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

江山一统 · 发表于 2015-4-2 21: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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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江山一统于 2015-4-3 18:04 编辑

清明时节雨纷纷
刘毓民

临近清明，老天任性了一回。时热时冷，时晴时阴。甚至降起大雨。雨也不例外，时停时歇，时骤时缓，弄得人不知该如何着衣。
早晨，老天就淅淅沥沥下着。不过雨水稀疏，雨滴不大。雨小时，我站在极高的地方仰观骊山。起初，天虽阴郁，但至少能隐隐约约看出山的形骸。过一个多小时，雾从谷起，岚从涧出。升腾翻卷，滚涌打旋，以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山的脊梁消退了。山后之山，隐形了。只有眼前之山，笼罩在浓厚之中。山不再叠峦了，谷不再幽邃了。近处的山，山巅皆雾霭，能见的，象两个圆润的峰乳。峰乳的上部，是蒸腾盘旋而起的浓情之雾。这种现象，恰似马赛克处理的因片，处理的自然是乳晕之中隆起的乳头。
十点多，风来了，整个天宇显得特别凝重。风是雨的头。一阵风后，骤降大雨，春雨如此之大，的确并不多见。忽然，从天的远处，滚滚而来一阵阵惊雷，震聋发聩，吓得我情不自禁哆嗦起来。这是新春里的第一声惊雷，是希望之雷，镇妖之雷，也一定是雄起之雷。
我淋湿了。雨水从头发滑落，滴到额头，流入眼睛。不知是雨水纳入了尘埃，还是携带了头油，一揉，眼睛涩疼，越揉越睁不开眼了。我抖了抖发上的雨水，连续几个狮子大摆头，落在头上的雨水，甩得差不多了。
我再看我穿的西服，兩肩明晃晃一层雨水了。水滴间的张力，使滴水形成向心力，相拥相抱，形成片片浮动的大水滴，晶晶莹莹，自为一景。我拍拍，抖落的，不仅是两肩的水滴，还有我内心里顶风冒雨傲视世态的精神。
脚下的皮鞋，不知什么时候浸在水中，脚面污渍点点。裤腿也湿了半尺，浸入水中的，下坠部分，附着了不少肮脏的污垢残碴。
我喜欢淋雨。喜欢大雨滂沱时雨中狂奔。更喜欢在天宇之下，放声嚎啕。淋雨的感觉很好，很美，其爽快舒畅，妙不可言。自小至今，已几十年了。无论是春是夏是秋，是冷是冻是寒，我始终未改我的习惯，以致于大雨倾盆时，孤单出我这个卓尔不群的异类。我是个怪虫虫，生性如此，乖戾如此。
进入室内，一堆朋友哄堂大笑起来。他们笑我的执拗，笑我的倔强，也笑我蔑视自然的凛然气概。更大成分，则是看到我的落汤鸡窘态。
甲说：杀鸡得烫毛，杀猪也得烫毛。你站雨地里，得是也想被活宰活烫吗？
乙说：人家刘老师，是铜铸身子，金箍的头。铁打的胳膊，钢淬的腿。你看看，老师皮厚毛发稠，耐烫耐水烧。只要皮囊厚，何惧开水浇。
在室内，一阵戏谑，一阵调侃，跟着便是一阵爽朗笑声。你抱腹狂笑，他前仰后合，有的居然咯咯咯像老母鸡呱起蛋来。
雨住了，嬉戏逗趣罢休了。回家时，天雨又寥寥落落稀稀疏疏而下。上班一族，一个个撑起多的伞儿，鲜艳出春雨后的蘑菇列阵。我还是我，不打伞，不躲雨，不避惊雷。在雨天之下，率性我的独特。天作伞来擎雨盖，风作衣来雨作披。任性而为，我行我素。向前，必是春光无限日，又岂在，眼下浊水里。
……
2015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