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停止在情爱边沿的友谊》

摇钱盆

　一
　　我和徐芸的那点儿情丝，起源于日积月累的厮守，天天在一起生活，不知不觉就滋生了情素。
　　不知不觉间泛起的情愫，是我不经意间察觉的，我绕着弯路回家去，完全是情不自禁，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面前去的。
　　那是我去陈家湾买返销粮，回家的路原本有好几条，走出师范专科学校的后门，前面的路便一览无余，肯定是我抬眼望时发现了她，这才潜意识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我只埋着头匆匆赶路，并没有想往那一条路上走，突然听见一个声音招呼：“你怎么走到这儿来啦？”
　　抬起头来就看见徐芸在挖土，脑海里即刻闪起了的疑问，“我怎么走到这儿来啦？”突然间我意识到，自己是被潜意识引导到这儿来了。
     当眼睛看见这儿的人时，潜意识就引导了我往这儿走，是潜意识引导的我来0这儿看徐芸。
    这不由自主的行为，我暗自意识到，自己对徐芸起了异样的心思。
　　我和徐芸的男人筱林是朋友，我和筱林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我还真就说不出为什么来。也许是性情趣味相投，在那充满着火药味的七十年代，性情趣味相投的人，是很容易走到一起去的，我、老五、筱林和筱林的兄弟，就那么的厮混到了一起。
　　我和老五因为出身成份的原因，许多筱林和筱林的兄弟敢干的事情，比如丢下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工作，去和社会上的人厮混，去和社会上的人一起打架斗殴媾女偷东西，我和老五是不敢和筱林一起去参与的，我和老五都只有自己老老实实的当人民公社的社员，都只有老老实实的种庄稼。
    筱林就因为和社会上的人厮混被公安机关羁押了，家中丢下徐芸和徐芸的儿子无人照顾，老五就主动自己上门去帮助徐芸了。
　　老五那时候没有安家，独自一人无羁绊。不知道为什么，老五独自照顾了一段时间后，又来邀约我，要我也和他一样去照顾筱林的老婆。
    都是朋友，朋友有难，照顾妻儿责无旁贷，我无话可说，自然就去了。
　　在此之前都是老五独自帮徐芸种自留地，帮徐芸清理好蔬菜送去自由市场，让徐芸自己把蔬菜卖了买回柴米油盐来。
　　从此我和老五一人轮流一个星期，该在生产队干活儿的时间，还是在生产队干活儿，只干完生产队的活儿，才去徐芸家帮她干活儿。
　　我在徐芸家什么活儿都帮她干，除了我不帮徐芸洗衣服，其它的所有事情，抹屋扫地倒尿罐，全都是我帮她做。
　　徐芸十七岁结婚，十八岁生孩子，十九岁男人被公安机关羁押，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她，在老五没有去帮她以前，她什么事情也不会做，只知道哭。幸好老五第一时间走上门去，第一时间稳定的徐芸的生活。
　　那时候的农民，生活来源全部靠自留地，徐芸家的几分自留地，种一季四月白，足够两三个月的生活开支，自由市场每斤一毛左右，一季蔬菜一百多元，相当于一个一级技工三个元的工资。
　　二
　　我不知道那几丝情丝是从哪儿冒起来的，每当轮流到我的那一个星期，除了该在生产队干活儿的时间，我吃住都在徐芸家里。
　　徐芸的家在一座三合院的堂屋。堂屋做的饭厅，一张桌子和几样简单的家具。靠西的厢房是她的卧室，堂屋和卧室外的房檐很宽大，封闭起来修成了两间小屋。堂屋外成了一个小过厅，卧室外的那一间有一架床铺，我和老五就都是在小屋的床铺上歇息。
　　七十年代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徐芸的儿子被婆婆接了过去，夜晚就我和她两个人。冬夜漫长，吃了饭无事可做，就在她的歇房屋里和她吹牛谈天。我知道徐芸和筱林的关系不好，经常打架，徐芸的人中处，曾被筱林打过一拳头，上嘴唇还因此留下了缝合的痕迹。
    徐云和婆子妈的关系也不好，丈夫出了事，婆子妈也只是把孙子接了过去，从不过问徐云的生活。
    说起徐云的婚姻，她和许多的乡下女孩有同样的心思，把结婚当成走亲戚般的轻松容易：“原来想来他家看看，他对我好就跟他过日子，他对我不好就各人回去，哪里知道结了婚以后，他对我不好也回不去了。”这是徐芸亲口对我说的话。
　　冬夜寒冷，那时候的农民，能有一双好一点的胶鞋的人不多，许多的时候都是打赤脚，没有几个农民有袜子穿。夜晚吹牛谈天，徐芸坐在床上，我坐在床下。徐芸知道我冷，就说：“你坐到床边来吧，脚冷就把脚伸进被窝里来，这样你的脚会暖和些。”我也不知道避嫌，还真就坐拢床沿边，还真就把脚伸进她被窝里去了。
　　她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也许在她的心里，我就是她的哥哥。
    我和她摆龙门阵，她什么话都和我说，也说起筱林时常打她骂她。徐芸说：“其实女人整男人很好整，别人告诉了我一个男人对你不好，你怎么样整男人的方法。”我追问她什么方法，徐芸不说，我追问急了，徐芸才羞答答的说：“男人弄你的时候，你把指甲壳在席子上磨，把指甲壳磨烫了，等他的那个东西拿出来，你就把磨烫了的指甲壳挨到他的那个东西上，他的那个东西就会烂掉。”我听完差点没有笑起来，我不相信她说的话，也不好对她说什么。
　　三
　　徐芸之所以感激我和老五，是我们俩帮她办了一件人生大事。也就是在筱林被羁押的这一段时间里，徐芸的父亲来了她的家。徐芸的父亲是患了重病来的她家，肺结核晚期，已经病入膏肓。
　　七十年代，肺结核是难以治愈的传染病。家中有这种病人，许多人唯恐避之不及，我和老五承担起了原本应该由筱林承担的责任，每天用滑竿抬老人去西南医院诊治，我和老五尽心竭力的服侍她父亲，直至她父亲去世，甚至她父亲入土安葬。都是我和老五一手操持。许多年雨后，徐芸都对她的儿子说：“他们两个是好人。”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起了那不该冒起的情丝，我自己察觉以后，就尽量避免与她单独相处了，再也不进歇房屋里去与她摆龙门阵了。
　　筱林出来后对我说了一句话：“宁穿朋友的衣！不嫖朋友的妻！”我无言以对，也许他对老五，也说过相同的话。
    其实筱林就是一个嫖朋友妻的人，他儿时的一个朋友姓官，小官的女人很漂亮，筱林嫖了小官的老婆，不知道怎么被小管知道了，小官来找徐芸，说：“你男人嫖了我老婆，我也要嫖你一回顶账，”徐芸不愿意，坚决反抗，徐芸对我说：“筱林嫖他的老婆，关我屁事，想搞我一回顶账，打死也不干。”
　　筱林出来以后，对徐芸还是不好，经常打的徐芸头破血流，而且也不拿钱给徐芸花，甚至儿子生病他也不拿钱，徐芸有时实在没有办法就来找我，我自然会给钱与她，她会把我借钱给她的事告诉筱林，筱林也会把我拿给她的钱如数还给我。
　　后来徐芸多次来找我帮她写离婚书，我都没有写，说起老五我和她，徐芸说：“他就一直怀疑我和你们两个搞了的，我说你妈妈才被他们两个搞了的……”
　　我说：“你是筱林的老婆，我不可能对你做啥子，如果你不是筱林的老婆，也许……”
　　她知道我没有说出来的话……

浊世漂泊

几丝特殊年代的情愫，一个重情重义的“我和老五”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渣。一个特好的主题。问好诗友。拜读了。

摇钱盆

浊世漂泊 发表于 2016-11-8 19:49
几丝特殊年代的情愫，一个重情重义的“我和老五”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渣。一个特好的主题。问好诗友。拜读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