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一一妞儿(上)

我就在水一方 · 发表于 2022-1-8 16: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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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我就在水一方于 2022-1-11 14:50 编辑

妞儿小时候不漂亮，黑不溜秋。母亲怕别的邻居嫌弃说不漂亮，硬把长长小辫子剪成短短童花头。还特地去市中心百货店买了一件白短袖镶了花边领口，好漂亮，邻居终于发现了妞儿。
妞儿还没被欣赏漂亮二天，童花头便没模样了。一晚上钻进被子里，便揉来揉去，非要自已认为是睡在棉花上一样。早上一起来，完了，头发全左右上下竖起来，母亲看到，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毛巾湿了湿就抺去妞儿头发。
结果，等喝完稀饭，头发又一撮一撮竖起来，母亲啊啊直惊异，嗔骂到：天生犟驴，人犟头发也犟……诶，这下不漂亮不说，还像个男娃！上学去把头发不时抹抹，尽量不要同宝娘女儿走到一起，那总说她女儿漂亮，漂亮什什么，皮肤白点……
世界上每个母亲永远都会觉得自己孩子比别人家孩子漂亮。
妞儿一直到了十五岁，领居才发现她妞儿皮肤肤也白了，原先单眼皮也变了双层了，母亲常常和邻居说，我们小妞，天都在帮她，让蚊虫咬了一下，变成双眼皮，当时眼晴肿的好高……妞儿后来和同学说起来，自己也觉得奇怪极了。其实妞儿也像一般女生，起始并不是很出众，渐渐通过学习美术，渐渐读了点书，渐惭受到家里各方面训教，熏陶，妞儿渐渐像风一样，被催的长开了，也就是象民间所说∶男女孩到了发育阶段。
妞儿表姐常常代她去同学家，听见大人们都夸表姐，见没人夸自己，连连说：我是她妹……
表姐的婶婶会点剌绣，家里桌布，窗帘，被头，枕套，甚至大小女孩衣服胸襟都被绣上一朵朵花。妞儿偷偷学着表姐走路，说话，睡觉姿式模样……
婶婶察觉立即给了妞儿一些姐姐衣服改了，染了色，深点衣服绣点浅色，白色，粉红，浅的衣服绣点深色褐色，黑色，墨绿……不论什么衣服都是五辩的梅花和六瓣菊花，竹叶……结果，表姐的同学和她们大人面前，一天天开始夸了妞儿。妈妈她们夸我了！
噢，我知道了，表姐说了。
是不是衣服原因？
有点，但是你长大了，长开了。
什么叫长开？胖吗？
婶婶大笑来，笨呀，丫头，天天看书不懂？

世界有时总有福祸并同，或者前后跟着，逃过了，便过了，没逃过，很不辛。表姐的美和衣着干净，衣服好看，有点洋气味，却在插队时被指为资产阶级思想，拿了表姐做典型批判，表姐想不通，天天哭，一天下田干活割麦子，不小心割破手指，当晚高烧不止，半夜被送到公社卫生院，人己不行了……一件衣服便是资产阶级思想……婶婶得到消息后，那个跳呀嘣呀，实在令许多邻人陪着伤心……
一件衣服绣上花的悲剧，未想若干年后，又在妞儿恋爱后，也差点要了她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