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杰出而壮丽的诗歌必将消灭当代一切诗歌（10）

苦海

苦海杰出而壮丽的诗歌必将消灭当代一切诗歌（10）


文/苦海（黑龙江）



新潮小情歌


走入家乡小镇的一条拆迁大街
一棵棵榆树，像枯藤老树昏鸦。
讨厌考驾照的一遍遍跑过街道
轿车向我零售灰尘，半斤八两。
绕飞菜园的蝴蝶为何不认识我？
我没有花粉给它。我是外星人。
废墟上的羊羔在等待谁？妈妈！
监控器在发布什么新闻？真相。
秋风为何吹杆上的红旗不吹我？
旗帜比我轻，我沉重我不转动。
太阳闪闪发光被塔吊据为己有
残垣断壁正在清理何时盖新楼？
心血来潮，唱两句新潮小情歌：
小街上那个高颜值高挑的姑娘
今生我们不认识，来生住邻居
你开个小商店，我开家小浴池
我去你家买烟，你来我家洗澡。



除夕夜失意回故乡


最失意，像我这么有才情的儿郎
也会有一天孤独终老埋骨故乡。
听火车汽笛在群山森林里磅礴。
寒冬白雪给我穿上狙击手伪装色
田野不像田野，不长庄稼只长草。
公路不像公路，空空荡荡不见人。
三轮车嘈杂。大杨树繁缛空虚。
老屋的窗扇门扉，流淌着寒风。
老鼠蹿出与我裤腿狎戏。夜幕上
鞭炮烟花与我无关。我冷冰冰。
看那华灯初上，漫步故乡小镇
不管隐蔽的红灯区，还是绿灯区
故乡的二流子们活得都很幸福。
而我怀揣着一颗高空之上亮晶晶
春夜里昔日多美的一颗一等星！
像瘸了一条腿儿回家的丧家犬
像一条他乡归来的资本家的乏走狗。
目空一切，赞美着藿香正气丸。
多想歌咏伟大祖国，亲爱的故乡
写一首大匠的，青史的，华彩诗章！
但红颜已失，我沉湎于个人悲喜中
没有你的爱，我要祖国还有什么用？



为什么我不敢仰望更高的蓝天


为什么我不敢仰望更高的蓝天
八月一天，我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远方大地有一台收割机在摩挲大豆
我不敢把目光挪向更高的天空
闭上眼睛，不敢把目光的射程
瞄准更高的晴朗金秋大地上的天空
不敢再仰望头上深邃湛蓝浸染的苍穹
不敢仰望最高处吐出金色絮花的阳光
好像一下变哑巴了，词汇罄尽了。

我能望见一小半低空蓝就满足了
闭上眼睛少吃点，控制贪婪很重要
低空那一小半钢口之美，我都对不起
不能与最爱的人在最心动之时相见
不能与她相拥，亲吻，爱爱......
田野芬芳的野花不是白白为我妖媚了吗
望见了一小半低空，我就应该满足了。
为什么我紧闭双眼不敢仰望更高蓝天?
留最美蓝天与最爱的人在下面相见。



借雨浇愁


天下雨就是天为我倒酒，我借酒浇愁。
下雨时，我来到长树长草的原野上。
淋着小雨，看着小雨，借雨浇愁。
吃不愁，穿不愁。爱也愁，诗也愁。
天下雨，我望天喝酒，借雨浇愁，不打伞。
为我的诗歌愁，为我的情爱愁，为天下愁。
为漫天泪雨，乌云滚滚泪纷纷，没有阳光愁。
为蚊子吸我血愁，为花为我折断鸟翎愁。
为水色山光万顷稻浪不是我的黄金愁。
为那亲吻过我的香唇又去亲吻别人愁。

一生一世愁。我与天一起愁，与地一齐愁。
我为瓦釜总发出雷鸣愁，我为狐媚总能魇道愁。
我为我一个诗人愁，我为祖国千万个诗人愁。
我为大地，秋天富有，冬天一贫如洗而愁。
我为我用诗歌苟全不了祖国未来的命运而愁。
为偷生屈节生老病死驾鹤西去溘然长逝自戗愁。
为我笔耕不辍还不是诗歌甜嘴蜜舌的情人愁。
为我不能成为诗歌的峰顶百花丛中的太阳愁。
为我不能成为中国的普希金，雪莱，叶芝，愁。
贵州43斤女大学生去世，我更要为人间悲歌一曲。



落叶


我在心疼我的落叶飘落中登上了山顶。
树叶在树上勤勤浓妆时叫做芊芊绿叶
大嗓子会在牛背寒鸦的田野中唱歌。
凝绿会在露珠里反射出阳光的阳刚。
从秋天的树上掉下来七窍变得浮肿以后
又叫做勾起思乡深情的落叶或者枯叶。

落叶不能唱歌了，不能让鸟绕树三匝了。
但又能不怕秋风凌虐，为远行者擦皮鞋。
用乱七八糟的边角料为登山者劝课补鞋。
为大雪中跡攀的负薪者，铺华丽地毯保暖。
我踏着霏霏雨雪印染的满地落叶爬山
错彩镂金的鞋子一点泥垢也未粘连上。

雪雨冷雪，搓洗、击打在可怜的落叶上。
但落叶一点不觉得自己老态龙钟体无完肤
不为自己老了无用了，落瘴风中而悲伤。
它佝偻着腰蜷曲着身子，即将腐烂于土。
还在为我的人生做出力所能及的榜样。
落叶，就像我尊敬的母亲谦让的一生一样。



家乡有一座鬼子的碉堡


一九三一年，一个站岗的日本鬼子
在我家乡的碉堡上放了个屁。
相当于三八大盖朝山下放了一枪。

一九三一年，鬼子，一边撒尿
一边望着山下的夕阳和麦田
大地的村庄上燃烧着烈火浓烟。

一九三一年，无名的野花在碉堡下
盛开。鬼子抓住身边吹过的风儿
扒光了她的衣服，掳掠奸淫。

一九四五年，我命令碉堡上那个撒尿的鬼子。
提起裤子，放下三八大盖枪。举起手来。
他是我家乡碉堡上站岗的最后一名日本鬼子。
他向着这个国家的大地举起永远投降的双手。

二0二0年，碉堡历经几十年也不塌。
小日本鬼子这钢筋水泥，质量好。
比我国现在偷工减料的楼房质量好。



白桦树村庄


狗吠因听见陌生人进村。几声就戛然而止。
我不是拍抗战神剧演鬼子进村的三流演员。

走进白桦树村庄，东风车一辆辆金榜题名。
澎湃着尘土就澎湃着你，灰尘是你的征衣。

口渴的我没有停步去村小卖店买瓶扎啤喝。
而是来到村头的山坡上揪住灵感立即写诗。

这里没有我的爱情，没有亲人，没有美酒
村里庄外漫山遍野劳动的姑娘名叫白桦树

个个，又白，又美，又高，都是白富美。
树梢上的大蝴蝶真蓝啊，中午阳光产量最高。

小村庄正在进行着工业化革命：修公路。
进行着农业化革命：收割机滚滚向前收大豆。

我喜欢把自己抛在这个没有风月的地方写诗。
像写《徐霞客游记》，像写《红星照耀中国》。

我喜欢跑到白桦树村庄这个远离我城市的乡下
写诗，我终于摆脱了这个时代熟悉的肮脏生活。



白云美


趁着今天黄昏前我还站在金色的田野
让我多望一会儿夕阳映照金色的云朵。
家乡田野那些云是美丽的高空卷积云
我家乡夕阳下金色的田野上飘荡的云朵
本来是应该由世界上最好的画家来画的
尤其是高高摞起来的一朵朵稻垛上的云。
溅落上金色，点染几笔，就看出功力。
但从来没一个画家把它们搬上世界画坛。
那些云朵，看见过英国，法国，意大利
那些云朵，看见过雪莱拜伦彭斯的眼睛。
那些云朵，照耀着中国秋野上徘徊的我。
那些云朵，记录过马克思与燕妮的爱情。
那些云，镶金，嵌铜，镂紫，簪红。
不仅铸造了亚运会奥运会的金银铜牌
也编织着我和红颜知己爱与美的桂冠。
让我接过柯罗列维坦的画笔，画云写诗。
报答我这黄金与爱情煅造的祖国的故乡。
一朵朵白云就像童年母亲养的芦花鸡
我爱苍穹上一只只漂亮的芦花鸡
一朵朵白云就像一个回收旧物的人
秋风吹着他的唱腔：收白面收豆油收大米。
请把我的拍不出你的美的手机也回收
一朵朵白云就像祖国威武的航母编队
美得让我常感叹中国白养了那么多画家。



带一本什么书去旅行


告诉我，旅行带本什么书去读？
高铁上，我带一本什么书去读？
我有大量肤浅藏书读上去无益。
古典名著不适合在当代去阅读。
不能车窗外掠过新款政务要闻
而我捧读巴尔扎克雨果狄更斯。
还是带着父亲去世时留给我的
那本《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吧！
是唯一如杂交水稻能扎得下去
又能像股票快递冲高的书籍。
而列车上出售的各种报刊杂志
八卦花边消息读了让人晕车。
就以我小时候，母亲在昏暗
烛光下缝补衣服的姿势去读。
车窗外田野上走着两个外国留学生
是马克思恩格斯这对革命战友。
读累了，把窗外田野上一朵菜花
采下夹进书里当一个特别的书签。



为什么大阅兵没有诗人方阵


为什么大阅兵中没有诗人方阵？
诗人盛开在少女手捧的鲜花中
诗人轰响在战车的炮口和枪膛里
诗人挺立在天安门城楼上挥手。

为什么国庆大阅兵没有诗人方阵？
诗人在热吻的一对情侣的嘴唇中
诗人在五星红旗的风雨如晦中
诗人在老兵一片丹心的军功章上。

怎么能说大阅兵中没有诗人方阵呢？
记得大阅兵队伍中的醒目标语吗？
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人民有信仰。
就是诗人的警世恒言，一唱三叹。

因为诗人正拿起武器，披肝沥胆
在世界各地对恐怖主义抵御迎战。
因为诗人正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言
痛斥帝国主义霸权主义的丑恶嘴脸。

诗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未空洞存在过。
磊落，真挚，正直、善良都是诗人。
诗人从未到场，诗人也从未缺席。
我的诗就是太阳给地球绽放的金麦圈。



秘密花园


在清晨芬芳的阳光中准备好起床上班。
在清晨阳光中，我已经向太阳敬礼。
准备和身边的普通人做今生的朋友。
和我的爱人，亲人们在一起开始早餐。
和秘密花园里的玫瑰花和同学们朋友们
故乡老实的陌生人，和左邻右舍们拥抱。

我已经在清晨芬芳的阳光中准备起床。
在秘密花园中准备一生未做完的事情。
准备上上班，领领邮件，上网打打字。
虽然蚊子还没消灭光。还未打扫完战场。
请花园阳光的芬芳在我的前额上擂鼓鸣金
关心我的牙，给我漱口，去口臭，用苦参。

在清晨芬芳的秘密花园中，我已经起床
此生我最感谢的人当然是爱我的妻子。
另一种情意是红颜知己的，见不得阳光。
我最爱的是大自然真理太阳和自己的诗。
我觉得最可笑的是瞎奉承又乱咬的诗傻子。
我不是个找宝的孩子，我是个找眼镜的人。

在秘密花园，一般的诗人是关在笼子里的鸡雏
著名诗人像老鹰一样飞过来演习叼吃它们。
在秘密花园里，我发现不时有猫和狗的粪便。
夜晚亮灯的建筑不少都像是宏伟而高大的厕所。
秘密花园里的真公厕又太少，我走着走着想便溺。
却吓得停住，因为想起可能星星里都藏着摄像头。



故乡


故乡是我热爱的写诗的岗位。
激起了它的山川草木都爱我。
原来故乡的人们都会写诗。
我写的怀乡诗只是抛砖引玉。

故乡是一个托词：牢房。
我是在牢内，还是在牢外
我是牢房这个词的看守
我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故乡每一个美丽的女人
都是我楚楚动人的诗人。
自从我回故乡写了一首诗
故乡的佳人娇娃都会写诗。

故乡是青山，也是绿水
故乡是美女，也是画皮。
故乡是一首诗的修辞和技巧。
红颜知己是诗的内容和元素。

故乡是一个狡兔三窟的狗窝。
花儿都开了，少女都写诗了。
天变黑了，石头磨成齑粉了。
我要从九回肠的狗洞钻回去。

故乡是一篇笔下生花的课文
我是语文课上的语文老师。
我在课堂上提问到的美女学生
朗读着自己的照片，美目流盼。



致单身者或自己


在夜的歉收中
如果不懂法律
你一定要睡得着。

在风的斧劈中
如果不识妖魅。
你要小心走过街道。

在伟大的周末
如果饭菜已经虚化
你要自己烹调。

在混乱无序的红尘中
如果没有高贵的桃花运。
你要自己熬过来。



小路由于第三者插足而成了路


一条小路不是如鲁迅所言：
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我从山岗上一片野花和草丛里踏过的时候
夹进荆棘中的双脚狠狠踢断了许多花枝。

在花的艳丽与草的青葱的自然有序之间
我的腿留下了一行杂乱的脚窝和深坑。

这样，我就开辟，制造出了一条小路。
山岗上，茂密的草丛中，一条小路诞生了。

原先麋集在一起的荒芜杂草被我侵入。
花草因为我的介入而向两旁谦让地后退。

是我踩进草丛，肆意践踏，加以破坏。
它们忍痛，无奈，慌张地躲避，分开。

小路不是因为人走得多了也便成了路。
小路而是由于我的第三者插足成了路。



每一个英雄都是诗人


每一个人民英雄纪念碑镌刻的名字
都是祖国为民族而战的诗人。

董存瑞的炸药包盛开了新中国雄鸡。
江姐绣出井冈山瑞金延安西柏坡北京。

每一个人民英雄都是祖国的诗人
堵枪眼的黄继光，无畏，崇高，悲壮

英雄儿女王成对着步话机大笔挥毫：
“开炮！开炮！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夏明翰矢志为共产主义诗篇诀别
诀别的还有他心上人的名字。

他们不只会扛枪打仗，更是祖国的诗人！
你听他们用充满诗意有血有肉的语言

向我们慷慨激昂地朗读身受极刑的作品：
“——同志们，为了新中国，前进！”



晴朗的清明


冰凌花不时抬头看看太阳一泻千里的样子。
而阳光闪烁在小村坟地旁大地的河水上。
在河水上我没有任何关于生命的比喻。

只知道，我不是少年，但比少年更珍爱时间。
春风吹着乡村边杨树林里的芦苇穗儿。
当我看到这草穗熟稔，在风中摇曳，生姿。

我深信，人的一生就如草木一样。
我愿，草穗儿上的阳光，都会变成
我怀念的人，在天国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金子。



石头


我知道一颗石头有话说。
被人类踩的石头知道人类比它们可怜得多。

石头一半生命给了财路
另一半给了占山为王的魔王。
一半给了乞丐的英姿。
另一半给了贵族的低矮。

石头只是一件达到目标的工具
石头被突破出来，光耀，铸就。
石头是被利用的最多、最好的。

石头的呼吸是新鲜的
但没有一块石头是洗净的。
我能点石成金。我是天降神石。

石头被炸的粉身碎骨也不疼。
石头浑身污泥。石头不透明。

石头给平民铺一条艰难行走的路。
给官员铺一条人民币印绶的路。

什么时候，石头具有观赏的干净造型了。
人间就干净了。没有战争。没有瘟疫。

诗人是歌唱石头伟大的工具。
我只是歌唱石头的一个伟大力量的工具。
我的诗像石头一样以立方计算。

瘦骨嶙峋的采石场在最远的一轮落日里。
最美的玫瑰花和最硬的石头都盛开在远离的人世间。



代号白玫瑰


红颜知己，我祖国的美人
红颜知己，不跟你扯犊子
命运把你派送到我身边来
原来要把我栽培成一个诗人
敌人把你安插在我身边做间谍
我不能拒绝你的代号：白玫瑰

一起在金秋大地上撸草籽
共同去雨的源头撞击闪电
让我们踏着霜雪奋勇前进
让我们愉快悠闲荡起双桨
你为我洗衣服，为我做饭
我为你唱歌，领你去爬山。

祖国看见我为了诗歌
已经是如此蓬头垢面
于是捐助给我一个红颜知己
就像给残疾人安了一个假肢
这无比痛苦的塑料的假肢
把我的骨头磨得血淋淋的

自从拥有了精美的你
就浪漫地无数次想象：
假如我成为一名政治犯
你要携一束鲜花来探监
让我无悔于做一个诗人囚徒
让你无愧于做一个性感美人

红颜知己，我祖国的美人
红颜知己，你代号白玫瑰。
你心地善良；要做白玫瑰
既要漂亮，还要聪明施展高雅手段
不仅心狠手辣，还要对我干尽坏事。



我的公众号是一个讨饭的小碗


我的公众号是一个讨饭的小碗
我每天捧着一个公众号小碗
写一首诗蹲在微信群里要饭。

我的小碗里总是空空如也
没有一个人肯赞赏，施舍。

端着诗歌小碗在微信群里乞讨
每一个微信群就是一个小人国
我遇到的每一个诗人都在乞讨
有一些还被称作是口若悬河的
才高八斗经验丰富的讨饭大师。

微信群是一条繁华荒凉的十里长街
我的微信公众号是一个要饭的小碗
用诗歌讨饭，我几乎次次空碗而归

我的公众号是一个讨饭的小碗
我毕竟是个遵纪守法的乞讨者
一些不良的鱼目混珠的公众号
却是借着诗歌比赛的名义勒索。

微信时代，请睁大你行善积德的眼睛
识别真写诗的乞丐与文学掮客真挺难。



我不歌唱春天


我的诗可以第一次在春天不写喜爱。
这是第一个我不相信艳遇的春天。
早春，没花，没草，没阳光，没燕群。

春天，首先充当了杀死冬天的刽子手。
才来扮演爱的使者。映山红掰断悬崖。
我，不喜欢双手沾满冬天鲜血的春天。

一个春天的再生看来与冬的冤情有关。
何况我又衰老了一岁，我不喜欢春天：
公鸡在大地上啼唱，母鸡在天上生蛋。

我头脑混沌写不出烘托春天的诗
我是公鸡和母鸡孵出的蛋和小鸡
我没有灵感，对不起春天，我呆若木鸡。



当我老了再次走进酒馆


当我老了，那曾经爱过我的红颜知己
如果此时你仍能与我同行于飘雪的街上
是不是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幅风景

当我老态龙钟，还想蠢动，扬眉奋髯
我已倾家荡产，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你是否还陪着我，为我争光像一支火炬

当我即将入土，变成乞丐，人皆掩鼻而过
独自拄着拐杖，真爽，蹒跚如一头猛犸象。
穿过黄昏的风雪。像我们曾经相爱时那样

发现小街上的那个破饭馆，灯泡还亮着。
让我依然像一个有钱人抚掌大笑踱进去。
买瓶啤酒压压惊，灌进肚里当马尿喝。
我来了就喝，喝了就走，依然气吞山河。



我想让江水从地面站起流上苍穹


我想率领一条江水从大地直立流上苍穹。
巨龙，凤鸟般，蜿蜒一气，流注
铸成长蛇阵，高插青霄剑气纵横。

我想率领大地的江水去洗染一下苍穹
朝着天空奔涌，直泻，让浪花辈出。
为什么一条江只能覆灭春洲盖满芳甸？

我想让一条江水打落地球重力
和我一起挺直腰杆，匣里龙吟。
伴我一起飞跃上山做我爬山的朋侪。

为什么一条江只能匍匐不能洪波涌起？
为什么不能像一只鸟儿飞渡云霄？
为什么只能让青山为河道对峙低矮？

我想扶起，引领，携带，拔高大地上的流水！
可是有一天我又站在江岸边检阅人间的生活
倾听着抽水机欢乐灌溉着苍莽平野万顷稻田。
决定还是让江水蜷曲在大地而行更好。
还是把没有堤坝的天空留给我一个人翱翔吧。



写给上帝


请让我以诗歌的名义致敬永存的上帝
我不信你的魔力，你却相信我的独立。
请把我未出版的呕心镂骨的诗集拿去
与你的《圣经》铢两悉称，妙合无垠。
请把我有勇无谋未受奖励的诗歌拿去
与日月共长久，杀生成仁，神游天国。

感谢你让我无名无份壮丽不朽地写诗。
感谢你用斑斓把我打扮成一匹野马
没把我领进文坛腥臊驯服的动物园内。
感谢你和我一样担心地凝视着一只蝴蝶
跌跌撞撞穿过了演习中的一道铁丝网。
感谢上帝，虽然我的城没有神父和教堂。



一个国家是一个深宅大院


一个国家是一座深宅大院，住进去
一户善良的人家，则国家欣欣向荣
反之，恶犬嗜人，毒物蔓生，女主人
的人品悭吝，男主人的智商害命。

深宅大院是否恐怖在于住着什么主人
如果主人恶毒，住不长久要搬家
如果主人善良，深宅大院有阳光
客人不紧张，不丧命，露富，平安。

深宅大院其实是有灵性的，它依据
居住它的人家的善恶而表现自己的善恶
人道，天伦。房屋随主人性格而定
木石跟着主人的灵魂行走。藤随思想爬。

搬起木头和石头砸狗，但这都不够安全
最安全的是房子的主人是否是良善之辈。
如果主人善良，猫狗受到约束。则房屋
是君子，向阳，有光，无菌无疫，有爱。

我希望我访问的深宅大院内，猫不挠人
狗不伤人，最好是不养猫不喂狗不养禽兽。
代替猫狗看家护院的是一盆盆鲜花和绿植。
我爱这样的深宅大院：不闹鬼，不生瘟疫。

敦煌飞天

欣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