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鸟鸣

旋风百草

午后，在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燥热与酝酿之后，一场雨终于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是那种酣畅淋漓唰唰地往下落着的雨，哗哗响着的雨声好似音乐，人们拧着多日的眉头舒展开来，心口堵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轻轻落了地，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泥土的新鲜的气息，是略有凉意的舒爽的清风，还有那若有若无跟人躲着迷藏的迷人的花香。

     哗啦哗啦的雨声慢慢地变成淅淅沥沥的，又慢慢地变成零零落落的，就在这时候突然就听见了密集的鸟声，我竖起耳朵细细聆听，有只鸟发出急促又短促的“啾、啾、啾”三连音，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且是中音，底气十足，我猜想这该是只体格健硕、羽翼丰满的鸟吧？还有只鸟的啼声婉转悠长，清脆明亮，煞是好听，它似乎在和另一只鸟做女声二重唱，它悠扬抒情地问着一句什么，另一只鸟马上欢快嘹亮地回答上一句，一来一往，颇为有趣。哎，竟然还有“布、谷”、“布、谷”的鸟鸣，还有其他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难道鸟儿们也喜欢这雨后潮湿清新的空气而一道出来散步的吗？难道鸟儿们是在用这叽叽喳喳的叫声表达它们愉悦舒畅的心情吗？平常，在我住的这个大院子里，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丛中，只能偶尔地听到几声鸟鸣，今天难道是鸟的聚会？我探身向窗外，在高大繁茂的枝叶间及低矮浓密的草叶中细细搜寻，它们总是隐藏得太好了，我只能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引人的啼声。我从来就看不真切它们灵巧俊俏的模样，有时只是远远地看见它们在高高的树梢顶端玉树临风般略作停留，然后疾风一样地飞走，消失了踪影。有时，它们急速地掠过你的身边，你只恍惚看到一道飞翔的朦胧的光影，有时，它们又是那样地高高在上，只是蔚蓝天空中一个小小的动点。

     还记得今年春天，我办公室的窗外总是有只鸟雀飞来，带给我无限欣喜，几乎每天早晨我都能听见它的动静，它总是在忙碌地啄着什么，时不时地还能听见它又细又小的叫声，我好奇地想要看看它的模样，每当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它总是倏地一下就飞走了。我甚至在办公室的窗台上撒下些吃食，想逗引它前来，然而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鸟”，我始终没有见到这位小访客的身影，真是遗憾呵。

     有次陪老爸老妈参观某楼盘样板间，当时只顾着看房间户型、使用面积、朝向等等问题，在匆匆忙忙间拍了几张照片，待闲暇时翻看这些照片才猛然发觉，这客厅、卧室墙壁上悬挂着的鸟的图片莫不是奥杜邦那著名的鸟的图谱？早知这样，我该好好拍下以便日后细细欣赏呵，心中懊恼不已。美国著名画家奥杜邦爱鸟成痴，他的一生都在绘制鸟类图谱，他的《美洲鸟类》曾被誉为十九世纪最伟大和最具影响力的著作，同时，他保护自然、尊重生命的理念也使他的名字成为环保的象征。在我手中仅有的这几张奥杜邦鸟谱图片中，仍能看出那栩栩如生的笔触，以及姿态各异、羽翼丰满、神气活现的这些精灵们的美丽与神采。前几日，看法国电影《刺猬的优雅》，眼尖的我赫然发现，在女主人公的墙壁上悬挂着的也正是一幅奥杜邦手绘的鸟的图谱。唉，难道我只能在这鸟的图片中才能与这美丽的精灵接触吗？

     今年春节去南京，首站是中山陵，在参观音乐台时，发现这里放养着大批的鸽子，放眼望去，这些或白色或灰色的鸽子悠游自在咕咕咕地漫步在茵茵绿草间，煞是好看，一有风吹草动，这些颇为警觉的生灵们立即扑啦啦地鼓动起硕大的羽翼，成群地向高处飞去，一时间，半空中都是它们飞翔的优美的身影，那景象颇为壮观。

     女儿兴奋地跑来告诉我，有鸽子饲料卖，于是，我们兴致勃勃地卖来些鸽子饲料，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象唤老母鸡似的“咯咯咯”地叫着，想吸引鸽子啄我们手心里的吃食，我们也可以近距离地跟它们亲密接触一下。是我们召唤鸽子不得法吗？鸽子只是远远地警惕地观望着，并不上前来，试着扔给它们一些，它们矜持地啄食着，安详地踱着步，但就是不肯靠上前来，手中的一袋玉米就这样很快地喂完了，鸽子仍然与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真是无奈呵。

     天色已晚，在音乐台与鸽子消磨了太多的时间，我们恋恋不舍地起身要走了。这时，我们看到一个约摸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塑料袋，只见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把什么，用力地向空中抛洒出去，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成群结队的鸽子扑闪着翅膀争先恐后地向小男孩身边飞来，争相在草地上咕咕咕地啄食着，原来男孩塑料袋中装着的正是鸽子最爱吃的玉米。小男孩继续用力地一把一把向空中抛洒着玉米，他身边围拢来的鸽子愈来愈多，所有的游客都跟我们一样吃惊地注视着这一幕，小男孩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象个“鸽子将军”似的神气地骄傲地前行着，身后一大群白压压的鸽子惟恐赶不上趟似的紧紧跟随着他，咕咕咕咕的叫声响彻一片，这真是一幕奇观呵。这个小男孩是本地人吗？他该不会是第一次这样来喂鸽子吧？他经常来吗？这些鸽子怎么与他如此亲昵、如此熟稔、如此信任他呢？我们与所有游客一样笑容满面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个喜爱鸽群、正快乐地与鸽子嬉戏的小男孩，看得我们又不想走了。

     本土著名作家谈正衡老师的新书《故乡失落的鸟》已正式出版面世了，藉此书可以了解多年前故土上空那些曾经轻灵飞舞、曾经奋力展翅、曾经翱翔长空的鸟儿们，多么遗憾，只能藉此书想象它们无比曼妙的飞翔姿态、婉转明媚的啁啾鸟鸣、柔顺光泽的斑斓羽翼了，原来曾经，家乡的天空并不是这样寂静又灰暗的。

这 旋风百草 的昵称已经告诉读者你的兴趣和爱好了，鸟类同样能给我们的生活平添许多乐趣。有段时间，我家周围总有鸟叫，时间长了，我听出它的音符总是3—1212，这好久没有再听到了。我去芬兰看看儿子，那里到处都是海鸥，麻雀也特别大，胆子也大，就餐时桌上  桌下经常会看得到。我拍了很多图片，还有森林里给鸟做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