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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风雨校园(上集连载17-1) 立 青 十七 云飞醉酒老郝尽心 苗立人再做诗人工作(17-1) 白云飞从系办公室出来,感到头昏昏沉沉的,心里只觉得委屈气愤,他想不到事情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搞得这么严重!什么散布错误言论,影响同学进步,什么乱七八糟胡乱说,什么裴多菲俱乐部,这都是那来的?这不是凭空捏造吗?他出了文史楼,看到天色已晚,广播站播出一天的结束曲,食堂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他竟直向校外走去,走出校门穿过马路,离学校不远处有一家名叫“回味香”的小饭店。他走进饭店,掀起挂在门上用来御寒的棉门帘,看到屋里吃饭的人不多,便在屋子最里边靠墙角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服务员便走过来,问道:“同志,要吃点什么?”白云飞感到肚子有些饿,便问:“有什么饭?”服务员答道:“有馒头,面条。”白云飞说:“要一碗面条。”服务员说:“两角一碗,三两粮票。”白云飞把钱和粮票给了服务员,不一会服务员就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白云飞眼前,白云飞拿起一双筷子便吃了起来。一碗面条快要吃尽时,感到肚子里热乎乎的,想到要喝酒。他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问道:“有啤酒没有?”女服务员答道:“有,五角一瓶。”白云飞掏出五角钱递过去,说:“来一瓶。”女服务员一会把啤酒和杯子送了过来,白云飞见到二话没说,拿起啤酒把杯子倒满,一口气就喝了下去。一瓶啤酒喝干了,白云飞觉得有点飘飘然晕呼呼的,感到很好受,想喝白酒。便向那位女服务员说:“有白酒吗?”答道:“有,两角一两。”白云飞拿出一元钱说:“要三两。”女服务员接过钱,仔细打量一下白云飞,说:“同志,你能喝了吗?”白云飞当即答道:“能喝了,不能就剩下。”女服务员听了,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和一碗剩下不多的面条,笑着说:“只喝酒,一点菜也不要?”白云飞恍惚地说:“菜?对,怎么忘了要菜。有什么菜?”答道:“有炒干豆腐,油炸黄豆。”白云飞说:“要一盘炒干豆腐。”女服务员说:“炒干豆腐三角一盘,白酒要烫的?”白云飞说:“对,要烫的,喝起来热乎。”女服务员看了看白云飞,笑着走开了。一会女服务员端来一盘炒干豆腐,送上一壶白酒和一个小酒杯,剩下的一角钱递给白云飞,笑着说:“看你的样子,不像能喝酒的人,当心点,别喝多了。”白云飞看了一下服务员,说:“我不能喝?没事,都能喝下去。”服务员仍然笑着说:“还是当心点好,看你,现在就多了。”说着就走开了。白云飞拿起筷子挟了点干豆腐吃了,自语道:“干豆腐,好,好吃。”说着把白酒倒在杯子里,喝了一口,又自语道:“好,热乎,喝到肚子里好受。”说着一杯白酒一下子喝干,然后操起酒壶又满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小声吟诵诗句来:酌酒以自宽, 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木石岂无感, 吞声踟躇不敢言。 吟罢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满上酒自语道:“喝,裴多菲俱乐部是我开的,你们不知道?”说着一杯酒又进了肚。他再满上一杯,端起来接着自语道:“问题严重了,多喝一些就好了。”只见他要把杯子送往嘴边,但总是送不准,杯子碰到嘴角,便倒了出来,那酒喝一半洒一半,自己却说:“这酒怎么没有倒满,这么少?”说着把酒杯放到桌上,操起酒壶又往杯子里倒,只见他手颤抖着,酒倒到杯子里不多,都洒到了外边。他端起酒杯依然自语道:“无产阶级接班人就不许有不同的意见?就必须一个声音……”说着酒杯还没送到嘴边就都洒光了。他把酒杯放到桌上,还想倒酒,手没有摸到酒壶,手臂便摊在桌子上,接着头也趴到桌子上,含混不清地说:“怎么了,怎么了,酒呢……”说着便醉过去了。 郝翔宇和陆一凡在学校的门前下了公交车,陆一凡对郝翔宇说:“这么晚了,都饿了,吃点饭再回去?”郝翔宇说:“是要吃点饭了,又饿又冷。在书店逛得时间太长。”陆一凡说:“到那吃饭?”郝翔宇说:“前面有一个“回味香”小饭店,随便吃饱了就行。”他们两人走进饭店时,天都黑了,饭店快关门了,没有几个人吃饭。他们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每人要了一碗面吃起来了。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那位四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对他们两人说:“你们是松北大学的吧?”郝翔宇抬起头,看着服务员说:“是,有事吗?”只见服务员笑着说:“那边有一个人喝醉了酒,看外边和你们一样像个学生。一会你们吃完去看看,如果认识就把他送回学校,一会下班关门,只能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听了这话,陆一凡也抬起头来,以询问的眼光看着服务员,服务员说:“不急,你们吃完再说。”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屋子的墙角处。郝翔宇说:“好的。”两人很快把面条吃完,随着服务员向前墙角那张桌子走去,看到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在睡觉。当他们再走近些,郝翔宇说:“怎么像白云飞?”陆一凡说:“我看也象,他怎么会醉在这里?”他们快步到了桌子旁边,只见饭桌上一盘炒干豆腐剩下半盘,碗里剩下几根面条浸在面汤里。旁边有一只空啤酒瓶,一壶白酒,一个空酒杯,还有一角零钱放在桌子上。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放着帽子,围巾。陆一凡俯下身去,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饭菜的气味直扑过来。他看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那张脸,站起身来笑着对郝翔宇说:“是白云飞。”女服务员说:“你们这个同学,我看着不对头,让他少喝点,还是喝多了。”郝翔宇拿起酒壶对服务员说:“他本来就喝不多少,你看,剩下不少。”服务员说:“这下可是醉得不轻。”郝翔宇说:“他平时不喝酒的,不知今天怎么了。”说着郝翔宇对陆一凡说:“把他弄醒,搀回去,人家要关门了。”陆一凡听了,从椅子上拿起帽子,围巾,先给白云飞戴上,然后不住地摇着白云飞的头说:“白云飞快醒醒,快醒醒。”白云飞只是哼哼着,什么也不知。郝翔宇说:“看来醒不了了,只好架着他走了。”说着走上前去,和陆一凡各架着他一只胳膊往外走。只见服务员拿起桌上的零钱说:“这是他剩的。”郝翔宇接了过来,顺手揣进白云飞上衣口袋,对服务员说:“多谢了,费心关照。”服务员赶忙抢先走到店门口,把门打开,郝翔宇和陆一凡把白云飞架出了饭店。出了饭店,郝翔宇和陆一凡架着白云飞没走上几步,看到白云飞醉得死死的,一个劲地往下坠架不住。郝翔宇说:“这样不行,要背他才行。”说着蹲下身去,让陆一凡把白云飞扶到自己的背上,背起白云飞往学校走。走了一会,郝翔宇累的脸上汗水直流,脖子上的围巾也开了。他只好停下来休息,陆一凡说:“你休息,我来。”郝翔宇说:“算了,我都困难,你还是在后面扶着。”说着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交给陆一凡,然后背起白云飞继续往学校走。他们把白云飞背到十三栋宿舍楼推开228寝室的门,见到苗立人在屋里。苗立人看到郝翔宇把白云飞背了进来,赶忙迎了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陆一凡说:“喝醉了,让我们赶上了。”苗立人赶忙帮助郝翔宇放下白云飞,当苗立人与郝翔宇把白云飞放到床上时,白云飞突然一张口,把他吃下去的酒饭从嘴里喷射出来,喷到郝翔宇的衣襟上。已经累得大汗淋漓的郝翔宇,立即把白云飞的身子反侧过了,让他的脸朝向床外,白云飞便往地上呕吐,难闻的酒饭气味散发出来。白云飞呕吐完了,郝翔宇轻轻地把白云飞放倒在床上,然后把枕头给他垫在头上。苗立人,陆一凡忙活起来,他们把门打开,让屋外的寒气进来驱散屋里的呕吐气味,拿苕帚来清扫。郝翔宇拿了自己的毛巾,洗脸盆到洗漱房去。他用毛巾把衣襟清理干净,洗了一下满是汗水的脸。然后他拿起寝室里放在洗漱房的拖把,在水池里冲洗干净,回到寝室。陆一凡,苗立人把白云飞呕吐的已经清扫干净,郝翔宇用拖把擦地板。陆一凡,苗立人坐在床边上,陆一凡给苗立人讲起他们怎样在饭店里,碰到白云飞醉酒的。苗立人听了心里纳闷:“白云飞平时不是喝酒的人,怎么会独自一人醉在饭店里?”这时白云飞在床上起身要坐起来,嘴里说道:“酒呢?酒哪去了?”郝翔宇赶忙过去,把他轻轻按到床上说:“躺一会吧,哪有酒了,都醉成这样,还要酒?”白云飞说:“什么,醉了?我没醉。”陆一凡听了说:“醒了吧?折腾这么长时间了。”白云飞又要挣扎着起身,郝翔宇拦着没让他起来。白云飞说:“我怎么起不来了,我手呢?我手在哪里?”陆一凡他们听了都笑了,苗立人说:“还醉着,糊涂着呢。”只听白云飞说:“糊涂,谁糊涂?你们才糊涂,当接班人不学习,接什么班?说我问题严重,以专为主,那裴多菲俱乐部是我开的吗?”郝翔宇在他身边说:“休息一会吧,醉成这样,我都替你难受,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白云飞说“乱七八糟的是你说的吗?那是裴多芬俱乐部,是反动反革命的,你知道吗?”陆一凡说:“看来,还是糊涂着呢,一半时清醒不了。”白云飞说:“我清醒着呢,不就是阶级斗争吗?你斗他斗大家斗。革命我明白,就是革命红旗飘扬的世界。天上地下都红彤彤的。只有一种红的颜色。花,只要葵花,它向太阳。别的花都不要,声音,也只要一种声音,别的声音都是杂音。”白云飞说着唱了起来: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 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 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 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 郝翔宇说:“算了,别唱了,休息一会醒醒酒。”苗立人此时心里已经明白八九,白云飞醉酒与下午辅导员董老师找他谈话有关。只听白云飞说:“多好,就唱这个歌。不好听?那是嗓子不好。算了不唱了。”白云飞渐渐的平静下来,睡了过去。郝翔宇,陆一凡,苗立人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郝翔宇说:“诗人平时也不是这样的?没见过他喝酒。”陆一凡说:“是的,这回让你见过了,而且喝的酩酊大醉不能多喝。”苗立人说:“我猜与他心情不好有关,今天下午董老师找他谈话,为红专的事情可能批评了他。诗人醉酒的事情,我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再说出去,影响不好。”陆一凡说:“白云飞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有数。不是喝酒的人,这是偶儿的,醉得一塌糊涂。”郝翔宇接着说:“说得对。醉得不省人事,胡言乱语。他醉酒,实在是不多见,说出去对他也不好,说不上会惹出什么是非。”说着郝翔宇把被子打开,给白云飞盖上。苗立人说:“让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好的,他心里受了委屈才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