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进身体（外五首）

钱智伟 · 发表于 2022-7-27 11:3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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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进身体（外五首）
文／钱智伟

左手持轮，右手执扇
喂！这个白发的老人家在施风的法术呀

我是防风氏
我有护心镜

你手臂暴长，合起折扇如尺
敲掉我的镜子。里面掩藏的窟窿露出来

你叫两个弟子过来，带上扁担
从我胸口穿过，把我抬起来

（注：《山海经》记载，西南方，有贯胸国）

◆穿林记

呼啸的风像交响乐
月亮像画的，有群黑羊在面前慢慢地飞
地上铺的宣纸那么厚，谁在书写——
“｜”、“｜｜”、“｜｜｜”……

锣鼓声中有人出场。挥鞭，亮相
那就是骑着高头大马了
“穿林海，跨雪原……”
大家拍手叫好跟着唱起来

那时我还上小学，每年看八个样板戏拍的电影

◆身体里的熔岩

坐船，善卷洞地下河，篙朝上撑
反弹琵琶。依次拨动着石幔、石柱和石钟

冷却下来的胸腔骨骼

我没听到琴声，只见灯光中
青一块紫一块

◆我的异乡

不回鹿邑，我骑上青牛往西去
要出函谷关呀！没护照，也没有买路钱
站长尹喜原来是我粉丝。他说
“老师你写一首诗吧，让你出关。”
写什么呢？——“道可道，非常道。”
后来我知道开了个不太好的道
唐僧呀！庚子赔款的留学生呀！
除了陆路，还坐船走海路，乘飞机走天路

◆反差

“子不语怪力乱神。”
从前，我们屈膝跪拜先人
我们从那里来。有人的地方有祠堂
一年有多个祭祀的日子

“信仰”是舶来品。“我是谁？”
“西来意”丢了。“怎么得了？哎呀……”
有人如丧考妣
老祖宗收到的纸钱越来越少了

◆烟花散尽

他们粉身碎骨后跌下来
落于莽莽玄色中
我每次想把它们都捞出来
粘贴到夜空上去
如今都是不夜天了
你看，月不朗，星也稀