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甚解才是好时光

樟树

                           不求甚解才是好时光

    赋闲的日子，时间比金钱多，——时间象淹死不听规劝擅自游泳的炎帝小女儿的大海，金钱象小女儿精魂为填海化作小鸟衔来的沙子。时间已经不是乳房，身体与所经之处，全都爬满，圆鼓鼓的晒太阳。
    不知道群主的级别几何，虚拟群主已经实行一把手负责制，群员发言，群主有责。且要刑拘的已经刑拘，需要刑拘的正在入瓮。也难为群主了，入群没有组织门槛，没有机构政审，进群连萝卜招聘那样的程序也不要。打开群一看，都是群主的善良昭告，就如饭可以乱吃，群不可狐言。
    于是散步，一天几千一万多步，看车看人看树看水，耍子一样的走着。走着走着，真的如傻子一样，居然去数上山码头下河码头有多少台阶，居然去意淫能够遇到几串绿珠几枚红拂；或者把步数分享到微信，得个连全运会都不用的排名，象梁山位置一样。
    找人喝酒，亦不敢放肆，抑或没人陪。若如李青莲对影成三人，实则强乐还无味。“劲酒好喝，不要贪杯”，这简直就是温柔一刀。那些喝酒长眠的警示，常常弄得欲饮琵琶老婆催，索然无味。——应该写一篇《饮酒免责声明》，晓告群里，匹夫喝酒，责任自负，绝不连坐——这是后话。
    邻居老郭，有个孩子郭家仁，读初三。老郭摆个水果摊，钱赚了不少。自己大山里打拼出来的，没读多少书，便仰慕有知识文化的人。老郭一心想郭家仁几年后考上大学，一次光顾他水果摊的时候，很认真的说要请我辅导他宝贝郭家仁。
    没事情做，也就没有银子收入。有人主动上门，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况且夫子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就是道啊。孩子眉清目秀，大概每天老郭夫妻俩做水果生意，也许沾染了水果的灵气。
    课堂上语文老师是从文言文开始的，中学老师上课基本不按课文顺序。孩子拿来作业与课本，一看作业几乎没有几个合乎要求，或者拼音不准，或者阅读抓不住要领，要命的是卷面字迹马虎腌臜，更要命的孩子遗忘力特别发达。久而久之，课外辅导委屈的变成作业辅导，总觉得愧对沾满水果清香的老郭夫妻。
    这天学了《邹忌讽齐王纳谏》，邹忌用意很清楚。当我把原文关键处讲完，孩子结结巴巴自己解释的时候，老郭说话了：“这个国王疯了，要别人给自己提意见，还有赏赐。如果哪个说我水果不好，我心里恨死了。”我大笑道“好在我买你水果的时候，连价也不问，要不你恨我的”。
    晚上睡不着，想起对郭家仁这些天的辅导即效果，每次过家仁一脸懵懂像，与在水果摊帮忙算数判若云泥。水果摊上郭家仁勤快、热情、口心算十分厉害，老郭说过孩子不傻，算数做生意大人一样，就是读不得书，也不爱读书。事实也是这样，每次给讲作文课文，都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
    老郭的话令人深思，倘若我辅导以后成绩不见起色，我总不能去责怪孩子先天不足后天不力吧，他岂不要责怪甚至要恨死我？这个即使他摆明不说，其实也很难堪，孩子的将来就象老郭说的“烂了皮跟他卖水果”，也是可以滋润的活着。
    老郭的话又让想到《召公谏厉王弭谤》，厉王禁止“国人谤王”，以至于“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即使有人衷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雍而溃伤人必多”，然而厉王也是“王弗听。于是国人莫敢出言”，结局是“三年，乃流王于彘”。
    齐威王应该是吸取了周厉王的教训，故能做到“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使得“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莫说世界大事；就是一个卖水果的老郭，也不喜欢听不爱听的话。世界大事，匹夫难得有则；至于老郭孩子的前程，北大学生还有杀猪的，哪天把这个励志故事告诉老郭。孩子的辅导，哪天找个缘由，自己辞了这差事。
    反正钱赚不满，还是去散步，还是去喝酒，即使读书，也是去读金庸杜撰的韦小宝寻找四十二章经的故事。当然也要记住当今“二十四字”真言，如今正在创文明城市，免得在街上散步的时候，被上级暗访组遇到，背诵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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