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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事乱弹
清清慈湖水
杭州湾南岸近海边的土地大都是棉花地,每块棉花地之间,都是一条条小河相隔。在我13岁那年暑夏的一天,我跟随父亲和大哥一起到海边的棉花地边墙河里去捕鱼。结果中午下了一场大雨,我们3人个个象落汤鸡。回到家里,父亲和大哥都喝了点自制杨梅浸酒,我不会喝酒,但父亲还是动员我吃几个杨梅驱驱寒。谁知杨梅比酒更凶更使人辣咀易醉。就这样第一次尝过酒浸杨梅,我就慢慢学会了喝酒。活了大半辈子了,如今在各种酒席宴上我可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由于自我克制良好,未曾有喝醉情况发生过,也希望别人不要喝醉,不要狂饮烂喝。
中国酒文化历史久远,古名人大禹就是最早醉酒的人,已被记在《左传》里了。自古就有七千年的稻谷 五千年的酒之说。国人的饮酒习俗也由来久矣,酒的发明者或说是夏朝人仪逖,或说是周朝人杜康。都是上古之人了难以稽考。不过据载从汉代起就有了酒确之说,以后代代承袭不替,都有课税以裕历朝国库。也曾经有汉初萧何造律“三人以上无故群饮罚金四两”。只是后来没有很好贯彻执行。美国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也禁过酒,但如同是一场游戏不了了之。
民间老百姓讲究小康、实惠,经过一天劳累,酒盅小斟,花生米、猪耳朵、回香豆。喝上一口,美滋滋的爽身开怀。北周诗人叟信有诗云;“正旦辟恶酒,新年长命杯,柏叶随茗至,椒花逐颂来。”点出了饮酒除欢庆佳节外,更主要的目的是驱除恶秽之气以求长命百岁 。其实国人对酒是情有独钟;人逢喜事借酒开怀,心头烦闷以酒遣情,身心劳顿饮酒活血,良辰佳日好友相聚,更少不得推杯换盏。至于婚嫁庆吊、逢年过节、生日宴会、新居落成、乔迁高升,都少不了酒。“无酒不成席” 几乎已成了不成文的乡规民约。倘无酒助兴,只是主宾苦坐闷吃,生活中便少了一种情趣。孔子在《礼记》中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饮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历来文人饮酒后仗酒兴逞轻蔑,舒发心中感慨,醉后写诗赋词成了名篇,也有醉后发酒疯,胡闹成轶闻,失态成豪放,无礼失斯文,这些是读书人的文醉,文皱皱,酸溜溜,却留下许多文人墨客趣事、雅事、风流事:陶渊明嗜酒无后,赏菊还要自己去采;李白纵酒失性,上下都分不清,落个投水溺毙;穷诗人杜甫难得有此现实,大喝高梁大吃牛肉后寿终正寝;陆游为显豪情假作醉,充英武诳打虎;司马相如应爱酒卖掉身上的皮袄换酒喝,与卓文君私奔开酒店,成就了近水楼台先喝酒的佳话。人们尽可以“一壶浊酒喜相逢,弹指都付笑谈中。”了却人间的恩怨情仇。 汉高祖刘邦因酒醉斩白蛇起义,成就了帝王伟业;宋太祖赵匡胤晚朝后把禁军高级将领留下来喝酒,为了加强中央集权避免他们篡夺政权,以致黄袍加身,讲了一番掏心的话,来了个“杯酒释兵权” 说我不靠你们出力是到不了这个地位的,但做皇帝也难,还不如做个节度使快乐,现在我夜不安枕,谁不想当皇帝?还说,你们虽然无异心,然而你们部下想富贵,一旦黄袍加你们身上,纵使你不想造反,还由得着你吗?宋太祖用一杯酒巧使簧舌,缴了功臣们的兵权。这或是政治家借醉酒,杀气腾腾,刀光剑影的武醉了。 曹操偏爱喝酒,邀刘皇叔对饮,就来了个“煮酒论英雄”,借酒窥探刘备心中的秘密。觥筹交错中充满了惊心动魄斗智斗勇的角力,一方为防遭害,韬光养晦,老谋深算,佯装糊涂;一个以酒试探,心怀狡诈,步步进逼,真乃一幕精 的好戏。《短歌行》中“何以解酒,唯有杜康。”说明可以用酒浇愁,一洗心中难以抚平的块垒。 作家老舍也有“文章为命酒为魂”的高论。 魏晋之际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他喝了杜康造的陈年老酒,居然三年不醒,留下了杜康造酒刘伶三年不醒的千古美谈,真是诗酒联姻妙趣横生。杜甫将诗仙李白醉酒的诗写得那么可爱:“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为文学史上绝无仅有,飘逸经典! 喝酒最妙的境界是微微的醺意。俗话说,看花半开时,饮酒微醺中。正当昏昏然、飘飘然介于似醒似醉之间,酒的醇味,人的精神都处于最佳状态,犹如武松十八碗“透瓶香”垫底;又如李玉和“临行喝妈一碗酒。”凝英雄之气,壮豪杰之胆。就是那女流之辈亦别有一番景致:无论是扬玉环醺醺然一俯一仰,一惊一乍;还是那酣睡青石凳的俏女孩史湘云,那憨态可菊,又酣畅甚趣。哪管其大家闺秀,仪态规范有逊。 有这么一副对联 : “酒味冲天,飞鸟闻香化鳳;糟粕落地,游鱼得味成龙”。酒简直成了万物之灵。当然,狂饮滥喝者例外。酒醉者一般多会有精 表演:入宴欢声笑语,既而甜言蜜语,再而豪言壮语,继而胡言乱语,最后不言不语。 明人张岱的《快园道古》记一则酒事更是奇趣;越中让贤街有一位王禹屏家善饮,子侄皆浩饮。凡款客一入门即加锁钥,竟日不开恐客逃席。至丙夜,客皆醉倒。令稚子举火照之,客有展侧者,必呼曰“客尚能动,快拿酒来。”留客饮酒必欲置客至死地而后快,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当然,社会上总可以看到那种;捧着敬酒壶,腆着将军肚。喷着醉酒气,说着醉梦话,踏着醉酒步,打着醉酒嗝,,耍着疯醉汉的丑态。 现在这种“恶客气”是少有了,人们都懂得“酒通血脉,消愁遣兴,少饮壮神,多饮损命.”的常识。酒是谋事求成的桥梁,也是败事毁世的祸首。时代不同了,水浒中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三国演义的“关公温酒斩华雄”的豪迈壮举,已经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改变。虽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但对于把不住瓶口的人来说,酒能壮贼胆,喝高了会出车祸的,凡事都应有一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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