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飘香

夏末微凉

农历四到六月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水果摊上，超市的陈列柜里，一排排一粒粒丰润饱满，紫中泛黑，黑里透红，它不同于我们常食的那些水果，属时令果鲜。现在科技发达了，没到季节也能享口福，虽也味道特别，但就是无法超越留在记忆深处的天然野生桑葚。

   记忆中奶奶屋后的竹林里，每到初夏时节，遍地都布满了熟透掉落在地的桑葚，密密匝匝的一层，粘着细碎的枯黄竹叶，啜着晶亮的露珠儿，只一眼便会绊住你的脚步，蹲下身，捏着它尾部细细的杆，提起来，迎着清晨的霞光，看着它时而泛紫时而泛红，又时而透黑的变幻。轻轻弹去露水，不用洗，就那么放一粒在嘴里，闭上眼，品咂体味它甜中带酸的滋味。把玩够了，再小心翼翼地码放在爷爷亲手编制的荆条框内。
   桑葚又名桑实、桑果、桑枣、乌椹，随各地风俗口语变化而变化。熟透的桑葚，肉厚汁多，咬一口，齿颊生香，那紫红色的汁液会瞬间惊醒你味蕾的所有感觉，只是儿时的我们很少吃这样的，反而去刻意挑一些青里泛红硬硬的半生不熟的果子，它还带着植物特有的青气，散发着浓郁的酸涩味，提神醒脑，回味无穷。

   桑葚果实中含有丰富的葡萄糖、维生素、氨基酸、矿物质等多种营养物质。被医学界誉为“21世纪的最佳保健果品”。具有补肝益肾、生津润肠、乌发明目、止渴解毒、养颜等，甚至可以防癌抗癌，它的药用功效，还远远不止这些，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高一语文书中《氓》“于嗟鸠兮，无食桑葚”有注释:传说斑鸠爱食桑葚，吃多了就会昏醉。用来比喻热恋人头脑发昏,后果往往不堪设想。这是源于一个凄美的爱情传说，说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女方父亲开始不让他们接触…于是他们俩偷偷约定在深山老林里一棵白桑葚树下相见。女方在等待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只狮子，结果女方极力躲闪方才躲过但却不小心留下了一块带血的手帕。男方看到后因为心爱的人被狮子吃了于是就自杀了。第二天，女方得知后也自杀了。于是后来白桑果就变红了，慢慢就成为现在我们看到的样子。

   每到初夏时节，能吸引我们目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野果桑葚排名首位，其次就是坝底盘踞的甜根，荒地杂草里一种软糯清甜的草芯，香天蓬和竹园里刚刚冒尖的竹笋芽。看着新生的嫩竹，一节节向上拔高，一张张剥落覆着它的外壳，那是生命蓬勃向上的喜悦，随着蹦跳着的我们，一同成长。

    提起桑葚，就会想起桑树上的野生蚕儿，老弟见了每次都不会放过，连叶摘了来，带回家去，喂养它们最嫩的桑叶尖，然后就像模像样的跟我普及讲解养蚕须知！每次我都嗤之以鼻，“装什么样啊，谁不知道你啊，没三天常性”果不其然，他的蚕，以最快的数度被他抛之脑后，而我对那些肉乎乎的小虫从来不感兴趣，由怕生厌，巴不得它早点儿消失，所以每次养蚕都是无疾而终。他的粗心也体现在他奉命收集的桑葚里，枯枝、败叶、泥沙，全部都拢在一起，且从来不吃，放在角落里一藏就是好几天，慢慢地就生了虫蚁，污了篾框，最后免不了爷爷的一顿呵斥。


    爷爷对这些野生的桑葚很是看重，我们捡了来，他会把它们很仔细地洗净摊在萝扁里于阴凉处晾干。投放在一个圆形透明的大玻璃罐里，加上适量的冰糖，然后再倒上他平时最爱喝的高度白酒，密封上口，自己酿制桑葚酒。待到大雪飘飞的季节，就可以启封慢品了。


   小醉微醺时，最爱絮叨他桑葚酒的好，以期让我们来年能多吃点桑葚，哪怕就是尝上一口半口他酿制的桑葚酒也是好的。可能真的是应了那句“物以稀为贵”的老话，我们对那随处可见，踩到满脚都是的果子，实在唤不起任何想去品尝的冲动，直到现在，我还是有意无意间忽略它的多种营养元素和药用价值，它在我心中就是一种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野果。

   记得最疼爱我的堂姐就是在这个桑葚满技的季节嫁出去的，三天后夫妻双双回门，招侍新女婿的宴必然是丰盛的，但最特别的是一道辣饺子，新人的碗里，饺子馅要放辣，很辣的那种，是为了逗一逗新人，也是寓意婚后日子会过的越来越红火。不知情的姐夫吃了几个饺子，辣得实在招架不住了，就和边上的小哥调换了一碗，不想也是辣的。其实那都是专门为他备好的，陪客的几位碗里，饺子也是辣椒馅，就是为了防止新人耍滑头。姐夫没辙了，只有硬着头皮吃下去，而桌上那盆刚刚采摘的桑葚就成了他缓解的救命稻草，也顾不得吃像狼狈，桑葚汁污了满手满脸。


   至那以后，这件事儿就成了我们调侃他的话题，怎么样，第一次陪娘子回家，是这饺子好吃那，还是那桑葚好吃啊？姐夫每次总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好吃，都好吃，那饺子够辣！那桑葚儿是真甜！
这些小小的野果儿桑葚 ，承载记录了我们儿时的欢乐，也珍藏浓郁了爷爷的酒香。








来源: 桑葚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