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聚首 ——那份刻骨铭心的情谊 朋友,是助你登高时的一架扶梯; 朋友,是助你航行时的一叶扁舟; 是你生病时的一剂良药;是把你从人生的谷底拉上来的一根绳索。 有时,朋友之情显得十分微小,但却弥足珍贵; 有时,朋友之情又是那般刻骨铭心,令人终生难忘; 朋友之情,是金钱买不来而又最真实的东西。 常言道,患难之交见真情。在我的这一生中,最艰难的日子是在四川的青川度过的。那里有我永远都不能抚平的伤痛。但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有幸结交了几位这样的朋友。 那是1971年,我和我先生原来的单位《川南工业管理学校》因故解散,我们被分配到位于川陕交界的一家军工厂,就在四川的青川县。当时,有一批从西安电力技工学校毕业的学生,早我们3年分到了这个单位,他们就是黄长学,李春年,贾全生,陈仁发等人。老乡见老乡就是格外地亲近,此后他们也就常来我们家里玩。那时,我先生已患肝硬化多年,常在家养病。每当他们来了就抢着干些家务活,什么劈柴,买煤,抱孩子,照看老人等等,什么活都干过。 后来我先生因遭遇政治上不公平待遇,全厂批斗,连年幼的孩子出去都被欺负。那段时间,我们的处境不言而喻,很多人都躲着我们,唯恐受到牵连。而他们几位却并不在意,照样来看我们,问我们有什么需要,陪我先生说说话,给他安慰。记得一次,我母亲回西安老家时,是黄长学帮忙带回西安交给我侄子的;再后来我先生去世后,我调回西安时,我的全部行李都是黄长学帮我整理并打包的。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我先生病危之际,当时唯一能缓解他病情的是一种叫做人体白蛋白的稀缺药物。那时在我们那个山沟里根本无法买到,当我毅然决定远赴西安买药时,就不得不把病床上的先生和2个年幼孩子交给他们照顾。那天是李春年带着我小儿子把我送上青川到昭化的最后一班汽车的(另见我《买药》一文 ),我当时的那种无助,心急如焚,谁人能知!?后来我先生昏迷之后一直到他的后事的料理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他们这几位朋友的帮助,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挺得过来。至今,我还珍藏着当时的一张照片,记录着我先生昏迷的时候,他们守候在病床旁的情景。 是他们,在我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助我一臂之力;他们就是那根绳子,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到我面前,帮助我继续走下去。此生铭记,终生不忘。 我深知,懂得感恩是做人的良知和准则。然而,世事难料。我刚离开青川后不久,我们相互间尚还有书信来往;后来,也就在我即将走出困境时,适逢国家体制改革,我们各自所在单位的多次变故,有调回陕西的,也有后来跟着孩子去了深圳的,大家就失去了联系。 近些年来,随着一天天变老,愈来愈发怀念起往日的人和那些事。当然,最不能忘怀的还是他们这几位了,于是就四处打听起他们的消息来。几经周折,终于在去年打听到了黄长学家的电话,立即打了过去,当时是他女儿接的电话,说她爸妈在深圳给她姐姐看孩子,我又要了黄在深圳的电话,就这样我和黄长学联系上了。为了能和黄多聊一会,就让他女儿帮他设置好电脑视频后,我们就可以“面对面”地说话了。 岁月无情,黄已是满头白发。但旧友重逢,那份情绝不会因时间和空间而淡化,相互问了对方的生活和身体状况,知大家都安好也就放心了。黄的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往,也没有和其他人来往。过后,我给他寄去我的《临风回眸》个人专辑,因为他是我们那段经历的见证人,书中也有提到他的内容。 也许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吧!今年5月中旬,我突然接到贾全生的电话,开口就自报家门,并向我索书。原来,黄长学因老家拆迁,回西安的时候,去了贾全生的家,他们聊天中说起了我,并给了贾我的电话。我也才知道了贾全生退休后回到了西安。我同黄长学通了电话的时候,告诉他我将于5月20号回西安,而且我小儿子也带两个孩子回国,等我回去后大家一定相约见面。我小儿子也和他们很亲,他这次回来,难得大家能见一面。和他们通完话,我立即给我大儿子打了电话,告诉他黄长学叔叔在西安,他立即说他要去看看黄叔叔,应该好好谢谢他,我说等我回去再安排。 5月23日是我小儿子40岁生日,大儿子决定把黄长学他们请来搞个大团聚。那天,贾全生还带来了他的另外2个同学,倪武虎和崔雪芬。分别了33年的老朋友再次重逢,自然是件可喜可贺的事,33年有多少变迁,有多少话想说。只恨时间过得太快,不觉已聊到晚上11点了,大家才依依不舍离去。这次,遗憾的是只有李春年还没能联系上。 前天晚上7点多,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人电话,我在犹豫中按下接话键,却意外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大姐,我是春年!”原来,他去了次重庆老单位,打听到了贾全生和黄长学的电话,那天他和黄长学都来贾全生家了,贾和黄告诉李春年我在找他,他就打电话给我了。电话中还得知,春年的老家也在拆迁,给他分了150平米房子,10月份他就搬进新屋。他们都希望我早点回故乡,与大家重聚。 至此,我的这几位患难之交,我人生中最珍贵的朋友,又重新建立了联系。虽说岁月无情,大家天各一方,但能得知彼此的近况,也算是天遂人愿啊! 再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写下此文,为这段友情留点印记,也作为将来有一天我们几位再聚首的一点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