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方 于 2017-5-5 20:09 编辑
上坟随笔〈五〉 老爸干杯!
清明是人世间心境最复杂的节。哀与乐交织,缅怀追思与踏青聚会同行。半个月前二妹通知,清明在父亲墓地虎头山下,翠屏山庄订了大包间,不得缺席。 清明为避堵車高峰,七点我与老婆儿子到山下,巳人山人海 。买了祭品纸钱、香、酒、换季衣服上山。快到墓地想到每次棸会时,父亲坐不上麻将桌,可怜巴巴看偏脖子的样子,觉得该买副麻将。又下山买了个自动麻将机。父亲与妹夫、亲家五座豪宅里已住进四男一女。凑一桌麻将,还有一人搞服务。 祭拜时,儿子烧着纸钱、麻将机说“爷爷,给你送的都是亿元大票,打麻将时飘上。”烧换季衣服时想到,我今天还穿着父亲留下的春装、秋衣、秋褲。父亲在世时,逢年过节三个妹妹都给他买衣服。但父亲爱穿旧的,说舒服不拘谨。很多没穿,走后几大包够我穿到死。每次穿都会想到父亲的趣事。父亲年岺大后常流鼻涕,先用手帕、卫生纸。随着动作缓慢图方便,有鼻涕用手一揪甩了,就直接把手在褲兜里一摸。父母是子女最好的老师,我学会了。谁知孙子看见,有一次他流鼻涕大家忙着找卫生纸。他说:“到爷爷褲子里摸下就行了。” 祭拜完,儿子找弟妺们玩耍,老婆去山庄打麻将。最近纪委下文,严查清明中不正之风,包括带 娱乐。我不能从枪口上撞。看着明媚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决定到山顶看市景。通山顶的路,一条绿道可通汽車;一条石台阶;还有无数小路。其中有条叫二球坡,没走过,今天走走。 走着,走着才知道为什起这个名。这条路从两山相夾底部,到山顶成45度。窄处能容一人过,陡处前边人的脚在后边人头上。必须手脚并用,是真正的爬山。走到一半后悔想退回去。向下走,几次控制不住惯性险些冲入沟里。上山难下山更难,还是再上。一群年轻人喧闹着比谁上的快。超过我后有人跟同伴说:“咋还有个老二球?”正想发火,想想六十多岁从二球坡上,不是二球是啥?语境有意思。换个场景这句话肯定是不敬,但在二球坡反觉亲切。我接过话茬说:“只能年青人是二球,老二球多着呢!” 爬到山顶,大汗淋漓,手两处还蹭破皮。山顶是市电台,电视台的发射架、机房。山顶四周建有护栏供游人观景。市区尽收眼底:唐河由东而来,汉水从西而下,在市中心交汇后向南奔去。各种形态的桥,把被河水分割的陆地串在起。大规模市政改造,扩宽取直的街道,把城市划分的像稻田一块一块,道边的树和片片绿化带,给长高的城市增添了春色。江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向山坡看去,父亲的墓掩藏在绿林中,雨后在阳光照射下, 绿林中团团水雾如祥云冉冉升起。这时父亲在干什么?试衣服合不合身?盘算着成亿的钱咋化?或者几个人在打麻将?不!他一定站在山上清点着山庄里人数。看我们五家还差谁。父亲身患重病,工作受挫后,大彻大悟,淡泊名利,远离政治。后半生身全部心血倾注在子女身上。注重家庭和睦,要求节假日必须回家团聚,说有利于交流感情。 今年,車不准上山母亲没去墓地,开席时她说:不知老头子吃了吗。我说:没有在等我们,来端起酒杯!在“老爸干杯”声中大家一饮尽。 父亲最爱看我们闹酒,聚会时有人因事要晚到,他要求必须到齐才开席,说人齐热闹。他要我们在家尽情喝,在外少喝,酒多误事。 饭后,党员干部们去客房休息;玩累了的小辈们在手机,手提电脑上美图; 几位商人、自由职业者在麻将桌上,数着面前时厚时薄的人民币。平时谁家有困难都倾力相助,可麻将桌上为十块钱脸红脖子粗,不付帐决不起牌,赌场无亲情呀 ! 晚饭大家都不想吃,点了两桌素菜。服务员说看你们小車一排,穿的漂漂亮亮,尽点不值钱的。我说,那两桌都再上一大盘卤猪蹄,一只卤全鸡。大家在减肥,晚上肯定没人吃,我打包回去一个星期下酒莱就有了。反正二妹结帐,有便宜不占是憨子。 回去車经过父亲墓地下方时,想到每次聚会父亲忙前忙后张罗,走后几天才能缓过劲。默默地说:老爸今天肯定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时间来看你,明年清明二妹还订在翠屏山庄,到时再干杯! 晚安! 草写于二零一七年清明下午 俢改于二零一七年四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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