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山野金花祭（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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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野金花祭
                                                                                                -------- 如烟往事之二                                   
                                                                                       六
　　回到县城后，我连夜写好了推选江雨为“最美乡村女干部”的文章，发表到《长河论坛》上，并上传了江雨中学时代的黑白半身照。
　　很快就有了跟帖，网友表示“大顶”。连续几天网友热议我的帖子，可谓好评如潮。看着网友的评价，我感到很欣慰。那几天，在医院里也听到科室里有人悄悄议论着江雨和我的帖子。
　　几天后，当我吃过晚饭，散步回来打开电脑，浏览《长河论坛》时，我的帖子里出现了一个跟帖令我非常气愤。这个网名叫“亲亲”的帖子上写道：“楼主，你这样推选她，说明你和她是同类。你们是同类，你们是同学，你当然要在她的脸上贴金字啦！不过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再哭喽。江雨在当地臭名远扬，人们都叫她‘三水主任’，那是故意喊的，真正的意思是‘三睡主任’，她这个人非常贱，跟年长者睡、跟有钱人睡、跟有权人睡。她跟村干部都睡过，她还跟一个叫张长水的书记长期睡。作风如此败坏的人，还能称‘最美乡村女干部’？楼主，你醒醒吧！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和她一样！”
　　我当即回复网友“亲亲”，要他尊重死者，决不允许他给死者抹黑！
　　第二天晚上，我再上网时，“亲亲”又复制了帖子跟进，而许多网友也发出疑问，也有不知情者谴责我。
　　在愤怒之余，我冷静了下来，没有再跟帖，我思考着，看来遇到了大麻烦。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在网上是辨不明的，还得从源头做起。对帖子上提到的张长水书记，我知道指的是真人。此人名声很大，是玩女人的高手，据说只要是他想玩的，他就一定能玩到。他工作过的地方，美女们往往是色劫难逃。调到县城后，似乎收敛了，但仍然时有传闻。此人去年托任兰兰找我主刀给他爱人做子宫肌瘤切除手术，那时我才认识他的。
　　任兰兰在县城一中教书，曾经是张长水的儿子的班主任，任兰兰在家访闲聊时提到了我们五朵金花。去年张长水的爱人生病，为了方便照顾，要在我们医院住院做手术。张长水曾要求我主刀，我没有答应。他想起了他儿子的班主任任兰兰，便通过她求我给主刀。在他爱人住院期间，我们多次简短接触，我不愿多搭理他。
　　考虑到张长水可能是一个了解真相的关键人物，我和任兰兰通了电话，把江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还有我正在做的事告诉了她。任兰兰听到江雨死去的消息，在电话中哭了。我要她通知张娇玉和刘翠玲，我们约一个时间一起去祭拜江雨。我还告诉任兰兰目前《长河论坛》推选“最美乡村女干部”活动受阻，张长水可能与江雨生前关系不一般，他可能是关键人物。我要任兰兰约张长水到“苍梧茶楼”一见，任兰兰答应她会安排好的。
　　两天后的星期六上午，在“苍梧茶楼”的“慈云阁”，我和任兰兰一起与张长水喝茶聊天。张长水虽然快退休了，还是不见老，言谈举止都很有礼数，说话的声音富有磁性。虽然是老男人，而他在女人面前的魅力依然如故。如果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也会被他俘虏的。
　　张长水说话的兴致很高，估计也是个喜欢开会的领导，我和任兰兰饶有兴趣的听着，我们似乎只有做听众的份。我故意说了一句：“张书记，经常听到关于你的绯闻，讲来听听。”张长水也不忌讳，讲了几个我们都听说过的在县城里发生的故事。不过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的还真不一样，从他说话的神情来看，他说的并不假，他对女人还是用情的。后来他专门说了一段给我们听的话：“李医生任老师，我这个人也是公众人物，所以人们只能看到或听到流传的大家感兴趣的东西，更多的是加工过的事。我也是个人，是个凡人，人家骂我是骚撅猪，我哪有那样神呢！我不是对所有的女人感兴趣，也不是对美女都感兴趣。我既有性的需要，我也需要真情。谁知我心，谁又愿意了解我，我是很孤独的。男人也有人老珠黄的时候，那时谁会陪伴我！”说这些话时，张长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活力，我看到了一个正在衰老的男人，一个真实的男人。
　　我和任兰兰见时机成熟，便把来意说了出来。我们估计张书记和我们的同学江雨有过一段感情，想听张书记说说。张书记很伤感的样子，竟然沉默起来。任兰兰把我正在做的推选“最美乡村女干部”情况说了一下，希望张书记能够发挥作用，给点力。我看见张书记的眼角闪着泪花，他沉浸在回忆之中，似乎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在沙发上斜躺着。
　　看来今天的话很难再说下去，我和任兰兰交流了一下，决定下次再找时间。准备走时，张长水丢了一句话：“二位女士，下个礼拜六，我们一起去祭拜江雨。我来安排车，任老师等我电话。”我们同意了。　
                                                                                   
                                                                                               七
        七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六，这天是阴天，气温不高。我和任兰兰乘坐张长水安排的车子先行，张娇玉和刘翠玲自驾车随后赶来。我们一行先到了仙山镇，买了一些祭奠用品，在镇上还买了一些菜。此行的安排中，我们准备先到江雨的坟头去祭奠，再到她过去的家一起吃饭。
　　我们到了北岗队时把车停在王龙家门口，当时王龙不在家，我找到她的大侄媳妇，托她找到了王龙。王龙听说我们的来意，非常高兴。看得出来王龙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男人的坚强从他的挺直的腰板中透露出来。他安排我们到家里坐下稍事休息，吃了几片西瓜，喝了几口茶。任兰兰她们三人看着江雨的遗像，默默地流着眼泪。张长水也站起身对望着遗像中的江雨，眼泪也静静地流着。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一起向江雨的遗像鞠了三个躬。之后我们在王龙的引领下去了江雨的墓地。
　　江雨墓地四周被残破的花圈环绕着，它们增加的只是凄凉感，而高天的乌云快速的翻滚着，它使人的心情备受压抑更加悲哀。我们的视线处在灰濛中，看到墓地低矮的水泥坟丘，我们的步伐非常凝重，眼泪洗不净眼中的灰濛。
　　王龙在新埋的墓碑下，摆放好我们带来的鲜花，然后引火烧着草纸，他在那里默默地忙着。我们再一次一起向逝者三鞠躬，之后我们都默默的伫立着，哀思在浮想联翩中似乎穿透了那矮矮的坟丘。
　　在张长水的建议下，我们在江雨坟前的小河边坐下来休息。王龙也从墓地走了过来，他一个人坐得稍远一点，静静地听着我们的说话。
　　张长水大声的对我们说着：“王龙和五朵金花姐妹们，今天在江雨的栖息之地安身之所，我和大家说说心里话。我这个人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是遇到了江雨，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是她最铁的兄弟哥们------”张长水深情地回忆和诉说着。
　　从张长水的话语里，我似乎看到了男人的另一半。人们常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张长水也不例外。他从小就生长在干部家庭，有着很多我们没有的优越条件，但他却永远失去了母爱，他出世时，母亲大出血死去，他无法像常人一样拥有母亲的怀抱。他有一个姐姐，很爱他，但却不能代替母亲之爱，他的父亲非常宠他，而他能给的只有物质的富有和粗心的父爱。他的少年时代做了很多荒唐事，十七岁时就开始玩女人。后来从高中辍学下来，在区食品厂干了几年，被一个上海下放知青缠着难以摆脱。父亲把他又安排到区窑厂，在那里干了七年，入党提干成了国家人，结婚生子做了成年人。但他的内心很不安分，老婆性冷淡，他开始打野。他的性取向是大波的妇女，在窑场里这样的人很难找到。后来体制改革，他被提拔为副乡长，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似乎就是为政治而生的，哄吓诈骗、吃喝嫖赌、欺上瞒下、不择手段，这些都用过和干过。政治让再正常的人也会变成怪物，从政给他来的既有享有权力的兴奋，也伴随着恐惧不安和孤独；外在的政绩越突出，内心里的寂寞更难耐。很奇怪，即使再漂亮的美女，不是他喜欢的那种他也不会动情，有的女人虽然长相并不美丽，但看到她的跳动的大波，他的欲火就难以控制。不过他还有个原则，绝不主动出击。最终和他上床的都是有求于他的女人。
　　张长水的人生真正转折是调到高柳乡任乡长开始的。新官上任，上任伊始，张长水全力展示了自己的政治才华，乡里的工作很快呈现出良好的局面，他的雷厉风行使全乡的干部既敬佩又害怕。不过党委书记刘得柱却不是这样的感觉，刘书记有被排挤的感觉，但这个老狐狸不动声色的观望着。1989年三月张长水得了急性阑尾炎，在乡医院住院，遇到了专门护理他的江雨。从后来的聊天中，他得知江雨是高考落榜后在医院里学医的临时护士。一开始见到江雨，他只是觉得江雨相貌还不错，没有更多的想法。江雨的悉心护理温柔体贴使他产生了一种从没有过的说不清的感觉，每当江雨用她的娇嫩的小手为他擦洗身体时，他都会莫名的兴奋，但不是性欲，他像孩子一样享受着她的抚摸。他后来回味出来，那是母爱的温暖感觉。他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江雨的遭遇很令他同情，他想帮助她改变命运。出院后江雨还给他送过两次药。江雨第三次给他送药时，很令他差异，因为那时已是晚上近十点了，而且也不是他要求的。那晚他们不知不觉中聊到了十一点多，在江雨准备离开他为她开门时，忽然产生一个强烈的念头，随后他抱住了江雨。江雨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亲起他来。那时刻张长水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爱意，这才是他爱的女人。他俩疯狂的亲着，并且互相脱衣上了床。就在灯刚刚关上的一会儿，前边窗子的玻璃被人砸碎，一道手电筒的强光照在了床上，外边人喊张乡长到刘书记哪儿去，刘书记有事找他。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被人暗算了，后来得知这件事是刘得柱书记故意设的圈套，他和江雨都成了被害人。江雨因此蒙羞回家，在年底随便的嫁给了王龙。张长水被停职，随后降职调到黑龙乡。降职调走都不算什么，张长水非常难受非常痛苦的是无法面对江雨。他对江雨的爱每天都在折磨他，他用更加疯狂地行为来掩饰内心的痛苦，政治才能尽情展示，情场能量极度挥霍，他的名声那时在全县传开，成为长河县官场的“三猪”之一。
　　后来张长水调到仙山乡任书记，在马集村调研时打听到了江雨的消息，在他的授意下，马集村长把江雨安排为村妇女主任。半年以后的一个傍晚，他在马集村村长引领下到了江雨家，王龙那晚上出去有事很晚才回来。张长水和江雨久别重逢说了很多话，江雨说要做他的情人。他俩虽然抱在一起，张长水却没有再冲动，他深爱着江雨，她也爱着他，但是这爱不能再是情欲，而是心灵之相通的知己之爱。他们以后的往来都是朋友式的，每次见面都有着说不完的话。由于有人检举张长水的生活作风有问题，牵连了江雨。后来张长水调到县城任职，从此他只是每年的年底来江雨家看看，他俩的这种友情一直保持到现在。
　　我们静静地入神的听着，四周除了几声鸟鸣，只有张长水依然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回响。我的内心更加平静了，我们的小金花还是幸福的。
　　张长水最后说道：“江雨！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以后，每年的清明我们都会过来看你。大家看行不行？”我们都站起身来，走到墓碑旁。我伸手抚摸着墓碑，好像抚摸着她的脸。她们也一一走过来，做着同样的动作。
　　我们告别了江雨，往回走去。已是中午，天上露出了太阳的笑脸来。　
                                                                                            八
　　回到王龙家，我和张娇玉、刘翠玲忙着烧饭，任兰兰和张长水、王龙仨个坐在饭桌边上喝茶闲聊。
　　王龙今天的心情很好，也很开朗，菜上桌后，他拎出一打啤酒来。我们六人各随其便，随意地喝起来，席间大家也比较随意的说着话。
　　喝下一瓶啤酒后，王龙的脸开始发红。王龙给大家斟上酒后，打开了话匣子。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王龙说了许多我们想知道的事。
　　王龙首先讲了江雨救人死亡后的事。江雨不幸遇难的消息迅速传开，村干部们很快也赶到出事的现场，王龙和父母亲、哥哥还有家里的许多人都早已到了现场，王龙只是望着江雨的尸体发着呆。按农村风俗，在外面死的人不能再进家门，但王龙坚持一定要让江雨的尸体在家里停放两天，村干部们也支持王龙的决定。有村干部提议将此事报到镇政府，希望镇政府能给江雨一个表彰奖励的说法。马宝乐书记认为应该让镇政府知道，但表彰奖励不妥，可考虑由村里按政策予以抚恤，王龙对此也表示接受。王龙说他的想法是，救人的事和公家无关，搁在谁的身上都会不顾一切去做的，也不需要换个死后的好名声。但对于郭湾户被救孩子家长没有赶到现场这件事，村干部们实在是不能理解。当时那个村的一个妇女讲出了她听到的话，说被救的男孩是当年因王龙强奸而自杀的女孩哥哥家的，男孩的妈妈认为这是报应，王家欠她家一条人命，这样算扯平了。大家随后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王龙那时没有吱声。其他三个女孩家长最后还是赶到了王龙家来祭拜了江雨，并表示感谢，要让孩子们永远记住这份救命之恩。但男孩子家长始终未露面。王龙说就算是报应也应该是他去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江雨替自己还这个债呀！讲到这里，王龙哭了起来。
　　我们都劝王龙不要再伤心了，江雨那样做是对的，她不是还债而死，这也许是她的命吧！王龙把泪水抹去，喝了口酒，继续说起来。他感觉自己很幸福，老天爷眷顾他，四十岁的人了，给他送来了一个仙女，江雨是仙女下凡，现在又回到天上去了，他很高兴，老天爷让江雨陪了他二十多年，他比牛郎幸福多了。
　　王龙又转移了话题。他说江雨真是太好啦，那些坏人竟然说她是“三睡主任”。王龙回忆起当年县检察院调查张长水书记生活作风问题那件事，他显得异常兴奋，他说江雨绝不是那种人。江雨嫁给王龙时，曾对王龙说过一句话：嫁给你可以，但你不要管我和哪个男人睡觉！但江雨根本就没这样做过。张书记和江雨的关系王龙很清楚，也很放心。王龙突然放低了声音，说是他对不起江雨，当年被老马村长欺负，自己成了软蛋，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江雨“三陪”了老马村长。这件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没能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从王龙的不成句的话中，我们能听出当年江雨遭流言蜚语攻击的情况，更加坚信江雨是有原则重感情的正直的人。
　　王龙喝了四瓶啤酒，张长水喝了三瓶，我们也跟着喝了些。席间，我问了王龙一些我比较感兴趣的问题，王龙都作了回答。
　　我问他江雨是否得罪了哪位村干部时，王龙摇头说，不会的。我把《长河论坛》上跟帖攻击江雨的帖子说了出来，大家都很诧异。后来张长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件事很大可能是马宝乐书记所为，这些谣言可能是他的父亲老马村长说出来的，其他人不知情，也不会传那样的谣言，只有制造谣言者才会继续制造谣言！”我也感觉可能是这么回事，那天在老马村长家，马村长说的话似乎隐含着一些东西，这样的推理是完全可能的。
　　王龙又说起话来。“非常感谢你们！你们是江雨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们江雨不需要任何的名声，不论是好的，也不论是坏的，公道自在人心。李医生你也不要有任何担心，你的做法，我只能表示感谢，但那已和江雨无关。江雨已到了她该到的地方，没有人再能打扰到她！对了，李医生！江雨生前喜欢写一些东西，我不识字，但我敬佩识字的人，所以整理遗物时就没忍心将她写的东西烧掉。看她那时经常熬夜挺辛苦的，我想写的东西肯定很重要，我给全保留下来了，你看了一定有用！吃过饭，我拿给你。”他的最后一句话，令我们非常激动和兴奋，我想里面应该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吃完饭，刘翠玲和任兰兰到厨房做收拾洗刷的事，我们等着王龙去拿江雨的遗物。
　　不一会儿，王龙搬出来一摞东西。其中大多是江雨生前喜欢看的小说，还有三本日记以及为数不多的文稿。江雨读高中时有记日记的习惯，估计有很长时间没有记了。日记本显示出是从2010年才开始记的，重新记日记的原因是她要思考人生，记录自己的想法，尝试写小说，将来写自传。她留下的文稿中，有一份正在写作中的未成形的草稿，还有一份是抄写得很工整的成熟的文稿。成熟的文稿是一篇短篇小说，标题是《蹉跎青春祭》。
　　张长水建议我把小说念一下，王龙也表示同意。于是我像当年在中学读书时那样，朗读起江雨的遗作《蹉跎青春祭》。大家都非常专注地听着，此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当我读完时，他们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张娇玉是最敢说话的人，她第一个发表了感想。“我们江雨妹妹是个情种，也可以说是个情圣。敢爱该恨真须眉也！看来我还有点保守，我们女人应该为自己活着！”刘翠玲接着说道：“我以前是很保守的，我的男人并不爱我，他在外面乱搞，我却为他守着家。我真想真爱一次！”张娇玉接了话题，“翠玲呀！你是要学学，不然一辈子白活了！”她们三个金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我的头脑里闪现着江雨生前的一幕幕生活画面，两个男人也陷入深深的怀念之中。
　　                                              九
　　从仙山镇回来后，我没有立即上网看论坛，而是反复地看着江雨的遗作《蹉跎青春祭》。
　　这一夜我第一次失眠了。回忆中我也作了理性的总结。
　　不知何时醒来的，我也没有看手机上的时间。吃罢早饭，我打开了电脑。
　　《长河论坛》里，“长河最美乡村女干部”推选中又增加了一些新人物，而我的推荐帖子不再被热议。活动已经开展了，结果是什么已不重要，我要继续做的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基层以及底层的人们生存的状态。希望社会的进步更多的是改变了底层的面貌，让所有在底层的人们有尊严有幸福有情调。
　　我把江雨的《蹉跎青春祭》上传到论坛的帖子里，并写上了我的新的推荐文章。网友们怎么去看不再是我关注的问题，我要继续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弥补了我心中的缺憾，也使我读懂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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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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