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独享独行 于 2013-6-12 13:46 编辑
和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父亲去世已四十四年了,而父亲那慈祥、微笑的面孔却已深深地、永久地刻印在我的心底了,无论时光流逝多久、也无论身在何处,父亲的容颜都会 依然清晰的浮现在我的眼前,我都会情不自禁潸然泪下,也都会想起和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原本是个不该出生的人,因为那时大哥已结婚,大姐已出嫁,二姐也已许配给人家了。可是因为我的大哥身患重病,二哥在我出生前就已早 逝,父母希望再生个儿子延续香火,于是在母亲四十岁,父亲五十岁时我 出生了,孰料我却是个女孩,母亲和大姐不想要我,要把我溺死,是父亲 看到我生下来眼睛就睁得大大的东张西望,很是舍不得,我才幸运地活下 来了。 在我们家里,是慈父严母。从我记忆起,父亲从来就没高声和我说过话,也没对我板过脸,更别说打过我了。无论家里发生再大的变故,我所 看到的父亲总是那慈祥微笑的面容。而我也特有悟性,无论父亲上山干活、砍柴,或者挑着东西去赶集,到快要回来的时候我总要去大路上看几遍。只要父亲一进门,我就先给父亲端洗脸水,等父亲洗完脸和脚后,父亲的水烟袋、打火石、火镰我已经放在父亲身边了(那时我们山里人还没见过火柴,也买不起)。父亲打火时,先在火石上放一小块用核桃青皮染过的旧棉花(用核桃皮染过的旧棉花容易点燃),当火镰对着火石打出火星时棉花就燃了,我再用一根专门用来引火的粗黄纸卷成的小纸卷点着,吹出火苗,给父亲点着烟。那水烟袋是铜做的,金光发亮。父亲抽烟时会把里面的水吹得汩汩响,这个时候的父亲神态悠然自得,这是他辛劳后的一种享受。站在一旁的我看着父亲抽烟,心里也乐滋滋的,因为是他的小女儿 给他点的烟,他嘴里虽然不说,心里一定感受到了刚刚懂事的女儿的一片孝心。那一刻我和父亲都很幸福。 夏天割麦子时,我常常用小罐去给父亲送金银花茶或者磨镰水,等到父亲休息时就把茶水寄给父亲,父亲对女儿不会说客套话,但他的喜悦是 从他的表情上流露出来的,我知道父亲很开心。他喝完茶会坐一会磨磨镰,我就陪父亲说会话,等他再去割麦子时,我跟着去拾麦子。 父亲从外面回来,多半都会给我带点东西,山里的野桃子、五味子,秋天的蚂蚱。常常会把嫂子给他带的干粮——白面锅盔舍不得吃完,留一 块给我吃。我的不善言表的父亲,就是这样表达他对女儿的爱。 我们家吃饭时,只有我能享受到和父亲同样的待遇,父亲总是把嫂子给他做的“小锅饭”给我留些。每年端午节这天,父亲坐在院子里石桌上 吃饭时,总会用筷子头蘸些雄黄酒点在我的额头…… 和父亲在一起的童年是幸福的,只是无法再复制了。父亲,来世我还做你的女儿。 2007-03-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