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馆里的变了味的中俄关系

运涛

    提到中俄关系，我就想到前些年世界上最热点的克里米亚公投事件，有人觉得似乎克里米亚公投只是俄罗斯与乌克兰的领土之争，没中国什么事。但如果从历史上看，克里米亚却又与中国密切相关。在一八七三年俄罗斯人正式把克里米亚半岛纳入版图之前，克里米亚是鞑靼人统治的国家，鞑靼人就是俄罗斯对蒙古人的称呼。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帝国，在其死后分为四大汗国，长子术赤分得最西方的土地，建立了钦察汗国，因汗国统治者的帐顶为金色，亦名金帐汗国。钦察汗国分裂后，由术赤的一个后裔秃花帖木儿在克里米亚建立了一个汗国，他是拔都的兄弟。成吉思汗是中国元朝的太祖皇帝，所以克里米亚与蒙古帝国，与中国也就有了历史关联。

    中俄的关系很复杂，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中，为了详尽了解这种关系，单位组织大家去参观黑龙江最值得去的一百个地方之一，边境游类景区中的旅俄华侨纪念馆。

    纪念馆距离我的单位也就一两千米的距离，虽然创办了好几年，同事们包括我自己，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参观。其实以前也算来过，不过那时还没有建纪念馆，是黑河行署档案局、侨联等单位的办公室。

    当进入纪念馆，看到第一段文字，也就知道了它的基调，不是提高学术研究的地方，不是客观全面叙说的方式，而是与全国绝大多数纪念馆一样，带有强烈的主观色 ，为当前利益服务，为当地政府的政绩服务的。

    “记住那些为使祖国获得新生，为使中俄两国人民获得自由解放而奉献生命和热血的旅俄侨胞们吧！他们象闪亮的巨星、镶嵌在历史的长河！他们的光辉照亮历史的苍穹……”

    这就意味着排除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旅俄人士，如鲁迅《呐喊》自序中的“我竟在画片上忽然会见我久违的许多中国人了，一个绑在中间，许多站在左右，一样是强壮的体格，而显出麻木的神情。据解说，则绑着的是替俄国做了军事上的侦探，正要被日军砍下头颅来示众，而围着的便是来赏鉴这示众的盛举的人们。”或者这部分“替俄国做了军事（也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上的侦探”的人被包装成了“闪亮的巨星”，也成为了“光辉”一族。

    陈列分六个部分，二十来个展厅。

第一部分是“闯俄国跑远东的岁岁月月”。

    “十九世纪中叶以来，在涌入关东的流民大潮中，来自齐鲁燕赵之地数以万计的强壮汉子，漂洋过海，辗转河山，来到西伯利亚大草原和远东密林，和俄国劳动者共同开发建设，承担着最艰难最繁重的劳务，成为俄罗斯开发史上最具活力的生力军。”其实是在国外受资本主义剥削和奴役、靠出卖自己劳动力为生的中国人，哪里有为别国“开发”的高尚精神。同行者说，瑷珲陈列馆是展览中俄敌对的历史，旅俄华侨纪念馆是展览中俄友好的历史。其实，并不准确，他们在时间上是不同的，有先后之区分。

    为了使治下的城市出名，也为了使自己因某项政绩出名，成为千秋人物，如今的一些领导可以说是不择手段，费尽了千辛万苦，使尽了千方百计，甚至不惜背叛祖先的基业，背叛民族的最起码道义，为“友好”而“友好”。

    连俄国的列宁，也是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导师之一，也以嘲讽的口吻说过“几年以前，它毫无私心地侵占了旅顺口，现在又毫无私心地侵占满洲，毫无私心地把大批承包人、工程师和军官派到与俄国接壤的中国地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以温顺出名的中国人的愤怒。修筑中东铁路，每天只付给中国工人十戈比的生活费，难道这就是俄国毫无私心的表现吗？”明明是“沙皇政府在中国的政策是一种犯罪的政策，它更使人民破产，更使人民腐败和受压迫”，怎么居然受压迫者被有些人认为是“俄罗斯开发史上最具活力的生力军”了？修筑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华工、海参崴金角湾海港的华工、伐木的华工、黑龙江乌苏里江俄境金矿的华工，这些照片中分明就是同胞受苦受难的写照，何以得出“和俄国劳动者共同开发建设”的结论。

    至于把“早期海兰泡的华人”照片当作“闯俄国”的证据，以及小北屯“保持着华人的民俗民风，犹如插到异国的一块飞地，这里的乡音缓解了华人远离祖国的思乡之苦”的解说，更是无知而荒唐，海兰泡、小北屯等江东六十四屯在一九九一年被割让之前，始终是被沙俄侵占的中国领土，哪里存在“插到异国的一块飞地”，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学历史教科书中，这点还是十分明确的。

第二部分是“列宁最信赖的人”。

    “遍布俄国各地，身处社会最底层的几十万华工和俄国劳动者最先接受了革命的洗礼，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苏维埃政权。中国红色战士坚韧不拔，英勇战斗的伟大国际主义精神，受到了苏维埃政府和广大俄罗斯民众的高度赞扬，他们是列宁最信赖的人。”

    这些最早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苏维埃政权的中国红色战士，很多并不广为人知，甚至不如白求恩、柯棣华等外国人的影响，因为他们的大有作为是在国外，是帮助外国革命发扬的伟大国际主义精神，但他们参与的重大事件和创造的华侨历史，是值得铭记的。

尤其是段祺瑞政府派出到俄国参与一战的劳工和军队，居然成为了苏俄红军，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一战期间俄国发生内战，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十月革命”。滞留俄国的中国劳工和中国军队成为红军、白军竞相争取的力量，任辅臣，张福荣等人选择了加入红军，他们曾对部下说：列宁答应废除与中国的所有不平等条约。就冲这一点我们也应该站在列宁的旗帜下，先帮助列宁的党胜利，再要求列宁帮助建立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民主革命政权，颇有效仿申包胥复国的故事。

    立有塑像的是任辅臣，中国人中的第一位布尔什维克，出生于铁岭县镇西堡乡河夹心村，一九〇八年，二十四岁的任辅臣在哈尔滨俄军官学堂做汉语教官时，结识了还处于秘密状态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青年军官，开始接触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并于这一年秘密加入了当时中国工人称之为“穷党”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根据协约国的规定，俄国在中国招一批华工赴俄伐木采矿。任辅臣以外交署员的身份，带两千名华工奔赴俄国乌拉尔地区彼尔姆省的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并在华工中开展革命活动。后组建为“中国团”编入苏俄红军，参加保卫新生苏维埃政权的斗争。常常被派到最关键、最艰苦的战斗中担任主力，成为东部战区最使敌人闻风丧胆的一支英雄部队，因此被苏维埃中央命名为“红鹰团”。当时的《共产主义者》报和《乌拉尔工人》报称“中国团是我们战线上最好的红军连队之一”。

    挂有画像的是红军中国军团长张福荣。原是一战中作为协约国出兵俄国远东的中国北洋政府军官，但他率领八千多名中国士兵脱离北洋军队，参加了苏俄红军。一九一八年九月，列宁签署命令，将这些人组建成中国军团，张福荣为军团长。“中国军团”的战士们表现得异常英勇。卡霍夫卡登陆场战斗是俄国战场上第一次出现坦克和装甲车。“中国军团”战士勇敢地爬上坦克，把手榴弹塞进坦克内，然后与之同归于尽。在歼灭弗兰格尔白军，解放克里米亚半岛战斗中，“中国军团”牺牲了一半以上的战士，为纪念其战功，一九二七年苏俄政府于中国军团战斗过的彼列科普镇，建立了中国军团纪念碑。张福荣及“中国军团”也成为了最后出现在克里米亚的中国军队。

    挂有画像的还有孙富元和蒂拉斯波支队。孙富元来自中国东北，他的父亲曾在中国边防军任职，所以他在中国时就学会了打枪，一九一八年初，孙富元在蒂拉斯波第二次革命军队代表大会上提议成立中国营，作战无比英勇而机智，被苏俄战友称为奇迹：“中国红军战士的小组就象上足了发条一样，冲出密集的散兵线，两个人一组迎着猛扑过来的哥萨克疾驰而去。中国同志们似乎是在去送死，但是几秒钟之后才看出他们的策略；每两个冲向敌人的中国红军战士中的一个，好象故意把自己送到哥萨克的马刀之下，但却出其不意极巧妙地蹲了下去，用步枪把敌人的马刀挡飞到一边，这时第二个中国红军战士冲向敌人的骑兵并用刺刀把他们杀死。”在苏军中央国家档案中这样记载着：“在争夺诺沃霍漂尔斯克的战斗中，中国营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展览中有“列宁与李富清在一起的硅胶像”。 李富清一八九八年出生于沈阳，一九一六年被招为沙俄华工，一九一七年参加乌克兰一带的游击队，转战各地，多次负伤。一九一八年，被调到彼得格勒担任列宁卫士，被任命为警卫组长，多次受到列宁的亲切接见和关照，列宁逝世，他担任了守灵的任务。一九五八年，中苏以他为原型，合作拍摄了电影《风从东方来》。

黑龙江对岸的红军中也有中国人身影，比如陈柏川的“老头队”、图尔加区宋氏总指挥领导的滨海千人游击队、孙继五领导的远东游击队、包青山和“中国营”……

    在远离家乡万里之遥的一个欧洲国度，语言不通、饮食不习惯，数以十万计的中国战士，浴血奋战，不怕牺牲，因为他们的心中有着一个复兴祖国的强国梦，他们相信列宁具有的共产主义精神，他们相信失去的国土会回到祖国的怀抱，他们也因此赢得了列宁的信赖。

    列宁是真的要兑现废除沙皇时代与中国签订的所有不平等条约的，可是中国政府没有积极响应，段祺瑞虽然是“两袖清风”，但却没有“一身正气”，没能把握住这最好的收复领土的机会。

第三部分是“早年到苏联学习的青年人”。

    “当胜利的曙光刚刚升起的时候，中国革命的先驱暗渡红色通道，前往列宁的故乡求索真理，为铺展马列主义和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道路，奠定了基础。”

    中国共产党成立于一九二一年，由国内好几个共产主义小组，以及旅日小组参与，但周恩来所在的旅欧支部没有参加，那么在社会主义的俄国有没有中国人的共产主义小组呢？其实，是有的，但不叫共产主义小组，称为共产华员局，它是一九二〇年六月，在共产国际支持下，成立的旅俄华人布尔什维克的统一领导机构，刘谦是共产华员局领导人之一。同年十二月，成立了远东中国共产党组织局。一九二一年春，张太雷以中国共产主义小组代表的身份前往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远东局书记处的工作，成为第一个赴共产国际工作的中国共产主义者。

    一九二〇年三月，以维金斯基为代表的共产国际工作组首次到中国活动，旅俄华侨杨明斋为小组成员，担任翻译和顾问，他们先后多次在北京向李大钊建议南下到上海与陈独秀等共产主义者会谈，决定发起建立中国共产党。杨明斋自然从俄共党员转为中共党员，因为中国共产党并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组织，而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那时全世界共产党员组织关系的调转都是很平常的事。

建党前后，中国共产党人纷纷以朝圣的心态到苏俄学习，在中苏两国之间，形成了辗转数千里的“红色通道”，其中一条水路就是从黑河坐船到苏俄。仅上海共产主义小组通过“红色通道”派往苏俄学习的青年，就有刘少奇、罗亦农、任弼时、萧劲光、柯庆施、彭述之、曹靖华、王一飞、韦素园、蒋光慈等。

    因为学习的人多，联共（布）中央决定成立“东方训练班”，同年十月改为“东方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成为培训中国赴苏学习马列主义理论和苏联革命经验的特殊教育基地。

    一九二五年十月七日，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专门成立培养中国革命干部的中国劳动者孙逸仙大学即莫斯科中山大学，东方共大培养中国学生的任务从此移交中山大学。

    当时正当第一次国共合作，所以在这里学习的除了国民党人，也有共产党人。前者如蒋介石之子蒋经国、冯玉祥之子冯洪国、女儿冯弗能、冯弗伐、邵力子之子邵志刚、叶楚伧之子叶楠、于右任之女于秀芝等。后者如邓小平、乌兰夫、叶剑英、董必武、林伯渠、徐特立、何叔衡、赵一曼、左权等，中共党史上著名的“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就是在中山大学诞生的，包括王明、博古、张闻天、王稼祥、盛忠亮、沈泽民、陈昌浩、张琴秋、何子述、何克全、杨尚昆、夏曦等人。

    他们对中国现代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蒋经国、邓小平甚至成为海峡两岸的最高领导人。不过，因为是以朝圣的心态去学习，所以终他们一生，都没有对沙俄侵占的中国领土进行过索取的努力。

第四部分是“中苏互相支持抗击德、日法西斯”。

    “日德法西斯狂人发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给人类带来了惨绝人寰的灾难。一大批旅苏华人和华人团队勇敢地参军参战，在欧亚战场和隐蔽战线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和苏联人民一起取得了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胜利。”

    其中有将纳粹德国突然进攻苏联的情报转告斯大林的李正文。情报获得则是阎宝航，电视连续剧《英雄无名》中有过详细演绎。

    中国红色后代在苏联卫国战争中，也经历了各种锻炼和磨难。毛泽东之子毛岸英以中尉军衔担任坦克连的党代表奔赴白俄罗斯、波兰和捷克的战斗前线作战。朱德女儿朱敏被关进德国集中营，《红樱桃》的电影讲述了一个名为楚楚的中国女孩在德国法西斯集中营的悲惨遭遇，楚楚的原型便是朱敏。刘少奇的女儿刘爱琴嫁给了同在苏联学习的西班牙共产党总书记伊巴露丽的外甥费尔南多，但为了建设自己的祖国，不得不忍痛分手。李富春之女李特特在苏联学习，军训结束后获得了“马克西姆机关枪手”证书，亲自参加了著名的莫斯科保卫战。林伯渠之女林利，赵世炎之子赵施格，瞿秋白之女瞿独伊，罗亦农之子罗西北等都在苏联学习、生活过。一九九五年世界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五十周年，俄罗斯政府向当年参加苏联卫国战争的老战士颁发了由总统叶利钦亲笔签名的纪念奖章。中国有十八人被授予纪念奖章，其中就有朱敏和李特特。

    纪念馆中有一套一九五五年的海蓝色将军礼服珍品，他的主人是传奇飞行英雄唐铎，中国航空史上首批飞行员之一，驾机参加了白俄罗斯战役、波罗的海沿岸战役和东普鲁士战役，是苏军中校飞行教官，荣获过红星勋章、卫国战争勋章、红旗勋章和列宁勋章。一九五三年回国，创建了哈尔滨军工学院的空军工程系，担当系主任，一九五五年被授予空军少将军衔。

    很多旅苏华人成为了共产国际的红色特工，二战期间，共产国际的远东情报局在东北建立情报组织。一大批加入远东情报局的华人，在隐蔽战线同日本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如“满洲第一情报组”负责人纪守先。黑河则是红色特工的聚散地，也是前沿红色特工的家乡。展览介绍了韩哲一、王玉、胡宇翔、徐日晓、张宗伟等，都是黑河解放初期有苏联红色特工背景的领导人。

    远东红旗军八十八特别旅，也称东北抗联教导旅，正式编入苏军序列，但其实是东北抗联经过十四年抗战保存下来的有生力量。

    抗日名将马占山、赵尚志等，都曾在苏联休整过。

一九九五年与朱敏和李特特一起接受纪念奖章的绝大多数是黑龙江的抗联战士，占十二位，如陈雷、王明贵、王钧、李敏、张瑞麟、冯淑艳等。

这一时期，在国内为第二次国共合作，在国际上，则体现为世界反法西斯阵营的合作，重在同仇敌忾，争取苏联对中国抗战的支援，转变时局危机。

第五部分是“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首先看到一幅巨大的照片，人民领袖毛泽东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七日在莫斯科大学，接见几千名留苏学生，说出了那段对青年寄予厚望的名言：“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这段满含激情的话语，不但激励了在场的学生，也激励了全中国的青少年，甚至于激励过很多外国青年。

    当年向苏联和东欧各社会主义国家派遣留学生是中央人民政府决定的，还成立了由聂荣臻、李富春、陆定一组成的留学生派遣工作领导小组。因为西方世界对中国封锁，是不接收我们留学生的，所以只能去这些社会主义国家，涉及的行业有冶金、采矿、电气、地质、建筑、水利、农业、铁路、交通、河运、师范、俄语、经济、政治、文艺、外交、法律等方方面面。方式是选拔保送，政治上要可靠、业务有专长并有钻研精神的青年学生，时间跨越一九五一年至一九六四年。不但毛泽东主席去看望过留学生，国家副主席朱德、政协副主席董必武、聂荣臻元帅等都去探望过留学生。

    留苏学生中涌现了很多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人物，如王淦昌、周光召、孙家栋、黄祖洽、唐孝威、胡仁宇、谷超豪、汪品先等科学家。

    不过展览中着重正面突出了两位决策签订割让江东六十四屯等我国领土给苏联的“精英”却很不应该，尤其不该在这里宣传，因为黑河很多人祖祖辈辈生活在江东六十四屯，把祖宗的土地拱手给人的人，绝不会是英雄和“精英”。

    我想起河北省清河县，那里的孔宋庄和黄金庄是武大郎、潘金莲的故乡，武大郎本是阳谷县令、潘金莲乃贤妻良母，后来《水浒传》编造了潘金莲与西门庆的故事，虽然成为成功的艺术形象，却有悖于史实，所以招致武、潘后人的抵制，如果有艺人在孔宋庄和黄金庄表演污蔑武大郎、潘金莲的节目，就会被打得鼻青脸肿并驱逐出去。在这一点上，黑河人就远不如清河人有保卫祖先的意识和廉耻之心了。对割让祖先之地，把黑龙江变成界江的人，不应因为他们有过留苏经历，就倍感亲切，以耻为荣。

第六部分是“黑河-中俄友谊之桥”。

    觉得这部分展览充斥了太多的关于“友谊”的一厢情愿，全面的展览不该只宣扬中华民族精神的博大宽宏，追求和平不等于忘记战争。一九七四年发生的苏联间谍案中的李洪枢其实也代表了“旅俄华人”的一类。李洪枢就是克格勃，不过不能再冠以“红色特工”的名头了，冷战时期克格勃一向活动猖狂，许多国家都怕它，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敢怒也不敢言，中国政府借李洪枢案，对苏联驻华大使馆人员的间谍活动，向苏联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并宣布一等秘书维·伊·马尔琴柯夫妇、三等秘书尤·阿·谢苗诺夫夫妇和武官处翻译阿·阿·科洛索夫为不受欢迎的人，立即驱逐出境，之后好多国家跟着驱逐克格勃，苏联克格勃在世界范围内遭到重创。小说《便衣警察》、电影《熊迹》描写的都是这件重大的事情，可是在纪念馆中却有意没有给予任何体现。

    毗邻的两个国家，最绕不开的关系是领土和渗透，而不仅仅是友谊。纪念馆中故意只字不提，所以存在重大缺失，其重要意义就大打折扣。

    闯俄国跑远东的人，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谋生计，到那边混口饭吃。一战中的华工和军队则是受当时政府派遣出国的，后来自发加入红军，是为了通过自己的流血牺牲，换取苏俄的胜利，使列宁能废除不平等条约，归还我国的领土，可以说是其目的为了中华民族的利益，遗憾的是未能得到政府的响应。早年到苏联学习的青年人目的性明确，就是为了寻求一条适宜中国革命的救国之路。后来人民政府派遣留学生，是为了学习本领建设强大的新中国。这两个时期的留学，都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到俄国取经。如今的旅俄华人，目的又恢复到单纯，仅是为了实现个人的发财梦，回到了十九世纪中叶闯俄国跑远东的起点，正如同俄罗斯变成苏联，苏联又变回俄罗斯一样。

    元成宗时期，元朝皇帝作为整个蒙古帝国共主的身份获得四大汗国承认，通用于汉地的“皇帝”称号也被四大汗国真正意义上承认。十六世纪中叶，四大汗国治下的俄罗斯才建立莫斯科大公国，摆脱元朝与蒙古帝国的统治，逐步使俄罗斯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纪念馆或者应展示真实的历史原貌，或者教人辨别是非对错，然而，它真的没有做到其中任何一点，象患了软骨病，急需补钙。中国人是有充足底气的，纪念馆需要摒弃卑躬屈膝，杜绝谄媚逢迎，站起身来说话，亮出中华民族的尊严，崭露一座城市应有的风骨。

单衣

前辈这篇可谓鸿篇巨制,这不仅是记录一个纪念馆,更是记录一段历史,学习了!

李听圃

尊重历史，就应该全面地反应历史的事实，而不是相反。赞成作者的观点。

战鹰

读史开阔眼界。写史更应客观真实。学习了！

运涛

单衣 发表于 2015-11-7 23:07
前辈这篇可谓鸿篇巨制,这不仅是记录一个纪念馆,更是记录一段历史,学习了!

感谢支持，问好。

运涛

李听圃 发表于 2015-11-7 23:25
尊重历史，就应该全面地反应历史的事实，而不是相反。赞成作者的观点。

理解万岁。

运涛

战鹰 发表于 2015-11-8 01:50
读史开阔眼界。写史更应客观真实。学习了！

历史不能被当做小官吏的政绩，而任意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