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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流星,划过黑寂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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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14 19:25: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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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鹿城飞侠 于 2018-2-15 11:36 编辑

流星,划过黑寂的夜空

             1
       哈哈,我,秦浩,终于要杀人了,而且要杀四个。
       第一个是瘦猴,我的同学。这家伙是我走上犯罪之路的直接领路人。
       瘦猴,是我后来给他起的外号。瘦猴只是脑袋瘦,象个骷髅头外面糊了一层薄薄的皮,棱角分明,凹凸有致,一脑袋天然的黄毛,眉骨突出,小眼睛深深地躲在眉骨下边的洞里,看人的时候,被看的人心里有种被锥子扎着似的感觉。但从不正面看人,总是用眼角斜着看,看时,嘴还一撇一撇的。可身上并不瘦,且壮实。瘦猴不姓瘦,姓侯,叫侯家宝。
       我来到古垣市北方职业技术中专头一天,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他。我们宿舍一共八个人,包括我有七个是从乡下来的,我们的床都是上下铺,我觉得住上铺,每天爬上爬下的很麻烦,就把行李铺在了一张靠窗户的下铺上。,没想到这家伙进来后,歪这小脑袋,四下一瞧,就走到我的床前,什么话也没说,就伸手把我的被子、褥子、枕头统统给扔到了地上,然后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我的床上,回头对我说:“小子,给老子把床铺好;你,上边去!”我二话没说,置自己的行李于不顾,上前先认认真真地把他的行李铺好,完了,我还非常恭敬地问了一句:“看,这样行不?您老还有啥吩咐?”那家伙斜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躺在床上说:“好了,过一会儿,把晚饭给我打回来。”晚饭的时候,我自己买了两个馒头,一勺炒山药丝,自己掏钱给他买了两个馒头,一勺蒜薹炒肉丝。当我把馒头和蒜薹炒肉丝递过去的时候,我心里说:小子,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呀!
        我和他第二次交手是因为一个女生。
        我来的这所学校,实际上是一所私立职业学校。教文化课的老师是从市里其他中学临时雇的,给我们上完课以后,还得夹着讲义夹赶紧回原学校上课;教专业课的老师暂时还没有。所以我们很轻松,就连上课的时候,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师是不管的。只有班主任隔三差五到我们宿舍转一转,他也是一个当兵复员还没有安排工作,临时来打工的。我们很喜欢他,因为他经常端着饭盒到我们宿舍和我们一起吃饭,有时候还带一瓶酒,只要我们把地拖干净,被褥叠齐整,这酒我们也是可以喝一口的。他也抽烟,但不给我们抽。不过如果是我们自己买的烟,抽的时候,被他看见,只要给他递上一根,点着,他就只是说:注意点,别让校长看见。总之,班主任虽然拿着学校的工资,却同我们是一国的。
       这天上午第二节又是数学课。我一生最讨厌的就是数学,这病是刚上初中时患的。小学时,我的数学在班里一直拔尖,到了初中我还想拔尖,但有一次数学课上,我站起来指出了数学老师的一个小错误,结果被老师敲了一粉笔头,从此我就恨这个老师,顺便也就恨他教的数学课,恨数学这门科学,我心里明白,我这样是错误的,就如同,不能因为商店的售货员长得难看,就看不上她卖的高档化妆品。但我改不了,我是把对的数学讨厌当作对老师的惩罚的。
       我出了校门,来到街上。学校门口斜对面就是一家饭馆,专门卖兰州拉面 ,我们经常光顾这里。这时我突然看见拉面馆的门口,我们宿舍里那个让我给他打饭的瘦猴,在对一个女生动手动脚,还不三不四地说着什么。再看那个女生,我惊呆了,这不是我们乡里同我一起上初中,但只念了一年半就辍学回家的柳红叶么?我走了过去,柳红叶看见我,喊了一声:“二哥,你啥时来的?”
       哎呀,那表情,那眼神,分明是在喊我。瘦猴见我过来了说:“怎么,这妞是你妹妹?”我看了柳红叶一眼,她正两眼泪花一闪一闪地望着我,我读懂了,那是寻求保护的眼神。就正视着瘦猴那张不可一世的小脸说:“是的,你想怎么着?”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在想,瘦猴,今天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就坡下驴,滚蛋,否则,我就黑青了你兔子。瘦猴还真不示弱,冲着我说:“那最好不过了,我想请你妹妹跟我到录象厅去看录象,她就是不给面,好了,你劝劝她吧。”说完,两手插进裤兜里,头扭向一边,一条腿还悠闲地颤动着。我没有生气,我乐了,心里说,谢谢你给我个机会,趁他不备,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就脆脆地给了这家伙一个耳光,再看这家伙的脸,顿时气吹似的鼓了起来,小脸变成大脸,瘦脸变成胖脸,一股十分鲜艳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向下巴。我这人就这样,凡我认为非打不可的架,我总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这瘦猴也不是等闲之辈,稍一愣神,左手在我眼前一晃,右拳向我的太阳穴砸来,我用右手一架,左手照准他的下巴就是一拳,没等他还手,我又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肚子上。这家伙一时站立不住,蹬蹬蹬倒退几步,栽了个四脚朝天,我上前骑在他的肚上,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口气连扇了他十几个嘴巴子,然后才站在一旁看着他,等他的下一个回合。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瘦猴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爬起来,好似木匠打开折尺一样,接着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冲着我笑了,说:“大哥,我服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大哥,我,就是你的亲弟弟,我就是你的一条狗,你说话,叫我咬谁,我就咬谁。”接着,他又对着柳红叶说:“姐,其实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我大哥的妹妹,我应该称你嫂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扭头冲我坏笑了一下,又说:“今天我做东,请你们二位吃拉面。”
        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家在距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县城里,父母在他六岁时就离婚了,母亲离婚后去了南方,再没有回来过,父亲给他找了个后娘,但后娘不让他回家,是爷爷奶奶把他拉扯大的,听他说,刚上初中的时候,由于个子小,长得怪,经常被同学们欺负,放学回家经常鼻青脸舯的。后来他就卖了把菜刀放在书包里,一次班里最厉害的一个同学,把手放在凳子上,对他说:“你敢把我的一个手指头剁下去,我今后就不欺负你,看你也没有长那个蛋。”谁也没有想到,他拿出菜刀毫不犹豫对准那只手,一刀剁了下去,那家伙“妈呀”一声鬼叫,两根手指头顿时短了半截,从此他就成了班里乃至全校的小霸王,连社会上地痞见了他都躲着走。
               2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对这个瘦猴很是佩服。吃了拉面回到宿舍后,睡觉前,他突然对正在脱衣服的几个人说:“诸位,注意了,现在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都给我从床上下来,站好一排——从今以后咱们宿舍的老大就是秦浩了。今后我们都必须叫他大哥,我,是二哥。”说完,他把他暖壶里的水全倒进我的洗脸盆里,对我恭恭敬敬地说:“大哥,请您洗脚。”回头又对别人说:“从今天开始,每天轮班给大哥打洗脚水,我先做个表率。”
       试想,一个人刚刚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却能够对人家笑,而且笑得那么自然,那么真诚,还要请人家吃拉面,甘心情愿地称人家为大哥,低三下四地给人家洗脚板丫。如果没有极其良好的心理素质行吗?孔子说:“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我想瘦猴就是这样的人,不但不惊、不怒,还笑!不得了呀。但我当时甚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到很得意,很自豪,有这么狗腿子整天在屁股后头跟着,我看谁不顺眼了,无须张嘴,只一个眼神,他就会冲过去,把那人揍一顿,且揍的程度也是由我的眼神来决定,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使我认识到他娘的这家伙比勾践还勾践,比韩信还韩信,比刘邦还刘邦,会笑里藏刀,能做卧薪尝胆,善以曲求生,最后我彻底败在他的手里,差点死在他的手上。记得后来在大牢里同狱友们说起这事儿,没有一个相信,都说我是瞎忽悠。
       那是两个月之前吧,那几天我有些抑郁了,晚自习没去上,一个人蹲在教学楼的卫生间里抽烟,在阵阵屎尿味中,在袅袅烟雾里,想着自己的将来的出路,想着自己的理想、前途。不要以为我们这号人就没有理想、抱负,有的,虽从来没有想过当海员,我们老家那里离大海太遥远了,但自从决定到这所学校上学,当海员的愿望,就如同蛔虫一样在我的心里越长越粗壮,可到这里才不到两个月,这根理想的蛔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屁眼溜走了。专业课老师始终没有来,整天就是从市一中来捞外快的那几个老师上几节数学、语文来糊弄我们,我们根本听不明白,不过人家也没有打算让我们听明白,走进教室,也不看我们,更不提问我们,就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有时讲着讲着,他们自己就笑了,可那是什么样的笑啊!是一个歌唱家站在菜地里的笑,一曲歌罢,发现听众原来是一片圆白菜的哑然失笑。吃饭的时候,听食堂的大师傅们说:这些人渣,还想当海员,也不打        听打听,从这地方出去的,哪一个当了海员,都他娘——
       同我在古垣市北方职业技术中专一个班,有个外号叫大洋马的女孩,就因为她,我的差点死无葬身之地。这家伙外号叫大洋马,个子高大,身材丰满,该凸出的地方凸出,该凹陷地方的凹陷,十六七岁的女孩长的象二十几岁的姑娘。这大洋马很有钱,父母都在国外,从小学起,她就跟姥姥老爷住在一起,上了初中,姥姥老爷就管不了她了,一个女孩子整天跟在一群男孩子屁股后头抽烟、喝酒、看录象,终于怀孕打胎,成熟了,成了古垣市北这一带的最大黑帮团伙的头目外号坐山雕的姘头,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从我们教室那个方向,传来了一片“加油,加油,”的呐喊声,接着是鼓掌声、跺脚声、欢呼声,桌子椅子相互碰撞声,我赶紧提起裤子,勒好裤带,——连屁眼也没檫,因为蹲了半天,除了几个响屁,什么也没有排出体外——急忙朝教室跑去。教室里正上演着一场龙虎斗。只见教室里桌凳全都东倒西歪地堆在四周墙根,中间腾出的空地上,大洋马抓着柳红叶头发,柳红叶抓着大洋马的头发,两人头顶在一起,就如同两条疯狗,周围的同学们简直乐疯了,蹦着,跳着,拍着手欢呼着,桌子椅子被踩坏了许多,柳红叶,明显处于下风,瘦猴看见我来了,就喊:“红叶嫂子,我大哥来了。”柳红叶一听我来了,马上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大洋马并不罢休,仍然抓我着红叶的头发,且腾出一只手要扇红叶的耳光,我立即上前把大洋马推倒在地,顺手把柳红叶拉了起来,没想到柳红叶竟然趁势倒在我的胸前,我赶忙伸手把她托起,让她站稳。这时大洋马也爬了起来,一手拍着屁股上的土,一手指着我说:“秦浩,你等着,三天之内,奶奶我叫你残废。”说完就走了,到了门口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原来以往上晚自习的时候,男同学都是围在大洋马的周围动手动脚,胡吹乱侃,今天大洋马来得晚了点,大家就都围在柳红叶周围了,大洋马进来后,大家想立即散开,却被瘦猴给拦住了,于是大家继续跟柳红叶说东道西,大洋马就骂了一句:“妖精”柳红叶就回了一句:“瘙货。”大洋马过来就抓住了柳红叶的头发,柳红叶也抓住了大洋马的头发。瘦猴就说:“大家快把桌子搬开,腾块场地,看戏。”事情就这么简单。但以后的结果却是惊天地,泣鬼神。
               3
       星期六晚上,我正在宿舍里百无聊赖地躺着,瘦猴进来了,弯下腰轻轻地对我说:“大哥,闲着没事儿,兄弟请你去喝酒吧。”我头也没有抬说:“没兴趣。”瘦猴说:“那就去捅台球吧。”我说:“没劲。”瘦猴又说:“那就去网巴。”我说:“太乱。”瘦猴说:“那,那,那就街上逛逛吧。怎么样?”我们俩来到街上,瘦猴说:“红旗商场那儿新开了一家歌舞厅,咱们去看看不?”我说:“走。”到了舞厅门口,瘦猴说:“你等着,我去买票。”我说:“你看他们都不买票,为什么咱们要买票?”瘦猴说:“大哥,看清楚人家都是女的,女的不用买票。随便进,男的得买票。”瘦猴一个人去买票,我在门口等着,突然我发现大洋马来了,不过只是她一个人,她也看见我了,居然不记前嫌地冲我笑了一下,可我觉得那笑有点不同寻常,回头在看买票那儿,瘦猴早连个影子也不见了。我心说,不好,要出事,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有人用上衣包住了我的头,几个人拥着推着,把我弄进了一轿车里,按在座位上,只听有人说:“小子,规矩点,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当时我就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在我的喉咙那儿来回蠕动。
        蒙在我头上的衣服被拿掉了,我的双手被捆在一根水泥柱子上,嘴里塞着一条黑毛巾,黑毛巾上散发出的汽油味直往我的鼻子眼里钻,一盏昏黄的灯泡吊在我的眼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我落在坏人的手里了,这阵势我在录象里早就看过了,水泥柱子的黑影里,四个戴着墨镜,叼着烟卷的家伙,笑嘻嘻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注意到他们的胳膊上都刺着一朵梅花。啊,原来这就是有名的梅花帮呀。
        对面传来脚步声,四个家伙立即站在一旁,齐声喊了一声:“大哥。”来了三个人,中间一个西装革履,白脸,长得真的够酷,象许文强,他搂着的那女的,我认出来了,是大洋马,旁边那个我也认出来了,是瘦猴。我一下子明白了,心里骂了一句,他娘的,柳红叶,妖精,你把你爷爷我害了。中间那个被称做大哥的,冷笑了一声,回头对瘦猴说:“猴子,这可是你的大哥呀,今天来到咱们这里,你可不能慢待呀,先送点小礼物吧,给他来串项链,哈哈。”
       瘦猴叼着烟卷来到我面前,说:“大哥,乡吧老,没想到吧,今天落在了你兄弟我的手里。”说着,他把那烟头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后对旁边那四个家伙使了个眼色,那四个家伙立即过来,抓住我的头发,拉出我嘴里的毛巾,把我的脑袋使劲朝后扳,使我的脖子比较完整地露了出来,瘦猴过来用烟头轻轻地烫我的脖子,烫了一会儿,吹吹那烟头,换个地方又烫,被烫的地方发出哧哧的声音,同时有一股类似烤羊肉串的味道,一只烟用完了,瘦猴又点上一支,继续在我的脖子上很有耐心地下工夫,每烫完一个地方,他都要直起腰抽两口,吹一吹,还笑眯眯地对我说:“大哥,戴这项链感觉不错吧,赶明天我再送给我那嫂子柳红叶一条怎么样?”在我的脖子上烫了一圈后,瘦猴后退两步,对着我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就象画家在欣赏自己的刚刚完成的美术作品,我感觉我的脖子上就如同紧紧地套着一个烧得通红的铁圈,每呼吸一下,疼得我就如同那铁圈缩小了一圈,但我咬紧牙,一声也不吭,冷冷地看着他们,我知道他们想看我痛苦的表情,想听我凄惨的嚎叫,但我就不让他们的愿望得到满足。我心里在说:杂种操的,有种你们把爷爷我弄死,否则爷爷我不会饶过你们。后来他们往我嘴里撒尿,往我脸上拉屎,那大洋马还用那高跟鞋的后跟一下一下地踹我的肚子。直到把我折腾得人事不懂昏了过去。
               4
       月光下,一条大河顺着山根哗哗地由北向南流去,河边一人多高茂密的荒草丛中躺着一个年轻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一丝不挂,一阵微风过去,草叶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年轻人人脸庞、胸脯,一只蚂蚱轻轻地跳到年轻人的肚皮上,蹲在肚脐眼那儿,有时昂起头左左右右地观察着,有时又停下来似乎在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好象希望出现什么,又好象怕出现什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河边蹦上来几只青蛙,蹲在年轻人身边的石头上,“呱呱”地叫,叫了一阵,见年轻人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跳到年轻人的头上,伸出小手去抓挠年轻人的眼皮。年轻人终于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睁开了,青蛙们高兴地跳回石头上,“呱呱,呱呱”地叫了几声,“咚”的一声又跳到河里去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秦浩。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把我弄死,大概是他们太小瞧我了,觉得把我放了,我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让我活着,什么时候他们感到无聊了,可以随时找到我,侮辱我,给他们解闷儿,给他们当下酒菜,他们把自己当成是一群猫,我就是他们养活的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他们错了,他们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错误放在我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犯的。
       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升起,正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刻,我咬紧牙关起来了,我拔了一大把荒草,胡乱地捆在腰里,我心里明白,我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但我还是这样做了,似乎不这样,我就没有勇气走进不远处那灯光闪烁的城市。
       我来到这座城市的边沿,横在我面前的是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我知道围墙里边是第十九中学,我一纵身,双手攀住了墙头,然后双膀一用力,上了墙,我伏下身子,观察着眼前的一切,紧挨墙根是一排平房,房前面的两根电杆之间拉起了一根铁丝,铁丝上搭着学生们白天洗过得衣服,窗台上摆着           一溜学生们的各种各样的鞋。我轻轻地跳了下去,还好,这是一排男生宿舍,那凉晒的衣服都是男生,我过去拿了一件上衣,一条裤子,一个背心,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又翻过墙头,来到校园外面,遗憾的是我没有找到一条裤带,只好折下一根柳树枝儿,拧臭了,胡乱地系在腰间,这是东方已经露出一片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我沿着采地边上的一条水渠向前走。
                5  
        一个月以后,我,秦浩,成了一个被市公安局通缉的杀人犯。
       准确地说,我不是杀人犯,我只是用刀砍断了古垣市黑帮老大那个外号叫坐山雕的家伙脚后跟的那根大筋,那家伙受不住,自己用脑袋硬砸路边的躺着的水泥电杆,最后不出气了,这能怪我吗?还有我那个外号叫瘦猴的同学,我不过是用水果刀把他裤裆里那个小弟弟给割下了小半截,没有要了他的命,也不影响他撒尿。不过我不想逃避法律的制裁,虽然我才十六周岁,但活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希望有一天政府用专车把我送到红城县的东山脚下,全城的百姓都出来为我送行,政府再派四五名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前后左右陪着我,如果我站不稳,最好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人专门扶着我,摩托车在前边为我开道,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为我维持秩序,我站在车前面,看着车下边的人群,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能够看到我的父亲,我的老师,还有我初中时的同学,当然最好能看到我最想看到的人——柳红叶。到了东山脚下,如果他们让我跪下,我不会同意的,希望他们也不要勉强,我叉开双腿站着,举起手来,象小时候看的电影里那些英雄人物一样,慷慨激昂地喊几句口号,估计这有点难,因为我的双手肯定被捆着,没办法举起来。我只好愣愣地看着我对面的一个人,慢慢地举起枪,对准我,一颗子弹从我的脑门进入,从后脑勺穿出,“叭”的一声,眼前一片血红,随后我如同一股青烟,袅袅上升,离开了我的躯壳悬浮在半空中,旁边有朵朵白云像相伴,如果能有这样能有这样的待遇,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但眼下我还不打算如青烟一般离开我的躯壳,因为我还有些事没有办妥,估计要办完这些麻烦事,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会自动到公安局报到。可看到那些公安干警们,为了抓捕我,不分昼夜地奔波、蹲坑,我真有些不忍,想写封信告诉他们,不要这样辛苦了,到时候我会主动把双手伸到他们眼前,请他们给带上手铐子的,但这样一来,他们会更加辛苦,算了,先办我自己的事情吧,争取早一天办妥,让公安干警们少辛苦一天。
       我要办的事情就是要亲手砍死四个人,四个把我这样一个曾经是单纯、善良的少年一步步引向深渊的人,其中的两个已经被我砍了,剩下的两个,一个就是我初中时的校长,是他以一千元的价格把我卖给了古垣市北方职业技术学校,让我从此走上犯罪的道路。还有一个就是我们镇初中大门对面开过录象厅那家伙。
               6
       那是三年前的的一个春天,我正在念初三,再过几个月就要参加中考的时候,校长就亲自找我谈话了。这校长其实和我是一个村的,细细地盘起来,我们还有点拐弯亲戚,我在初中念了两年半,我当然认识他,可他呢?要说认识我吧,可他从没有同我说过半句话,要说不认识吧,可每次走在路上迎面相遇,他总是撇着嘴,皱着眉,一副吃了苍蝇的嘴脸,好象我上辈子就惹了他。可是那天校长却一反常态,派人把叫到他的办公室,还让我坐在他的沙发上,居然还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笑容可掬地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乡里乡亲的,我就同你说实话吧,就你的学习成绩,肯定考不上高中,如果参加中考,那报名费、资料费、补课费,加上到县城考试的车费、店费、饭费,可不是个小数目,最后,几百块钱打了水漂不说,还拉全校成绩的后腿,结果没有半点意义,我看你就甭念了,先回家帮家里干点活吧。毕业考试也甭参加了,毕业证书保证发给你,等有机会我负责给找一所好的职业中专,念几年学点技术吧,要是别人我也就懒得管了,可谁叫咱们还有点亲戚哩,我不官谁管。”
       就这样,校长的三言两语,我,就回家了。不过校长说话还挺算数,就在我回家后的半个月,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到了我家门外,几个西装革履的城里人,由校长领着进了我们家,校长介绍说,他们是古垣市北方职业技术中专的老师,为了帮助贫困山区早日脱贫致福,特地拿出一部分指标,来红城县专门招收初中毕业,但不准备参加中考的孩子,到他们学校读书的。现在我还依稀记得,其中一戴眼镜的老师,站在我家炕前,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招生手册,手舞足蹈地说:“我们学校目前是黄河以北规模最大、就业率最高、设备最齐全的中等职业学校,热门专业是航海专业,入学就同签定就业合同,三年毕业后,就当海员,月工资一千五百美元,如果你愿意去,现在我就可以给你填写一张《入学通知书》,到时候,你凭着通知书,就可以到我们学校报到了。学费是每学期五千,现在只需交一千元定金。”顿时,我心里乐开了花,但一千元定金,不是个小数目,我两眼热热地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父亲却一点都没有犹豫,当下就答应了。
        到了古垣市北方职业技术学校,我才知道,校长每往这里送一个学生,他就能得到两千元的回扣,每年就一项,他就能得到几万元,比拐卖妇女儿童还来钱,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一个淳朴,厚道,多少有点顽皮的农村少年,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成为一名令城里人心惊胆战的黑帮老大。
我一定要砍了他,把他脑袋割下来挂在学校的大铁门上示众。
               7
        月亮升起来了,只是弯弯的一钩。
        在西流水村东北角,有三间低矮歪斜的瓦房,房脊凹陷得一起一伏,看去,整个房子如同漂浮在海浪中的一艘破船。这房子后边是一片柳树,一棵身子如麻花般扭曲的老柳树下边有一个淹没在荒草丛中的石碾盘,一个石碾轱辘。一片破棉絮般的黑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这时从碾轱辘后边无声无息幽灵般地立起一个人,只见这人突然象一只狸猫一样,噌噌噌,很快爬到了老柳树上,老柳树用自己繁密的枝叶把这人藏了个严实。这人骑在树杈上,透过树叶的缝隙,借着淡淡的月光,虽然看不到前边那房子的窗户,但却看到院子里的一切,院子东南角上有个栅栏门,毫无目的地关着,栅栏门的外边,有两个人坐在前边房子的阴影里抽着烟。那烟头在黑夜里一明一暗地闪烁着。院子西边是一间简易的牛棚,里边只有一头牛,也早已睡着了,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牛棚的外边爬着一条狗,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一根铁丝一头拴在牛棚的檐下,一头栓在院子东边的一棵李子树上。中间搭着几件白天洗过的衣服。看着着熟悉的一切,树上的那人眼角滚出了一颗水珠,水珠落在一个柳叶上,柳叶微微一颤,水珠不见了。他多么希望这时候,屋子里的人开门出来拉泡屎,或者撒泡尿啊,可是始终没有人出来。这人从树上下来,穿过柳树林,爬上了村子北面的一座山,头也不回地走了。
              8
        这个从树上下来,爬上后山的人就是我——秦浩。
        我一定要砍下我念初中时的校长的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但在砍下校长的脑袋之前,我想先回家看看。按理我是不应该回去的,因为我是被公安局通缉的杀人犯,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的人就应该想到,这时候,在我的家,我的亲朋好友那里,凡是估计我可能投奔的地方,肯定已经部控,我家栅栏门外边,那两个抽烟的人肯定公安局的人,他们在守株待兔,如果我胆敢前去,那等于自投罗网。但我这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再看一眼我那忍辱负重的父亲,我那刚愎自用的老爷,还有我那只关心我吃饱穿暖,其他一概不问的老实巴交的母亲。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一牛一狗,还都睡着了,能够使我略略感到有些安慰的只有院子铁丝上搭着的那几件衣服了。
       我从小爱看我母亲洗衣服,最精彩的地方是我母亲把衣服洗好了,我父亲过来,俩人一人攥住衣服的一头,拧,父亲往左拧,母亲往右拧,把衣服拧成麻花状。世界上各人有各人的性格,我不知道别人,凡正我的性格硬是我老爷和我的父亲两人一起象拧衣服那样拧成的。我老爷没有儿子,就我母亲一个闺女,我父亲是招亲来到我们家的,我父亲的性格是不爱说话,能忍,还经常教导我要学会忍,他说和为贵,忍为高,好多麻烦,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就没事了。我老爷却相反,他总是教导我,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还告诉我,说这是毛主席老人家说的。由于我父亲是招亲来的,这在村里就相当于外来户,就要被人瞧不起,我小时候经常为此在村里被人欺负,每当我鼻青脸肿地回到家时,父亲总是摸着我的后脑勺说:“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老爷看见了却说:“放屁,这不把孩子给教成窝囊废了?”老爷说着,就到院子里的柴火朵上抽出一根桦木棍子,塞到我的手里,说:“去,刚才是哪个兔小子欺负你了?出去给我狠狠抽他!不把他给我打得鼻口窜血,就别回来!”这样的家庭教育,使我的性格变得很拧,有时候我确实能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委屈,比如在小学和初中,我经常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挨训,但不管老师训的是对是错,我都一句话不说,忍着;有时候我又确实比别人敢下手,而且不忌后果。无论是忍还是狠,我都很冷静。我忍的时候,从来不感到委屈,我自己告戒自己,我这是在忍;我狠的时候,也从来不发怒,我自己告诉自己,现在需要的是狠。这样的性格和心态,对我以后的发展都起了很好的作用。
               9
       我手提砍刀,翻过了一座山,一道梁,趟过了一条河,在天亮之前站在了离镇中学所在地的只有不到一百米的东河水镇南边的土坡上,这山这梁这河这土坡,对我来说,就如同自己手心的纹络一样熟悉,我念了两年半初中,这条路春夏秋冬每天跑一个来回,不管是酷暑盛夏,还是数九寒天。今天大概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
       我知道校长家在哪里,我曾经被父亲逼着提着一篮子鸡蛋去过他们家,那是在我上垣市北方职业技术中专之前,父亲为了感谢校长把我这个不能参加中考的学生送到垣市北方职业技术中专,使我不久的将来就能成为一名海员,使我可以漂洋过海走遍世界。可我和我那老父亲哪里知道,仅仅为了让我们能够看一眼海市蜃楼,他早已经把我们家的两千块装进自己的腰包了,那可是卖了我母亲养的两头大肥猪换来的钱呀。
       明天早上我一定要让镇初中的全体师生看到他们的校长只有一颗脑袋在学校的大铁门上龇牙咧嘴地迎接他们上学。
               10
        夏天,农村人睡觉总关门不关窗。
        月光下,一个黑影一闪,跳进屋里,床上正搂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竟然没有被惊醒,黑影猫一般悄悄地绕到床头,看了一刻,突然伸手抓住那男的头发,把那男的从被窝拽出半个身子,那男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见一道白光眼前一闪,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脑袋早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遗憾的是他只清醒了千分之一秒,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没来得及喊出声,这千分之一秒就过去了。那女的睡眼惺忪地起来,见此情景,一个“妈呀”只喊出了个“妈”字,就用那满是血迹的被子把脑袋一包,滚到了床角,半个屁股和一条腿露在外边,鲜艳的血从被子的一角流到那半个屁股上,拐弯不见了,那屁股似乎并不很白。半天从那一堆不停抖动的被子里传出声音:“钱,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11
       要亮了,我放弃了“让镇初中的全体师生看到他们的校长只有一颗脑袋在学校的大铁门上龇牙咧嘴地迎接他们上学”的打算,又来到镇东边的山上,居高临下站在这里,全镇的房屋、街道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天亮的时候,我听到“哇呜哇呜”的警车声,看到了一辆接一辆的警车去了我夜里曾经光顾过的地方。全镇的大人孩子也都蚂蚁般地涌向那里。
       我,一种久违了的英雄感油然而生,但马上又荡然无存了。因为这场战斗与我过去看的录象比太简单了,没有波折,缺少悬念,对手简直是不堪一击,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偶像,我老爷他们那代人崇拜的是董存瑞、黄继光、杨子荣、王成,我父亲他们那一代崇拜的是雷峰、王杰、陈永贵,我和我们这代人崇拜的是《古惑仔》里的陈浩南,《上海滩》里的许文强。我们镇初中斜对门曾经有家录象厅。记得那年夏天每天放学后不回家,先到录象厅看一个多小时的录象,后来我们从发型、衣服、说话、到一举手一投足,都模仿录象里边的人物,戴着黑墨镜,脖子上搭条短围巾,胳膊上刺一条龙或蛇,成群结队地在街上打架斗殴,成为最时髦的。在课堂上敢于同老师顶嘴吵架,被看成是英雄豪杰,记住大量的录象里台词,并能恰如其分地运用于生活中,被人羡慕,上街时能有一个漂亮的女生相伴,那是最最让人骄傲自豪的。人生在世,谁不想当英雄呀,我老爷想,我老爹想,我和他们一样也想。
       现在我明白了,我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罪魁可以说那被我砍掉了脑袋的校长,但祸首应该是学校门口放录象的家伙,从根本上说是他把我们推向了罪恶的深渊。现在家家户户都有VCD,这家伙不开录象厅了,开了家书店,专门卖盗版书和光盘。,听说他是县里文化局一个头头的儿子,镇上原来几家卖书和光盘的店都在去年被查封了,因为从他们那里搜出了黄色书刊和黄色光盘,但这家伙因为有后台,没有被查封,生意却越做越红火了。如果说我们校长该杀,那么首先该杀的是放录象的这家伙,但我把他放在最后,压轴。
              12
       白天我在山上藏着,晚上我到附近的村里买些吃的东西——钱,是从校长家那个床头柜里拿的,黑夜我睡在路边的水泥管子里,这天,我正在水泥管子里蜷缩着睡觉,突然被一男一女的说话声给弄醒了。
男的说:“来让我亲一口。”女的说:“别。”原来是两个正在搞对象的。过了一会儿,男的又说:“知道不?镇里中学的那个校长昨天被公安局给抓起来了。”
       啊,我大吃一惊,镇中学的校长不是被我给宰了么,我亲眼看见他的脑袋骨碌在地上,怎么又被公安局给抓了?又听那男的说:“那天夜里校长没有回家睡,在什么地方睡的谁也不清楚,早上回家开门一看,一颗人头在地上骨碌着,听说那脑袋上的眼睁得这么大,那嘴张得这么大,当时就把校长给吓得一屁股坐在上了,原来这人头他认得,就是镇里边卖书和光盘的那家伙,文化局副局长的儿子,在看那家伙没有脑袋的身子担在床沿上,校长的老婆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张着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只苍蝇,一眨不眨,拉开床头柜一看,里边一万多块钱也不见了,校长就赶紧拿出手机给镇上派出所打电话,说家里发生了凶杀案,派出所又报告了县公安局,公安局来人看了现场后,就问校长的夫人,人是谁杀的,校长夫人始终是张着嘴瞪着眼,一句话不说,再问校长夜里到哪里去了,校长支支唔唔,半天也没有说出在哪儿过的夜。最后公安局就把校长带走了,怀疑人就是他杀的。”女的问:“你说这人是谁杀的,你不是说你是伏尔莫斯吗?”男的说:“这还不简单吗?早晨校长回家发现自己的老婆跟别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自己成了乌龟王八,一怒之下就把那人杀了,为了掩盖罪行,就给公安局报案,听说公安局已经把凶手确定是校长了,因为他始终说不出自己夜里是在哪里睡的。”
       “哈哈,苍天有眼啊!”躺在水泥管子里的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把那两个搞对象的年轻人吓的撒丫子跑了。
               13
       哈哈,盼望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政府果然用专车把我送到红城县的东山脚下,全城的百姓都出来为我送行,政府真派四五名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前后左右陪着我,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人怕我站不稳,专门扶着我,摩托车在前边为我开道,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为我维持秩序,我站在车前面,看着车下边的人群,果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看到了我的父亲,我的老师,还有我初中时的同学,但没有看到我最想看到的人——柳红叶。到了东山脚下,他们让我跪下,我不同意,他们很人道,也没有勉强,我叉开双腿站着,想举起手来,象小时候看的电影里那些英雄人物一样,慷慨激昂地喊几句口号,因为我的双手始终被捆着,没办法举起来。我只好愣愣地看着我对面的一个人,慢慢地举起枪,对准我,一颗金黄色子弹由小到大,由远及近,高速度旋转着,从我的脑门进入,从后脑勺穿出,“叭”的一声,眼前一片血红,随后我如同一股青烟,袅袅上升,离开了我的躯壳悬浮在半空中,旁边有朵朵白云像相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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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16 12:35
  • 签到天数: 2395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沙发
    发表于 2018-2-15 11:46:14 | 只看该作者
    一个杀人犯的内心独白,叙述了自己走上犯罪道路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全文运用心里、动作、语言等描写,再现了杀人犯的经历,发人深省,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总体上看是一篇耐读的好小说。如果再认真校正一下文字,再精练一下语言会更好。个见!欣赏老师的勤奋,感谢一直以来对版块的厚爱支持,祝新年快乐,文健笔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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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昨天 14:41
  • 签到天数: 1996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板凳
    发表于 2018-4-1 10:42:2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故事的开头便很吸引人!忍不住继续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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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3-21 18:36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地板
    发表于 2018-4-3 16:30:59 | 只看该作者
    很精彩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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