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断章（一组）

三峡布衣

九月断章（一组）

文/布衣

1、

刚跨过九月
八月就从视线中逐渐淡出，一直向西
越走越远
狗尾巴草摇头晃脑
瘦成秋天，一个微型记号

一只小木船
划进一片无人的心湖
载一舱
残留的余温，还有九月薄凉的动词
被风，搁浅在荒郊

2、

艄公，沙哑的嗓子
喊出秋天，一片萧瑟与宁静
坚硬的岩石
遇热更火，遇冷更瑟，一只蚂蚱
不知不觉睡僵了

或许，它正在梦中
等待
一场秋雨
挣脱了八月的羁绊，轻易地
投入秋的怀抱

3、

风，揉碎了花季
洒一地秋叶，铺在人行道
偶尔传来
行人贱踏的沙沙声
沿着苍老树根，垒起一座护主的城堡

突然，听见几声哀鸣
却不见鸟儿的身影
大地归于空洞般的寂寥，布谷鸟
消失在听觉中，让我想起春天
逗蜂惹蝶的芳草

4、

剪一片霞光烹调成渔火
裁几片白云折叠成炊烟
收拢尊严
将春夏的心事
流放至荒岛

抽干了血液的野花
在枯草丛中
开始萎缩
一夜间
走到了青春的尽头，哀叹突入其来的苍老

5、

小路上的脚印
开始丈量着秋天到春天的距离
目睹淋湿的荒凉
平视远山倒影在寂寥的空间。坡上的稻田里
谷芽发酵成酒香的味道

磨损的日子，穿一身秋装
在大街小巷招摇
醉倒一群没有定力的女生。打了补丁的岁月
让秋贴上标签
被一场秋雨贱卖了

6、

月光，在窗下游历
将女人的思念紧紧地搂在怀里
诗人的手指
在键盘上敲打秋天，任秋风翻读岁月
遗失的黑白照

思绪，探索苇茎
内心的高度
近观那些被秋风撕裂的伤口，被一片羽毛
止住疼痛。笔下的断章
其实，就是乡愁在秋夜的唠叨

2013.09.06.

陈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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