈就把孩子带回乡下了。”我不解,直接拒绝:“妈妈说什么呢?我是不会去乡下休产假的。”婆婆说:“妈想了好几天,只有这个办法了,妈把女娃抱回村里养,你们对外就说孩子没有活,再生一个男孩吧。” 一听这话,我都气晕了:“妈妈怎么可以想出这个缺德办法,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当时可能有些产后抑郁症,眼泪不由得落下来。和老公宣泄委屈,老公一边安慰我,一边批评了婆婆,那天晚上,婆婆没有吃饭,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 女儿两周岁,第一次带着孩子回乡下过年,大年初一,小小的女儿突然眼泪汪汪地问我:“妈妈,爷爷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乖吗?”细问发生什么事,女儿表达不清楚,只是说:“爷爷奶奶喜欢哥哥,不喜欢我。”女儿的眼泪让我心痛,我轻声安慰:“宝贝,别哭了,你想不想去外面玩?妈妈明天带你去旅游。”女儿当然欢呼跃雀。第二日,我执意带女儿踏上旅途,婆婆一脸黯然。 从那以后,为了不让女儿再受伤害,我再未带孩子回乡下。有一年,快过春节时婆婆打电话给我:“过年回来吧,你爱吃饺子,妈包了好多。”可一想到女儿的眼泪,我硬着心肠回绝:“妈妈,你们吃吧,过年公司里几乎不放假,我回不去了。”婆婆半晌说不出话 ,我趁机挂掉电话。 现在想来,婆婆是爱我的,只是我不理解这种爱。甚至也没想理解,尘埃落定 ,愧疚挽不回婆婆的生命,只愿婆婆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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