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五市掠影之六周庄一面

雨的声音

六、周庄一面
江南的婉约在水。河道纵横，小桥参差。摇撸的船日夜欸乃。家居河岸，人行水上，大门口就是渡口。还有撑着伞走在雨中的女子，包着蓝色的头巾，穿着蓝底白花的上衣，赤脚穿着木屐，达达走在小桥上，顾盼间轻盈而多情。雨巷诗人戴望舒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水乡，遇到了撑伞走过的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女子，才写出不朽的诗篇。
只是现在的水乡多有破坏，能保持原有韵味的只乌镇和周庄。周庄的出名是因为双桥，双桥的出名是因为画家陈逸飞。据说陈逸飞在国外因为想家而画家乡的桥，才使人们认识到，在现代文明的一角，还有这样古朴静谧，保持了本真的美的地方，于是周庄就出名了，游客络绎。
我们跟着导游进入周庄，天已临暮，街旁的古建筑已经看不清楚。又由导游领着，挤过了张厅沈厅，见识了古代人的生活方式。古代大官宦的住宅如此气派，超出了我的想像。但我对于张厅的“轿从大门入，船由家中过”，很有些感慨。船从家中过，原来不是为了情趣，却是为了应付官场的不测风云，好及时逃走。那在名利场中，一边风光一边挣扎的是些什么样的心呢？
张厅、沈厅内，游客滚滚，从装束看是各各旅游团的。由于各个门、廊的阻限，滚也滚不起来。我们手挽着手以免走散。看了主人的豪华派场的前厅、后厅。公子的书房里果然供着孔子的画像，还有万世师表的题字。还有小小的几排书桌，文房四宝也俨然陈列，读书的孩子早就踪影全无。想当初，有多少人在这样的教育下，启蒙进学，一路考进京城，实现“修齐治平”的理想，成就精 的人生。但在官场中能够全身而退的，能有几人呢？“船从家中过”，这里面有着说不尽的波诡云谲。
贵族家庭是有仆人的，仆人进出有专门的通道。通道在房后，窄狭、暗仄，不见天日，只在两边的墙壁上，隔不远就有灯窝。想当年这些灯窝里应该是灯光跳动，昏暗地照耀着仆人们来去匆匆的脚步。贵族们豪华的生活背后，有多少仆人、下人，由此通道进出忙碌。他们蹑着脚步，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行走于昏暗之中，轻手轻脚地伺侯着主人们的饮食起居，不敢有半点马虎。他们要遵守严格的规矩，不得传唤不能在正堂出现。《红楼梦》中，晴雯喝斥春燕的妈妈：这里（指宝玉的房间）也是你可以随便进来的！丫头红玉因冒然进屋送了一次茶水，也受到严厉的斥骂，就是因为她的等级不够。
从东方世界到西文社会，旧制度下的等级就是这样森严。在中国这应该不仅仅是儒家思想的遗留。
在窄窄的过道墙上，有三两个比正常门窄得多的门口。里面是仆人们小小的房间吧，供他们稍稍地休息。
上灯后的周庄，删去了过多的游人，显出真正的幽静的古韵。房屋门窗上，静静的灯笼也亮起来，放出昏昏的红光。从桥上看，水道幽深，空中的灯与水里的灯相互辉映，仿佛幻界。就像久别重逢的情人坐在桌子的两端，怎么也不相信刻骨铭心的分别后还有这如真似幻的相逢，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只能隔了热气袅袅地望着，无限的忧伤调和着喜悦，在昏红的灯光里摇曳。
此刻古老的周庄有这朦胧的氛围下，正注视着谁，又接受着谁的注视呢？
这时摇橹的船滑来，船上隐隐地坐满游客。忽然划船的人唱起歌来，声调柔宛，像隔了纱窗的注视，正合了岸上水中忽明忽暗的灯 。渐渐的船远去，歌也远去，在看不清的古巷上空徘徊。生在此地的人由这样的歌声熏陶，也一定都是多情而柔宛。
如果能乘船畅游，定是浪漫享受，时间却不允许了，我们匆匆而回，找到我们的团队。
晚饭的时候，我们吃到了著名的“万三蹄”。据说当地有个人物叫做沈万三的，与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是好朋友。朱元璋成功后，给了他很大的好处，也多次到他家拜访。有一次，朱元璋又到了他的家，在吃饭的时候仆人端上一盘猪蹄。朱元璋问：这是什么菜？沈万三吃了一惊，他知道明朝的文字狱是非常厉害的，弄不好就掉脑袋。于是他灵机一动说：这是万三蹄。朱元璋龙颜大悦，连说好吃。
作为一国之首脑，明明知道这是人们因为他姓朱而进行的所谓的避讳，却不认为是欺骗，反而为此高兴，这是不是有点愚昧可笑？柏杨在《中国人史纲》中说过，文字狱是统治者的不自信和极度的自卑感的表现。这是有道理的。朱元璋当过和尚做过贼，所以许多大臣就因为奏章中有这样的字眼或者与这字眼相近的意义而掉了脑袋的。可能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可悲最可笑的笑话了。
不过故事的结局还是好的。沈万三因为自己的机灵保住了脑袋，而且成就了一道名菜，万三蹄。只要猪没意见，这个名字可能要一直叫下去。菜果然好吃，我们又买上一个，带回家让家人尝尝猪的“万三蹄”。
惜乎来去匆匆，不能尽赏

侯诗杰

旅游，贵在长见识，有见解。本文即此，

李听圃

楼主这个系列散文，很有旅游文化和风俗巡展的意味，跟着你的脚步尽可把江南名胜和美味饱览一遍，十分受用。当然也应该谢谢作者的好文笔了。

雨的声音

侯诗杰 发表于 2015-1-6 22:02
旅游，贵在长见识，有见解。本文即此，

多谢表扬，问好。

雨的声音

李听圃 发表于 2015-1-6 23:41
楼主这个系列散文，很有旅游文化和风俗巡展的意味，跟着你的脚步尽可把江南名胜和美味饱览一遍，十分受用。 ...

过奖了，终是能力不够，写不出来。
问好。:handsha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