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4-12-30 07:20 编辑
那片“竹林”七个“闲人”(2)
笑谈竹林七贤
“竹林七贤”在公元240年的某一天有了七个人里部分人的第一次聚会,用今天的眼光看,完全属于私人性质的,后来被外国人洋里洋气的称为“爬梯”的聚会。为何是七个人里的部分人,你慢慢看这个系列就会明白。
时间是不可以具体考证到那一天的,但是,在动乱的曹魏时代,随着曹氏和司马氏集团为争夺利益的“骨头”,撕扯的不可开交,社会上乱象横生,当权者的喜怒无常,官宦们的朝不保夕,自然带来的就是民心浮动,民不聊生。 翻开中国历朝历代的历史,我们很容易就发现一个非常之传统的“共同点”,那就是其实中国的百姓是最安分守己,最好糊弄的,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你想让他造反,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谓太平盛世,民心思安,一门心思的都琢磨着如何把自家的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只要皇帝老儿和百姓过得去,百姓哪里会对皇帝老儿过不去?长此以往,形成了一种一直影响到今天的思维模式,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有太多的理由去证明中国的百姓是如何安分守己,如何本分实诚,不到万不得已,那是万万不会揭竿子造反,干这种弄不好就掉了吃饭家伙的事情,而且古时候还有株连九族的冷血,所以,一直以来,多数百姓渴望的都是安定而不是战乱,平和而不是激烈。 竹林七贤这七位“高人”,属于典型的那种不满于时政,却又无力与之抗争,只能聚在一起,发发牢骚,指天骂地,还要防备隔墙有耳,一旦被告了密,捏死他们这些“百无一用的书生”不是件什么难的事情。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他们聚会的这个“竹林”,肯定相对比较僻静,就算不能人迹罕至,起码也是一个少有人来往的地方。因为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可以畅所欲言,尽情的发牢骚,骂当朝无能皇帝,谴责司马氏的狼子野心。说实话,真的替他们庆幸,他们生在了那个没有“手机定位”,没有“GPS”的时代,否则,早就“被失踪”了。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须宜放眼量。”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老毛属于比较牛B的,这样的诗句后面藏着什么呢?看看“反右”和“文革”你就知道答案了。 不扯时政,继续穿越。还是回到公元240年那一天,这几位凑到一起,我一直认为从最初的意义上说,人家可能就是一次很随意的朋友聚会,大家都是文化圈子里的人,都有点共同点,都喜欢对曹魏时代乱象指指点点,也顺便发几句牢骚,叹息几句怀才不遇。但是,共同点显然不仅仅是这些,更重要的是,这七位基本都属于崇尚老庄哲学思想的。看着残酷而血淋淋的社会现实,别说报国无门,随时都可能掉脑袋,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呢?要么顺应环境,保全性命,要么寄情山水,悄然避世。 老庄哲学系统里面蕴含着太多玄机哲理。从老子的“无为而治”,到庄子的“置身度外”,这都是一些关于人生如何活的一些参悟而已。我在泉州看过一个雕塑,名字叫《孔子问道于老子》,那雕塑有意思,老孔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老子则倒骑在牛背上,对孔子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那家伙把老孔臊的啊。好歹也是“至圣先师,万世师表”,但是,遇到了一个不买账的主儿。其实人家老聃的“无为”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并不是不为,而是含有不妄为、不乱为、顺应客观态势、尊重自然规律的意思。有人认为“无为”就是毫无作为、 消极等待,只是听从命运的摆布,这实在是误解了老子的本意,跑偏了。 庄子更是一个大异类,他延续了老聃思想体系,庄子的主要思想有“天道无为”,相对的认识论,无条件的精神自由等。他的思想属于唯心主义体系。从这种认识论出发,他对待生活的态度是:一切顺应自然,安时而处顺,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在政治上,他主张无为而治,反对一切社会制度,摈弃一切文化知识。逃避现实,追求绝对的精神自由,达到“真人”境界。要成为“真人”,就要能够“坐忘”,即完全忘掉自己,在精神幻觉中消除形骸的我,在精神上和天地合一,与万物同体,完全解脱尘世间的利害、得失、毁誉、是非,精神上得到绝对自由,进入逍遥游的境界。 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庄的思想体系后,可以看出来,竹林七贤所以追奉这种思想,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被当时的社会“逼”的,从入世到遁世。虽然后来更多残酷的事实证明,作为社会属性的个体,你永远无法逃脱这个世界的制约,但是,起码能寻求一时心灵慰藉,也让这七位觉得值得。学一学老庄的那种超脱,那种看破红尘,那种放纵精神,总比你随便骂一句“司马懿你大爷的”,结果被那时候的“沙威”式的鹰犬,告了密,抓了掉了脑袋强的多吧?你别说我的人生要求不高:好死不如歹活啊。 千万不要再相信那些“竹林七贤图”上面的画面了,原本不知道有没有竹子,艺术家能生硬的制造出一片竹林,再弄几个放浪形骸的主儿,饮酒作乐,狂乱不羁,这就“七贤”了?扯淡呢你。 这七位先人,不敢实话实说,所以,尽管他们今天存留的文字里或许能读出建安风骨,但更多的则是艰涩,曲意,比兴,象征,神话,总之这么说吧,就是绕着圈子说话,不敢明说。 七人是当时玄学的代表人物,虽然他们的思想倾向略有不同。嵇康﹑阮籍﹑刘伶﹑阮咸始终主张老庄之学﹐“越名教而任自然”,山涛﹑王戎则好老庄而杂以儒术﹐向秀则主张名教与自然合一。他们在生活上不拘礼法,清静无为,聚众在竹林那个地方喝酒,纵歌。作品揭露和讽刺司马朝廷的虚伪。反正地方偏僻,反正骂了唱了也没有什么人听得到,就算自娱自乐了。但是,注定有一点他们是躲不过去的,那就是,他们自以为曲意表达的文章,诗篇,能看懂的也不少,所以,他们当中有人最后为此掉脑袋也不稀罕。 清谈,纵酒,佯狂,这都是表象的东西。有人说这七个怂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躲在没有人的那个叫竹林的地方,排泄心中的郁闷和愤懑。当然,说是“怂人”未免有点糟蹋人的味道,想一想拿鸡蛋碰石头那只有蠢人才能去做,所以可以理解。 魏晋时代文章不仅有风骨,魏晋时代更有风流。无论是官至士大夫名门,抑或是不得志的郁闷文人,青春作伴,纵酒狂歌,所以成就了魏晋时代百样的诗文,千样的文章。所谓“诗言志,歌咏言。”文学从来都不是脱离社会形态的东西,就算是神话,寓言,都无不折射着时代的影子和色 。 我们听不到嵇康绝弹一曲《广陵散》是何等的消魄,但是,或许伴着我们的穿越,却能看到属于一个时代的悲壮或苍凉,无奈或惆怅。对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来说,生不能施展才华,报效国家,那是莫大的痛苦,所以,其实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其实这七个人之中是有怀才不遇的,是生不逢时的。 后来围绕着这七个人发生的事情充分证明,其实这个世界你是躲不过去的,你也是绕不开的。这七个人在这个叫竹林的地方,究竟有过多少次聚会,大概没有什么人能说得清楚,问题的本身不在于他们有过多少次聚会,是不是属于“非法聚会”“非法结社”“非法组党”这一类的,而在于他们貌似避世的文章,却依然指向了那个让他们不满或者抗争的社会,所以,命运可想而知。他们曾经为避世而凑在了一起,却因为政治而分崩离析,说起来就三个字:躲不开。 站在广袤的天地之间,风起云涌,长河奔流,岁月匆匆,带走了无数的故事,却也沉淀了无数令人叹息的经典。这七人中,嵇康志远而疏,不事权贵,洁身自好,铁骨铮铮;阮籍志气弘放,任性不羁,爱憎分明,因为内心的矛盾,导致他言语癫狂,行止放浪;山涛知人善任,廉洁清正;王戎不拘礼教,善于识人,字字珠玑;阮咸狂荡放诞,蔑视名教,常有惊人之举,而其对音律琴艺造诣之高深,令人不能望其项背;刘伶玩世不恭嗜酒如命,是位名副其实的酒徒狂士;向秀达观超脱,淡泊宁静,深得老庄玄学真谛。 这样的七个人凑在一起,在那样一个时代,想不弄出点声音来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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