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诗鉴赏】读林国鹏的诗《替一行文字搬家》

闲云野鹤

《替一行字搬家》
一张纸褶皱起来，让它显得
有点忧愁。像一排错落有致的
乌鸦，躺在病床上
跳进火里，就能和
光热共处？它是一个哑巴
凄惶和期望，不能出声
只能比划
把它搬进一个
雪夜，四周没有围墙
和栅栏。一双美丽的眼睛
认出草原
谁见到过“替一行字搬家”？没有。这个想象就是超现实的甚至有些荒诞不经。但唯其荒诞才更艺术更利于“表现”。
这首诗具“空筐结构”，就是你把“一行字”只当做一行字，或一群乌鸦或一群人都可以润通得开。文学是写人的，当做真的“乌鸦”理解，能够润通得开，但是没有意义。当做“一行诗”理解，近乎人，但是还就不如直接把“乌鸦”作为人的象喻来得直截了当了更好些了。
第一节，“一张纸褶皱起来，让它显得/有点忧愁。像一排错落有致的/乌鸦，躺在病床上”。你看看这样的比（喻）拟该有多新鲜！感触细腻，形象鲜活到无以复加！诗歌必须要形象寄存意蕴。这就是创造！美必须是创造！又“愁”又“病”的，怎么办呢？“替”它们（他们）“搬家”试试，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或生存环境。
“跳进火里，”这样的“搬家”不失为一种选择，搬家其实就是“选择”。这个选择就是拼命，就是爆发暴动！然而“就能和光热共处？”况且“它是一个哑巴/凄惶和期望，不能出声/只能比划”。人类历史上的暴动或革命无非是“以恶抗恶”，结果怎么样？得到“光”和“热”、幸福和欢乐了吗？人民是手无寸铁的“哑巴”啊！燃纸和人类痛苦挣扎的类比，同样细腻形象到令人扼腕。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把它搬进一个/雪夜，四周没有围墙/和栅栏。”看起来该有多么自由“一双美丽的眼睛/认出草原”，广阔无边，任你们驰骋！然而寒冷、大雪覆盖，你们会饥寒交迫！诗歌这里是个悖谬！最能启发读者的思考，最能表现社会生活的本真状态。每个读者环顾一下你所生存的环境，是不是一片冰天雪地？王维有一副名画《雪中芭蕉》，就是这首诗歌所表现的的意境。这个是《雪中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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