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大唐的月光，我们一起返乡（组诗）文/高山松

李一凡

乘着大唐的月光，我们一起返乡（组诗）
文/高山松

◎乘着大唐的月光，我们一起返乡

在时光低处找到入口
乘着大唐的月光
我们一起返乡
把你行囊里边塞的鼓角
以及我包裹里岭南的风情
暂时存放在荆州古城的瓮城里
请瓮城里的理发师帮忙梳理成一缕旧梦
让蜻蜓帮忙寄憩于岑河的一朵莲上
过往的时光一定会适时惊醒
并且喊出疼痛的理由

忽略闪电和多余的雷声
忽略上弦月和下弦月交接的接力棒
忽略被枝条赶上两鬓的积雪
忽略秋风染病后一些无疾而终的事物
忽略定向古寺的钟声
以及定向古树落叶的叹息
故乡的沦陷不可避免
蛙鼓和蝉鸣也不能救赎

那就让故乡的月光
继续照着异乡人的残梦

◎落叶总是低于尘埃的高度

再次来到定向古寺
只为阅读定向古树的一片落叶
阅读如来撒向人间的一枚诗签
定向古树的落叶已经落了一千多年
秋风也吹了一千多年
怎么也拂不去乡愁中隐藏的刺

刺破红尘
多么天真可爱的谎言
而古树的落叶
总是用一千八百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们
低于尘埃的高度
才不会借助万物之手
重新制造原罪

而一只鸟和一片雪花
都只是在空中飞翔了一会
然后躲到落叶的缝隙
看天空中忧伤的蓝
是如何高远

◎在落叶上覆盖一层大唐的月色

在定向古树的落叶上
覆盖一层大唐的月色
我总是担心这日趋冷却的月光越走越远
担心一只蝴蝶的骨头里
再也找不到一片花瓣的叹息
落叶年久失修
草尖上渐渐消瘦的露珠
改变不了流年的走向

一千八百多年的追赶
我也仅仅只能追上一两片落叶
那个不小心掉落在岑河中的落日
不知被谁打捞了起来
重新挂在我的头顶
我不占领日子
日子也会占领我的领地

而夕阳下的定向古寺
多像一位坐在树下听风的空巢老人
只等满地的落叶
会有一枚踩着月光前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