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2014-7-7 18:55 |
---|
签到天数: 18 天 [LV.4]偶尔看看III
|
在“非逻辑的逻辑”中行进 ——读大卫的《荡漾》之后 冬箫
在文字的行进之中,逻辑的形成让文字产生了思考,产生了联想,产生了克制,产生了节律,也产生了很多的因为和所以。于是文字开始跌宕起伏,开始源远流长,更开始本本相传。但在这逻辑之中,能发现“非逻辑的逻辑”的,恐怕除了诗歌就没有其它文体了。或许这就是诗歌的真正不同。
其实,“非逻辑的逻辑”的文本大有存在,不说老子的《道德经》之“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或者《心经》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即便西方大佬海德格尔、佛洛依德、柏拉图等也有诸多的高论存世。那么,为什么会在人类逻辑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出现这样众多的“不和谐”声音?且都出于逻辑最重的哲学家之口呢?显然这种言论有它不可替代的作用存在。正是“非逻辑的逻辑”中那种不稳定、非线性、倾斜性以及不对称才产生了智慧的深度和光亮,让人类又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而诗歌通过它自由、创造、发现特质来继承了这样的“训导”。
在现代的诗歌中,这种“训导”一直在蔓延、发展以及不断创造,以至于产生了众多的非逻辑的逻辑,其中表现最为充分的一种叫做悖谬逻辑。这在诗人大卫的作品中是比比皆是,譬如“彼此太熟悉,以至于通过对方/才能发现陌生的自己”(《努力》);“我冻红的手指/只有让姐姐来疼了”(《某一个早晨突然想起了母亲》);“爱过,恨过,哭过,笑过/不得不提的是日子/不堪一提的也是日子”(《苍穹》)等等,虽然这些悖谬在表现上不一而足,有语法上的悖谬,有含义上的悖谬,也有语法和含义上的双重悖谬,但不管如何,正是这种“错乱”而“含混”的语境,让深刻的思想从常规中逃离出来,让人的眼睛产生了远视的距离,让人的感觉在感受中读到了语言之外的东西,让文字产生了厚度与透视的功效,这就是诗歌的智慧。
目前,对于悖谬的追求可以说是诗歌创作的一种潮流,这种潮流已经超越了一个修辞的含义,甚至有人把它当成了一种后现代的知识法则。当然这样定性就明显把“非逻辑的逻辑”又定性为了一种逻辑,试图的固化必然又会导致新的禁锢。那么诗歌必然不会妥协,因为诗歌从另一个层面上说是一种语言游戏,它的自由是不可禁锢的。
当然,我说的诗歌自由并不是无节制的自由,它既然也算是一种游戏,也必然需要一种规则,那就是能提供让人感动、愉悦、思考的有价值的东西,这才是本质。诗歌的成功在于保留人们最本真、最原始的感觉活动,在这点上,大卫先生可谓真的富于创造又返璞归真。请看他的这首诗歌:
《闪电》
是我摘走了你胸脯的桃子和苹果
腹部的丁香与百合
花蕊因风而颤抖
你不是水果,更不代表万物
你是我的常识课,一个人的植物学
你是辣椒,茄子,小葱,你是
上帝的一畦菜园
每一天都俗常得刚好能够忍受
实在忍不住了
我会摘走你身上全部的甜
有时候我空空如也
只得带着闪电,奔走人间
对于这首诗歌的理解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但在阅读的时候,那种冲动与爽快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它就是一个场,在这样的场里,你看到了很多,但汇聚后的感觉却很单纯,这就是核心——“闪电”!寓意深刻的“闪电”。
我不会去试着解析这个“闪电”到底是何物,那样就亵渎了诗歌的创造力。诗歌通过它的二元(内心与外界)对立以及分裂、震荡与循环建立起来,而其中的过程就是一个诗人创造力的过程,好的诗人能将这个创造力分解到各个部位,然后传递到每一个读者的心中,所以,每个读者对创造力的感受是不同的,他所感受的“认知”也是不同的。但有一点,它能让人感受到力量,感受到价值,那就足够了。
大卫先生的作品就呈现这样一个在对立中逐步行进的过程。这里我想举例的作品是不得不说的他的“玉兰诗”。这似乎已经是大卫的一个标签,拥有众多的喜爱者和痴迷者,有人甚至将大卫称作是“玉兰王子”,足见对他“玉兰诗”的推崇。据我所知,大卫写玉兰,从2005年5月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把不同姿势的玉兰通过语言的解构、分裂和重置带进了一个神秘的隐喻空间,那里有他众多生命的显影。请看:
《一半是玉,一半是兰》
我把你叫做薄荷的一半丁香的一半
玉米长出缨子时霞光把露水镀亮的一半
天蓝时像忧伤时
我也把你叫做忧伤的一半
你颤抖,我把你叫做哭泣的一半
你窒息,我把你叫做闪电的一半
喜欢你还因你是紫罗兰的一半
薰衣草的一半
郁金香初绽时半梦半醒的一半
明月孤悬,你是明月没有捧出的一半
世界扯过身子,你刚好是她空下的一半
树把影子做出梦来
你是她恍惚的一半晕眩的一半
我绝望时,你是更绝望的一半
余生无多只能用一半来爱你
爱你的左边也爱你的右边
你若有毒,那我就用剧毒来爱你
你是我的一半,专门用来心疼
我是你的一半,专门用来发疯
这是一首一半又一半的玉兰诗,他不仅把玉兰进行了字面上的分解,更让我们读到了大卫先生不断的倾诉,那里分解着他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想象,又甚至让人分不清倾诉者是名男子还是女子,似乎那里有男女同期声。由于一半所呈现的“不完美”让每一个细节是那么的凄美,但同时所蕴含的真情又是那么的完美,这不得不让人又联想到了诗歌的悖谬逻辑。原来,诗者大卫,从来没有离开这条大道,他不断行进着,那个身影,颇为矫健而孤独。但正是这样的孤独让他拥有了得天独厚的精神气场。
|
[url] | | ㏕ | ㏕注|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