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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2 19:3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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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见亲娘始知老生父,到铜陵初识大江流
数行童稚语,无饰出天然。
谁肯细心阅,茶余作笑谈。
直到天黑的时候,大大才回来。他个子老高,我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一脸络腮胡子,浓密而粗壮。在和老姑寒喧几句后,就一把抱起我,在我的脸上乱疼,那胡子扎得我好痛好痛,我强忍着,不叫痛,我非但不认生,还搂着他的脖子,亲热地叫着:“大大。” 并吵着,要他把刺刀拨出来。他放下我,拿起刺刀,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住刀把,只听“咝”地一声,就拨出来了,那刀有一尺多长,白汪汪的,看起来很锋利。大大说:“很长时间没擦油了。” 他一边擦油,一边跟我说:“这东西危险,你不要玩它。”
我这个新家里,有了一个叫“大大”的男人。
天越来越黑,我吵着要姆妈点灯,姆妈走到墙边,墙壁上挂着一根长线,只见姆妈随手一拉,“咔嚓”一声,满屋顿时雪亮了,原来,这屋中央,挂着一个玻璃球,光是从玻璃球里发出的,我很好奇地问姆妈,“这是什么?咋这么亮!” 姆妈告诉我这是电灯,当晚我和老姑睡地铺,半夜时,一阵剧痛,让我从睡梦中哭醒,老姑拉开电灯,抱起我一看,我左手的小手指,鲜血直淋,大大和姆妈闻声赶来,老姑急忙对他们说;“小宝的手指不知怎么淌血了。” 姆妈说:“啊哟,是老鼠咬的,这鬼地方就是老鼠多。” 大大抱着我,姆妈找了些布条子,把我的手指包扎起来。我似乎不觉得很痛,渐渐地,我又进入梦乡。
第三天,老姑要回去,姆妈留不住她,姆妈带着我,把老姑送得很远,临别时,老姑紧紧抱着我,直流眼泪,不忍放手。姆妈安慰她:“别这样,以后,我会带小宝回去,看妈妈和你的,你要抽空常来啊。” 老姑点点头,取下自己心爱的银项圈说:“以后,难得见到小宝了,我真的舍不得他,把这根项圈,送给小宝吧!” 姆妈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这是你锁命的,不能送人,我要是收下了,妈妈会责怪我的。” 两人拉扯了几个来回,最终,老姑含着眼泪,把项圈强戴在我的颈上,说:“小宝,和老姑疼个咀。” 我翘起小嘴,让老姑疼了几下。
从此,姆妈,大大还有我,就住在一起了。我要大大把奶给我摸,大大便解开衣服,露出厚实的胸脯,我说:“大大,你怎么没有姆妈那样的大奶呀?” 大大告诉我:“男人不长大奶,只有女人才有大奶。” 我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大大每天早出晚归,姆妈就带着我在家,解答我好奇的问题。
“姆妈,这是哪块?”
“这里是普济圩农场。”
“那些人脚上戴的是甚东西?”
“是脚镣,他们是劳改。”
“我也要戴脚镣。”
“你孬啊,他们是坏人,怕他们逃跑,才上脚镣的,你又不是坏人。”
“坏人是什么人?”
“坏人是杀人放火偷东西的人。”
“-------”
有了大大,我特别高兴,也很喜欢他,每天下午,我都要等他回来,给我洗澡。这天下午,他还没有回来,天快黑了,姆妈提前给我洗澡,我不干,姆妈强行地给我洗了,我特别不高兴,趁她不注意,把衣服脱掉,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直到大大回来,让他给我重洗。也许,他不愿意天天给我洗澡,他用大拇指,在我身上用力的推来推去,推得我好痛,但我就是忍受着,一声不吭。他似乎发现,我的忍痛能力特别强,起身时,用两只手拎住我的双耳,一直把我从澡盆里拎到床上,我还是没有叫唤一声。【此后,他背着我姆妈,在同事面前,如此这般,表演过好几次。】
自从老姑走后,我就和姆妈,还有大大睡在一床了,我喜欢搂着大大的脖子睡,这天夜里,我模糊地听见,床在“咔吱”“咔吱”的响,我翻个身醒来,姆妈就把她的大奶头,塞到我的嘴里,我吮吸几下,又迷糊地睡着了。
我住的地方,是三分场八队,四周尽是些柳树和杨树,前面有一道河堤,河里有菱角菜和茂盛的荷叶,经常有人用推网在河里捞鱼,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抽水机,抽水机抽水时往往有鱼被抽出,大一点的鱼交公,剩下的小鱼小虾,都被那些人生吃了。我也学着他们,抢到一个很小的鱼,放到嘴里嚼一下,一点也不好吃,连忙吐掉,姆妈看见我难受的样子,笑着说:“好吃吧,我天天搞生鱼给你吃,好不好?” 我连忙摇着头说;“不好,不好,我不吃生鱼了。” 姆妈笑着把我往回拉,刚到门口,就看见有个孩子,蹲在地上哭,他屙不下来屎,肚子胀得难受。姆妈说:“他家没得吃的,粗糠吃多了,就屙不下来屎。” “姆妈,我不吃粗糠。” “是的是的,我不会让你吃粗糠的。”
姆妈只在家里做家务,她在为奶奶做绣花鞋,奶奶的小脚,长不过三寸,又小又尖。这种小鞋实在难做。可姆妈心灵手巧,绣的鞋头花,比山上开的花还好看,奶奶最喜欢。因此,姆妈每年都要给他做两双,一双单的,一双棉的。她一边绣花,一边教我唱歌。
“火萤虫,点点红,哥哥骑马我骑龙,夺我的刀,新花招,夺我的剪子剪荷包,夺我的牛,犁山头,夺我的耙,耙山洼,夺我的马,上扬州,扬州里面一枝花,摆摆尾子到姐家,姐家门口一个塘,三个鲤鱼扁担长,吃一个,留一双,留给大爷娶大娘,娶个大娘大,三间瓦屋装不下,娶个二娘二,三间瓦屋装半厝,娶个小娘小,脱到灰里找不到。”
“哎呀!宝宝好能哦,都会唱歌了!” 一位漂亮的姐姐来到我家。姆妈起身叫道:“小宝,快叫大姐。” 我想,哪里又冒出个大姐来,和我老姑一样大了,我不认得她,怎么叫大姐呢?大姐又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都不清楚。既然妈妈说是大姐,那就叫呗,我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姐!” ,她抱起我,左看右看,说:“小宝好体面啊!我喜欢。” 大姐又说:“刚才四队收菜,菜还没收完,那些劳改,就在地里拨菜根吃,连枯菜叶子都吃光了。” “哎,没办法,他们也是人啊,吃又吃不饱,还要干重活,也是报应,谁让他们犯法。” 姆妈叹息着。
大姐有空就来抱我玩。有一天,她还带来一位年轻人。这人看见我,就要我叫他大哥哥。我不叫,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大西瓜,指着西瓜对我说:“这西瓜,好甜,好好吃,你叫我大哥哥,我就开给你吃。” “我姆妈说生的东西不能吃。” 大伙都笑起来,姆妈说:“西瓜就是生吃的,你叫他大哥哥,让他给你吃。” “大哥哥。” “哎---”他拖长声音答道,接着就把西瓜切开,分给众人,我得到一大块,这西瓜真的好甜好甜,我从来还没有吃过这么甜的瓜。渐渐地,我和他混熟了,喜欢跟他玩。知道他是给人送信的。喜欢我大姐。
这天,大大没去总场,我坐在他的大腿上,玩着他获得的劳动奖章,忽然大哥哥带来一个人,这人一进门就高叫:“老生,好啊!” 大大赶忙放下我,起来和他握手,那人和大大握过手后,一把抱起我,说:“多体面的小子,老生,你真有福气,得了娇妻,又得贵子。” 说完,在我脸蛋上疼了一下。大大只是满脸堆笑。一边泡茶一边对我说:“小宝,叫牛叔叔。”
“牛叔叔。” 我清脆地叫着。
“你怕不怕叔叔”,那人绷着脸问我。
“不怕”,我真切地看着他那钟馗脸,觉得有些凶狠,但是我不怕。
我一边说,一边摸他腰间挂的那个红穗子。
“不怕吗?看看这个。” 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皮匣子,“啪”地一下放到了桌子上。原来,那红穗子,就是挂在这个皮匣子上头的。
“这是什么东西?大概冒火吧!” 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同时,用双手去捧那个皮匣子。
一句话,把众人逗笑了。牛叔叔对着大大说:“这小东西,怎么知道它能冒火?老生,你这儿子挺聪明的。”
大大很得意地说:“我的儿子,能不聪明吗?” 说完,把我抢到他的大腿上。
“这是盒子枪,能打死人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毙了你”。牛叔叔突然变脸,大声对我吼起来。
“那你就毙啊”!我不知道“毙”是什么意思,居然大声回答他。
大家都很吃惊,说我胆子大,这个牛叔叔很厉害,连大人都怕他三分,何况小孩子,而我却不怕他。牛叔叔笑着,又将我抢过去,放到他的大腿上,用他的胡子,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扎了几下,就这样,他们交谈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我说:“我和你大大有事去了,你自个玩吧。” 我在他们的腿上坐腻了,巴不得离开,于是一溜烟跑到门外玩去。
我到门口去堆沙子,把沙子做成小山,圩埂,突然,一只大蚂蚁咬了我一口,很痛的,我很生气,我要把它逮到捏死,当我捏死蚂蚁后,就看见 大大,牛叔叔和大哥哥一道出来了,大大手里拿了一根细麻索。 姆妈也跟着出来拉着我说:“小宝,你大大和牛叔叔一起捆人去了。”
“为什么捆人?” 我很奇怪!
“那个人偷了队里的麦子”。
“他为什么要偷麦子呢?”
“他家没得吃了,他儿子吃粗糠连屎都屙不下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再问,大大一行人,便牵了一个人来,这人双手反绑,被拉到我家门口后,直接拴在树上,大大和牛叔叔他们,又进了我的家。这时姆妈把饭打回来了,牛叔叔,还有大哥哥,就在我家吃了午饭。
饭后,他们继续谈事情,我来到门外,只见那人,在杨树阴里蹲着,他抬头看到了我,轻轻说:“小宝,地上有个破瓢,求求你,舀点水给我喝”。我很听话,就把那破瓢捡起来,在旁边的小水坑里舀了水,端着让他喝,他一气喝了两瓢,连声说:“小宝宝,真好,老菩萨保佑你!”。姆妈等牛叔叔他们走后,就把他放了。
端午节前,姆妈把奶奶的绣花鞋做好了。大大到无为把奶奶接来过节。
见到奶奶,我自然很高兴,问奶奶:“你也是‘无为佬’吧!” 【因为有些大人叫我无为佬】 奶奶笑着说:“你是‘桐城佬’了。” 这时,姆妈把绣花鞋拿出来,给奶奶穿,正好合脚。奶奶很高兴地说:“还是我二姐能干,现在很少有人能绣出这么好的鞋头花了。” 姆妈只是笑笑,奶奶又说:“二姐,你也算是遇到好人了,小宝该当不受苦,跟着你到这儿来了,你可知道,无为今年,饿死多少人啊!眼下,死人都被人偷吃了。” 姆妈说:“你和小姨还好吧?” “小老(老姑)在学校里,国家有供应,我一个人在家,你放心,饿不死的。”
这时外面来了算命的瞎子,奶奶对姆妈说:“给小宝算支命吧!” 姆妈出去把瞎子请进家,倒了杯水,让他坐下,瞎子开始为我算命,我也听不懂,瞎子走后,奶奶和姆妈都告诫我:不要搞水,说我命里要防水。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将奶奶拉到隔壁屋里,指着桌上的电话对奶奶说:“这是电话,我在这头说,那头的人能听到。” 说完,我模仿大人拿起话筒,摇摇手把,对着话筒说:“总机啊,请接总场,我找老生。” 电话居然通了。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老生的什么人?”
“我是他儿子。”
“你找老生有什么事?”
“我要他家来。”
“为什么要老生家来?”
“我想大大了!”
那头传来甜甜的笑声:“老生开会,不回家了。”
“你扯谎的,我来找我大大。”
我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奶奶在旁边看着这一切,都惊呆了,良久说道:“这是什么宝贝?!” 我告诉奶奶:“不是宝贝,是电话。”
奶奶又和姆妈谈白【聊天】去了。
我心里想着大大,一听说大大不回家了,就急着去找他,于是,我出门来,沿着大堤往前走。
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大堤两边的杨树,挡住了太阳的光照,微风吹拂,阵阵清香醉人。渐渐地,我把找大大的想法,抛在脑后了。
路边美丽的小花吸引了我,我信手採了一大把,忽然我发现,有只花大姐【蝴蝶】,立在前面的花瓣上。我伸手去捉,没捉到,于是,就追着这只花大姐,一直追到堤下,偏偏它又飞到河里,落在小荷的尖尖角上,这茎小荷离岸不远,我确信伸手能捉到它,就倾身去捉,突然,我的双耳被两只大手抓住,把我提了起来,我脚不着地,生生地被提到河堤上,原来是大大,他从树上折了一根枝条,劈头盖脸地抽我。我哭着往回跑。
门内的奶奶,听到我的哭声,连忙和姆妈赶过来。奶奶急忙把我搂到怀里,大声斥责大大:“老生啊!你好狠心,把小伢的脸皮都抽破了!” 姆妈慌忙拿纱布给我擦血迹。也在一个劲地骂大大。
“他在河边,伸手捉荷叶上的花大姐,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脱到水里淹死,都没人晓得。” 大大似乎很委曲。“我只是轻轻地抽了他一下。”
“说得轻巧,轻轻地抽一下,孩子的皮就破了,哪天要是重抽一下,这孩子还能活命吗?” 奶奶越说越生气,“老生,我告诉你,小宝是我的命根子,他长这么大,我巴掌都没上过他的头,我小女儿要是知道你打他,决不会饶你的,你瞧瞧,她把这么贵重的项圈,都给小宝戴上了!” 奶奶很生气,说话时声音好大。
大大低着头,唯唯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了,好吧。”
“你敢再打,我饶不了你。”,姆妈瞪着大眼对大大吼着。
自从这次被大大打过之后,我有点怕大大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姑来接奶奶回家,我也要跟着回去,可是,姆妈不准。姆妈带着我,把奶奶送得老远老远。才把我拉回来。
我问姆妈,为什么不让我跟奶奶去。姆妈说,过几天带我到铜官山去玩,我不知道铜官山在什么地方,好玩不好玩,反正姆妈带我去,我也很高兴。于是,我也不吵着要跟奶奶去了。
姆妈背着我到铜官山去,走的都是圩埂,两边清一色的杨树,圩埂下河道里,有人在撒网,还有个人撑着小船,用竹篙赶着一群鸟儿捕鱼,姆妈告诉我,那鸟儿是鱼老刮子【鱼鹰】。快到吃午饭时,我们走到一条好大好大的河边,姆妈说这是长江。笔者成年后有诗咏道:
我自西天飞泻来,昆仑难阻费疑猜。山崩地裂为开道,巨石险滩江底埋。 穿越时空千万载,此心矢志向东海。 春秋冬夏急奔腾,奔向未来心不改。 博大胸怀容巨细,不辞盈满纳横流。 开颜也使九州喜,发怒曾教万户愁。 直下悬崖声巨吼,声惊大气浑身抖。 纤夫唉叹老猿鸣,阅尽沧桑江岸柳。 涌起浪头卷大风,风雷滚滚击长空。 泥沙俱下水浑浊,不到汪洋誓不清。 朝辞白帝暮江陵,滚滚波涛腾巨龙。 鸥鸟送行霞赠景,巫山云雨在其中。 秦时红日汉时月,曾照离人江上别。 江水呜咽难诉说,其间多少泪和血。 人落波心任浪抛,云空浮动地飘摇。 凝眸南北千层绿,回首东西万里潮。 问谁击水三千丈,敢向潮头兴大浪。 折戟沉戈恨难消,英雄淘尽更何向? 做杰当雄清照心,骑鲸捉月谪仙魂。 中华儿女多奇智,千禧争来世纪春。 洪魔俯首不成凶,南水掉头向北京。 数十彩虹飞两岸,一条大坝矮巫峰。 满江欢乐满江歌,扬起风帆竞入河。 四海洋人睁碧眼,惊看华夏弄潮儿。
我们沿着江堤,一直向东走,沿堤有许多芦席棚,这是江边的临时人家,这些人家,本住在江堤外面,现在,家被江水淹了半截,不得已,搬到堤上来搭棚住。
日头悬在中天,我们来到一个芦席棚前,一位和姆妈岁数差不多的女人,迎了出来。
“二姐,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早就想来看你啦!”姆妈又对我说“小宝,快叫舅家【读 嘎】婆。”
“舅家婆好!”
舅家婆一把抱起我说:“我的小乖乖,小宝真能。来,吃花生。”
舅家婆把我抱进棚里,放在一张小椅子上。接着,她从小罐里抓了许多花生,要我和姆妈一起吃。
这时姆妈也抱起她家的孩子,他和我差不多大,我们一起吃花生。
“小母舅呢?”姆妈问舅家婆。
“现在水大不能扳罾,到内河里撒网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家来。”
正说着,一个和大大一样高的男人进棚来了。姆妈指着他,让我叫舅家公。
“舅家公好。”
舅家公拍拍我的头说:“不孬,体体面面的。”
舅家婆已经摆好饭菜,大家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后,舅家公帮我们叫了渡船,并嘱咐船家,要好好照顾我们,我们坐上船,船在水上,晃晃悠悠,等了很长时间,船才上满人,船家起锚,船向江心开去,船老板告诉乘船的人,不要乱动,也不要害怕。江浪很大,船忽上忽下,颠簸得厉害,浪花飞溅到船舱里,有船工用木瓢,向外舀水,我看到有人在呕吐,姆妈紧紧地搂着我,我却一点也不怕,还不时地用手伸出船舷外,去划江水。
突然有人说:“看,那边有江猪。” 我也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看见,只见白浪滔天。
一声汽笛传来,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看见,后面一艘船,有房屋那么大,朝这边开过来,我问姆妈那是什么船,姆妈说是洋船。那洋船越来越近,涌起一排排波浪,使小船颠簸得更厉害,船老板再次警告大家,不要乱动。
我好奇地问道:“那洋船能坐人吗?” 因为姆妈什么都晓得。
“能坐许多人呢,上面有房间,有床,还有桌子,也有食堂,有卖吃的。”
“你咋不带我坐洋船?”
“坐洋船要到码头去上船,回家时我带你坐洋船。”
“码头是什么东西?”
“码头能停靠洋船。”
我哦了一声,又往江上望去,只见两岸的树,房子,一切都在后退,就是看不到江猪。
“姆妈,你看那树和房子还能走路。”
“小孬子,那有树和房子,还能走路的,是船在往前行,江岸上的东西,好象就往后退了。”
我似懂非懂。本章就此打住,下回再说。
少年游 踏青
无边景色一帘新,晓梦探芳春。雨润桃红,风摇柳绿,更有鸟啼云。
小桥流水绕东村,遍地缀黄金。花粉沾腮,蕊香盈袖,莫道不消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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