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母爱 雨停了,天晴了,星星爬满了天空,月亮也镶嵌在了空中,一切在黑色的晶莹中,一场雨把污尘冲刷涤尽,天上的,地上的,心上的。 柳海沛心里充满了担忧,他为孙善庆担忧,不知道他现在怎样?那抽搐的裸露的身体,紧闭的双眼,发紫的双唇,不能不让人担忧;还有叶瑶华那焦虑的眼神,对伙伴发自内心的关爱,也让他感动;孙善庆的母亲为儿子发疯似的举动,更让他那颗悲悯之心,久久不能平息;可这一切,就在孩子们第一次听到他的琴声响起前,已默默埋在人们的心中,是他的琴声将它唤醒,给了它滋生的阳光和雨露。就在孙善庆脱掉上衣给小宝穿上的一刹那,柳海沛就断言:真、善、美是天地之间最忠实的朋友,没有哪种生物会放弃对它们的追求,只是表现不同而已。 柳海沛整理了一下心情,随着风儿演奏起一支轻柔的曲子,缥缈轻娆,在宝石一样的夜幕里,如幽兰花开,翠竹弄影;随曲唱的歌词,也婉约动听: “月牙儿弯弯,朦胧洒满河畔,风儿摇落晶莹的星辉呀,用爱编织不变的诺言。 河水呀汤汤,冲垮冷漠心墙,浪花里溅起迷人的芳香,让河流带走所有悲伤!” “你奏的曲,唱的歌,越来越让人心醉。”凝清第一个鼓掌。 树木、花草都附和道:“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也许宇宙间不会有比这更美妙的音乐了!” “谢谢!只要你们喜欢,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柳海沛怎么也兴奋不起来,“朋友们,我有些担心,担心孙善庆。” “是让人担心,”一棵茅草说,“虽然雨下得很大,但他压在我身上时,身体很烫。” “那一定是发高烧了!”一棵小茅草说。 “不会有事的,”凝清说,“人类的医术已到了一定的境界。” “但愿如此,他可是个好小伙。”柳海沛说。 “天气变得这么晴朗,过不了多久叶瑶华就来放羊了,到时候,就会听到孙善庆的消息,也许比我们预料的要好得多。”凝清说。 “但是,等待总是让人不安的,好像心里爬满了毛毛虫。”一棵正在开放的花说。 “可除了等待,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大家互相看了看,沉默了。 “嗨!我们可以唱歌呀,为他唱平安祝福歌。”柳海沛突然找到了依托。 “对呀,对呀!” 就这样,他们开始唱起来…… 过了两天,柳海沛终于盼来了叶瑶华。叶瑶华那乌溜溜的辫子盘到了头顶,更显出朝气,像只洒脱的小鹿,和叶子康、叶曾瑞牵着小羊,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只听叶子康说:“孙善庆的事,我还是没弄明白,你仔细的给我俩说说。” “孙善庆差点就送了命,医生说,要不是抢救及时,就没命了。”叶瑶华一脸严肃的说。 柳海沛和花草树木悬着的心放下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具体说说,我心里着急着呢!”叶子康嚷嚷道。 “来,坐到柳树下,我慢慢给你俩讲。” 他们把羊钉好,在柳荫下铺了一个盛草的袋子,坐了下来。叶瑶华指了指柳树,说:“善庆的妈妈说,是柳树,是柳树悲咽的琴声,让她清醒了,明白善庆也是她的儿子。当她看到善庆光着身子躺在雨水里,而衣服穿在小宝身上时,她的心撕裂般的疼痛,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感觉到了善庆有生命危险。” 柳海沛听了这些话,心里热乎乎的,花草树木也都翘起了大拇指。 “善庆的妈妈快要疯了,要是儿子出了事,她觉得自己也无脸再活在世上,把小宝扔给我们,抱着善庆就往村里跑。你俩知道,孙善庆至少也得八十斤,可善庆的妈妈,一溜小跑就到了村里,后来她说:‘我真不知那来的那么大的劲,平常让我抱上三十斤,也跑不了那么远的路。’” 柳海沛和花草树木都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虽然孙善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母爱,但母亲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他,只是大人们那些烂事,让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到了村里的诊所,医生说:‘情况很严重,我先给他注射退烧针,然后你找车把他送县医院!’善庆的妈妈就跑出来找车,正碰上我爸爸开车回家,她跑上去拦在路中央。我爸爸看到大雨中的她,还以为是个疯子呢,下车后才发现是善庆的妈妈跪在那儿,一个劲地喊救命。我爸爸明白后,立刻把她拽上车,又开车到诊所把善庆抱上,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县医院急诊室。医生说再迟五分钟,就有生命危险。” 叶子康和叶曾瑞听得心惊肉跳的;柳海沛也觉得孙善庆命大,同时也觉得上苍是那么惠顾众生,总是创造奇迹。他又想起了酷丝、那场春雨,还有眼前像朝霞一样的姑娘——叶瑶华,太多的奇迹。沉思了一会儿,对自己说:“也许,世间原本如此,只是人们还没有睁开混沌的眼睛!” 叶瑶华站起身来,双手抱着柳海沛说:“柳树呀,善庆的妈妈说,等善庆好了,她会来听你拉琴,我妈妈也会来的,你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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