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友 二 张淑碧的悲惨生活 3月30日上午,我看过屈平娥后出来才10点多,想着应该再去看看我的小学同桌张淑碧。 小时候的张淑碧个性很强,不太合群。小学毕业后我们多年都没有联系。直到30多年后我从四川调回西安,一次在西安东门附近偶然相遇,想不到如今的她像换了个人似的,特别热情,当她知道了我家庭的不幸后,更是对我和孩子倍加关心。她在一家民营织袜厂上班,工资不高,可我每次带孩子去她那里,临走时,她每次都要给孩子带东西,另外还要给孩子2元钱。后来,她也经历了很多不幸:总之是成了一个残疾人,一次车祸致左脚左手变形扭曲,失去功能;脑梗住院几次,导致言语含混不清,行动不便,更不能上下楼。但即便如此,她逢年过节还要给大家打电话,问候问候大家,甚至有时候还把电话打到我的儿媳或儿子那里,询问我的情况。
我想找同学陪我一起去看她,连打了2个电话她们都有事去不了。我打的过去找到了她的家时,她的门半掩着,我推门进去,一股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而她在厨房里不知干着什么,我走过去和她打了招呼,顺手推开窗子。她注视了我一会,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并哽咽地说:“你咋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想扶她回卧室,她不让我扶,自己右手拉着一个小竹椅子,上面放着散发着尿臭味的便盆,用她那5指已挛缩成一团的左手扶着旁边的的物体,一瘸一瘸挪进卧室,十分缓慢,却表现得异常坚毅。那个小竹椅子不仅对她起了拐杖的作用,放上便盆就是个简易的坐便器,还能做运送便盆的工具,她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当她在床边坐稳后,我才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和她说话。她依然总是那样关心着别人,问我吃过饭没有,问我老大老二的情况,还告诉我那里放着食品让我去拿。目前她的小女儿和外孙住在她这里,她还凑合着给他们做简单的饭。这个女儿的老公抽大烟3年前死了,女儿现在还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着,她骂女儿,女儿恨她。她自己每月有2000元退休金,女儿和外孙经常偷他的钱,她放到哪里都会被偷走。她穿的长袖针织上衣,左边袖子挽着鼓起一个包,她示意那里面塞着钱。她说只有她在外做服装生意的大女儿孝顺,小女儿连大女儿给的钱也偷。我在那里的时候,女儿在另一间房子里睡觉,始终未露面。 和她说话间,我扫视房间内外,比拾破烂的还乱还脏,床上用品脏得发黑,屋子里的空气能熏得人快要窒息。我想给她留些钱,可又一想:有钱她也花不出去,最终还不是被偷了。能多陪陪她说会话,让她倒出心中的苦水、郁闷也许是对她最好的安慰。我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陪了她一个多小时,借口我儿子在等我就离开了。 下得楼来,我在心里默念着:张淑碧: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遭遇怎么就这么惨!我却无力帮不了她任何忙,惭愧啊! 我再问自己:什么是老年人的幸福?眼能看见,手能动,腿能走,生活能自理就是幸福!如果儿女孝顺,老有所依,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2014-05-04 这张旧照照于1955年小学毕业前夕,前排右二是屈平娥, 后排右一是张淑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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