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幺姐和幺哥》

摇钱盆

              幺姐和么哥

幺哥是堂姐的丈夫，比我大几岁。我二十岁的生日，因为他的缘故，我才吵着要母亲给我操办的。我十月初二生，堂姐哥十月初六生。早就说好了，初二吃我，初六吃他。说都说好了的，怎么可以不办呢？母亲犟不过我，终倾其全力，为我操办了生日。可是到了幺哥生日那天，他却不声不响的走了，自己去了他的母亲家。他的母亲在谢家湾居住，他家修房子，我曾去帮过忙。
    那时候，我和他交往甚密的，无话不谈。和幺哥关系密切的还有我堂兄，我堂兄也知道初二吃我，初六吃他的约定。
    堂兄问我：“季佳云走的时候，给你说没得？也没有叫你去？”我只摇了摇头。堂兄独自去了，我没去。

    我和幺哥原本是知己，相互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谈。那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的靓丽身影，一直留存在我的脑海中，后来和幺哥有了点隔膜，起因还是因为我对他说了老实话。
    那年月穷，儿时的伙伴们想弄几个钱花，我家门前有一片甘蔗地，儿时的伙伴们就商量着弄点儿去卖。我不知轻重的把这事儿告诉了幺哥，幺哥探稀奇似的询问了几个伙伴，伙伴们从此就说我是叛徒，从此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把我排斥在外。
   此事以后，虽然表面我们没有多少变化，可心底总觉得他有点那种，于是和他减少了往来。

    幺姐曾在排灌学校读书，后来还去教过段时间的小学。农村的孩子难逃脱当农民的命运，幺姐终还是回家当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幺姐精明能干，说话走路风风火火的。然而那时候的农民，日子过的有些艰涩。
    幺哥是工人阶级，敲钟吃饭盖章拿钱，因为有个当农民的妻子，活得就没有纯粹的工人阶级那么潇洒，总有一些农活等着他去做，幺姐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农村里的漂亮女孩也追随时髦，总千方百计的弄些吃的穿的，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之间就有了矛盾。
   幺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上的城市户口，小儿子上的农村户口，大儿子小名叫工人，二儿子小名就叫农民了。有了矛盾难免打架，儿子自然帮母亲，被父亲一脚一个踢的远远的。幺哥去上班要过铁路桥，大儿对人说：“老子希望他过桥的时候铁路桥突然垮了跌死他。”

     幺哥曾背地里问我幺姐和哪些男人接触，我实话实说是和某个男人时常在一起，一起学习骑自行车，一起看电影，一起玩，可没见他们一起干过什么。后来才知道幺姐和那个男人曾是排灌学校的同学。

      人说家中有金银，隔壁有戥称。幺姐还是幺姐，渐渐有起钱来。不是看见她数票子，而是他家的生活逐渐的起着变化。常见她端着干饭和闻见她家飘起的肉香。这在那糠菜半年粮的年代里，这样的生活可是不多见的。就算他们家有一个是工人，是人们说的那种亦工亦农辈子不穷的人，也不可能天天吃肉天天吃白米干饭。
    人都有探究稀奇秘密好奇心，不久我就知道了幺姐是在倒腾一种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我还是没有探究出来。只见幺姐时常背着草绿色的挎包出来进去，直到事发，我才知道幺姐是在倒腾工厂里的铜卖钱。

     幺姐跑了。为了逃避惩罚，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幺哥在家照顾两个儿子，警察上门询问，幺哥居然拿出了他和幺姐的离婚书，原来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早就离婚了，幺姐犯的事情当然就与幺哥无关了。如今他还来这里，是为了照顾两个儿子，照顾儿子不犯法吧，至于幺姐做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无权过问。

    人们分析幺姐从哪里弄的来铜，那铜还全部是机器零部件，这铜肯定是幺哥弄回来的，为了逃避惩罚，才早做了假离婚的准备，有人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说：“你们谁见幺姐大包小包的背过东西进自己的家门？”人们这时仿佛才想起，以前还真没见幺姐大包小包的往家里背过东西，看见的都只是幺姐大包小包的从家里背出去。人们由此断言，至少两人是同案犯。

    幺哥照常在隔壁幺姐的家中出入，照常照顾工人和农民。没多久幺哥领回来一个女人，女人带来了两个小女孩，小女孩和工人农民的年龄差不多大小。
    这一家人一下子就热闹了，常嘻嘻呵呵闹吵不休。两家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久了，自然就会有矛盾。先是工人和农民与那两女孩不合群，后为吃的穿的用的起了争执，矛盾激化了就打架，女孩不是男孩的对手，终被欺负的痛哭流涕收场。
    女人知道了自然不依教，自然要找幺哥吵闹，甚至动手打农民工人，农民工人可不是女孩子，力气不加也还手，幺哥出面干涉，言语间有些向着儿子，于是爆发大战，两家人大打出手，抱起南瓜砸对方，女方终败阵，带着女儿离去。工人这时才说实话：“我早说的，一定把这婆娘赶起走。”

    幺姐再度出现在这个家中时，已经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自幺姐回来以后，幺哥回来的时间逐渐少了，最后分道扬镳了，至于幺哥是不是同案犯，至今仍然是个谜。

    从此以后两人成了陌生人，两个儿子各自成了家，幺哥和幺姐各自一方，再也没有往来了。
    如今，幺姐去了养老院，听幺姐的大儿子说，幺哥独自一个人生活。

筱欣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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