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版：诗人之死

北方夫子

诗人之死
一
迷路后饿死。这就是诗人之死的谜底，就是这些了；不要为一个谜再求证；一切都不重要了，死，就是答案，一种了断和解脱。
死是需要勇气的，而源泉是痛苦和绝望。你可以读一读屈原，并不是一种伟大、或为信仰而决绝的悲壮。
我所痛苦的是，诗和人。
二
人为何都要先于诗歌而去，留下的诗歌让大地为之疼痛。
尽管你有百万的年薪和令人羡慕的事业，但我感悟到你精神的失落和萎靡，从你的诗歌里我听到一个悲凉的呐喊“我过的是狗一样的日子，如果恢复成一匹狼，首先我会把自己干掉。”
我想明天的悼念是没有墓志铭，那就把海子的诗剪一节“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作为悼词吧，得到和逝去，一切都在冥冥中。失
三
你的离去，是为追赶？还是想得到顿悟？或许海子在天堂说：你不要追随我，我喜欢孤独宁静，天堂的诗人够拥挤了，再来，就多了。
活着的诗人将怎么活？卧夫，一个我不熟悉的诗人丢下了自己的孩子，丢下他的亲人，丢下仍旧热爱诗歌的人们走了......
他并没有带走什么？我不相信这是一种殉葬，我宁愿相信为情所困，一个人迷了路，静静地躺在山里被饿死的。
或是被那些所谓的‘爱’暗算的，就掩埋那一段浪漫吧，卧夫走了,那个为诗人海子修墓的好人走了,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悲伤。
或许你说卧夫的死：与他人无关，与情爱无关，更与‘迷路’无关；那就是一种绝决的死。心灵早已死亡，只是在完成肉体涅槃的一种追随和仪式吧。
四
你选择了走近深山，并在山里用了七天的时间，完成了死的飞翔过程；你以赤子之身，承受着山林之冷，承受着饥饿，坦然等待死亡的来临。其死亡的孤绝与安详恰是你生命中最闪烁。
我相信卧夫的死不是迷路，是一些永恒的歇息；对于死是没有逻辑可符的。
自断后路死和活着，都曾悖理于逻辑和常理的；或是生命的一种神祗。
我尊重每个人的死亡权，也尊重诗人的选择，你可以说不是明智的选择，却是一座里程碑，不能复制，也不希望被模仿。
五
我的文字中写过诗人之死，普希金、莱蒙托夫、屈原、杜甫，近代和现代的、当代和当下的；而写你的死，从那落笔？
我知道，你在心灵中曾无数次忏悔，却没有拯救和救赎的能力；你修缮了海子的墓碑，你灵魂中是没有功利的。
你想告诉人们的，是海子的诗和墓碑将作为一种文化的符号，让人想起世界上还有诗人和诗歌的存在。
而你也去了，我相信，是你迷路了，被一个诗的魂魄引领而去了的。
六
此刻，太多的惋惜和疑惑之词，一切谦词都是苍白无力的；都不能够拯救已僵硬的灵魂。如“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对一些大诗人的薄情的忏悔或许讥讽，如你自嘲地说“只好用脚怀念一个空酒瓶子”。
我想那只曾经装着烈性二锅头的酒瓶子已成为诗的记号，而不是醉生梦死的躯壳；
对于诗人之死，我想起俄罗斯诗歌的血和伤口，那些诗人的陨落，“光荣的俘虏/他倒下了”。
而你为什么说：“我的心脏是我的坟茔，我曾深情地躺在里面睡过懒觉，偶尔觉得一阵疼痛，那是过往的车辆把我碾成两截......”。
七
或许是作为人的诗心，再不能够容忍那些琐细非礼的侮辱，一种抗争人世的舆论，却依旧是孤军奋战；
我知道“人血馒头”在今天的变异，我知道你疲倦了，心累了，唯诗的信仰也崩溃了。
八
我可以把下面的诗句看成你对于生活的另一种读解“长着双脚的部分，向树荫的方向走去，我选择了和脚在一起；于是，眼睛离我越来越远，我的温暖的坟茔也越来越远，路灯忽明忽暗...”我知道，你成了诗歌的灰鸟，没有舌头也没有双脚，没有地方让你栖息停靠，没有人能听到你的鸣叫。我不会再用灵魂去唱歌，他们看不到我想要的天堂......
九
所以，我流浪，飞翔，再见吧，我的故乡。
你没有像鹰一样翱翔过，就陨落了，饿死在箭扣长城的边缘，那个古老苍砺，充满民族耻辱的地方。
你经历了苦难的磨砺，但没有走完涅槃所有的过程。或许是暂时的离开人世一会儿，
再回来，重新干它一番。
你，为昨天的人生写满了善和爱的字符，但你误解了“流浪、爱情、生存”的真谛；
你打破了那堵坚硬的屏障，你似乎打通了天堂之路，我以为是一次重蹈覆辙，稍逊的悲壮。
或许你的死一种灵魂的暗示？良心的唤醒？
十
或许你的死是一种潜在地挽救吧。意在唤醒，那些把花冠和月桂枝的花环一次次戴在统治者和刽子手的脖颈上的人；
那些荆冠上看不见的芒刺深深刺伤了你纯洁的心灵的人，就有了再版的诗人之死。
这个诗题，我写过许多，但最为凄美的是杜甫，我想引申。
十一
岁月摧残了他的身心,也毫不留情他——即使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年。
也想离开这个世界，想过浪漫洒脱地死去；
他咬过牙关，忍着病痛，迈着孱弱的步履，在江边的小船上默默地寻找着栖息的角落，他蹲坐了下来；
云烟中，友人逝去的痛苦，衰老多病贫困饥饿，孤独和寂寞如涌向他扑过来，无时不在包围着他。
十二
一个六旬老人，浊泪竟充盈了双眼，沿着脸颊悄悄跌落。
他死了，流下的是两行清泪；或许你的眸子也有吧。
诗和诗人，已不是这个时代的骄子，而是这个时代的边缘敏感的虚词。
或许肮脏腐朽的政体、畸形的社会秩序是真正诗人的克星。
十三
那些突发不期而至，是诗人的不幸；也映射着社稷的不幸。
这个春天渐进入夏的时节，弥漫的不都是雾霭，还有阳光下的斑驳；对于这些，其实你有准备。
曾饥饿在北京街头的你，在诗界隐遁了，在商海的浪潮中却风生水起；
但你终为你的脆弱所杀。精神先死于肉体；
我不知道你精神的死亡时间，又从何计算？二十多年来，你在宋庄和圆明园留下了背影，为饥饿生病的诗人奔走着......
十四
2014年的5月9日，你却饿死在怀柔山中。
诗人之死，敢于死就是寻求唯美的一种仪式。
我想那些苟且偷生的贪官污吏，那些大腹便便的御用文人，多么渴望着长寿，成为一代大师或宗师。
而你的死，在你生命的背影中，或所有的污血也洗不净你为正义之诗留下的印痕，印痕中有诗人之死的谜底。
有人以为这是一场诗歌的行为艺术，但代价太惨烈。
或许你以为：壮烈的死比苟且的活更有意义；
但对于活着的，你给他们上演的是一场悲剧，是残忍和撕心裂肺的场景。
十五
你突围了。
而你的亲人、恋人、朋友们，却深陷在舆论的围剿和悲痛中。
十六
近代诗歌史说“忧愤出诗人”，我知道荷塘沉落过诗魂，还在重演、复活着；
这或许是诗歌的悲哀，我不希望死是诗人的魔咒。
我写过“这一年天堂的大师太多”，这些年又看了太多的悲惨；
一幕幕，都是诗人用肢体语言演绎的悲剧。
唉！这些瞒天过海的修为，太惋惜了，让活着人的灵魂痉挛......
十七
我想说：为诗的创作活着也是一门艺术，诗歌需要读者，诗人也需要崇拜者，需要千千万万的粉丝；
但决不需要殉葬者；我不想再看见诗人用血和生命书写无题的诗。
任何叛逆和颠覆的制造，将是一场悲剧，需血和生命的代价。
十八
我不想再看见，诗人的悲剧重演，不想看诗人的行为艺术和肢体语言；
我不想再一次续写，关于诗人之死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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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

为诗的创作活着也是一门艺术，诗歌需要读者，诗人也需要崇拜者，需要千千万万的粉丝；
但决不需要殉葬者；我不想再看见诗人用血和生命书写无题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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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

死是一种解脱吗？还是一种境界，我真的不敢苟同！连活着都没勇气的人，还让人怎么说呢？{:soso_e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