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2017-10-21 09: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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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8-4-14 09: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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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时代 ,就是一个快乐学习的时代,请大家比较一下我的中学时代与现代学校的差别。
我的中学时代是在上海度过的,那是一个难忘的时代、我忘不了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学校、消失了的学生生活。
我是在上海东亚中学读的初中。在1955年以前、上海没有多少中学,而且大半是私立的中学。东亚中学就是位于虬江路四川北路上的一个私立中学。就在马路边上,是一个规模很小的一个中学。楼下是马路店面,楼上就是一个大厅、大厅边上、面临马路的几间房屋就是教室,我们在上课的时候就能听到马路上有轨电车走过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以后、东亚中学与新立中学合并了。新立中学也是一个弄堂中学,位于四川北路武进路的一个弄堂里。
1955年我初中毕业、考进了上海市第五十三中学(以后改名为红旗中学)。这是一所新建的公立中学、它位于虹口区四平路头道桥处,我们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届学生。
第五十三中学 有一座3层高、东西大约有50米的教学大楼,前后是2个大广场(操场)。全校师生最多的时候有3000多人。我们刚进去的时候,操场还没有完全清理好,操场上全是小石子,我们做广播操的时候、第一个任务就是蹬下捡石子。
我的中学时期不过是短短的六年,但对比起现在的学校生活,那简直就 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现在是学校就是地狱,而红旗中学(上海市第五十三中学)就是天堂。
当时正是中苏友好时期、我们的课桌板凳是苏式的,教学模式与信念都是苏式的。批改作业用的是5分制,每个同学轮流做值日班长---收作业、喊起立。
上午四节课、下午两节课,两节课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学校前后二个不小的操场就是我们的乐园。操场上活动的学生非常多。双杠单杠,跳高跳远,铁饼标枪、爬竹竿---应有尽有。我们可以凭学生证借体育器材---篮球足球,铅球、标枪----。学生们放学以后都会在学校里自由活动-----就是玩,男的一般是打篮球、踢足球、官兵捉强盗,女的挑皮筋,跳绳。
凭学生证我们还可以借书,学校有一个不小的图书室,对我来说,书可算是应有尽有了。
从来就没听有放学补课一说,我只知道我们有许多课外活动小组----航空航海模型小组、天文小组、无线电小组、生物小组、射击小组等等。而这一切基本上是免费的(生物小组在校园里有一块地,无线电小组要自己掏钱买电子管)。
我这个人手很苯,记得我参加天文小组、磨一组天文望远镜的镜头,我楞是一夏天都没有磨出一块来。
我最喜欢的是读书,什么秋海棠,三言二拍。什么《悲惨世界》,《红与黑》。什么鲁迅,高尔基,雨果,巴尔扎克---。语文知识是在语文课本之外,我真不明白,语文课本有什么可啃的,还要做那么多的题,还要补课,疯了!
当时我们的家庭作业每天最多也就是1个小时,当然也没有“减负”一说。节日,放假的日子更是我们欢快的日子。
我的学校在四平路头道桥,而我的家在四平路二道桥。四平路当时还很荒凉,过了临平路的棚户区以后、一直到同济大学,基本上就是农田。放暑假我最喜欢的还是到田野里玩,在河塘里戏水、拔茭白(gaob),在小河边摸螃蟹、摸螺蛳。在比人高的玉米、甜露黍的田埂上,在树阴密集的林子里穿梭。
要说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炎热中阵阵震耳的蝉叫声------哪里有现在这样的 没完没了的作业与补习。
背着书包上学堂是件很愉快的事情。现在弄到变成一种负担,让学生讨厌,这本身就是一种教育的失败。
我上学的时候,学校一再教育我们要做一个有益于社会,国家,人民的人;做一个文化,有社会主义觉悟的劳动者,要德智体全面发展。我的记忆力是很差的,什么唐诗宋词我是一首也背不下来,只是有一句何其芳的诗----凡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乐与宝藏----让我永远记在心中。
学校非常重视体育。在课间十分钟里、就是在冬天学生也是不容许在教室里呆着的。同学们必须离开教室到操场去活动。并且在体育课的正常考核外还有劳动卫国制的要求。
高中时是没有音乐课的,但我们有合唱队,我的一些同学有着很高的音乐修养。学校里的高音喇叭只要不是上课时间、成天到晚放的是包括苏联歌曲在内的各种音乐。我的音乐知识就是那时形成的,我现在会唱的歌要比我的儿女多得多。
我永远也不会忘怀、我们的那些女生,她们聚在一起唱越剧,一个领唱后便是齐齐的一片合唱----,那时候我就会傻傻的站在她们的边上。
---然而、这一切都消失了。 1958年我自愿报名参加了支援边疆建设、被分配到新疆,在那里工作与生活了近50年。回上海后、我找不到我的母校了,上海红旗中学消失了。我的红旗中学、我的中学时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到处可见的是学校门口那沉重的书包以及被无情的作业折磨的学生。
我高三毕业的时候,学校的口号是“一颗红心,多种准备,任祖国挑选。”而现在看到的是把上大学作为唯一的目的、唯一的出路,为功名而死读书。
1958年我高中毕业,时值“反右”我父亲先是被打成“右派”、后又被说成是“历史反革命”,(1978年平反)按照当时的政策、我已经知道我是上不了大学了。但是我并不气馁,坚持复习读书,我知道知识是自己的,我不是为了考大学而读书。正是当年我们学校的教育,让我勇敢的走上社会。
我一直很怀念这个已经消失的学校、消失的中学时代,是它让我养成了热爱读书的习惯,是它教给了我高度的革命乐观主义的精神;教会了我要敢于面对生活;教会了怎样做人。
阿拉勿晓得,侬啥辰光再回来。
2014.6.19于上海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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